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猴子死了,就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死因是中毒, 毒藏在那把枪里的刀片上, 就等着扣动扳机时见血,然后, 毒发全身。
董云杰被捉了,他的星途完全毁在了自己手里,从某种方式上说,这趟敦煌之行让白煜除掉了个劲敌, 可他腿上的伤得一个月才能养好, 干脆尊医嘱向剧组请了半个月的假。
这趟外景出的损兵折将, 两个男主一个受伤,一个需要换角,蔡远飞头疼的不行,只有临时调整剧本, 多加了几场女一和女二的戏, 全安排在影视城拍摄,省心。
可那把枪究竟是谁放的, 这个问题谁也没法解释, 就像飞机舷窗外永远蒙着的那层沙雾,伴着夏念飞过广袤的敦煌沙地,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影视城里。
夏念刚进剧组拍戏,就发现了不少奇怪的事,比如隔壁剧组经常有小姑娘捧着奶茶来探班, 一见她就红了脸,满脸娇羞地把杯子塞她手里,然后心满意足地跑走。再比如,她开始有了粉丝团,蔡远飞拍片时严禁粉丝探班,小姑娘们就痴心不改地守在片场外,举着手牌,大喊着让她加油。
“因为你红了啊……爆红!”电话里,陈倩瑜的声音罕见得拔高几度,足以见得她心情很好。
“我什么时候红了?”夏念更纳闷了,她回来连戏都还没拍上几场呢。
陈倩瑜对自家艺人的迟钝痛心疾首,“你多久没上微博了,自己看看去!”
夏念这几天都记挂着那个神秘人的事,抽空还替白煜去找防疤痕的药,倒是把微博的事给忘了。当她再度打开微博,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已经直逼千万,顿时被吓得有点懵,然后在浩如烟海的@自己的微博里,终于找到了被转发最多的那个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她,那时正猫腰蹲在警车顶上,然后倏地跳下,长腿如寒剑出鞘,直直踢在持枪匪徒的手上,脚尖把枪身一挑,再攀着旁边的后视镜稳稳落下,短发掠过英挺的眉眼,再搭回耳后时,她已经用手肘把那男人压得不能动弹。
当时剧组里有人偷偷用手机把这段给录了下来,然后命名为女明星勇擒毒贩给发在了微博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开始只是纯路人转发成了热点,后来被陈倩瑜的团队看见,连忙让营销号@上正主,顺带着还炒了把都市侠女人设,然后,夏念就彻底红了,死忠粉、野生粉一**把她的名字顶上了热搜。
“所以啊,在这个圈子,红不红就是靠这么口气。千算万算,也不如一时际遇。”这是陈倩瑜对这件事下的最后结论,然后又嘱咐着:“你现在的人气已经完全压过了陆双秋,蔡导和我说了,后期宣传重点会放在你身上,你自己准备准备。还有我已经在给你接洽代言,助理也在帮你物色,你现在的身价已经不同往日,自己可得好好把握,别出什么纰漏,明白吗?”
夏念挂了电话,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她居然以这种方式红了起来,至于红的滋味……她暂时还没感受到,可有件事实却逼得她不得不正视:她和陆双秋,从此就是真正的竞争关系了。
这念头让她心里多了丝伤感,正埋着头往回走,突然看见场记跑过来说:“夏老师,那边有个人非说认识你,能不能放他进来啊。”
夏念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正隔着人群朝她招手,那眉眼长相她倒真是挺熟的,甚至不光是熟悉而已。
刘子扬,她青葱岁月时的初恋男友,他和她印象里的变化不大,五官算是好看的,可如果放在妖孽丛生的娱乐圈,就只能算是普通。周身还是斯文干净,只是脸上多加了副方框眼镜,更添了些成熟男人的稳重。
当初他们恋爱时,正处于半熟不熟的青涩期,所谓的约会,就是拉着小手在公园里一起补习,分别时的一个拥抱都能脸红很久,后来分手也是因为距离太远自然而然就断了联系,所以这时重见,夏念完全没有时过境迁的唏嘘感,反而有种老友重逢的喜悦,想了想,让场记帮忙去说一声,让刘子扬在片场外一个隔离了游客的休息区等她。
这场会面进行的不咸不淡,夏念用脚磕着旁边的小石子,听刘子扬讲他现在进了家知名的IT公司,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了夏念上了热搜的视频,这次刚好来影视城旅游,就想着一定要来找她说声恭喜。
“那时真没想到,你居然当明星。我记得,你的志愿一直是想当警察的。”刘子扬含笑看着她,声音里带了些唏嘘。
夏念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倒是你一直没变,我就知道你读书那么棒,一定能有很好的发展。”
刘子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大学时,我真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怎么联系你……”
夏念不想接这的话头,往片场那边看了眼说:“我的戏要开始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刘子扬显得有点失望,掏出手机说:“要不,把你微信告诉我,找时间好好聚聚。”
夏念犹豫了会儿,想到陈倩瑜反复对她交代过,这种时候一定不能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于是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公司不让。”
她拒绝得这么坦荡,刘子扬也没别的法子,耸了耸肩收回手机:“那没办法了,反正你以后成了大明星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夏念冲他点头,然后就笑着往外跑,拐弯时突然瞅见一辆很眼熟的车,弯腰往里面一看,江宴正靠着车窗抽烟,眸光一闪一闪地盯着她看,夏念迅速判断了下他这个位置的视野,敲着车窗控诉:“你偷窥我!”
江宴朝窗外点了点烟灰,眼神有点冷:“你做什么了怕人看?”
夏念冲他狠狠瞪了眼,正准备离开,江宴却用夹烟的手往前指了指:“看清楚了,偷窥的可不止我一个。”
顺着他指得方向看过去,刘子扬正满面春风地走出来,然后小跑到对街橱窗后站着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身边,胳膊往她肩上一搂,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都说过我睡过明星,没骗你吧!”
他气焰正盛,这句话说的中气十足,准确无误地飘到街对面两人的耳朵里,夏念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上脑门,气得攥紧拳头就要过去,江宴却打开车门把她拽住,“你现在过去打他一顿,以后记者可有的写了。”
夏念死死咬唇,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江宴把她拉进车里,弯腰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会长这么大,都没使过阴招吧。”
见她皱起眉,还是那副气鼓鼓的表情,江宴摇了摇头,把她攥紧的拳头掰开,再顺便拢进自己手心里,“光揍一顿不够出气,好好学着点,怎么不动手也能把人给玩儿死。”
夏念见这人脸上带着笑,眼眸里却藏着冰渣,隐隐生出个念头:刘子扬应该更愿意被自己揍一顿。
而那个浑然不知自己正要倒霉的当事人,正一边吹嘘着自己的光荣史,边搂着小女友找餐馆吃饭,谁知在经过一条巷口时,突然窜出两个高壮的黑衣人把两人直接给拎进了辆商务车里扬长而去。
当这对饱受惊吓的小情侣被领进一间熏着檀香的豪华包间里,就不由自主盯向了正坐在圆桌旁的那人。然后看见那人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低头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开口:“刘子扬,B市人,XX公司技术部主管,家里有个妹妹,在X大上学,爸爸在B城国企,妈妈是家庭主妇……”
听着自己的所有信息被这人用一种平淡而寒凉的语调念出来,刘子扬吓得咽了咽口水,他就算再没见识也能看出眼前这个是他根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连忙讨好地笑着说:“您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可不认识你啊。”
江宴把手里的打火机啪地甩到了桌上,抬眸吐出口烟圈:“说吧,你睡了我女人这件事,准备怎么算。”
刘子扬被这眼眸里透出的阴冷吓得往后退了步,脑子僵僵地转了几遍,才终于反应过来,“您是说……夏念!”
印着青花的烟灰缸直接飞了过来,正砸在他额头上,烟灰落了满脸,血顿时就流了出来,刘子扬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给跪了,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口,连声求饶:“我没啊!真的没,我那是吹牛的!您可一定要信我啊!”
江宴夹着烟冷笑,然后站起来走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女友身边,淡淡瞥了她一眼问:“他说的话,你信不信?”
他这一眼里带着几分俊逸几分邪佞,小女友竟然红了脸,再看刘子扬那副模样怎么都觉得窝囊,赌着气把头一偏说:“谁知道他真的假的!”
江宴轻轻挑起唇,把袖子往上挽了挽:“你这男朋友真话假话随口就来,以后可得小心点。”
小女友偷偷瞥着他露出来的那截手腕,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低头捏着手指说:“我……我和他才认识不久,不是很熟的。”
“你!”刘子扬气得涨红了脸,但看到旁边那人硬把快出口的脏话给咽了下去,咬着牙继续装孙子。
江宴慢慢走回来,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说:“以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派人盯着,如果被我听到你再乱说她一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手上用了力,刘子扬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可还是陪着笑,又是发誓又是诅咒一定不会再提夏念半个字,见江宴一直神色淡淡,就差写血书表衷心了。终于见江宴轻轻点了点头,刘子扬才如获大赦,在小女友鄙夷的眼神中一起被保镖给带了出去。
他坐下把烟给熄了,给周晔打了个电话,“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你给我办好,最好别让我知道有还有公司敢要他。”挂了电话,朝对面的屏风里问了句:“怎么样,出气没?”
夏念走出来坐在他对面,语气里带了点同情:“他就为了虚荣吹吹牛,你害得人家工作女友都没了,也太狠了点吧。”
江宴轻哼了声,给她倒了杯茶推过去,心里不太痛快,又狠狠剜过去一眼:“你都什么眼光,就看上这种渣男。”
夏念被他噎了噎,然后抬起下巴,眼神若有所指往他身上一瞟,:“没错,我就是眼光不太好,总看上你们这种渣男。”
江宴本来是一肚子气,被她这么一看,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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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杯盖擦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江宴向后一靠, 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看上哪儿了?我脱了再让你看清楚点。”
夏念脸上一红, 低下头骂了句:“臭流氓。”
江宴挑了挑眉, 手指敲着茶杯,一张俊脸不怀好意地凑过来:“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更流氓的事我们不也做过!”
夏念有点儿被激怒,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自己忘掉那件事,却被这人用这么轻佻的方式给提了出来,腾地站起来冷着声说:“江总记性也不太好, 忘了我说过咱们不是一路人, 以后各走各路, 谁也别挡着谁。”
江宴眸间一冷,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唇角浮起冷笑:“我挡了你什么路?和你的小男友旧情复燃的路?”
夏念默默把他的手甩开,抬起下巴继续往门口走, 不需要言语, 却好像在周身竖起了冷漠的尖刺,拒绝他的任何探访。江宴感到那股熟悉的燥郁感又堵上胸口, 沉着脸扯了扯领口, 大声问了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夏念的步子停了下来,不太确定他问这句话的用意。
江宴撩起袖口看了眼表, “现在是下午4点半,我2点才在星泽开完董事会,晚上7点还要赶回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说的很慢, 让每个字都能清晰无误地传到她耳朵里,这句话收效甚高,出口明明就在面前,夏念却突然走不动了。
海市到这里的车程来去再快也得花上2个小时,刚才还帮她浪费了大把时间对付刘子扬,所以他舟车劳顿往返数百公里,最后只能换回这短短半个小时的独处。
夏念咬着唇恨恨想着,这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他故意说这话博她的心软,偏偏自己又很没出息地在这场拉锯中落败,毕竟,只剩了半个小时而已……她确实舍不得把他孤零零给抛在这里……
于是赌着气走回去坐下说:“江总你这么会卖惨,怎么不去参加选秀啊。”
江宴笑得心满意足,知道她连着拍了一下午戏,叫来服务生上了壶热茶和几样甜点,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没办法,我这人脸皮薄,就对着你一个人开得了口。”
夏念只埋头猛挖蛋糕吃,心想着还有比江宴说自己脸皮薄更无耻的事吗,可那人偏偏还又添上一句:“反正我说我是真的想你了,你也不信。”
一口舒芙蕾忘了嚼碎,就这么滑进喉咙,梗着那里有点发胀发酸,然后才是一抹甜意,化了水,浅浅淡淡地漾开。
她猛灌了口茶,生硬地转了话题,“其实那个人,以前没这么糟糕。那时他可是个学霸,成绩就没出过班级前二,我们全班同学都挺崇拜他的。”
江宴把桌上的火机攥在手里,声音里带了凉意:“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学霸?”他把打火机叮地拨开又阖上,转眸说:“你要知道我初中连续两年都考年级第一,是不是得马上扑我怀里。”
夏念瞪大了眼:“真的吗?你这么厉害啊,那最后一年呢?”
