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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爱之人会重逢。

作者:盐子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苏宴礼的唇很烫,落在她娇嫩的颈上,灼得花容一阵颤栗。


    她闭上双眼,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只要能拿下苏宴礼,让他们兄弟俩反目成仇,大仇未必不能报。


    还有如今的独孤皇后,她一样要她血债血还。


    “你怎么落泪了?”


    苏宴礼骤然停下亲吻的动作,泛白的指尖接过她的一滴泪。


    花容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唇贴近他的脸。


    这时苏宴礼的眼眸中凝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脸上闪过抗拒,“你是在为他流泪吗?”


    花容摇摇头,“我不明白夫君在说谁?”


    此时苏宴礼躲过她的吻,语气急躁,“你当真能忘得了他,还是说你把本王当成他的替代品?你这般.....”


    花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唇堵住了他后边的话。


    她的吻带着青涩,在他的唇上细啃,辗转反侧,却迟迟不见她的进攻。


    苏宴礼长眸一暗,倾身压住花容,他的吻像雨点般散落在她的脸颊处。


    最终他咬住花容的唇,托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地闯进她的唇内,缠绵中差点咬断她的舌头。


    花容轻蹙着眉头,启唇想制止时,晶莹透亮的香津从唇角滑落。


    这人,太会吻了。


    花容浑身泛起细汗,清亮的眼眸氤氲起一层雾气,比起之前朝气蓬勃的模样,此刻的她犹如暴风雨里摇曳的小白花,风吹得再猛些,花蕊就要掉落在地。


    她也不清楚房门是何时关上,只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欲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


    “花容,你看清楚,在你眼前的人是我。”


    “记住了,是本王苏宴礼。”


    “你以后,只能是我一人的。”


    “花容......花容......”


    花容也不明白苏宴礼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是他,她只是装失忆又不是装傻子,恰好她此时乏了,随意敷衍道:“我听着呢,是你,苏宴礼,我的夫君。”


    苏宴礼此刻忽然发出清朗的笑声,“容儿,我会对你负责的。”


    花容本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句容儿时倏地抖了下身子。


    传闻中这苏宴礼阴鸷不近人情,在实施这个计划之时,还怕他会直接掐断自己的脖子。如今看来,他简单得像个初入情场的毛头小子,给他尝点甜头便食髓知味,轻易对她这个罪囚许下承诺。


    花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的指尖猛地掐进他后背。


    苏宴礼发出一阵低闷声,语气略微愧疚,“是我弄疼你了吗?”


    花容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眼神凌厉却语气温柔似水,“不关夫君的事,是我太柔弱了。”


    苏宴礼,你最好不是将计就计故意来迷惑我,否则,我收拾完苏彻,下一个便是收拾你。


    *


    从这以后,花容仿佛成了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她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苏宴礼的卧房。


    吃的是和后宫一样的上贡珍品,穿的那是苏城顶好的绫罗绸缎,要不是花容要自己走路,就连步辇都替她备好了。


    花容表面受宠若惊,心底却是泛起一丝愁。


    苏宴礼如此罔顾国法,将她的待遇提升的如皇后一般,也不怕苏彻砍了他的脑袋。


    “在想什么呢?”一道脚步声从花容的身后袭来。


    花容的动作一顿,尔后又若无其事地扇着金扇子。


    等她扭头对上苏宴礼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便惊喜地站起身。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这半个月见不到你,我可想死你了。”


    虽说她搬进了苏宴礼的卧房,但这一个月以来,苏宴礼一直在克制自己,无论她怎么挑逗,他都止于亲吻,要不是他之前表现得那么热烈,花容都怀疑他是不是个男人。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苏宴礼对自己放下戒心,她总能找到机会入宫。


    “有多想我?”


    苏宴礼褪去脸上的疲惫,嘴角浮起一抹笑。


    “王爷……”他身侧的黑衣护卫出声劝阻道。


    花容这时才发现他身旁的护卫有些面生。


    苏宴礼抬手制止,双眸依旧定在花容的脸上,“青生,退下吧,本王自有分寸。”


    “王爷,切勿被这妖孽乱了心智!”青生的额头冒起青筋,看向花容的眼眸带着恨意。


    花容的心一惊,这人为何如此恨她?


    苏宴礼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他转头看向青生,呵斥道:“本王让你退下,你要抗命吗?”


