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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作者:一砾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51章


    随着夏念出演《秦风》电影女一的新闻被炒得满天飞, 《天机城》的剧情也终于拍到尾声。


    在最后这一段剧情里,三人组历尽艰解开过所有机关, 保管着那顶能控制时间的王冠, 根据一路得到的提示重新回到最开始的那间宫殿。通过时间重启,他们打开了埋在地下的二重墓穴, 这里收藏着天机城数百年来保存下的巨大财库,可当他们狂喜着拿起那些珠宝和金饰时,身后墓穴的门突然关了。然后一阵迷烟从四面窜出来, 在三人组倒下的最后一刻, 一个黑影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大小姐瞪大了眼,几乎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原来策划这一切的幕后大BOSS就是大小姐的父亲, 已经失踪数年的秦教授。他无意中闯入天机城后, 发现了地下宝藏的秘密,可墓穴之门只有在解开所有机关后才会重新开启,于是他假死躲在城里, 不断向外散布这里藏着财富的消息,果然吸引了众多探宝者前赴后继赶来, 可惜天机城的机关太过诡谲, 没人能走到最后,那些贪婪和狂热过后, 只留下堆积成山的累累白骨。


    想不到五年后,终于有人能破除所有机关替他打开墓穴入口,而那个人竟然是一直记挂着他安危的女儿, 可他为了这个目标已经耗费太多,墓穴里,除了金银首饰,还藏着记载许多神秘古法的卷宗,他没法抗拒这种诱惑,于是眼睁睁看着女儿为他冒险,化身神秘黑衣人步步跟随、引导着他们找到最后的秘密。在某个目睹女儿因思念他痛哭的夜晚,他忍着心疼还是转身走开,在那一刻,他已经斩断所有父女情谊,陷入一种癫狂的偏执:他必须得到宝藏,只有他能得到宝藏!


    堆金积玉的墓室里,秦教授缓步走过来,已经磨出毛边的镜片被一片黄澄澄的光亮遮住,然后叹了口气说:“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的。”陆双秋仰着头,眼眸全是不可置信的泪水,而在她身后,原本应该被迷晕的丁宁却突然失去了踪迹……


    “卡,天机城第106场过。”


    随着打板声响,三位主演立即下场换装,因为要赶去参加一档电视访谈节目。


    这时《中宫》正在热映,《天机城》又杀青在即,某台就策划了个主题,邀请他们三人一起参加访谈,谈谈在两部戏里的合作,顺便做宣传。毕竟他们三人现在的热度,已经完全压过了《中宫》的男女主,微博上除了一直活跃的夏秋CP粉,九王爷和琴姬的cp党也后来居上,微博上出现了各种这两人的剪辑版,配上唯美的剧情歌,十分赚人热泪。


    夏念和陆双秋坐在保姆车里,白煜拉开车门,手里提着几瓶啤酒,朝两人各扔过去一瓶说:“天热,解解渴。”


    陆双秋把拉环拉开,对夏念状似闲聊地问:“对了,秦风那边,你什么时候进组?”


    “等这边杀青吧,大概是下个月。”


    陆双秋手指刮着啤酒罐外层的水珠,嘴角提起轻笑:“我马上也要接部电影,拍摄周期和秦风差不多,到时候上映,说不定我们还得打对台呢。”


    夏念低着头没有接话,倒是白煜瞥了她一眼,笑得意味不明:“《秦风》可是星泽的投资上亿的史诗巨作,你拍的什么片敢和它定同档期,不怕会死得很惨啊。”


    陆双秋眼一眯,露出个俏皮的笑容:“那可不一定哦。”


    白煜还想再说什么,夏念已经岔开话题问:“你呢,接下来拍什么戏?”


    他把头枕在靠背上,任冰凉的啤酒从喉结滚下:“我不像你们这么有出息,再拍个偶像剧,赚点快钱。”


    “不错嘛,以你现在的人气,再多演几个男主,就坐稳了偶像剧一哥。”陆双秋突然举起手里的酒罐说:“我们三个其实也算相遇与微时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咱们可能合作,可能是对手,甚至有人可能会离开这个圈子,趁现在还能聚在一起,是不是值得干一杯。”


    夏念和白煜互看一眼,也提起手里的酒罐和她轻砰,罐身上水珠被压扁流成条细线,许多画面就这么飞逝而过。他们初识,他们玩笑,他们亲密,他们疏离,从牵手同行到分道扬镳……这个圈子兜兜转转绕不开这些故事,再多的感情敌不过利益消耗,缘起到缘灭,能留下的,无非是在胶卷里被定格的片刻真心。


    临下车时,白煜望着陆双秋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扭头说了句:“我不会当你的对手,永远不会。”然后他叼起根烟,双手□□裤袋,昂着头大步迈下车,姿势潇洒而不羁,仿佛又回到他们初见那时……


    访谈结束后,陈倩瑜给她打电话,说《秦风》的主演和导演组要做个半公开的见面会,然后有个比较正式的饭局。夏念为此很是兴奋,《秦风》在开拍之前就被认为是得奖热门,因为导演是国内赫赫有名的王逸,他资历丰富,获奖无数,无论是商业片还是风格独特的剧情片都从未失手过,最关键的是,他对演员的打磨也是业界出了名的,亲手带出过国际三大电影节的影帝和影后。


    夏念一直都很崇拜王逸,可她也明白,自己出道以来只拍过两部电视剧,能拿到这个女一完全靠带资进组,以王逸那种名导的傲骨,想必会对她极不待见。但她天性里自带不服输的犟劲,既然江宴给了她这次机会,无论外界怎么非议也好,她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如果导演不愿意教,她就靠自己磨,用心领悟加勤勉,她相信自己能赋予这个角色应有的光亮。


    当然这惊喜里还有一重,《秦风》的男一号,35岁就拿到双料影帝的杨慕则是她少女时的偶像。她还记得有一年暑假,电扇吱呀吱呀扇着微风,她盘腿坐在电视前,边挖着怀里抱着的冰淇淋边看一部校园偶像剧。那时的杨慕则不过20多岁,他穿着白色衬衣站在海边,扣子只系了几颗,风吹的衣摆散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腹肌。他仰头阖着双目,高举起手机给远在千里的女主听海浪的声音,长发一下下扫着完美的下颚线条,□□的足踝陷在细沙里,如同一棵海边清隽自在的白杨树。


    夏念看得出了神,一勺冰激凌就这么悬在空中,融化成黏糊糊的甜水滴下来,然后赶紧用舌头卷进口里,那一刻,突然有了关于未来白马王子的模糊想象……


    杨慕则在那个年代红的超乎想象,可他不满足只做一个偶像剧男主,在正当红时下决心一年不拍电视剧,专心去拍了一部新锐导演做的独立电影。这部电影没能在国内过审,却让他在国外各大电影节上斩获许多奖项,自此他成功转型成为电影演员,再加上他有强大的选剧本团队,稳扎稳打帮他爬上一线,地位无人能撼动。


    于是杨慕则对夏念来说,从少年时的偶像晋升为演技派男神,当然这种敬仰不过放在心里,从没和人显露过。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机会和他演对手戏,虽然已经没了少女时那种朦胧的情愫,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和男神共事的小雀跃。


    这次的见面会选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举行,因为只是开拍前的小型预热,只有少数媒体能被邀请出席,夏念在影视城匆匆结束了当天拍摄,拎着一大包戏服,站在片场旁等陈倩瑜安排好的保姆车来接她,谁知新来的司机对这边的路况不熟,好死不死选了最堵的一条路线,直到见面会开始前半个小时还没赶到。


    夏念边看表边焦急地跺脚,正想着戴好墨镜拦辆出租赶过去,突然看见一辆迈巴赫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戴着墨镜的男人探出头来,嗓音清润甘醇:“夏小姐,你也是要赶去见面会吧,我可以带你一起。”


    这是夏念第一次见到杨慕则真人,他比年轻时更显出内敛稳重,笑起时眼角已有淡淡的纹路,配着那张脸,却更添了些沧桑打磨后的性感。她有点紧张地捏着手,想到时间紧迫,只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里飘着淡淡的松木香味,足以见得车主是个很懂生活的人,杨慕则腿上还摊着剧本,偏头笑着问:“我喜欢在车上看剧本,你不介意吧。”


    夏念偷偷瞥了眼,发现翻过的几页被各种便利贴粘得满满当当,服气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连忙说:“没事,您继续看,我还怕打扰您了呢。”


    杨慕则沿着剧本中缝轻轻折过去,突然说:“我看过你那个视频,确实很帅气。我和不少女明星合作过,但还没遇上过,这次觉得很新鲜,也很期待。”


    夏念其实之前是有点忐忑的,怕自己的资历会被他嫌弃,这时终于松了口气,激动得说话有点结巴:“杨老师……其实……我以前是您的粉丝。”


    “哦,是什么戏?是《边境风云》还是《九月往事》”


    他连说了两部得奖的大制作电影,也是他粉丝最津津乐道的电影,夏念感觉十分羞愧,低头搓着手小声说:“是《青春如期》”


    杨慕则忍不住失笑,一般他的粉丝都会刻意说出一两部有逼格的电影代表作,想不到夏念会坦诚自己喜欢一部十年前的偶像剧,于是忍着笑说:“哦,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啊。”


    夏念觉得挺丢人的,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个浅薄颜控的事实,幸好杨慕则看起来并不太介意,也不看剧本了,就这么含笑打量着她。被少女时的YY对象这么看,夏念感觉如坐针毡,浑身哪哪都不自在。幸好影视城离见面会的酒店并不太远,他们很快就在酒店门口下了车。


    杨慕则下车后很绅士地替她拉车门,见她拎着戏服的行李袋,又很自然地搭了她的手一把,谁知门口守着一堆媒体,一见他们竟然同时出现,闪光灯顿时闪成一片,不少记者围上去采访两人为什么会坐同一辆车,杨慕则到底是应付媒体经验丰富,始终好脾气地笑着,一边护着夏念往里走一边解释是半路正好遇上的。


    因着有了这个插曲,见面会上媒体活跃了不少,原本夏念这种身份,很多敏感话题注定不能碰,王逸又是出了名的难访,主演里就剩个绯闻都没几桩的杨慕则能畅所欲言,几乎可以想象有多难发稿。这下大家倒是放开了,猛攻杨慕则对女主的看法,他笑着摸了摸鼻子:“我看过她演的《中宫》,很欣赏她的表现。作为新人来说,她算是很有灵气的。”然后又贴心地给媒体附送了个标题点:“对了,夏小姐说她还是我的粉丝呢,我听到的时候可是受宠若惊。”


    记者们激动地把话筒转向夏念,她也明白见面会要发稿需要话题,于是带着点赧意说:“是啊,杨老师一直是我的偶像,以前他的戏我可是部部不拉的追。我很高兴这次能和他合作,有很多东西想向他学习。”


    于是这场见面会在主演的配合里完美结束,经过网络直播后,那群觉得夏念的资历不配搭自家男神的粉丝,现在听到偶像亲口夸她,加上同为身为粉丝的同理心,许多diss的声音也就渐渐淡下来。


    见面会后有个小型的饭局,让主创人员能私下交流熟悉,夏念被安排和杨慕则坐在一起,两人经过刚才也算熟悉起来,聊了两句后,夏念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她,隐隐淡淡的目光,藏在某个地方,让她觉得非常不自在,于是站起身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


    这家酒店的卫生间装修的非常有风格,外间放着花鸟屏风和红木圈椅,檀香,像间小型休息室。夏念在洗手台弯腰假装洗脸,借着镜子警惕地观察着后方,突然一个黑影从背后把她搂住,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可很快就放松下来,又板起脸往外挣脱着说:“你堂堂星泽总裁,鬼鬼祟祟跟人上女厕所干嘛。”


    江宴一手按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绕过肋骨往胸前一捏,阴测测在她耳边说:“谁是你偶像?嗯?”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几天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头晕的不行,然后过渡剧情又卡得要命,总觉得写不好,于是几千字就拖到这个时候了(⊙﹏⊙)再不敢立FLAG了,今天晚上你们看着办吧,有就有,没有……我也尽力了嘤嘤嘤。


    评论区越来越惨淡了,还是送红包刺激一下吧,咳咳。


    ☆、第52章


    伴着水龙头里的哗哗流水声, 大手压在胸前,恶意地揉捏着那团柔软, 耳边像被滚烫的气体刷过, 热热麻麻,绕着耳根往脖颈上移。夏念今天穿的连身裙是露肩款, 裙摆只到大腿处,这时被他紧紧贴着,顿时有了极大的不安全感, 生怕有人从门口走进来, 连忙挣扎着转过身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微眯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说, 你的偶像是谁?”


