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一道紫雷横劈在一座乱葬岗上,瞬间将漆黑的夜晚照个通亮。
在瓢盆大雨中,十来个护卫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不停翻找。
其中不乏有面容模糊年轻体壮的男子,瘦弱的孩童,体态丰腴的半老徐娘……
这群护卫皱了皱眉头,这些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陡然,一具满脸是血,气息微弱的女子从中滚落下来,他们惊叫一声,“快禀报王爷,人找到了。”
话毕,其中一个青衣护卫直奔一驾青鸾献瑞车旁,无比恭敬地开口,“禀告王爷,您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过了一弹指后,舆内才传来一道低沉阴鸷的声音,“可还活着?”
护卫浑身一震,抱紧拳头,“此人尚有一丝气息。”
“算她命大,将人带回府。”苏宴礼低笑一声,清脆朗润,少了方才的压迫感。
“属下遵命。”
护卫霎时松了一口气,顶着脸上的大雨,朝着乱葬坟奔去。
*
一个月后,秦王府内多了一个娇俏懵懂的少女,只知逮着铁面冷隽的苏宴礼喊夫君。
后花园里的菡萏开的正盛,粉白相间,清新淡雅。
花容挽起裙摆踩着池中的石头,板着脸摘下两朵菡萏,滑落的袖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她身侧的丫鬟小绿连忙叮嘱,“主子,您当心点,莫掉进池里了。”
花容却是不在意,一张俏脸满是愠色,“掉进池里也好,反正夫君也不会心疼我。”
小绿的脸上闪过错愕之色,“怎么会,王爷自是关心主子的。”
她是在花容醒的那一天被安排过来伺候的,对于花容的底细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她知道花容并不是王爷的妻子。
但花容一口一个夫君,实在是不合情理。
花容又摘了几朵菡萏后,便郁闷地返回岸上,将悉数的菡萏尽丢地上。
“关心我,怎么会连上几日都不来看我。我每晚一个人睡觉,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花容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滴落,蜿蜒地流过嘴角,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主子您别哭,说不定王爷待会就过来了。”
小绿从怀里取出手帕,急忙替她擦眼。
花容躲开她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地上的菡萏坐得稀巴烂。
“我不要你擦,你要真心疼我,就去禀告王爷,说我想他想的日日落泪,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主子……”
小绿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听闻这番话,不禁红了脸。
“你快去啊。”花容猛眨眼睛,眼泪流得更凶了。
“主子,可是王爷在前殿待客。”小绿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说出。
“那你就让他待客后速来见我。”花容嘴巴一歪,抱着双肘如孩童般取闹。
“奴婢这就去。”小绿行礼后便准备退下。
花容双手撑了撑地面,准备站起来时,听到小径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绿急忙行礼,“奴婢见到王爷。”
花容脸色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迅速转过身,对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
她满脸惊喜,“夫君,你终于来看我了。”
苏宴礼微挑起眉头,神色带着不解与防备。
还不待他说些什么,花容就朝着他扑过去。
“放肆。”
苏宴礼身侧的侍卫持剑拦住花容。
花容的神色僵硬一息后,抬手握住苏宴礼的手腕。
金丝花纹绸缎下是一截白皙,肌肉均匀的手臂。
花容觉得触感还不错,忍不住捏了两下。
等她抬起头时,发现那张俊美的脸微压着嘴角,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凝视着她。
此时气氛较方才沉了几分,侍卫转动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花容就瞪着无辜的眼神,嗔怪了声,“夫君,我好想你。”
此话一出,小绿和侍卫皆露出惊慌无措的神情。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骚扰铁血无情的王爷,真不怕他一刀杀了你。
“王爷恕罪,小姐头上的伤还没好,恳请王爷莫要降罪。”
小绿“噗通”一声跪在苏宴礼的面前。
花容今日特地夹过的睫毛一眨,没想到这个奴婢对她还挺死心塌地。
但她可不能让小绿坏了自己的计划。
她甩开苏宴礼的手,双手叉腰,杏眼微瞠,“小绿,你在胡说什么?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想他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两个快去别处忙去,别挡着我跟夫君亲密。”
小绿惶恐地抬起头,脸上露出央求的神情。
“小姐……”
“够了。”一道低沉又极具磁性的声音响起。
花容刚扭回头说出一句“夫君”,就被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住脸颊。
嘶,有点疼。
花容没料到他竟捏得这么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掐碎她的骨头。
“夫……君。”她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倏忽,苏宴礼那张俊美,轮廓分明的脸朝着她靠近,最终贴在她耳侧。
花容直感觉自己被一匹凶狠的野狼盯上,僵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苏宴礼将在一切尽收眼底,他微勾了下嘴唇,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低声道:“想我?有多想?来我卧房告诉我。”
唇边的热浪直袭花容的耳畔,那一瞬仿佛有千万只虫子钻进她的脑袋不停啃咬着她,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花容莲步后移,心底也打起退堂鼓,真的要被复仇献上自己的清白吗?