江宴眸光微敛,嘴角挂上抹讽刺的笑容:“最后一年,我退学了。”
那时他成绩把别人碾压的太厉害,班里几个家境好的同学查到他的出身,又揪出些混帮派打架的往事,添油加醋给告上了学校,校长当然不会为了保他而得罪那群二世祖,所以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被牺牲了。
他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很淡,一是年代久远,二是那笔帐他早就想办法给讨了回来,夏念却听得气到不行,捶着桌子说:“这也太过分了,我要是当时在那里,一定帮你打他们一顿出气。”
她愤愤鼓着腮帮子,一副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江宴看的心头微热,又忍不住用调侃的语气接了句:“是啊,我当时要认识你可就好了。”
可话一出口,却积沙成塔,酿成难以消散的喟叹:是啊,如果当初能认识她就好了。
在他还没遇上那件事之前,还没回到江家之前,在他还没完全长成现在的模样之前……
他低着头陷入沉默,眉宇间染上层阴霾,夏念以为他还在为曾经的事伤怀,把面前攒着没吃的块蛋糕递到他手上,柔声说:“别想了,反正他们都不如你。”
这声音把他从那虚浮的假设中抽离,老天爷对他从来吝于施予任何温情,可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救赎,还是另一种摧毁,他反手把她的手攥住,手指在她虎口上重重摩挲着:“你欠我的,准备什么时候还!”
夏念被他的表情吓到,突然想起那天早上他说过:“要记得,你还欠我一次。”立即抽回手,缩着身体靠上椅背,心虚地嘟囔着:“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江宴却不放过她,站起身走过来,把她的椅子转了个面正对着他,胳膊撑在她两边弯下腰,手指一下下抹着她嘴角残留的奶油放进自己嘴里,笑容里带了邪恶:“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呢,你可别想赖。”
夏念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热,几乎把整个后背给黏在椅子上,找了半天才把气势找回来,一抬下巴说:“我就是赖账你能拿我怎么办,我还要赖一辈子!”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怔住了,然后为自己脱口说出那种词而懊恼不已,江宴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趁她还在怔忪时,捏起那轮廓分明的下巴在唇上啄了口,又贴着她耳边哑着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赖一辈子,慢慢还。”
夏念又羞又气,怎么又稀里糊涂变成这种局面,她抬起膝盖把他往后顶得一个踉跄,用手背愤愤抹着唇,正准备骂他几句,突然听见门口有人敲着门喊着:“江总,时间快到了。”
江宴看了眼表,脸上又冷了下来,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随便亲一口就放过她,可等会那个约他是非赴不可,只得不甘不愿地和周晔上了车。
周晔等车启动,就表情凝重地给他看了张字条说:“这是小刘刚刚传过来的消息。”
江宴瞥了眼,冷笑着说:“老家伙果然又把给安回来了。”
“没错,据说和几个董事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就会正式认命。”
“怪不得这么急找我,原来是想最后知会我一声。”江宴把那张纸用力揉进手心,手背上凸起青筋,然后把脸转向窗外,在玻璃上印出一双狠戾的双眸。
当他回到江家,也懒得和客厅里那两人假意寒暄,直接进了江戎淮的书房。
江戎淮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鼻梁上架了副老花镜,一本书搁在膝盖上,看见他立即阖上书页,笑着说:“回来的真是时候,待会儿就能开饭了。”
江宴沉着脸在他对面坐下,又抽出根烟叼在嘴里说:“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突然把莫元飞提到副董事的位置,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江戎淮淡淡掀了掀眼皮,站起身把那本书放进书格里,脸上仍是笑着说:“小宴啊,你以前可没这么沉不住气。”
江宴猛抽了口烟,偏过头语气强硬:“当初他非要投的那部电影,那几千万的窟窿可是我替他补上去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不记得了吗?我已经给了间越辉让他去败,为什么又要让他回来,星泽能走到今天,我花了多少心血,可不想看他败在不相干的人手里。”
江戎淮把老花镜取下捏在手上,冷着声提醒:“什么不相干的人,他可是你姐夫。”
“呵,姐夫……”江宴扭头嗤笑一声,谁不知道他和江云舒是各玩各的。
江戎淮当然看出他的想法,手指点着桌案说:“不管怎么样,他名义上就是你姐夫,你就算不忌讳你姐姐,也得想想他那个在政府有实权的亲叔叔。”
他见江宴皱起眉,笑了笑接着说:“星泽现在要拓展娱乐地产的项目,光靠我们的实力肯定不够,有了他叔叔那层关系,至少在拿地的程序上会顺畅很多。但是他叔叔说了,星泽他只认莫云飞一个,所以小宴啊,你要是真为了星泽好,给他个虚职又算什么。”
江宴在心里藏了声冷笑,也只有江戎淮这种老狐狸,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副董事长说成虚职,可明面上却不发一言,这时江戎淮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还记得周老爷子吧,他那个孙女我前几天正好碰见,长得挺漂亮,性格也单纯可爱,周老爷子一向都挺欣赏你,我看你们最好能抽时间和她见个面,如果双方投缘就最好。”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些深意:“周家在海市根基很深,政府方面的人脉也不是那一两个人能比得上的,如果能和周家联姻,对星泽以后的发展很有利。你如果实在看不惯莫云飞,想把他踢出公司,就得找到个有份量的替代者,明白吗。”
江宴眯起眼,整张脸埋进指尖升起的青灰色烟雾里,这位看似对他殷殷教导的好父亲,先把莫云飞安排进董事会制衡他的权利,再借此逼他和周家联姻,还真是打的副好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疯了,我有罪,先吃个巧克力味键帽行吗,捂脸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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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17岁重新回到江家前,江宴就已经给未来订出计划, 然后在无止境的隐忍和伪饰中, 将这个计划修正、丰满, 直到拿到他最想要的那样东西。
可只要江戎淮还在一天,这个位置他就坐不稳, 这些年来,他和江戎淮一直处于相互制衡的微妙状态,可他为了影视城的扩建计划,下狠手除掉了钟平, 独揽下所有的权力。所以江戎淮重新把莫云飞给扶了起来, 这其中, 也少不了江夫人长年累月在枕旁吹风的功绩。
他要对抗的是整个江家,所以很早就明白自己需要盟友,而婚姻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合作,双方各取所需, 携手在人前演一场旷日持久的戏。当他发现自己对女人的怪癖后, 这个念头就越发坚固,幸好这个圈子里, 多得是这样的塑料夫妻, 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合适的伙伴,如果需要一个孩子, 完全可以用试管来解决。
可夏念却是个意外,原本以为她只是被随意点上的墨块,调剂他乏善可陈的人生, 可那墨迹却自行晕染开来,直到浓墨重彩地涂满整颗心。
敦煌墨蓝色的天际下,有最亮的星子闪耀,她就站在他面前,说我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做宠物,也不是情人,而是相濡以沫的爱人。
酒店的清晨,她的短发搭在他胸前,鼻息沉沉,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一刻他确实想过:就娶了她吧,只要她愿意,再不理会那些阴暗和硝烟,在俗世里只守着她的呼吸,无论日暮朝夕,最糟的结果,他朝九晚五养活她,反正她不会介意。
这念头时隐时现,就像一副被精心描绘的油画,有时候会忍不住掀开看一眼,那些关于美好的想象,让心能找回片刻温热。更多的时候,却是束之高阁,刻意远离的诱惑。直到今天,这幅画终于被人一刀划过,变得肮脏而不堪……
伴着耳边弹奏的法国小调,江宴反复翻着面前的餐本,却有了点起一根烟的冲动。
周诗琪不过比约定时间晚来了5分钟,而他已经心浮气躁,看了眼表,在心里划出个最后期限,可偏偏周诗琪踩着点走了进来,最新款的奈儿套装,锁骨下的卡地亚钻饰闪闪发光,手腕上挎着桃红色的羊皮小包,做足了骄纵浮夸的千金派头,这是江宴迅速在心里下出的判断。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种判断,周诗琪刚落了座,就抬起下巴说:“江先生在请人吃饭之前,都不需要了解对方的口味吗,我可是最不喜欢吃法餐了。”
江宴把餐本合上,淡淡一笑:“是我考虑不周,所以周小姐就不必为刚才的迟到道歉了。”
周诗琪没趣地撇了撇嘴,她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对江宴着迷。可她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他,就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她不喜欢的阴鸷气质,能敬而远之才最为安全。可她爷爷偏偏看重江宴,催她务必赴一次约,逼得她只有卖力演好这出刁蛮小姐的戏码。
手指拨弄着钻石耳坠,目光懒散地说:“今天我可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才来的,你知道多少人在排队等我陪他们吃饭吗?”
江宴轻抬嘴角:“那倒是挺巧的,我也是看着你爷爷的面子上才来的。”
周诗琪被他反将一军,心里很不痛快,可她也明白江宴在商场上怎样的人物,他如果不想让着她,自己就别想讨到什么便宜。于是维持着高傲姿态,将红唇印在水杯沿上,故作大度得不与他计较。
绅士打扮的服务生把菜一道道端上来,桌上沉默得只听见刀叉碰撞的声音,两人都懒得维持表面的客套,倒更像拼桌吃饭的陌生人。周诗琪边吃边玩着手机,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你们星泽是不是还有经纪公司?”
江宴垂着眸子点了点头,周诗琪眼里立即浮了层光,满怀期待地开口:“那夏念是你们的艺人吧,你认识她吗!”
江宴握着叉子的手停了停,觉得这顿饭越来越像一幕嘲讽的话剧,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问:“你要做什么?”
周诗琪托着下巴,眸光忽闪忽闪:“你能不能带我和她拍张合照,拜托了。”
娇蛮大小姐的人设崩了,现在面前的是个渴望见到偶像的期艾小女生,江宴有点好笑,他们之间气氛最好的话题居然是因为夏念,可他也不至于蠢到自曝其短的地步,于是再度垂下眸子,冷淡地说:“我和旗下的艺人不熟。”
周诗琪失望地把头耷拉下来,又不甘心地说:“那你总能搭上线吧,爷爷说你在娱乐圈很有地位,怎么连个合照都搞不定。”
江宴把刀叉往盘子上一搁,“周小姐,我好像没义务帮你追星吧。”
周诗琪咬唇瞪着他,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这人除了那层好看的皮,骨子里全透着阴冷,谁倒了八辈子霉才要嫁给他。赌着气把皮包拎起来,正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饭局,眼角却扫到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当她看清楚其中一个是谁,顿时有种被幸福砸晕的感觉。
夏念今天正好被陈倩瑜领着来海市见广告商,商量一个品牌代言的事。结果被告知星泽的江总也这儿吃饭,所以饭局结束后,陈倩瑜就领着她去江宴的包间打个招呼。
夏念心里不太情愿见他,可又不好当着陈倩瑜说明,谁知道刚走到包厢门口,就看见他对面坐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她也算是看着港产剧长大的,这种场面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落在心头,像妒忌、又像解脱,脚步却越来越沉,终于决定抓住陈倩瑜的胳膊说:“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要不就下次再去打招呼吧。”
可这一边,江宴也看见了她,在心里骂了句“操”,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周诗琪已经箭一样地飞到夏念身边,握拳捧着心跳,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你是夏……夏小姐吗?我叫周诗琪,我……我很喜欢你的。”
看见夏念的表情有点尴尬,为了能引起偶像的重视,她决定给自己加个更高大上的身份,眼神往已经黑着脸的江宴身上一瞥说:“我是……江总的未婚妻。”
江宴一口水差点喷了,没忍住爆了粗:“你他妈是谁未婚妻!”
周诗琪这辈子没被人这么吼过,气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索性抓住夏念的胳膊,把脸藏在她肩膀后可怜兮兮地说:“夏小姐,我真的是你的粉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吼我,你帮帮我吧。”
夏念最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何况还是她粉丝,于是把她护在身后冲江宴说:“江总你怎么能当着外人这么说她!”