    “是你!”夏念依靠丰富的经验快速得出对策, 双手柔柔按在他胸前,再把头靠上去磨蹭着装乖。


    江宴这才舒服点,手在她柔顺的短发上一下下摸着:“见面会没看到我就算了, 刚才光顾着和人聊天,我看你是想翻天。”他怕她今天在饭局上会被人为难, 特地把手上的事提前办完, 专程赶过来想替她撑腰。见面会时就到了,不想抢台上的焦点, 所以隐藏身份站在会场最后,谁知她根本不朝这边看眼就算了,还在台上一脸娇羞地表示对另一个男人的仰慕, 简直让他气得牙根痒。


    手停在她纤滑的天鹅颈上,没忍住低头在上面咬出个红印:“很多年的偶像?你喜欢他什么,比我帅吗?”


    夏念脸埋在他怀里发笑,心想这男人的心眼真够小的,抬头摸着他的脸哄道:“我那时不是没见识嘛,哪知道自己会遇上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江宴轻哼一声,脸上的表情稍缓,可手还是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肩,不让她离开自己怀里。夏念始终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会走进来,星泽总裁在女厕和人搂搂抱抱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吧,干脆稍垫起脚咬着他的耳朵说:“真的,我老公最帅,我就喜欢你。”


    江宴被这撒娇的小气音弄得小腹发紧,手压着她的后颈吻下去,挑开齿缝,依着渴望在口中予取予求,可怀里那人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还吓得目光四处游离,他又觉得有点好笑:“你很怕被人看见吗?”


    “废话,这里是女厕的门口!”夏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我们就换个不是门口的地方。”他低着头,指腹往她微肿的唇上轻轻扫过,她被这话弄得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拦腰抱起,江宴抱着她踢开一间隔间的门,然后放下她转身把门锁上,手抵着墙把她圈在身下,露出让人心慌的坏笑。


    夏念这些可是彻底懵了,隐约觉得他是想做些什么,可又不敢相信他能肆意到这种程度,连忙推着他的身体说:“干什么?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他噙着笑,低头含上她的耳垂:“吃什么,我喂你。”


    她又痒又怕,也不知道门外有没有人,压着声音说:“你疯了,不能在这儿!”


    可他以身体挡住那扇门,一把将她的裙子往上掀,脸压下去嗓音蛊惑:“就在这儿,刺激。”


    “你……你别把我的裙子给揉坏了。”夏念被他这简单粗暴的行为给弄急了,脑子里全是那条裙子如果弄皱了,她待会儿可就没法再回去桌上了。


    可后面的抗议全被他以吻封住,舌尖转动,引诱出春.水泽泽,顺着喉咙咽下,仿佛催情的毒素,酥麻感顺着脑海涌入四肢,软软得仿佛踩在云端。趁她沉迷瞬间,手顺着紧实的小腹往下探,伸进巴掌大的棉质布料,揉捏着专往敏感点攻,直到捞出粘稠的蜜汁,才满意地咬上她的肩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裙子。”


    她浑身酸软地挂在他脖子上,仅有的力气都撑在他掌心,从那一点往身上过着电,咬住唇努力压抑着呻.吟,正想着怎么把他踢开,这时听见隔壁间好像有人走进门,那根弦更是绷得快要断掉,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谁知松懈间被他捞起一只腿,内.裤顺着腿滑下捏在手心,然后他就依着那湿润撞了进来。


    瞬间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倒抽口气,指甲掐进他的后背,还是不解气,狠狠咬上他的耳垂表示抗议。可他笑得如同英俊的邪魔,把她的腿再抬高些,开始深深浅浅地往里冲撞,那速度几乎是种折磨,一尾鱼儿搅得潮水溢出,顺着大腿往下滴,实在忍不了,压着喘息叫了声:“你……”


    音刚落了一半,他的手指就伸进来,带着某种咸腥味,粗沉的嗓音靠在她耳边哑声说:“嘘,舒服了也别叫。”


    她简直羞耻的不行,在他的指节上狠狠咬下去,谁知那手指不但不退出,反而刻意模仿舌尖在口里搅,而他却突然加快了律动,几乎撞得门板吱呀作响,双腿间的秘境被反复撑开、研磨,沿着体内的某点升温直至炸裂,她很快就缴械臣服,幸好唇舌被他手指封住才能不叫出声。


    这时,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有人接起电话,用软糯的声音讨论着今日在商场逛到的战利品,夏念全身都僵住,恐惧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衬衣,幸好那人适时放慢了节奏,一下下温柔地挺动,可偏偏比刚才疾风骤雨时更令人折磨,恐惧,□□、渴求几乎能将她逼疯,这煎熬一直持续到高跟鞋的声音离开,然后两人都有点迫不及待,他由着性子狠狠冲撞数十下,才终于抽出被她握着释放。


    夏念觉得自己像只被捞出水面的鱼,浑身上下都滴着水,腿和腰酸的要命,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再看那人一脸满足的坏笑,气得想猛揍他一顿。


    好不容易确认外面没动静,才赶紧逃出隔间,谁知对上洗手台的镜子才发现自己的狼狈,口红被吃了一半,另一半被他的吻带到脖子上,头发乱七八糟黏在耳旁,眼眸里全是情潮。她连忙捧了水洗脸,幸好今天只化了淡妆,不至于弄个大花脸。


    抬头时,旁边就递过来一块手帕,她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你还好意思站这儿。”


    江宴点起根烟咬在嘴里:“我陪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就算让她们看见了,谁敢多嘴一句。”


    夏念想到刚才的画面就觉得脸红,压根不想再搭理他,用手帕擦了脸就往外走,谁知让他一把把手给牵住,俊脸厚颜无耻地贴过来说:“我已经让周晔和他们打了招呼,我陪你一起回去。”


    于是饭桌上的众人就这么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进来,夏念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捏的更紧。江宴特地往杨慕则那边瞥了眼,然后拉着她坐下来,把交握的手搁在桌面上,亲昵地贴在她脸边问:“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再上。”


    这话只是无心,可让桌上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夏念离开的太久,他们边吃边聊,桌上的菜已经下去了一大半,杨慕则连忙笑着对服务生说:“再上个鱼吧,刚才看夏小姐挺喜欢吃的。”


    江宴的脸一沉,捏住她的手掌收紧,淡淡问了句:“你喜欢吃鱼吗?”


    夏念刚准备开口,就收到他警告的眼神,生怕这人醋劲上来了又当众做些什么,只有没出息地弱弱答:“不喜欢,今天的鱼……做得有点酸……”


    杨慕则惊讶地看过去,然后很快感受到那股带了寒霜的逼视,连忙摸了摸鼻子赔笑说:“嗯,是有点酸。”


    最后,江宴点的菜被端上来,桌上才重又热络起来,江宴替夏念夹了许多菜,然后又瞥了眼坐在对面不怎么说话的王逸,站起身朝那边举起酒杯,难得用恭维的语气说:“王导是国内最一线的导演,《秦风》能请到您坐镇,才对得起这个投资。”王逸原本有点瞧不上夏念带资进组的身份,可现在大老板亲自给他敬酒,又把他捧着么高,难免还是有点自得,于是也端起酒杯和他轻碰,刚准备回上两句恭维话,江宴已经举杯一饮而尽,接着说:“我们家夏念以前没演过电影,不过她一向很仰慕您,也想跟着您好好学演戏,这杯就当我替她拜师,您喝了这杯酒,可得好好教她。”


    王逸托着酒杯的手有点僵,到了这个地步,这酒他不喝是不可能了,可喝下去就代表他答应要教夏念演戏,江宴这招简直让他骑马难下,最后也只得当着众目睽睽干笑了一声,仰头把酒给喝了下去。


    夏念咬着筷尖,看着旁边那人费尽心思为她铺路,心里有点发甜,王逸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如果强压反而会让他更反感,所以江宴先给足了他面子,然后暗里施压逼他答应,现在他在一桌子人面前做了承诺,以他的傲气总不至于再在片场为难她。


    她于是给他剥了只虾放进碗里,然后故意崇拜地冲他笑,笑得江宴心里发痒,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轮敬酒,只想快点把这顿饭给结束回去好好二人世界。


    终于等散了场,剧组走出包间时,在走廊上与另一群人擦肩而过,其中有人的认出里面的几位明星,立刻尖叫着要求合影发微博,听出里面的一个女声,夏念的脸顿时红透了,止不住把头往旁边那人胳膊里埋。江宴忍不住发笑,贴在她耳边揶揄:“幸好你刚才没叫出声,不然可就得上新闻了。”


    夏念气得狠狠瞪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脸再来这家酒店了,甩开他的手往外跑了几步,听见包里手机响起来,刚伸进去掏,突然发现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字条:“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她吓得呆在当场,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赶紧把字条给藏了进去,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这个字迹是方教官的,她一定不会认错。可他是什么时候把字条放进去的,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和她联系,刚才她去卫生间时,包包就搁在包间里,最有可能放进去的就是剧组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真是太暖了,渣作者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为了回报你们的热情,只有努力开发新的play模式,后面还会有……咳咳你们猜→ →


    谢谢


    一只咩投了颗地雷 爱你们,么么哒


    ☆、第53章


    夏念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从敦煌回来后,她对剧组的每个可能嫌疑人都暗地查访过, 可惜她只能靠单人作战, 拿不到警方的资料库,得到的线索有限, 所以最后只能一无所获。


    有个念头曾若隐若现地在心中盘桓过,但却始终不敢去碰触:那个人背后藏着的无数秘密里,会不会也包括这一桩。


    后来她开始和江宴恋爱, 哪怕是掩耳盗铃也好, 宁愿把那一丝怀疑用黑布永久蒙上,深怕揭开时会面对自己无法想象的暗流。在那些个相拥而眠的夜晚,她曾经龌龊地想过:放弃自己的身份,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 她可以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世界都不重要, 只要能留住这一秒的甘甜。


    可又她鄙视那样的自己,因为一己私欲, 抛下曾经发过的誓言, 还有生死未卜的方教官,这和她做人的理念背驰的太远, 她不想因为爱上一个人,就轻易弄丢了自己。


    长久的以来的矛盾和逃避,终于被这张字条给戳破, 方教官重新出现了,可他为什么不愿现身,只抛出这指向不明的警示。夏念垂着头,揉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顺着瓶身折射的光亮望去,眼前的路依然是迷雾重重。


    这时,肩上被人拍了下,场记笑着跑过来说:“夏老师,要准备开拍了。”夏念“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水往片场走,她在《天机城》还剩最后几场戏,然后再补拍些镜头就能杀青了。


    “天机城 107场第一镜,A”


    在那间地下墓穴里,丁宁身体如壁虎般紧贴着石板,仔细听着地面上的动静,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她曾受过专业的毒气训练,所以在迷烟刚喷出时,就本能地开始闭气,然后假意晕倒。听完秦教授和大小姐的所有对话后,正好被她摸索到手边还有机关,于是借助一块翻板快速转移到地下隐蔽起来。


    秦教授看起来并不难对付,可她多年游走于生死之间,锻炼出对危险的敏锐触觉,他既然能在这诡谲重重的古城里独自生存这么多年,一定有他不为人知的招数,在没摸清楚这点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秦教授阴阴笑了声,大声喊了句:“出来吧,那地下根本没有出路,你只要往前挪动,就会触发机关毁掉整座墓穴,你敢赌吗?”


    丁宁不敢赌,而且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缺氧,于是又借着石板翻了回来,冷笑着说:“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算计,还算是个人吗?”


    “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一个个杀掉,你又算是个人吗?”


    丁宁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大小姐说:“我就算再不是人,也有拼命想保护的人,总算比你强点!”