    “属下不敢。”青生迅速低下头,双手却是做出拔剑的动作。


    “呜……夫君我好怕。”


    花容见状立即跨步扑进苏宴礼的怀里,双手探入他的长袍,捏着他腰间的肉。


    苏宴礼的腰身一紧,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他不敢伤害你。”


    “不要,夫君抱我。”花容紧紧搂着他。


    苏宴礼眼眸透着一丝温柔,“听话,除了我,没人能伤害你。”


    话毕,他随手摘下头顶的柳叶,漫不经心地往后一掷,竟化作利刃割破青生的左臂。


    青生当即唇色发白,捂着血红的伤口单膝跪下,“属下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知道还不快滚。”


    “是!”


    青生火速离开此地。


    苏宴礼单手抱起花容,花容惊呼之下搂紧他的脖颈。


    他轻颤着睫毛,眼眸淡淡,“容儿,你怕我吗?”


    花容的脸枕在他的肩上,一时闪过难以言喻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见苏宴礼动手。


    她原以为苏宴礼只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幕后人,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强得可怕。


    “怎么会怕呢?我夫君不仅一表人才,还文武双全,我做梦都能笑醒呢。”


    花容定眼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之前是她大意了,这下晚上入睡得多留一个心眼。


    果真伴君如伴虎,她这复仇大业好似遥遥无期。


    就在花容沮丧时,苏宴礼却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容儿真是这样想的?”


    “那是自然。”花容用力地点头,一张脸激动地通红。


    苏宴礼揉了揉她粉嫩的脸颊,愧疚道:“这些天是本王冷落你了,本王这就给你补回来。”


    花容抽出一只手抚在他的胸膛上,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圈。


    “夫君的意思是……”


    苏宴礼握住她乱动的手指,眸底已经泛起情意。


    “这些天,我很想容儿。”


    花容的指尖轻挠着他的掌心,嗔怪了声,“夫君莫不是在说糊涂话?这个月容儿一直陪着你,这才分离两天,就说很想我,谁知道夫君是不是在取笑容儿?”


    “贫嘴,让我尝尝。”


    苏宴礼快速低下头,往花容唇上一吻,“有点甜,方才吃糖了?”


    花容眼眸透着惊讶,面上腼腆一笑,“夫君这都尝出来了。”


    苏宴礼曲着食指轻敲花容的额头,“少吃点糖,免得牙坏后还得受罪。”


    花容猛地攥紧手掌,他竟这般关心自己?


    她凝视着这张笑脸,一时分了神。


    “为何一直盯着我?有这般喜欢我?”苏宴礼打趣道。


    花容回过神后,对上他那双琥珀色清澈的眼眸。


    这双桃花眼长得极好,眼尾微挑,像狐狸一般勾人心弦。


    虽说他与苏彻有半分相像,姿色却远在他之上。


    如果她当初嫁给了苏彻,此时苏宴礼还得喊她一声皇嫂。


    可惜造化弄人,她不仅当不成苏彻的妻子,还成了他的肉中刺,欲拔为快。


    “啧,怎么又分神了?”


    苏宴礼靠着梨花椅背,将花容抱在腿上。


    “呜……”


    花容蓦地委屈出声,“夫君对我这般好,要是有天嫌弃我可怎么办?”


    “我何时说过厌你的话?”


    “可是……”花容略微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以色侍人总归是不长久的。”


    苏宴礼被这话呛了一下,眼眸微眯,“所以容儿知道自己长得很诱人?”


    花容双手扯住苏宴礼的衣襟,身子往前一倾,吻在他滚烫的喉结上。


    “容儿……别动。”苏宴礼哑着声。


    “夫君,听说皇后那有宫廷保养秘方,你能带我见见她吗?”花容的唇轻轻扫过他的脖颈。


    苏宴礼轻咬牙龈,大掌揉搓着花容的罗裙,“容儿真想见她?”


    “可以吗?容儿不想年老色衰,让夫君脸上无光。”花容轻咬着粉红的唇瓣。


    苏宴礼轻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冒出冷光。


    花容心下一惊,他怕不是生出疑心了?


    她双掌合紧,跪坐在苏宴礼的腿上,“求求你了夫君,听说皇后还是个大美人,容儿还想跟她取下经。”


    苏宴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花容骤然松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值得担忧的理由?


    她是谁的女人重要吗?她不过是一个随时被碾死的罪囚。


    苏宴礼这人好生离谱,就这么轻松地败在她的石榴裙下,看来男人这种东西,都是一个货色。


    “嗯……”


    花容忍不住发出声音,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苏宴礼已经吻她很久了。


    “容儿,认真点。”


    苏宴礼不满地低哼了声,脸上尽是沦陷的模样。


    花容望着他这动情的神情,任是铁石心肠的她,也稍显羞涩。


    她伸手紧紧揽住苏宴礼的脖子,学着他模样啃咬着他的唇瓣,丝丝清甜传入她的唇内,她不禁有些意乱。


    这一刻,她看向苏宴礼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温情。


    *


    当今皇上苏彻得知苏宴礼要携带女眷入宫晋见,便让人安排了隆重的家宴。


    花容带着半遮面纱,跟在苏宴礼的身侧款款入殿。


    苏彻本在和独孤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就在花容入殿的瞬间,他的眼神便再也没移开过。


    独孤姝留意到他的眼神不对,便也细细打量起花容。


    “这位妹妹,可曾在哪见过?”