被偶像维护了,简直男友力十足!
周诗琪简直幸福晕了,偷偷把头往她肩上蹭,又假装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夏小姐。”
江宴快气疯了,从来只有他坑人,没有别人坑他的事,可当着夏念有些事他不好办,于是沉着脸对快把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的周诗琪说:“你先给我过来。”
“我不要!”周诗琪看他这模样确实有点害怕,连忙抱着夏念的胳膊不撒手,又带着颤颤的小尾音说:“夏小姐,我能和你一起走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夏念狠狠瞪了他一眼,牵住周诗琪的手就往外走,只留下一脸懵比的陈倩瑜,对着看起来快要杀人的江宴弱弱一笑,正要说些什么,一个玻璃杯就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夏念现在身份不同往日,陈倩瑜特别给她安排了保姆车,夏念直接把周诗琪领上了车,又柔声安抚着:“没事了,下次他再这么对你,就找你家里人帮你出气。”
可谁料到对方完全没反应,只是双手交握托着下巴,满脸花痴地看着她,然后带着傻笑开口:“夏小姐……额……我能叫你念念姐吗?”
夏念头一次面对这种疯狂粉丝,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往后退了退说:“随意……你随意叫吧。”
周诗琪高兴坏了,连珠炮丝地说起她对她的仰慕,“你知道吗,你那个擒贼的视频太帅了,我反复看了几十遍。我从小最爱看的就是武侠片,念念姐你简直就是活脱脱从里面走出来的侠女,还有你演的丁宁,真演的太好了,又酷又帅,我存在手机里看了好多遍……”
“等等……”夏念听的有点懵,“我们的戏还没拍完,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花钱找人帮忙录的。”周诗琪一脸单纯地掏出手机给她看:“每个视频1000,如果能录到特写还能加钱,我存了不少呢!”
夏念简直哭笑不得,有种自己录给她赚钱的冲动。可周诗琪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这种旺盛的热情实在让她有点吃不消,于是按了按太阳穴说:“我还得等我经纪人下来,要不你就先回去,我记住你了,以后来影视城我请你喝东西。”
周诗琪有点失望,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打开一个APP,满脸期待地问:“我能和你自拍一张合照吗?”
于是夏念耐着性子,陪她用各个角度拍完了许多自拍,又目送她雀跃地在车窗外和她招手离开,然后才长长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可心里又冒出个念头:像这样家世显赫、性格单纯的大小姐,应该是最适合做江宴的妻子吧。这念头把刚才刻意压下的难受全给勾了出来,野草般地往身体里缠绕。
这时,她才想起打开手机,刚上车的时候江宴疯狂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全被她给挂断了,然后干脆一了百了关了机,这时刚一开机,果然涌进不少未接来电,她把来自江宴的全部删除,然后居然看到白煜给她发的条微信:“干嘛不接电话,听说你来海市了,我请你喝酒啊。”
当夏念踏着震耳欲聋的节奏走进绮梦会所的二楼,白煜正叼着烟拿着瓶龙舌兰,一见她就笑着往杯子里倒下去说:“哟,夏大明星终于来了啊。”这间会所是白煜的朋友开的,有专门的艺人通道和包厢,安全又隐蔽。
夏念瞪着眼捶了他一下,接过杯子说:“你伤都还没好,能这么喝酒吗?”
“你心疼我啊?”白煜冲她一眨眼,然后自己先笑着仰倒在沙发上,“我可实在憋坏了,这不借着你的机会偷个腥嘛。”
夏念知道他这人性格也没法劝,只有摇头陪他喝,她酒量好,但是喝不惯洋酒,几杯下肚也觉得有点晕,酒入愁肠,脑子就不受控制地想起许多不该想起的事,挂念起不该挂念的人。
白煜见她始终提不起精神,脸上那抹笑也淡了下来,把杯子搁在桌上问:“有心事?”
夏念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又再摇头,眼里仿佛蒙了层雾。
白煜把手肘撑在膝盖上看她,然后低头落寞地笑了笑,替她杯子里添了块冰,轻声问:“因为江宴?”
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夏念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样的痛,头埋进膝盖里,声音变得又哑又闷:“你说他干嘛非得来招惹我,我要是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这他妈不是贱嘛!不就是贱嘛!”
她一声声骂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内心藏住的那点龌龊的幼芽给连根拔起,白煜抬手给她的杯子里倒了酒,嘴角浮起一个苦笑,他当然明白她的心情,曾经在某个时刻,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你是不是贱!
滑到舌尖的酒苦得发涩,白煜按住冰凉的杯沿,突然开口说:“其实,我也后悔过。”
夏念一愣,抬起通红的眸子看他,白煜垂眸转着手里的杯子,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虽然穷,可至少干净。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一个人如果脏了,就怎么也洗不干净了。”
她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哭,她明白白煜是在警醒她,甚至不惜揭开自己的伤口供她观瞻,她勾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放心吧,我可是夏念,如果我真做出那种事,你就尽管来扇我巴掌。”
白煜笑了笑,突然轻声说了句:“我准备跟他断了。”
他说得没头没尾、语焉不详,夏念却已经完全懂了,她抿着唇,既替他开心又有点淡淡的忧虑,这时白煜却豪爽地把杯子和她一碰说:“以后我要是没戏拍了,可全指望你夏女侠提携了,到时候可别装着不认识我。”
以前躲在泥坑里,总不觉得天空遥远,可认识她以后,就盼着能离光近一点,好像这样也能离她更近一些。
这晚白煜喝得很醉,夏念没法子只有扛着他上了出租,在后座拍着他的脸问:“喂,你家住哪里啊!”
白煜把头靠在她肩上,睁着醉眼朦胧的眸子看她:“怎么?你要跟我回家?”
夏念没忍住狠狠在他肩上打了下,“再闹,我就把你给丢车上!”
白煜勾着唇笑,然后压着声音报出个地址,夏念一路把醉得半死不活的白煜拖进了别墅,却没发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里,噼啪噼啪地亮起几下闪光灯……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这章还算是诚意十足吧。江总:相亲对象想和我抢女人该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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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周晔作为一个优秀总裁助理, 自诩善于处理各种突发事宜, 直到他看到电脑上娱乐新闻大写加粗的标题:“当红男星与新晋女星踢爆恋情, 别墅过夜痴缠8小时。”他不得不佩服现在狗仔的爆料能力, 光这“痴缠”两个字就极有画面感, 更何况从背后拍的那几张照片:女勾男的腰,男搭女的肩,头还歪着靠过去, 真是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把目光偷偷瞥向老板, 他嘴角紧绷,额前搭着几缕碎发, 给眼眸添上一层阴影,长腿搁在桌案上,把手里的打火机磕得叮叮作响。以他多年贴身助理的经验, 老板这副阴沉寡言的模样比发火骂人更可怕,就像巨鲨沉于深海, 一旦开口, 就是一场浮尸千里的惨案。
“陈倩瑜怎么还不来?”终于, 这只巨鲨张开嘴,亮出了几颗尖牙。
周晔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连着又打几个电话催促, 直到陈倩瑜急急忙忙推门进来才松了口气:终于有人陪他一起死了,耶!
陈倩瑜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老板椅上那人,煞神一样背后噌噌冒着黑气, 这时金牌经纪人的素质显露无遗,依旧保持优雅地坐下,淡定一笑说:“刚才被记者缠了,才脱身呢。”
江宴咬着根烟点上火,然后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扔,“我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替她做公关的!”
陈倩瑜抖了抖,同时又有想按住太阳穴吐槽的冲动,她可被这事给烦一早上了。连忙记着解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提前交代过她了,这时可千万别出乱七八糟的绯闻,谁知道她……”
话还没说完,就接到周晔急赤白脸丢来的眼色,心里的弦一紧,连忙转了话锋:“谁知道狗仔这么狠,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局给她钻,江总放心,我一定好好替她解决。”
江宴吐着烟雾冷笑:“解决?你准备怎么解决?自己翻翻你家艺人的微博去!”
陈倩瑜忙着应付媒体,还没来得及管网上的舆论,只交给公关部找水军去处理。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地登上微博,然后发现夏念的微博评论完全被白煜的老婆粉给攻占了,为了维护自家idol,找出各种证据证明是女方故意找人跟拍炒作,因为照片里的白煜明显已经喝醉了,夏念是主动扶他回家,事后又开了白煜的车走,简直就是昭告正宫地位。
陈倩瑜这下彻底急了:夏念刚红起来,走的是都市侠女正能量的路线,这次的绯闻来得太突然,她们没及时找水军引导,反而让白煜那边的团队站了先机,再加上男方的粉丝拥有强大的掐架经验,一下就把夏念打成了勾引男偶像上位的狐狸精,以前的人设可全毁了。
江宴一下下磕着烟灰等她回应,嘴角仿佛还勾了丝笑容,却看得陈倩瑜不寒而栗,带着心虚说:“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什么都别回应。公司马上出个声明,就说是剧组聚会喝多了,她好心送同组演员回家,至于过夜纯属记者瞎编。”
“剧组?白煜都多久没回剧组了?大半夜的,凭什么让她一个女演员去送?”江宴冷冷抛出这几个问题,打得陈倩瑜晕头转向,事发突然,她只能想到最官方的应急方式,确实是不够周密。
这时,江宴夹着烟倾身过去,手指点着桌案,眸间射出澈澈的寒意:“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陈倩瑜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坛子醋等在这呢:“我问了她,她那天晚上确实和白煜单独喝了酒,也送他回了别墅,但是没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上的记者……”
她越说越心虚,因为江宴已经快把那根烟给揉烂了,周晔看不过眼,连忙弯腰过来打着圆场:“要我说,这男的醉到那种程度,也办不了什么事,最多……”
“你给我闭嘴!”江宴朝他飞了个眼刀过去,又指着陈倩瑜说:“给她打个电话。”
陈倩瑜立即意会,连忙拨通了夏念的电话,然后递给江宴,自觉和周晔一起退出去,他们可不想再受这莫名其妙的妒火波及了。
夏念刚到片场就被记者围追堵截,公司交代她一定不能开口,容易被人抓着把柄,只有捉迷藏一样到处躲,这时突然接到陈倩瑜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一个阴沉的声音:“给我一个解释。”
她被这语气堵得胸口发闷,深吸口气说:“解释我已经给了公司,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要官方的,你就告诉我,到底睡没睡!”
夏念捏紧电话,积攒几天的怨气全爆发出来,“江宴,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干你的宏图大业,干嘛非拽着我,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我他妈不想当你的小情人!你爱找谁当未婚妻我管不着,我跟谁睡也和你没关系!”
然后她直接关掉电话,抱着腿就往地上一坐,把头埋进膝盖里,狠狠吸了吸鼻子。
江宴听见话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觉得刚才每句话像鞭子一样往他身上抽,甚至比他刚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还要痛。抽出根烟来咬在嘴里,可那火打了几次死活点不着,像极了对他恶毒的嘲讽。
另一边,周晔正和陈倩瑜一起靠在门口抽烟,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安慰着:“放心吧,这事很快就能摆平。”
陈倩瑜疑惑地瞅着他,周晔叹了口气:“江总把上午的所有事都推了,就是为了替她善后。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啊,夏念在江总心里是什么位置,要吵要闹也是关起门来的事,对外可是不会让她受到丁点儿委屈。所以你就等着吧,江宴铁了心想要保个人,她可怎么都栽不了。”
陈倩瑜听得似懂非懂,但是那颗心倒是安定了一半,这时看见江宴的保镖领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惊讶叫出声:“这不是那个偷拍的狗仔吗?”
那狗仔名叫刘保,在爆料界独占第一把交椅,这些年不知道爆出多少独家猛料,让圈内明星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律师函下了一封又一封,刘保还是春风得意地坚守在爆料界第一线,他常常自诩为在光明顶把名门正派玩得没还手之力的张无忌,直到今天,他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了杨顶天复生,真踢上了块大铁板,栽了!
面前这人不恼不燥,气度十足地抽着烟,可光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觉得不寒而栗,然后那人吐出口烟雾,慢悠悠地开口:“说吧,谁给你爆的料。”
刘保被这语气里的阴森给吓到,讪讪笑着说:“我……我自己跟的?”