    然后她趁秦教授发怔的空档,先发制人疾步冲过去刺他要害,谁知秦教授不躲不闪,脸上挂上一个诡异的笑容,那一刀“噗”地戳进肉里,却不见鲜血溅出。


    原来,一个在城中被封印的尸人挡在了他面前,丁宁惊恐地瞪大了眼,然后发现,曾经在城里对付过的那些尸人一个个走了进来,原来秦教授无意中找到了能控制鬼兵的方法,整座城里的尸人都能为他驱使,幸好丁宁眼疾手快,立即又躲入那块翻板下,然后死死按住机关。


    这时大小姐和程路已经转醒,两人看见周围越围越多的尸人,都觉得惊恐又迷茫,大小姐声泪俱下地求父亲收手,可秦教授已经陷入癫狂,他需要丁宁手上的王冠才能开启宝藏最后的秘密,于是指使那堆尸人必须把丁宁给找出来。


    这时,丁宁的声音从地底发出:“秦教授,你求的不过是宝藏,先放了你女儿和程路,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秦教授这时终于找回些理智,毕竟他的目的是能得到那些宝藏,可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于是示意程路搀着大小姐走出墓穴,然后对着地下大喊:“他们已经离开了,你可以出来了。”


    丁宁咬着唇,眼里露出决绝神色,她不能让秦教授得到这一切,这笔财富不管被谁占有,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于是她往下摸索着,用洞里所剩无几的空气找到毁灭整个地下墓穴的开关,然后闭眼按了下去……


    整座墓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她被石块甩到地上,终于连最后一丝空气也失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这个肮脏又令人留恋的尘世;再见了,那个爱哭也爱笑的女孩,愿你以后再无烦扰,和所爱的人幸福走完未来的人生。


    “卡!107场,过!”


    夏念从布景里爬起来,由着助理帮她拍着头上和身上的灰,她入戏太深,这时还有些怔忪,片场的热闹和欢呼好像都十分遥远,恍惚间好像从那遥远的古城里重活一世。


    这场戏拍完后,她的戏份就已经杀青,组里给她办了个小型的杀青仪式,一群人包了间会所,因为夏念人气正旺,也邀请了小部分媒体参加,准备明天发出的通稿。


    夏念举着酒杯应付了几家媒体的采访,心里记挂着那张纸条,始终有点意兴阑珊。再过几天她就要去《秦风》剧组报到,那时会不会碰上给她塞纸条的神秘人,方教官会出现吗?


    她心神不宁地抿着杯子里的酒喝,这时陆双秋笑着走过来说:“你听他们说了没,中宫的收视破3了!”


    夏念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然后迎着陆双秋惊吓又疑惑的目光,脱口问道:“真破3了?怎么可能!”


    陆双秋莫名其妙地给她递过张纸巾,又打趣说:“怎么听你这语气,你早知道能破3啊,行啊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小道消息没告诉我们。”


    夏念一脸窘意擦着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下可好,都怪她当时乱下承诺,万一那人让她兑现该怎么做啊。


    她就这么捏着杯子一脸苦恼,陆双秋侧着身子好奇地打量她,怎么猜也想不透明明是个好消息,她干嘛露出这种表情。


    这时,陆双秋的助理走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她顿时瞪大了眼,然后又把目光在夏念身上扫了扫才放下酒杯走出去。


    会所外背街处,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夜色里,陆双秋补了补褪掉的口红,然后风姿绰约地拉开了车门,坐进后座笑了笑:“让我猜一猜,江总单独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江宴夹烟的手搁在车窗上,眼眸埋在阴影里,盯着在风里消散的烟雾说:“中鑫娱乐公司,是什么来头?”


    陆双秋怔住,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处,然后又笑着说:“江总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只是个演戏的,至于娱乐公司的来头,我怎么会知道……”


    江宴终于把目光偏回来,嘴角挂上抹嘲讽的笑:“你不知道?这家公司横空出世,根本查不出来历,资金雄厚却只投拍了一部电影,就是你即将要演的电影《战国》。”他轻轻吐出口烟圈,眼里多了些寒意:“这电影从投资到题材,摆明就是要抢《秦风》的话题和热度,如果我猜错,最后定档也会和《秦风》抢票房。还有,你们是怎么挖到在一直在美国呆着的孙维团队,这个噱头可真是找的够足的。”


    他说完这么段话,陆双秋原本闪烁的目光反而镇定下来,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往耳后别好:“江总果然够厉害的,这么快就把这电影全摸清楚了,不过我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人家找我拍戏,我就去拍,中间有什么弯弯绕绕,我可不懂。”


    江宴手伸到窗外点了点烟灰,眯起眼说:“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和星泽硬杠,我不管你那个公司什么来头,劝劝他们,别玩的太大,小心血本无归。”


    陆双秋一脸无辜地拍了拍胸脯:“江总可别吓我,我以为大家只管把电影做好,至于观众愿意给谁买单,谁能预测的了呢。”


    江宴转过头凝神看她,眸子里波澜不兴却透着生冷的凉意,陆双秋依旧笑靥如花,胳膊肘搁在翘起的腿上,半点也不回避。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收回目光,把手里烟的摁熄:“你还没资格和我谈怎么做电影,既然不怕承担后果,大可以继续走下去,反正我星泽要拍成的电影,要捧的人,谁也挡不了路。”


    陆双秋耸了耸肩,身体往前倾眨了眨眼说:“江总教训完了吗?还有其他要教训的吗,我怕在这里呆久了,有人可是要误会哦。”


    江宴懒得再看她,拍了拍落在裤腿上的烟灰:“下去后,和后面两个狗仔说声,他们要敢留着照片,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陆双秋没想到他连这都留意到了,指甲往掌心捏了捏,依旧挂着笑脸拉开车门走下去,直到走回会所楼下,才长吐出口气,让自己彻底抽离刚才那种渗人的压迫感。


    夏念好不容易熬到活动结束,摸了摸硬的发疼的脖颈往外走,白煜原本主动要送她,后来不知被人说了句什么,就沉默着提前离开。


    她疲惫地走到会所外,远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心里一阵狂喜,连忙小跑着过去弯腰问:“你怎么来了?”


    江宴替她把车门拉开,看她挟着清凉的夜风坐进来,牵着她的手给拉到自己怀里:“你的杀青宴,我当然要过来。”


    夏念搂着他的腰,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只觉得所有的惶恐不安都退的远远,笑得眯起眼说:“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来了,越来越自觉了。”


    江宴轻轻抚着她的后颈,头压下去:“既然知道,就该好好报答我。”他弯唇一笑:“你应该知道中宫收视破3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念念要还债了,咳咳,至于你们想要的play就快要出来了,就看你们热不热情了,捂脸。


    还有最近太抱歉了,明天一定不会这么晚了,尽量把时间调整回来,谢谢你们还没放弃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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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车里的温度顿时升高了几度, 熏得夏念红了脸,被他拢在掌心的手指缩了缩, 开口时底气全无:“我说着玩的, 你还当真啊。”


    江宴危险地眯起眼, 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说:“你敢反悔,我现在就好好收拾你。”


    夏念见赖不过去,眼一闭心一横:“那你给我时间, 我好好学学。”


    他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你准备上哪学去?要不要给你找个片子看。”


    最后一句话就贴在她耳边, 热气萦绕吹得耳根直发烫,她瞪着眼坐直身体:“我就是不会怎么了,你忍不了找个有经验的帮你去!”


    江宴没回话, 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然后,驾驶室的音乐又响了, 夏念这才反应过来, 捂着脸瘫倒座椅上:又忘了前面还有人了,以后可真没脸见司机老陈了。


    车一路开到夏念住的小区门口,她现在身份不同, 公司特地给她新租了个单间,隔壁住的基本都是明星, 大家进出时也能随意点。刚把江宴领进了门, 就被一个迫不及待的吻给钉在墙上,两人足足一周没见,身体的渴望强过想念, 由一个吻开始痴缠灼烧。


    她被吻得全身发热,胳膊挂在他宽壮的肩上,任由他的手掌擦着皮肤四处揉捏,衣料显得太过多余,于是短裙被一把扯下,上衣连着胸衣一起推上去,她意乱情迷时还捉住些理智,喘息着抵住他的胸说:“先洗澡。”


    他弓腰含住那颗挺立在空气里的果实,边留恋地含弄边说:“一起。”


    “滚!”她甩开高跟鞋踢了他一脚,顺势从他胳膊下溜走,然后捞起衣服遮住上身飞快跑进浴室,伴着砰的关门声大喊着:“我先洗,你等着!”


    于是□□焚.身的江总被无辜晾在外面,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扣子,半靠在窗边吸烟。等夏念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窗台边,好看的男人轻吐烟雾,白衬衣松垮地挂在上身,衣摆随着微风翻飞开来,隐约露出赤.裸结实的胸肌。


    她被诱惑得心跳加速,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说:“该你洗了。”江宴掐了烟,走之前冲她坏笑:“等洗完了,看你还怎么躲。”


    夏念瞪起眼想打他一拳,却被捉住手亲了口,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往浴室走。可等他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走出来,发现房里少了个人,再看被窝里鼓起个人形,忍着笑走过去一把掀开,把人给拽到怀里:“这房里就这么大,你能躲哪去?”


    被抓包的姑娘小脸瞬间涨的通红,连忙把手机往枕头里一塞,这倒更勾起他的兴趣,压着她的身体把手机给捞出来,刚看了眼屏幕就被她一把抢回去喊:“谁许你看的,给我好好躺着!”


    他被刚看到的几个字眼勾得发痒,满怀期待地在她脸上亲了口说:“好,我今天全听你摆布。”


    她跨坐到他身上,表情十分认真凝重:“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他十分乖顺地闭上眼,感觉那温软的小手沿着腰腹往下探,西裤脱下时反复摩擦某处,立即被刺激得抬了头。可那昂首的巨兽就晾在那里,半天得不到照拂,就在他憋不住想起身直接把人给办了时,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纸袋摩擦的声音,好奇地睁开眼,瞥见床边被扔了一张薄荷糖的糖纸。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的短发就扫得小腹一痒,然后有湿热夹着冰凉包裹上来,截然不同的两种刺激让他“嘶”地叫出声,火花倏地从尾椎滑上脑门,差点就这么缴了械。


    夏念把头抬起来,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感觉应该没错,于是含着糖再度埋首下去,她确实没什么技巧,但是挡不住一颗好学的心,在临时抱佛脚的补课时,无意中窥得这项作弊的技能,她心里也憋着口气,凭什么每次都是让他占尽上风,自己非得把他弄得□□一次不成。


    于是大灰狼被初露出爪牙的小狐狸给弄上了天,那抚弄虽然生涩,却是从未有过的刺激,巨大的快感压在那一处,肌肉都忍得发颤,勉强坚持了会儿,几乎是狼狈地在最后一刻抽出释放。


    好不容易清理好自己,翻身朝旁边那人压下去,嗓音还带着满足的黯哑:“哪来的糖?”


    她刚才闭着眼乱弄一气,倒也没觉得害羞,这时被他看得脸一阵阵发热,用胳膊把眼遮住闷声说:“杀青宴上顺的。”


    他的手顺着肋骨往上挪,包裹住那团柔软轻轻搓揉,把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拨弄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哦,那时就想着这事了。”


    夏念的脸更红了,咬着牙骂了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多少便宜,现在全还你。”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唇擦着皮肤往下滑,湿热的潮水扫过全身,越过山头溜进沟渠,然后如滑鱼般往里钻,搔得无处不痒,濒死般的颤栗却又渴望更多,她蜷起脚趾,下意识地想把腿收拢,却被他强硬按住,直至城池失手,溃不成军。


    他存心想洗去刚才的耻辱,这次比以往都卖力,当他埋深进来,她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任由他反复撑满、搅动,天地仿佛都在晃动,尘世太远,只剩这一刻与他抵死交缠。


    终于当两人都大汗淋漓地躺下,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她困得眼皮发沉,双腿碰一碰都要发颤,耳边是他时轻时重的低吟,全是腻得化不开的情话,就在她想要在这甜蜜里安稳睡去时,突然听见他最后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嫁我?”