    这时苏宴礼伸手揽过花容的腰,含情脉脉地看着花容,“不曾见过,这是我从庄园里刚接回来的娘子。”


    此时独孤姝露出尴尬的笑,望向苏彻欲言又止。


    苏彻的视线移到苏宴礼的脸上,“阿礼也到了该纳妻的年纪,朕这就下旨……”


    他的话还未说完,花容脸上的面纱陡然无风掉落。


    花容的眼眸透着吃惊,这面纱好端端的怎么脱落了。


    “花容!”


    苏彻一把推开为他斟酒的宫女,猛得站起来。


    他的眼睛染上一层赤色,颤着音,“容儿你回来了?朕找你找的好苦……”


    “皇上。”


    独孤姝震惊之余扯着苏彻的衣袖。


    “呵呵。”


    苏宴礼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俯身贴近花容的脸,“皇兄说笑了,这是我的容儿。”


    花容僵硬着嘴角,不明白苏宴礼玩的是哪一套把戏。


    “你把容儿怎么了?她怎么成了你的妻子?”


    苏彻踉踉跄跄地从酒桌上离开,不顾独孤姝的阻碍,直奔花容的身前,却被苏宴礼用手臂拦住。


    “见过皇上。”花容强装镇定,行了个福身礼。


    “容儿,你在怪朕吗?朕知道花府被满门屠杀时也是惊得一夜没合眼,假传圣旨的人已经被朕下令诛杀,你可愿原谅朕?”


    苏彻颤着双手,想要上前半步,却又被苏宴礼挡住,他在苏彻耳边阴恻恻地开口:“皇兄,要注意仪态,这是我的娘子,也是你的弟媳。”


    苏彻如遭雷击,却依旧极力稳住自己的神情,“这些事,朕用不着旁人提醒。”


    “皇兄知道就好。”苏宴礼一点台阶也没给苏彻。


    花容面容平静地望着这一幕,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堂堂一国之君,被臣子如此打压还不能发火,这个朝堂究竟是谁说了算?


    “入座吧。”苏彻叹息了声。


    待苏彻转身后,花容瞧见他隐在袖间的拳头,不禁唇角微勾,心底多了几分快意。


    就在这时,一双大掌攀附上花容的腰肢。


    那独特清朗的嗓音里还带着些许醋意,“别看他,看我。”


    花容只是微愣一眼,便笑着搂上他的手臂,“夫君说的哪里话,容儿眼里只有夫君。”


    苏宴礼眼眸一凝,过了一会后才说:“如此甚好。”


    经过这一事,宴席上变得异常安静,苏彻和独孤姝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花容这一桌。


    花容一边应付着苏宴礼的投喂,一边思忖着如何毒死独孤姝。


    等待苏宴礼跟苏彻大动干戈,造反夺下苏王朝,还不知要等待多少漫长岁月。


    一席毕,苏宴礼带着花容在皇宫内闲逛,触景生情时,他还抚着枝头上的桃花说起他童年时的趣事。


    “当年母妃最喜带我来这池边玩耍……”


    花容略微吃惊,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亲密到可以聊这些了。


    早知道莹贵妃是他的生母,可惜在他八岁时便感染风寒早逝,而他是被太后带大的。


    在这里提起他的生母,是有何意?


    不一会,就有一个年长的太监跑过来,说是太后请亲王到慈安宫一叙。


    苏宴礼倒是没有拒绝,叮嘱花容就在此处等他,后便跟着太监离去。


    他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一阵急促的步伐朝着花容袭来,将花容牢牢地圈在怀里。


    “啊……是谁?快放开我。”


    花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里是皇宫,谁敢对她如此放肆?


    苏彻将头埋进花容的秀发中,“嘘……容儿,是朕,朕好想你。”


    花容霎时心跳如雷,此时她多么想手刃仇人。


    她偏过头作出娇羞的模样,“皇上,妾身乃是王爷的妻子,您这是不合规矩。”


    苏彻当即攥紧花容的双手,深情道:“朕娶你,容儿,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朕当初没能保护好你,朕心里有愧。”


    “皇上……这不合适。”


    “你还在怪朕吗?”


