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刘云志瞪大双眼，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双手死死掐住脖子，脸上逐渐青紫，眼球蔓延上无数血丝，他挣扎着转过眼珠看向弟弟的方向，手也朝着那个方向伸去。
刘云勇终于察觉不对，朝下面看去，入眼便是让他极度恐惧的一幕。
他大叫一声，壮实的身体向后靠墙，腿部酸软着想要逃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廖霜霜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着。
程青樾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他瞳孔放大，第一时间想到了屋内的廖霜霜，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他两步跨做一步走到门口拿钥匙开门，心底不由得有些不安。
开门时，他注意力全在门上，没有注意到楼梯上还有一具尸体。
打开门，他目光迅速扫视周围，直到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廖霜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疑虑才涌上心头，到底怎么回事。
程青樾有些迟疑开口：“小霜，你刚刚有开过门吗？”
廖霜霜慢吞吞点头，一点也没想着藏着掖着。
面容模糊的男人蹲在穿着公主裙的女孩面前：“宝贝，陌生人要是摸你，要脱你的衣服，他就是坏人，一定要告诉爸爸，知道吗？”
稚嫩的小女孩抱着毛绒玩具，重重点头：“知道了，爸爸！”
廖霜霜对着程青樾说：“他该死。”
察觉她意思的程青樾：！！！
他不由得有些结巴：“他……他是你弄的？”
廖霜霜眼底浮现疑惑：“他……要摸我，不该……杀吗？”
她说话还是有些不流畅。
程青樾紧皱眉头：“他摸你了！！”
他火气刚冒上来就突然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死了，这口气突然就不上不下。
到了末世有些人的劣根就藏不住了，犯罪也不再掩藏，把弱于自己的异性当做发泄目标，他不禁有些心寒。
廖霜霜平静回答：“没摸到……我……杀了他。”
程青樾被她平静的语气惊到，已经顾不上思考她能轻易杀人的事了，而是发现眼前这个他带回来的女孩超出他以为的是惊吓导致的怪异。
程青樾虽然是外公独自抚养长大的，但他受过好心人资助，读书期间也曾有同学老师帮助他。即便末世来临，很多人在无秩序的社会下激发出恶念，他仍然保存着善念，认为如今人类的希望还需要共同抵御和相互帮助。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认为廖霜霜有危险就去帮她，若是其他人，他也是能帮就帮，即便他也曾被人背刺过。
但他也不是圣父，不会滥发好心，别人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他还忍气吞声去包容别人。
他惊讶的不是她因此杀人，而是她说杀人时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包括她说那个人要摸她的时候她也十分平静。
程青樾想，这是不正常的。
人的精神世界包涵着认知和情感，其中包括喜怒哀乐等所有情感体验，她没有感觉，不是惊吓过度而对外界反应迟钝。
她似乎是缺少同理心，也缺少一些社会认知。
程青樾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别人犯了错，而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若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坏的结果。
即便知道她异于常人的状态，程青樾此刻也难以为此感到害怕，她只是保护了自己，又不是随便杀人，他不就活得好好的吗？而且她这两天表现得也很听话乖巧。
他想只要后面好好引导，其实也没多大影响，反正都末世了嘛。
想通以后，他才想起没问她到底是怎么动的手。
廖霜霜：“就……这么……杀的。”
她说着，面前柜子上的铁盒浮在程青樾眼前，在两人的注视下铁盒逐渐扭曲，滋啦一声合成一团废铁。
程青樾目光呆滞，这……这杀伤力有点强啊。
他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自己真是走了大运才能遇见她。
他都有点羡慕了。
廖霜霜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脑海里错落的记忆与画面逐渐被捋清，脑袋已经没有开始那样疼了。
要不了两天，她反应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慢了。
程青樾准备出去处理掉门口的尸体，这里还有住一段时间，尸体放在门口可不行。
他重新走到门外才发现死的不止一个人，楼梯上方还有一个！
好吧，收拾几个不是收拾呢。
他此时凑近才发现这个人他见过，一周前他到这里清理丧尸时他见过这个人，住在他隔壁那一栋。
他伸手拖住尸体腋下，准备搬到其他空房子去。
廖霜霜跟在他后面，看他费力想要拖走。
程青樾感觉手上一松，尸体凭空浮起咻得飞出去消失在眼前。
没来的及说可能会被人看见……
算了。
他打算去他们住的屋子看看，人死了，但东西应该还在屋里。
程青樾：“你去吗？”