但当花容的余光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时,她又改变了主意。
她忽地张开双臂,咬牙抱住苏宴礼,央求道:“夫君抱我。”
苏宴礼的神情不由地一愣,想挣开她的怀抱,却不料她越搂越紧。
花容这时仰起头,看着脸色冷沉的苏宴礼一笑,“夫君还在等什么?**苦短,再不……”
“唔……”
花容的话还未说话,就被苏宴礼捂住唇横抱在怀。
苏宴礼俯视着怀里的她,冷哼了声,“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本王就满足你。”
此时他的发丝滑过花容的鼻尖,花容不禁难受地低哼了声。
苏宴礼随即身影一僵,身体又些许燥热起来。
他狭长的眼眸泛着危险的光芒,“你这女子,竟真不知礼义廉耻。”
花容当即脸色异常,不仅是因为他的话,还有他的怀抱总让人觉得硌得慌。
苏宴礼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卧房,一路无数丫鬟与家丁皆露出惊讶之色,但无人敢出声。
“嘭——”
苏宴礼抬腿踹开房门,将花容重重地砸在床榻上。
“嗯~我的腰。”
花容半撑着床,纱衣滑落间,露出一双白皙精致的锁骨。
就在这时,苏宴礼迅速欺压上来,将花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花容的瞳孔微缩,震惊之余还不忘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夫君,你……”
苏宴礼此时却是冷静下来,他捏起花容的下巴,语气阴鸷,“花容,无论你装失忆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记恨皇兄另娶她人杀掉你们花家也好,还是一视同仁将我也恨上也罢,你都要谨记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在这个府里,你都得乖乖听我的。”
话毕,卧房内一片静悄悄,只听见花容的吞咽声。
苏宴礼顿时松开她的下巴,露出轻视的神情,“你知道害怕就好……”
此刻,花容满眼都是他那滚动有力的喉结,她不禁上前吻在他的喉结上。
苏宴礼当即神色一僵,眼神透着不可置信。
他的额头泛起几根青筋,“花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曾是皇兄未过门的妻子,怎能如此勾引自己。
花容泛着无辜的眼神,娇艳迷人的脸蛋如妖孽般蛊惑人心,“夫君你在说什么呢?我现在是你的女人。”
随即她的手攀上苏宴礼坚硬的胸膛,又瞥了瞥门外,窃笑道:“夫君还未关门呢,这被旁人瞧见了,我还怎么活?”
苏宴礼的理智逐渐不受控制,他一掌钳制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那张轮廓分明的薄唇差些印在花容的唇上。
火热的气息喷在花容的鼻息间,她望着这张和苏彻五分相似的脸,心中泛起浓烈的恨意,她那么相信这个登上皇位的男人,盼着他以皇后之礼接她入住中宫,没想到日盼夜盼,盼来的是禁军对花家的无情屠杀。
就在她恨得浑身颤抖时,唇边传来一阵细细的疼痛。
苏宴礼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从此刻起,记住我这张脸,是你强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