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故意显摆
刘彻被他噎着了, “……你真是, 有事我儿子,没事你儿子。”
“是的。”康熙应的特别干脆。
刘彻想踢他, 碍于奴才跟在后面, 忍住, 往康熙所在方向看一下, 好心提醒他,“要点脸吧。”
“脸在你身上, 朕做不了主。”康熙道。
刘彻呼吸一窒,大步往清溪书屋去。
到寝宫洗漱后,刘彻屏退左右, 扬起下巴,看着康熙,神情倨傲, “我要开恩科,还要选武状元。不是在和你商议,告诉你一声。”
康熙想笑, “这几日没提, 还以为你忘了。”
“从没敢忘。”刘彻道。
康熙:“这种事朕拦不住你, 也没想拦。你想选一些不一样的人,想好怎么选?朕指的是试卷题目。大清人多, 读书人也比你那时多,如果是写策论直接递上来,由你一个一个过目, 即便只看开头,也得看到明年今日。”
“这么多?”刘彻不禁问,“选才乃举国大事。”
不能骗我。康熙听出他潜意思,“爱开玩笑的从来都不是朕。”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都知道恩科,不知道每次有多少考生?”
“你跟我说档案在礼部,我就没让奴才去拿。”刘彻道,“原以为用不到。”
确实用不到。康熙也没说他懒,“反正你知道人很多就行了。”
“明天宣礼部的人?”刘彻嫌科举考试古板,选才单一,偌大的内务府连个会做自鸣钟都找不到。后来康熙说科举考试是普通老百姓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刘彻一时也想不出比科举考试更好的法子,“和往年的科举考试一样,只是在后面另加几场,可考可不考。不考不会影响排名,考了,那几场考的好,就破格录取,来京城参加春闱,殿试。”
康熙:“不和正常录取的一起考?”
“来到京城分开考。”刘彻道。
康熙仔细想想,“行是行,但很麻烦。”
“国事有不麻烦的吗?”刘彻反问。
康熙抬抬手,“别总想着和朕吵,朕不跟你吵。科举考试不是印刷几张试卷就行了。户部那边还要准备钱粮。”
“钱粮?”刘彻不解,“给考生?”
康熙:“考试期间考生不能出去,一直住在考场里,朝廷管饭。几场就是几百万两银子。”
“还有这个?”刘彻皱了皱眉。
康熙点头,“每次科举考试,礼部、户部和兵部都要忙好几个月。兵部运送试卷,维护考场内外稳定。户部调度钱粮,礼部和大学士出头,批阅试卷等等。朕就不一一细说。若不是这么麻烦,朕都想一年一次。”
“今年准备试卷,是不是得明年才能考?”刘彻道,“我说最快速度。”
康熙:“是的。至少得给礼部一个月时间出题。试卷出来,在京城印刷的同时昭告天下,各地打扫考场,准备钱粮,再等试卷运过去,天就冷了。四季如春的云南考生没关系,京城考生能冻生病一半。”
“所以是秋闱和春闱,没有冬闱和夏闱。”刘彻说出来,也没想要他回答,“那就明年吧。”
康熙张了张嘴想解释,对上刘彻“明年也不行的?”的视线,忍不住笑了,“明年秋闱,后年春闱。”
“啊?你为何不早说?”刘彻惊得睁大眼,“说,是不是故意的?”
康熙:“朕故意什么了?还没说今年不行,你就想跟朕吵。容朕说了?话又说回来,你知道恩科,朕还以为你知道明年是大考年呢。”
“我才来几天?”刘彻道,“那么多事,就算知道也忘了。”
康熙连忙抬起手,做投降状,“不吵行不行?”
“说得好像谁稀罕跟你吵似的。”刘彻哼一声,别过脸。
康熙不禁扶额,“答应朕不吵,回头朕帮你一起出题。”
刘彻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面露轻蔑,“你?”
“你想找人做西洋钟,还想做能自己动的马车,那匠人就得懂点西洋的东西。”康熙道,“朕数学还行。”
刘彻:“我也会。”
“朕出题,你来做?”康熙立刻接道。
刘彻想也没想,“来就来。”随即就让太监准备笔墨纸砚。
一刻钟,刘彻看到纸上的字,每一个都认识,合起来全不认识,“这是,什么玩意?”
“不是玩意。”康熙猜到他不会,“你宣礼部的人,命他们把朝廷准备多加几科的消息透露出去,等等,不行!”
刘彻疑惑不解,“什么不行?”
康熙看看他,犹豫要不要说。
“你便秘?”刘彻道。
康熙瞪他一眼,“百姓懂得多就——”
“不好管?”同为皇帝,同样恨不得老百姓屁都不懂。但刘彻知道普通老百姓祈求的不过是吃饱穿暖,生活安定,没有战争。刘彻就故意激他,“堂堂一皇帝,居然怕普通百姓。”啧一声,“玄烨,你太让我失望了。”
康熙想送他一记白眼:“激将法对朕没用。别忘了,皇帝是朕也是你。老百姓闹起来,你会跟朕一起死。”
“我不怕。”刘彻扬起下巴,“你怕就直说,别往我身上扯。”
康熙是担心,见他一副“没人能伤着我”的模样,不禁说,“你不怕,朕就不怕。朕命硬!”
“好!”刘彻等的就是他这句,“明日宣礼部所有官员?”
康熙点头。
翌日上午,刘彻用过早膳,稍稍歇一会儿,就令小太监宣礼部的人。
没有索额图和凌普找太子,也没有花喇跟太子玩,也没有宫女敢勾搭太子,刘彻也没再让太子帮他批阅奏章,太子现在别提多闲。
每天吃过就看书,看得昏昏欲睡,导致夜里睡不着。偏偏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一次没找过他。太子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就领着大儿子出去“微服私访”。
太子本来没打算带弘阳,他觉得他爹挺喜欢他儿子,才带上他。爷俩到门口,远远看到一群人往清溪书屋去。
太子悄悄跟到门口,问当值的侍卫,“出什么事了?那些人拿的什么?”
“像是往年的试卷。”侍卫道。
太子:“离秋闱还有一年多,这么早就准备出卷?”
“奴才不知道。兴许皇上突然想起来,就把人叫过去。”侍卫道。
太子他觉得不像,往里面看看,沉吟片刻,“张英来了没?”
“没有。”侍卫老实回答。
太子:“没他就不是什么大事。”冲他大儿子伸出手,“孤牵着你。”
“阿玛休沐?”小孩奶声奶气问道。
太子笑道:“你还知道休沐啊。不休息也可以出去,因为孤是太子。”说出来,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孤抱着你。”
侍卫忍不住提醒,“殿下,君子抱孙不抱子。”
“汗阿玛说可以。”太子弯腰抱起他,没往大门方向去,而是拐去无逸斋。到皇子们读书的地方,太子有些累,换一只胳膊抱他儿子,也没把小孩放下。随即故意从走廊上穿过,高声说,“弘阳,阿玛今儿领你去天桥。”
“天桥是哪儿啊?”小孩大大的眼中尽是好奇。
太子仿佛不知道里面正上课,“天桥就是天桥,那边好玩的东西特别多。什么爬杆,耍猴,斗鸡,都是宫里没有的。”往屋里看一眼,迅速收回,“想不想去?”
“想去。”小孩想也没想,脱口道。
不愧是他儿子,真乖。太子笑道,“阿玛现在就带你去。”
太子领着他儿子到城里,无逸斋下课了——中间休息。十四阿哥出来就找八阿哥,“八哥,下午没课——”
太子的话八阿哥也听见了,打断他的话,“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故意的。”
“我知道。二太子仗着我得上课,还冲我挑眉炫耀呢。”十四阿哥说起来就气,“可我就想去。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天桥。不对,我都不知道天桥在哪儿。八哥,就带我去吧。”
八阿哥掰开他的手,抽回自己的衣袖,“让四哥领你去。”
“忙着对账没空。”十四阿哥道。
八阿哥看向九阿哥。九阿哥慌忙说,“天太热,二太子请我去,我都不去。”
“十哥。”十四阿哥转头找人。
十阿哥摇头,“我比九哥还怕热。”
“你属蛇的?”十四阿哥大声问道。
八阿哥见他这么执着,“你把弘阳扔到地上,汗阿玛只踢你一脚,太子也没跟你计较,再闯祸,就没这么幸运了。”
十四阿哥顿时蔫了。
以前都不能出去,十四阿哥不羡慕。现在他爹允许出去,十四阿哥又正值贪玩的年纪,让他呆在屋里,简直是要他的命,“你们真不领我去?”
“外面太热。”八阿哥道,“不热我也不想去,离城里太远。”
十四阿哥抬头望着他,“一次也不行?”
“你的一次是这个月一次。”八阿哥很了解他,“下个月还会说一次。”
小心思被直白的说出来,十四阿哥有些不高兴,抿抿嘴,“我去找汗阿玛。”
“汗阿玛也不会领你去。”八阿哥道。
十四阿哥脚下一顿,“不用。我就跟汗阿玛说,二太子天天往外跑,也不知外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他。”顿了顿,“汗阿玛不信,我就说是女人。”
“想挨现在就去。”九阿哥道,“太子一定会满足你。”
十四阿哥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一想他爹对太子很严格,知道太子跑出去玩,一定会生气,“不用激我,现在就去。”拔腿就往清溪书屋跑。
十三阿哥不禁喊,“十四弟!”
“别管他。”九阿哥拽住十三阿哥的胳膊,“太子给汗阿玛面子,就以为太子不敢揍他。等他被太子抽的皮开肉绽,就消停了。”
第52章 十三献计
十三阿哥担忧道, “可是十四弟才七岁。”
“不是一岁, 该懂事了。”八阿哥道。
十三阿哥猛地看向八阿哥,心中很是意外, 按照以往他八哥不带他们出去, 也不会这样说, “十四弟惹八哥生气了?”
“没有。”八阿哥道。
十三阿哥不信, “那八哥……”往十四阿哥消失的方向看一眼,今天怎么这么说他?
“太子没冲你我挑眉炫耀, 却被十四弟看见,我不说十三弟也知道太子故意的吧。”九阿哥道。
十三阿哥点头。
九阿哥接着说,“被太子知道八哥领十四弟出去, 你猜太子会不会连‘负荆请罪’那事跟八哥一块算?”
不会。
哪天八阿哥犯到太子手里,太子会新账老账一起算。
十三阿哥:“那我去看着十四弟别乱说?”
“汗阿玛跟以前不一样。”八阿哥见他真担心十四,“不会凭十四弟几句就就训太子。指不定反过来训他一顿。”
十三阿哥转向九阿哥。
九阿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汗阿玛变了。”话音落下, 见师傅进屋,“先上课吧。”
礼部的人前脚走,十四阿哥胤祯后脚进来。刘彻正准备去榻上躺一会儿——你一言他一语, 说得他头疼。乍一看到他, 愣了一瞬, 以为看错了,“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上课么。
十四阿哥对八阿哥说告诉他汗阿玛, 太子出去找女人。可他从未告过太子的状,真到跟前,张了张口, 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彻:“出什么事了?”
“太子二哥欺负儿子。”十四脱口而出,自个吓一跳。
刘彻见他像被吓到,误以为太子说话不算话,借机收拾他,“何时?”
“刚刚。”十四阿哥见他爹没怀疑,松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太子二哥见儿子在读书,故意跟儿子说,他出去玩,就不带儿子,急死儿子。汗阿玛,太子二哥太坏了。”说完一脸委屈——想哭。
刘彻本以为真的,都在想回头见到太子可得好好数落数落他,整天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听他这样讲,顿时无语,“别难过,朕回头收拾他。”
“怎么收拾?”十四阿哥才七岁,许多事不说直白点,他根本不明白,“汗阿玛要打太子二哥吗?”他汗阿玛打太子,太子就会打他,打可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太子不能再出去玩儿。
刘彻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他出去行不行?”
