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醒来时, 天已经大亮。
她迷迷糊糊看了看榻边,那“罪魁祸首”却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身边空荡荡的。
她眼皮子极重, 有些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她迷糊间听到脚步声,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那味道昨夜伴着淡淡的酒味缠绕了她一宿,弄得她整个梦里都是祁云峥那缠绕不散的身影。
她缓缓睁开眼, 轻轻哼了一声,手指动了动。
“醒了?”祁云峥的声音温柔, 仿佛那温暖的春风, “饿不饿,起来吃些东西?”
“唔……”江眠月声音有些微哑, 她捂着脸, “我还未洗漱……”
祁云峥勾唇笑着, 扯开她的手俯身吻她。
“唔!”江眠月有气无力的推他,却觉得连手指都酸软不已, 推不动, 最后只能任他胡来。
终究还是祁云峥和衣而卧从背后搂着她, 轻轻吻她的脖颈, “眠眠,还要。”
江眠月心中一惊, 这话她昨夜听了好几次, 如今一听,顿时觉得心惊肉跳。
“不要!”江眠月挣扎着,“我饿了……”
“那先起来吃些东西。”祁云峥搂着她, 压抑着声音轻声说,“我已做了些粥。”
“吃完粥呢?”江眠月经了昨夜,再也不会上他的当。
昨夜他也是如此,连骗带哄好几次,次次如此,次次都差点要了她的命,如今这一身软烂便是他的杰作。
最夸张的是,后来连那被褥子都湿透了,整个榻上狼狈不堪,连夜让人来换。
他便用衣裳裹着她,她缩着脑袋埋在他怀里,听着丫鬟收拾的动静,她几乎抬不起头。
“你吃饱了,当然轮到我吃。”祁云峥笑着锁紧了手,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声音沉闷,“好吗?夫人。”
轮到他吃?吃什么,不言而喻。
“不好。”江眠月不会再上他的当,她动了动,声音有气无力,“让我起来。”
祁云峥却捉住她的手触及一处,江眠月一颤,被他灼得动弹不得。
“你、你、你怎么又……”
“眠眠。”他轻声道,“自第一次在露台见你,到前些日子,我忍了两年多……”
“这话,你昨晚说过了。”江眠月抽回手,几乎是有些不解的转过身,眼神迷蒙的看着他,“你都不会累吗?”
“与你一起,怎么会累。”他仿佛撒娇般轻声道,“夫人不如试试,我还有多少力气?”
祁云峥如此,江眠月实在是无奈。
她顿了顿,便也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轻声撒娇道,“夫君,我经不起了……”
“夫君心里有数。”祁云峥手一动,江眠月便不受控制的软在他怀里喘气,他实在是太了解她,稍稍一动她便浑身绵软,完全不受控制。
“眠眠,你好软。”祁云峥声音暗哑。
“你别说话……”江眠月听着他的声音,顿时想起兰钰那个色眯眯的眼神,以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江眠月说过的话。
“眠眠,你这么软软香香的,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
“便宜了你。”江眠月轻声道。
“嗯?”
“我说,便宜了……唔。”
两人在祁府折腾了两日,第三日,江眠月终于得以从他的怀抱中脱身,准备回门。
一大清早,江眠月醒来时,祁云峥早已穿着妥帖,精神十足,坐在榻边看着她。
“怎么不叫我……”江眠月慵懒的起身,“一会儿爹娘等久了。”
“还早。”祁云峥见她懒懒散散的,缓缓道,“身上酸吗?”
“你说呢。”江眠月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处不酸痛的。”
再不似上辈子那般别扭,江眠月面对他也愈发自在,自在之余便是时常瞪他。
祁云峥浅浅笑了笑,被她瞪得心中发痒,口中道,“我替你纾解。”
江眠月一愣,想到他之前在国子监时替自己纾解时那折腾人的手,有些瑟缩……
“不、不了吧。”
“回江府时,你若是如此难受,江大人兴许会多想……”祁云峥不紧不慢掀开被子,让她躺好,口中也不住的暗示。
“那不叫多想,那叫猜到怎么回事。”江眠月虽然口中这么说,却还是担心爹爹娘亲看出来,虽是新婚,也没有这么胡来的,倒是惹人笑话。
于是她缓缓在榻上趴好,祁云峥修长的手便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哎呀。”他手指刚触及她的后背,江眠月便喊了起来。
祁云峥失笑,“怎么?”