    “妾身不敢。”


    “诶,容儿,朕有苦衷,你能原谅朕吗?”


    “容儿不懂皇上的意思。”


    “是朕辜负了你,娶了当今的皇后,可她并非朕的意中人,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此时苏彻的唇都要贴在花容的颈上。


    花容抬手隔开他的脸,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皇上,您当真是这么想的?”


    苏彻见她与自己保持距离,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容儿,朕何时欺骗过你?”


    花容低笑一声,自己自然是领教过他的没皮没脸。


    她转过身来,对上苏彻那双深情的眼睛,缓缓启唇:“容儿怎么敢怪罪皇上呢,妾身听闻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自是羡慕不已,期望妾身与王爷的感情也能如皇上这般。”


    苏彻眼神当即黯淡下来,“容儿,切莫说气话了。”


    “这自是容儿的肺腑之言,只要皇上过得好,容儿也就放心了。”


    花容的指甲硬生生地掐进掌心,她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大卸八块,以祭花家上下一百多户人口。


    即使不是苏彻下的旨意,那也是他纵容孤独氏的后果。


    苏彻闻言笑出声,“容儿,你还是如此温柔体贴,朕将来定不负你。”


    花容从怀里取出两个镶花香囊,“这是妾身新绣的香囊,里面还是皇上熟悉的沉香味,特意赠给皇上与皇后,愿二位情深似海,白首相依。”


    苏彻接了过来,还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容儿好手艺,朕闻过之后自觉神清气爽。”


    “皇上喜欢便好。”


    花容羞涩地撇过头,正好瞧见在远处带路的太监。


    看来苏宴礼要回来了。


    “那朕……”


    苏彻见待的时间差不多,正要跟花容告别时,就见花容伤心地扑进他的怀里。


    “皇上,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容儿好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苏彻被这番话说的心头一软,“容儿莫要担忧,朕往后会多召你入宫,见面的机会还长着。”


    “此话当真,皇上不是在骗我?”花容仰着头,双手抵在苏彻的身前。


    苏彻将花容抱住,信誓旦旦地开口,“容儿放心,朕一定会让你回到朕的身边。”


    “可我已经是亲王的妻子,这不行,容儿不能对不起亲王……”


    说到这,花容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停推开他。


    而苏彻哪想放过眼前的这个可人,她挣扎得越厉害,他搂得越紧。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花容的身后响起,还不待花容回头看他,就已将花容扯到自己的怀里。


    “呜……夫君,你回来了。”花容顺势趴在他的怀里,伸手揉着眼睛。


    苏宴礼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两侧脸颊不停滚动,“皇兄,是否知道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


    苏彻被逮个正着,神情难免有些尴尬,随后又想到些什么,便正色道:“容儿并非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还算不得你的妻子。更何况,朕与容儿相识于幼时,感情颇为深厚,此举并未出格。”


    苏宴礼冷笑一声,捏起花容的下巴就往上一吻,过会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对着满脸震惊的苏彻挑衅,“容儿已经是我的人,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说罢,苏宴礼不顾苏彻发青的脸色,拽着花容离开后花园,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车内的花容还未解释,就被苏宴礼按倒在坐垫上。


    他在她唇上肆意掠夺着香甜,花容只觉得唇周一阵湿润,最终在花容招架不住时,将她抱坐在腿间。


    “夫君……”花容还在想着措辞。


    “你要解释什么?”苏宴礼平日里清冷里的眼眸裹上一层妒意。


    花容咬着下唇,泫然欲泣,“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苏宴礼轻抿着唇,依旧板着一张脸。


    正当花容思索该如何让他记恨苏彻时,马车忽得颠簸了下。


    “啊……”


    花容顺势搂上苏宴礼的脖子,双腿紧紧环上他的腰。


    苏宴礼的腰身骤然绷紧,双手托住花容的背。


    “夫君,都是容儿的错,不该一个人待在后花园,要不是皇上喝醉认错了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有气就撒在容儿的身上,切勿因为这个和皇上生了嫌隙。”


    花容抹着眼角,楚楚可怜。


    苏宴礼抬手取下花容的金镶玉簪,一卷乌黑发亮的秀发垂落下来,风鬟雾鬓的模样,给这张清丽脱俗的脸添了些许风尘之味。


    他反复揉搓着花容的罗裙,手掌顺着腰肢的曲线而上,“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花容俯身往他的锁骨上一咬,“那夫君喜欢吗?”