“行!”十四阿哥忙说,恐怕慢一点他汗阿玛反悔。
刘彻瞬间确定他只是羡慕太子能出去玩,不禁笑了,“还有别的事吗?”
“大侄子身体弱,儿子以前听太医说,身子弱见不得风。”十四说着观察他爹的表情,见他爹皱眉,心中一喜,“太子二哥带弘阳侄儿一起出去的。儿子提醒他,他还怪儿子多管闲事。”
刘彻心想,你就是多管闲事,太子怎么没揍你呢。这么热的天,只有担心中暑的,从没听说有人担心见风,便配合十四,“太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儿子也这么觉得。”十四说着,眼巴巴看着他爹,“汗阿玛,儿子是担心弘阳侄儿才来告诉汗阿玛,汗阿玛能不能别说是儿子说的?”
刘彻:“当然不会。”
十四阿哥放心了,不由得露出笑脸,“儿子得去上课了,汗阿玛,儿子告退。”
“慢点走,别跑。”刘彻道。
小十四眉开眼笑道:“儿子遵命。”打个千,转身走出他爹的视线,立刻跑起来。
刘彻起身到门口,正好看到小孩迈着小短腿往无逸斋跑去,不禁在心里对康熙说,“你这个儿子不行。”
“他才七岁。”康熙道。
刘彻:“不是说他学问。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心眼多,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如果你口中的大器是储君,小十四确实不行。”康熙道。
还别说,刘彻真是这么想的。
“你先前说老四倔强,待人有些冷,我一直以为他性格孤傲,心胸狭隘。”
康熙微微摇头,“老四是佟佳氏养大的,他小时候佟佳氏是皇贵妃,其实和皇后没两样。佟佳氏疼他,老四吃穿用度仅次太子不说,佟佳氏统摄六宫,处事都是从大局出发,在她耳濡目染下,胤禛看事情不会只看眼前,也不会争一时之长短。”
“老四不是住阿哥所?”刘彻问。
康熙:“晚上去阿哥所睡,白天除了尚书房,就是佟佳氏那儿。”顿了顿,“小十四他们很少去后宫,是一个比一个贪玩儿。”
胤禛或许喜欢玩,刘彻觉得他更喜欢自己跟自己玩儿,“这样啊。对了,太子那儿——”
“别告诉保成。”康熙道。
十四阿哥回到无逸斋,就命他的人去盯着清溪书屋和讨源书屋。
八阿哥还算了解太子,太子着实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晌午在外面稍稍吃一点,和他大儿子坐在马车里逛一会儿就回来了。
父子二人到讨源书屋,还没到酉时。十四阿哥当时正在学库布。酉时两刻,结束了,他的贴身太监告诉他,太子在讨源书屋。十四阿哥拽着十三去清溪书屋旁边的园子里踢蹴。
十三知道他的目的,跟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半个时辰,也不主动说,咱们别玩了,回去吧。或者去别的地方玩等等。
十四一直不见清溪书屋宣太子,按耐不住,不禁跑过去问守在门外的侍卫,“汗阿玛今儿忙不忙?”
“上午忙,下午不忙。”不是打听皇帝的行踪,侍卫也没瞒他。
十四阿哥眉头微蹙,回到十三身边就说,“不忙为何不宣太子?”
“上午忙忘了吧。”十三道。
十四阿哥想想,不是没可能,“我再去提醒汗阿玛一下?”
“一次是关心,两次过度关心,你平时又不关心他,突然这么在意,会引起汗阿玛怀疑的。”十三阿哥提醒他。
十四下意识往清溪书屋看一眼,面露不快,“汗阿玛太不靠谱了。”
“又不是第一天这么不靠谱。”十三渴了,想回去喝茶,洗个澡,不想再装下去,“你叫我来这边,就是为了看汗阿玛宣不宣太子?”
十四慌忙道,“不是!”
否决的太快,十三阿哥顿时确定,他来的目的就这一个,“不是就好。我们回去,明儿再找太监打听打听。”
被十三那么一说,十四也没勇气再告一次。噘着小嘴,不甘心的嘟囔着,“好吧。”
十三见他无精打采,担心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汗阿玛连这种事都能忘,说明不在意你。我们——”
“也不在意他。”十四快速接道。
十三想笑,“不是。我们给汗阿玛点颜色看看,让他以后不敢忘记。”
“啊?”十四阿哥睁大眼,你咋比我还大胆?我捅二太子,你居然敢捅咱爹?还是我认识的十三哥吗?
十三给他一肘子,“想哪儿去了。我们和汗阿玛玩蹴鞠。”
“蹴鞠?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十四眼中一喜,乐得想为他鼓掌,“我没见过汗阿玛玩踢蹴,也没听说过,他居然好意思说会。回头让他和二太子,十一哥、十二哥和七哥一起。我们和八哥、九哥、十哥一起虐他们。”
十三年纪不大,也爱玩,但他知道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告太子的状不可,和太子踢蹴,光明正大的虐他,哪怕太子心里不服,想揍他也得忍过去,“我们找八哥、九哥和十哥练几天,再去找汗阿玛。”
“我就是这样想的。”十四说着,拉起他的手,“快走。”
哥俩说话没避着奴才,清溪书屋附近当值的侍卫听到他俩的话,等他俩走远就向皇帝禀告。
刘彻等侍卫退下,就问康熙,“你说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还是忘记小点声?”
“知道你不行,再练半个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怕你知道。”康熙道,“保成也没怎么玩过。”
刘彻笑道:“可惜我很行。”
“朕知道。”康熙道,“现在怎么办?”
刘彻:“五个小孩,我和保成两个就能收拾好他们。来人,宣太子。”
“嗻!”魏珠应一声,就往讨源书屋跑。
翌日傍晚,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拽着他们的三位兄长练蹴鞠的时候,刘彻带着便宜儿孙在清溪书屋玩蹴鞠。
儿子自然是太子,孙子自然是弘阳。
有弘阳在,清溪书屋的奴才都以为皇帝今儿高兴,陪孩子玩儿,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快要生的王氏也这么认为,第二天就命人把十五阿哥送过去。
十五阿哥玩累了,以至于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而他睡醒,他弟弟十六阿哥出生了,康熙又多了一个儿子。
刘彻听报喜的太监说是儿子,第一反应是看康熙,眼神移到他下半身。
康熙下意识夹紧腿。刘彻“扑哧”笑出声。
报喜的太监心下好奇,皇上这么高兴?
“笑屁!”康熙骂道。
刘彻想说什么,一看还有人在,让他退下,命梁九功把康熙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给王氏送过去,就在心里说,“屁太臭,笑你。”
第53章 爷孙蹴鞠
康熙呼吸一窒, “……别三句话不离屎屁,也不嫌脏。”
“知不知道什么是倒打一把?你就是。”刘彻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快速说,“说起王氏, 我突然想到一个多月没翻牌子了,文武百官会不会怀疑你有隐疾?”
骂刘彻的话猛地咽回去,康熙险些把自个给呛死, “有隐疾的是你。”
“我没和你说笑, 你我不可能一直不翻牌子。”刘彻道,“文臣武将明面上不敢讲, 私底下也会议论。对了, 还有你皇额娘,她不敢管你,也忍不住会问。哪怕你我下禁令,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康熙当然知道,“离大选还有一个月。”
“我去热河, 怎么选?”刘彻又问。
这是个问题。康熙看着他说,“别去了?反正这里有冰,也就热十来天。”
“十来天?”刘彻嗤笑, “你当我没过过夏天?”
康熙点头,“朕没骗你。畅春园比城里凉快,去年就是从七月中热到七月底。赶上下雨天,三伏天晚上睡觉都无需放冰。”
“那还去热河行宫干什么?”刘彻问。
康熙:“住腻了,出去走走。”
刘彻刚刚想过好多理由, 独独没想到这点,“不嫌折腾?”
“你说呢?”康熙把问题抛回来。
不嫌!
刘彻以前有机会就往外跑。可他觉得以康熙的性子,不喜欢热闹才对,“我不知道。”
“那就算了。对了,今年有大阅,此事朕年初已吩咐下去。”康熙道。
刘彻顿时来了兴趣,“为明年亲征检阅军队?”
康熙点点头,“你不嫌累的话,九月份还可以去木兰围场逛逛。”
围场?刘彻试探着说:“打猎?”
“是的。顺便考校八旗子弟。”康熙道,“兴许还能选出几个将才。”
刘彻:“我要是去的话,是不是得提前通知那边?”
“对。离这边有些远,他们得提前准备。”康熙说着,一顿,“你不是对火/铳好奇么,回头可以用那个打猎。”
刘彻立刻说,“那不去热河,九月直接从这边去木兰围场。我这就宣,宣兵部还是宣内务府?”
“朕出行都是内务府安排。”康熙道。
刘彻立刻想宣恭亲王常宁,抬眼一看,夕阳西下,不禁皱了皱眉,“天黑的怎么这么快?”
康熙顿时想笑,“你该说都用过晚膳了,天怎么还没黑下来。”
刘彻瞪他一眼,忍到翌日早朝,见到常宁就让他安排“木兰秋狝”。
木兰秋狝向来都是提前半年准备,此时离秋高气爽的九月,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太子早朝之上听到他爹要打猎,低下头腹诽,你就不能消停两天?
不能。
酉时,小皇子们结束一天的学习,各回各屋洗漱的时候,今日当值的小太监王以诚到讨源书屋,请太子殿下和其长子前往清溪书屋。
以往夜里稍稍有点响动,就能把东宫大阿哥吵醒。而昨天踢蹴,玩的满身大汗的弘阳回到讨源书屋吃点东西睡下,夜里没醒不说,一睡到太阳高升。
小孩不懂睡的好不好,他只知道今天心情不错,听到太子喊他去清溪书屋,小孩大着胆子,抓着太子的衣角,仰头问,“踢蹴鞠吗?阿玛。”
“踢蹴鞠?”太子眉头皱了皱,“陪你皇玛法用饭吧。”
小孩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不是蹴鞠啊?”
太子想说,不是。抬起头,不禁眯上眼,太阳光太刺眼。
刺眼?
他们昨天去清溪书屋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时辰。
“也有可能是蹴鞠。”王以诚走了,太子刚刚也忘了问他爹找他干啥,而他爹最近都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用膳,“回去换一下衣裳。”
小孩双眼亮亮的,“蹴鞠?”
“对,踢蹴鞠用的衣裳。”太子冲嬷嬷使个眼色,弘阳的嬷嬷抱着他回后院,太子也回去换一身劲装。
甫一进清溪书屋,父子二人就看到廊檐下放着一个蹴鞠,旁边还趴着一个小孩,试图把蹴鞠抱起来。太子仔细看去,正是他十五弟,比他儿子还小一岁多。
太子走过去,不禁说,“怎么让他趴在这儿?”
“十五阿哥不愿起来。”十五阿哥的嬷嬷说。
太子皱眉,面色不渝,“不愿意就由着他?夏日蚊虫多,咬到他再处置你,还有用吗?”