    她在半梦半醒间一脚踩空,几乎是带着冷汗惊醒,那张纸条、任务、有关他厚厚的卷宗压得她喘不过去,她不可能顶着假身份嫁给他,更不可能放弃查案,捏紧他的手,那句话几乎溜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再度闭上眼假装睡去,直至听见身边鼻息渐沉,心里却仿佛压了块大石:会不会所有的欢愉都只是暂借,大梦醒觉后,再无迹可寻。


    这晚夏念睡得很浅,不想每次都让他来做饭,于是早早起床到厨房里鼓捣出顿简陋的早餐,当江宴走进客厅,就看见夏念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捧着《秦风》的剧本看。


    他边系扣子边走到她身边,一把抽出剧本笑:“这么认真,没日没夜的工作啊。”


    她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红,抬起下巴朝他“呸”了声,江宴却不依不饶趁她来抢剧本时把人给圈进怀里,咬着耳垂坏笑:“伺候老板也是工作。”


    “去你妈的!”夏念狠狠揍了他一拳,“我这叫嫖了老板。”


    他笑得更开心,手不安分地往衣服里伸:“嫖够了没,要不要再嫖一次!”


    她连忙按住他的手甩开,抢过剧本溜回桌边,板着脸说:“一大早能不能正经点,快去刷牙吃饭!老板!”


    江宴听见她说的咬牙切齿,这才决定不继续逗她,等洗漱完坐在桌前,边吃边问道:“什么时候进组。”


    “十天后吧。”她盯着剧本心不在焉。


    被忽略的某人突然产生了危机感,现在都能为剧本不理他,以后进了组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站起走过去,手撑在她身旁眯着眼问:“马上要和男神拍戏了,心情挺不错吧。”


    夏念终于把目光从剧本里挪开,抬头就撞见一张阴沉的俊脸,连忙眨了眨眼说:“什么男神?我男神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江宴这才由阴转晴,捏了捏她笑得狡黠的脸蛋说:“算你识相。”不然他可真动了要换男主的念头,下次给她安排角色前,一定得查清楚男主是不是她的菜。


    不过在分别时,某人还是不放心地嘱咐:“拍戏时自觉点,我随时来查岗,被我捉到可有你受的。”


    夏念简直被他这毫无来由的醋意给打败了,无奈在他唇上吻了吻说:“你再这么不相信我,我可要生气了。”


    于是他留恋地摸了摸她的头才钻进车里,夏念一直站到车尾远的看不见,才深深叹了口气,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可她好像已经开始想他了。


    十天后,夏念正式进了《秦风》剧组,张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剧组的规矩也多,比如演员进组后就不能接商演、广告,必须保证在片场的时间,出外景时不能叫苦,哪怕环境再恶劣,规定呆多久就得呆足。不过对于夏念来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敬业守则,并不难做到。


    秦风的故事讲得是秦始皇从登基,弑母、罢相,最终吞灭六国,可整条线却是由一个女人的视线窜起。夏念演的郑夫人,原本是郑地的山野民女,被少年秦王一眼相中买走后,对他又敬又怕,而后两人情愫渐深,生性多疑的秦王连母亲都无法信任,却总愿与她倾心交谈,直到生下太子扶苏,谁也不知道郑夫人还有一重身份……


    秦风的剧本里有战争权谋,也有爱情悲歌,再加上悬疑的剧情,所以才让星泽看中,力邀到李逸来导演,杨慕则出演,这部戏是星泽年末的重头戏,预计在春节档期上映,依照前期的投资和营销费用,票房高于2亿才能收回成本。


    因为考虑到夏念是电影新人,王逸把第一场戏主要放在杨慕则身上,这场戏是秦王和母亲赵姬大吵了一架后回到后宫,盛怒之时,郑夫人给他递了一杯她用晨露和花蜜调成的果酒,流进腹中清甜可口,瞬间就让秦王平息了怒气。


    夏念端着铜爵从屏风后走出来,还没说一句台词,就听见导演大喊了声:“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我知道错了,明天6点前不更新就……你们看着办吧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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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刚拍第一场戏, 夏念原本就有点战战兢兢,听见这声“卡”手上的铜爵猛抖下, 差点把酒给洒出来。见全场的人都盯着她, 一时间手足无措, 慌张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逸脸色难看,走过来挥着剧本喊:“你这裙子是怎么回事?服装组呢?”


    顺着那被卷起的剧本,夏念穿着的黛色曲裾深衣上, 沾着一块像油污又像墨迹的黑圈, 服装师连忙跑过来,边道歉边扯着裙摆查看,然后纳闷地说:“这衣服拿下来就直接给夏老师穿了, 这是哪里蹭上的?”


    夏念盯着那块深色的污迹, 越看越觉得像某种图案,于是攥着裙摆对工作人员鞠躬道:“对不起, 我没注意到衣服的问题, 耽误大家时间了。”


    因为她带资进组的身份,大家原本有些忌讳她,这时看她态度谦逊, 难免多添了些好感,王逸把服装师教训了一顿, 催促他赶紧带夏念去换套衣服重拍。


    化妆间里, 换上了新戏服的夏念故意安排服装师替她去找一条更合适的腰带,然后趁机仔细端详着那块污迹,不像擦碰的痕迹, 很像被人刻意画上去的,故意在边缘处模糊,仔细看才能发现其实是种记号。


    可一个墨色的圆圈,到底代表着什么提示?夏念举着裙摆看了很久,除了发现圈里有一朵绣着的蔷薇花,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可这个人故意在她上场前画上这个记号,到底是想提醒她什么,会是方教官吗?可他为什么不现身?


    脑子里顿时填满杂乱不堪的思绪,直到服装师替她拿来了腰带,才勉强让自己抽离出来,可接下来的戏就怎么也没法集中精神。王逸很不满意,连续两次NG后,明里朝全场发火让休息十分钟,可夏念心里明白,这责任只在她自己。


    垂头坐在片场边,夏念沮丧地盯着剧本里的那排字,电影的拍片节奏和电视剧完全不同,她已经尽量让自己进入角色,可速度还是太慢,再加上那个神秘的记号的干扰,根本没法沉浸进去。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杨慕则在她身旁坐下,笑着说:“怎么了,有心事?”


    夏念抿了抿唇:“对不起杨老师,是我影响了你的发挥。”


    杨慕则笑了笑说:“我看过你的表演,你太依赖对角色的体验,强迫自己完全进入角色心理,这样的好处是情绪饱满,显得真实。可是坏处是,你没法掌握游刃表演的技巧,当情绪达不到共鸣,就很难入戏。而且,也很难把自己抽离出来。”


    夏念一脸仰慕地盯着他,男神就是男神,一眼就能把自己的方法和演戏问题找出来,捏着瓶子手指往下压,还没问出口,就听他继续说:“其实你想一直吃这碗饭,就必须系统的自我训练,需要快速模拟不同的情绪和场景,而不是光靠自己的体验去理解人物,比如刚才那场戏,其实你只需要理解人物在那种情境下该做出的反应就能完成,如果每场戏都靠沉浸体验,会很累也很浪费情绪。”


    夏念默默听完这段话,下巴搁在膝盖上眨着眼沉思,杨慕则明白以她的领悟力应该很快就想明白,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你再好好准备下,这场戏很简单,放松点,我会带着你。”


    这话给了她极大的鼓励,这场戏原本就是以杨慕则的秦王为主线,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表演做出反应,之前是她太心急逼得自己失误连连,这次放松去演,反而呈现出了最好状态,王逸满意地盯着监视器,终于喊了声:“秦风第一场第五镜过!”


    夏念如释重负,下了场就冲杨慕则连声道谢,下一场是秦王和母亲赵姬的对手戏,夏念不想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换了戏服就坐在场边认真观察。


    演赵姬的女演员宋悦如曾经是红极一时的玉女红星,她姿容出众,戏路清纯,几乎是一代人心中的女神。可惜正当盛年时息影嫁了富商,谁知丈夫涉及经济案件破产,她那时已经生了一双儿女,为了养家只得重新回到娱乐圈,可惜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再艳的绝色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于是刚到40的她,虽然保养得当,也只能出演不过比她小8岁的杨慕则的母亲,那位历史中著名的传奇美人。


    彼时赵姬与嫪毐私通,甚至偷偷生下两名私生子,前朝秦王一直被吕相掣肘,他们则在背地肆意弄权,企图与吕不韦分庭抗礼,可谁也没把那个王位上的少年君主放在眼里。


    这场戏是秦王因为嫪毐收买众多朝臣屡次干涉,前来质问母亲赵姬,华灯照澈的宫院里,愤怒而深沉的少年君王,荒淫而贪婪的母亲,顽固地对抗,他们是至亲也是仇敌,他明知道她全是受人牵弄,却无法自抑地恨她……


    杨慕则对着满室的火柱,双目通红,痛斥着母亲的荒淫令王室蒙羞。可在赵姬跪地为嫪毐求情时,却捏着拳无措地向后退去,刻意流露出一丝心软,当转身时才让表情瞬间变冷。这一幕恰到好处地演出秦王心机深沉的那一面,因为时机未到,他还不能表现出想除去嫪毐的浓烈杀心。


    而宋悦如明显逊色不少,只是哭着说完台词,勉强能接下他的戏,不过赵姬原本就是姿色出众的愚蠢女人,演的算是不功不过,王逸只在调整了一场打光之后就让这场过了。


    夏念怀着崇敬的态度观摩完这场戏,下一场还是秦王和赵姬的戏,只是情绪没那么激烈,只是在太后寝宫日常请安和问候。夏念把刚才那场戏在脑子里过了遍,记下些要点想去请教杨慕则,可奇怪的是,他并不在自己的化妆室里,这两场戏中间只隔20分钟,要换装和补妆几乎是分秒必争,他会去哪儿呢?


    她等了一会儿就干脆回到自己的化妆间,对着剧本熟悉下面的几场戏,等到下一场开拍才赶到片场外继续看,可这一次被她发现一件事:杨慕则的情绪出了问题。


    因为要钻研他的表演模式,所以夏念观察的非常细微,杨慕则明显在走神或者说在害怕些什么,幸好这场戏很简单,所以他凭借丰富的表演经验给掩盖了过去。


    可夏念还是觉得蹊跷,以杨慕则的敬业程度,有什么事能影响他到这个地步,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声诡异的咔嚓声,好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只见宋悦如的身后,一块巨大的布景砸了下来,旁边都是高大的灯柱,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夏念头皮一阵发麻,想也不想就往那边跑。几乎是同一时间,杨慕则飞快冲向宋悦如,推着已经吓呆了的宋悦如往外跑,可他的身体却落在后面,眼看那布景倾斜往下就要罩住他的腿……


    可想象中的事故并没有发生,全靠夏念灵机一动,眼看救人是来不及了,索性把旁边一人高的花架往前踢过去,然后飞奔过去用手接住一推,正好撑住了下落中的布景。


    杨慕则惊魂未定地往回看了眼,衣服全被冷汗沁湿,刚才那一刻吓得仿佛定格了的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跑过去把那布景抬起来,检查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疏漏。


    杨慕则擦了擦汗,走到夏念身边说:“刚才真谢谢你了,不然我至少半个月都没法拍戏了。”


    夏念连忙笑着摆手,可心里那股疑惑却没法散去,杨慕则是否事先知道这场事故,不然为什么会在刚才那场戏表现的那么失常。可看他现在这幅劫后余生的表情又不像有假,一时也犯了迷糊,难道刚才只是自己太过敏感的缘故。


    这场事故让剧组第一天的拍摄提早收了工,天色半暗时,白天还热闹的宫城里只剩一地清冷,夏念踏着天际最后的一抹余晖推开宫门,没有了拍摄灯光的照亮,整间宫殿显得晦暗不明,她打开手机照亮,小心地往出事的地点走过去,那块肇事的布景已经被搬走,据说事故原因是基座断裂,至于是怎么断裂的,谁也说不清。


    她蹲下身体,手指按着那木头断裂处,按照这布景的设计,只需要浅浅一刀,再稍加施力就能让基座断裂,可谁也不能证明到底是否认为。


    她叹息一声,正准备站起来,突然瞥见在手机的余光中,地上的浮尘显得有点奇怪,她连忙把光亮全对着那处,很快就看出其中被画了个图案。


    这时方教官曾经教给她的求救暗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她倏地站起,手心一阵发凉,正在惊疑之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右手紧紧攥起,一步步往那声音处找去,试探地大喊了声:“是谁?”


    黑暗里走出来个人影,高大英挺,似曾相识,夏念用手机照过去,就看见杨慕则那张清隽英俊的脸,他耸了耸肩,轻松地说了句:“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整张剧情,写起来真够心虚的,明天就放江总出来继续play了,一定要耐心等待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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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一地清冷月光, 把人影由短拉长,远处还有剧组在拍夜戏, 应该是场战争戏, 火药炸开的巨响, 让夏念心跳得有点加速,面前那人笑得一脸无害,声音清润的如同今晚的月光:“这么晚了, 你跑这来干嘛?”