    苏宴礼倒吸一口凉气,按住她的脑袋,“自然喜欢。”


    深夜,青生闪进苏宴礼的书房,给他递过一瓶丹药,临走前不免多嘴一句:“王爷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还望王爷勿沉迷于男女情事。”


    苏宴礼将整瓶丹药吞下,朝着他冷冷启唇,“滚。”


    *


    十日后,苏宴礼接到苏彻的旨意,带领十万大军前往塞北进攻掠夺物资的匈奴。


    当花容得知这个消息时,她还在盘算着香囊里的绝情籽和独孤姝服用的美颜丹起反应的时间。


    这药大抵十日内起效,一旦起效,脸不出五日便会长出红点,十日左右便会逐渐溃烂,她要让独孤姝的脸上长满烂疮不能见人,更要让她病到膏肓全身溃烂不治而亡。


    而苏彻那包,则是下了江湖秘术求欢粉,让他不知不觉中身体燥热难耐,夜夜与人快活,早日升天。


    想到这,花容的脸上闪过一抹痛快。


    她爹官拜宰相,府邸里自是养了一些奇人异士,她从小耳濡目染,会点毒术也不足为奇。


    她从来都不是善茬,只有苏彻这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蠢货才当她是草包。


    “容儿……你在想什么?”苏宴礼打断花容的思绪。


    花容回过神来,熟练地蹙起眉头,“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苏宴礼微叹了一口气,“城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花容在心底冷冷一笑,虽然她现在还没摸透苏宴礼救自己的原因,但她还真不信他救自己是看上自己这张脸。


    “那夫君你早日平息战事,就能回来见我了。”


    等苏宴礼离开京城,她就到御医附近打探消息。


    苏宴礼深深看了她一眼,颔首道:“你在府中好生歇着,等我凯旋。”


    花容双手揽住苏宴礼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心跳声,“夫君放心,容儿一定不会乱跑。”


    这时苏宴礼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手搭在花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花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龇牙咧嘴,果然是武夫,这手劲一点也不轻。


    三日后,花容和一群百姓挤在街边,目送着苏宴礼的队伍。


    苏宴礼一袭精良黑色盔甲,披风随风而动,坐在高头大马上,英俊潇洒,气宇轩扬。


    花容揉搓着脖颈上的深色吻痕,临行前的夜晚,他都不肯放过自己。


    这戏演的,花容都要以为他情根深种。


    自是薄情帝王家,她能错一回,且不能再错一回。


    离开前,苏宴礼还朝着花容挑眉一笑,花容只得又朝着他挥动手帕。


    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去后,花容便准备回府。转身时蓦然听到身侧人说,亲王足智多谋,定能协同大将军将匈奴拿下,这样苏王朝的百姓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她脚步一顿,又回望了眼苏宴礼大军的方向。


    她只当这是苏宴礼暂时离开京城,未曾思虑过他的安危。


    那边是凶残狠戾的匈奴,一个不经意,怕是要人头落地。


    此时她脑海里又涌现两人耳鬓厮磨的画面,她的嘴角忽然上扬,这么俊的一张脸,死了也太可惜了。


    苏宴礼才离开京城三天,皇上就派人接她去宫内赏花。


    花容正对着镜子梳妆,听到老嬷嬷正儿八经地传话,不禁眼露嘲讽。


    苏宴礼啊苏宴礼,你这才刚离开京城三天,皇帝老儿就已经惦记起你的女人,你要是战死在关外,岂不是死不瞑目。


    花容摇摇欲坠地站起身,以思念夫君成疾,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


    怕戏演得不够真,她还用力咳嗽两声,咳得双眼泛泪,脖颈泛红。


    老嬷嬷见状也不敢强求,嘱咐几句夫人照顾好身体便匆忙回去交差了。


    她一走,花容又慵懒地横躺在床榻上。


    这苏彻现在正是浑身难耐的时候,她要是进宫,岂不是要被吃干抹净。


    她会进宫,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到苏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时再进宫看他的报应。


    据她最近的观察,颇有盛名的刘赵两位御医已经连续两日未出皇宫,看来皇宫内是出现了让他们棘手的病例。


    她现在只需乖乖待在府内,等待后面的结果,若是情况有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她也要亲自进宫了结他们。


