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荧注视着他,嘴角突然再度勾起了一抹笑容。
“ 某种意义上,你的确比五条悟这个家伙更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家主,直毗人叔公。”
这不是妥协, 更不是臣服, 这是一场交易, 一场基于现实利益和未来展望的政治投机。禅院直毗人, 这个老派的家族统治者, 在绝对的失败面前,迅速找到了对自己、对家族最有利的一条路——捆绑上她这艘看似危险,却极度可能驶向新大陆的船。
她确实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正统”名分, 任何敢跳出来质疑的人, 她都有足够的实力和手段让对方闭嘴。但正如直毗人所言,有了这份文书, 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苍蝇少一个嗡嗡叫的理由。
“很合理的算计。”金发少女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过,直毗人叔公,你我都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主动提出要让位,甚至愿意写下交接书,总不会毫无代价吧?那么,你想要什么?”
禅院直毗人脸上的那丝狂热迅速褪去,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向荧, “保住直哉……我儿子的命。”
“禅院直哉?” 荧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染着黄发的少年。他是禅院直毗人的独子,也是禅院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天赋不错,却性格恶劣。
“他违背我的命令擅自出逃,言语挑衅我,甚至想对我动手。” 荧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我把他电晕了。”
禅院直毗人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我知道,直哉他……,性格顽劣,不识时务,过去或许也……得罪过你。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禅院家的嫡子。我希望,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你要如何清洗、如何改革,能留他一条性命。不需要他掌握什么权力,只要……让他活着。”
这便是他最后的底线,一个失败的父亲,为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争取的唯一生机。
荧注视着禅院直毗人那双写满恳求与疲惫的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纯粹的权衡。斩草除根固然干净,但一个活着、并且被握在手中的前家主嫡子,在某些时候,或许比一具尸体更有价值。而且,禅院直哉那种货色,在她眼中,也确实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要禅院直毗人这个前任家主还活着,禅院直哉也不敢太过放肆。
更重要的是,收下这份交接书,答应这个条件,能让禅院家的过渡更加平稳。那些忠于禅院直毗人的旧部,看到他如此支持自己,也会更加安分。
“可以。” 荧最终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断,“我可以饶他一命。但他必须接受惩罚。”
她顿了顿,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会让兰波大伯安排他去国外执行任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如果他在任务中表现不佳,或者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禅院直毗人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荧能答应饶禅院直哉一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去危险地区执行任务,虽然辛苦,甚至可能受伤,但至少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一种磨练。
“多谢。” 他对着荧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感激。
荧没有理会他的道谢,她也不在乎这种东西,她只是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枚雕刻着禅院家家纹的玉佩,还有一份泛黄的交接书,上面已经盖好了章,就差签名了。
“我会让兰波大伯来处理交接的事情。” 荧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再次合上木盒,站起身,“你现在可以在交接书上签字了。签完字后,兰波会安排人送你去休息。在新的秩序稳定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我给你安排的住处。”
“我明白。” 禅院直毗人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他知道,荧这是在软禁他,防止他暗中搞鬼。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自然不会后悔。
荧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太宰治立刻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阿荧,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 荧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木盒,“禅院直毗人已经同意交出家主之位,还会写下正式的交接书。以后,我就是禅院家名正言顺的家主了。”
“那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这样一来,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就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尽快离开这里,去看烟花了?”
“快了。” 荧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等交接手续办完,兰波大伯把禅院家的事务理顺,我们就走。”
两人并肩走出房间,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房间里,禅院直毗人拿起笔,在交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印章。他看着那份签好字的交接书,嘴角微微地扯了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
或许,这才是禅院家最好的结局。
而此时的议事堂里,绘美正在兰波的指导下,整理禅院家的产业账目。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复杂的产业分布,虽然有些头疼,却依旧认真地记录着。兰波则在一旁,时不时地指点她几句,语气耐心而温和。
当荧和太宰治回到议事堂时,绘美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荧,太宰先生。”
荧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兰波:“兰波大伯,这是禅院家的家主信物和交接书,直毗人叔公已经签好字了。你尽快安排人办理交接手续,将消息公布出去。”