嬷嬷面露惶恐,连忙说:“奴婢这就把十五阿哥抱起来。”弯腰就抱小孩。小孩立刻挣扎,嬷嬷手上用力,小孩“哇”一声,大哭起来。
抱起蹴鞠的弘阳吓一跳,仰起头,弱弱地喊,“阿玛……”
“没事,别怕。”太子弯腰学着他小的时候康熙摸摸他的头,揉揉弘阳的脑袋,直起身,想让嬷嬷把十五阿哥抱去一边慢慢哄,就看到小孩盯着他儿子手里的蹴鞠。
太子想一下,伸出手,“孤抱着你,等一下给你玩,不准再哭。”
小孩有种小动物的直觉,听到太子的话,猛地闭上嘴巴,恐怕慢一点,他太子二哥揍他。可又想玩蹴鞠,脸上挂着两行泪的小孩就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
太子接过去,小孩到太子怀里,僵住,一动不敢动,别说要蹴鞠了。
刘彻换好衣裳出来,看到太子双手环胸,弘阳和十五阿哥玩蹴鞠,“怎么不再拿一个?梁九功,再去拿一个。”
“有了。”太子抬手一指,蹴鞠滚到他脚下。太子抬脚朝十五踢过去。
砰!
小孩抬脚想接,蹴鞠撞到他腿上,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就想哭。
太子下意识看向他奶嬷嬷。好巧不巧,奶嬷嬷也在看太子。太子顿时无语,“看孤作甚?”
“奴婢,奴婢以为殿下会把十五阿哥扶起来。”嬷嬷说着,慌忙把小孩抱起来。
太子揉揉额角,转向他爹,这嬷嬷也是你挑的?
刘彻也没想到奶嬷嬷这么没眼色。
王氏分位低,儿子的嬷嬷由不得她选。康熙宠王氏,四妃担心王氏吹枕头风,比如她们给十五挑的嬷嬷不好等等。四妃给十五选奶嬷嬷的时候,特意问过康熙。
当时康熙很喜欢肤白貌美,温柔懂事,肚子还争气的王氏,因此特意看了一下十五的奶嬷嬷。如今芯子换成刘彻,刘彻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太子那一眼让他明白,人是康熙挑的。想解释,也没法解释,“王以诚,宣顾问行。”
“嗻!”王以诚应一声就走。
奶嬷嬷脸色煞白,手上不禁用力。
小孩不舒服的哼唧一声,太子听到了,扭头看去,嬷嬷手指发白,小孩又想哭。太子不禁皱了皱眉,“给孤。”
嬷嬷下意识把小主子递过去。
太子接过去,弘阳不乐意了,他阿玛为何总抱别人?抬脚踢开挡路的蹴鞠,伸出小手,“阿玛抱抱。”
太子低下头就想解释。刘彻走过去,弯腰抱起他大孙子。直起身,注意到小十五和太子有三分像,而怀里的小孩跟太子也有三分像,这三分都随了康熙。刘彻却莫名想笑,转向站在他身边的人,“儿子抱弟弟,老子抱孙子,弟弟没有孙子大,有意思吧。”
康熙抬腿就要踢他。
刘彻笑着躲开,抬脚勾住蹴鞠,“保成,接着。”
太子下意识出脚,蹴鞠滚回去,后知后觉,“汗阿玛不是想陪弘阳玩,是汗阿玛自己想玩?”
“这么热的天,朕可没这心情。”刘彻道。
太子看向又滚回来的蹴鞠,你说啥?
“是小十四。”刘彻此时才把胤祯告刁状的事说给太子听。
太子没容他说完,就忍不住说,“上次真该揍他一顿。”
刘彻下意识想说什么,见四周有宫女太监,还有跟个柱子似的,他不开口连动都不敢动的嬷嬷,“十四还小,不懂事。朕也不能总让你让着他。”看一眼蹴鞠,“他文不如你,武不如你,再用这个把他收拾一顿,他就彻底服你了。”
太子不信,“他不服气呢?”
“朕去找德妃。老四不用她问,小五天天在太后那儿。”刘彻口中的小五是德妃的闺女,五公主,“一个孩子都养不好,朕就把她协理六宫的权收回来。”
太子满意了,不介意告诉他爹,“太子妃明天回城。”
“知道了。”刘彻微微颔首,“继续。”
太子“嗯”一声,见梁九功出来,就把小孩放下,冲弘阳说,“你俩玩一个,我和你皇玛法玩一个。”
弘阳不想跟十五玩儿,因为这个人跟他抢阿玛。脱离他皇玛法的怀抱,就朝太子跑去,“和阿玛玩。”
“可是孤得和你皇玛法玩儿。”太子道。
弘阳看向刘彻,“一起玩儿?”
刘彻见他抓着太子的衣裳,大有太子不同意,他就不松手的节奏,“如果我说不呢?”
“阿玛不玩。”小孩潜意思,你不跟我玩,我不让阿玛和你玩。
刘彻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小孩敢威胁他,刘彻没生气,反而挺高兴,“怕了你了。你想玩,咱们就一起玩儿。”
小孩心中一喜,抬头看向他阿玛。
康熙疼太子,弘阳不懂事,看在太子的面上,康熙也不会训小孩。听到他爹松口,太子不意外,可他担心另一个,“十五弟,等一下没踢到也不准再哭。否则我们都不跟你玩。”
小孩似懂非懂,“不哭,不哭。”
干什么总冤枉我哭?
太子温柔地笑道,“你没哭,孤知道。汗阿玛,开始吧。”
刘彻把蹴鞠踢给他小儿子。
康熙后退几步,以免蹴鞠从他身上穿过。而他一动,就注意到王以诚回来了,“顾问行到了。”
刘彻扭头看一眼,收回视线,接过十五传回来的蹴鞠,踢给太子。太子踢给他儿子,就示意小孩踢给十五阿哥。
小孩看了看十五,抬脚把蹴鞠踢给刘彻。
刘彻乐了,“这孩子——”
“和保成小时候有点像。”康熙提醒他。
刘彻接着说,“是你儿子。”
太子可没敢应,毕竟十五是弘阳的长辈,“和儿臣小时候一样不懂事。”
“懂事。”刘彻把蹴鞠给十五,又看一眼顾问行,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就冲太子说,“快一点。”
太子本想提醒他爹,正事要紧,而看他爹态度,也假装没看到顾问行。
半个时辰后,接蹴鞠最少,年龄最小的十五阿哥满头汗,刘彻喊停,让太子把他儿子和孙子抱走。
太子张嘴就想提醒,十五是你儿子。可惜没敢说。
而不满四周岁,该懂事又还没懂事的弘阳开口道,“皇玛法,他不是我家的。”抬起小手,直指十五阿哥。
第54章 太子发火
此言一出, 四周静下来。
太子反应过来,脸色骤变, 急急道:“别胡说,弘阳。十五是你叔叔, 我们是一家的。”随即就看他爹。
刘彻被他说愣住,回过神来,听到太子的话扑哧笑喷, “这孩子不错。”
“汗阿玛……”太子顿时心慌, 不知道他是气极反笑,还是真高兴。
刘彻看到太子的表情, “把家, 真不错。”
“把家?”太子低头看看他儿子,小孩脸上的表情有点紧张,又像生气,跟防贼一样盯着十五阿哥,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十五阿哥不是贼, 还是他爹现在最喜欢的女人的儿子。太子从未把王氏母子放在眼里,也不能当着满宫奴才的面打他爹的脸。
太子没敢接话,“他才三岁, 什么都不懂。”
“不懂才说明弘阳真啊。”刘彻笑道,“弘阳,皇玛法现在有点事,没法照看你十五叔,让你阿玛帮朕照顾一会儿你十五叔好不好?”
小孩收起防贼般的表情, 仰头看着他皇玛法,“不住我家?”
“不住你家。”刘彻道,“等天黑下来,”指着夕阳,“朕命梁九功去接他。”
小孩松了一口气,“好吧。”不待太子开口,就冲十五阿哥伸出小手,“我牵着你。”别想让我阿玛抱。
刘彻看出小孩潜在意思,又忍不住笑了。
太子也看出来,倍感头疼,不禁说,“嬷嬷怎么教的?”
十五阿哥的嬷嬷猛地抬起头,见太子看他儿子,不是问十五阿哥,又慌忙低下头装鹌鹑。
“嬷嬷可不敢教。”刘彻没容太子解释,“你的那个李侧福晋大概也不敢。弘阳,明天还来陪皇玛法踢蹴鞠啊。”
小孩见十五阿哥不理他,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才回答,“好的,皇玛法。”
“去吧。”刘彻抬抬手。
太子看着两个小的往讨源书屋走去。
十五阿哥腿短年龄小,弘阳身子骨弱,又踢半个小时蹴鞠,以至于走到一半,两小孩就不想走了。太子要抱十五阿哥,弘阳抓着他十五叔的小手,一脸防备的看着太子说,“不用抱,我们走。”
十五阿哥吃痛,弘阳松开他,就问,“要不要抱?”
当然要啦。十五对上弘阳“让我阿玛抱,我就揍你”的样子,可不敢说实话。吭吭哧哧,不甘不愿的吐出两个字,“不要。”
太子摇头失笑,见不远处有几个石墩,“我们去歇一会儿。孤累了。”
两个小孩欢天喜地坐过去。
一刻钟的路程,愣是被两小孩走了将近三刻。
刘彻把十五阿哥的嬷嬷留下来,是因为太子嫌她不尽心。弘阳的奶嬷嬷也在场,看到皇帝要收拾十五阿哥的奶嬷嬷,恐怕太子嫌她做的不够好,到讨源书屋就大着胆子提醒太子,两个小主子的衣裳汗湿了,必须立刻换下来,否则会生病。
太子不懂这些,听到嬷嬷这样讲,就让嬷嬷把两小孩带下去。
嬷嬷抱着他们到后院,让其他嬷嬷准备热水,给小主子擦擦身上的汗水,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裳,就把他们抱去前院。
太子看到他十五弟穿着他儿子的衣裳又想笑,但他更饿,让两小孩坐好,就命宫人传膳。
担心小主子哭闹不好哄,就由着他趴在地上玩儿,这点甭说太子和康熙,刘彻也忍不了。给皇子配八个嬷嬷,是让她们照顾和哄小皇子的。不哄?太子和他儿子和他弟弟还没吃好饭,刘彻就把十五的嬷嬷全换了。反正十五这么大,也无需吃奶。刘彻就命顾问行重新给他挑几个。
换掉的这些?赶出宫永不录用。
不在场的嬷嬷跟顾问行解释,她们冤枉。顾问行也知道有冤枉的。那又怎样?怕得罪人,看到别的嬷嬷不尽心,也不敢禀告总管顾问行,或者十五皇子的额娘王氏,就不要怪被别人连累。
天黑下来,十五的嬷嬷被赶出畅春园。
刘彻命梁九功把十五送到王氏那儿,顾问行也带着新嬷嬷过去,同王氏解释,十五的嬷嬷不尽心。
前些天刘彻把东宫的嬷嬷全换了,王氏就想让人查十五的嬷嬷,可她一个庶妃,没几个心腹,不一定能查出来,还有可能得罪嬷嬷,加上她身怀六甲,就没敢动。
现在嬷嬷全换了,王氏没生气,反而很高兴,她还没出月子,就令顾问行替她谢谢皇上。
顾问行回到清溪书屋,新嬷嬷也带着十五阿哥回到阿哥所。
翌日,八阿哥等人才知道这事。
九阿哥担心他身体娇弱,三天两头生病的弟弟,就问八阿哥,“怎么看嬷嬷尽不尽心?”
“你不是说十一弟的嬷嬷很尽心?”东宫的嬷嬷刚被换掉,九阿哥就让他额娘查他弟弟的嬷嬷,此事九阿哥同八阿哥说过。
九阿哥道:“说尽心的是我额娘,不是我。”
“那你想怎么样?”八阿哥问。
九阿哥年龄不大,有四妃之一的宜妃护着,没经过事,“不知道。”顿了顿,“你去问问太子?听说是太子让汗阿玛换的。”
八阿哥和太子的关系一般般,贸然过去,八阿哥担心被太子嘲讽,“也不差这两天。休沐日出去找四哥,让四哥去找太子,或者直接找汗阿玛?”
