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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顾浅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感觉弟弟再继续下去就要出事,沈长河终于派人进去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医护人员随后回来汇报:“沈先生,小川总已经睡过去了,我看姚小姐那边好像更严重一些,她流了很多血,已经神志不清,可能需要进一步治疗。”


    沈长河摆了摆手:“不碍事,你先出去吧。”


    随即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听之后,对面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又看了眼来电人,皱起了眉:“素溪?你怎么不说话?”


    她大张着嘴,刚想说话却先哭出了声:“大哥……清源……清源出事了……”


    沈长河终于想起,外甥之前被小川关在了阳台上,他调出能够拍到露台的监控,才发现那里已经不


    见清源的身影。


    沈长河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带人去了楼下,一番忙碌之后,几辆车迅速驶出了山庄大门。


    雨下了一夜,终于在清晨戛然而止,天气彻底放晴。


    可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阳光,卧室里还是一片黑暗。


    姚映夏的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稍稍一动,两腿之间就钻心的疼,她终于在极度痛苦中逐渐醒来,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天还没亮,现实中的场景会跟噩梦一样?


    是谁将她抱在怀中,呼吸规律的拂过发顶?


    为什么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为什么她这样痛?


    姚映夏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鼻子也在发酸,可是眼眶干涩的厉害,没有眼泪掉下。


    离开这里,离他远远地,这是此时此刻她唯一想要做的事。


    横亘在腰间的手臂压得她喘不过气,姚映夏用力将它移开,而后赤脚下了床。


    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顺着大腿蜿蜒而下,一直流到了地上。她反胃的捂住嘴巴,顾不上清理就蹒跚的向门口走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然而无论她如何转动门把手,都无法打开这扇逃离噩梦的大门,想起从前他也爱使这样的手段,除非达成目的,否则不会放她出去。


    事到如今,他还想做什么?


    姚映夏头痛欲裂,身体又开始发冷。她回到床边,想要找件衣服穿上,却听他在睡梦中呢喃:“小侄女……”他健硕的手臂不停在床上摸索,似乎因为她的突然离开而感到不安。


    这个称呼又令她的胃里一阵痉挛,没有人会无耻到睡自己的小侄女,她被气到发抖,连带身上的许多关节都痛了起来。


    到底也没能找到自己的衣服,她只在床边的地板上发现了两套男人的衣物,一套是沈星川的,一套是沈清源的。


    沈清源……?


    她终于隐约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却又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她走到落地窗旁,拉起窗帘,看到了那扇玻璃推拉门。


    上面果然都是斑驳的血迹,那是他曾经想要拯救自己的证明。


    说是“拯救”,也不过是被迫成为“观众”后的愤怒使然,他原本也想趁人之危不是吗?


    多么混乱、肮脏、疯狂的一家人啊。


    姚映夏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


    沈星川便在此时醒来,他闭着眼睛,露出一抹笑意,为昨晚那场过于酣畅淋漓的梦境。


    他甚至连每一处细节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小侄女的皮肤细白嫩滑,令人爱不释手,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她的脸上交织着痛苦不甘,一直在掉眼泪,却也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只是这样回忆,他又起了反应。如果天天都能做这种美梦,他一定可以延年益寿,眼下他正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正想要继续回味,远远传来了一声干呕,隔着洗手间的门,并不清晰,却仿佛平地一声惊雷。


    沈星川心下一沉,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看向四周,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反倒跟梦里一模一样,就着壁灯昏黄的光源,他看到了床单上的血。


    那样多的血,竟然都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


    沈星川自觉罄竹难书,美好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听见她在里面干呕了很久,兴许是因为昨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原来对她而言,跟自己睡觉是这样恶心的事,沈星川紧紧攥紧了拳。


    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似乎也不能更糟了,他倚在门边,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


    洗手间里很快又传来了淋浴声,他出门去给她找衣服,犹豫片刻,还是从外面锁上了门。


    小侄女一旦逃跑,就不会再回来了。


    沈星川兜了一大圈才找到了她的衣服和手机,回到房间之后,洗澡声还没有停。


    沈星川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发现她洗的有些太久了,他转动门把手,发现打不开,便开始敲门:“小侄女?你还好吗?”


    “夏夏?”


    “映夏?”


    “姚映夏!”


    他一连换了几个称呼,喊了几分钟,里面都毫无反应,沈星川终于耐心尽失,一脚踹开了门。


    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有些恐怖的高温,女孩站在花洒之下,浑身的皮肉都被烫的有些发红,那些被他弄得青紫的痕迹终于不再明显。


    可她看起来快要被蒸熟了。


    沈星川走近浴室想要将她拖出来。


    姚映夏没躲,只是冷冷抬起眼睛看着他:“滚出去。”


    这样好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竟然也令他感到兴奋。


    沈星川抿了抿唇,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又拿了条浴巾进来,将她强行裹住带离了浴室。


    姚映夏疯了一般开始挣扎,他努力想要安抚她:“对不起,映夏。”


    冷不防就挨了一掌。


    他想她一定使了十足的力气,可是并没有多疼,他只是有些怔忪,松开了控制她的手。


    浴巾就这样掉在了地上,他没有办法不去看,看了又心神动摇,很快脸上又挨了一掌。


    他努力转移视线,只感受脸上不断传来的刺痛,心里想着她就是吃饭太少,怎么打人都这样没力气。


    姚映夏一下又一下的打他,沈星川躲都不躲。如果叫认识他的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毕竟谁都知道,沈星川睚眦必报,从不吃亏,换做旁人哪里敢跟他伸一个手指头。


    可这是姚映夏,这是他应得的。


    看她打的有些累了,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沈星川突然抓住她往床边拖去。


    这只手昨天也是这样,铁钳一般焊在她身上,令她如何都无法逃脱,反抗不得,只能任他随心所欲,搓扁揉圆。


    眼下他恼羞成怒,不过又要报复回来,加倍欺辱。被水汽熏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使尽了全身力气,都抵不过他轻轻一拽。


    沈星川坐到床上,将她抓到两腿之间,这样子的姿势太危险了,她满脸惧怕,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身体某处又开始钻心的疼,可她到底不肯说一句软话。


    沈星川觉得好笑,故意凑到她耳边说:“这样打轻松些。”然后松开了手。


    毕竟以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两个人都站着她需要抡圆了手臂。


    姚映夏看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终于被彻底激怒,毫不客气的换了一边打。


    这样坐着的姿势,她又没穿衣服,哪怕沈星川没想故意看,满眼也都是晃动的雪白,她手掌带来的风都是甜的。


    姚映夏发现沈星川被她打的越来越兴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愈发幽暗,他本就只穿了一条短裤,夏季衣料又薄,几乎什么都无法遮挡。


    姚映夏觉得恶心,终于失去了打他的兴趣,攥紧了有些发麻的手,刚想离他远一点,就听沈星川开口:“映夏,我是真心喜欢你。”


    她伸手又是一掌,那双眼睛太冷了,好像在说:谁稀罕你的真心。


    他觉得难受,整颗心都变得酸楚,却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会对你负责。”


    果不其然,这句话结束时他又挨了一掌。


    姚映夏终于肯开口说话:“不需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给他留一点念想,仿佛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以后我还会跟别人睡觉,总不能每个人都对我负责。”


    说完她笑了下,似乎故意要剜他的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被摔到了床上,沈星川面色铁青,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警告:“映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的脾气并不好。你睡一个,我弄死一个,你睡十个,我弄死十个。”


    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她却觉得好笑,不计后果的刺激他:“沈星川,你就是一条疯狗。”


    疯狗哪里需要冷静自持?


    疯狗哪里需要忍辱负重?


    疯狗的真心没人稀罕。


    他就是一条疯狗,狗不需要理智。


    沈星川再次按住她的时候,姚映夏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冷冷看着他,那双眼睛太伤人了,就好像他罪恶滔天禽兽不如。


    沈星川躲开了那道视线,一点一点亲吻她的身体,想要让她跟自己一样沉迷其中。


    可是她毫无反应,沈星川更加卖力,一路吻到小腹,分开了她的腿。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那里肿的厉害,还在往外渗血。


    他终于恢复了理智,松开了按住她的手,再次道歉说:“对不起。”


    哪怕他被大哥下了药,也不是施暴的借口,毕竟中途他已经恢复神志,却还是不断放纵自己,他罪无可恕。


    姚映夏又开始笑:“没关系。”


    这句话和她的态度都太奇怪了,沈星川有些惊讶的抬头,果然下一秒又听她说:“被狗咬一次和咬十次没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训狗啦[垂耳兔头]


    第42章


    他没想到自己现在会是这样的好脾气,竟然觉得当狗也不错,如果当狗可以名正言顺的“咬”她,那他愿意天天当狗。


    沈星川觉得那药应该是有什么副作用,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受虐狂,被她扇巴掌兴奋,被她辱骂也兴奋,眼下整个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他总归不能真变成狗。


    沈星川抛出了饵:“映夏,做为补偿,我可以帮助你和大嫂离开这里,并且让大哥无法打扰你们的新生活。”


    她一向敏锐:“条件呢?”


    “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暧昧也不行。”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沈星川着重补充,“上床更不行。”


    姚映夏笑出了声:“如果我违反约定呢?”


    他面色铁青:“你不会想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那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恨不能就这样掐死她,到底也只是摔门而去,沈星川在客厅里冷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明明这次他没有锁门,姚映夏竟然一直没有出来,这也太奇怪了。


    他立即上楼,回到那间卧室,就见姚映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那张过于殷红的脸,沈星川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睡着了。


    “映夏?”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脖子,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烫。


    其实刚才她身上也很烫,打他的时候手心的温度颇有些高,沈星川却只当她是在浴室待了太久,热气还没有散尽,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发烧。


    车子飞驰进了川河私立医院,姚映夏接受了全面检查,他默默听医生汇报:“高烧四十一度,免疫力降低引发了肺炎。”


    医生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轻微撕裂伤。”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多久能退烧?”


    “这个不好说,应该会反复一段时间,快的话大概三五天。”


    医生很快离开了房间,他坐在病床前,握住了她没在输液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脸颊:“小侄女,我确实该打。”


    她的手心一片冰凉,就像她的心一样。


    兴许是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她的手在他脸上温柔的抚摸着,一脸想哭的样子,在睡梦中喊了声“妈妈”。


    他的心可真疼啊,如果此时姚映夏可以醒来,无论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可以无条件答应。


    沈星川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一脸阴沉的拨了个电话,没想到手机铃声近在咫尺,他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长河。


    哥哥正望着他笑,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绅士谦和:“小川,昨晚还尽兴吗?”


    沈星川低头不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等沈长河意识到不对劲儿,已经躲不过去。那一拳又快又恨,几乎用尽全力,他嘴里都是腥咸的味道。


    沈长河疼的面目扭曲,皱眉看向弟弟:“小川,你是在过河拆桥吗?”


    沈星川揪住他的衣领,将哥哥摁在了墙上:“为什么?”


    沈长河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从小到大,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哥哥都会帮你得到。”他笑了下,牙齿上都是鲜血,看起来有些可怖,“毕竟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真的吗?小川,她跟她母亲一样铁石心肠,如果你按部就班的来,兴许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没有结果,你又真的可以忍耐那么久吗?我不过是替你做了恶人,加速了整个进程。”


    他无法否认哥哥说的都是事实,面对姚映夏,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她真的爱上别人,便是他的耐心耗尽之时。


    沈星川终于松开了攥住他衣领的手。


    沈长河擦了擦嘴边的血:“小川,你要知道感恩。如果不是我,昨晚跟姚映夏睡在一起的就是清源,那样你真的甘心吗?”


    他眼神锋利的看向哥哥:“你怎么知道清源也在?”