    又过了五日,花容还没等来苏彻力竭而亡的消息,就收到苏宴礼寄来的信。


    信上问容儿最近是否安好,想念为夫可往关边驿站寄信,他自会派人去收,还附上了驿站的地址。


    花容随手将信撕掉,等大仇一报,她便会下江南隐居于市。


    此时远在边关的苏宴礼,因迟迟收不到回信,一脚将驿站的信箱给踹爆。


    驿站的差人瑟瑟发抖,不明白究竟是何事惹怒了王爷。


    又过了十日,就在花容焦急的等待中,城内终于出了大批收购药材的消息,而其中,就夹杂着解药中最关键的鳞花草。


    鳞花草生长在毒虫密布的烟瘴之地,十去九死,就算能侥幸采到,等晒干送回来,这苏彻也早已祭天了。


    不过这两日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样,看来要尽快离开京城了。


    她只装了一些金银细软,其他的打算到地了再置办。


    翌日花容要出门时,却发现亲王府外,已经围满了带刀侍卫。


    为首的将领旁还站着一位留着长须的老者,花容记得他,这是整个苏王朝最厉害的御医沈济仁。


    将领上下打量花容一番,冷声道:“花小姐,皇上有请。”


    还不待花容说些什么,就有两个老嬷嬷钳制她的手臂,将她拉上马车。


    皇宫殿内,苏彻带着面罩趴在龙椅上,眼眶发黑,嘴唇发紫。


    当花容被人押着跪在殿前时,他萎靡的眼神刹那间焕发精神,从龙椅上跌跌撞撞地滚下来,靠近花容时,欲要牵起她的手,“容儿,快告诉我,你给朕下了什么毒药?”


    花容连忙将手收回袖间,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有说不出的痛快。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容儿,只要你告诉朕,朕可以既往不咎。还有皇后的脸,朕也不会怪罪于你。”苏彻说的情真意切。


    花容听到独孤姝的情况时,眼眸一转,“皇上明察,臣妾万万不敢有此异心。不过……”


    “不过什么?容儿你快说。”苏彻挠着泛血的脖颈,焦急地问。


    花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裳,“臣妾记得皇上以前都不舍得让我碰到凉物。”


    苏彻顿时恍然大悟,“快,给容儿赐座。”


    花容慢条斯理地坐上座椅,“皇后娘娘的情况如何?妾身还未瞧见呢。”


    苏彻虽是对花容的话很是不耐,但仍按着她的要求办。


    “速请皇后来前殿。”


    花容很满意地点头,能瞧见这两人生不如死,就算她命丧当场,她也认了。


    独孤姝的脸腐烂的连面纱都遮不住,甚至还有蝇虫绕着她嗡嗡作响。


    “花容你这个贱蹄子,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独孤姝噗通地往地上一跪,她尖锐的指甲指向花容,“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苏彻的眼底闪过厌恶,这等体态的人怎配母仪天下。


    “容儿,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跟沈御医说出解药,朕一定会保你平安。”


    花容望见独孤姝这张脸,眼底的笑愈发明显。


    “你这贱人,竟然还在耻笑本宫!”


    独孤姝被宫女搀起,双眼通红地瞪着花容,仿佛恨之入骨。


    自知这次躲不过,只能伺机逃跑,花容便拖延道:“臣妾自小倒是看过一些医书,皇上要是信得过臣妾,就让臣妾试一试吧。”


    “好!”苏彻拍手称好。


    沈御医的神情有些担忧,但看到皇上这样,便欲言又止了。


    苏彻派来的护卫很严,接下来的几天,花容连洗浴都有人陪同,她开出的药方,但凡沈御医摇头,都不会被采纳。


    花容这下彻底放弃了,整天躺在摇椅上自顾自地吟唱小曲。


    负责看管她的宫女,也差点以为她疯了。


    窗牖洒进的光,花容一阵恍惚,好似回到苏宴礼在摇椅上搂着她阅书的闲暇时光。


    温柔又惬意,也算是她过得为数不多的好日子。


    呵,谁知道这个男人回朝后还记不记得她,看现在的情况,等他回来给自己收尸,自己也早已变成一堆骸骨。


    入夜后,花容和衣而睡,前几天苏彻不知发的什么疯,老是闯入她的卧房要和她共枕,要不是宫里妃嫔安插的眼线制止了他,她差点就要跟这个龟孙同归于尽了。


    今夜的风声很小,花容有些心神不宁。


    床前守夜的宫女摇头晃脑,已然在打瞌睡。


    花容裹紧了锦被,平日里这些宫女精神抖擞,哪里敢偷懒,今日怎这副模样?


    这下她更不敢睡了,就这样睁着眼熬了半个时辰。


    最终困意袭来,眼皮快要闭上的那一刻,房门被猛得推开。


    花容立即坐起身,对上苏彻那张充满**的眼睛。


    苏彻望见花容的那一秒,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容儿,你可知道朕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为了得到你,朕不惜放弃十万精兵,让皇弟带兵远征,你可懂得朕的心意?”


    “你别过来。”


    花容熟练地拔下锋利的金钗,将尖端对准了苏彻。


    苏彻急不可耐地脱下腰带,双眼冒着精光,“容儿,你要明白朕的一片苦心,等皇后死了,这天下朕与你共享!”