    “杨老师呢……你又怎么在这里?”夏念决定见招拆招, 装傻也不能落在人后。


    杨慕则往前走了两步,手虚按着她的肩,边带着她往外走边说:“收工的时候, 王导叫我过来说明天的戏, 我们聊的起劲就在后面喝了点小酒,我喝得有点上头, 就说在这儿歇歇, 王导就自己先走了,谁知道我歇着歇着就睡着了,醒来听见外面的声响吓了一跳, 谁知道竟然是你。”


    夏念琢磨着他的说辞,总觉得有点不对又找不出反驳, 思考间已经跟着他走到宫殿外, 回头看着掩在夜色里的宫门,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杨慕则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呢?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思路被打断, 她随口说出个借口:“白天落了样东西在片场,刚才想起来了就过来找找看。”


    “哦,是什么东西?重要吗?我明天让道具帮你找找。”


    “没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夏念抿唇笑了笑,然后婉拒了杨慕则顺路送她回家的邀请。


    她一路都有点心神不宁,到家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打开手机,发现微信里全是江宴提出的视频邀请,她连忙回了个邀请过去,没响一声就接通了,对方明显就等在手机边。


    可视频打开马上她就后悔了,她回来后连脸都没来得及洗,那个小框里的自己狼狈得不行,头发油腻腻贴在额头上,下巴上还沾了点墙灰,江宴看得也是一愣,原本满腹的埋怨化作一声嗤笑:“你做贼去了?”


    夏念觉得挺窘的,用手一把捂住摄像头,:“你等我会儿,我去洗个脸再来!”


    江宴好不容易见到的人又没了,气得吼了声:“不许去,你把手拿开!”


    “不要!”她可不想顶着一张丑脸见他。


    “乖,把手拿开,有奖励给你。”他语气放软,像用棒棒糖哄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夏念的好奇心被勾起,手还是捂住摄像头不放,问:“先说什么奖励,我考虑下。”


    江宴笑得暧昧,把手机往桌上一搁,开始解睡衣的扣子,边脱还边问:“你想看哪儿,上面还是下面?”


    “不要脸!”夏念红着脸骂了句,可一颗心被勾得有点发痒:她还真有点想看。


    但她打死也不会说出口,不然那人得嚣张成什么样,于是故意用正经的语气说:“你别耍流氓,我们好好说话。”


    江宴的扣子刚开到胸前,手指故意停在露了一半的胸肌上,往摄像头前欠身过去,压着声音说:“你真的不看!”


    “滚!”夏念觉得自己现在需要诵念静心咒,不然迟早得被美男计给勾了魂。


    江宴从这语气里想象着她的娇憨表情,更是心痒难耐,拿起手机柔声哄着:“快把手拿开,想了你一天了,让我好好看看。”


    陡然被喂了勺蜜糖,夏念砸了咂嘴,拒绝也像撒娇:“不要,好丑。”


    他简直对她这执拗的少女羞耻心给打败了,叹了口气说:“那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


    夏念正听得发怔,就看见他把旁边杯子的水倒在手里,一股脑全揉在头发上,一向收拾齐整的发型给弄得乱七八糟


    ,盯着她问:“你觉得我这样丑吗?”


    “不丑,还是很帅。”她眨了眨眼,实话实说。


    “那你也不丑。”他顿了顿,又挑唇笑起来:“再丑也是自家媳妇。”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给看可就太矫情了,夏念终于移开手,露出一张涨红的小脸,见对面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嘟囔着:“现在看到了,又不吭声了,想什么呢?”


    “想着怎么办你。”江宴咬着牙说了句,然后点起根烟猛吸一口,排解小腹里骤然而生的那团火。


    她的脸更红了,然后很快又想到这人隔着荧幕没法拿自己怎么样,顿时起了调戏的心,故意把衣服扯着露出肩膀,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想好没,怎么办?是站着还是趴着?”


    “夏念你给我等着!迟早过来好好收拾你!”江宴捏着烟眼都红了,隔着荧幕都能被她撩得快要爆炸。


    夏念开心的不行,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变本加厉地对着摄像头弯下腰,宽大的领口下春光乍泄,让后清了清喉咙说:“我累了,要去睡觉了,江总也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事,老实睡吧。”


    赶在对方炸毛之前,又把手机放在唇边轻声说:“我也很想你,晚安。”然后在荧幕上印上一吻就赶紧结束了通话,憋着笑跑进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澡走出来,看见手机上除了一大堆视频请求,最后留了条信息:“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她想象着那人打这排字时的表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管他以后怎么报复,现在先爽到再说。


    可当房间重被黑暗笼罩,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思考起今天的所有事,当时看到那个求助信号时,她确实六神无主地觉得方教官是在像她求救。可这时平静下来,她突然觉得这更像一个考验,从那张纸条开始,如果方教官遇到危险,一定会在当时就对她示警。更何况,他如果真被人控制住,又怎么可能进入剧组留下信号。


    她开始有了个隐隐的猜测:方教官发现了剧组里的某件事,于是给她留下提示,想让她靠自己的能力查出再现身,这也是以为警校经常会用的测试方法。可他为什么这么久不和自己联系,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做这一切,许多解不开的问号令她头痛欲裂,唯一能抓住的一点是:杨慕则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可那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想得迷迷糊糊要坠入梦境之时,许多画面撞入脑海:木地板、栅格般的月光,暗处走出的人影,敞开的红色宫门……她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杨慕则当时故意把她引出宫殿外,却又下意识地没把门关上,那是不是代表,当时宫殿里还藏着个人!


    可自那天起,剧组里都风平浪静,夏念开始学着揣摩杨慕则教给她的表演方法:反复研读人物心理,锻炼出对不同情景真实的反应。即使她怀疑杨慕则,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已经达到登峰造极,这让她时常觉得矛盾:一个醉心表演的人,怎么可能分心去做犯罪的事。会不会是她的判断出了偏差?


    而在导演王逸看来,夏念的进步确实比他想象的快得多,既然男女主演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也是时候开始拍几场重头的感情戏。


    原本是山野民女的郑国女在一次出游被秦王看中,然后就被带离了家乡,去了陌生而孤寒的秦宫。秦王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带她回宫,因其身份卑微,只想宠幸几次并不给她位份,可郑姬聪慧剔透,她总是安静地呆在宫院里栽种各种花草,津津有味地给自己和宫婢做家乡的小食,秦王好奇她明明被迫离家,独自被抛在这宫院里,却总能自得其乐,于是忍不住想逗她与她亲近,郑姬对他也由惧怕变成无可奈何,相处久了,难免生出淡淡的情愫,可碍着秦王的身份,一直不敢托付真心。


    其中关键的转变发生了郑姬怀孕后,秦王几乎夜夜都宿在她宫里,引起了其他姬妾的嫉妒,其中一人趁秦王外出,买通宦官假托他的旨意,偷偷给郑姬送了一包打胎药。她明白秦王生性多疑,以为他不愿让自己这样身份的人给他生下长子,于是默默接下了这包药。幸好她不舍腹中胎儿,晚了一天吃药,她宫里的宫婢为她不值,偷偷找到了秦王冒死质问,秦王勃然大怒,下令处死了那大胆的姬妾和宦官,心里却又痛又怕:她从未信任过他,所以才会毫不争辩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她竟然以为他会嫌弃她到害死他们的孩子。


    王逸马上要拍的这段剧情就是秦王在盛怒下去找郑姬,可他无论如何质问,她却始终以沉默对抗,在逼到爆发之后,两人都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秦王终于明白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依赖和感情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郑姬也第一次体会到,这人是王也是她的丈夫,是会护她一生的伴侣。


    这几场戏对男女主演情绪配合的要求非常高,其中还有吻戏和被按在床上的镜头,因此夏念如临大敌,她出道这么久,几乎没拍过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感情戏,《中宫》里她始终是作为棋子和旁观者,只有那一场勾引戏稍显暧昧,《天机城》她几乎担任了男主的角色,除了和陆双秋卖卖百合情,根本就不需要操心情感部分。


    王逸也明白她演这几场戏会吃力,特地嘱咐她找男主角去学经验,夏念没法子,只有腆着脸去杨慕则的化妆室请教该怎么演好感情戏。


    杨慕则刚化好妆,放下手里的剧本笑着说:“很简单,还是那个方法,多模拟,多体会出自然反应就行。”


    夏念眨了眨眼,这意思是不是是说……正想着,杨慕则已经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说:“我可以陪你多演几次,到你找到感觉为止。”


    对方堂堂一个影帝,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夏念也不想矫情推辞,一脸感激地冲他道谢,两人于是就在化妆间排演起第一场戏。


    杨慕则虽然没穿戏服,但加了动作表情,立即就有了秦王高高在上的气势,他压抑着痛意指着她怒斥:“寡人如此对你,你难道毫无感觉。”


    夏念跪在地板上,眼眶发红却不发一言,杨慕则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目光复杂:“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薄情寡义,连自己的血脉都能狠心谋害!”


    她把头偏开,声音淡漠却微微发颤:“是郑姬愚笨,差点害死王上的血脉,还请王上责罚。”


    杨慕则捏起拳头,肌肉紧绷着却又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长叹了口气,闭眼说:“罢了,你还怀着身子,先起来吧。”


    夏念刚刚站起身,就被面前那人一把抱进怀里,杨慕则依旧按照剧本在走,可搭在她后背的那只手却无意识地往脖子上揉了揉,夏念心里突然有了个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动作,她在哪里见过。


    她突然醒悟过来,杨慕则演戏是依靠模拟自然反应,这场戏里,当他把自己当成爱人时,就会不自主做出他在面对爱人时做出的动作。


    而这个动作,在那场和赵姬对抗又和好的戏里,他也对宋悦如做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表现还不错吧,明天争取恢复十点更新,啦啦啦快表扬我。(对着少得可怜的评论区哇地哭出声)


    明天江总就要出来搞事情了,某人想光撩不负责是要付出代价的,哼哼。


    ☆、第57章


    这拥抱一触即分, 却足够令夏念想明白很多事。杨慕则到底是有些绅士风度, 这场既然是彩排,太过投入难免有占便宜的嫌疑, 于是很快抽离出来,隔开一步笑着说:“你刚才表现的不错,多练几次,正式演的时候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就行。”


    夏念心不在焉地点头“嗯”了声,然后也冲他扯开笑容说:“谢谢杨老师这么耐心教我,我不打扰您看剧本了, 下次再来找您排演。”


    杨慕则刚应了声,她就忙不迭跑了出去,因为有件事急着想要确定。找到道具组, 打听了事发当天宫殿里的布置, 果然得知他们在开拍前临时改掉了烛台的位置。


    这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拍那幕戏时, 杨慕则会显得心不在焉,夏念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去诱导那人说出所有的事。


    于是夏念等到下午收工前, 请杨慕则陪她单独排演明天的一场戏,然后故意在手边放了个烛台, 两人正在对台词时,她偷偷踢了下桌脚,那烛台摇晃着栽下来, 火舌几乎攀上她的裙摆。杨慕则吓得大喊声:“小心!”可脚步却迟疑着挪不过来。


    这时夏念手臂一展,稳稳接住了那下落的烛台,然后转头看着他说:“杨老师,其实你是怕火的吧。”


    见杨慕则眼眸闪烁,她又笑了笑说:“上次你能那么不顾一切去救宋老师,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这次毕竟只是小火,可上次的布景倒下时如果撞上火烛,很有可能会烧起一大片。杨慕则不自在地偏过头说:“没有,只是刚好在那里就去救了。”


    夏念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那件事,真的只是意外吗?“


    杨慕则攥紧了拳,警惕地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念默默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她已经明白了一切。然后又扯了扯嘴角,用更轻的声音说:“那天晚上,宫殿里其实还有藏着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宋悦如吧。”


    杨慕则面上一僵,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发哑:“收工后,我去找你。”


    傍晚,影视城旁的一间咖啡馆里,杨慕则点起根烟,^向来完美的脸上添了些阴郁,他吐出口烟雾轻声问:“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知道那场事故,是你们自导自演出来的。你们偷偷在布景的底座上做了手脚,只需要稍稍施力,它就会垮下来。原本你们的目的,只是做出一个小事故,可是当天上场时,却发现出了变故。”夏念手指轻推着面前的咖啡杯:“因为宫殿里的灯光问题,道具组临时调整了布局,把烛台放到了那块布景下面,你知道布景如果被烧着,一定会引发全场大火,而宋悦如会非常危险。所以那天演戏时,你全程都没法专心,一直在想对策,可是按照剧情,只要宫女端酒上来,就一定会碰到那块布景。所以你慌了,心急地想要去护住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怕火的阴影。”


    杨慕则猛吸了口烟,神色复杂难辨,听面前那人继续说:“后来,你们还是不放心,生怕在底座做得手脚会被发现,于是收工后又折回去,用刀破坏了所有的痕迹,所以我去的时候,那底座上的痕迹深浅不一,不像是一次造成的。”


    他抬起眸子,突然冷笑了声:“你那天,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去的。”


    这话里已经带了怀疑,可夏念早有防备,淡淡一笑说:“我男朋友花上亿投资的电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弄明白到底是谁在捣鬼。”


    杨慕则胳膊往椅背上一搭,深叹了口气说:“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轻拧着眉,似乎苦笑了一下:“我下面说的事,你能为我保密吗?”