“汗阿玛日理万机,有空管这事?”九阿哥问道。
八阿哥想说,他没少管。随后想想,都是事撞到他面前,不是他找事,“会管,但得有证据。”
“那我先让人盯着她们。”九阿哥道,“再不行,我让人试试她们。”
八阿哥好奇,“怎么试?”
“在桌上放块黄金,或放一把碎银子。”九阿哥道,“我不信都不动心。”
八阿哥不禁笑道,“你这样……”
“我知道不好,可我这不是没办法么。那些奴才在你我面前一贯会装。就算有奴才告诉咱们谁谁不尽心,咱们也担心是诬告,不如亲自试一下。”九阿哥道。
八阿哥:“你那边的嬷嬷也试?”
“我以前认为她们个顶个的好,现在……”九阿哥摊摊手,“孙嬷嬷对二太子有多好,你我都知道,亲额娘也不过如此。可她呢。”摇摇头,不想说下去。
八阿哥眉头微蹙,不禁怀疑他身边的嬷嬷,“银子和金子太明显,用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九阿哥问。
八阿哥想想,“我们去十一弟那里看看。”
哥俩在十一阿哥房里设好套,太子妃也从城里回来了。
小选是内务府先选,然后带去后宫,让缺宫女的嫔妃们自个挑。太子妃就是等她们挑宫女的时候赶过去说东宫也缺。
刘彻命内务府查过东宫的宫女,是在孙嬷嬷出事之后。孙嬷嬷被抓起来,人人自危,晚上值夜不敢睡,平时也不敢偷懒,当然是什么也查不到。
四妃不知道,也不敢查东宫的事,听太子妃这样讲,真以为缺人,就让她先挑。
太子妃一边挑一边跟四妃说,最近几年入旗的汉人的闺女都缠足。她汗阿玛对此很生气,还同太子说,让他知道谁的闺女缠足,应入旗也不能入。在旗的就赶去东北。
四妃脸色骤变,第一反应就看宫女的脚。可惜后面看不见,四妃就让她们一个挨一个走几步。发现没有三寸金莲,四妃松了一口气。
随即就问太子妃,皇上还和太子说过什么。太子妃只知道皇帝不喜欢缠足女子,就胡诌道,她也不清楚,严重的话可能丢官。
四妃跟着说,丢了也活该。
太子妃点头赞同。觉得说得差不多了,就继续挑宫女。
太子爱美人,太子妃来的路上打算挑长相普通,看起来手脚勤快的。到宫里看到当值的侍卫一个比一个好看,四妃身边的太监一个赛一个清秀,太子妃猛地想到花喇干的事,就挑四个长得最好的带走。
太子妃一走,四妃糊涂了,太子妃这是挑使唤的人,还是给太子挑暖床的?
当然是能干活,又能被/干。不但如此,到讨源书屋,太子妃就领着她们去见太子。
太子当时正在看书,听到太子妃让他见见新添的宫女,不禁皱眉,“这事你做主就行了,不用问孤。”
“爷身边的宫女年龄大了,今年没出去,明年也该出宫嫁人。”太子妃道,“妾身挑的几个,将来要在爷身边伺候。爷看着顺眼,妾身就让她们留在前院,不顺眼妾身赶明儿再给爷挑几个。”
太子没注意过这种事,“让她们进来。”
太子妃冲外面招招手,四个宫女进来。
太子放下书看过去,眼中一亮,“还行。”
太子妃知道他眼光高,得一句“还行”说明不错,“妾身让嬷嬷教教她们东宫的规矩?”
“你看着办。”太子浑不在意道。
太子妃见他也不是很喜欢,放心下来,立刻把人带去后院交给嬷嬷。
太子的侧福晋和庶福晋坐不住了,太子妃的地位连太子都动不了,因为皇帝喜欢这个儿媳妇。她们可不一样,有了新人,太子立刻会忘了她们。
等太子妃休息好,几个侧福晋和庶福晋不约而同地找上太子妃,不敢明着讲,拐外抹角的提醒她,宫女不用长得好看,会干活就成了。
太子妃假装没听懂,跟她们七扯八扯一通,扯到饭点,就让她们退下。
过了三日,太子妃把讨源书屋长得好看的宫女都送去前院伺候太子。太子的侧福晋和庶福晋一边在心里骂太子妃蠢,一边想法设法把太子勾到她们房里。
人的精力有限,更别说太子每天下午都陪他爹和他儿子和他弟弟踢蹴鞠,被女人缠三天,血气方刚的太子烦了,在林侧福晋房里发好一通火,后院的女人才消停。
十四阿哥抱着蹴鞠找到刘彻。
第55章 蹴鞠比赛
六月的最后一天, 休沐日,天气炎热,刘彻不想出去,又没人同他玩, 用过午膳, 跟康熙下一盘棋,睡一觉, 醒来还没到申时。
刘彻不想处理政务, 就命宫人把坐落在花园中的阁楼上的窗户全打开,躺在靠东窗的榻上看满汉两种语言的唐诗。
满语是必须学的,给太后请安要用,巡幸塞外,同蒙古王爷们交流的时候也要用。刘彻不学, 就没法同蒙古人交谈。因为十个蒙古人最多只有一个会汉语, 还说不好。
得知这一情况, 刘彻劝康熙普及汉语。
康熙想同他解释, 牧民日常生活中用不到汉语。朝廷承诺学会有赏,赏的太少也没什么用。他又担心刘彻顺嘴接道,那就多赏点。便跟他说蒙古没汉语师傅, 一天两天也学不会,远水救不了近火。
刘彻知道是这个理, 长吁短叹一会儿,接受现实,继续学满语。
康熙见他学的痛苦, 就让他学唐诗。刘彻不屑学他都不知道的朝代的人写的诗,康熙就祭出李太白。
刘彻看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看到“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看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顿时来了兴趣,让康熙把李白的诗全找出来。
康熙趁机塞给他一本唐诗,有李白有杜甫,有李商隐有杜牧。刘彻见都写的不错,近日迷上了唐诗。
十四阿哥找到阁楼上,刘彻正闭着眼唱“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是的,他就是在唱。
康熙一开始见他老老实实学还挺高兴,一句满语一句汉语的。不知什么时候,再听就只有汉语,边唱边打拍子,别提多气人。
康熙劝他几句,他书本一扔,不学了。康熙叹气,说不打扰他。刘彻高兴了,背三首唐诗,顶多学一句满语,搞得康熙都想跟他换回来。
见十四阿哥过来,康熙朝他胳膊上掐一下,“别唱,来事了。”
刘彻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奴才。睁开眼看到十四怀里的蹴鞠,“让朕陪你玩儿?”
“不是的。儿子听人说整天坐着对身体不好,就想请汗阿玛出去转转。”十四阿哥顶着天真的小脸,“可是天热,中暑就不美了。后来想到汗阿玛擅长这个,就命奴才买个蹴鞠,儿子陪汗阿玛玩儿。”
刘彻险些笑喷,睨了康熙一眼,在心里说,“你这个儿子不但心眼多,胆子也大。睁眼说瞎话,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不正好喜欢胆子大的么。”康熙也没想到十四是这样的胤祯。
刘彻噎了一下,书放到案几上,起来伸个懒腰,明知故问,“你我二人?”
“儿子听说蹴鞠要人多了玩才有趣。儿子等一下就去喊八哥、九哥。”十四仰头看着他爹,“儿子没玩过,还请汗阿玛脚下留情。”
刘彻很想揭穿他,再想到自己的目的,便笑着说:“好的。”
“儿子去喊人。”蹴鞠塞给刘彻,十四就往楼下跑。
刘彻把蹴鞠递给王以诚,就令小太监去找太子。
太子换上劲装出了寝室,门口站着一个小孩,穿着灰色童子服,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显然匆匆换了衣裳跑过来的,“你也去?”
“想去。”弘阳看着他阿玛,扑闪着不像太子,像极了他额娘的大眼,眼中尽是希冀。
太子很想拒绝。而他去踢蹴鞠,又不是议政,带上他未尝不可,“你怎么知道的?”
弘阳身后的嬷嬷解释道,“大阿哥听见皇上的人和殿下说的话了。”
“真聪明。”太子笑了,“走吧。”
小孩咧嘴笑着伸出小手。
太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无语又想笑,“够得着吗?”
小孩体虚多病,胃口不好,不爱吃饭。以前照顾他的嬷嬷见他不想吃从不逼他,偶尔劝一次,小孩不听,也不再劝,导致小孩的身体越来越差劲。
那些嬷嬷被换掉,刘彻警告选上来的嬷嬷,东宫大阿哥有个好歹,她们也不要活了。
现在小孩不乐意吃饭,嬷嬷变着法哄他。知道他想和太子亲近,不止一次说太子喜欢乖乖吃饭的小孩。小孩的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补上来的。别看他三岁半,才比十五阿哥高一点,太子垂下手,小孩勉强能够到。
小孩想跟他阿玛手拉手,索性踮起脚,握住太子的手,奶声奶气道:“够着啦。”
太子替他感到累,干脆弯腰抱起他,“今天阿玛和你叔叔踢蹴鞠,不能陪你玩。”
“不玩儿。”小孩想也没想。
太子见他说得这么快,根本不信他,“想玩就跟你十五叔玩。”
“不玩!”小孩脱口道。
太子:“不玩就在一旁看。”说着,看向嬷嬷。
弘阳的嬷嬷连忙说,“奴婢看着大阿哥。”
太子微微颔首,抱着他出了清溪书屋。
太子妃从家中带来的婢女不禁说,“大阿哥年龄不大,心眼倒不少。”
“三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心眼。”太子妃道。
婢女不赞同,“主子——”
太子妃抬起手,阻止她说下去,“殿下喜欢大阿哥,也没见他往李佳氏房里去过,你在担心什么?”
“主子嫁进来快两个月了,肚子还没动静。大阿哥都三岁半了。”
要说太子妃急不急,急!
这事急也没用。
即便她怀了,也不一定是阿哥。在她生出阿哥之前,太子妃宁愿大阿哥天天缠着太子,省得又出来个“膳房人花喇”,给太子递男男春/宫图。
太子妃不好把她的担忧告诉身边婢女,否则她们会认为她想多了,甚至脑袋不正常,因为太子都拒绝皇上了。
太子妃跟她兄长关系不错,经常能听到她兄长说起他朋友的事,以她对男人的了解,太子没那个心,花喇真不敢给他那种东西。而太子拒绝,恐怕是被她皇帝公公吓着了。
过两年忘了这事,再有人提起,说不定太子就想试试。思及此,太子妃立刻令人把讨源书屋的太监全叫过来。
除了贴身伺候太子的几个太监,不经太子允许不能动,其余长得好的全调到后院,长的一般的换到后院。
太子妃这边换好,太子也到清溪书屋。
放下弘阳,太子刚让他跟十五阿哥玩去,刘彻换好衣裳出来了。
刘彻看到只有太子,“十四还没过来?”
“可能在找八阿哥和九阿哥。”王以诚道。
刘彻想想也有可能,“保成想在哪儿踢?”
“有树的地方。”太子看一眼高高的太阳,“儿臣觉得现在有点早。”
刘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朕也觉得早。小十四要踢,你就陪他玩玩,省得他天天惦记。”随即就去临时赛场。
一刻钟左右,十四阿哥和他的兄长们过来了。按照先前和十三阿哥说好的,七、十一和十二跟刘彻和太子。
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内向腼腆,放不开,十一阿哥身子骨还不如弘阳,太子看到这个分组,眉头紧锁,“汗阿玛——”
“就这样。”刘彻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比小八高,朕一个抵他们三个。”
话音落下,十四阿哥撇嘴嗤一声,又吹牛。
刘彻听到了,不禁笑道,“胤祯,你十一哥只能踢一刻,等你十一哥累了,让他下去,我们四个和你们五个踢。你们如果输了,以后朕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准阳奉阴违。”
十四阿哥找他八哥。
八阿哥问道,“儿子呢?汗阿玛。”
“今天这事是十四张罗的,跟你们没关系。”刘彻道。
十四不依了,“一会儿踢起来,八哥和九哥要是不敢跟汗阿玛抢蹴鞠,儿子岂不是输定了?”