    他耸了耸肩,如实相告:“素溪难得找我帮忙,我也不好拒绝。可我毕竟更偏向你一些。”沈长河叹了口气,“只可惜清源救人心切,竟然想从露台上爬到隔壁房间,失足掉到了楼下。”


    见弟弟无动于衷的样子,沈长河不得不感叹在某些方面,小川比他还要狠心。他好心提醒:“清源摔到了头,现在还没有清醒,你要小心你姐姐。”


    现在除了姚映夏,他谁都不怕。


    沈星川捋了下前因后果,得出了结论:“大嫂得罪你了?就因为她不肯给你生孩子?”


    沈长河没有辩驳:“姚映夏是帮凶。”


    就见弟弟眉头一沉:“所以你就要这样作践她?”


    沈长河信誓旦旦:“跟你睡觉怎么会是作践?这不该是姚映夏的荣幸吗?”


    沈星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大嫂真是可怜。”


    听他提起许念,沈长河不禁冷笑:“小川,不要因为愧疚而去帮助她们母女,姚映夏一旦脱离了你的掌控,都不会再看你一眼。”这是他最后的忠告。


    恰在此时,沈长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人是许念。


    今天中午是他们原定要回家的时间,许念看女儿迟迟未归,又一直不接电话,这才不得不去联系沈长河,可打了十几通电话过去,他都一直不接,存心想让她着急。


    沈长河将手机静音,很快沈星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通喊了声“大嫂”。


    就听对面许念已经急的六神无主,一向温柔的声音变得尖利,哪怕没开免提,沈长河都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小川,夏夏在你身边吗?她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刚刚还给你哥哥、姐姐、清源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接,你们是不是出事了?”


    这件事如何都瞒不过去,沈星川面不改色地说:“昨天清源不小心跌下了山,映夏着急上火,发烧进了医院。”


    许念刚想问具体地址,就听沈星川突然喊了声“大哥”,随即中断了通话。


    沈长河一向沉着的脸上被痛苦淹没,他缓缓回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妹妹:“素溪?”


    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淡蓝色的T恤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那是她刚刚拿刀子扎进哥哥后胸,拔出来时带出的血。


    沈素溪的神态并没有往日疯狂,她甚至看起来非常冷静,冷静的张口问他:“大哥,我哪里对不住你?”


    原本她是来找弟弟算账的,不成想正好听到了沈长河那一番高谈阔论,这才知道始作俑者是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川是他的弟弟,自己不也是他的妹妹吗?凭什么他要偏心小川,将她的清源害到如此地步?


    兴许是扎到了心脏附近的动脉,沈长河的衬衫很快被血浸透,沈星川一把扶住哥哥,喊路过的医护人员赶紧过来帮忙。


    沈长河万分痛苦的捂住胸口,此时尚且还能说得出话:“素溪,你竟想杀了我吗?”


    沈素溪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刀子上的血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刚刚清源醒了,看到我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她开始笑:“我的清源不认识我了。”沈素溪再次高高举起刀子,“哥哥,你拿命赔我!”


    ……


    姚映夏再次清醒已经是三天之后,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直到一只手


    搭上了她的额头:“夏夏,感觉好些了吗?”


    听见妈妈的声音,她安心地点了点头,混沌间还是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怕被许念察觉,她垂下眼睛,遮住了所有情绪。


    许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夏夏,有三个好消息。昨天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在全省前一百,上S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姚映夏虚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为自己多年来的付出有了回报:“还有什么好消息?”


    “清源也已经醒了,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他身体没有大碍。”


    她听了很有些茫然:“清源住院了?”


    许念担忧的看向女儿:“夏夏真是烧糊涂了,你不记得了吗?清源生日那天,你们一起去爬山,他不小心跌了下去,摔到了头。”


    姚映夏面色一白,在她最后的记忆里,沈清源还在那个露台上,疯狂的砸着玻璃。


    原来他后来掉下去了吗?


    为了救她?


    她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觉得喘不上气,又听许念说:“素溪兴许是被清源的事情刺激到了,精神好像都出了问题,前几天拿刀捅了沈长河。”


    许念的眼睛亮的惊人,她跟女儿对视了一会儿,一起笑出了声。


    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姚映夏一脸期待的问:“沈长河会死吗?”


    许念摇头:“还不知道,不过他伤的很重,医生说虽然没有捅到心脏,可是伤到了附近的主动脉,大出血抢救了两天,现在还在ICU。”


    姚映夏握住妈妈的手道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尽快离开了?”


    许念点了点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现在唯一的麻烦只剩沈星川,她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探望沈清源。


    落日时分,金色的阳光照亮了整间病房,少年坐在病床上,专注的看着夕阳。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突然转过了头,而后眼睛一亮,笑着喊她:“姐姐!”


    从前他几乎不会这样笑,纯粹而又明媚,似乎没有任何烦恼。


    并且这个称呼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姚映夏只觉得恍如隔世,沈清源怎么会喊她姐姐?


    她有些恍惚的走近一些,指着自己问:“你是在喊我吗?”


    沈清源点了点头,因为她的靠近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我认得你,你是姐姐。”


    跟过来的许念一脸惊讶,随即叹了口气,小声对她说:“清源失忆了,连他妈妈都记不得,竟然还记得你。”


    她的心微微痛了一下,连带面色都有些僵硬,少年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连忙握住她的手问:“姐姐怎么了?”


    姚映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姐姐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清源要好好养病,快点出院才好。”


    少年点了点头,一直拉着她问东问西,原来除了她是“姐姐”这件事,他不记得任何有关她的过往。


    转念一想,这大概对沈清源也是一种解脱,他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忘记了沈素溪给他带来的痛苦,也忘记了曾经深爱自己。


    她可以永远当沈清源的姐姐。


    少年直到有些困了才肯放她离开。


    姚映夏笑着跟他道别:“清源,再见。”


    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眼都不眨:“姐姐明天再来看我好不好?”


    她说:“尽量。”


    回到病房之后,趁许念出去买饭的间隙,她进入洗手间,将水温打到最低,然后开始洗澡。


    第43章


    姚映夏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哪怕医生为她做了非常详细的全身检查,也查不出病因。


    沈星川已然焦头烂额,大哥进了ICU,二姐进了精神科,外甥摔到头失忆,小侄女高热不退。


    他做为全家仅存的健康人士,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连休息的时间都所剩无几。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他记挂着她的病情,已经连续失眠好多天,偶尔疲惫到极致,才能短暂的睡上一觉。


    可明明大哥伤的更重一些。


    眼下他的对沈长河的感情却变得复杂,每当姚映夏发起高烧,他心中的恨意就会滋长,怪哥哥多管闲事,如今也算自作自受。


    他偶尔会被自己这样扭曲的心理吓到,毕竟沈长河对他有养育之恩,从前也待他不薄。


    眼下他却偏心至此。


    沈星川太怕小侄女有个三长两短,日日都被恐惧笼罩,去探望姚映夏的短暂间隙,成为了每天唯一的慰藉。每次他去之前,都会提前派医护人员支开许念。


    姚映夏经常都是先闻到一股薄荷混着松檀的味道,而后一只手就会抚上她的脸颊。


    他似乎很喜欢触碰她,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复读机一样日日在她耳边念着:“小侄女,快些好起来。”


    她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头痛,偶尔会说些胡话,喃喃着“妈妈救我”,亦或是“妈妈好痛”。


    每当这时,她都能听到男人痛苦的吸气声,亦或是一声叹息。


    这是姚映夏对他的惩罚,将他的心千刀万剐。


    数不清有多少次,他接住了她掉下来的眼泪。


    她的眼泪明明是凉的,他却觉得烫手。


    似乎是为了在极端的痛苦中得到喘息,沈星川偶尔会吻她,他一点一点舔舐着她苍白的嘴唇,直到那里变得红润。


    他很会为自己找借口,小侄女这样讨厌他,如果发现生病的时候会被如此对待,一定会被气到跳脚,加速康复。


    后来偶尔变成了经常。


    可大部分时间姚映夏的脑子都昏昏沉沉,只当是在做梦,梦里有一只小狗,不停舔着她的嘴巴。


    偶尔姚映夏也会在亲吻中醒来,一脸茫然的盯着他瞧上一会儿,而后软绵绵地扇他的脸。


    那力气几乎跟抚摸也没有什么区别,沈星川还会把脸再凑近一些,让她继续打,通常她也只是瞪他一眼,又继续睡觉。


    次数多了,终于有一回被突然回来的许念撞见,她看到男人倾身离夏夏的脸极近,有些不可思议的抬高了音量质问:“小川?你在做什么?”


    幸好他听见开门声迅速做出了反应,不然许念就会看见她名义上的小叔子正在亲吻自己的女儿。


    沈星川面不改色的说:“刚刚小侄女说梦话,我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他面色自然,毫不心虚,饶是许念曾有一瞬间的怀疑,也就此打消了疑虑,转而问道:“夏夏说什么了?”


    他垂下眼睛,看向小侄女带了些血色的嘴唇:“她在喊妈妈。”


    许念的心又揪了起来:“都一个月了,夏夏怎么还没有好。”她继续喃喃自语,“亲眼看到清源坠山,又得知清源失忆,对夏夏的刺激这么大吗?”


    他并不接受这个理由:“兴许不是因为清源,我会再找专家会诊。”


    许念非常感激:“麻烦你了小川,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许念的担心也是他的担心,任谁这样反反复复发烧,都会拖垮身体,小侄女已经瘦的可怜。


    如果时光倒流,他知道那一晚的放纵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哪怕再喝几杯催/情药,也要悬崖勒马,浅尝辄止。


    姚映夏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愧疚积累到了什么程度,感觉身体状况还不算太遭,也只能继续咬牙坚持。


    毕竟以沈星川的手段,如果想要强行留住自己,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在又一次医生会诊之后,许念被叫走谈话,沈星川又来到了她身边。


    他似乎得了一种不吻她就难受的病,哪怕她看起来如此虚弱,一脸病象。


    可他忍不住。


    就像每当夜晚来临,他都会回忆起那一晚的场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太想太想再次亲近她,为此昼夜难安,蠢蠢欲动。


    吻她是唯一能稍稍缓解的方法,他却越来越不满


    足。


    鼻子被轻轻捏住,她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张开嘴巴,于是他趁虚而入。


    直到她闭着眼睛开始流泪,手无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小声说了句“救救我”。


    他太需要出去喘口气,几乎是落荒而逃,打开门的瞬间,又突然想起手机没拿,沈星川将门关好,回过了身。


    就见背对自己躺着的小侄女,正在拼命擦拭自己的嘴,她擦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样擦不干净,又伸手去够柜子上的湿巾,顺势发现了那里还躺着一部黑色手机。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僵硬的不敢回头,慢慢收回了去拿湿巾的手,又缓缓躺好闭上眼睛。


    这样掩耳盗铃的举动,似乎也只能骗骗自己。


    沈星川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发现她跟平时睡着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小侄女也是个十佳演员,足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难为她这样不情愿,还要日日被他吃嘴巴。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姚映夏的心脏都紧绷起来。


    很快沈星川就抽出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帮她擦拭嘴巴,她始终不敢睁眼,他擦了很久,一直擦到她的嘴唇有些发疼,终于听见他说:“小侄女,我帮你擦干净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我可以吻你了吗?”


    在她出声拒绝之前,沈星川已经低下了头。


    姚映夏显然被他吓得不清,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她用了极大力气,他也不躲,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儿,她终于松口,他慢慢站直身体,望着她笑:“解气了吗?”