    杨慕则和宋悦如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初入娱乐圈的毛头小伙,她却已经是红极一时的玉女偶像。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一部都市片,杨慕则演一个18线小男配,宋悦如是众星捧月的女主角,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契机,身份悬殊的两人,却互生出爱慕,开始了一段地下恋情。那段感情断断续续地维持了3年,他们很小心地瞒住全世界,对于杨慕则来说,宋悦如像高不可攀的月光,他小心翼翼捧她在怀,无怨无悔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让他们能堂堂正正成为一对相配的伴侣。


    谁知他还没熬到一线,宋悦如身边已经出现了许多有份量的追求者,有地位有财势,她很快就被打动了,杨慕则永远记得,分手的那天她说:“我们之间差的这八年,太远了。对不起,我没时间等你了。”


    谁知后来的几年,宋悦如经历了结婚、息影、生女,丈夫破产,艰难复出,而杨慕则却不声不响从偶像剧男一做到了国际影帝,当两人再度见面时,时间仿佛完成了一幕嘲讽剧,他们依旧地位悬殊,可曾经的天鹅被风尘沾染,再也无力翱翔。而那个一路追随她的人,却已拥有整个云端。


    可杨慕则自己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放下这个女人,当那感情回归时,甚至更加炽热。于是他们重新开始了地下恋情,可是无论他怎么要求,宋悦如也不愿意离婚来到他身边。


    他点了点烟灰,眼里带了浓浓的嘲讽:“她对我说,她已经陷在泥坑里,而我飞的太高。我现在愿意拉她,可迟早会因为嫌弃她身上的淤泥而离开她。她没法接受再一次的失败,所以始终不肯答应我。”或者说,她太习惯让他迷恋追逐,习惯骄傲和高高在上,她没法容忍自己有一天会在他面前变得卑微。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说,这次参演秦风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重新回到一线,这样才能有资格站在我身边。她…让我帮她。”


    “所以她要用尽方法获得关注。”


    “没错,她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不断给自己制造话题,赵姬这个角色连女二都算不上,可她不甘心,那天在后台她偷偷告诉我,她在布景上做了手脚,不过她能想办法避开,只要造成轻伤,记者就能发稿,到时候我可以配合她炒作。这是引人关注的第一步。”


    “可你还是奋不顾身去救了她,然后陪着她善后。”夏念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这样的地位竟然能做到深情如斯。


    杨慕则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这些年来,不管吃苦也好,多风光也好,我总会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偷偷摸摸,可真的开心。我也试过找其他的女人,但真的没办法找到那种感觉,也许我这辈子真栽她身上了。”


    那场谈话的最后,杨幕则依旧在为她求情:“这件事她虽然做错了,可毕竟没造成实际影响。能不能请求你,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放过她吧。”


    夏念应允了下来,可内心还有疑惑未解:如果这一切只是场精心安排的炒作,为什么方教官会给她做出那样的提示,这件事和黑帮又有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如果这考题她已经解开,为什么方教官依旧不愿和她联系。


    直到有天,她在自己的包里发现一枚硬币,不知是被谁放在那里:一面是正常的图案,而一面已经被磨得模糊不堪。她沮丧地把硬币握在手心,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事情的真相,她只发现了一面。


    那场杨幕则陪她排演的戏顺利过关后,很快又迎来更严峻的考验,秦王见郑姬始终不愿对他交心,想用身体来确认她的感情,王逸准备把这场床戏朦胧处理,让所有的戏眼都包含在那场吻戏里,要求演员能演出从抗拒到沉迷的情绪。


    夏念为此紧张得要命,吻戏对她来说简直是终极考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演。而且王逸对每一镜的要求都非常严苛,一般不允许演员借位。不过她的身份特殊,王逸事先被打过招呼,勉强允许他们借位拍摄,但是也下了死令:即使是借位,也必须得让这个吻情绪饱满,显得真实可信才能过关。


    这可难倒了两位主演,私下里商量了很多种演法,幸好杨慕则经验丰富,想出用动作的细节和声音来制造真实感。一个火热的吻,不光只在唇舌的交流,还有身体的反应、喘息、呼吸频率都能反应情绪。


    可这就需要精准的细节表现,还有演员的默契来完成,于是两人在化妆间里试了很多次,因为需要借位,所以特地换上了戏服。


    排演从那个拥抱开始:他用力把她钳在怀里,手握住她的侧腰,脸往下压,手指轻带着宽大的衣袖,正好半遮半掩住唇部。


    夏念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用发白的指节显示出郑姬的抗拒和压抑,可很快她的手指松懈下来,身体瘫软地靠在他胸前,呼吸开始急促,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明显已经沉溺在这个吻里。


    这配合已经算是完美,至少能达到王逸要求的令观者身临其境,两人对这个设计都很投入,直到听见旁边传来打火机摩擦发出“叮”的声音。


    夏念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站在门口那人,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可她很快找回底气:自己是在工作,再说也没真亲,他也不至于小气到这个地步。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背着手走过去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宴冷着脸瞥了眼表:“和你们亲的时间差不多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又要play了,捂脸。


    感谢莉萍julia投了个地雷


    阿拉蕾投了个地雷 你们真好,muamuamua


    ☆、第58章


    这时最尴尬的应该算是杨幕则, 他已经第一时间放开夏念, 可还是收到那道来意不善的目光,大夏天能把他逼出身冷汗, 连忙摸了摸鼻子解释:“江总,我们在对戏。”


    江宴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垂眸淡淡说:“哦,我打扰你们了?”


    “没有!”杨幕则出了一手心的汗,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冤不冤啊!


    夏念看不下去了, 把江宴的手一拽,“你别站这儿了,先去我化妆室等我, 我还有最后一场拍完就去找你。”


    杨幕则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这时候不该撒撒娇把人给哄好再说嘛,可他哪知道按照夏念的逻辑:她现在是在工作, 问心无愧,根本没什么好心虚的。


    他又偷偷往门口瞟, 果然见到那尊大神捏着烟眯起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可夏念半点要去安抚的意思都没,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一脸“你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作死表情。


    房间里的气压瞬间降到最低,就在杨幕则差点说出:“要不还是我走吧。”的时候,只见江宴绷着脸转了个身, 虽然连背影都写满了不爽,可居然真的离开了。


    杨幕则擦了擦汗,看了眼若无其事拿起剧本的夏念,由衷地说了句:“看不出来,他还挺听你的。”


    夏念翻着剧本轻轻勾起嘴角,“那是因为我有道理。”


    杨幕则忍不住想笑,江宴这样的身份,加上一贯的行事作风,哪会管什么道理不道理,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才会压着脾气配合她的任何要求。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外界猜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由生出些羡慕,忍不住劝了句:“他对你真的不错,等会儿还是去哄哄他比较好。”


    夏念抱着剧本想了想,刚才自己好像是表现的有点不近人情,谁叫他一副捉到奸的别扭模样,让她看着就来气。算了,现在完成工作最重要,反正是她的男人,留着回家慢慢哄。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我们也得出去了,待会儿场记要来催了。”


    想着还有人在等她,脚步不由就急促起来,谁知一进片场,就看见江宴好整以暇地坐在王逸身边,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正在剧本上一页页翻着。


    王逸的脸黑得像锅盖,挤满了飞来横祸的憋屈表情,见夏念他们出来,招了招手说:“等会的戏改一改,先拍第86场。”


    夏念顿时懵了,他们准备了一天的吻戏,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怎么说改就改了。王逸没好气地跷腿点上根烟,刚才江宴一过来就直接问下场拍什么,然后说他会留在这里看他们拍。


    他王逸就算再有气节,哪有让老板亲自看女朋友演吻戏的道理,还能怎么办,干脆改成夏念刚入宫的一场戏:您爱看,就好好看个够吧。


    夏念这时也反应过来,狠狠瞪了眼始终摆架子坐着的那人,满肚子的火又烧起来。倒是旁边的杨慕则满脸轻松:总算逃过一劫,不用面对自己演艺事业的最大考验了。


    但导演既然发了话,她就算再气也得照办,只有让化妆师赶紧给换了发髻和服饰就上场。


    这场戏写的是郑国女刚刚被带进宫中,秦王忙于政事近半月没有踏入她的宫院,她就像一只被金笼困住的飞鸟,日日被孤独和思乡的情绪缠绕,可她很快找到了自得其乐的方法:让宫婢找来她家乡的花种,日日在院子里栽种、浇灌,亲手做出郑国的小食分发给宫婢们,又认真地学习秦语,很快就赢得了宫院内外许多人的好感。


    郑姬原本是郑国的歌女,这一日,她正蹲在花丛里,边替芍药花翻土边唱起一首家乡的情歌:“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秦王这时正好走进来,少女娇俏的脸蛋掩在层叠的粉色花簇中,歌声却如出谷的鹂雀,清脆婉转、缠绵入心。因为歌词的缘故,她脸颊上还现着浅浅的娇羞,还有怀春少女对感情的模糊憧憬。秦王于是扶着栏杆驻足,有些东西就在那时冲进他的内心,令他舍不得去打断这幕美好。


    郑国女那时年纪应该刚过15,可当夏念穿上嫩黄底色的曲裾深衣,盘起单螺发髻,赤脚蹲在花丛里,粉嫩的嘴角浅浅弯着,再加上眼眸里的清澈,毫不费力就演出了那股令人心动的少女感。


    江宴在场边默默看着,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当镜头里的秦王朝她走过去时,也突然起身离开,再也没有返回来。


    夏念这场戏演的很顺,一镜直接就通过了,演完才发现旁边盯梢那人突然不见了,禁不住有点心慌,找王逸旁边确认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才带着忐忑往化妆室走。


    走到门口看见江宴的保镖,才稍安下心,忍不住又暗骂了句没出息,今天全都是因为他打乱了自己的工作,要怄气也该是她怄。


    刚推门进去,就被烟味呛了呛,一眼看见江宴就坐在化妆镜旁吸烟,见她进来只淡淡抬眸,始终没有开口。


    夏念咬了咬唇,干脆也不搭理他,走到化妆镜前开始取耳环,谁知手突然被人给握住,滚烫的身体紧紧贴上背后,抬起头就看见镜子里那张阴沉的脸:“几天没收拾你,大活人坐那你都看不见了。”


    看来先沉不住气的可不是自己,她心里有点开心,却故意板着脸说:“江总,你生完气了。”


    他温柔地替她把银钩从耳洞里取出,又在那红肿处轻轻舔了舔,哑着声说:“三件事,你准备一样样罚,还是一起罚。”


    夏念在心里算了算:那天视频调戏他,加上今天被他看见排练吻戏不理他,这不总共才两件吗,于是撇了撇嘴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可不认。”


    江宴用手指刮着她的脸颊,却不想说明:刚才她蹲在花丛里,看见杨慕则走过去时流露出的惊喜和羞怯,虽然明知道是演戏,可他就是非常不痛快,不过这倒是让他想到一个办法,足以弥补对她所有的不满。


    于是他低头专心啃咬着让自己觊觎已久的纤长脖颈,夏念痒的往旁边直躲,“你干嘛?等我换了衣服回去再说?”


