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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作者:知妤y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卧室内,厚重的遮光窗帘静静垂立着,只剩一盏微弱的壁灯影影绰绰亮着灯,在墙面投下一片橙黄的光晕。


    舒澄平躺在主卧的大床里,身侧是一周未归的男人,她睁着眼睛,睡姿板正地躺在一旁,没有丝毫睡意地开始游神。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舒澄眨了眨眼,慢慢偏过头,暖黄的光线从她这一侧斜斜掠过,在陈诀肆的脸上投下立体分明的阴影。


    确信他已经睡熟后,舒澄这才侧过身子,曲起手肘枕着脑袋,借着那点微末的光亮,正大光明地打量了起了陈诀肆。


    他的五官在昏暗中显得愈发立体,眉弓很高,因此有光落下来时,他的眼窝会形成一片自然的阴影,细长的睫毛敛落在下眼睑,鼻梁挺直  下颌线利落得像是精心雕刻过。


    看着眼前这张线条优越的脸,舒澄一时间情绪交错,她是资深的颜控,当初能和陈诀肆结婚,一半是看在他脸上,但现在,男人的面容倒是没有半分变化,只不过她又多了几分新的惆怅。


    关于陈诀肆,舒澄唯一能形容他的,便是古板,无趣,工作狂,没一样踩在自己的XP点上。


    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要如何生活在一起,结婚才不过两个月,这显然不是一个新婚夫妻应该要考虑的问题。


    但事实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陷入沉思了。


    她静静地凝望他,一种莫名的伤感之情涌了上来,像细密的蛛丝缠绕住她的心脏,于是默默地叹息一声。


    房间重新陷入了静谧,舒澄揪着被子,正要转过身去,身后却冷不丁蹦出一句声音。


    “你在为什么而叹息?”


    话落,舒澄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这声音自她后背传来,语气凛然没有丝毫温度,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像是要炸开。


    怎么回事?


    难道她出声了?


    吵醒他了?


    不会吧,她又没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叹息。


    舒澄心里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没睡着?”


    陈诀肆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她这么意外做什么。


    静默片刻,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你想趁我睡着做些什么?”


    “当然不是——”舒澄立刻反驳。


    怎么搞得她好像要在背后做什么坏事一样,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舒澄提了提被子,将自己彻底缩进被窝里,这感觉有点像是钻入地洞。


    “睡不着吗?”


    身后男声暗沉平缓,在阒寂的夜里不加任何介质地传入她的耳膜。


    舒澄后背一凛,缓缓睁开了眼睛,老实回答:“有点。”


    话落,陈诀肆又不说话了,数秒的静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就在舒澄以为他要继续睡觉之时,身侧的男人忽然动了动。


    “要做吗?”


    “......”


    话题一定要跳跃地这么快吗,她有些不适应。


    然而,三秒过后——


    舒澄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口中溢出:“....也不是不行。”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身侧传来了窸窣的响动,似乎是起身的动作,她转过身子,刚想瞥一眼,房间顿时陷入浓墨般的黑暗。


    灯灭了一瞬,舒澄的心跳蓦地快了一拍。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陈诀肆的癖好——喜欢关灯做?


    思绪还在涣散,没等她想明白,男人熟悉的气息已经逼近,下一秒,温软的唇落了下来,起初还只是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再逐渐扩大领地。


    宽厚的大掌沿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落至后腰。


    舒澄睡觉时习惯穿质地轻薄的真丝睡裙,这也造就了男人掌心覆下时,舒澄几乎是毫无隔阂地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抚过的瞬间,像是滋生了无数道细小的电流在她后背漫游。


    吻得越深,舒澄闻到他气息中惯有的雪松木凛香。


    世界一片漆黑,所有感官都在此刻变得敏锐,细小的水渍声,微弱的舛兮声,裙摆撩动的窸窣声。


    陈诀肆的手心牢牢箍在她腰侧,时不时揉捏着,粗粝的指腹刮过她的肌肤,舒澄忍不住打了个颤,被刺激得弓起了身子,整个人更贴近了他。


    双眸沁出湿漉漉的水雾,舒澄纤细的五指揪着他的睡衣的衣摆,揉皱了那片熨帖的面料。


    平心而论,舒澄觉得他的技术是真的好,光是亲吻就足够让她变得浑身发软,汨汨地倾漓,像阳光下晒化的冰淇淋。


    所以当于箐说起陈诀肆是不是真的不行地话,她实在没法点头应和,毕竟她每次都挺舒服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她至今搞不懂陈诀肆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每次做两次就没了,一开始,舒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行,但后来,她又矛盾地撞见他在冷水澡。


    真是搞不懂他。


    “嘶——”


    唇齿交融间,舌尖被绞地发疼,亲吻地力道太重,她忍不住轻嘶一声,齿间发来一声突兀地吃痛声。


    突如而来的痛意将舒澄的心倏地拉了回来。


    男人撑在她身侧,低缓磁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虞:“你在分心?”