江宴也笑了笑,把烟一点点往烟灰缸里摁:“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义气的,也好,让一个人消失,总比两个人来得容易。”
刘保看着眼前断成几截的烟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余光却瞥见那高壮的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连声说:“这事……其实……真是个误会啊!”
片场里,夏念抱着头坐在休息室,外面的记者很有毅力地换班和她做着拉锯战,无聊时掏出手机刷了刷微博,几千条私信有一大半都是骂她的,简直可以作为国骂的百科辞典。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刚才白煜给她打电话解释:公司收走了他的所有社交账号,禁止他出门接受采访,但是他一定会想办法发个声明,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顶锅。
可这时就算他发声明解释也无济于事,舆论的浪花一旦被煽动起来,就只会越卷越高,不吞掉个把人不会罢休,很可惜,她恰好就成了这场浪潮的祭品。
这时,陆双秋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给她递了杯奶茶说:“刚叫我助理买的,喝点甜的会开心点。”
夏念冲她勉强笑了笑,握着奶茶还是情绪低落,陆双秋拍着她的肩一笑:“别难过了,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呢。”
她正要继续说,突然听到手机响,看到是一个陌生来电,刚接起来喂了声,脸色顿时就变了,然后捂着话筒看了眼夏念,就匆匆往外跑去。
夏念被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可她没心思管陆双秋,外面的记者不从她嘴里问出话来是不会离开的,她根本没对付这种事的经验,这时才深刻意识到她如果真有个助理就好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看居然是上次存的周诗琪的电话,好奇地接起来就听见小姑娘急吼吼地说:“念念姐,我的车就在片场对面的巷子口,你想办法跑过来,我带你离开。”
她顿时激动起来,这简直是天降救星,周诗琪的车没记者认识,不会有人盯着,是最好的脱身办法。于是连忙戴上墨镜和口罩,想法子用最快的身形跑到对街,在记者刚反应过来往这边跑的时候,周诗琪已经一脚踩上油门飞快地离开。
夏念转头看着车窗里渐渐远离的人群,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又扭头对周诗琪说:“周小姐,谢谢你啊。幸好你急时赶过来,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周诗琪见能帮到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又得意地说:“我一接到电话马上就过来了,念念姐你放心,我开车很厉害的,谁也追不上。”
“电话?”夏念有点懵,谁给她的电话。
“江宴给我打的电话啊。他一开口就问:你还喜欢夏念吗?这不废话嘛,我才不是那种伪粉,怎么可能会为一两件绯闻就改变心意,然后他就说:给个机会,让我为我的偶像做件事,说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夏念心里却五味杂陈,又试探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西馆会所啊,江宴让我把你送那去,说只有那里最安全,一定不会有记者。”
夏念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发现车已经开始往西馆的停车场开了,她实在不明白江宴这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她要来,也不该由周诗琪带来。可当着兴高采烈的周诗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想见到江宴,只有低着头被她领进那间熟悉的包厢,江宴就阴沉着脸坐在里面,一见她们就对周诗琪说:“你先回去。”
周诗琪气得直挑眉:“凭什么啊!”
江宴却淡淡接道:“你想不想她没事,想就先离开,不然记者迟早跟着你找过来。”
周诗琪的气焰顿时散了,皱着脸想了半天,只有不舍地拉着夏念的手说,“那我先走了,等这件事过来,你一定要找我啊。”
夏念冲她感激地点着头,刚把周诗琪送出了门,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关门。”
她用力捏着门板,转过身说:“谢谢江总今天帮我脱身,但是……”
“告诉我句实话,你到底和他睡没睡!”她还没把这套官方说辞讲完,江宴已经低垂着眸子,直直抛出这句话。
夏念的气又上来了,抬着下巴说:“就算睡了又怎么样?和你江总有关系吗?”
江宴阴阴一笑,拿起旁边的手机开始拨号:“那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他!”
夏念急了,她可不想为了一时意气把白煜给害了,连忙跑过去按住他的手一连串地解释:“昨天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我怕他醉得太厉害出事,就呆了一个小时,后来他说这里没地方打车,就让我开他的车走。就这样,什么事都没发生。”
江宴的脸还是冷的,带着她的手给拽着坐到自己腿上,让她的背抵着桌沿,一手钳住她的下巴:“你就这么急着护着他,嗯?”
夏念感觉那股危险的气息越贴越近,连忙伸手去推他的胸,刚说出个你字,那张唇就重重压下来,他边亲边用力咬她的唇,带着暧昧的惩罚味道,一股痛意夹着血腥气窜了出来,夏念的犟意也上来了,也发了狠回咬着他,浓浓的血腥味在唇齿间窜来窜去,反而更激发他的亢奋,手开始不安分地溜进背脊去解她的搭扣,直到被她把手腕给牢牢压住。
见怀里那人反抗的厉害,江宴终于放过她的唇,带着粗气贴在她耳边说:“你就是欠收拾!”
夏念气息也有点不稳,板着脸正要从他怀里出来,突然发现门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推开,周诗琪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这时才终于找回被吓飞的魂魄,连忙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你可千万别讨厌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了,周小姐就是小萌物一只,后面就要没羞没臊往车里奔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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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 你可千万别讨厌我啊。真的…… 我是为了吹牛才说他是我未婚夫的, 念念姐,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周诗琪着急坏了, 噌地窜到夏念身边, 忙不迭地一通解释,然后脸突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指着她说:“你……你的嘴巴……破了……”
刚才撞见的画面顺着这线索不断回放, 尴尬中又带着香艳,周诗琪实在缺乏应付这场面的经验, 一阵拍脸跺脚后,才突然醒悟自己来是干嘛的, 把一样东西往桌上一搁,说:“你的手机,忘在我车上了。”然后拎着包飞快逃走了。
夏念眼睁睁看着那饱受惊吓的小可怜儿刚从门口溜走, 突然又折回来……把门给他们带上了……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转头看了眼江宴, 发现他正勾着唇角斜眼瞥着她, 一副“你现在总该知道了吧”的欠揍表情。
她抿了抿唇, 低头嘀咕了句:“相亲就是相亲,没有周小姐还有李小姐,刘小姐……”换句话说, 他可不冤枉。
江宴恨她总能找到把两人之间弄僵的契机,低头看了眼表,随手拿了个IPAD推过去说:“你自己先上网看看。”
夏念这才意识到把自己的绯闻给忘了, 打开微博,发现《天机城》剧组刚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的主角是白煜和陆双秋,两人对着一屋子媒体,愤慨地控诉无良狗仔歪曲事实。
然后陆双秋说出了关于那天晚上的另一版真相:她和夏念约着一起来海市玩,临时叫白煜出来喝酒,白煜喝醉后,她们一起把他送回了别墅,谁知狗仔居然只拍了那两人单独的照片,硬是栽赃成一桩丑闻。幸好她当时发了条微博,微博上有定位信息,而那个时间和定位正好能洗涮两人的清白。
陆双秋说完整件事实,就红着眼框对镜头说:之前网上引起的声浪太大,公司禁止她开口,怕会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可她和夏念情同姐妹,不能让她遭受这种无妄之灾,所以必须要站出来澄清。
这时白煜也义正言辞地表示:会保留追责的权利,一定要等到挑事者道歉为止。然后再度声明和夏念只是好友关系,希望大家多关心剧组进展,不要挖掘演员的私生活。
发布会结束后,刘保这边就出了道歉声明:称是自己跟拍的不够严谨,导致弄出了乌龙,请夏念小姐原谅。这是他爆料以来第一次公开道歉,立即引发了网络大讨论,舆论开始反转,之前参与骂战的多数人都换了副面孔,开始声讨网络暴力,把“向夏念道歉”刷上了热搜。这时,有营销号开始炒陆双秋和夏念的百合情,挖掘出两人在台前幕后的互动做成专题,再配合《天机城》里的人设,美艳大小姐和帅气侠女组成的CP新鲜又抢眼,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转发量,连带着白煜和《天机城》剧组把热搜榜占了个遍。
夏念从头到尾刷完这峰回路转的剧情,放下IPAD长长吐出口气,这次她的人气不降反升,可心里却膈应的不行,某种猜测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可她想得太过专注,没发现背后有个热热的身体贴上来,把她的身体圈在怀里,低头恶狠狠咬住她的耳垂。
她猝不及防,疼的抽了口凉气,扭过头愤愤说:“你是狗啊!这么喜欢咬人!”
江宴手指从她耳后往下滑,欣赏着那薄薄的皮肤上泛起道暧昧的红印,这才满意地眯起眼,再度贴到她耳边说:“我想咬的地方可不止这里,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感觉那手又不安分地往衣服里滑,夏念连忙缩着脖子避开,指着IPAD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宴一挑眉,“你的好姐妹想拿你蹭热度,我已经帮你教训了,抽掉了她刚谈的两个代言作为惩罚。幸好她还算上道,捆绑炒百合CP,对这部剧和你的人气都有好处,如果她只是想阴你一道,可就没这么容易算了。”
夏念彻底明白过来,陆双秋知道她和白煜见面的事,就提前放料给狗仔去跟,然后等事情爆出来,网上炒成热点话题后,再自己站出来替她澄清,这样在那次视频事件后,《天机城》剧组就不再只是一个女主独揽风头。这是标准的陆双秋作风,她从不树敌,这次虽然把她摆上台面,可也是以所有主角人气提升的结果收场。在这个互相踩踏的圈子里,这样的炒作方式已经算是厚道,可夏念还是觉得很不痛快,她很讨厌利用和被利用,尤其是来自自己曾经信任过的人。而且她能猜到,如果不是江宴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幕后推手,陆双秋一定不会这么快站出来澄清,事情发酵的越厉害,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可自己承受的攻击也会更多。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确实欠江宴一句感激,于是走过去很真诚地说了句:“江总,谢谢你。”
江宴没好气地看着她:“你总算想起来了。”然后扯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拽,头低下来说:“你欠我的可不止一句谢谢。”
夏念一对着他这种眼神就有点心慌,忍不住就往后躲,那人却反扣住她的后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唇上的伤口,问“还疼吗?”
这声音听起来体贴温柔,夏念却察觉出其中的不怀好意,于是忙不迭地摇头,谁知他邪邪一笑说:“我疼,你给我好好治治。”
然后他钳住她的下巴,不急不缓,用舌尖在她唇上轻轻打着转,温柔里带着点挑逗,夏念觉得唇上被舔得又湿又痒,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声音沙哑诱人,仿佛蛊虫往她耳朵里钻:“就这么治,懂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攥住他的衣领,真丝衬衣被揉成一团,两人吻得密不可分,呼吸湿濡地交融在一处,心跳声渐渐放大,混着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回响。当夏念的意识恢复,已经被他给放倒在沙发上,衣服给推到肩膀上,胸前最后那点屏障正在他唇舌下渐渐失守,她有点懊恼自己总在这人的□□下犯迷糊,正要用力去推他,突然听见门口有人不停敲着门喊:“江总,公司有急事找!”
感受到身上那人骤升的怒火,她连忙把他推开,手忙脚乱整理着衣服说:“江总有急事就快去办吧,我也得回去了!”
可她还没跑几步,手腕就被一把抓住,那人的声音霸道又强硬:“我明天来找你!”
夏念心烦意乱地回了影视城,根据陈倩瑜的安排接受了几个采访,把公司给她定好的说辞用最自然的态度讲出来,又和陆双秋在媒体面前演了场姐妹情深,才终于度过这场风格。
可在后台再见到陆双秋时,她只觉得心累的不行,一句话也想不多说。面对她的冷淡,陆双秋显得毫不介意,还是带着笑说:“念念,这次的事没先和你商量是我不对,可你也没吃亏不是吗?《中宫》马上就要开播了,到时候你那个女配角色也会被关注到,蹭到热度的,可不光是我一个人。”
夏念深吸一口气,回头盯着她,那目光里的决绝让陆双秋的笑容渐渐敛去,然后就听夏念一字一句地说:“台上和台下的姐妹,我们只能做到一样,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该选择的,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吧。”
然后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陆双秋僵着嘴角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才低头抹了把脸,她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以后除了演戏,她们之间再无情分可言。
到了第二天,夏念总记挂着那句“我明天来找你。”导致这一天除了拍戏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果然在下午快收工时,周晔大剌剌地走进片场,和蔡远飞打了招呼就直接走到她身边说:“夏小姐,江总在外面等你。”
见夏念根本不想搭理他,周晔摸了摸鼻子,十分无辜地说:“江总说了,不把你带过去,我也不用回去了。这剧组里人来人往,咱们何必在这耗着呢。”
他笑容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拒绝。夏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着那人身边的人果然都和他一个德性,于是认命地跟着他往外走,谁知刚走了一半,周晔的脚步突然停下来,转身认真地对她说:“夏小姐,本来这事轮不到我多嘴,但是你知道吗,江总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有人想架空他在星泽的位置,原本靠和周家的联姻就有筹码能抗衡,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江总事事都为你着想,希望你也能体谅下他的苦衷……”
夏念低头笑着打断了他:“体谅他的苦衷,就是心甘情愿看着他去结婚,然后做他的秘密情人吗?”