    他的嘴唇被咬出了一个豁口,鲜红可怖,就好像是一只吸血鬼,姚映夏只恨不能就此晕过去,好逃离这样危险的处境。


    她眼睛里都是惧怕,紧紧抿着嘴唇,一脸胆怯的样子,实在糟糕,沈星川终于笑不出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兴许是受了刺激,那一晚姚映夏久违的烧到了四十度,这似乎是对他发出的警告,警告他离她越远越好,否则她一定会燃为灰烬。


    沈星川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她却不敢松懈,决定最后再“点燃”自己一次。


    趁许念回家收拾换洗衣物的间隙,姚映夏又进到洗手间,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


    她从小身体孱弱,不能着凉,哪怕是在盛夏,也经不起冷水侵袭,何况她还将空调温度调到了最低。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冷的发颤,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更是头晕脑胀。


    她赶紧向床边走去,想要在晕厥之前躺好,却听见有人在背后喊她:“小侄女。”


    那样冰冷冷的声音,似乎比空调的温度还低。


    姚映夏有些僵硬的回头,就见沈星川正倚在洗手间靠门一侧的墙上,眼也不眨的看着她。这样高大的身躯,她出门的时候都没有注意,想来真是病的不轻。


    姚映夏的头更痛了。


    他的脸色尚算不得难看,只是给人太强的压迫感,姚映夏恨不得夺门而逃,可他就堵在门口,这显然不是什么可行之计。


    于是她僵在了原地,似乎很怕激怒他。


    洗手间的门微微掩着,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并没有使多大力气,可那清脆的声响还是令她胆战心惊。


    沈星川在门口短暂的停留,果然感受不到里面有丝毫热气。


    明明她才刚洗完澡,根据门口的摄像头记录,她在洗手间里起码待了有二十分钟。


    沈星川大步向她走去,趁姚映夏尚来不及反应,手已经摸向她湿漉漉的发顶,触手一片冰凉。


    原来这就是小侄女频繁发烧的原因。她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做到这种地步,只为了让他后悔莫及,知难而退。


    沈星川的心终于彻底沉了下去。


    眼见他握紧拳头,松开,又再次握紧,姚映夏面色苍白的后退,沈星川并没有立即去追,先去关掉了空调,才又步步逼近:“原来小侄女喜欢洗冷水澡。”


    他笑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刚好我也喜欢,也许我们可以一起。”


    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不需要。”


    他似乎气到了极点,心痛和愤怒在脸上十分割裂的交织融合,令他看起来更加恐怖。


    姚映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这几乎令她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沈星川今天早上明明已经来过,他很少会一天出现两次,怎么就能神出鬼没,刚好撞见她进去洗澡?


    姚映夏抿了抿唇,出声询问:“你监视我?”


    他并不否认,似乎这样做理所当然:“否则你想就这样拖死自己,我再给你陪葬?”就见沈星川走到储物柜旁,拿起了放在上面的水果刀,抽刀出鞘,复又向她走来。


    姚映夏毫不怀疑他会杀了自己,哪怕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她还是凭借求生的本能瞬间转身,扑到床边想要去按护士铃。


    可沈星川的身手比她敏捷的多,姚映夏还未伸出手去,就已经被他抓住,按在了床上。


    熟悉的薄荷混合着松檀的味道袭来,这次却带着兵不血刃的冷冽。


    她的恐惧显而易见,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星川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她以为那天可怕的事情又要上演,没想到沈星川只是将刀子塞进了她的手中,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要不你干脆杀了我?也省得再这样自残,折磨你也折磨我。”


    见她眼神怔愣,他出声蛊惑:“夏夏,来呀,我一定不躲。”


    可她到底也只是将刀子扔到了地上,摇了摇头:“我还有大好人生。”


    他不值得。


    她此时此刻还这样清醒,更加衬得他疯疯癫癫,可笑至极。


    沈星川终于被她击垮,一脸沉郁的出声询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明明白白告诉他说:“我要跟你再无瓜葛。”


    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是即将成型的眼泪,姚映夏只是眨了下眼,那光亮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让人疑心刚刚都是错觉。


    许久之后,沈星川终于开口说话:“姚映夏,恭喜你,你自由了。”


    随即他又笑着诅咒:“祝你诸事不顺,无依无靠,祸不单行。”


    他在女孩错愕的注视下吻了吻她的额头:“山穷水尽的时候,欢迎回来找我。”


    第44章


    那天过后,沈星川果然依言行事,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姚映夏频频开始做恶梦,梦中都是他淬了毒般的诅咒。


    这个夏天真是太冷了。


    幸好肖安即将出狱,这是远比收到S大的录取通知书还要令她开心百倍的喜事,也冲淡了些许沈星川带来的阴霾。


    出院之后,姚映夏回到别墅,跟妈妈一起收拾了她们的全部家当,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带走沈家人送给她们的任何东西,许念只带走了沈长河这几年打给她的钱。


    临走那天,也不过只装了两个行李箱。婉拒了司机想要送他们离开的请求,两个人走到路边打了辆车。


    等待间隙,正巧遇见驱车回来的沈星川,他摇下车窗,看向许念,一如平常的样子问道:“大嫂,我送你们一程?”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许念已经有些尴尬:“不麻烦了,我们已经打到了车。”


    他点了点头,也没再勉强,只留下一句“一路顺风”,就驾车离开。


    从头到尾,沈星川都没再看她一眼,姚映夏终于松一口气。


    搬回老房子之后,几个相熟的邻居前来探望他们,姚映夏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肖安的母亲去年已经将房子变卖,带着肖安的姐姐搬走了。


    童年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眼下已经被别人买下,姚映夏曾经上去看过一眼,发现那里正在装修,工人来来往往,门扉大开,她小心翼翼向里望去,发现已经被拆成了毛坯。


    姚映夏的失落溢于言表,许念在这里也不好受,家里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有姚启航的影子,她在这里住了几天,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何况三年前姚启航还死在了这里,哪怕进行了多次清理,空气中都仿佛还是有血腥味儿。


    许念终于做出决定,跟女儿商量:“妈妈准备卖掉这里的房子,跟你搬去S市,夏夏觉得怎么样?我们可以在你学校附近买个小房子,以后都不用再回到这里。”


    姚映夏双手赞成:“妈妈,我都已经迫不及待。”


    当天下午许念就找了中介将房子挂到了交易网站,很快就有几批人前来看房,哪怕意向方压价极狠,许念都没有犹豫。


    成交之后,许念将卖掉房子的所有钱都用来买车,那是台很帅气的黑色吉普,空间很大,足以放下她们的全部行李,可以带领她们去到任何地方。


    从前禁锢她们的牢笼终于彻底消失,母女二人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


    八月末的一天,许念开了很久的车,带姚映夏来到了位于城郊的监狱,这一天是肖安出狱的日子。


    姚映夏满怀期待的看着监狱大门开开合合,从清晨一直等到日落,都没能等到肖安。她拨打了狱政管理科的电话,才知道肖安三个月前已经出狱了。


    他没有联系自己,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姚映夏想了几天几夜的为什么。


    为什么她申请探视,肖安从来都是拒绝?


    为什么她往监狱写信,肖安从来不回?


    明明从小到大,他们亲密无间,是比亲人还要更加亲近的关系。


    更何况肖安对她有救命之恩。


    离开A市的最后一天晚上,姚映夏又被噩梦困回了小时候。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她漂亮,说她像极了妈妈。可是美貌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就好比许念,哪怕她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也不耽误姚启航打她。


    许念为了女儿,忍耐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夏夏升入小学,每当姚启航再敢动手,她都会悄悄跑出去报警。


    姚映夏第一次报警的时候,许念甚至并不想警察将姚启航带走。她怕姚启航留下案底,影响女儿以后的职业选择,也怕姚启航回来后会变本加厉。


    可年幼的女儿是那样坚持,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给她上课:“老师说了,任何暴力都是违法行为,警察叔叔会帮助我们。妈妈,我不想看见你再挨打,我想保护你。”


    在场的警察瞬间使命感爆棚,纷纷夸赞她说:“小姑娘说的没错,我们这就把你爸爸带走好好教育。”


    姚启航终于被警察带走,许念也坚持没有和解,他被拘留了七天,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许念算账。


    没想到姚映夏会再次报警。


    就这样被反复被抓进去几回,姚启航在看守所里频频被人敲打,偶尔还会带些外伤回来,终于逐渐变得老实,轻易不敢再对许念动手。


    日子平静了几年,姚启航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姚启航看她的眼神愈发古怪,刚开始她并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只觉得从血缘关系上算作她父亲的男人盯着她的时间越来越长,令人毛骨悚然。


    姚映夏下意识地开始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可许念每周都有几天夜班,漆黑的深夜是那样漫长,她避无可避,只能尽量不在客厅多做停留,回到卧室就迅速将门锁好,才能感到片刻安心。


    随着夏天到来,姚启航的眼神已经有些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流连忘返,如粘稠的汗液一般阴魂不散。


    姚映夏变得非常讨厌夏天。


    四十度上下的高温天气,家里的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气,哪怕她热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也不敢再穿短袖短裤。


    可她做出的所有自救行为,都无法打消姚启航过于肮脏的念想。


    某天放学回家之后,姚映夏发现自己卧室的门锁被人整个卸掉,门把手那里只留下了一个空洞,她最后的堡垒也变得岌岌可危,不能自保。


    姚启航解释说:“夏夏,你的门坏了,过几天爸爸再给你按个新锁。”


    可拖了一日又一日,新锁都没有装好。


    她感知到危险来临,行事愈发小心,直到有一天在房间里换衣服,下意识的往门边一瞥,恰就对上了姚启航浑浊的眼睛。


    那真是比恐怖片都要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姚映夏一连做了几天噩梦,噩梦逐渐成真,姚启航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他威胁自己,如果敢告诉妈妈,就要杀了许念。那样凶狠的眼神,丝毫不像是在恐吓。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里,姚映夏都惶惶不可终日。后来只要许念不在家,她都会躲去肖安那里。


    哪怕肖安的妈妈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在她看来,姚映夏实在没有什么分寸感,每天缠着自己的儿子,迟早会他的影响学习。而她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儿子能够出人头地,有朝一日可以带她离开这栋老旧的居民楼。


    可肖安不管,他只想尽可能的帮助姚映夏。不但帮她换了新锁,还在姚启航第一次动手之后,迅速集结了几个朋友,趁夜黑风高,堵住了喝酒回来的姚启航,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姚启航被打的鼻青脸肿,瘸着腿回家之后老实了两个月,却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想要故技重施。


    有一天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正看见姚启航坐在沙发上看视频,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进了裤子里。


    客厅里都是不堪入耳的呻/吟声。


    姚启航抬头看着她笑:“夏夏,要不要跟爸爸一起看些好东西?”


    姚映夏的头像炸开一样疼,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跑进了肖安家,死死抱着少年不停发抖。


    肖安焦急地拍着她的背问:“妹妹,出了什么事?”


    就见一向沉着的女孩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疯狂的对他说:“哥哥,我想杀了姚启航。”


    肖安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握住了她的手:“妹妹的手不能沾血。”


    隔天晚上,姚启航又被几个人揪到暗巷狠揍,这次他断了四根肋骨,足足在家躺了半年。


    自那之后,姚启航老实了很长时间,直到初三那年元旦,许念被外派学习,家里只有她自己在。


    姚启航出门跟狐朋酒友喝到很晚,才脚步蹒跚的回到家中,一边嚷嚷着让姚映夏给他倒水,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姚映夏自然不会听他的话,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企图隔绝门外传来的胡言乱语。


    可姚启航并不肯就此罢休,他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开始“咚咚”的砍门。


    姚映夏害怕的无以复加,牙齿都在发抖,拼命祈求有谁能从天而降,救救自己。


    她不停喊着肖安的名字,把他当成了此刻唯一的救世主。


    可肖安并没能及时赶到,门锁也已经被姚启航砍坏,他强行掀开了被她蒙在身上的被子,将她拖到自己身边,一脸酒气的凑近她说:“夏夏怎么不听话?你也跟你妈妈一样,想要挨打是不是?”


