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既不吃软也不吃硬,她是一块尖锐的石头,不管谁碰都要扎一下。
“贱婢,你在吓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你给我滚开!”
文鸳在景泰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指着门口,冷笑道:“那你就试试。要是碰了我一根手指头,皇帝可不会放过你。来人,把皇后赶出去!”
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闯进来撒野。
小豫子领着侍卫进来,哈着腰皮笑肉不笑地说:“皇后娘娘,要不像奴才的脏手玷污您的衣裳,就自己请吧。不然怕是伤了您的凤体。”
小顺子可不怕甚么皇后。他对皇贵妃忠心耿耿,为她做事连脑袋都能丢掉。
他绷着脸上前来,粗声恶气地说:“皇后,请吧。”
孟古青厌恶这些奴才,怎么会被他们碰到衣角。她气极反笑,拿手指着他们,态度依旧有恃无恐,傲慢无比。“我是皇后!你们竟敢这么对我,就不怕太后和蒙古吗!”
这会儿却有少年清冽冷静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像是萧瑟的朔风,立即使得混乱的场面冷了下来。
“朕不怕。到底是我的话算话,还是太后的话算话。来人,立即请皇后出去!”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到皇上就立于门口,面色愠怒,周身的气势冷得吓人。
屋里站着的人通通跪下行礼,像是被风吹折的青草。只有文鸳和孟古青还站着,她们两个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在空中交锋,因为摩擦而划出了火花。
福临快步走到文鸳身边,握住她的手,只用漠然又厌倦的目光看着孟古青,“皇后,你来做什么?”
他们闹到这个地步,算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为什么孟古青总是学不会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地方,非要跑过来闹事?
孟古青已经很久没见福临了。他仿佛长高了,气势也更盛,如同经过寒风凛冽的松树,慢慢抽展了新条。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冷声道:“听说皇贵妃病了,我过来看看。怎么,怕我伤到你的心肝宝贝儿了?你方才可都听到了,她在诅咒我早死!我再不济也是皇后,难道你就任由她这样冒犯于我!”
孟古青当着他的面指着文鸳,脸色殊为不善。
福临的脸色冷如冰雪,淡淡地说:“我没听到。文鸳向来不会主动冒犯人,难道你就不曾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文鸳靠在福临的臂弯里,扶着额头,一副虚弱无辜的模样。“皇上,我胸口又疼了,一定被有些人气到了。”
福临原本也在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才匆匆结束议事就跑了过来,没想到又撞到了皇后在寻衅。
他担心地搂着文鸳,扶着她躺到榻上,握着她的手,冷声说:“你回去吧,景仁宫不欢迎你。皇贵妃养病期间,谁也不得打搅。”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他不关心文鸳到底骂了皇后什么,只看到了她难受的脸色,担心立即布满了他的心头。
侍卫们自然是听皇上的,朝皇后主仆走来。花束子瑟瑟地挡在皇后面前,狼狈护着她。
“站住!不许你们碰我!”孟古青咬着牙,仇恨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去。花束子只能小跑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