她突然说的这么直接,周晔倒觉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维持住脸上的笑容说:“其实在他们那圈子里,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反正他的心肯定是在你这里。这人和人是分阶层的,要想陪他留在顶层,多少都得有点让步,夏小姐你说是吧。”
夏念眉峰一挑,毫不留情地回道:“周助理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就呆在现在的阶层挺好的,至于他在那里怎么拼杀是他的事,他有苦衷,凭什么我来让步!”
周晔讨了个没趣,只有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心想这还真是根硬骨头,只怪老板的口味太重,还不知怎么才能啃下口呢。
一直到上了车,夏念还一肚子火,认定是江宴让周晔故意和她说那番话,江宴瞅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笑着替她把安全带系好问:“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
夏念瞪着他,忍不住揶揄道:“江总你不是天天忙着联姻商战吗?怎么总有空往我这里跑?”
江宴不知道她哪来的无名火,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说:“我向公司请了长假。”
“为什么?”夏念有点吃惊,她虽然不懂公司运作,可也知道江宴的身份不可能允许他请长假。
江宴把脸凑近,每个字吐词清晰:“因为我不想相亲。”见夏念眨着眼傻傻看她,忍不住捏了把她的脸:“还不懂,以后没有什么周小姐、李小姐,刘小姐,也没有什么未婚妻。”
“可……可你的公司怎么办?会有人把你踢出去吗?”
夏念脑海里顿时冒出一大堆商战片的狗血剧情,止不住为他担心起来。江宴被她这副模样取悦到,勾着她的脖子往怀里亲了口:“我江宴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我想得到的东西,也不屑靠女人去拿!”他突然顿住,往她死绷住的嘴角上戳了戳说:“想笑就笑,别憋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12点前有第二更,江总要一边泡妹子一边开始反击了。
好累啊,求评论回血(如果能内容丰富点就更好了)我就是贪心不足的小妖精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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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刚才周晔那番话也不是全无用处, 至少让夏念懂得他如今正腹背受敌,要做出这个决定更是艰难。虽然只是小小让步,可像江宴这样的人,也会学着去妥协, 因为她。
这念头让她心里好像打翻了糖罐, 可又不想让他太得瑟,于是把脸转向车窗, 压着声音说:“我干嘛要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现在在笑什么?”江宴勾着她的下巴, 硬把她的脸给掰回来:嘴角压不住地高高翘起, 像只吃到蜜糖的小狐狸。
发自内心的欢喜,就像浮在甜汤上的桂花沫, 怎么也藏不住, 就算混进汤底,也会有淡淡的甜香味飘出来, 萦绕不散。
夏念觉得挺没面子的,一把拍掉他的手,谁知那人又把脸贴过来, 在她耳边暧昧地问:“想好没, 要怎么补偿我。”
夏念一缩脖子:“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和我没关系。”
她这时倒把自己给摘干净了,江宴忍不住磨了磨牙, 手指戳着她的胸口:“你这叫出尔反尔,商家大忌,懂吗?”
夏念捏住他的手指, 眨了眨眼:“我就是个小演员,又不是商人,至于要不要去相亲,是江总自己的私事,和外人无关。”
江宴盯着被她拢在掌心的手指,好心情得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好,就不算这桩!你之前欠我的,准备什么时候还?”
谁知夏念依旧一脸无辜:“什么时候欠了,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了。”
江宴眯起眼,也顾不得周晔还坐在驾驶室,长腿直接跨过去把她压在座椅上,咬住她的耳垂恶狠狠说:“别逼我在这儿收拾你!”
夏念耳边的热气弄得发慌,生怕他在车里不老实,但就这么把他一脚踹开好像又太不近人情,干脆把手搭上他的背,隔着布料轻轻摩挲,声音里带了娇嗔:“我待会还有场戏要拍呢,先放我下去行么。”
她极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江宴被她撩拨的不行,突然很想看她在某些时刻求饶的模样,难耐地在她唇上辗转着说:“今天晚上去我那里!”
夏念想到前面还坐着个人,心跳得快到不行,连忙攥住他的衣领:“你先让我下去。”
“那你答不答应。”
夏念得了个空隙,一边拉开车门就往外跑,一边大声说着:“不答应,因为我不想!”
她溜到车外,弯腰从车窗里看着江宴那张咬牙切齿的脸,心情莫名雀跃,冲他眯眼笑着说:“剧组晚上聚餐,江总一个人回酒店好好休息。”
看见她一溜烟跑远的背影,一直充当大号电灯泡的周晔终于清了清喉咙,扭头问:“我们真的不回星泽了?那莫云飞……”
江宴低头理着被她弄皱的衬衣,语气凉凉:“他们想要星泽,我就拱手让给他,就看他莫云飞能不能吃得下。”
周晔似懂非懂,想起刚才那事忍不住又为老板抱不平:“您为这事花了这么多心思,她连态都没表就跑了,这也太……”
他还在斟酌着用词,江宴却勾唇笑了笑说:“她就是仗着有我纵着她。”
周晔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太可怕了,江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真他妈肉麻啊。
夏念一路小跑回片场,心里像有只蝴蝶在飞,感觉迎面遇上的每个人都看着格外顺眼,下面一场戏需要和男主角对戏,问过他的助理后,才找到正冷着脸站在角落抽烟的白煜。
他一眼就看到夏念脸上的喜色,嘴角僵了僵,用脚踢着旁边的石块问,“他来找过你了?”
刚才周晔大剌剌进片场拿人,在加上敦煌那件事,剧组里大多数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夏念看他脸色不对,背着手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白煜吸了口烟,冷不丁被呛得猛咳几声,然后把烟扔在脚下踩熄说:“没什么,替你开心。”
夏念走过去盯着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件事不顺利。”
她突然记起,那天在西馆里,江宴曾经和她说过一句话:“不要招惹白煜,他背后那个人你惹不起。”那天晚上,白煜明明说过要和他断了,可绯闻事件后,他又无端消失了一整天,这时她才突然担心起来,要离开那个人,也许不像他们想那么简单。
白煜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用脚一下下碾着地上的香烟,过了很久才开口:“他不同意,说这件事,轮不到我来喊停。”
夏念急了,仰着头追问:“那怎么办?他会对付你吗?”
这时,蔡远飞已经在喊主演准备走位,白煜盯着她忧心忡忡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事,他能拿我怎么样。”他眸间闪过一丝戾色:“了不起老子不演了!”
下面这场戏拍的蔡远飞很不满意,两个主角状态都不太对,夏念还能正常发挥,可白煜明显心不在焉,不是忘词就是站错了位子,连卡了好多次才勉强拍到条能用的。幸好蔡远飞这人不太抠戏,他这部戏本来就是重剧情和特效,演员的表演只要不出大错都能容忍,于是大手一挥,招呼剧组收工了去聚餐。
今天是副导演的生日,所以蔡远飞趁这机会请大家吃饭联络感情,吃完饭后,大家意犹未尽又招呼着一起去KTV,夏念本来不太想去凑热闹,但看白煜情绪不太对,就跟着一起去了。果然进了包厢,白煜就坐在角落猛灌酒,她有点担心正准备过去问问,突然接到陈倩瑜打来的电话,重点给她交代了两件事:第一助理已经找好,明天领给她见见。第二,《中宫》马上举行开播仪式,要做好准备好出席。
夏念这才想起来陈倩瑜以前和她提过《中宫》开播仪式的事,她演的角色虽然是配角,但也算是出道第一部戏,必须得认真对待。这两天事太多倒差点给忘了,翻了翻日程表,开播仪式就在明天晚上,地点是在影视城某五星级酒店,心念动了动,忍不住给那人发了条微信:《中宫》开播仪式你会去吗?
微信很快就回了过来:你想我去就去。
夏念抱着手机想着:他既然说请了长假,还能代表投资商参加吗?这时微信又适时回了条:以你家属的身份。
她被包厢里的热气熏得脸上一红,偷瞄了下没人注意,赶忙拍了拍脸,突然闻到股浓郁的酒味,转头发现白煜就半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拎着瓶酒,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估摸着是因为白煜喝得太醉了,于是凑近点说:“你少喝点,小心待会儿又回不了家了。”
这时包厢里已经玩嗨了,制片组两个小帅哥正搂在一起荒腔走板地唱着摇滚,白煜勾了勾唇角,摇晃着手指示意他听不见,夏念叹了口气,只有贴着他耳边说:“你别喝了,待会儿可没人送你回去!”
她对上次那件事还有点耿耿于怀,语气里就带了些埋怨。白煜眯着眼看她近在咫尺的脸:红唇微微噘着,眼眸被灯光照得忽闪忽闪,捏住酒瓶的手不断收紧,努力压制内心的冲动。喉结滚了滚,正想鼓起勇气说些什么,那股几乎要震破耳膜的音浪却突然停了。
原来是有人切了歌,蔡远飞喝得醉醺醺,拎着酒瓶坐在话筒前,“来来来,我给大家唱首牡丹亭外!”
蔡导难得上台唱歌,场子里都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有人起着哄说:看不出,蔡导还是个文艺青年呢。蔡远飞很有范儿地往下压了压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开始唱起来:“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这人间苦什么,马不能越千里,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他……”
他唱得不算太好,可声音里有股子沧桑和不羁,倒正合了这首歌的韵味,众人很给面子的认真听了半首,就开始各玩各的,只有白煜一直靠在沙发上静静听着,然后突然坐直,低头狠狠抹了把脸,把空酒瓶往旁边一扔,捞起外套就往外走。
夏念看着有点担心,想了想也跟了出去,这时已经到了深夜,街道冷冷清清,只剩酒吧的霓虹在地砖上照出变幻的光斑,白煜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大声说:“你出来干嘛,不怕又被拍了。”
夏念的步子顿了顿,“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白煜猛地转身,眼里掺着交缠的血丝,正想吼些什么,突然沉下脸,大喊道:“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数据的关系心态不好,但是看到你们的留言感动cry了,我就是个容易自卑的渣作者,感觉怎么写也很平庸,真幸运还能有你们的喜欢,让我觉得坚持还是有意义的,今天继续送红包,么么哒。
昨天答应你们的二更顺延到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二更,不然我把笔记本全吃了嗯哼!剧透一下,二更会有大进展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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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夏念见他脸色大变, 转头就看见一辆车里下来几个黑衣人,明显来意不善。她凛起心神,拳风一带先放倒了一个,然后飞踢到另外一人膝盖上, 趁其他几个被她这两招唬的愣住, 快跑几步拉住已经惊呆了的白煜说:“走!”