    幸好姚启航这一天喝了足


    够多的酒,姚映夏竟然能挣脱开跑出卧室,可惜她刚刚打开了大门,就被姚启航揪住头发,一把将她摔到了地上。


    姚映夏磕到了后脑勺,一阵头晕目眩,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


    姚启航手中的刀子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划,像是屠夫在观察怎么下刀才好,她心生绝望,却仍然不肯放弃,开始一点一点向门口爬。


    便在此时,她看到一双熟悉的白球鞋停在了门外。


    这是公立新年的第一天,肖安原本想要带姚映夏出门放烟花,不成想竟看到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她身后的姚启航正在脱裤子。


    肖安这辈子都没这样愤怒过,他将姚映夏抱到门外,笑了笑对她说:“妹妹,你先去外面,我很快就出来。”


    而后肖安就关上了门。


    刚开始姚映夏还能听见姚启航的求饶声,可后来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屋内再也没有刺耳的动静传来。


    之后门被打开,肖安白色的羽绒服上溅了许多血,只有脸上干干净净,依旧是剑眉星目的好模样。


    似乎是担心她会害怕,他脱掉了羽绒服,牵起姚映夏的手说:“妹妹不哭,陪我吃顿饭吧。”


    他回到家中之后,先打电话报了警,而后开始煮面,可惜只吃到一半,就被赶来的警察带走。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45章


    梦醒之后,姚映夏打开通讯软件,点开了肖安长久都是灰色的头像,发消息说:


    “哥哥,你在哪?”


    “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她长长吸了口气,手指微颤:“我很想你。”


    到达S市之后,许念很快就找到了心仪的房子,步行到S大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户型不错,装修简洁,家具也已经备齐,房主因为要长期外派,还没入住就决定卖掉房子。


    许念第一眼看到就非常喜欢,考虑了两天就付了全款,她们就这样有了新家。


    姚映夏开学之后,许念也没有闲着,每天都在周边考察,最后决定盘下一家奶茶店。


    开业第三天,他们就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年带着棒球帽和口罩,将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指了指门口的招聘启事问:“请问这里还招人吗?”


    熟悉的声音令正在忙碌的姚映夏停下了手中的事,怔怔望向他:“清源?”


    少年摘掉帽子口罩,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舅妈,姐姐。”


    这个称呼令许念面色一僵,姚映夏也没想到会再次看到沈清源,连带又想起从前那些事,避开了他过于明亮的眼睛:“什么时候出院的?”


    “开学之前。”沈清源一脸落寞的样子,“姐姐之前答应去看我,怎么一直没来,我每天都在等姐姐。”


    姚映夏有些尴尬:“抱歉,我那段时间很忙。”


    许念紧接着问:“清源,你来S大念书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我在物理系。”似乎明白她们的顾虑,他主动解释说,“医生对我进行了详细检查,说我这是部分失忆,不影响学习。”


    姚映夏由衷感到庆幸,以沈清源这样的智商和学习天赋,如果不能继续上学,实在可惜。


    她将手里刚刚做好的奶茶递给沈清源:“恭喜。”


    这是姐姐亲手做的。


    他小心翼翼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口,才开口说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奶茶。”


    姚映夏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你第一次喝奶茶?”


    毕竟从前的沈清源,从来不会喝这种东西,他只喜欢亲手现泡。


    沈清源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从前的事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没有说谎,这个真的好喝,我好多同学都在推荐。”


    许念终于缓和了神色:“替我谢谢你的同学,店里都是用的最好的原料。”她顿了顿,还是有些在意,于是问道,“清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拿给许念看:“同学群里有人发了这张照片。”


    许念将手机拿给女儿看了一眼:“哎呀,这张拍的真好。”


    那是姚映夏正在低头做奶茶的抓拍,极普通的纯色T恤,搭配着更加普通的围裙帽子,可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令她看起来犹如悲悯世人的神祇,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好多同学都在夸姐姐好看,他觉得骄傲,又有些担心,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舒服,趁没课的间隙就找到了这里。


    他再次询问:“舅妈,我可以来这里兼职吗?”


    许念不得不提醒他:“我跟你舅舅已经分手了,以后叫我阿姨就好。”她顿了顿,又问,“你舅舅身体好些了吗?”


    沈清源摇了摇头:“术后的愈合不是很好,大舅一直在反复出血,我开学前,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得知沈长河的近况十分糟糕,母女两个纷纷松了口气。


    姚映夏说:“把你的课表发我一份。明天可以开始兼职吗?”


    沈清源点了点头:“现在就可以,我到晚上都没课。”


    姚映夏拿了围裙和帽子给他:“来吧,我教你煮西米。”


    就这样奶茶店从夏天开到了冬天,生活忙碌而又平静幸福。


    唯一令沈清源感到不快的是,每天都有太多男生借着买奶茶的由头来跟姐姐套近乎,强行往店里点外卖或者送东西,幸好姐姐从来不为所动,否则他胸闷的症状还要加重。


    期末考试过后,寒假来临,沈清源并不着急回到A市,依然留在店里帮忙,直到快过年的时候,才在许念和姚映夏的催促下买了回程的机票。


    临别时他还依依不舍,小心试探:“姐姐,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吗?”


    许念劝道:“你也该回去看望一下你的妈妈。”


    沈清源对“妈妈”这个词特别反感,垂眸闷声道:“她太吓人了。”


    开学前他曾去看望过沈素溪几回,那个女人每次看到他都扑过来泪流满面,抱着他又喊又叫,张牙舞爪,实在令人头痛。


    “可她毕竟是你的妈妈。”


    “我知道的。”沈清源又看向姚映夏,“姐姐,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又有‘苍蝇’来缠着你可怎么办。”


    姚映夏很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说完她指了指路边:“清源,你叫的车已经等了很久,再不走就要误机了。”


    终于他不情不愿的拖着行李箱离开,许念笑道:“清源哪怕失忆了,依然很在意你,夏夏,如果你心里还有他……”


    姚映夏摇头:“妈妈,他是沈家人。”


    许念于是不再吭声。


    距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许念关闭了奶茶店,准备跟女儿迎接新年。家里其实很干净,她们还是花了一整天来大扫除,又买了些喜庆的装饰布置,哪怕家里只有两个人在,这也是她们最期待的一个新年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又一起去了附近的商超,买了几身衣服,采购了很多食材。


    中午许念大展身手,准备做几道硬菜,收拾到一半,才发现家里的沙茶酱用光了。


    姚映夏出门去买,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许念忙着做菜也没在意,等回过神来,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她这才发现女儿离开的时间有些太久了。


    许念给姚映夏打了几通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她穿上大衣就要出去出门去找,这才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老熟人。


    男人望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有些愉悦的笑容:“念念,好久不见。”


    经历多次手术之后,沈长河的身材再也不复从前健硕,连带整张脸都消瘦许多,很难令人联想到从前的沈长河。


    可他脸上的神色还是那样熟悉,一如既往的刻薄寡情,笑里藏刀。


    见她整个人都被吓得呆住,沈长河又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许念后退一步,下意识就要关门,却听他问:“也不管你的宝贝女儿了吗?”


    许念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你把夏夏怎么了?”


    这样突然的靠近,引得沈长河一阵深咳,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许念,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姚映夏现在还没有事,等会儿可就不好说了。”


    许念终于松手,侧身让开一条路,沈长河自顾自的走了进去,环视这个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方寸之地:“这样小的房子,还能住的惯吗?”


    许念没有说话,只是站得离他远远的。


    沈长河走到餐桌前坐好,十分


    自然的拿起了手边的筷子,仿佛他原本就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倒是很久没有吃你亲手做的菜了,过来陪我吃一点儿。”


    许念没有丝毫胃口,只是僵硬地坐到他对面,看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午餐。


    显然他对味道十分满意,比从前吃的还要多一些,等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许念知道真正的谈判开始了。


    沈长河抬头望向她,许念这段时间大概生活的非常如意,气色都比从前要好上许多,那是精神放松心态平和滋养出来的结果,想来她的身体比从前也健康不少。


    沈长河并没有跟她废话,只是宣布了结果:“我帮你定了下午四点飞A市的机票。”


    许念一脸绝望的问:“夏夏在哪?”


    沈长河冷笑:“你不需要知道。”


    她极力抗争:“那我不回去。”


    沈长河笑着将手边的餐盘抚到地上,巨大的声响伴随着他的嘲讽:“许念,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他不停将她费劲心力做好的饭菜一盘盘摔到地上,直到餐厅里一片狼藉,终于才又开口说话:“我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什么都给你最好的,没想到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他面色铁青的走到许念身边,将她拽了起来:“几个月前,我差点就死在医院,许念,你好狠的心。”


    第一次清醒之后,沈长河得知许念已经带姚映夏搬离别墅,当即就被气的血压飙升,心脏剧痛,又被送去抢救。


    明知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可沈长河觉得自己对她实在不薄,奢牌包包衣物、黄金钻石翡翠,他眼也不眨的送,何况每个月还有一笔不菲的生活费。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算是养只畜生也该对他生了感情。可许念竟能趁他重伤头也不回的溜走。


    实在可恶至极。


    他拖着许念去了卧室:“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沈长河和许念险些没有赶上四点的飞机,并且因为过度劳累,整个航程沈长河一直在咳,简直就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一样。


    许念只恨不得他咳出心肺,瞬间暴毙,然而生死之事到底由不得她。此时此刻,许念已然伤心到了极点,为了行踪不明的女儿,也为了再次失去自由的自己。


    他们坐在头等舱的位置,本来乘务人员就会重点关注,眼下见他们一个一脸病色咳个不停,一个眼圈通红不停流泪,更是轮番上前表达关心柔声劝慰。


    沈长河不胜其扰,终于松口:“姚映夏是六点的航班,今晚你们就可以在家团聚,不要再哭了。”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你最好提前想个理由,好好安抚住你的宝贝女儿,我不想听见她在家里胡言乱语。”


    他最后强调:“否则,我不介意给姚映夏一些颜色瞧瞧。”


    许念被他森寒的语气吓得开始微微发抖,逃避式的扭头看向窗外,万里高空,他们在云层之上,完全看不清前路。


    就连跑到千里之外的S市,她都无法摆脱沈长河的掌控,更别提眼下就要回到A市。


    想来从此之后,又要如履薄冰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她很难再有喘息的机会。


    许念这样想着,又开始流泪。


    姚映夏是晚上十点回到的别墅,客厅里许念和沈长河正在看电视,两个人神色如常的样子,恍惚间令她以为时间倒流,回到了上高中的日子。


    可明明不该如此。


    她只当没有看见沈长河,直直向许念走去,焦急的询问:“妈妈,你还好吗?”


    中午的时候她下楼买东西,刚出超市就被人拖上了路边一辆轿车,看到那一车的彪形大汉,她几乎就要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尖叫,就被人捂住口鼻,而后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机场,领头的那人对她说:“姚小姐,您的母亲正在飞往A市,半个小时后就要落地,如果您还想跟她团聚,可以跟我们一起乘坐稍后一班的飞机。”


    彼时姚映夏尚不确定这件事是沈氏兄弟里的哪个做的,眼下终于知道始作俑者是沈长河。


    她怒目圆睁的模样,实在太像她的母亲,沈长河微微眯起了眼睛。


    许念很怕他们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连忙握住女儿的手,温柔的笑着说:“夏夏,我没事。”


    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说出了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言:“我跟你沈叔叔和好了,等你开学,就把奶茶店盘出去吧,妈妈不回去了。”


    许念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还有些肿,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姚映夏不停摇头,指着沙发上一脸志得意满的男人问:“他逼你的是不是?!”