    他把她的身体掰正,牢牢压在化妆桌前:“你还有哪场戏不会演,我帮你排。”


    夏念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干嘛,连忙红着脸挣扎:“你不要胡闹好不好,这里可是片场!”


    镜子里他笑的轻佻,胳膊从她腋下伸过去翻开搁在桌子上的剧本,他刚才看过剧本,直接就找到那场戏,唇贴在她耳边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既然你如此冥顽,孤王就让你记得服从的滋味。”


    那台词被他说的性感诱人,听得她半边身体都酥了,没留神就被他压上了唇,舌尖探进去,吻得难解难分。


    她本能去推他的胸,可身体却在他的撩动下化为一滩水,这次两人分离的时间太长,她太清楚自己其实是渴望他的,于是渐渐屈从在这个缠绵的吻里,直到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带着坏笑明知故问:“下面是什么戏。”


    她呼吸还有点乱,还没弄明白自己已经落进蛛网,衣襟突然被扯开,那人的头再度压下来,含住他渴望已久的那枚果实,用舌尖撩拨着它挺立颤抖。另一只手从嫩黄色的衣摆下伸进去,连着衬裤和内裤一起拽下来,然后顺着缝隙往里压,深深浅浅地来回拨弄,转眼就让手心湿了一大片。


    夏念残余的理智全被他给搅飞了,直到被他翻转过身体,才看见镜子里自己还是戏里的装扮,大开的衣襟里全是红色的印记和牙印,微肿的红唇半张着喘息,只看了一眼就让她羞耻地闭上眼,可谁知下一刻,他竟然解开拉链就这么狠狠撞了进来。


    她用极大的意志才忍住没喊出声,江宴也有点克制不住,耐着性子磨了几下,再也忍不了,撩着她的裙摆用力挺动,夏念几乎被他钉在桌上,身下单薄的桌腿被撞得吱呀作响,她想到外面的保镖,魂都飞了一半,咬着唇颤声说:“你……你轻点……”


    他兴致上来,故意在她耳边说:“你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夏念快被他气哭了,她越羞耻他就越是要折磨她,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那张脸,发髻松了一半,唇膏被吃的只剩一块红点,眼眸迷蒙地半眯着,脸颊上染得酡红一片,他看得呼吸越来越重,忍不住加快律动,“你还记得《风云起》吗?”


    夏念这时绷紧了弦让自己一定不能叫出声,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耳朵里断断续续抓到《风云起》几个字眼,勉强分神去想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部戏,那时她好像还只是个替身,两人也刚刚才有交集。


    这时那个声音又带着粗喘贴上来说:“那时就想这么上你!”


    巨大的羞耻感带来强大的刺激,她感到尾椎一麻,几乎瞬间就被他送上了云端,身体又酸又软,几乎瘫软着趴倒在桌上,身后那人也被刺激得够呛,深深弄了几下就抽出释放,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四周都散着股檀腥的味道。


    夏念半点力气都没,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许多念头缠在一起,最后只狠狠瞪他一眼:“原来你那么早就惦记我了!”


    江宴这时已经把自己收拾好,笑着摸了把她的脸:“是啊,早惦记上了。”


    他故意把那个“上”字加重,气得夏念在他手指上狠狠咬出个牙印,可刚偷完腥的某人心情明媚,眼神故意往她已经被揉的乱七八糟的深衣上绕,噙着笑问:“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滚!”夏念没好气地推开他,冲到后面,把帘子拉上隔开那张可恶的脸,脱下衣服仔细检查了下,幸好他没弄到裙摆上,不然她得直接把这套戏服给销毁了才行。


    江宴靠在墙边,对着帘子里点起根烟,慢悠悠说:“我这两天都会呆在这里陪你,开心了没?”


    夏念刚把T恤套上,听见这话心里狠甜了把,可还是憋着气大声说:“谁要你陪,光会碍事!”


    谁知面前帘子被一把拉开,他阴测测地往里探头:“我碍着你什么事了?碍着你和人亲了?”


    里面的夏念衣服穿了一半,身上全是欢爱的痕迹,他看得小腹一紧,差点又要抬头,可夏念已经提着裤子一脚踹过去:“滚出去,再敢动手动脚我就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发誓真的是6点半起来写的,可是你们懂的这个情节加乱七八糟的事就写到这个点了,看在我这么诚意十足的份上,你们就忘掉所有FLAG吧(# ̄▽ ̄#)


    感谢莉萍julia投了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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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的木偶波儿投了颗潜水炸弹,太爱你们了5555


    这章送红包,祝大家端午节快乐,端午就该开大船哈哈哈,


    ☆、第59章


    傍晚的天际还留着微光, 月亮像被淡淡划上的一道灰影, 栀子花的暗香四处浮动,蹑手蹑脚从车窗缝里溜进后座。


    夏念任由自己埋进那个思念已久的怀抱里, 捉着那人宽大的手掌把玩,指尖在他掌心的纹路里绕来绕去,江宴被她抠得发痒,脸压下来问:“你干嘛,要给我算命?”


    她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说:“我小时候还真认识个会算命的伯伯, 也教过我几招,要不我给你看看。”


    江宴笑着摇头,掌心往里收:“我的命不好, 怕吓着你。”


    她愣了愣, 想起他以前那些经历,确实配不上一个好字, 于是执拗地把那手掌又翻过来,用十足江湖术士的语气说:“这位先生, 以这相面来看,你命中注定要遇贵到人!”


    他被她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逗乐了, 头歪了歪问:“什么贵人?”


    “你这位贵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遇上她之后,你就能逢凶化吉,福从天降、时运亨通……”她胡诌不下去, 干脆笑出声说:“总之你以后的命会好的不得了,等着吧。”


    他的脸映在忽明忽暗的车灯里,眸间仿佛藏了整片星光,十指从她指缝里穿过,再用力收紧:“是吗?那我可得抓牢了,不然把贵人给弄丢了,运气可就跑光了。”


    夏念得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头顶的阴影压下来在她唇上亲了口,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这是你自投罗网,到时候别怪我不放过你。”


    她勾着他的脖子发笑,往驾驶室瞥了眼,故意用唇形无声地说:“宴哥哥,求你放过我吧。”


    他瞬间被她撩的起了火,手伸进她领口里捏了把,也用唇形说:“小妖精,找死!”


    这时,江宴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看了眼,表情有点不自然地放回去。可那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她好奇地抬起头,看见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心下突了突,故意问了句:“小情人啊?”


    他抬了抬嘴角,手绕过她耳边的头发说:“小情人不就在我怀里吗?”


    然后他不再理会那铃声,只专心陪她说话,可夏念敏锐地感觉到他一定有事瞒着她,直到车开到她家楼下,江宴在门外停下,说有急事要交代给周晔,让她先上去洗澡。


    夏念抱胸站在电梯前,总觉得心神不宁,她转身走到玻璃门前,外面的江宴正冷着脸对着电话那边说些什么,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从口型里很明确地读出“处理”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大堂的冷气吹得打了个寒颤,直到江宴握着电话走进来,搂住她的肩才勉强有了丝暖意。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夏念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目光一直落在他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上,指甲往掌心掐了几次,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想弄明白真相的心情。


    终于心下一横,把手机拿到手里,飞快按开密码,打开通话记录,开始的几个来电全是一个叫冯威的人打过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去向不明,电话号码被刻意隐藏了。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她吓得把手机放回原位,可思绪却乱糟糟地归不了位,这个叫冯威的人到底是谁?她从没见过他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甚至……他很怕她知道这件事。


    她反复念叨着冯威这个名字,突然想起那件被涂上记号的戏服,一朵蔷薇花被圈出来,也许方教官想告诉她的,就是那个wei字。然后是那个求救的信号,是想提醒她这个人有危险吗。


    心跳得手心发凉,正在惊疑间,他拉开门,擦着半干的湿发走出来,笑容俊朗而温暖,“发什么呆呢?等我等傻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会泄露了自己眼里的怀疑,可很快就被那人一把搂在怀里,发间的水滴落在她肩上,凉凉的又被他的唇烧热,可她一把按住了他的头,声音有点发涩:“江宴,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鼻尖在她皮肤上磨了磨:“干嘛问这个?”


    夏念掰着他的脸抬起来,让他的目光与自己相对,认真地问:“关于你的过去,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蹙起眉心,然后偏过头,嘴角向上挑起:“干嘛?你要查我?”


    这不过是句调侃,可她却莫名心虚,索性把头压在他胸前,和着他的心跳声说:“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坏的好的,我都想知道。”


    江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吻着她的发顶柔声说:“什么都别想,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懂吗?”


    他越深情,她越害怕,怕这刻的情深不渝,总敌不过那些埋伏在岁月里的剑刃,她突然想哭,连声音都在抖:“江宴,你会是个有底线的人吗?”


    他看不懂她的恐惧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心疼,专心吻着她的眉心到眼睫,又贴着她的脸颊低声说:“我现在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你。”


    她怔怔地抬头看他,眼皮他亲的发红,眸间的水雾悠悠荡荡,神情慌乱的像个害怕失去的孩子,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那你守好你的底线,可千万别丢了。”


    他轻轻笑了声,扯开她的领口头往下埋:“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永远有底线。”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却在一个个不断深入的亲吻中沉沦,身体比思想诚实,随着他的唇舌游走处,所有的渴望都被勾出,迫不及待地与他缠绵、交融,当被填满的那刻,忍不住抬头咬住他的肩,心慌地想要留住些什么,他的血他的肉,在她体内生长的根蔓,心里有个小人在对不知何方的神佛祈求:不要变故,不要分开,只要把这一刻再留久一点……


    第二天,夏念一大早就要赶去片场拍戏,原本想让江宴再多睡会儿,谁知刚一起身他就被惊醒,扯住她的胳膊往下拉,嗓音还有些慵懒:“准备偷偷摸摸逃走啊,又不是偷情。”


    她一阵无语,又在他额上响亮地亲了口说:“满意了吧。”


    他眯着眼笑,坐起伸了个懒腰:“中午接你一起吃饭?”


    “嗯。”她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边应着,突然又想起:“你说会呆两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穿衣服的动作似乎停了停,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影视城扩建的事,主要是为了陪你。”


    她轻哼一声,拉下衣对着他撇嘴:“商人说的话不能信。”


    下一秒又被他用力扯到怀里,在她耳边磨了磨牙:“那你老公的话能不能信。”


    “去你的!”她挣扎着跑出来,走到门边还不忘了吩咐:“冰箱里还有菜,你自己做点吃的。”然后提着鞋子匆忙地出了门。


    这口吻和场景,像极了妻子对丈夫日常的叮嘱,他忍不住笑起来,下了床点上根烟,掀开窗帘默默看着她的身影跑远。


    轻轻吐出口烟圈,又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他的表情终于一点点冷了下来。


    秦风第106场第一镜


    秦王大步走进郑姬的房里,并不说话只是吩咐人上来酒菜痛饮,郑姬把哇哇大哭的扶苏交由奶妈安抚,然后跪坐在一旁,安静地服侍着他。直到爵底无数次被饮尽,他才抬起通红的双眸,用极其讽刺地口吻说:“你知道吗?孤王有了个弟弟。”


    赵太后日日与嫪毐私通导致有孕,她为了怕惹人怀疑避居行宫,两人却从不收敛,太后终于生下孩子,嫪毐在雍城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他握着酒杯冷笑起来,这就是他的母亲,他的亲人,荒淫地依附于野心勃勃的男人,令他日日如履薄冰,亲眼看着一个个耻辱发生。


    终于,他伏在案上睡去,郑姬捏着衣袖,俯身替他擦去脸上的污迹,一滴泪落在他的衣领上,顺着纹路渗进布料。她该怎么告诉他,她进宫里的第二个月,赵太后曾经派人来找过她,来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带来了她家乡弟弟的一根手指,从此以后,她只能被太后操纵,成为她的眼线传递秦王的消息。


    幸好秦王生性多疑,从不会和她多说政事上的安排,可她再明白不过,当他知晓了真相,一定不会再容忍她留在世上。那时年幼的扶苏该怎么在这宫中立足。


    她低下头,手指留恋地沿着他的眉眼滑过,眼泪再也忍不住扑扑而落。这男人向来孤傲、自负,当他好不容易学着去相信和爱一个人,却要面对残忍的背叛,到时他会如何自处。她不怕死,她怕他会伤心。


    “卡,这条过了!”