可两人刚跑到一条巷口,迎面又来了个黑衣人, 他阴阴笑着把手抬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他们。
夏念背脊一僵, 连忙举着手站定,心里却似惊涛拍岸:这人手里居然会有枪, 他们到底是什么背景, 和白煜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旁边的白煜冷冷开口:“她是无关的人, 你就带我回去吧。”
那黑衣人和另一个同伴小声商量几句,然后盯着夏念上下打量着说:“没错,就是她。沈先生说这个女的也要一起带回去。”
对着一把枪, 夏念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只有乖乖地跟着那群人上了车。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只是被带到一间茶室:红木柱,雕花窗, 檀香和茶香盈了满室,颇有些风雅的古意。
紫檀木方桌后,坐着大约四十岁多岁的中年男人, 西服笔挺,肩背宽厚,五官还算英挺,只是眼角淡淡的纹路透露出年纪。他见两人被带进来,只略抬了抬眼,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倒茶,掌中随意把玩着一串佛珠,沉稳中带着慑人的威严。
夏念瞥了眼脸色惨白的白煜,心里隐约猜出这人的身份,但眼前这排场和刚才那把枪,又让她怀疑这人的背景应该不会很干净。
这时,那人抿了口茶,声似沉钟:“小白,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夏念听得没头没脑,这时白煜已经抢着回答:“不是,我就是觉得厌了,沈先生你身边也不差人,何必非捉着我不放呢。”
沈乔冷冷一笑,把茶杯啪地往桌上一搁,“小白,你现在是长出息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对我说个厌字。”
他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夏念面前,眼神阴鸷地去捉她的下巴,谁知却被她飞快的扭头闪过。他的手停在空中,用力捏成拳,然后对着白煜说:“你要走也可以,但是你留在我那里的照片,我可没义务给你保管。”
白煜的脸色顿时变了,想说什么嘴唇却止不住地发颤,沈先生满意地笑了,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最好记住,我想毁掉一个人,就一定把他挫骨扬灰,一点渣都不会留下。”他扭头又盯着夏念,手指抬了抬:“包括她也是。”
白煜明显慌了,垂着头走到沈乔面前,挂上痞痞的笑容说:“她和这件事无关,真的。我之前那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哪舍得走呢,就想吓吓您。”
夏念被气得不行,忍不住对着沈乔说:“他不愿意,你干嘛非要强迫他!”
白煜连忙扯住她的胳膊,压着声说:“别说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待会儿能走赶快走!”
“呵,我就说,你对这丫头还真是情深意重。”沈先生把桌上的佛珠拎在手里,脸上却无半点慈悲,“小白,你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以前说过,那间别墅是你最私人的地方,绝不会让人随便进。还有,你那车也从不会给别人开,更何况,你为了她还想背叛我。”
夏念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心里好像被塞进一道光,把藏在某个角落里的怀疑给照得透亮,她惊讶地把目光转向白煜,那人却把头扭开,握紧了拳,脸上显出难堪的表情。
沈乔的脸色愈沉,提着佛珠的手往夏念身上一点:“听说,你拳脚功夫挺好的,不知道对上他们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身后两名黑衣壮汉就站了出来,沈乔笑了笑:“不如这样,你和他们打一架,如果你赢了,现在就能走出去。如果他们赢了……”他把佛珠往桌上一扔,“就给我留在这儿,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再放你出去。”
夏念这时才觉得有点害怕,那两名黑衣人人高马大、肌肉精壮,一看就知道善于格斗,这个沈先生背景深不可测,估计报警也不会有用,正在想着对策,白煜已经冲过去大喊:“我已经说了会听话,干嘛还要为难她!”
沈乔坐进圈椅,双目微眯:“难驯的马驹,不打断条腿,就不会听话。”
那两名黑衣人捏着拳头开始逼近,夏念脚步慢慢往后退,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时,茶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江宴急匆匆地走进来,目光往夏念身上一扫,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摆出笑容对沈乔说:“沈先生请我的艺人喝茶,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沈乔眉头一纵,然后示意后面的人倒茶:“是什么风把江总给吹来了。”
江宴掏出烟盒给他递上根烟,然后又弯腰替他点着,然后才坐下说:“来找沈先生讨人,不知道能不能赏这个面子。”
沈先生吐出口烟圈,目光暧昧地往白煜身上一扫:“怎么江总最近也对这口有兴趣。”
江宴微微一笑:“《中宫》马上就要开播了,这时主角闹出什么事都不好,沈先生也不希望星泽的股价因为这个跌下来吧。”
眼看沈乔脸上闪过犹豫的表情,江宴继续说:“您可以开个价,多少钱能把人带走,我绝不含糊。”他顿了顿,身体往那边压了压:“连带着那些照片,我全要了。”
沈乔用夹烟的手点着桌面:“江总觉得,我被人给摆了一道,花钱就能让我咽下这口气吗?”
江宴笑着摇头:“像这种小孩子,您身边难道还少吗,反正早晚得散,不如现在卖个好价钱,能让您舒心就行。”
夏念听得忍不住皱眉,身边的白煜一直低着头,脖子上全是青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莫名觉得有点心疼。后来江宴又和沈乔说了些什么也没仔细听进去,总之最后两人都被完好无缺地送了出来,白煜虽然不情愿,还是上前说了句:“谢谢江总。”
江宴冷笑一声,让夏念先上了车,然后扶着车门问:“你和大旗的经纪约是不是快到期了?”
白煜愣了愣,然后就听江宴接着说:“我今天帮你,除了看在她的面子上,还因为我看好你的潜力。明天中天会有人把合同送给你,但是所有条件你都不能有任何异议,全由我们说了算。”他把声音压了压,包含着威胁:“还有识趣的,就不要再打我的人主意。”
然后他不顾白煜的脸色转身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后,忍不住瞪了夏念一眼:“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夏念自知理亏,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今天多亏了江总,不然我们可惨了。”江宴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收起你这副嘴脸,我是为了你,可不是帮他!不过,在现在的小鲜肉里,白煜算是有颜又有脑子,好好栽培,以后会是棵很好的摇钱树,我顺便把他买下来也不亏。”
夏念实在听不惯他这种口气,忍不住讽刺了句:“江总还真是随时都不忘做生意呢。”
江宴笑了笑,脸凑过去:“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对谁都能瞎出头。”
“我可没瞎出头,他是我朋友,敦煌的时候他还救过我!”
她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这人浑身开始冒着寒气,连忙识趣地闭了嘴。江宴眯起眼,阴测测地贴上她的耳朵:“就该早点把你办了,省的到处招人。”
夏念脸腾得红了,把头一偏:“江总你脑子里每天能有点正经事吗?”
江宴笑得很欠揍:“有啊,除了正经事,就是你。”
夏念的脸更红了,这是自动把她归进不正经的事里了,正忐忑地想着那人会不会借今晚替什么要求,就听他在耳边悠悠地说:“今天你太累了,明天还得参加《中宫》的首播式,等仪式完了,再好好收拾你。”
第二天,《中宫》的首播仪式在某五星级酒店举行,陈倩瑜给夏念选了条大牌赞助的银色长裙,上面缀满了羽毛和亮片,她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配上这条裙子显得十分抢眼,裙摆开了长叉,纤美的长腿若隐若现。她有着和大多数女星不同的率性俊美,一走上红毯就被记者围着拍照,但让团队遗憾地是,夏念坚持不用同品牌的项链,只是在脖子上配了条精巧的锁骨链,让造型打了点折扣。
出乎媒体的意料,江宴也出席了这场仪式,他突然推开所有事务从星泽消失,原因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可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插着裤兜闲适地走到贵宾席坐下。夏念在《中宫》的角色本来只是个配角,但这是她和陆双秋第一次合作的戏,现在“念秋”CP炒得正热,所以主办方特地安排夏念上台谈对角色的感想。
夏念谈了几句对角色的理解,然后目光往观众席扫去,手指摩挲着胸口的那个骨头吊坠,勾起个笑容说:“我还得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他给我机会,我不会想到认真去演戏,是他让我能由着性子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能遇上他,真的很幸运。”
舞台上灯光璀璨,看向观众席时只能找到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可她知道,有个专程为她来的人,一定正在某处对她微笑。
整场酒会结束后,夏念被一群人敬酒敬的有点发晕,刚踏出会场就被两个保镖给领着直接上了江宴的车,她看着那人好看的侧脸,忍不住傻傻地发笑,又大着舌头问了句:“等了多久了?”
江宴把她的头扒着靠在自己肩上,“那得看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夏念把脸埋进他手臂,就是止不住地想笑,江宴被他蹭得一阵心痒,勾着她的下巴说:“今天晚上去我那,这次你可别想跑。”
夏念渐渐收了笑容,心里突然升起来一个隐隐的期盼,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突然很想赌上一把,于是抬起头盯着他说:“我只和我男朋友睡。”
江宴愣了愣,然后笑着掐了把她的脸:“跟谁学的这种小把戏。”
夏念执拗地盯着他,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江宴认真地看着她,然后捉紧她的右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拍了张与她十指交握的照片,登陆平时一直让周晔打理的大号微博,把照片发上去,打了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然后@夏念发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说错吧,这个进展大家还满意吧,明天咳咳……我尽力而为,大家低调点就行
还有,我必须要说句你们对我太好了,抱住所有小天使猛亲
谢谢
亲爱的阿紫投了颗手榴弹
薄荷猫投了颗手榴弹
是是投了颗手榴弹 爱你们,么么哒
☆、第38章
他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切, 然后朝夏念晃了晃手机:“满意了没?”
夏念一脸茫然地眨着眼,有点怀疑是不是今天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她不过随口试探下,怎么就闹成这么大的。直到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才被惊醒,看着上面陈倩瑜的名字莫名心虚, 江宴握着她的手往上一提, 满脸看热闹的表情:“接啊。现在怂了,刚才不是挺能的嘛。”
夏念苦着一张脸,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干脆把手机甩过去:“你做的事, 你来收场。”
江宴戳着她的额头小声说了句:“没出息。”然后一把接过电话,条理清晰地交代:“那条微博是我发的, 你直接用她的号转发表态, 其他不用管。还有和周晔联系,现在马上出个通稿, 所有媒体统一口径,一定用恋爱关系来公布。”
夏念被那句恋爱关系给戳中少女心,笑容怎么也憋不住, 干脆把脸给捂住, 歪着身体往旁边靠。
江宴挂了电话,又给周晔打了个电话安排好所有事,然后才扭头看见她蜷在座位上, 眼眸笑得向上弯起,正透过指缝偷偷盯着他看。
心里某块地方正软软往下陷,沿着她的目光开出朵花来, 他以前最讨厌旁人在他面前耍心计,可偏偏由她嘴里说出来,就让他觉得娇憨可爱,心甘情愿想依着她。既然她想要一个结果,那就干脆公开,大张旗鼓,昭告世人,两人谁也别想留下反悔的余地。
两人的手机还在轮番响着,江宴直接把手机全给关了,身体压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声音有点哑:“今天去你家。”
她瞪大了眼:“为什么?”
江宴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你知不知道做我公开的女朋友能引来多少关注。”如果他没猜错,记者应该已经查到他住的酒店,这时肯定围了不少人,他可不想让期待已久的夜晚变成新闻发布会。
夏念急得差点结巴:“可……可我家很小……也很乱。”
“有张床就行。”他想了想,又笑着添了句,“没床更刺激。”
夏念为了方便拍戏,就租住在影视城旁边的一个旧小区里,约50㎡的两室一厅,虽然老旧但格局还算通透,不过江宴根本没空参观房间,进了门就把人给压上墙,手顺着裙摆的开叉往上摸,粗重的呼吸一下下扑到耳边:“刚才看你在台上时,就恨不得给你扒了。”
夏念的脸又烧起来了,那只在裙底反复挑动的手弄得她气息不稳,干脆攥着他的衣服往床上一推,然后跪坐在他身上抬起下巴:“谁扒谁还不一定呢!”
江宴一挑眉,捉着她的手往下探,直接滑到裤链上,嗓音里带了挑逗:“那我等着,你慢慢脱。”
夏念有点后刚才不该逞英雄,那被唤醒的巨兽正硌得她手心发烫,但临阵退缩可不是她的风格,只有硬着头皮一点点往下褪,终于瞥见那巨兽现形,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干脆捂住脸往旁边一躺:“算了,还是你来吧。”
她听见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赤.裸的身体贴上来,结实又滚烫把她压得死死,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轻颤,可偏偏等不到下一步动作,这时,手腕上突然一凉,猛地睁眼问:“你要干嘛!”
江宴正用领带绑住她的手,眼底藏着坏笑:“怕你等会儿疼了揍我。”
夏念试了下没挣脱,急得骂了句:“你变态啊!”