    花容瞧着他这眼窝深陷,印堂发黑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彻脱外套的动作一滞,奇怪地问:“容儿你在笑什么?”


    花容握着发钗的动作依旧,对着苏彻冷嘲道:“我笑你死期将近还在想这污浊之事,果然是皇子中的废物,当初就不应该让爹爹扶持你,就应该让你死在皇权争夺中。”


    听闻此言,苏彻顿时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他捂着脑袋痛苦道:“容儿你别说了。”


    “我为何不说,我花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就这样死在你的授意中,我今天就要跟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同归于尽!”


    花容不想再忍了,她宁要死,也要将苏彻拖下地狱。


    “不要,容儿,不要!”


    苏彻望着锋利的金钗节节后退。


    花容此刻听不进他的话,只想戳穿他的喉咙让他当即毙命。


    “容儿,别冲动。”苏彻抬手要夺下她的钗子。


    花容迅速躲开,并踹了他一脚。


    苏彻如今身体虚得厉害,只是这么一踹,便跌倒在地。


    花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厌恶道:“你也有今天!”


    说罢,持着金钗朝他刺去。


    “啊……”


    苏彻抬手握住尖端,血从他的掌心滴落。


    花容见他还有力气抵抗,不解气地朝他心头踹去。


    “嘭——”


    一个侍卫将门踹开,紧接着后面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


    花容脸色一暗,看来自己刺杀失败,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意想中的刀光并没有袭来,只见侍卫长慌张地扶起苏彻,“皇上不好了,苏王爷叛变,已经包围皇宫了!”


    苏彻此时也顾不得治花容的罪,哆嗦着嘴唇,“朕的大军何在?快派人拿下这个逆贼。”


    “皇上,宫内只有一千精兵,城内的士兵还在赶来的路上,咱们先逃吧。”


    苏彻脸色冷沉,“逃?朕怎么能逃?”


    “呜哇——”


    皇宫内响起了对面冲锋的号角声,看情形已经攻进城内了。


    花容不免诧异,苏宴礼这就叛变了?


    “快,快带朕跑。”苏彻此时再也顾不得皇家脸面,敞衣披发地走在前头,


    甚至还不忘带上花容,“来人,将她也带上,让苏宴礼来赎人。”


    花容冷冷一笑,拿自己当人质,这个蠢货还真是高估了她。


    就算她化成灰撒在苏宴礼的眼前,她想他都不会皱一根眉毛。


    就在她冷嘲时,侍卫里忽然走出两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但他们的眼神极为锐利,眨眼间一把匕首插入苏彻的胸口,紧接着又迅速抹掉侍卫长的脖子。


    苏彻临死前,那双凹陷的双眼瞪得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一代君主就这样死在一个侍卫手里。


    花容极力抑住心中的激动,大仇当报,她终于有脸给爹娘上香了。


    “皇上突发暴毙,开城门迎接亲王。”


    其他的侍卫脱下黄色的外褂,露出里面青色锦衣。


    花容曾在王府内见过这类衣裳。


    号角再次吹响,皇宫内尽是迎接亲王的声音。


    不多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花容微一抬头,一个系着黑色披风,穿着紫色蟒袍的男人映入眼帘。


    那张俊美的脸庞依旧妖孽的不可方物,只是这身上多了几分令人敬畏的威严。


    其余人很有眼力见地退下,离开时还不忘拖走昏睡的宫女,整个屋内只余两人。


    “见过王爷。”


    大仇已报,花容已经不想演戏了。


    “嗯?”苏宴礼迅速拧起眉头,“这才一个月未见,容儿待我如此生分?”


    花容的脸色颇为不解,他已经得到皇位,还陪自己演戏,是为了什么?


    “臣妾累了,王爷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像苏宴礼这种无情的人,旁人一旦没了价值,等待的也只是被灭口的命运。


    一路马不停蹄,将叛变之事提前三个月,就为了回来见她一面的苏宴礼,气的胸口一阵闷痛。


    “此话当真?”苏宴礼捏起花容的下巴。


    花容双眸闪过一丝疼痛,这该死的男人,果然对她毫无真情可言。


    “是,只要王爷开心。”


    “好,只要本王开心。”


    苏宴礼冷笑一声,单手解开她的腰带,随着外衣的脱落,露出白皙嫩滑的香肩。


    “王爷你……”花容急忙扯回外衣。


    苏宴礼的下巴靠在她的颈间,细细嗅着她的芳香,“还是如此诱人。”


    “登徒子。”花容抬手就是一巴掌。


    “好了,容儿别生我气了。”


