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仓房只有一盏微弱的小灯亮起，片刻后一簇火光渐渐变大明亮，他这才关闭小灯。
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程青樾才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女孩。
面前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火花炸响，自他带她到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此时正乖巧端坐在火堆旁边。
面无表情的脸在火光照亮的情景下无端显现出阴沉可怕，但在程青樾看来她只是一个瘦弱可怜的小姑娘。
她的状态有些不对。
程青樾响起之前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无一不是因为末世期间惊吓过度或是失去至亲。
“你身上有受伤吗？”
女孩摇摇头。还好，会回答。
他再次尝试开口：“我叫程青樾，你叫什么名字？”
半响，廖霜霜的目光才从火堆移开，落在他脸上。
“廖……霜……霜，我叫……廖霜霜。”
前几个字她说得缓慢，似乎有些不熟悉。
程青樾松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来。知道回答自己的名字，应当还不算太严重。
“你怎么一个人在那？是……”落单了吗？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万一是被人落下的岂不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结果这句没有回答，他一看，眼前的女孩似是在发呆。
实际上廖霜霜此时脑袋一片混乱，过往的记忆与后面的片段交错繁杂，一时片刻梳理不清，只看见熟悉的东西能想起一二。
程青樾顿了顿，没有再问，拿过自己身旁的包，从里面拿出吃的递给廖霜霜。
“吃点东西吧。”
廖霜霜伸手接过，慢吞吞往嘴里塞。
现下末世，食物十分珍惜，吃一点基本就少一点，很多人面对食物要么急切地吞咽口水，要么便是狼吞虎咽。如廖霜霜这般慢吞吞，甚至连注意力都不在手上食物的模样都是末世前的事了。
她吃完了程青樾问她还要吗？她摇头。
不怪程青樾想问她，而是在他看来，她太瘦弱了。
她骨架较小，眼睛圆润黑白分明，睫毛浓密纤长，鼻梁挺翘，嘴巴也小巧饱满，中心还有明显的唇珠，柔软的短发乖巧地贴在脸颊旁边，像他以前刷到过的精致娃娃。
但就是太瘦了，若胖一些应当会更健康红润。
吃东西的时候双手拿着，像一只可爱的垂耳兔，很难让人不感觉心软。
若她是他的家人，想必也舍不得她吃苦受罪，必定精心娇养长大，谁知道末世就来了。
“你若不知道去哪，可以先和我一起走，之后若有合适的安全区，我们可以去安全区。”
末世来得突然，官方和各地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开始只是发热抽搐，大家都以为是有疫情，谁知传播地如此之快，沦陷也不过在几天以内。如今末世刚过半年，各方虽然建立基地，但实际是各自为王，并不算安全。
程青樾还是更相信官方，但如今的情况越过一座城市不是容易的事。
程青樾：“明日给你换身衣服，你这样不方便。”
廖霜霜还穿着研究所里换上的短袖和白裤，这一身确实不太方便，而且露出来的皮肤太多了，可能会被抓到或者咬到。
外面雨声渐大。
今晚两人就决定在这先休息，这上面堆放着一些板材，两人睡在上面要安全些。
上面堆积了一层灰尘，程青樾抬手，片刻后他的面前凝聚起一团水球。廖霜霜盯着这团漂浮的水球，想要抬手去触碰。
程青樾以为她好奇，笑了笑，把水球朝她靠近了些。
“这是我的异能。”
在末世爆发后一个月后，少部分没有变异的人逐渐发现自己拥有奇特的能力，大致分别对应自然元素和一些衍生的其他元素，而程青樾便是觉醒的水系异能。
程青樾很幸运觉醒了异能，虽然只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水系异能。不过他已经满足了，末世水资源也是难题，而他有了水系异能便代表着至少不缺水。
要知道全球至少百分之七十的人变异成丧尸，而剩下的人里异能者的概率不过百分之一。
廖霜霜的手指触碰到水球，而水球并没有如想象中破开，而是以她触碰的地方为圆心荡出涟漪晃动。
程青樾用水球覆盖脏的地方，上面的灰尘也随之被带走，片刻后便干净了。
他把火堆熄灭，仓库内顿时一片漆黑。
廖霜霜躺下，幽深的瞳孔透过高处的窗户看向外面，耳边只余雨声和另一人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停了，阳光至窗外照射进来，多日的沉闷与灰暗被此时的阳光驱散。
既然决定带着她，程青樾就想着给她准备一些需要用的东西，两人找到一家地下超市，里面丧尸很少，程青樾主动拿起斧头解决掉。
丧尸的动作大多不太灵敏，少的时候还是好解决，程青樾已经能很熟练的挥斧。
程青樾推着购物车，像末世前那样逛着，示意廖霜霜有什么需要的自己拿。
结果她基本拿些没用的，程青樾叹口气，拿出购物车里的大锅，“这个我们拿不了，只拿必需品就可以了，好吗？”