“好。” 兰波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会立刻处理。”
“还有一件事。” 荧说道,“禅院直哉,我答应叔公会保下他一条命,但是在禅院家的事解决完前不能把他继续留在这里。我想了一下,还是交给兰波大伯您去处理,安排一些困难的任务,最好把他丢到国外去,让他在那里好好磨练一下性子。”
“好。” 兰波颔首,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
禅院家主交接的文书一经公布,咒术界的平静便被彻底打破。那份盖着禅院家家纹、由禅院直毗人亲笔签名的文书,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高层激起层层涟漪。
文书内容简洁而冰冷,只陈述了禅院直毗人因“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自愿将禅院家家主之位禅让于血脉优秀的侄孙女禅院荧,即日生效。
这薄薄一页纸,便轻描淡写地掩盖了那场禅院家内血腥与碾压式的武力征服,为这场颠覆披上了一件合乎“规矩”的外衣。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咒术界的每一个角落,惊掉了无数下巴,也点燃了无数野望与疑虑。而反应最为迅速、也最为激烈的,自然是同为御三家的五条家与加茂家。
当天下午,五条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禅院家本宅那扇刚刚修复、还带着新漆味道的大门前。他依旧戴着那副小小的圆形墨镜,遮挡着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天之瞳,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紧抿的唇线,都昭示着他此刻极不愉快的心情。
他身后没有跟随着五条家的长老或随从,只有他独自一人。
门口的守卫不再是往日的禅院家仆,而是穿着黑色西装、站姿挺拔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见到五条悟,守卫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礼貌地拦住他:“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五条悟摘下墨镜,冰蓝色的六眼宛如最为纯粹剔透的高山上一捧新雪,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告诉你们现在管事的,我,五条悟,要见你们的新任家主。”
守卫面不改色,拿出对讲机低声汇报了几句,随后对五条悟说:“兰波先生请您进去。”
然而,他并未能如愿见到那个搅动了整个咒术界风云的金发少女。
接待他的,是兰波。
在原本属于家主,如今被临时用作会客室的偏厅里,兰波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手上拿着一封文件,姿态从容地坐在主位。他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两杯清茶,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却驱不散那无形的、紧绷的气氛。
绘美安静地侍立在兰波身后稍远的位置,时刻关注着场中的动向。
“五条先生,请用茶。”兰波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他深绿色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五条悟没有动那杯茶,他修长的身体微微前倾,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兰波先生,我想知道,禅院家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冰冷的质询,“你现在坐在这里,以什么样的身份?这是否意味着,港口黑手党,打算正式插手咒术界的事务了?”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也是咒术界高层,尤其是总监部,最为忌惮的一点。一个内部争斗的禅院家,和一个被外来势力正式接管的禅院家,性质截然不同。
兰波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迎上五条悟的视线,那眼神里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五条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他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首先,禅院家的内部权力交接,是家族内部事务,依据传统与规则进行,无需、也没有义务向五条家做出任何解释或说明。其次……”
他微微停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我此刻坐在这里,并非以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身份。我现在的身份,是现任禅院家主荧的大伯,受她全权委托,在她无暇分身期间,代为处理家族一切日常及对外事宜。”
“呵。”五条悟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显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真是感人的亲属关系。那么,港口黑手党调派来的行动支队又该如何解释?难道也是出于大伯对侄女的关爱?”
“必要的安保措施与商业合作而已。”兰波的回答滴水不漏,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问,“禅院家经历变动,难免有些宵小之辈趁乱觊觎。至于与港口黑手党的合作,是基于双方利益的选择,如同禅院家过去与其他商业组织合作一样,并不代表禅院家族已经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附庸,双方依旧是独立的存在。”
至少目前如此。
他巧妙地将这次事变的部分内情包装在“商业合作”与“家族事务”的外衣之下,让五条悟一时也难以找到直接发作的突破口。
“你以为我会信吗?” 五条悟眯起眼睛,气笑了。荧这个家伙和眼前这个男人是把他当成什么好糊弄的白痴吗?
兰波看着情绪逐渐激动的五条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事实就是如此。荧是禅院家名正言顺的家主,我作为她的长辈,协助她处理家族事务,天经地义。至于港口黑手党,他们不会干涉禅院家的内部事务,同样,禅院家也不会参与港口黑手党的活动。五条先生,如果你是来祝贺荧继任家主的,我代表禅院家感谢你。但如果你是来质问、来挑衅的,那么很抱歉,我这里不欢迎你。”
五条悟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很讨厌这种绕圈子的对话,更讨厌那个引发了这一切,却连面都不露的少女。
“我要见荧。”他不再纠缠于身份问题,直接提出了核心要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现在,立刻。”
兰波看着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五条先生。”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遗憾的情绪,“荧小姐目前并不在家族内。她有私事需要处理,已经暂时离开了。”
“离开了?”五条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在这种时候?她刚把咒术界掀了个底朝天,刚坐上家主之位,就这么甩手走了?”