“小八敢吗?”刘彻问。
小八不大敢,“儿子担心伤着汗阿玛。”
“伤朕?”刘彻轻笑一声,“还得再过十年。”
八阿哥:“汗阿玛如果这样说,儿子就不客气了。”
“再客气下去,天都黑了。”太子悠悠道。
八阿哥噎了一下。
十四阿哥立刻说:“开始。等等,谁当判官?”
刘彻正想说,玄烨当。可惜这群孩子看不见他,便说,“十四你出一个人,朕这边出一个。”没点梁九功,而是让王以诚出来,“行吧?”
十四阿哥满意了。
太子走到里面,眼角余光注意到他大儿子蹲在赛场边,想一下,让嬷嬷把他和小十五抱起来。
天气热,两个小孩不愿意呆在大人怀里。太子一瞪眼,两个小孩老实了,坐在嬷嬷胳膊上,头枕着嬷嬷的肩膀,别提多乖。
两个小孩长得好看,乖的时候更讨人喜欢,嬷嬷忍不住笑了,“殿下担心伤着你。”
“不伤着。”弘阳话音落下,一个蹴鞠朝他飞奔而来。
太子吓一跳:“胤祯,会不会踢?!”
十四阿哥慌忙说,“太激动,踢歪了。”
“再乱踢和十一弟一起下去。”太子冷声道。
十四想也没想,“想得美。”
“搞得好像你是你们那边的主力一样。”太子瞥他一眼,“孤给过你机会,不下去,等一下别哭。”
十四脱口道:“哭了跟你姓。”
站在他身边的十二阿哥不禁小声说,“不哭也是跟他一个姓。”
十四阿哥扭头就说,“你跟谁一边的?”
“他啊。”十二阿哥抬手一指,正是太子,“还是你安排的。”
十四顿时脸红脖子粗。
康熙想笑。
刘彻直接笑出声,“小十四,刚才让你先踢,现在该我们了吧?”
“给你。”九阿哥抬脚把蹴鞠踢给他爹。
刘彻抬眼看一下,抬脚直接射门。
十四阿哥脸色大变,慌忙道:“拦住!”
第56章 兵不厌诈
蹴鞠从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头顶飞过, 钻进门洞里,落到翠绿的草地上。
刘彻笑吟吟道,“小十四,风筝为何在天上飞?”
十四脸色微变, 极其不自然, 吭吭哧哧道,“风吹的。”
“不是朕吹的?”刘彻又问。
十四阿哥:“……不是。”
“服不服?”刘彻再问。
这个准头, 十四服了。而蹴鞠才开始, 现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没有继续踢的必要。再说了,输人不输阵,小十四道, “一次, 巧合也说不定。”
“行吧。”刘彻道, “今儿朕就让你心服口服。”
八阿哥冲十阿哥和九阿哥使个眼色, 蹴鞠转到刘彻脚下,哥俩一起抱住刘彻的大腿。刘彻好气又好笑,“没这么玩的。”
“汗阿玛也没说不能这样玩儿啊。”十四阿哥笑着接道。
刘彻不得已把蹴鞠给太子, 八阿哥上去防住太子。太子不喜欢这种动一下就汗流浃背的游戏,而他以前没玩过几次, 靠临时恶补根本没用。
八阿哥身体灵活,太子动一下,蹴鞠就被八阿哥抢去。
太子伸手抓住他, 抬脚把蹴鞠踢给没人防守的十一阿哥。十一阿哥力气小,准头更不行,抬脚射/门,蹴鞠滚到十三阿哥身上。
十三阿哥接到蹴鞠想传给离门近的,一看都在忙,干脆自己上。不会踢蹴鞠的十二阿哥见状,跑过去撞他一下,十三阿哥猝不及防,扑通坐在地上。
十四阿哥立刻大声说,“十二哥犯规!”
十二下意识看他爹,端是怕他爹训他。
刘彻任由俩儿子抱着自己,悠悠道,“抱人不犯规,撞人犯规,你定的规矩?”
“对,儿子定的。”十四阿哥想也没想就说。
刘彻:“王以诚,有这条规定?”
“启禀皇上,没有。”王以诚道。
十四指着他,“你是汗阿玛的人,当然说没有。”随即指着自己的人,“有吗?”
小太监迫于他的威慑,“有,有的。”
“那抱人也犯规吧?”刘彻不慌不忙的问。
八阿哥顿觉不好,冲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立刻接道,“没有。”
“你是十四的人,当然说没有。”刘彻把这话送给他,“王以诚,有吗?”
王以诚憋着笑,“有的。”
刘彻朝九阿哥和十阿哥脑袋上一巴掌,“还不松开朕。”转向十四,“一边一次,扯平。你觉得不公,那就不踢了。”
四周瞬间静下来。
闹着要踢蹴鞠的是十四,先耍赖的也是十四一方,刘彻身为他们的阿玛,不想跟孩子计较,可七阿哥、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也是他儿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太偏心。以至刘彻很不高兴。
十四阿哥慌忙找八阿哥。
八阿哥干笑道,“汗阿玛说得对,一人一次扯平,咱们继续?”
“撞人和抱人犯不犯规?”刘彻看着他问。
八阿哥:“汗阿玛说犯规就犯规,说不犯规就不犯规。”
“就你会说。”刘彻瞪他一眼,“刚才蹴鞠在谁那儿?谁踢。”
十三阿哥弱弱地说,“在儿子这里。”
“小七,十二,堵住他。”刘彻指挥道。
还没能融入进来的七阿哥愣了愣,十一阿哥推他一下,七阿哥陡然清醒,挡住十三阿哥出蹴鞠路线。
十三阿哥立刻把蹴鞠给八阿哥。
太子就在八阿哥身边,身体都没动,长腿一勾,蹴鞠找到刘彻。
刘彻抬推,九阿哥十阿哥慌了,上去扑他。刘彻吓一跳,脚下一顿,九阿哥抢走蹴鞠,送给十四。
十四看一眼他爹,咬咬牙,握紧拳头,砰!蹴鞠撞到门框上挡了回来。
众人循声看去,刘彻扑哧笑出声。
十四阿哥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没进?”
“你以为加练十天半个月就能踢进去?”刘彻道,“蹴鞠这东西除了天赋,还要勤学苦练。没个十年,想十射十中就是做梦。”
十四:“汗阿玛也没练过,怎么中的?”
“我有天赋,其次我射/门的时候没慌,稳住才射的。”刘彻道,“你接到蹴鞠都没调整就射,真进了才是巧合。”
十四张张嘴想说什么,随即双手叉腰,“哼!我就不信了,继续!”
“该我们了。”刘彻冲十一使个眼色。
十一找到蹴鞠,就踢给他爹。
刘彻不禁扶额,“别总给朕。他俩防着朕,朕接到也不好踢。”脚腕一转,给太子,“你们四个打他仨,朕牵制着他俩。”
十一阿哥眼中一亮,“儿子遵命。”
“汗阿玛耍赖。”十四忙说。
蹴鞠不在身边,刘彻闲着也是闲着,就问他,“朕怎么耍赖了?”
“让他们四个打我们仨。”十四阿哥道。
刘彻真想改踢他,“汉朝人为何喜欢踢蹴鞠?因为蹴鞠也要讲究策略。”弘阳三岁,十五两岁,担心他俩不懂,直白的说,“靠的不是腿,是这里。”指着自己的脑袋。
康熙想起来了,“朕不知在哪儿看过,你们用蹴鞠练兵,没记错吧?”
“没错。”刘彻在心里回一句,就对十四说,“若不是想锻炼你们的反应和脑子,朕才不跟你玩。”
太子很是意外,看向他爹。
刘彻心有所感,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好好踢。”
“嗻!”太子应一声,冲八阿哥挑挑眉,你不是聪明么,来吧。
八阿哥一直认为他爹答应下来,是被十四缠烦了。真实原因是这个,八阿哥心下感动,“来就来。”转头对弟弟们说,“我防着太子二哥,十三弟防着七哥,十四弟跟着十二弟,别管十一弟。”
十一阿哥很生气,“看不起我?你们会后悔的。”
抢到蹴鞠的太子立刻把蹴鞠敲给十一。
十一踢着蹴鞠往门方向跑。
十三阿哥往下一蹲,闪到七阿哥身后,慢悠悠追到十一,从他面前穿过。十一抬脚就想射,蹴鞠消失了。
“在十三那里。”刘彻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十一一看,蹴鞠转到十四脚下,“你,你什么时候抢走的?”
刘彻:“你调整姿势想射/门的时候。”
“啊?早知道就不调整了。”十一后悔。
刘彻笑道,“要调整,是你太慢。必须在眨眼间调整好。”
“眨眼间?”十一看向他,你开玩笑吧?
刘彻:“这就需要苦练。哪怕你天赋极高,也得练,这个没法走捷径。”
十四将信将疑。
刘彻笑道,“不信就试试。”
十四立刻说:“试试就试试。”抬脚就打门。
蹴鞠偏离,飞了出去。
十四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比调色盘还精彩。
刘彻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八,你们那方拿到蹴鞠都给他,朕要看看他能打进几个。”
“看情况。”到现在一个没进,八阿哥可不敢把希望全压在十四身上,哪怕输了,他们也无需受到惩罚。
太子接道,“人心不齐,你们输定了。”
“怎么不齐?”八阿哥下意识问。
太子:“你刚才应该说好。齐心协力帮十四,总能打进。”
“然后你们盯紧十四?”八阿哥道,“别理太子,他挑拨离间。”
十四点头:“看出来了。你们有机会就打门,别听汗阿玛的全给我。”
刘彻摇头失笑,“十二,给朕。”
“好嘞。”十二阿哥答应下来。刘彻就调整一下姿势,蹴鞠飞过来,刘彻上前两步,越过防守他的九阿哥和十阿哥,出左脚,十阿哥下意识抓他的左腿,刘彻抬起右脚轻轻一拨。
蹴鞠穿门而过,四周静下来。
十阿哥脱口道:“你是诈。”
“兵不厌诈。”康熙接道。刘彻跟着说出口。
十阿哥没话了。
刘彻继续说,“刚才朕怎么说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十一,蹴鞠给他们。”随即又说,“记住,虚虚实实,虚虚实实,让他们辨不出虚实。”
“你这样,儿子也会。”十阿哥不禁说。
刘彻笑道:“朕知道。不过,你觉得你能骗的了朕吗?”
十阿哥没把握。
八阿哥见他面露迟疑,“十弟,汗阿玛故意的,他想从心理上击垮你,别信汗阿玛的。”
“对对,这就是攻心计。”九阿哥跟着说。
刘彻看看十阿哥,悠悠道,“可惜小十已经中计,心里开始在意喽。”
“卑鄙,太卑鄙了。”十四阿哥忍不住说。
太子眉头紧锁,呵斥道:“胤祯!”
“别管他。”刘彻道,“技不如人,不自省,反而恼羞成怒,说明他心里知道必输无疑。保成,争取让他们一个也进不了。”
太子:“好!”然而,十一阿哥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刘彻早就料到这点,让他场边休息。
康熙不禁说,“暂停一会儿?”