    沈长河冷笑一声,终于抬头看向那母女二人:“许念,你教出的女儿还真是没有礼貌。”


    姚映夏刚想反击,却被许念捂住了嘴,她眼睛里都是哀求:“夏夏,你先上去休息,妈妈之后再跟你解释,就当妈妈求你。”


    这次回来,别墅里的安保已经不同往日,门外有数名保镖二十四小时换班轮守,只需要沈长河一声令下,他们能做出任何坏事。


    许念太害怕沈长河被女儿激怒,眼下几乎又要流下眼泪。


    姚映夏从未看过妈妈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同沈长河抗衡。


    她难受到了极点,连心脏都抽痛起来,为沈长河轻易就能破坏他们得来不易的安稳人生,为自己真如沈星川诅咒那般,这样快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已经是除夕当日。她站在沈星川的门前,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敲了敲门。


    第46章


    沈星川开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黑色真丝睡袍,系带在腰间松松垮垮的打了个结,领子一直V到腰际,令他胸前的大片皮肤一览无余。


    姚映夏几乎是瞬间低下了头,并且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很不想看见那些令她产生糟糕回忆的肌肉线条,可哪怕避开了视线,余光中也都是被那黑色睡袍衬得愈加冷白的皮肤。


    她太想夺路而逃,可一想到许念,又不得不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抬头望向他。


    距离最后那次撕破脸皮的会面,已经足足过去半年,过往印象中的沈星川,大部分时间都游刃有余不动声色,跟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大相径庭。


    似乎是被她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惊扰,他看上去很有些不耐烦,面无表情的冷声问道:“有事吗?”


    哪怕姚映夏早已预想过此时此刻的场景,眼下被他这样一问,仍然如鲠在喉。


    见她嘴唇紧抿,想要低头又心有不甘的样子,沈星川并没有什么耐心,径直关门,她的手却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握住了门框。


    只差一点,厚重的门板就要夹住她的手。


    关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沈星川听见她声音极轻地说:“小叔,你帮帮我。”


    姚映夏多么希望他可以像从前那样,侠肝义胆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眼下却也知道,沈星川不可能再无条件的帮助她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被沈星川拽进房间,按在了门上。


    他原本想了许许多多折磨她的方法,要她摇尾乞怜苦苦哀求尊严尽失,才肯屈尊降贵的给予帮助。


    可姚映夏只是说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令他前功尽弃,按耐不住。


    沈星川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自己会这样兴奋,他微微躬身,几乎贴住她的嘴唇说:“亲爱的小侄女,希望我们永远相亲相爱。”


    热气扑面而来,他眼睛里都是暗涌,说完就要吻她。


    姚映夏却扭头避开,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妈妈离开?”


    “寒假结束。”他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含住了她的嘴唇,细细品尝。


    她在心里算着,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眼下却有些度日如年了,她太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紧紧闭上了眼睛。


    那样密长的睫毛,在他眼前不停发颤,就好像两只奄奄一息的蝴蝶。配上那张拼命隐忍的脸,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


    姚映夏私心希望他能够良心发现,放自己一马,可这样子的神情,只令人想变本加厉。


    他一边亲吻,一边将手从衣摆下方伸了进去,滚烫的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肢,这是他从前一直想做的事,她的腰太细了,两只手几乎就能合拢。


    沈星川又想起那一夜自己抓着这纤细的一处,为所欲为的样子,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怀念那个燥热的夏夜。


    于是原本还算温柔的亲吻都变得急切起来,拼命想要撬开她的牙床,姚映夏却不肯就犯。


    他惩罚性的将手上移,果然她瞬间变得浑身僵硬,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声恳求:“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好字还没落地,他已经缠上了她的舌头,将她口腔中的空气全部夺走。


    等她变得气喘吁吁,头脑一片混沌,沈星川也已经无法忍耐,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噩梦似乎即将重演。


    那样凌迟般的痛苦,从记忆深处一点一点破土而出,很快就变得张牙舞爪,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临阵脱逃。


    趁沈星川去解系带的功夫,她翻身下床就往门边走,并且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这是我赶飞机时穿的衣服,有些太脏了,我先回去换一身。”


    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他的睡袍已经被扔到地上,冷声威胁说:“小侄女,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随即又笑,“既然脏了,脱掉就好。”


    原来从前的沈星川已经对她极尽耐心,毕竟那时他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再令人恐慌也只是带来精神上的压迫。


    她太想念沈清源生日之前,那个尚能粉饰太平的正常世界,并且试图将他的思绪拉回从前:“谢谢你送我的那套兔子文具,高考的时候我把它们带进了考场,果然给我带来了好运气。”


    正在解她扣子的手顿了顿,他兴致勃勃的脸色变得阴沉,似乎并不感到高兴:“可你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将它们带走。”


    姚映夏搬离之后,他每天都会去她的房间待很长时间,仔细观察着她曾经的生活痕迹,那里几乎保持着原貌,就好像她从未离开。


    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她用过的课本、做过的习题。书桌上放着那套被遗弃的兔子文具,以及在美容院被他转送给姚映夏的电脑手机pad。打开衣柜,入目皆是连同许念逛街那天,自己送给姚映夏的衣物。


    衣柜最上方的储物格里,还有只皱皱巴巴的兔子玩偶,那是两年多前,姚映夏刚刚搬进这个家的时候,他第一次送她东西,做为生日礼物。


    只因那个冷脸兔子跟她莫名神似。


    可姚映夏只带走了自己的衣物。


    她毫不留情的舍弃他给予的一切,就像舍弃他一样。


    撕破脸皮那天的愤怒逐渐变成了心灰意冷,但凡她心软一点,肯为他留丁点念想,沈星川都不会袖手旁观,放任沈长河带人追到S市去。


    如今他伤透了心。


    只觉得从前那样束手束脚事事以她为先为她考虑的自己可笑至极,眼下只想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


    晴山色的针织衫扣子被系数解开,又叫他丢到地上,里面是件同色系的无袖方领内搭。


    这样温柔的颜色,极衬她的肤色,沈星川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又将她往床边带。


    姚映夏就像是一只待宰羔羊,并没有什么力量反抗,只能寄希望于人类最后的良心。


    抵住床尾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的手一贯柔软,带着微微凉意,这样子的姿势,似乎是要亲吻他的前兆。


    可沈星川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姚映夏不可能投怀送抱,眼下只想听听她还能说些什么。


    姚映夏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清冽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已经极力隐忍,却还是难掩其中的痛苦失望:“小叔,从前你不会这样,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她试图给他带来希望:“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们可以像普通情侣那样,循序渐进。”


    他突然开始笑,边笑边将她压到了床上:“从前你但凡有一点耐心哄我,我都不会这样生气。”


    如今为了自保,她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沈星川一个字都不信:“夏夏,是你自己说的,被狗咬一次和咬十次,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姚映夏也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打他的手掌最后已经痛的发麻,而沈星川一向锱铢必较。


    深灰色的阔腿长裤被迅速脱掉,他又将手伸了进去,想要帮她做些准备,却摸到了内裤里的棉质软垫。


    似乎是感到困惑,他缓缓停了下来,而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正在剧烈燃烧的身体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下去,沈星川慢慢放开了她:“什么时候结束?”


    她紧紧攥着手:“还要六七天。”


    “这么久。”他的语气已经差到极点,似乎这是什么分秒必争的大事。


    姚映夏抿了抿唇:“我可以回去了吗?”


    见他没有说话,姚映夏只当他是默许,捡起被他扔到地上的衣物就要离开。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却又被他拽了进去,沈星川开始脱她仅剩的衣物:“夏夏,我记得你很喜欢洗冷水澡。”


    她难堪的闭上眼睛,任他将内裤脱掉。


    沈星川多疑,何况从前姚映夏骗过他不止一回。


    直到看到卫生巾上有血,沈星川才确定自己没有上当,他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打开花洒开始调试水温:“看在你来例假的份上,这次我们洗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似乎都没有他的手掌滚烫,他像是一个过分敬业的清洁师,仔仔细细清洗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姚映夏摇摇欲坠,可他并不允许女孩有丝毫闪躲。


    洗到最后,反而是他的痛苦更多,沈星川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去:“小侄女,帮帮我。”


    怎么帮?


    帮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很快她手中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似乎比她的手腕还粗。姚映夏瞬间松手,却又被他按了回去。


    “夏夏……”他的声音都被氤氲水汽沾染了湿热的气息,“你用心一些,之后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姚映夏很不想回忆自己在他的指导下做了什么,她只是被这满室热气弄得几乎就要窒息。


    许久之后,沈星川终于关掉花洒,她四肢绵软,想立即去拿浴巾将自己裹好,男人却开始一点一点舔舐她身上的水珠,连手指都不肯放过。


    在水汽和他肆意妄为的加成之下,她的体温有些过于高了,血液循环加快,导致原本并不起眼的伤口变得醒目。


    而她全身的皮肤都如凝脂一样白,沈星川几乎瞬间注意到了她手指侧面的猩红点点,针尖大小,遍布了左手的几根手指。


    他终于停了下来,慢慢站直身体,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身上的热气一点一点蒸腾殆尽,他如坠寒渊。


    沈星川甚至可以想见,不久之前,她一脸冷静的拿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到卫生巾上,可很快那里就无法再挤出鲜血,她只能换个地方再刺一针。


    十指连心,这该是怎样的痛苦,可她宁愿做到这种地步,也要欺他骗他拖延时间。


    姚映夏并没有意识到他发现了什么,竭力忍耐沈星川的所作所为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此时的停顿终于让她得以喘息。


    姚映夏以为这一天的磨难终于结束,脚步虚浮的去外面拿到了浴巾,


    将自己擦拭干净然后开始穿衣服。


    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被他夺去,姚映夏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撕扯的扭曲变形,扔到地上,就好像一块抹布。


    虽然从前他也有阴晴不定的时候,可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吓人。


    她想这个人大概是疯了,前一秒还一副泥足深陷的缱绻模样,此时已经狂躁的像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姚映夏太害怕自己也会被这样撕碎,抓紧浴巾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沈星川并不给她机会,一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控制在自己身边,一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了一瓶透明液体。


    而后她就被扔到了床上。


    刚开始姚映夏还算沉得住气,毕竟她还在来“例假”,再没有常识的成年男人,也知道例假期间不能同房。


    直到沈星川将那液体倒出,为自己做好准备,而后将她按在了身下。


    姚映夏面色惨白的想要后退:“我不方便。”


    “我知道。”他无甚所谓的样子,看着她冷笑,“面对我的时候,你没有哪天方便。”


    他这样急不可耐,似乎全然只将她当成了宣泄工具。姚映夏痛的掉下眼泪,拼尽全力挣脱,却被他死死抓住了腰肢,沈星川一脸温柔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我知道你怕疼,提前买了很多品牌的润/滑剂,之后我们可以挨个测评,看看哪个牌子的最好用。”


    姚映夏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绝望之下也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安全措施。”


    沈星川大笑:“你不是在来例假?做什么安全措施?以后也不用做,生下来我养的起。”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明知不该再惹怒他了,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欺辱,也想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我怕得病。”


    他终于短暂的停顿下来,点了点头,赞赏她的勇气:“姚映夏,你真是好样的。”


    她一向有骨气。


    而他有的是手段搓磨。


    沈星川再也不顾忌她能否承受。


    长夜漫漫,他在盛怒之下不知疲倦,跟这样极致的折磨相比,针尖扎到手指的短暂痛苦显得不值一提。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想着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可是这半年来的大学生活太过滋润,许念又一直悉心照料,姚映夏的体质改善不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孱弱。


    沈星川并不满足她像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强迫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夏夏,你不是还想救你的妈妈?这样没有反应可不行。”


    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话。


    沈星川俯身去听。


    带着寒气的声音有些微弱,却掷地有声,她说:“沈星川,你就是个畜生。”


    他英俊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当畜生挺好。”


    第47章


    似乎是为了印证姚映夏所言非虚,沈星川做尽了禽兽事,最后还丧尽天良的逼迫她叫自己“小叔叔”。


    姚映夏宁死不屈,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又多做了一回。


    最后姚映夏已经精疲力尽,额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了,再多的润/滑剂都无法缓解身体上的不适。沈星川看她已经达到极限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抱她去洗澡的时候,姚映夏几乎就要站不住,沈星川迅速帮她冲了个澡,才发现她的腰都被自己掐青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皮肤,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


    明明从前最怕她伤心,也见不得旁人伤她分毫,可刚刚见她一脸隐忍的样子,竟只觉得兴奋,恨不能令她的痛苦加倍。


    人心真是恶劣难测。


    沈星川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喊了句:“夏夏……”