廖霜霜听他说拿不了，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伸手拿过大锅，下一瞬，锅消失在眼前。
程青樾：？？？
他有些惊讶，“这是你的异能吗？”
廖霜霜点头，伸手把购物车里所有东西都放进空间。
“这下……能拿了。”
程青樾笑着回她：“嗯，这下能拿了。”
知道她有空间异能，程青樾就没有再简单拿需要的东西，而是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了。
最后程青樾看着空荡荡的超市有些呆滞，他没想到她的空间能装这么多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地开口：“小霜，冰箱电视这些就不用拿了吧。”
拿也用不上啊。
于是廖霜霜又把这些东西给拿出来了。
看着廖霜霜甩着两条手臂，身上什么都没带，他想了想，让她拿出一个背包里面象征性装点需要的东西。
“小霜，异能的事不要随便告诉别人，知道吗？”
廖霜霜点头。
拿好需要的东西，程青樾决定带着廖霜霜去他之前住的地方，那里周围的丧尸被清理过，更安全些。
如今的城市已经大变样，人类的秩序逐渐被击溃。
H市不算大，人口不算密集，之前也有人来救援，但显然是杯水车薪。
两人走了快一个小时到了一片老城区，程青樾带着她从一处被人为封闭的地方进去。
这个小区不大，已经很老了，墙壁四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脱落，上面的防护栏大部分都生锈了，但可以看出这个小区是被人清理过的，里面没有一个丧尸。
廖霜霜仰着脑袋四处望，程青樾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人没跟上来。
走在中间空旷的小广场上，廖霜霜能感觉到四周有些地方窥探的目光。
刘云志躲在窗户后面盯着下面的两人，他神色焦躁，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逐渐放大。
下方的女人突然抬头，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刘云志吓了一跳，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他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那道目光。
廖霜霜收回目光，跟着程青樾上了六楼。
程青樾打开房门，让她先进去，廖霜霜站在客厅中间，房间尽收眼底。
房间被收拾地很干净，里面东西都摆放地整整齐齐。
“这是栋老小区，四周都有围墙，我到这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清理过这栋小区。”他放下东西，把背包收拾好。
里面有三个房间，他一会收拾一个房间给她住。
他伸手握住那间卧室的门把手，拧了拧，“好像坏了。”
“没事，一会我给你修一下，不行我一会给你换一个。”小区门口就有个五金店，这个大门的门锁就是那拿的。
廖霜霜脑海闪过些画面，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房间是白色的公主床，柔软的地毯，衣帽间里有漂亮的裙子还有精致的梳妆台。
最后还是得换一把锁，程青樾让她呆在屋里，他出去拿，要不了多久。
廖霜霜走到窗户边往下望，旁边一栋楼里，有两人聚集在一起切切私语。
“要去吗？”
“去啊！我们食物都不够了。”
“他之前愿意清扫附近的丧尸，想必也愿意给我们分享些食物吧。”
“可我看见他今天带了个女的回来。”
“有个拖累更好！”
两人看见程青樾出门，立马悄摸摸从顶楼过去，随后两分钟后廖霜霜听见了敲门声。
刘云志和刘云勇是兄弟俩，俩人长相普通，一个头顶有些秃，一个皮肤黑黄，两人都很壮实，但光看表面两人喜欢带笑装礼貌。但实际末世前两人就不是好人，哥哥酗酒赌博家暴老婆，弟弟则到处偷拍。
俩人刘云志去敲门，刘云勇去窗外望风。
门被慢慢打开，刘云志看着门后出现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孩，顿时眼神一亮。
原本打算以找程青樾的名义让里面的人开门，没想到还没开口门就打开了。
刘云志脸上挤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你是小程带回来的吧，我是他朋友，我就住在隔壁，他说出去给我带了东西，我过来拿。”
廖霜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刘云志被她黑黢黢的眼睛盯得后背发麻，回过神又觉得好笑，不过是个瘦小的女孩。
他看她没什么反应，又多说了几句，结果对面还是没反应，他察觉到不对劲。
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么一想，刘云志不由得观察起她来。
原先只想拿些吃的，但此刻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刘云志心底涌上一股恶欲。
是她先开门的，反正末世了，没有法律和秩序了，我做什么都没问题。
刘云勇眼睛看着外面，心底都是对即将到手的物资的期待。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