兰波依旧非常冷静,作为一名经历丰富的谍报人员,超越者,就凭五条悟的水平想让他破功还是去做梦吧。
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才放下,动作带着几分优雅从容。
“家主的事务安排,我不便过多透露。”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目光平静地回视着五条悟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先跟我说,我会代为转达。但如果你只是想找她争论,那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五条悟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一肚子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或者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荧成为了禅院家主这件事如此生气。
“好,我等着。”他几乎是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礼仪,“告诉她,这件事,没完,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说完,他不再看兰波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外套随着他粗暴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线,木质的推拉门在他身后被甩得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壁仿佛都在颤抖。
兰波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翻阅起来。绘美走上前,小声问道:“兰波先生,五条先生他…… 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 ”
兰波摇了摇头:“放心吧,他暂时不会来了。他现在没有理由再纠缠,我们只需要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即可。”-
与此同时,横滨的街头早已热闹非凡。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夏日祭典的气氛如同逐渐升温的炉火,点燃了整座城市。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暖黄色的光芒映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的吆喝声、游客的谈笑声、以及各种小吃摊位上传来的诱人香气,交织成一曲充满人间烟火气的交响乐。
金发少女穿着一件极为漂亮的深蓝色浴衣,布料上印着纷繁雅致的樱色花团与灵动艳丽的红色金鱼图案,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一汪流动的深蓝色湖水。金色的长发一如既往用那支百合发饰夹在一侧,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颊边,平添了几分狡黠。
而走在她身边的太宰治,也褪去了平日里的那身黑色风衣和绷带,同样穿着与她色系相呼应的深蓝色羽织,里面是素雅的浅色浴衣,显得清爽而俊逸。
鸢色的眼眸在璀璨的灯火映照下,流转着比星辰更明亮的光彩。他与荧十指紧紧相扣,指缝严密地贴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相连。
“阿荧,快看,是苹果糖!”太宰治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眼睛一亮,拉着荧挤到一个摊位前。
红艳欲滴、裹着晶莹糖壳的苹果糖,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太宰治立刻买了两支,将其中一支递到荧的唇边。
“啊——”他笑眯眯地示意。
荧脸上带着轻松而真实的笑容,她就着太宰治的手,轻轻咬了一口。清脆的糖壳碎裂声响起,甜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混合着苹果本身的微酸,恰到好处。
“好吃。”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我也要!”太宰治立刻把自己手里的那支也递到荧面前,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荧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那支苹果糖抵在他的唇角。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她沾染了糖渍、显得格外莹润的唇瓣,鸢色的眼眸暗了暗,随即又漾开更加灿烂的笑意。
他也咬了一口,苹果糖甜滋滋的味道从唇舌流淌到心脾,从未有过如此甜蜜。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苹果糖,慢慢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他们捞了金鱼,太宰治手法刁钻地帮荧捞起了她看中的那条最胖的红白花金鱼;他们玩了射击游戏,荧百发百中,赢了一个巨大的玩偶,塞满了太宰治的怀抱;他们看了街头艺人的表演,随着人群一起鼓掌欢呼。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灯笼愈发明亮,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烟花大会要开始了。
人群开始向着海边的最佳观景区域涌动。太宰治紧紧牵着荧的手,凭借灵活的身手,找到了一个相对开阔、视角绝佳的位置。
夜空如同深蓝色的天鹅绒幕布,缀着零星闪烁的钻石。
“快要开始了哦,阿荧。”太宰治低头,在荧的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荧仰着头,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对烟花的期待,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咻——嘭!”
第一朵烟花拖着长长的、明亮的尾音,如同逆飞的流星,猛地蹿上夜空,在到达最高点的瞬间,轰然绽放!
那是一朵巨大无比的、金色的菊花,绚烂夺目,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地面上无数仰望的脸庞。
“哇!”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升空,次第绽放。红色的牡丹,紫色的藤萝,绿色的垂柳,蓝色的星辰……形态各异,色彩纷呈,将夜空渲染成一幅流动的、瑰丽无比的画卷。爆炸声连绵不绝,如同激昂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在这光影交错、声浪震天的极致绚烂中,太宰治侧过头,深深地凝视着身边的少女。
烟花的光芒在她白皙的脸上明明灭灭,将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如梦似幻,那双金色的瞳孔,因为盛满了烟花的倒影,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如同将整个宇宙的星光都收纳其中。
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爱恋、占有与幸福的情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太宰治的心脏。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
荧若有所觉,也转过头来看他。她的眼中还带着未褪的、对烟花惊叹的亮光,以及对他突然动作的些许疑惑。
太宰治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
在下一朵最为盛大、如同万千流星火雨同时洒落的烟花在他们头顶轰然炸响,将整个世界都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刹那——
他俯下身,温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吻上了她的唇。
周围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光芒、所有的人声,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远去、模糊、消失了。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彼此唇瓣相贴的触感,温热、柔软,带着苹果糖清甜的余味,以及一种足以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悸动。
荧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她没有抗拒,反而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微微踮起脚尖,生涩而又全心全意地回应着这个在漫天华彩下的吻。
烟花还在不停地升空,绽放,坠落,周而复始,如同他们脚下这座城市永恒的喧嚣与生命力。
在这片由光和声构筑的、短暂的永恒里,他们紧紧相拥,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与心跳,仿佛要将这一刻,镌刻成生命中最璀璨的印记。
“阿荧,要和我一起玩一场永不结束的恋爱游戏吗?”
一吻结束,太宰治托起少女的手,虽然说着询问的话,但他的动作,眼神,无一不诉说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当然。”金发少女踮脚贴近,双手绕着少年的脖子抱上去,眸底剔透鎏金仿若饱蘸那从天而落的星芒,粼粼灼灼。她吻向他的唇角,力道看似轻柔却强势地不容抗拒,将他的身体困在方寸之间。
“这一次的游戏,只会有我们两个玩家。”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