廖霜霜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说实话，她态度明明很冷淡甚至是冷漠，但程青樾在发现她杀人之前都一直觉得她只是不爱说话，内敛。
无他，她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
不说话时就是一个单纯柔弱的小女孩，看上去还没成年。
程青樾想起还没问她年龄，他边走边问：“你多大了？”
廖霜霜绷着一张小脸，“好像……19吧。”
才19，比他小两岁。
他转头看她一眼，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呢。”
那两兄弟住的地方不确定，有廖霜霜在，开门变得简单，打开到第三户时里面有人入住的痕迹。
一进去程青樾就皱紧眉，太乱了，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
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走到中间他似乎闻到一股怪味，他寻着味道走到了一间卧室门口，伸手打开。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他捂住口鼻，一看，瞳孔猛然睁大，面色变得难看。
床上那里赫然是一具**的女人尸体，身上已经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了。
而且……那不是丧尸，而是活人！！！
程青樾几乎一瞬间就想到原因，他咬牙，那两人死得活该！
廖霜霜往这边走，程青樾下意识拦住她，不让她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廖霜霜看他一眼，没说她能“看见”。
回去时程青樾心情很不好，看样子那个女人已经死去挺久了，他还没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回去后廖霜霜坐在他旁边发呆，程青樾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末世本该人类守望相助，可有的人却把末世当犯罪的乐园。小霜，你想回到末世前吗？”
廖霜霜不知道，末世前对她来说太久了。
第二天，程青樾把那个女人带到外面掩埋，让她离开那个让她绝望的地方。
廖霜霜不太能理解，但她盯着鼓起的土包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感觉。
程青樾说要去C市，问她的意见。
“末世来临后我本想去找资助我的阿姨，之前他们在H市，但我之前去过没有找到。”还被人故意落下了。
“我之前有听她说她娘家在C市，她可能去了那里。本来我准备天气好后就出发的，那天我出去找物质，没想到就遇见了你。”
他顿了顿：“你要和我一起吗？”
他一开始不知道廖霜霜的实力，现在知道了，想必她去哪都很安全，他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和他一起。
廖霜霜：“去，和你……一起。”
听见她的回答，程青樾有些高兴，末世后他一直比较倒霉，找人没找到，遇见的朋友丢下了他，好在遇见了廖霜霜。
廖霜霜默默观察他，看到他唇边的笑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决定要去哪，首先要确定往哪走，现在市中心是走不了了，大路估计会堵车，得绕路。其次是要找辆车，还有其他的物资，物资可以后面边走边走，车得先找。
现如今车到处都是，他们仔细挑了一辆安全性高的越野车，这辆车的主人逃走时没关门，钥匙还在车里，正好可以用。
要换之前程青樾可能不敢大咧咧往街道上乱走，随着这几天和廖霜霜出来，他对她的实力有了明显的了解。
她真的，很厉害。
但他发现她不爱说话，说话会明显停顿，发现这个问题后他每天都会和她说话，让她熟练熟练。
他觉得她脾气还挺好的，他说的话她基本都会回应，这明明就是天使。
老小区里还有几户人，程青樾没想问他们要走吗。因为他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
比起危险的外面，这几户人更倾向于待在安全熟悉的地方。
且去C市干嘛，说不准更危险。
老小区大多是老人居住，变成丧尸后很多都关在家里，一开始若不是他先清理小区的丧尸，其他人也不会去。
两人花了一周的时间收集东西，因为廖霜霜的原因，能准备的东西超乎预料的多，什么衣服、生活用品、调料、锅碗瓢盆，还有床和床垫、沙发，有用没有都拿上，后面还找到一家露营装备店。
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出发，原本程青樾打算绕过中心走小路，但廖霜霜让他直接走中间穿过去。
程青樾决定听她的。
俩人能开车的地方就开过去，不能开的地方若是堵得障碍物少便廖霜霜解决，若多就收进去车骑小电驴过去。
是的，廖霜霜还装了一溜的小电瓶车。
不得不说，若是不考虑丧尸，骑小电驴穿梭还方便些。
有廖霜霜在，丧尸根本靠近不了。
但程青樾发现她解决丧尸的方法太过刺激眼球。当看得丧尸一个个炸开时，程青樾简直头皮发麻，他建议廖霜霜简单点解决，不然散落一片也挺污染环境的。
随后廖霜霜解决就简单多了。
有时候遇见的丧尸多了，程青樾都头皮发麻，担心廖霜霜万一解决不了，他俩就喂丧尸了。
然而实际上根本不用担心。
程青樾知道自己用处不大，平时开车、做饭、或者需要用水他都很积极。
他也会让廖霜霜留一部分丧尸他来解决。看廖霜霜解决得非常容易，到他时就挺费劲。
这天，他觉得不对劲，这丧尸怎么……感觉变灵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