江宴把她被绑住的手推上头顶,身体再度压上来,眼眸里浮起层欲.念,手指隔着衣料一寸寸往下挑弄,“还有更变态的呢,慢慢来。”
然后他开始由着性子攻城掠地,夏念觉得自己像只被剥开鳞片的鱼,几处嫩肉被他放在舌尖颠来倒去,呼吸渐渐急促,身体湿泞不堪,不知不觉间,长裙已经被揉烂扔在一边,她在愉悦和煎熬中沉浮时还不忘心疼:“那个很贵。”
江宴含住那饱满的红果舍不得松口,边用舌腹挑弄边含糊着安抚:“放心,十条我也赔得起。”
夏念觉得有点呼吸不上,喘息间带出另一种声音,甜腻的,伴着娇吟,自己听了都脸红心跳。可他仿佛受了鼓励,变得越发疯狂,头慢慢往下挪,直到大腿被短发扫的发痒,夏念才骤然惊醒,大声尖叫道:“不行!”
可他强硬分开她的双腿,掌着她的身体不让动弹,夏念快疯了,背脊绷得笔直,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一处,滚烫的热浪反复拍着岩缝,激得全身都在战栗,眼泪被逼出来,带着颤音喊着:“江宴,你混蛋!”
然后就再也发不出正常音,脑子里混乱不堪,直到白光闪过,海浪决堤,身体软成一滩泥水,再被他捞起抱在怀里,揉捏着塑回人形。
她用带着泪花的眼狠狠瞪他,然后一口咬上他的肩,江宴痛得哼出声来,却还是笑得回咬了下她的唇,眸光里闪过丝邪恶,勾着她的下巴说:“求我。”
夏念赌气不想理他,可那人却故伎重施,逼得她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偏偏手又被绑住,死去活来间,咬牙哭喊:“你他妈就是变态。”最后,终于转成呜呜的哀求,哑着嗓子,婉转缱绻,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这声音足以摧毁他苦苦残留的理智,扶住她的腰把胯往下沉,一点点往里挤,终于填满所有缝隙,汗水从背脊滑向尾椎,带着足以灭顶的快意传遍全身。
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叫做抵死缠绵,仿佛前半生都不作数,全由他填满她的这刻重新算起。
夏念渐渐受不了,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背里,疼倒是其次,她从小练功,比这疼的时候多了去了,关键是被磨得难熬,身体被压成一条线,被他勾着反复搅动,时重时轻,时急时缓,最后攀着一点越撞越狠,仿佛闻到血腥味道的豺狼,循着野性掠夺撕咬,她的每一寸他都要占有,
终于,到了最后那刻,他重又辗转到她唇上,然后逼她看着他问:“夏念,我是谁。”
她眼神迷离,一潋波光被撞得晃来晃去,哑着嗓子答:“江宴。”
他满意地笑了,然后温柔吻着她问:“你爱我吗?”
这问题让她在混沌中找到片浮木,胳膊绕上他的肩,聚起心神把每个字都说的圆润清晰:“江宴,我爱你。”
他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把她紧紧搂住,在最后一刻释放了自己,当汹涌的情.潮终于褪去,他重重喘息着贴在她耳边说:“我也爱你,永远。”
夏念又开始想哭,巨大的幸福中又夹杂着心酸,连告白都要等对方完全确认才敢说出口的人,她不敢去想他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那晚后来发生的事她记不太清了,好像她不甘心地反客为主了一次,然后就是反复被那人压榨,直到天际发白,两人都累得动弹不得,才被他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夏念睁开眼时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她猛地坐起,如果不是看见床上那些令人难堪的印记,甚至怀疑自己做了个春梦。
她捏着莫名发凉的手心,胡乱穿上件衣服跑到客厅,然后就闻到从厨房传来的一阵香味,江宴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衬衣随意开敞着穿在身上,露出上身精壮的肌肉。见她走出来,自然地替她搬出一张椅子说:“过来吃饭。”
夏念吐了吐舌头坐下,为自己刚才那刻龌龊的猜测感到有点羞愧,然后盯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惊讶地问:“这都是你做的。”
江宴嘴角噙了丝笑意,端起碗粥边吃边说:“我说我以前考过厨师证你信吗?不过你冰箱里的东西太少了,凑合吃吧。”
夏念舀了口粥到口里,只觉得满嘴的香甜软滑,忍不住又想偷笑,突然又想起件事,抬起头质问:“江……宴,你昨天那么做是不是就是为了和我上床!”言下之意,他今天可以翻脸不认人。
江宴用勺子轻轻碰着碗沿:“你想不想知道,我如果真想玩你,该怎么做?”见夏念眨着眼一脸不解地看他,摇头笑着继续说:“同样的内容,我会用你的账号发,都是公开没区别,可是今天我能让舆论全部反转,把所有事都算做你这方在炒作,对我根本没影响。”
夏念听得目瞪口呆,然后转回头,愤愤搅着面前的粥说:“你这人啊,怎么那么多坏心思!”
江宴把脸凑过去:“不光坏心思,我别的心思也很多,尤其是对你。”
夏念的脸又红了,昨晚的很多画面窜进脑海,身上又开始发热,索性不搭理他埋头吃粥,吃着吃着感觉有点不对,一抬头就对上江宴专注盯着她的目光。
她顿时不自在起来,抹了抹嘴说:“你不吃饭,老看我干嘛!”
江宴眯眼笑得十分开心:“没什么,就是第一次有女朋友,忍不住多看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不说啥了,以后微博再给你们开豪车,打滚要小心心要夸奖嘤嘤嘤。
还有江总说,收到你们上章汹涌的喜悦之情了,这章霸道总裁给你们派红包,要为他的表现喝彩哟哈哈哈
谢谢宝贝爱投了颗地雷
稀兮酱投了颗地雷
奇勒坚投了颗地雷
瑰意琦投了颗地雷么么哒
☆、第39章
夏念耳廓都跟着红了, 低头咬着勺子嘀咕:“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和以前一样。”
江宴朝她挨近一点,压着嗓子说:“就是好看,看不够。”
夏念受不了这股肉麻劲儿, 把勺子往旁边一搁:“你这粥里放多糖了吧。太齁!”
江宴笑着把头转回来, 最后下了个结论:“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夏念冲他一呲牙,要不是看在他做了这桌子早餐的份儿上, 早就把勺子给扔过去了。她吃饱喝足, 才突然想起件事:她手机还关着呢。连忙从包里找出来开机, 果然挤满了无数的来电提醒,正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蔡远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接通就听见他用高八度的声音嚷嚷:“我说夏念你也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可帮你应付了几波记者了,今天的戏你还来不来拍了。”
夏念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正要说话, 手机就被人抽走, 然后听见那人用沉稳的语调说:“我是江宴,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没空做别的。”
电话那头的蔡远飞顿时石化了, 江宴挑起个笑容往这边瞥了眼,“还有,她今天整天都会很忙, 别等了。”
夏念瞪着眼看他把电话给挂了,手又有点发痒,这话也太令人浮想联翩了吧,以后让她还怎么面对剧组那群人,气得一把抢回手机:“你凭什么接我电话啊!”
江宴顺手扯着她的胳膊,把人给圈进怀里,低头贴在她的脸旁说:“你知道今天片场会有多少记者等着你吗?好好在家呆着,多陪会儿自己的男朋友。”夏念听着男朋友这个词,心就酥了一半,没留神就让那人把手溜进了上衣。
她刚才赶着出来,只随便套了件仅能遮住大腿的T恤,这下倒给他行了方便,手顺着大腿往内侧滑,勾住那单薄裤料往里探,直到摸了一手滑腻才哑着声在她耳边说:“吃饱没,我可还没饱,就等着你来喂呢。”
夏念被他撩拨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抗议:“吃了一晚上还不够!”江宴托住她不断下滑的臀,趁机把手指再往里搅,含住她的耳垂啃咬着:“要吃一辈子才够。”
直到江总终于吃完他的饭后甜点,夏念才有空刷下微博,直接忽略不计其数@自己的微博,直奔江宴大号那条公开微博下的评论。热评里大致分为几派,一派是女友粉们哀叹这朵纯金做的高岭之花居然被摘了,然后又和赶来支援的夏念粉丝吵得不可开交。另一派则坚定的认为是这是为了《中宫》开播的炒作,可很快就有人反驳,一部宫斗剧根本没必要让星泽总裁亲自出马炒作。还有些娱乐账号则开始深挖夏念的背景,怀疑她是某企业千金在娱乐圈玩票。夏念暗自幸庆,幸好她进娱乐圈时,方教官怕警校的经历会引人关注,特意给她造了她个假学历,不然可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这时,她发现个有趣的观点,有人信誓旦旦说她这个女友其实是□□,用来掩饰江宴喜欢男人的事实,她看得乐不可支,一挑旁边那人的下巴说:“看不出来,你原来还有小受潜质呢。快说,你到底是不是被我给掰直的?”
江宴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里咬了咬:“就算是弯的,也是我上别人。”
夏念玩心大起,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手指故意绕着他□□的胸肌打转:“谁说的,昨天我不就把你给上了。”
江宴眸色一深,扣住她的后脑往下一按:“你还真是不怕死!”
调戏江总的结果就是又被吃了一次,夏念被整的动弹不得,有气无力地躺靠在他胸前抱怨:“你是不是吃药了,哪来这么多精力!”
江宴眯着眼点起根烟:“你不就是我的药,一看就受不了。”
夏念羞得捂住脸,“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手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作,继续作。”
夏念没防住被这语气里宠溺甜了甜,突然又想到什么,睁开眼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走到绝望的死胡同,余生只能如困兽般徒劳争斗,谁知只是转了个身,又被他亲手领着望见一片开阔繁花。
江宴手指绕上她的短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就是那天你在电话里求我放过你,我认真考虑了很久,发现我没法放过你。”
他一直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可那天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预案,所有可能面对的最糟后果,都不如失去她来得可怕。那就干脆放手一搏,无论如何,得把她牢牢攥在手里,有了她,才有对抗世界的勇气。
哪怕是现在想到失去她的可能,胸口就好像被谁扯着往外撕,于是低头咬着她的唇,恶狠狠地说:“不许离开我,不然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夏念盯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偏执,莫名感到有点儿心疼,胳膊绕上他的脖子,温柔地吻着他说:“我不会离开你,一定不会。”
可第二天,当她知道江宴要跟着自己去片场时,心情几乎是崩溃的,边漱口边苦着脸问:“江总,你真的不用回星泽上班了吗?”
江宴随意嗯了声,又嫌弃地扒拉着她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说:“你这都用的什么牌子,给我准备套新的。”想了想,又说:“算了,我让周晔去买了送过来。”
夏念朝他翻了个白眼,“都被人从公司给挤出来了,还好意思穷讲究。”
江宴一挑眉,掰过她的腰压在洗手台上:“我要真的回不去了,你养我吗?”
夏念嘿嘿一笑,用沾着白沫的嘴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趁他精虫上脑之前,赶紧猫腰从他手臂下溜走,边跑边说:“养!不过你得听我的,以后就在家给我洗衣做饭,好好伺候我。”
江宴舔了舔被她亲过的嘴角,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行啊,你想怎么伺候都行。”他对着镜子扣上袖扣,眸间闪过丝倨傲,:“不过你放心,星泽迟早都是我的,我会等着他们求我回去。”
身边多了个重量级跟班,夏念回剧组后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面对各路媒体的围追堵截,江宴黑着脸替她挡下了所有提问,只用官方的口气说这是两人的私事,希望外界不要过多打扰。
他虽然暂时离开星泽,但在娱乐圈的份量丝毫未减,现场的记者都是在圈子里混了许多年的,多少都知道点他的手段,听了这话也不敢再继续为难夏念,纷纷被周晔打发着去领了通稿交差。
可蔡远飞却成了真正头疼的人,他边盯着监视器里演员的一举一动,还得分神顾着旁边坐着那人,生怕让他不满意,这么拍了几场下来,累得心力交瘁,干脆拿了瓶水递过去说:“江总,您其实不用一直在这盯着,她还得有几场才能休息呢,外面天热,您可以进休息室去等。”
江宴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片场里那人,这场偏偏又是打戏,生怕她被磕着碰着了,于是随口应付了句:“没事,你就把我当她助理看。”
蔡远飞脸上的笑容僵住,内心疯狂吐槽,可江宴打定主意要呆在这里,他也只有擦了擦汗坐回到监视器前,硬着头皮继续拍。
等这场打戏终于拍过了,夏念解开身上的威亚,扭头就往场边找。刚才她怕分心,连余光都不敢往旁边挪,这时才看见那人就坐在正对她的地方,姿态闲适却俊逸迷人,哪怕在杂乱的人堆里,他也能被人轻易看见,可他眼眸里噙着温柔的笑意,始终只望向她一人……
她觉得心跳得有点快,低头捋了捋头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演的好不好,能不能让他满意。趁着和下场之间还有空隙,小跑着到他身边,刚准备开口,江宴就站起身,用手帕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又把手里的水递过去说:“待会儿慢点喝,小心别呛着了。”
在场所有人都疯了,这tm是剧组吗,简直大型虐狗现场,夏念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扯着他到旁边背人的地方说:“你别坐这儿了,太高调了,到休息室去等我就行。”
江宴把头压下来点:“你还怕高调?”