“……怕疼。”江眠月闷声说。
“还未开始……”祁云峥道。
“……”江眠月把脑袋埋进了被褥里。
祁云峥见她如此,唇边止不住的笑意,手指终于施力,便感觉她顿时整个人紧绷起来,被褥里也传来她呜呜呜的惨叫声。
“确实劳累了些。”祁云峥听到她压抑的喊声,却并没有松开,手中掌控着力道,仍旧继续为她纾解酸疼。
江眠月便感觉到他的手就像是那要人命的铁器,毫不留情的摁在她的痛点之上,又疼又酸,着实令她难以招架。
“好了,可以了!”江眠月将自己绷成了一只虾,蜷缩着躲开他,“不用了!”
“腿上还未纾解。”祁云峥捉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拽,便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随即便是江眠月挣扎的惨叫声,“饶了我吧!”
“一会儿就好了,乖。”
江眠月疼得满身汗,只得再去洗沐,可经此一次,她身上的酸疼确实舒缓了许多,换上新制的衣裳,丫鬟替她梳起了妇人髻。
她面容还有些稚嫩之色,头发束起并不显得成熟,反倒多了几分女子的娇艳。
发髻梳好了之后,丫鬟便应江眠月的意思下去了。
祁云峥倚在一旁,眼眸含笑,看她自己梳妆打扮。
她似乎极少弄妆,如今有些不熟练,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有些迷糊。
“哎呀,不该让她走。”江眠月口中说着,手上却未停。
祁云峥便静静看着她,看她看了半晌不知道先弄什么,终于发现耳坠没戴,便先开始戴耳坠。
祁云峥见她如此可爱,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别催我。”江眠月带上耳坠,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
“夫人,我都没开口。”祁云峥淡笑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她的模样。
“没开口也是催。”江眠月被他看得心中莫名紧张,“你转过身去,我要涂胭脂了。”
“涂胭脂不能看吗?”祁云峥笑容更甚。
“你,你看着我,我手会抖。”江眠月极少涂胭脂,并不熟练,一面说话一面涂,果然一不小心涂到了嘴角。
祁云峥没忍住,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轻轻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胭脂。
“你不必涂这些,已足够美。”祁云峥眸色深深,眼眸中印着她娇艳的模样,喉结上下滑动,扶着她的脖颈,轻轻地吻她。
江眠月呼吸一滞,被他那深而浓的情意灼得胸口发烫。
她的唇被他亲得发热发红,江眠月转头看向镜子,双唇终是比那胭脂涂过后更加艳丽,眼眸中也是水光潋滟,湿漉漉的,艳丽得不像话。
“走吧。”祁云峥捉住她的手腕,扶她起身,“再这样下去,恐怕现在便走不成了。”
“……”江眠月轻轻瞪了他一眼。
“你再如此看我……”祁云峥呼吸深重,“一会儿也走不成。”
江眠月要被他气笑了。
第一次回门,祁云峥终究还是收敛,二人安稳的抵达江府,江府大门早已敞开,门房早就候着,一看到祁府的马车,立刻冲进去喊人。
祁云峥又让人从马车后搬出不少好东西送给二老,然后乖巧的陪着江玉海与江述怀下棋。
林氏将江眠月拽到了厢房里,问,“他待你如何,还温柔吗?若是只顾着自己饕足,不顾你感受,便要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江眠月被说了个大红脸,想到祁云峥虽有些贪求无厌,可每次都极尽所能的、体贴入微的取悦了她之后,才会开始尽情肆意瞎胡闹。
见江眠月这模样,林氏便心中知晓了,笑着说,“看来还是体贴的。”
“娘亲你快别说了!”江眠月脸红的发烫。
回门以后,回到祁府,暗卫终于送来紧急奏报需要祁云峥处理,江眠月这才有了些喘息的机会。
她去小厨房弄了些秋梨银耳羹,送去书房给他,他还未喝两口,便扔下了手中的奏报,将她扯进怀里开始亲她。
又闹了一回,江眠月两眼含泪,说什么也要尽快去朝中履职。
“夫人怎么如此勤勉?”祁云峥坐在书房太师椅上,搂着她不放,“皇上说了,准许休假半月。”
“半月?”江眠月惊慌的看着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祁云峥明知故问,笑着看她慌乱的模样,“夫人在害怕什么?”
江眠月见他故意逗自己的模样着实气人,便伸手掐他的胳膊,可他胳膊紧实得很,掐也掐不动,她气得下口咬他手腕,祁云峥却低声轻笑,将她扯进怀里。
“夫人消消气。”祁云峥轻轻吻她柔软的发丝,“既要去履职,那我也去。”
“那便一起去吧。”江眠月干脆依着他,倒在他怀里,“正好,吏部近日有一件事要你处理,我早就想与你说了……”
“……眠眠。”祁云峥无奈道,“说点别的。”
“那个,还有,听说近日国子监要派监生去建阳县,其实我也想……”
江眠月话说到一半,便被祁云峥咬住了唇,堵住了后续的话语。
亲得她喘不过气为止,祁云峥才放开,咬牙道,“好,履职,明日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