    他一向能言善辩,此时此刻,却笨拙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哪怕他现在剖心自证,姚映夏都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应了,原来从前能够正常交流已经是她给的恩赐。


    他心里堵的发慌,明明姚映夏近在身旁,却遥远的像是天上的云月,似乎只要他一松手,姚映夏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抱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已经令她感到十分痛苦,可她到底一声不吭,直到浴室里的水汽散尽,她的皮肤开始发凉。


    沈星川终于松手,率先出了浴室,姚映夏迅速将被撕的有些变形的衣服勉强套回身上,卧室里已经不见那个令她厌恶之极的身影。


    姚映夏连忙就去开门,却见沈星川正站在门后,手里还拿着刚刚从她卧室里找到的睡衣,姚映夏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还没有被准许离开。


    她怔怔站在那里,只觉得万念俱灰,自己像是被困在暗无天日的深井里,没有出路,没有生门。


    看她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的样子,胸口传来一阵绵密的刺痛,沈星川终于松口:“你可以走了。”


    她应该是疲乏到了极点,下楼的时候腿都在打颤,可到底还是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房间。


    目送她消失在门后,沈星川低头攥紧了她的睡衣,冲动之后的满足似乎并不能持续多久,他一直无法入睡,又开始想念姚映夏。床太大了,一个人着实冷清,幸好床单上还有她的余温。


    第二天清晨,只有沈清源下楼吃了早餐,母亲住院之后,沈长河就将他接来家里照顾,寒假回来也照旧住在这里。


    昨晚他没什么胃口,并没有下楼,根本不知道家中生出的变故。


    是以当等到午餐时间,沈清源看到许念跟沈长河一同下楼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震惊:“许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迟疑地问,“你跟舅舅和好了吗?”


    在沈长河的注目之下,许念僵硬的点了点头。


    沈清源看起来非常高兴,又改口喊了声“舅妈”,复又问道:“那姐姐也回来了吗?”


    许念又点了点头。


    沈清源瞬间往楼上走去:“那我去看看姐姐。”


    他在姚映夏房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人应声,沈清源看向了门把手,明知道这样做不太礼貌,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握住一拧,果然就打开了门。


    他缓缓探身进去。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阳光,哪怕已经是到中午,仍然一室昏暗,却也能勉强视物。


    他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低头看着姐姐。


    那显然是个男人。


    姐姐房间里为什么会有男人?


    沈清源瞬间紧张起来:“谁在那里?”他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灯。


    姚映夏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惊醒,睁开了眼睛,就见一双被黑色睡裤包裹的长腿近在眼前,她缓缓移动视线,向上望去,果然就对上了沈星川的眼睛。


    印象中昨晚回来,她是锁好门的。可现在他理所当然的坐在自己身侧,笑着问她:“夏夏,昨晚睡得好吗?”


    姚映夏面色一白,避开了他的视线。却听见还有另外的脚步声靠近,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坐起身望向来人。


    万幸不是许念,只不过是沈清源。


    他神色凝重,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小舅在姐姐这里,被他撞见后男人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旁若无人的跟姐姐打着招呼。


    这实在太奇怪了。


    沈清源抿了抿唇,走到床边,试图挡住姚映夏,一脸警惕的出声询问:“小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喊姐姐吃饭的吗?”


    “不是。”他好整以暇地看向沈清源,淡淡笑道,“我跟你姐姐正在交往,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姚映夏没想到他会将这样的关系定义为“交往”,并且毫无顾忌的告诉了沈清源。


    少年显然难以置信,连忙就去看姚映夏,却见她只是低下头去,并没有否认。


    沈清源脸上都是伤心的神色,喊了声“姐姐”,似乎还想再同她确认。


    姚映夏却先开了口:“清源,麻烦你帮我保密,不要让我妈妈知道。”随即又下了逐客令,“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听她这样和风细雨的跟沈清源讲话,沈星川当即就有些不高兴,沈清源也一动不动,两个人又像从前那般开始较劲,似乎都将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这下由不得沈清源不信,难过和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又见舅舅还穿着睡衣,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似乎也才刚醒不久。


    沈清源不敢去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脸都有些扭曲起来。


    沈星川看他那副不甘心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小外甥,你似乎意见很大?”


    沈清源抿紧了唇:“小舅,你们不合适。”


    很久之前,他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沈星川却已经不会再被轻易打击到:“清源,我跟你姐姐很合拍,从各个方面。”


    少年眉头紧皱:“可你大姐姐那么多岁。”


    沈星川意味深长:“你姐姐就是喜欢‘大’一点的,太‘小’的她反而不喜欢。”


    他话音刚落,姚映夏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似乎很不能忍受他这样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沈清源并没有理解到舅舅的话中深意,转而去向她求证:“真的吗姐姐?我也会长大……”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舅舅过分愉悦的笑声,沈星川随即就挨了一抱枕。


    “都给我滚出去。”她终于忍无可忍。


    沈清源最怕姐姐生气,听话的往门外走去。


    沈星川却没有立即离开,将抱枕放回姚映夏的身边之后,弯腰在她耳旁轻声问:“今晚在这,还是去我房间?”


    姚映夏的手指死死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回复他说:“我去找你。”


    沈清源在门口回头的时候,看见舅舅正在摸姐姐的头,可她看起来并不高兴,就像一只被拴住脖子、被迫接受人类爱抚的小狗。


    “下去吃点饭吧,别让你妈妈担心。”沈星川留下这句话,终于离开了她的房间。


    沈清源还等在门外,似乎有话要说,沈星川却没有给他机会,径直向楼梯走去。


    却见他突然拦住自己,口无遮拦地问道:“你跟姐姐睡觉了吗?”


    如果是以前的沈清源,打死也不会问出这样唐突的话,沈星川糊弄道:“这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事。”


    沈清源更加义愤填膺,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姐姐只比我大几个月,她也是小孩子,你不要太过分。”


    沈星川不接受他的指责:“你姐姐比你成熟多了。”小外甥摔下楼后,虽然智商没怎么受到影响,情商却低的吓人。


    哪怕到了如此境况,沈清源却依然保持着原本的敏锐:“可姐姐好像并不爱你。”刚才在卧室里,他那样指责小舅,姐姐都没有帮他说一句话。


    这到底戳到了他的痛处,沈星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锋利,自欺欺人的骗他也骗自己:“清源,什么是爱?”他扯了扯嘴角,就连笑容都像是淬了毒液,“离开我,你姐姐一天都活不下去,算不算是很爱我?”


    沈清源一时说不出话,他每每见到姐姐,心脏都会变得异常柔软,私心以为这才是爱,可舅舅似乎变得格外狠心,不仅仅是针对姐姐,也对所有妄图接近她的人。


    沈星川最后威胁道:“清源,离你姐姐远一些,以后她还会成为你的舅妈,到时候舅舅请你喝喜酒。”


    沈清源紧紧握紧了拳,似乎并不服气,可眼下自己处于极端劣势,也只能静观其变。


    这一日是除夕,午餐比平时还要丰盛许多,不过所有人都兴趣缺缺,都没怎么动筷子。


    许念看向女儿,只觉得她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担心的问道:“夏夏,你不舒服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确实不舒服,浑身上下的皮肉都像是被剥开又粘回去一般,没有一处舒展。可到底也只是说:“妈妈,我没事,只是昨天赶路太累了。”


    沈长河在心里冷笑,想起刚刚查看监控,姚映夏昨晚十二点进了小川的房间,直到凌晨四点才出来,不累才怪。


    明明是一起“运动”,弟弟看起来状态却要好太多,沈长河遥遥举杯:“小川,恭喜。”


    并没有人问他在恭喜什么,沈长河兀自继续:“听说你最近拿下了一个旧城改造的新项目,进展还顺利吗?”


    沈星川并不愿意多谈:“还算顺利。”


    “祝你马到成功。”


    姚映夏的注意力却都在妈妈身上,只是听到沈长河的声音,她似乎都十分紧张,眼下是连粉底都遮不住的乌青,以及偶尔接收到沈长河的视线,唇角露出的过于牵强的笑容。


    不消去问,姚映夏也知道母亲的处境艰难。


    漫漫长夜,她也被困在了沈长河身边,痛苦煎熬。


    沈家就像是一个会吃人的魔窟,这里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她太想太想尽快离开这里,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午餐结束后,趁所以人都上楼休息,姚映夏独自走向大门,果然就被门口的保镖拦住:“抱歉,姚小姐,沈先生吩咐过了,您不可以出门。”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没什么情绪的回到楼上,给沈清源发了条消息:“你下午有时间吗?”


    几秒之后,她就收到了回复:“有,姐姐想出去玩吗?”


    “我想麻烦你帮我买点东西。”


    沈清源干脆打了电话过来:“姐姐,你要买什么?”


    她顿了顿,说:“避孕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再说话时嗓音已经变得有些嗡闷:“姐姐,我刚才搜过了,吃这个伤身体。”


    难为他此时还能这样体贴。


    姚映夏吸了口气:“谢谢你,清源,我需要紧急和长效两种,麻烦你尽快帮我买回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48章


    姚映夏在落地窗旁站了一会儿,果然就看见沈清源出了别墅,并且身边没有保镖跟随。


    一小时后,沈清源回到家中,敲开了姚映夏的房门,将自己的背包拿给了她:“姐姐,都在里面。”


    “谢谢清源。”


    她说完就想关门,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沈清源似乎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决定争取一下:“姐姐,我就不可以吗?”


    姚映夏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应付沈清源,只摇了摇头。


    又听他说:“我可以不要名分。”


    姚映夏呆呆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原来沈家看起来最正常的人,其实也不怎么正常,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给出了最后的忠告:“清源,不要变得像你的舅舅们一样。”


    门在他的眼前轰然闭合,沈清源的头又开始痛了,他经常都会做一个开头旖旎的梦。


    梦里姐姐被白色的蝴蝶结绸带包扎的像一个礼物,那样圣洁美丽,轻易就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可每当他想要亲手拆开这个礼物,都会被困进牢笼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人吃干抹净。


    他心如刀绞,可无论怎样拼命挣脱,都无法突出重围,力气尽失之时,他会急速下坠,然后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可现在噩梦似乎成真,姐姐真的被人夺走了。


    他不甘心。


    姚映夏打开背包,发现沈清源不仅买了避孕药,还买了几盒避孕套,甚至有一盒助眠药物。她为自己刚刚的冷漠感到自责,沈清源到底还是比他舅舅强过许多。


    姚映夏倒了杯水,吞下两片药,再次上床休息,她太累了,也不想就这样清醒的等待夜晚来临。


    这一睡就昏天暗地,期间她接到了许念打来的电话,似乎是喊她下楼吃饭。姚映夏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句不饿,挂断电话之后又继续沉睡,等到再次醒来,黑夜已经降临,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正在亲吻她。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她无助的闭上眼睛,只期望今晚能快点结束,她实在无法忍耐长达数小时的折磨。


    突然又想起这是在自己房间


    ,她不想连这里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又被他按回了床上,她张嘴想说“去你房间”,却连第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他堵住嘴巴,长驱直入。


    姚映夏就此认命。反正沈星川想做的事,从来都有办法得逞,反抗不过是给他增添一丝情趣,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干脆不去白费力气,只努力放空自己。


    可这个吻持续了太久太久,她的嘴巴都开始隐隐作痛,而他的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单手解开了两颗睡衣扣子,才终于结束了这个长吻,缓缓向下,吻上了她的胸口。


    似乎是怕弄坏她的皮肤,他远比昨晚要温柔的多,仿佛这是无比虔诚的事,姚映夏宁愿他凶狠一些,也不想被这样捉弄到微微发颤。


    察觉到她是清醒着的,他变得更加兴奋,一只手轻轻探索着她腰腹的皮肤,一边又去亲吻她的嘴唇。


    随着时间的流逝,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醒,姚映夏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哪怕跟沈星川接吻的次数有限,姚映夏也已经非常熟悉他的气息,眼前之人却带一股青柠的味道。


    这不是沈星川。


    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她猛地抓住他正在作恶的双手,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清源?”