“不用。”刘彻心里说一句,就开口道,“我们四打你们五,不准再抱朕的腿。”
十四阿哥道:“汗阿玛太高,太子二哥也高,你们那边有两个比我们高那么多的,别说下去一个十一哥,再下去一个,我们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朕说一个抵你们三个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刘彻道。
十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他真会,而且很会,“儿子说话没经过大脑,不算。”
“耍赖还是你更高一筹。”刘彻往四周看看,“保成,你下去,换弘阳。”
太子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谁?”
“你儿子,弘阳。”刘彻道。
太子懵了,他没记错的话他儿子弘阳好像还很小。四下里一看,找到窝在嬷嬷怀里昏昏欲睡的小不点,瞬间清醒过来,“弘阳!?”
第57章 卑鄙无耻
刘彻肯定道:“对,就是弘阳。”
“干哈啊?”小孩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 揉揉眼, 坐直身体, 迷迷瞪瞪问道。
刘彻:“想不想踢蹴鞠?”
“想的。”十五阿哥抢先说出来,就挣扎着要下来。
嬷嬷忙说:“皇上,这?”
“不是你,是你侄儿。”刘彻知道他大孙子担心他小儿子把太子抢走,“弘阳,你不踢, 让十五帮你踢。”
小孩瞬间精神,“不要!”说着就掰嬷嬷的胳膊。
嬷嬷放他下来, 小孩拔腿向蹴鞠跑去。
众皇子齐刷刷看向他们的爹, 来真的?
康熙直接说出口,“弘阳才三岁,没比蹴鞠高多少。”潜意思你别胡闹。
刘彻没管他,而是正面对着十四,“换弘阳也不行?”
“不是不行啊。”十四指着一戳就倒的小孩儿,“跟他踢,以大欺小啊。”
刘彻佯装不解, “你嫌朕和太子以大欺小, 朕换个小的,又嫌自己以大欺小,小十四,还想不想踢了?”
“想啊。可, 可……他也太小了。”十四阿哥苦着脸,“没法踢啊。”
刘彻挑了挑眉,“不敢?”
十四阿哥才不想承认自己不敢,然而,三岁大的小孩跑都跑不稳当,踢蹴鞠?扯淡不是么。
“汗阿玛,要不让弘阳下去?”十三阿哥试探着说道。
刘彻:“我们三个打五个,你们赢了光彩不?”
“……不光彩。”十三阿哥真没脸说出来,“可是让弘阳上,我们输了更丢人啊。”
刘彻要的就是他们丢人,打击他们的自信心,省得不知天高地厚,没事就给他和太子添堵,“我们三个和你们五个踢,你觉得能赢,加上弘阳就会输,那朕更应该让弘阳上。保成,你说是不是?”
太子想说不是。以前没管过大儿子,弘阳身体不好,他也做好弘阳早夭的准备了。可小孩现在好好的。再不亲也是他儿子,他不想看到小孩受伤,“汗阿玛问弘阳。”
“弘阳踢不踢?”刘彻问。
小孩使劲点一下头,“踢啊。”我都站在这里好久啦。不踢的是你们,干啥问我啊?
刘彻看到小孩眼中的疑惑,笑道,“那你踢给朕,或者你十二叔,其他人要你的蹴鞠,就咬他抓他挠他。”
“好的。”小孩很是乖巧的又点一下头。
刘彻喜欢孩子,仅限懂事的。像弘阳这么大,连“道理”二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刘彻以往是有多远离多远。而小孩这么听话,哪怕他根本不懂为什么要那样做,刘彻都忍不住抱起他,轻轻捏捏他的小脸,“真乖。”随即把他放在离球门不甚远的地方,让七阿哥去另一边。
八阿哥和九阿哥相视一眼,完了。
刘彻转过身,看到哥俩的小动作,明知故问,“干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汗阿玛,让弘阳站在那儿,您让儿子打门,儿子也不敢。”小十四终于明白他十三哥为何说,上弘阳他们会输。
刘彻笑着说,“没关系,打坏了算你二哥的。”
“对,算孤的。”太子不等他开口,又说,“只要你敢打。”
十四想哭,“汗阿玛……”
“对敌作战的时候,敌人上一支女人和孩子组成的军队,你是杀还是不杀?”刘彻问道。
众人皆愣住,包括康熙。
太子反应过来就说,“不可能!”
“战场上变化莫测,什么都有可能。”刘彻道。
太子噎了一下,随即点头,“汗阿玛说得对,可是弘阳——”
“弘阳不是敌人啊。”十四道,“他是我侄儿。”
刘彻有些意外,瞥一眼康熙,这孩子还有救,“所以你不能杀他,也不能伤他。”十四连连点头,既然知道就快把弘阳抱下去吧。
“那你就想法设法避开他。”刘彻板起脸,“连个小孩都避不开,你以后如何上阵杀敌?”
小十四张嘴想说不一样,这是蹴鞠。猛地想到他爹才讲过踢蹴鞠和领兵打仗一个道理,不能蛮干,要动脑,讲究策略。
小十四看看他八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此刻八阿哥明白,他爹应邀踢蹴鞠,就是想趁机收拾十四。
八阿哥也觉得他欠收拾,这么大一点就敢跟汗阿玛说,太子出去找女人,再过十年,岂不知会编出什么谎话来。
八阿哥索性摇摇头,没有。
最聪明的兄长没有,十四也不指望其他哥哥,扭头看向弘阳,好像把他扔出去啊。
小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时候踢啊?”抓着自己的小手,往四周看看,他都等小半天啦。
十四心中忽然一动,转身就说,“八哥抱着弘阳,汗阿玛不敢用蹴鞠砸你,我们逮住机会就把蹴鞠给你,你打门。”
“好的。”八阿哥也是这样想的,看一眼他爹,“汗阿玛,兵不厌诈。”
刘彻笑着说,“兵不厌诈。”
八阿哥上去抱弘阳。
弘阳伸手就朝他脸上招呼。
八阿哥吓一跳,条件反射般缩回手。
“干得好!”太子大乐,一拍巴掌,“弘阳,他们谁碰你,就抓他挠他咬他,伤了算你阿玛我的。”
弘阳点一下头,“好的。”望着八阿哥,别碰我哦,不然咬你。
八阿哥苦笑,“十四弟……”不是你八哥无能,是这孩子太彪,跟他爹一个德行。
“那,八哥守在他身边好啦。”十四叹了一口气,瞥一眼他爹,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刘彻不受影响,“你让你二哥下去,该我们先踢吧。”
“让他一次。”十四对几个哥哥道。
刘彻嗤一声,“不是一次,是一城。”接过七阿哥传来的蹴鞠,见十阿哥扑上来,刘彻不再客气,伸手抓住十阿哥的胳膊,把他便宜儿子抱起来放到身后,接着抱起试图阻拦的十三阿哥,稍稍调整,直接打门。
砰!
打偏了。
十二阿哥抬腿补一脚——进了。
众人反应过来,晕乎乎的十阿哥不禁说,“你们怎么不拦?!”
太子替他说,“被汗阿玛的动作搞蒙了。”
“也不全是。”在门边的九阿哥很不好意思,“我以为一定会进。”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爹会打偏。
刘彻叹息道:“你们啊,从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他都说了,有天赋也得勤加练习,否则做不到十打十中。
而刘彻这样一说,除了两个小孩,连王以诚也想到这句话,忍不住恭维道,“皇上厉害。”
“少溜须拍马。”刘彻道,“吩咐人准备些水和果子。”
王以诚:“嗻!”
刘彻看向太子,“离半个时辰还有多久?”
“还差一刻。”太子看一眼怀表道。
刘彻冲几个儿子努一下嘴,“继续?”
十四阿哥一方一个没进,刘彻这边进三个,哥几个知道他们必输无疑,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继续踢下去,想知道他们的汗阿玛还会用哪种方法打进。
“继续。”十四阿哥握紧小拳头,“我一定要进一个。”
刘彻见他没被击垮,很是欣慰,“朕等着。”
最后的最后,刘彻放水,十四打进一个,也是这场比赛他们一方唯一一个。
太子说时间到。十四想哭。
刘彻到场边喝杯温水,见他苦着脸,故意问,“怎么了?”
“还不如不让我。”十四埋怨地看他一眼。
刘彻乐了,“朕还以为你没看出来。以后还逞能吗?”
“……不逞了。”十四老老实实说。
刘彻:“弘阳在场上站一刻,连蹴鞠都没碰到,你们陪他玩一会儿。”
十四想说不,对上他爹的视线,走到小孩身边,蹲下来说,“你皇玛法累了,十四叔跟你踢?”
“和阿玛踢。”小孩抬手指向太子。
十四不禁说:“真是你的好儿子。”
“废话。”太子也歇够了,“十五,十一,过来。”
十一阿哥手里的扇子往奴才怀里一扔,“好嘞。”经过十四身边,故意逗他,“一起?”
“不玩!”十四冷声道。
刘彻摇摇头,“你这个性子,都是你额娘惯的。”
十四心中一凛,忙说:“跟额娘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刘彻道,“蹴鞠八个人也能玩。嫌人少,喊上你大哥和四哥。但是有个前提,耽误了课业,朕要你们好看。”
十四本以为从此以后没得玩,听到这话喜不自胜,“汗阿玛呢?”
“朕和太子给你们当判官。”刘彻道。
康熙不禁说:“你这个法子好,能促进他们兄弟感情。”
“我还没说完。”刘彻在心里跟康熙说一句,就开口道,“抽签决定谁跟谁一对。”
“啊!?”
众阿哥大惊。
太子一点也不意外,这才是他想一出是一出,时不时发疯的汗阿玛。
“朕命人给你们修一片地方,专门用来蹴鞠。”刘彻接着说。
八阿哥忍不住了,“这就是打一棒子给颗枣?”
刘彻笑道,“你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不是?”十四阿哥道。
太子忍不住说:“蠢!”
“你,你——”对上他爹含笑的双眸,十四阿哥脸一热,“就你不蠢。”
太子:“反正比你聪明。”
“那你知道汗阿玛为何让我们抽签?”十四阿哥问。
刘彻转向太子,“他才七岁,不懂也正常。小八,你说。”
“一直是我们几人一对,久而久之,有了默契,就不会再想如何赢。”八阿哥道,“经常换对手,我们即便不想,也得重新研究取胜的办法。”
刘彻点头,“抽一次签踢两次,中间隔五天。”
“休沐日踢?”八阿哥道。
刘彻:“是的。”
“万一大哥、四哥、五哥、七哥和八哥抽到一块,我们岂不是必输无疑?”十四阿哥担忧道。
太子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抱着你四哥的腿?威胁你四哥,敢赢你,就去告诉你额娘他欺负你。”
“那多卑鄙啊。”十四阿哥脱口道。
第58章 无情天子
太子噎了一下,佯装难以置信, “你还知道卑鄙?”
“我, 我还知道你是太子嘞。”十四阿哥想起自个先前干的事, 哼一声,抓起杯子喝口水。
八阿哥眉头微蹙,“十四弟,那是我的。”
“我不嫌弃你。”十四脱口而出。
太子抬脚把蹴鞠踢给儿子,道:“八弟嫌你脏。”
十四阿哥张口想反驳,你才脏。眼角余光留意到八阿哥的脸色, 讪笑了一下,放下杯子, 看到一个满满的, 拿起来给八阿哥,“我的没碰,给你。”
八阿哥接过去,无奈地说,“你不累吗?累就坐下歇歇。”没容他开口,又添一句,“嘴巴也歇歇。”
十四的嘴巴动了动, 见他汗阿玛双手背在身后, 看大孙子小儿子踢蹴鞠,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喝茶围观——没空理他,他四周都是自己人,“知道啦。”
“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八阿哥见他不大高兴, “再说了,真那么巧,大哥和三哥一个比一个要面子,也不好意思欺负你。”
十四阿哥猛地抬起头。
“没骗你。”八阿哥道。
十四开心了,拿起一个桃子,轻轻一剥皮掉了,“这是水蜜桃?”