夏念一想也是,更高调的事他们也做了,可这么当着剧组秀恩爱她真受不了,于是攥着他的手继续劝:“真的,你先进去吧,我还差几场就拍完了去陪你,”
江宴眼里闪过丝狡黠:“你求我,我就进去。”
夏念真是拿他没辙,眼看着下场的时间快到了,软着声贴上他耳边带着气音说:“求你了,宴哥哥……”
她故意在他的名字上拖了个尾音,江宴听得小腹一紧,没忍住把她压在墙上狠狠亲下去,直到听到外面导演在喊下场准备,才不甘地放过她,手指摩挲着她泛起红肿的唇说:“等会儿快点过来,不然继续收拾你。”
夏念瞪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往片场跑,江宴看着她的背影点起一根烟,刚挪动步子,突然听见背后有动静,回头看了眼,随手点了点烟灰沉声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煜从黑暗里走出来,眸光闪了闪:“江总,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写得我牙都快蛀掉了,看在这章糖分充足的份上,就忽略那些倒掉的fla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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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白煜是个爱享受的个性, 虽然片场条件有限,还是给自己的私人化妆室弄来个小冰箱, 还加装了个小功率的空调, 一进门凉风嗖嗖,有别于室外的清爽宜人。
江宴给自己找了个正对冷气的位子坐下, 夹着烟, 接过白煜递过来的冰水,一派反客为主的态度说:“合同你已经看过了?”
白煜点了点头,整截香烟在手里搓来揉去,谨慎地开口:“江总是不是忘了, 要把照片还给我。”
江宴笑起来,故意问了句:“什么照片?”
白煜偏过头,脸上闪过难堪表情,然后把烟咬在嘴里点燃:“沈先生手上的照片, 我那天听你说过, 会一起买下来。”
“你也说了是我花钱买的,可没欠你的。”江宴翘起脚, 神态闲适地一下下磕着烟灰。
白煜急了,身体往前倾压:“江总,你明知道那照片不能流出去, 要不这样,你开个价,我自己买回来!”
江宴双眸微眯:“你买不起。”
他看见白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又笑了笑说:“你放心, 你现在是中天的艺人,我既然在你身上砸了钱,就不会蠢到毁掉你的前途。不过……”夹烟的手往旁边点了点,青灰色的烟雾划出一道弧线:“如果你不听话,再起什么歪心思,我可不能保证那批照片会不会流出去。”
白煜捏紧了拳,之前被压抑的怒火全烧了出来,猛地起身把椅子往前一踹:“江宴,你他妈威胁我!”
江宴仍是神色淡淡的抽烟,嘴角挂了丝嘲讽,“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管你白小鲜肉这种破事。你猜那天我不出面保你,沈先生会怎么做?”他站起身,歪着头把香烟摁熄,“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在中天呆着,我愿意签你下来,就是看中你有大红的潜力,但是最好牢牢记着,你还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白煜紧紧攥着拳,手臂上凸起条条青筋,可他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做只牵线木偶,替星泽卖命,因为这人手上有他最重要的把柄,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毁掉自己。
他冷笑着闭了闭眼,身体半靠在化妆台旁说:“江总不愧是江总,手段够狠也够绝,我真是有点好奇,像夏念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呆在你身边。”
江宴转眸盯着他,让空气中骤然多了许多压力:“我和她的事,轮不到外人多嘴。”
白煜目光往门口一瞥,嘴角笑容渐深,把烟咬在嘴里,插着裤袋边往外走边说:“我哪敢多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可全是你江总自己说出来的。”
江宴心脏莫名一跳,转头果然看见夏念咬着唇站在门口,白煜大摇大摆擦着她的胳膊走出去,在和她齐肩时停下轻声说:“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自己看清楚身边的人就行。”
夏念往前走了一步,化妆台前一盏射灯正打过去,像在她眉上染了层轻霜,他突然觉得有点心慌,快步过来去牵她的手说:“你不是还有几场才拍完吗?”
夏念不着痕迹把手背后:“下场道具出了点问题,蔡导让我先休息会儿再拍。”她深吸口气,还是没忍住抬眸看着他:“你刚才那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江宴执拗地去抓她的胳膊,直到把人给圈进怀里才稍微安心:“怎么过分?那照片的事如果不是我帮他解决,早就给沈乔公布出去了,他明明应该多谢我。”
“可他既然要把照片买回来,你为什么非不还给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必须得把所有底牌都得留在手上,让它们发挥最大价值,你懂吗?”
夏念把脸扭开,“不懂,我只知道他是我朋友。”
江宴叹了口气,低头吻上她的唇,舌尖诱着她缠绵,温柔地吸吮舔舐,仿佛一场无声的告白,直到两人都喘不上气来,才握着她的手按在胸前说:“有些事你不需要懂,只需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夏念一下下摸着他的心跳声,甜蜜中又藏了些哀伤,她可能永远也没法赞同他做事的方法,可也没法让自己停止爱他,就像严冬与盛夏,仅在交融的那一刻才有了春意。
那天江宴陪她一直呆到收工,两人只要有空就腻歪在一起,让剧组每个人几乎都遭受到暴击,恨不得找蔡远飞结算工伤。蔡远飞也郁闷得不行,瞅着空去找夏念打听:“江总明天应该不来了吧?”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期盼:姑奶奶你行行好,快把这尊大神给请回家吧。
夏念其实也挺别扭,于是对江宴旁敲侧击,让他找点其他事干去。可那人却摆出副无赖态度,非说自己现在难得清闲,得好好伺候下女朋友。
直到第二天早上,夏念正在苦恼地吃着早饭,身旁的江宴却接到周晔打来的电话,然后他脸色一沉,很快又挑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好,我等会就过去。”
夏念咬着勺子好奇地看着他,江宴替她抹去嘴角的饭粒,又凑上去亲了口说:“今天不陪你去剧组了,我回会所拿点东西,晚上去接你吃饭。”
眼看着她的眼神倏地亮了,江宴呕得不行,掐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就不能背着我再高兴。”
夏念简直想偷笑,勉强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抱住他说:“那你可得早点来啊。”
江宴咬着牙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别装了,演的真够差的。”
夏念在他怀里闷笑,然后才抬起晶亮的眼睛说:“真的,我会想你的。”
这句话还算有点诚意,江宴稍微顺过点气,又在她唇上狠狠□□了一番,才把夏念送到片场。
开车回了西馆会所,一推开私人包间的门,浓郁的茶香就扑面而来,江宴缓步走进去,端起烧好的水壶往杯子里倒:“我这里的茶,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
江戎淮冷着脸端起杯子吹着热气,就着杯中熏起的白雾打量着他,“这才离开星泽几天,确实不一样了,看来你是洞房花烛,春风得意啊。”
江宴笑着坐在他对面:“那您应该替儿子高兴才对。”
江戎淮把手边的报纸狠狠扔过去,“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简直胡闹!”
江宴瞥了眼报纸头条印着的那张微博照片,彩色油墨的图绘下,她和他的手紧紧交握,心尖忍不住软下一块,脸上仍是笑着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您看到的这么回事。”
江戎淮气得胸口发疼,指着他吼道:“你是不是疯了,一个女明星!你身边还能缺的了这种的?你背地里爱养几个我都不管,干嘛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知道周老爷子在电话里都气成什么样了,骂我故意打他的脸,我看你准备怎么和周家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江宴一脸轻松,“您就当我被小妖精迷了心窍,走不出来了。”
“去他妈的小妖精,我可不信你被迷到连星泽都不理了!”
江宴还有心情朝他痞痞笑着:“您也知道,这种事费精力,就没心思想别的事了。”
江戎淮忍无可忍甩了他一巴掌,见江宴低着头不发一言,心里又有点后悔,身体靠回椅背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还在为莫云飞的事闹脾气,其实只要你不放手,星泽的实权他怎么也挨不到,现在是你把位子让出来,平白让他占了便宜。”
江宴摸着被他打了的脸,翘起腿点了根烟说:“他如果真的坐得住那个位子,您又何必千里迢迢跑来找我。”
江戎淮的手抖了抖,冷笑着说:“很好,饶了半天圈子,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故意留下一堆烂摊子,又暗地使绊子让他弄砸几笔生意,现在董事会里已经怨声载道,都烦到我这里来了,这下你也该满意了吧。”
江宴眯眼吐出口烟圈,“爸,你可别冤枉我,我都不在海市了,有什么能力给他使绊子。”
“亚衫集团、丰悦地产……各个都说除了你谁也不买账,快谈成的合作直接翻脸,你敢说不是你授意的”
“商场如战场,他莫云飞接不住人脉,这也能算在我身上。”
江戎淮见他打死不认,只有挥了挥手说:“算了,就当你什么也没做,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星泽?”
江宴悠哉地往后一靠:“您也说了,我现在是春风得意,哪舍得回去。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没休过假,正好趁机享受下。”
江戎淮手指轻轻敲着杯沿,沉思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说:“玩够了就早点回去,莫云飞那边,我会处理好。”
江宴咬着烟满意地笑了,江戎淮的眸光闪了闪:“我难得过来一次,晚上一起吃饭。至于那个人,你要想带就带上,正好让我看看,是什么女人能迷了你的心窍。”
谁知江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害羞,怕见家长。”他站起身,又替江戎淮倒满茶说:“您今天最好还是早点回去吧,莫云飞的事,阿姨肯定得跟您闹,总得先安抚下她。”
然后他捞起桌上的打火机就往外走,江戎淮被扫了面子,冷冷拿话点着他:“就算拿人当幌子,也别演得这么真,被媒体报出去,以后可是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江宴转过头,脸上的笑已经全部收起:“不是幌子,也不是玩,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江戎淮明显被吓了一跳,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惊醒过来,脸色阴沉地狠狠一拍桌子,让满溢的茶水溅得四处都是。
江宴边走边想着那张报纸上的照片,突然觉得里面好像差点什么,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去办件事再接夏念。
片场里,夏念觉得自己可能遭到了现世报,早上还百般嫌弃地把人给赶走,可每拍完一场,她都忍不住往蔡远飞身边瞟,一样的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偏偏少了那个人,就让心也跟着空了一片。
终于熬到收工,光靠电话已经解不了相思,她飞速换好了衣服,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剧组多打,一路小跑到和他约好的地方。
那里正好种着一片桃林做为拍片的背景,他就站在簇簇落下的桃瓣里,肩披着一树花影,简单的白衬衣和西裤,被他穿得如贵族公子般俊逸,双手都插.在裤袋里,笑得有点邪气。
夏念被美色迷了眼,压着胡乱蹦跳的心走过去,然后看见他从裤袋里掏出个绒布盒子,语气郑重地说:“把手伸出来。”
她吓得猛吞了口口水:“你不会要和我求婚吧!”
他眸间闪过丝笑意,脸压过去揶揄道:“臭美!”
夏念还是紧张地不停眨眼,视死如归地把手悬在他面前,然后就看见他手里捏着个银色圆环,外层镶了圈碎钻,内层刻着顶尖奢侈品牌logo。江宴低下头,几乎是屏着呼吸看着那圆环滑进玉葱般的中指,和他手上的那个正好凑成一对。
江宴举着她的手欣赏了会儿,然后又和她十指交握,盯着两个靠在一起的戒指说:“这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哎,女儿病了,陪她打了一上午针,幸好这章昨晚写了一半,写得累死了,要抱抱,要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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