    少年挣开了她的手,又想去堵她的嘴,似乎还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美梦。


    可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掌,她再次喊出了那个名字,语气已是严厉至极:“沈清源?”


    脸颊火辣辣的疼,他终于暂时停下,姚映夏刚想将他推开,却又被控制住了双手,黑暗之中,少年的声音天真而又带着战栗:“姐姐,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让你快乐。”


    这个世界太荒谬了,所有人都在发疯。


    胃里一阵翻腾,她努力想要挣开沈清源的束缚,对方却纹丝不动,又吻了下去,似乎是想让她意乱情迷,沉迷其中。


    原来就连看起来单薄瘦弱的沈清源,都能这样轻而易举的伤害她。


    姚映夏太想尖叫,混乱之间,又开始怀念很久之前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沈清源,那时他们一同被贺鸣绑架,沈清源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如今却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绝望之际,突然响起了开门声。她听见沈星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小侄女,睡醒没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放烟花?”


    辞旧迎新之际,似乎可以给人带来无限期许和幻想,他很想在新年开始的第一天,为她创造一些轻松愉快的回忆。


    姚映夏却瞬间通体冰凉,她一向知道沈星川善妒,如果就这样被他发现,沈清源和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连忙用气声提醒他:“躲到床下。”


    可失去记忆的沈清源,并不能理解姚映夏心中的恐惧,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依然不肯松手。


    他就是要让舅舅看到,就是要让舅舅失望,他最好对姐姐死心,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沈星川隐约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知道姚映夏大抵是清醒着的,于是打开了灯。


    光芒亮起的瞬间,她的世界却暗了下去。


    刚刚沈星川去参加了一场私人聚会,到场的都是他多年好友,几个人喝了些酒,又各自聊了近况。


    其中一位看他频繁查看腕表,瞬间猜到了他有情况,只感叹万年铁树也能开花,十分好奇那位神秘女士的底细。


    沈星川却只字不肯提及,哪怕被灌了许多酒,好友们又一再挽留,他还是想要回家,陪姚映夏共度新年。


    幸好路上车子不多,他到家的时候离跨年还有二十分钟,就这样兴冲冲的来到她的房间,不成想竟会发生这种事。


    沈星川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清源姿势暧昧的趴在姚映夏的身上,而她嘴唇红肿,衣衫不整,瑟瑟发抖。


    太阳穴开始疯狂跳动,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耳边突然想起沈清源生日第二天,她曾经说过的话:“以后我还会跟别人睡觉,总不能每个人都对我负责。”


    原来这就是她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沈星川笑了笑,缓缓走到他们身边,毫不费力的抓住沈清源的左臂一扭,就见他肩膀处的骨头变成了恐怖的突起,已然脱臼。


    痛苦的呻/吟声从沈清源紧闭的口中溢出,想来并非常人可以承受。


    沈星川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夏夏,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不等她回答,他就一字一句重复道:“你睡一个,我弄死一个,你睡十个,我弄死十个。”


    姚映夏面无血色的看着他拽起沈清源,而后向露台走去。


    似乎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姚映夏不管不顾的扑上去阻拦,试图阻止他疯狂的行动:“杀人犯法。”


    然而沈星川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哪怕姚映夏拼劲全力,也无法阻止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露台上。


    寒风凛冽,所有人都被吹的十分狼狈,即便如此,也没能令他冷静分毫。


    沈清源被巨大的痛苦裹挟,还不忘刺激他:“小舅,你想杀了我吗?”


    他当然想,现在就想。


    沈星川一点一点将他按出了露台之外,脸上露出了非常残忍的微笑:“夏夏,我要送你一份最好的新年礼物。记住了,是你害死了沈清源。”


    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就好似沈清源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低等生物,姚映夏被吓到魂不附体,深夜中都是女孩破碎的哀求声。


    哪怕刚刚发生了那种事,她也不忍心看到沈清源再次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如今他变成这副样子,姚映夏难辞其咎,更加拼尽全力想要解救沈清源。


    沈星川从未见过她这样低声下气,放弃了所有尊严和骨气,全方位的低头服软,却是为了其他男人。一想到自己刚刚进门时看到的画面,他就恨不得将沈清源碎尸万段。


    眼下听她这样苦苦哀求自己,沈星川也没能心软,反而杀心愈重。转眼之间,沈清源已经挂在了露台之外,摇摇欲坠,唯有完好无损的右手紧紧抓住了露台边缘。


    姚映夏拼尽全力抓住沈清源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的坠落,却更加惹怒了沈星川。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又在姚映夏惊恐的注视中一根一根掰开了沈清源抓住栏杆的手指。


    终于他迅速跌落。


    第49章


    幸好楼下的几个保镖听见动静,提前做好了准备,见真有人掉下来,当即就飞扑过去,为沈清源做了缓冲。


    姚映夏刚刚松了口气,就听沈星川拨了通电话出去,楼下其中一个保镖的手机响起,随即接通了电话:“沈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原本还趴在露台边缘的姚映夏,瞬间一脸警惕的回头。


    刚好沈星川也在看着她,狂风呼啸而过,他残忍而又决绝的开口:“把沈清源从楼顶……”


    “丢下去”几个字并没能脱口而出,他已经被姚映夏捧住脸颊,堵住了嘴。她的手指像被冰冻过一样凉,贴在他的皮肤上,却也能令人感受到些许温暖。


    “沈先生?”保镖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却已经无人理会。


    愤怒和想要杀死沈清源的冲动瞬间都被抛之脑后,他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任由她笨拙的亲吻自己。


    说是亲吻,也不过是紧紧闭着嘴巴在他唇上乱啄,只是这样而已,他的心已经变得足够柔软,这毕竟是姚映夏,下次等她如此主动,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只是这样想着,他心中又生出一股哀戚,更加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她的讨好。


    可这样踮着脚尖的姿势,令她无法


    支撑太久,她慢慢松了力气,嘴唇离他越来越远。


    没有了姚映夏的抚慰,沈星川的面色瞬间变得冷凝,似乎又想起了方才没有完成的杀意,他又拿起了手机。


    姚映夏只能再次吻了上去,贴着他的嘴唇轻声哀求:“小叔叔,别再发疯。”


    这声“小叔叔”真是叫到了他的心坎里,沈星川扔掉手机,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等姚映夏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带回了房间。室内充足的暖气重新包裹住她的四肢,却不能缓解她心底的寒凉,一个连亲外甥都能眼也不眨置之死地的人,以后又会如何对待她?


    姚映夏止不住的发抖。


    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心事,沈星川轻声安慰:“夏夏放心,我不舍得把你丢下去。”


    听他这样说,姚映夏的心脏都紧绷起来,在沈星川面前,她几乎无所遁形,这太令人窒息。


    没有了屋外的寒风吹拂,他身上的酒气渐浓,哪怕并不难闻,还是令她联想到了姚启航,她假装咳嗽结束了这个吻。


    沈星川很有些依依不舍,却也不再满足止步于此,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夏夏,等会多叫几声小叔叔。”


    那双乌黑的眼仁中只有她的倒影,清湛的像一面镜子,她难堪的闭上眼睛,任沈星川将自己剥的一干二净。


    屏息凝神之时,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新年到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仍然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漂亮的桃花眼里映入烟火,像是有什么在剧烈燃烧。


    “夏夏,新年快乐。”他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打开之后帮她戴到了脖子上,那是一条指节宽的铂金钻石颈链,中间镂空的部分用钻石做成了雪花形状,在顶灯映照下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沈星川低头吻向了她细长的脖子,轻声赞叹:“极衬你。”


    这并不是她会喜欢的礼物,姚映夏只觉得屈辱,她感觉自己像只被带上项圈的小狗,而这是一种宣布所有权的隆重仪式。


    她并没有出声道谢,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将她从床上抓起来,拉着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西装扣子上:“夏夏,帮我脱衣服。”


    那双手瞬间就要逃走,却又被他强行按了回去。


    知道她不会轻易就犯,沈星川开出了极为诱人的条件:“做为报酬,我可以想些办法,让大哥明天消失。”


    沈长河如若不在,哪怕只有一天时间,妈妈应该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这实在令人难以抗拒。


    姚映夏攥了攥手,终于开始解第一颗扣子。


    而沈星川只是低头望向她,小侄女不着寸缕,身上只有他送的首饰,这令她也像是一份完美的新年礼物了。


    那双眼睛愈加深沉,代替了双手和唇,一寸一寸碾过她的皮肤。姚映夏在那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羞愤到了极点,迅速解开了全部的西装扣子,引得他一声轻笑:“夏夏好着急。”


    他伸展双臂,令她更方便的脱掉了这件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可是扣子都被领带挡住,她跪坐起来,将手伸向了他的脖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领带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勒得更紧,他伸手掐住她的腰肢,凑近了问:“夏夏刚刚在想,如果能勒死我就好了,是不是?”


    她确实有一瞬间出神,脑补了一些过于血腥的画面,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动手尝试,更没想到会被他猜中。


    此时听他这样问,也必不可能承认,姚映夏抿紧了唇,佯装刚刚只是失误,生疏地抽出他的领带放到床上。


    衬衫之下是他过于精壮结实的身体,姚映夏逐渐变得不安,何况扣子并不好解,于是速度逐渐变慢,并且随着他皮肤的袒露,那些痛苦屈辱的回忆开始侵袭她的心智,姚映夏的手指都在发颤。


    这显然也是对他的折磨,不过却是两个极端,他们一个跃跃欲试,一个恨不能逃。


    沈星川的胸肌随着呼吸加重,起伏都开始变得明显,姚映夏心生畏惧,手已经僵住了好一会儿。


    “继续。”他命令说。


    她不得不摒除一切杂念,将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小小的白色纽扣上,方能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抽出衬衫下摆,解开最后几颗扣子,姚映夏终于帮他脱光了上衣。


    沈星川摸了摸她的头夸赞:“夏夏,你做的很好。”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喑哑,似乎被什么未知力量操控的有些古怪。


    话音刚落,抚摸她的手变得用力,将她的头按向腰带方向:“你最好快一点,我们早些开始,早些结束。”


    沈星川已经没什么耐心,裤子都被撑的变形。


    这显然太过折磨她的神经,灵魂深处的姚映夏已经开始尖叫,现实世界里的她避无可避,只能尽量放空自己,眼神闪躲地抽出了他的腰带,又一咬牙迅速解开了那唯一一颗西裤扣子,拉下了拉链。


    脱到这种地步,她想已经足够,扭头就想要远离他喘一口气,却被沈星川牢牢抓住手臂,指了指内裤:“我想这也算件衣服。”


    姚映夏知道他脸皮厚,却没想到能厚到这种地步,连一向苍白的皮肤都被气的发红。僵持片刻,还是紧紧闭上眼睛,依他的指示行动。剥离瞬间,热气腾腾的巨物迫不及待跳出来跟她打了招呼,姚映夏闻到那东西的气息头皮都在发麻,仓皇开始后退。


    沈星川愉悦的笑声紧随而至,追过来的瞬间却注意到床头柜上正放着一盒安全套。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迅速消失,又变成面色铁青的样子,这玩意败坏了他所有的好心情,连带想起了她的“不忠”。


    沈星川拿起那个小盒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这是你准备跟沈清源用的?”