    舒澄张着唇,舔了舔舌尖,听到这话,顿时心虚地眨了眨眼,刚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太干,她清了清嗓子,说:“没有呀。”


    “骗子。”他在心底回她。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反常,她身上居然出现了别的男人的香水味,他太熟悉舒澄身上的气味,以致于,那一点点微妙的不同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发觉。


    那是一种不同于女性香水的细腻,淡淡的木质调冷香,像雪后的松柏,清冽而冷淡。


    她去见了谁?


    身上为什么会沾上对方的味道。


    这些都足以让他展开幻想。


    陈诀肆垂眼,晦暗的目光像被雨丝拍打过的藤曼,不动声色地将人缠住,湿湿冷冷地绞住。


    黑暗中,舒澄感受不到男人近乎阴鸷的目光,舌尖太柔软,被这么轻咬一下,虽说不算太严重,但疼也是真的疼,连带着方才原本旖旎的气氛也消失了大半。


    舒澄嗔他一眼,抱怨道:“为什么咬我?”


    闻言,陈诀肆略带歉意的垂睨着身下的人,语气真诚道:“抱歉,弄疼你了。”


    舒澄看着他,眉心微折:“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不是,他是故意加重力道,然后咬她的,乞求她能回过神,专心致志地同他沉浮,他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想任何事,任何人。


    他在港城出差待了七天,期间一条属于她的消息都没有,这也就算了,回来的第一时间,他便赶到酒吧来接她,却在她身上闻到属于男士的香水。


    是有哪个贱男人在勾引他的妻子吗?


    陈诀肆这样想着,下颌线倏地绷紧,连带着目光都暗了暗。


    不知是不是舒澄的错觉,她总感觉相较以往,今晚的陈诀肆太凶太重了,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承受不住,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半空中飘,五脏六腑都在摇晃。


    他修长的指节穿进她指缝,紧紧扣住,力道大得让骨节都发疼。


    舒澄好几次都想开口提醒他,奈何唇舌都被死死堵住。


    春寒还未过去,她却在这暖融的卧室内热汗淋漓,今晚留的汗比过去每一次都多。


    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


    ——


    翌日早上。


    多年以来的习惯,无论昨晚几点睡,睡眠质量如何,陈诀肆都习惯在早上七点准时准点起床。


    若是夏天,则会提早半个小时。


    醒来时,舒澄正窝在他怀里,手臂横搭在他腰上,一只脚曲起枕在他大腿上,她睡姿一向很狂放,有时睡着睡着会让陈诀肆有一种家里的床只有一米宽的错觉,而另一头,似乎还能开一家“正新鸡排。”


    他轻手轻脚的从她的禁锢中抽身,看她睡得正甜,一点也没有被吵醒的样子,陈诀肆弯腰,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出门前,他余光无意间瞥见昨晚被舒澄随意仍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件大衣,脚步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他眼帘微垂的看着它,眸色变得暗沉沉。


    沾了污秽的东西,还留着它做什么?


    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以来,舒澄都没有一个固定的作息时间,上午对她而言,只短暂地存在过,更多时候,她拥有的只有下午和精神抖擞的夜晚。


    本就紊乱的作息又因为陈诀肆昨晚不知休止的行为,变得更加糟糕,舒澄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家里的阿姨已经照常打扫好屋子,又将午餐做好,但二楼依旧没传来任何动静。


    阿姨不由得开始着急,但一想起舒澄之前交代过,若非重要的事情,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打搅她睡觉。


    她一连用了三个千万,可想而知,若是犯了这点后果会有多严重。


    于是她只能时不时地朝二楼探去。


    恰好此时,陈诀肆打来电话,问她舒澄是不是还没醒。


    阿姨闻言,目光又一次看向旋转楼梯,面色犹豫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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