    苏宴礼抬手接住她的巴掌,紧紧盯着她的眼眸,倾身吻上她的双唇。


    天知道这一路他有多担忧她的安危,得知她被关入皇宫,那极力抑制的爱意冲破他的理智,不顾一切地赶回京城。


    “你……”


    唇间温柔的触感,花容不禁有些怔愣,久违的悸动在她心间慢慢荡开。


    苏宴礼愈吻愈用力,不断啃咬她的唇瓣,唇舌交缠间,花容差点窒息过去,耳边全是他急促的喘息声。


    “容儿,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还好你没事。”


    “容儿,我很想你。”


    ……


    花容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加诚实,久别重逢,她甚至比苏宴礼还渴望这个吻。


    一夜缱绻,他柔情似水,生怕弄疼了她。


    翌日一早,花容趁他还在熟睡,扯下他腰间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京城。


    林间清冽的风吹起车帘,花容脸上的面纱也随之扬起。


    来到岸边,她便坐上前往江南的船只,在晨曦中,一路远离京城。


    她望着江面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从此她便是自由身了。


    船帆渐渐隐没于江上,而这时岸边紧急来了一批官兵,仔细盘查着岸边的人。


    花容望着金秋两岸,心底想的却是今早苏宴礼那张光下的脸庞,熟睡的他,面容温柔的一塌糊涂。


    江南果真是富庶之地,花容在一众喧闹中,并以替官家夫君守节的名头,住进了市区的宅子,平日里以绣花为生。


    凭着手艺好,人又乖巧,渐渐地在这一带也有了名声,人称容娘子。


    夏去秋来,四季轮转,眨眼间已是两年后。


    这日,花容去给官家小姐送完绣品,回来时便被另外一个守寡的娘子拉入屋子。


    她神情紧张,小心翼翼地说:“容娘子,我看到有人在街上找人,那画像的人极为像你,恐怕是你夫家的人找来了。”


    花容闲来无事时会和她扯家常,她那虚构的婆家,在她嘴里凶神恶煞,仿似吃人一般。


    这个向来胆小怕事的芳娘子,神色如此害怕也正常。


    花容宽慰了她一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宅子。


    这两年,苏王朝在苏宴礼的治理下,日愈民富国强,甚至还帮花家翻了案正了名。


    自从苏彻死去,独孤姝被毒死,独孤一族被抄家流放沦为贱籍后,花容心中的恨意,已然淡去了很多。


    只是她一直无法正视自己对苏宴礼的感情,一面追忆,一面止步于此。


    甚至黄昏时刻梦醒时,脑里全是苏宴礼那张模糊的脸。


    花容按压了一下胸口,陡然间,发现院子内的小水坑上,漂浮着三只飞虫。


    她记得今早出门前,这几只飞虫还在水坑上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只是过了几个时辰,这些飞虫便已了无生息。


    花容霎时有些难过,这些虫子的寿命竟如此短暂,而人……


    骤然间,花容的脑袋嗡嗡作响,尔后她忽地眼神坚定,做出了个决定。


    过了些时日,官兵在这一片搜寻无果后,便返回一辆鎏金云纹车前汇报此事。


    舆内的人轻轻敲打着扶手,俊美的脸庞上尽显失落之色。


    这么久了,还是没能找到人。


    她还是在怪罪自己,怪他当初利用她得到了兵权,还将她留在危险之地。


    “皇上恕罪,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也要……”


    跪在车前的知府大人双臂颤抖,难得被皇上重用一次,却不料是这个结果。


    城内未出阁的姑娘也就这么多,他都翻遍了户籍,还是没能找到皇帝要的人,他真是愧对这一身官服。


    “罢了,退下吧。”


    苏宴礼摆了摆手,看来她是执意不想见到他,不然这么久,也不会寻不到她的踪影。


    他登基两年,后宫依旧空设,难道她真的看不出自己的诚意?


    容儿若不在江南这带,又该在哪里?


    马车徐徐往官道驶去,苏宴礼没来由得心堵,便撩开车帘透气。


    倏忽,一张绣着牡丹花的手绢飘进舆内,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苏宴礼眼神一凝,抬手接住。


    待他探出车窗,入目的便是一张明眸皓齿,闭月羞花的脸。


    “容儿,果真是你。”苏宴礼微颤着嗓子,眼神透着不敢置信。


    此时正是明媚九夏,两侧茂密的林中绽放着无数姹紫嫣红的花儿,而花容站在花丛前,晶莹的眼眸中藏着笑意,朝着他挥了挥手帕,仿若回到当年在花园里朝他招手,喊他夫君的场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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