    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姚映夏知道他又要开始发疯,连忙摇头否认。


    沈星川却并不相信,冷笑着说:“我已经被你骗过太多回。”狼来了的故事反复上演,他们之间的信任全面崩盘。


    惩罚开始了。


    男人恶劣的咬住她心脏下方的位置,令她几乎就要发出奇怪的声音,下意识的伸手推阻,却不小心划伤了他的眼角,带来了细长的钝痛。


    沈星川眼尾飞红,令那张脸看起来更加阴鸷,他支起身来,从床尾找到了被她解下的领带,干脆物尽其用,将她的双手牢牢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这下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只能任人鱼肉。他努力了很久,手指试探的时候还是异常干涩。


    她疼的不断后退,可他如影随形,姚映夏终于无法再继续忍耐,开口提醒:“润滑剂。”


    他冷哼一声:“你跟沈清源差点都要搞到一起,竟然还想要奖励。”


    原来这就是他的报复。


    姚映夏面如死灰的闭上眼睛,不敢想象今晚会多么难熬。


    他残忍的又增加了一根手指,这已经令她的身体紧绷到了极致,很快又有更大的东西想要挤进她的身体。


    她在恐惧之中更加难以舒展,强行进入令那里痛苦不堪,他也寸步难行,最终只能暂时撤离。


    姚映夏刚刚松一口气,就见他稍稍后退,埋在了她的腿间。


    如果双手没有被绑住,姚映夏拼死也要阻止他这样突破底线的行为,可此时她全然没有办法,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等到那里似乎可以接纳他,沈星川才抬起了头。姚映夏的脸已经红透,他的心情终于好转:“夏夏脸皮真薄。”


    跟她相比,他属实算是厚颜无耻了。


    进入之前,姚映夏再次提醒他:“戴T。”


    沈星川不为所动:“我


    提前吃了男士避孕药,你不会怀孕。”他继续补充,“你也不会生病,毕竟我比较洁身自好。”


    这样说着,他突然尽数没入,疼的她脸都皱了起来:“可如果你想不开,跑去跟别人睡觉,会有很大几率得病。”


    他语气还算平静,只是将所有力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很快润滑的效果就荡然无存,那里又变得干涩。


    沈星川却不管不顾,一心发狠想要将她收拾的彻彻底底,最后姚映夏已经痛的流下眼泪,出声求饶,他才终于放松了力道,出声询问:“夏夏还要不要跟别人睡?”


    她拼命摇头。


    沈星川并不满意:“我要听你说出来。”


    姚映夏的声音被他撞的有些支离破碎:“不跟别人睡。”


    他终于满意,又故意逗她:“那你跟谁睡?”


    见她不肯说话,他又加重了力道,几下之后她就承受不住,终于开口说:“跟你睡。”


    “我是谁?”


    她咬牙切齿:“沈星川。”


    他并不满意,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姚映夏在心里骂他是狗,没想到竟然脱口而出。


    沈星川听见那个“狗”字的时候,几乎都要被她气笑,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狗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


    说完就令她翻身趴跪在床上,狠狠掐着她的腰为非作歹。


    姚映夏终于被折磨到痛不欲生,不再负隅顽抗,喊出了他一直想听的那个称呼:“小叔叔。”


    沈星川猛地停下,声音异样地说了句“夏夏乖”,不久就弃械投降。


    帮她清理的时候,沈星川才发现床单上有血,难怪最后她那样忍无可忍,任由自己逼迫着说出那些话。


    原来是疼坏了。


    酒意逐渐消散,他的胸口又憋闷起来,沉默地抱着她去洗了个澡,两个人又回到床上。


    这里原本就是姚映夏的房间,他却并不准备离开,只是出声恐吓:“夏夏,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没有睡着,我们就再做一次。”


    有沈星川在这里,她原本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可听他这样讲,也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沈星川一向言出必行,她不想再经历刚刚发生的一切。


    十分钟后,姚映夏果然成功将自己催眠,他却难以入睡。


    小侄子已经不能再留在这里,大哥的事情也要尽快解决。


    更加令他头痛的是,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姚映夏何年何月才能彻底认命,对他敞开心房?


    他又真的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第50章


    这一觉越睡越累,姚映夏并不习惯被人这样抱在怀中,沈星川的手臂压得她喘不过气,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每当她想要脱离这个怀抱,对方都只会将她抱得更紧,鬼压床般阴魂不散,姚映夏终于放弃。


    直到许久之后,耳边传来了敲门声:“夏夏,你醒了吗?”许念的声音悄然入梦,她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身后是男人紧紧贴着自己的身躯,火炉一般炙热,明明昨晚已经做了许久,眼下却又兴致勃勃抵住了她。


    姚映夏被吓出一身冷汗,转瞬之间就想逃离,却又被他按回床上,拿下巴轻轻在她头顶摩挲,轻声安慰:“夏夏不怕,我锁了门。”


    可许念就在门外,她如何能够安心?如果被妈妈发现自己跟沈星川睡到一起,姚映夏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恐惧令她的声音更加冷淡:“麻烦你尽快离开。”


    他冷笑一声,贴着她的耳朵控诉:“小侄女还是这么喜欢过河拆桥。”等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姚映夏肯定会头也不回的将他一脚踹开。


    在那之前,他太想物尽其用。


    沈星川又握住了她的腰肢。


    姚映夏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我不舒服。”


    他明知故问:“哪里不舒服?”


    她难以启齿地闭上眼睛,到底也不想再被他折腾,含糊其辞地说:“腿疼。”


    他笑了笑,果然心软,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而后松开了手。


    沈星川下床打开衣柜,挑了两件给她:“我给你买了许多新衣服,这一套比较有新年氛围。”


    那是一条绛红色长款连衣裙,搭配一件红白撞色的套头毛衣。姚映夏很少会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却也并不挑剔,拿到就想去洗手间换上,又被他拦住去路:“夏夏,我帮你穿?”


    他不允许她有丝毫逃避,她需要习惯并且更加坦然。


    姚映夏顿了顿,最终还是妥协,背对他迅速脱掉了睡衣,穿上了他挑选的那套衣服。腰间被他掐出来的痕迹昨天还是青色,今天已经发紫,跟周边冷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看上去更加可怖。


    小侄女还真是不堪一击,他眼眸深沉,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就想起去年跨年的时候,自己远在英国,还收到了她的祝福短信。小侄女祝他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如今他倒真的顺了心,于是还想收到新的祝福,姚映夏被他从身后抱住,带到了试衣镜前:“夏夏,你还没有祝我新年快乐。”


    镜子里的女孩只堪堪到他的肩膀,在他过分高大的身躯下显得十分娇小,不过她很适合这样喜庆的颜色,连一向苍白的脸都仿佛有了血色,只是神色太过冷淡。


    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姚映夏也不跟他作对,哪怕声音有些小,听起来也没有丝毫诚意:“新年快乐。”


    他并不满足:“还有呢?”


    “祝你——”她停顿了很长时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回头是岸。”


    沈星川笑的胸口发颤,连带撞得她轻轻摇晃,许久之后,他才回应了这份祝福:“夏夏,我不回头。”他如此坚决,不肯有丝毫让步,毕竟跟从前相比,如今还是好过许多。


    沈星川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开始交代正事:“夏夏,我帮沈清源申请了国外的学校,你如果还想他继续学业,最好断掉他的全部念想。”


    他顿了顿,眼神已经变得冰凉:“毕竟这次他能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就不一定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允许沈清源再有机会接近小侄女。


    原来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她有些茫然地问:“如果他不肯去呢?”


    沈星川冷冷一笑:“那他也不可能再回S大念书了,我会找个好地方,养他一辈子。”


    姚映夏不得不出声提醒:“沈清源是你的亲外甥。”


    沈星川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脸上还是十分温柔的模样,轻轻在她耳边说:“所以我会好好养着他,既不会让他断手断脚,也不会让他家破人亡,夏夏,你不忍心吗?”


    比起贺鸣几个,这已经是格外开恩。


    姚映夏止不住的开始心慌,逃也似的挣脱了他的怀抱,这次沈星川并没有阻止。


    她下楼之前摘下了沈星川送的颈链,随手装进了口袋里,抬头看了眼时钟,竟然已经十一点半,许念正在跟几个佣人一起包饺子,看到女儿方松了口气。


    大年初一这一天也太奇怪了,清晨沈长河只是下楼喝了口水,就感觉心脏不舒服,被司机送去了医院。临近中午,竟然只有夏夏一个人下楼。


    她陪着妈妈一起包饺子,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饺子都被她包的歪七八扭,许念终于出声劝道:“夏夏,你去看看清源怎么还没下楼。”


    她怔了怔,说好,在洗手间洗的双手都有些发皱,才慢慢上楼,敲了敲沈清源的房门。


    里面无人应声,她又敲了敲,说:“是我。”


    片刻之后,门被打开,入目却是一个身材十分健硕的保镖。


    对方让开了一条路,微微躬身道:“姚小姐,里面请。”


    进门之后,姚映夏才发现房间里总共有三个保镖,一个站在门口,一个把守露台,还有一个站在沈清源的身边。


    原来这就是昨晚他坠楼之后,没有再生出任何事端的原因。


    此时此刻,沈清源正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刚刚进门的女孩。


    他大概是一夜没睡,脸色憔悴的厉害,眼睛里遍布血丝,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对那几个保镖说:“麻烦你们先出去吧。”


    三个保镖听了却纹丝不动,其中一个开口说:“抱歉,沈先生吩咐过,不能留你们单独相处。”


    于是她也沉默下来,直到沈清源开口:“姐姐,小舅说要送我去国外念书,是你的主意?”


    他仔细观察着姚映夏的神色,努力想要找出舅舅说谎的证据,可到底也瞧不出她脸上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心便沉了下去,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是真的


    吗?”


    她几乎是立刻承认:“是我的意思。”


    他的眼睛更加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姐姐,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可以跟你道歉,我发誓,再也不会不顾你的意愿。”


    她一字一句的听完他的忏悔,脸上却也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沈清源。”


    她的声音十分严厉,就好像恨不得立即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姐,这个称呼真令人恶心。”


    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手掌都在发颤,如何也不愿相信她会如此狠心:“姐姐?是小舅逼你这样说的,是不是?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话,是不是?”


    姚映夏缓缓摇头,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一脸厌恶:“沈清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麻烦你尽快离开,不要再来烦我了。”


    他被巨大的痛苦包围,嘴唇不停颤抖,终于还是流下眼泪:“姐姐,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谎话当真,说的情真意切:“可我心里只有你舅舅,我们非常相爱,麻烦你清醒一点,不要再来碍事。”


    沈清源突然站起身来,就想要冲到她身边:“我哪里不如舅舅?”


    两个保镖连忙上前拦住,才堪堪制止了他继续靠近。


    姚映夏撇开了头,似乎多看他一眼都令人厌烦:“你舅舅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你哪里比的上他?”


    沈清源突然变得狂躁,歇斯底里地质问:“姐姐,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


    她攥紧了手:“等你功成名就那天,再来问问我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沈清源。


    姚映夏魂不守舍的下楼,却发现沈星川已经出现在了楼下,看到她后,递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不动声色地说:“小侄女,新年快乐,人人有份。”


    那个红包似乎格外烫手,她并没有接,只是怔怔看着沈星川,似乎在无声的询问,怎么就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


    沈星川任她看着,笑容不减,直到许念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夏夏,你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妈妈,我只是有些困了。”


    许念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可你刚刚睡醒,是不是又发烧了?”


    她摇了摇头:“昨晚外面一直在放鞭炮,我没有睡好。”


    许念终于放下心来,又问:“清源怎么还不下楼吃饭?”


    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妈妈,他说不饿,我们先吃吧。”


    这一天沈长河一直没有出现,许念过的十分自在,上午包完饺子,下午又跟佣人坐在一起打牌,哪怕输了很多钱,也十分快乐。


    只可惜夏夏这一天做什么都兴致缺缺,晚上早早就上楼休息,她离开不久,小川也跟她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房间。


    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又纠缠到了一起,沈星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明知故问:“今天怎么格外没有精神?”


    见她不肯说话,他也不怎么生气,只是变着花样在床上折腾她,姚映夏是在精疲力尽中睡过去的,睡梦中都是沈清源通红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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