“是的。常州府送过来的。”王以诚道。
小十四咬一口,“真甜。”
“刘彻,你也尝尝。”站在刘彻身边的康熙开口道。
刘彻一动未动,“天气热,不想吃甜的。”
“命膳房给你做些酸的凉的?”康熙道。
刘彻想摇头,一见周围都是人,在心里说,“只想喝水。”
“那你去洗个澡。”康熙道,“换身衣服,身上舒服就有胃口了。”看着西边的太阳,“差不多酉时,过会儿也该用膳了。”
刘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双手自然放下,往太子那边走去,“玩一会儿就回去,别中暑了。”看一眼大孙子和小儿子,随即转向其他儿子。
八阿哥开口道:“儿子这就回去。”
刘彻微微颔首,往清溪书屋去。洗漱一番,坐在冰室内歇一会儿,梁九功进来询问,用不用膳。
平时踢两刻,今天踢半个时辰蹴鞠,刘彻有些乏,嗯一声算是同意,吃过就想躺床上。
康熙把他拽起来。
刘彻用手撑着下巴,“能请假吗?”看着他说,语气有些可怜。
“不能!”康熙心生不忍,态度强硬,“别瞪朕。你连着几日晚上睡四个时辰,晌午睡半个时辰?”
刘彻:“你问这干——”瞬间僵住,不可置信,“不,不会吧?”
“试试?”康熙的灵魂很稳,他不怕,“你我换回去那天,你的灵魂快成透明的了。在朕的身体里养回来还好说,一直是那样,你这次还能不能撑两天?”
上次两天两夜才换回来,刘彻还真不能保证,不禁朝自己腿上掐一把,痛的抽一口气,又忍不住打个哈欠,“天都黑了,不睡觉去哪儿?”
晚上看书容易犯困,又不能让他翻牌子,康熙思索片刻,“练字,满语。”
“好吧。”刘彻站起来,出去走一圈醒醒困,回到书房边磨墨边问,“老三的婚事定在哪天?”
康熙回想一下,“七八月太赶,九月木兰秋狝,十二月大阅,中间那几个月都行。”顿了顿,“今年不想办,明年也行。让钦天监算一下,你挑个顺眼的日子好了。”
“我挑?”刘彻看向他,“你儿子。”
康熙点头,“对朕来说都一样,因为他成亲那天,朕是不去的。”
“内务府筹办?”刘彻问道。
康熙:“对。他们成婚第二日进宫谢恩。”担心刘彻多想,解释道,“老三的福晋是朕挑的,家世极好,朕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那我回头看看吧。对了,老四的福晋也定下来了?”老四没比老三小多少,刘彻顺嘴问。
康熙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刘彻疑惑不解。
康熙皱了皱眉:“朕没说?老四十来岁出宫的时候就已成亲。”说起往事,“以前没觉得,最近闲下来,想起他福晋嫁进来的时候才十来岁,德妃不管,朕是男人,也不好过问儿子房里事,总觉得对不起胤禛。”
康熙以前说奴才捧高踩低,又有孙嬷嬷个奴大欺主在前,刘彻不禁说,“你是对不起他。”见康熙看他,忙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老四和老五差不多大,宜妃就做不到对老五不管不问。”
康熙:“老五养在太后身边,老四是佟佳氏养的,不一样。”
“孩子总是自己生的吧。”刘彻挺看不上德妃的做派,小家子气。连带胤祯都被她养的心胸狭隘,上不了台面,“不说她,老五呢?”
康熙也正想跟他说五阿哥的事,“他的福晋朕已定下来,跟宜妃说过,今年参加选秀走个过场,选秀后就昭告天下。”
刘彻不禁问,“你见过?”
“见过?”什么意思?康熙不懂。
刘彻:“你没见过就给他定下来,不担心你儿媳妇长得嘴歪眼斜?”
“不会的。”康熙命人查过,“再说了,朕只跟宜妃讲过,她长成那样过不了初选,宜妃会重新帮小五挑一个。”
刘彻放心了,随即一想不对,“如果她脸还有麻子,跟你一样,也会被刷下来?”
“什么叫跟朕一样?”康熙有些不快,“朕脸上的是熬过天花的证据,不是普通的麻子。”。
刘彻:“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是五官端正,身体没缺陷,就能通过初选?”
康熙点头,“是的。”
“是的?!”刘彻道,“黑的跟炭一样也能过?”
康熙想想:“秀女养在深闺,没那么黑的。”
刘彻不禁扶额,这是重点?不是。
“你直接回答我,秀女美不美。”刘彻说出来,连忙抬起手,“不用回答,我知道了,漂亮的不多。”
康熙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太子妃模样清秀。”刘彻道。
康熙张张嘴,“……是的。但朕不是故意的,保成的嫡妻,品德、言行和家世比容貌更重要。”
“谁说的?”刘彻不禁问。
康熙:“什么谁说?等等,你不会想说你的皇后就不是?卫皇后是你皇姐千挑万选,精心养大的。普通百姓有几个有那种机会?没有。即便陈废后,小的时候也不是为你养的。而她后来的所作所为,不正好证明品德更重要?”
“这倒也是。”刘彻想想,“她要是个好的,朕不会废他。至少不会在儿子还没出生,就把她给废了。”
康熙笑着接道,“对吧。太子妃的性子跟陈废后一样的话,弘阳和他弟弟弘皙恐怕已奄奄一息了。”
“她不敢。”刘彻道。
康熙摇摇头,见他不懂,“她不用亲自出手。保成不管后院的事,她只需表露出厌恶两个庶子,底下的奴才就会帮她折磨俩孩子。
“保成的侧福晋看到孩子遭罪,可以跟保成讲。而她不承认,保成就拿她没办法。即便使人盯着她,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你这么懂,你后宫的嫔妃合该个顶个的好,为何还担心她们欺负王氏?”刘彻道。
康熙:“不是欺负。一旦她们误会朕不喜欢王氏,是帮朕欺负王氏,讨朕欢喜。所以朕先前才说,朕表现出喜欢王氏,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敢作践王氏母子。”
“对。我一时没想到。”刘彻道,“说起你后宫那些女人,你我来这边快俩月了,就纳兰明珠和乌雅氏家的人出事的时候,惠妃和德妃使人过来一趟。”看向康熙,“她们这么听话?”
康熙笑道,“朕不会因为一句枕头风,改变已做好的决定,也不会因为一时高兴,升她们的分位。”
“所以她们很清楚,做再多也没用。”刘彻接道。
康熙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一看王以诚急匆匆跑过来,连忙说:“出事了。”
刘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等王以诚行礼就问,“出什么事了?”
“章佳氏病了。”王以诚看了看他主子,见他等着自己继续说,“病得挺重,太医院好的太医在这边,宫里就使人过来,想请他们过去给章佳氏看诊。”
刘彻转向康熙,章佳氏是谁来着?
康熙:“胤祥的额娘。”
“命太医即刻过去。”刘彻道。
王以诚应一声“嗻”,就往太医院跑。
刘彻等他走远,才面对着康熙,“我看王以诚刚才的样子,你不喜欢那个章佳氏?”
“不是不喜。”没外人,康熙也没瞒他,“朕平时忙,抽空过去一趟,她不是在生病,就是郁郁寡欢,久而久之,朕就不想去了。但朕很喜欢胤祥,底下人知道这点,也不敢怠慢她。”
刘彻道:“这点我猜到了。否则她的人进不了畅春园。”更别说见到他身边的王以诚了。
“朕还以为你会说朕无情?”康熙笑道。
刘彻一挑眉,“你对她们有情?后宫那么多女人,你得多少情才能分过来?”
康熙噎住,随即笑出声。
刘彻不明所以,“笑什么?”
“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康熙道。
刘彻嗤一声,“想说你若无情,那我比你更无情?你我可不一样,至少朕从未像你一样,同一时间宠三五个,一年生好几个。”
“朕什么时候一年生好几个?”康熙道,“又胡说八道。”
刘彻看着他,“真要我说出来?从你第一个孩子出生到现在,二十八年生了二十六个儿子,十五个闺女,不是一年几个,你怎么生出来的?”
“不是朕生的。”康熙一着急,想也没想就说。
刘彻扑哧笑道,“我说错了,你的确生不出。否则——”
“闭嘴!”康熙慌忙打断他的话。
第59章 生不如死
刘彻大笑出声, “你呀你。”
“写你的字。”康熙猜不准他要说什么, 直觉告诉他没好话, “再笑守在外面的奴才会当你被鬼附身了。”
刘彻放下毛笔, “我是被鬼附身了。”
康熙噎住,抬腿就要踢他。
刘彻下意识后退,砰一下, 撞到椅子上。不禁倒抽一口气——真疼!
康熙吓一跳,伸手抓他。刘彻慌忙挡开,急急道,“你要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磕青。”
刘彻的手停下来。
康熙趁机拽住他, 就想掀他的衣裳。手伸出去,意识到自己抓不到衣裳, “衣裳拉起来, 朕看看。”
刘彻拉起外袍,手一顿, “刚磕到,看不出来吧。”
“也对。”康熙立刻放开他。
刘彻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了一下。康熙慌忙扶着他, “怎么了?”
“怎么了?”刘彻简直不想搭理他, 要不是他猛一松手,他怎么可能差点摔倒, “腿疼。”
康熙连忙说:“那你快坐下。”
“我想睡觉。”刘彻趁机提要求,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康熙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干什么去?”刘彻拉住他。
康熙头也不回, “外面月朗星稀,凉风习习,朕出去转转。”
“我也去。”刘彻扔下毛笔跟着出了清溪书屋,到处漆黑一片,根本没什么看头。趁着身后的奴才看不清楚,抬起胳膊给他一肘子,“你是不是想去看王氏?”
康熙扭头看着他,“朕是不想搭理你。”
刘彻眉头微蹙,在心里问,“我没惹你吧?因为你我的腿都青了,我都没怪你。”
“那就当朕没说。”康熙回他一句,继续往前走。
刘彻跟上去。
砰!
撞到康熙后背上。
刘彻眉头紧锁,“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你看那边。”康熙抬手指给他看。
“什么东西?”刘彻弯下腰,仔细看去,树底下有两个人,看身形一男一女。正想问干什么的,福至心灵,转向康熙,“幽会?”
康熙微微颔首,就往前走。
刘彻拽住他。
康熙疑惑不解,“干什么?”
刘彻把他拉到阴影处,“让顾问行去处置。”随即冲王以诚招招手,小声说,“去告诉顾问行。”
王以诚走在刘彻身后,只见他主子猛然停下,紧接着躲到树后面,以为他自己跟自己玩儿。正想问处置什么,听到一声“不要在这里”,顺着他主子的视线看去,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他们,这……还没到亥时。”
“过了亥时就行?”刘彻接道。
王以诚连连摇头,“不,不行。”
“快去。”刘彻转向康熙,在心里问,“还逛吗?”
康熙往一男一女幽会的地方瞪一眼,“逛个屁!”起身往清溪书屋去。
刘彻笑着跟上去,以免康熙发现,恼羞成怒,闹得他不到夜半鸡鸣时不准他睡。甫一进寝宫,就收起笑容,板着脸,“女的毫无疑问是宫女,男的是太监?”