    随着导演这声喊,全场都放松下来,夏念哭得鼻头都发红,狼狈地用衣袖遮着脸往后跑,杨慕则望着她的背影,冲王逸耸了耸肩:她已经很久没有入戏这么深过了。


    夏念独自坐在化妆室,过了很久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着镜子卸去几乎哭花的眼妆,心里却燃起了个念头: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她必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首先,需要找到一个人!


    第二天,片场遗失了一批拷贝,虽然不是很重要的内容,但剧组还是报了警,毕竟对于《秦风》这样的大制作来说,事先任何的泄密都可能对票房产生影响,而他们经不起失败。


    在警察例行的问询中,有那天最晚离开的工作人员,说在仓库旁看到黑影,只有一个人,但是身手矫健,还没看清就从眼前飞快晃过去。然后他们在仓库门口看到一个标记,是红色的锯齿,上面好像还划了个交叉的形状。


    他说完这句话时,不远处一个专心忙碌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在那工作人员给警方画出的图形上飞快瞥了眼。


    可遗失拷贝并不是那天最令剧组头疼的事,而是到了中午,女主角还没出现。夏念从进组以来一向勤勉,向来只会早到不会迟到,更没发生过这种不交代一声直接玩失踪的事。王逸焦急地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气得把剧本狠狠砸在监视器上。


    时间走到了下午,王逸基本已经认命,既然没有女一,就把后面几场戏提到今天来拍,也能刚好撑到收工。可他不知道,在这片场里,有人已经比他更沉不住气。


    火红的晚霞烧上天际,那个遗失拷贝的仓库旁站了个人影,约莫40岁上下,穿着不起眼的休闲服,他的身份是剧组的一名场记。可就在他认真寻找着之前听见的那个标记时,突然听见旁边传来轻轻的一声:“方教官。”


    他扶在墙上的手猛地一抖,然后头也不不回地往外走,可夏念已经先一步拦在了他面前,目光坚定地盯着他:“那时我的衣服被人做了记号,我就怀疑过你其实就在剧组里,既然服装组在取那件衣服的时候没有问题,就一定是在现场被做了手脚。而那次的布景事故,唯一有能力在最后留下记号的也只有场记组。所以,我故意拿走一些没用的拷贝,然后在仓库留下求救的记号,毕竟我是你的学生,你就算再狠心,也不会明知我可能处在危险里也不搭救。”


    她看见面前那人的表情从抗拒到平静,终于露出她所熟悉的那种目光,声音有点哽咽说:“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又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联系我?”


    方教官轻轻叹了口气:“伪装,做卧底必须有的伪装技能。我虽然没联系过你,可我一直在你不远处看着你,以你不知道的身份。”


    “可你从来没教过我伪装?”他只是任由她在娱乐圈里闯荡,只给一个模糊的目标,甚至不施以任何援手。


    方教官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因为我从来没指望你查出些什么,你只是我放出去的饵,这个任务一直是由我在暗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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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夏念张了张嘴, 声音有点发紧:“我不懂……什么叫放出去的饵……”


    方教官看着她因困惑而拧紧的眉心, 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领着她走到偏僻地方,在四周降下的黑暗里点燃根烟说:“其实,以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单独应付这么大的任务,所以我把你放在娱乐圈, 开始就是想让你自己去闯,而且,越高调越好。那些人知道我们派人进来,所以必须有人能引走所有明面上的关注……”


    夏念歪头看着他, 眸光渐渐变得潮湿:“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被主动放弃的, 我一直在找的,只是根本不存在的目标。”于是她关于任务的所有努力都变得像个笑话。


    “是的,我从没指望你能找到线索,你的作用不在这里,可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事实上,敦煌那件事之后, 有些人注意到了你的身份, 我都暗中替你处理了。”方教官深吸了口烟, 垂眸说:“一旦这个任务完成,我对你的承诺还是有效,所以,我也并没有欺骗你。”


    夏念攥紧了拳,久久没有接话, 然后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脑后,转身就往外走。


    “夏念,你还记得你在警校学过的第一课是什么吗?”方教官点着烟灰,突然提高了声音。


    夏念眼眶发红,脚下立正,声音洪亮:“是服从!”


    方教官踩熄香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派你来做这个任务吗,在你们那期学生里,你是信念最坚定的一个,我看得出,你是真的想当警察,想扑灭罪恶,为正义伸张。”


    夏念用衣袖擦了把脸,表情倔强地咬着唇,方教官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时没法接受这件事,可是你要明白,查黑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完成任务就必须有人牺牲,更何况……你也谈不上牺牲……”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暧昧,夏念腾地转身,咬字强硬:“我没有违反守则暴露我的身份,至于我和什么人恋爱,和任务无关。”


    “包括和调查对象谈恋爱吗?”


    她被噎了下,又抬起下巴坚定地说:“他做的事很干净,至少我没发现他有问题。”


    方教官挑了挑嘴角,目光冷冷落在她脸上:“是吗?你真的确信他没问题?那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想见我。”


    她再度语塞,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方教官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学生,难道我会看不懂你。既然你已经找到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段时间确实查到些东西:第一,剧组里有人和黑帮有联系,很可能想破坏这部电影的拍摄或上映。第二,江宴身上藏着件事,你现在身份特殊,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所有情况,但是你得帮我找个人。”


    夏念皱起眉,“等等,你说剧组有人和黑帮有联系,想破坏拍摄,那不就说明江宴和黑帮没关系。”


    方教官冷笑一声:“你果然还是经验太浅,无缘无故,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他投资的电影,我不想排除内讧的可能。”


    她不想去深究这种可能,直接问出下个问题:“你要我查什么人?”


    “一个叫冯威的人。”


    夏念心里涌上一阵惊涛,可很快被她刻意压下,丝毫也没泄露出来。


    “这个人非常关键,他身上有些重要线索,可我们找不到他,有可能是被江宴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们。”见夏念低着头不回话,他又接着说:“你现在的身份,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但是你好好想下进警校时发过的誓言,还有你从小到大的信念,到底能不能容忍你的枕边人在暗地里做出些作奸犯科的事。”


    风声呼啸拍打着耳膜,夏念收起冰凉的指尖,轻声说:“好,等我查出这个人在哪儿,你要告诉我关于他的所有事。”


    当她推开家门,鼻子里迅速钻进一股香味,江宴翘着腿坐在餐桌旁,抬头看见她,又瞥了眼时间说:“回来的这么晚,菜都要凉了。”


    夏念突然很想笑,江宴说出这样的台词实在是太滑稽了,可心底那块石头很快又压了上来,于是那笑容只留了一瞬,就垂下头边走到厨房洗手边说:“谁让你等我的,都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手还没缩回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贴在耳边说:“专门为你做的,当然要等你。”


    夏念的心猛抽了抽,装作如无其事地关了水龙头,又故意把手上的水往他衣服上蹭着撒娇说:“快吃饭吧,肚子好饿。”


    幸好他没看出异样,只拉着她往桌边走,饭桌上菜色丰富,她却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问:“你什么时候走?”


    江宴一挑眉:“你很想我走吗?”


    她心虚地笑:“谁说的,我这是舍不得,所以要问清楚,再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


    明知道她是胡说八道,他也觉得满意,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说:“明天下午走,你明天的戏到几点。”


    谁知对面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夏念用牙齿一下下磨着筷子尖,眸光黯淡又亮起,然后抬头说:“我明天不想去片场了。”


    “哦?”这对江宴来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影响你拍戏吗?”


    她的手伸过来,描摹着他宽大的骨节直至掌心:“江宴,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后,有好多恋人该做的事都没做过。”


    “是啊,光顾着上床了。”他理所当然地接了句,然后手心就被狠狠掐了把,于是忍着笑问:“你都想做什么?”


    夏念眨了眨眼,掰着手指数:“比如说一起看电影,一起照相,一起去海边……”她一口气数完十几样才停下来,歪着脑袋思考还有没有说漏了的。


    江宴一直带笑听着,她很少会展露出这样浪漫的少女心性,于是他一样样用心记好,又柔声问:“你最想做什么,我明天陪你完成,剩下的咱们一件件来。”


    夏念的心情急转直下:他们还有时间一样样来吗?甩了甩头,抛开这个不吉利的念头,满怀期待地说:“我想看电影。”和恋人手拖手一起看电影,吃着同一桶爆米花,在黑暗里偷偷交换一个甜蜜的吻……这一直是她少女时代对约会的美好构想。


    可是以他们现在的曝光度,实在是不适合一起出现在电影院这种公开场合,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她感到有点泄气,头向下垂着,可很快又被他轻轻托住了下巴,承诺般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好,我明天陪你去,电影由你选。”


    第二天,夏念才真正明白电影由她选的意思:整间影院全被他包下,所有放映厅只为她待命,等待着挑选。


    她觉得这实在太过兴师动众,可又忍不住感到新奇有趣,于是随便选了部正在热映的超级英雄大片,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等等。”他走到餐饮区打了一桶爆米花过来:她想要的,样样都得做足。


    夏念看着他抱着爆米花朝她走来的模样,高大英挺,令人着迷,奶油的清香从空气直接跳到胃里,涌出满满的甜意。


    那天的电影内容她已经记不太清,大概是烂俗的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可她歪头靠在他怀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他递过来的爆米花,在荧幕里各种追车、爆炸场面里,一直咧着嘴发笑。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掐了把鼓起的脸:“有这么好笑吗?”


    她往嘴里投了颗爆米花,继续傻呵呵的发乐。如果可以,她很想给这一幕拍张照:他们就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恋人,做着所有情侣都习以为常的约会,却是她生命里足以称得上美好的一个瞬间,直到许多年后都念念不忘。


    这时,电影演到主角被反派美女诱惑,扑倒在床上热吻的场景,夏念正看的起劲,眼前的画面突然被遮住…


    他用大手挡在她眼前,声音笑着在她耳边调侃:“少儿不宜。”


    “神经病啊!”她不满地去扒他的手,却被他逮在怀里不断遮住,正气得想要抗议,他已经靠在她耳边用气声说:嘘,我要亲你了。


    在电影震耳欲聋的音效声中,她收到他的一个吻。在被遮出的一方黑暗中,有他温柔的亲昵为她指引。


    电影散了场,夏念挽着他的手从空荡荡的出口走出来,遗憾地撇了撇嘴说:“可惜旁边没有讨论电影的人,少了点气氛。”


    江宴戳着她的额头骂:“贪心不足!”


    她捂着额头嘿嘿发笑,江宴打开手机,看了眼来电信息,然后冲她笑了笑,走远去回电话。


    夏念默默看着他,等他回来以后依旧带着笑问:“你要回去了吗?”


    “嗯。”江宴把手机收回去,搂住她的肩说:“我先送你回去。”


    车开到夏念家楼下,她拉开车门走下去说:“不用送我上去了,你有事就赶紧去办。”


    江宴看了眼表,恋恋不舍地拉了把她的指尖,叮嘱道:“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开。”


    夏念点头冲车窗里挥手,然后背着手看着车开远,然后脚步转到停车场,拉开一辆车坐上去。


    这是她让方教官替她弄得一辆车,她确定江宴这次来一定不光是为了自己,今天下午一定还有别的安排。于是刚刚偷偷打开了他的定位,开车一路跟着。直到看见江宴的车远远停下,她生怕被发现,把车停在隐蔽处,盯着他走进一栋私房,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出来。


    她没有继续跟下去,只是透过车窗看着江宴的车离开,然后才锁上车往那栋房旁边走。


    刚走了一半,就看见一个大约30岁的高瘦男人走出来扔垃圾,他似乎很不习惯外面的光亮,迎着风缩了缩脖子,就赶紧走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夏念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冯威,而且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染有很重的毒瘾。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多说几句吧,最近半个月都卡的要命,脑子里一团乱,所以更新越来越差,感觉很对不起每天坚持等待的读者们,所以也不怪数据越来越难看。刚好周末要出门三天,想好好把后面的情节理一下,明后天可能停更一天或者两个,6.5(周一)恢复更新,然后答应你们的双更一定会还你们,所以请不要抛弃我行吗嘤嘤嘤。后面还有十万字左右全是收线情节了,自我感觉还是会挺精彩的,放心吧不会太虐的,最多在糖里掺点玻璃渣┐( ̄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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