“太监没这么大胆。”康熙想也没想,“宫里的宫女都是旗下包衣,看不上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进宫当太监的汉人。”顿了顿,往外看一眼,“梁九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存了不少钱,也没几个宫女愿意跟他。”
刘彻:“我想也是。宫女二十四五岁就能出去,不想出去的,就像你说的那个苏麻喇姑,好好的男人都不要,更不可能跟太监有什么。”
“是的。”真是太监,康熙反倒不那么生气。太监天天在宫里,偶尔憋不住也正常。侍卫住在宫外,家里有丫鬟,城外有妓院,不缺女人还朝宫女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命顾问行严查,朕不信只有这一起。”
刘彻看看他,晕黄的烛光下,脸色发青,“你在这儿,我去正殿等顾问行。”
“朕和你一起去。”康熙道。
刘彻按住他的肩膀,“等着。朕比你有经验。”
“你——”康熙猛然想到,“李夫人的弟弟就干过这种事?”
刘彻脚下一顿,不禁骂道:“该死的司马迁!”怎么什么都记。
康熙不禁笑出声,“他有两个好哥哥和一个好姐姐,司马迁不想写也绕不开他。”
“闭嘴吧你。”刘彻瞥他一眼,大步往外走。
大约半个时辰,寝室的自鸣钟响九下,康熙等不及想出去看看,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刘彻大步进来,命宫人打水。
康熙退到里间,又过一刻,刘彻带着水气进来,“又洗了个澡?”
“简单冲一下。”刘彻关上房门,拉张椅子坐下,拿出棋盘,示意康熙坐到他对面。
康熙坐下就忍不住问,“是侍卫?”
“是的。”刘彻放下黑子,就看康熙。
康熙随便指一下。刘彻放个白子。康熙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处置的?”
“赶出去。”刘彻道。
康熙猛地坐直,“你说什么?”
“听我说完。你以前跟我说过,旗人的闺女都要参加选秀,撂了牌子才能自行婚配。”康熙点头,没错。刘彻继续说,“旗下包衣不需要对吧?”
康熙:“是的。她——”心中忽然一动,“那个侍卫是她丈夫?不可能!”
“不是。据他俩说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刘彻道,“那个侍卫家里比普通百姓好一点,宫女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按她自己的说法,钱都被她阿玛败光了。
“三年前侍卫请媒人上门提亲,宫女的爹狮子大开口,要四十台聘礼,成亲那日,会回给侍卫家二十台,还让侍卫家里准备二十台嫁妆。这样一来,侍卫要准备六十台。我听那个宫女说,你侄子结婚才这么多?”
康熙微微颔首,“不过他们成亲,箱子里装的多是金银玉器。”
“这点我知道。”刘彻道,“侍卫的额娘和阿玛一怒之下,就和宫女家里解除婚姻。而解除没多久,内务府开始选宫女,那个宫女就被她阿玛送到宫里,指望她跟德妃、章佳氏一样,飞上枝头。”
康熙看向他,“所以没舍得罚他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
“我没手软。”刘彻道,“不罚他们是在那个宫女说,她家穷,那个侍卫出不起聘礼的时候,王以诚说了一句不可能。”
康熙疑惑不解,“跟他有什么关系?”
刘彻放一个黑子。
康熙随手指一下,刘彻放个白子,然后小声说:“我问王以诚为何这样说,他说旗人早年大肆圈地,原话是有很多地,光收租也够一家人用的。侍卫在宫里当差,俸禄高,家里用不着他的钱,凑不齐六十台金银玉器,也能凑齐六十台布料瓷器。”
康熙想想,“那个侍卫是哪旗的?”
“镶黄旗。”此话一出,康熙脸色骤变。刘彻接着说,“你也觉得不可能?王以诚也是听他是镶黄旗的才那么震惊。
“我问他家的地呢。他说家里人不懂种地,让奴才种,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没几年就没钱用了。没钱用就卖几亩地,再没钱用再卖几亩,他家一个长辈觉得不能这样下去,缩短用度,可还不够用,就找朝廷借钱——”
康熙猛地看向他,“找朝廷借钱?”
“等我说完。这笔钱到手,他们买一个铺子租出去,又把地给别人种,靠收租才勉强裹住温饱。”刘彻道,“那个侍卫长大后,进宫当差,家里的日子才好过。可惜,没等他攒到钱,他喜欢的女人就入宫了。”
康熙:“那他们也不能私下相会。那个宫女老老实实待到二十四五岁,他再娶不就成了?”
“我也是这样说的。那个侍卫说,他娘逼他娶妻。”刘彻道。
康熙:“他和那宫女在一起,就不用娶亲?”
“他说要那个宫女装病。”刘彻看着他,“病了的宫女可以提前回家?”
这种事康熙哪能知道,“朕以前没管过这种事。顾问行怎么说?”
“顾问行说能出去。”刘彻道。
康熙正想说什么,忽然想到,“幽会,还想欺君,你就这么把他们放了?”
“一对苦命鸳鸯,出了宫,对他们来说生不如死。”刘彻见他不信,“侍卫因那个宫女丢了职,那个侍卫的双亲一定恨她。
“那个宫女二十四五出宫,能嫁个不错的,这是你说的。被赶出去,她爹娘想给他找个好的,也没人敢娶,到头来只能嫁给那个侍卫。那个宫女到侍卫家里能好过?”
康熙:“少了一份俸禄,日子就更难过了。”
“是呀。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我饶他们一命,不是因为这点。”刘彻直起腰,揉揉眼睛,“按照我以前的脾气,直接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我真那样做,老四又得给我求驱鬼符,太子又得送《普庵咒》,麻烦。他俩这事让我知道旗人不事生产,还得管朝廷借钱度日。否则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多久。”
康熙:“我没瞒你。”
“忘了说?”刘彻看着他的眼睛,“我信。那你告诉我,他们借了多少?”
康熙想想,不清楚,“最近几年少了。”
“那是因为能贪的地方多了。”刘彻瞪他一眼道。
康熙呼吸一窒,瞪着刘彻,“没贪你的。”
“你就是我。”刘彻执黑子,堵住他的路,“你的就是我的。我当了几十年皇帝,都是想法设法从底下往国库里搂钱,你可倒好,往外撒钱。嫌钱多?明儿就在这边修个建章宫。”
康熙张了张口,“你,别说气话。”
“我没跟你开玩笑。”刘彻道,“户部的账该差不多了,亏空多我就把你卖了。”
第60章 挪用公款
康熙嘴巴动了动, 好半晌憋出一句, “你别胡说。”
“胡说?”刘彻打量着他, “确实胡说。你现在这个样也没法卖。那我就先卖你儿子, 再卖你孙子。还补不齐,就卖你的族人。”
康熙顿时一脑门黑线,“刘彻!”
“又想让我正经点?不是不行。明天上午查亏空。”刘彻这次真不是在和康熙商量, “如果不希望看到我用你的身份动你的族人,就把此事交给太子。他二十多了,整天闲着没事,也该帮我分忧。”停顿一下, 看着康熙,“接下来的话, 请你认真听, 太子如果像你一样,觉得底下的人贪点没什么, 你弄死我,我也要废太子。”
康熙张了张口,“……太子不会的。”
“承认故意纵容他们了?”刘彻看着他说道。
康熙摇头, “没有。”对上刘彻等他继续“狡辩”的眼神, 康熙的脸一下热了,“朕原本以为他们慢慢的会学会经营, 才同意借钱。”顿了顿,“借钱也不是从朕开始的。”
“从你汗阿玛开始的。为了给自己开脱,扯上死去的人, 你还真好意思。”刘彻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就没想过,他们仗着有朝廷养,越来越懒惰?还是你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不想承认,你的族人一个比一个废?”
康熙想说不是,而对面的人是刘彻,附在他身上,还是个皇帝,再多解释,在他看到户部的账簿后都会成为掩饰,“先看账簿。”
“户部的账我一定会看的。”刘彻道。
康熙“嗯”一声,“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刘彻看看自鸣钟,十点多了,瞪他一眼,起身上床,“四点喊我起来。”
翌日清晨,刘彻睁开眼,屋里灰蒙蒙的,就想睡个回笼觉。不经意间瞥到窝在榻上的人,陡然清醒,坐起来一看寅时两刻,伸个懒腰,命宫人进来伺候。
随后刘彻窝在房里看会儿书,眼角余光留意到榻上的人动了一下,扔下书本就往外走。
夹杂着露水的空气很是清新,刘彻深吸一口,心情舒畅,踏上清溪书屋通往无逸斋的羊肠小道。
刘彻走的很慢,比身体虚弱,腿短的弘阳还慢,以至于到无逸斋,天空已破晓。
小皇子们迎着晨光,三三两两打打闹闹进了教室。
看到他们脸上纯真的笑容,刘彻心中的郁闷之气瞬间消失殆尽,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
“汗阿玛怎么来了?”十三阿哥开口道。
刘彻走过去,“离上朝还早,闲来无事看看你们。”
“孩儿好好的。”十三阿哥道,“汗阿玛忙去吧。”
刘彻敛起笑容,板起脸,“就这么不想见朕?”
“没有。”十四阿哥听到声音跑出来,“儿子给汗阿玛搬凳子,汗阿玛坐。”转身回屋搬张凳子出来。
刘彻没有坐,“十三,你额娘病了,下午回去看看她。”
十三愣住,意识到他说什么,慌忙问,“什么时候?严不严重?”
“不甚严重。”刘彻怕他担心,“你别着急,你额娘年轻,恢复的快,指不定下午你到的时候就好了。”
十三半信半疑,“谢汗阿玛。”
“好好看书。”刘彻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就去上朝。转过身,脚下一顿,“十四,不准跟过去。”
十四阿哥心中一突,不敢置信,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儿子没有。”十四弱弱道。
刘彻:“下午有库布?”
十四下意识点一下头。
“朕会过去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这次说完,刘彻真走了。
十四阿哥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禁哀嚎一声,“汗阿玛怎么越来越精明。按照常理,年龄越大越糊涂才对啊。”也没容别人回答,又说,“我都好久没见过额娘了。他不想,我想啊。”
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十三阿哥总感觉他汗阿玛讨厌德妃,因为那句“你这性子,都是你额娘惯的”,“别抱怨了,汗阿玛也是为你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不到什么的。”
“可是休沐日,他也不让我去啊。”十四阿哥道。
十三阿哥:“要我拆穿你?休沐日你只顾玩,也没想过去。”
“……才不是。”十四阿哥心虚气短,“天热啊。”
十三阿哥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拎着板凳回教室。
十四阿哥见状,跟上去轻轻扯一下他的衣袖,“你是不是生气啦?”
“没有。”十三对他的不敏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子二哥家的弘阳快四岁了,没比你我小多少。你我不好好学,将来朝堂上都没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十四阿哥听到这话,皱了皱鼻子,“汗阿玛好好的,太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上去。”潜意思你担心的太早了。
“太子真到六十岁上去,直接传位孙子,更没你我的事。”十三阿哥道,“对于他孙子来说,你们只是留在皇家族谱上的一个名字。”
十四阿哥眉头微蹙,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十三阿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啊?”随即搂住他的肩膀,小声问,“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说着不放心的往外面看了看。
“没有。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十三阿哥拨开他的胳膊,“十四,你该懂事了。”
十四张了张口,“我,人家才七岁。”
“汗阿玛登基那年,按照周岁来算,也才七岁多一点。”十三阿哥拍拍他的肩膀,回到自己座位上。
十四阿哥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想说什么,嘴巴动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拿出课本开始念书。
康熙醒来,屋里空荡荡的,安静的瘆人。坐起来,揉揉额角,想到刘彻昨晚说过的话,瞬间飘到外面。
刺眼的阳光让康熙脚下一顿,转身往正殿去。
到门口,康熙看到刘彻正在吃菜,不禁停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刘彻瞥他一眼,不想搭理你。
康熙心虚,摸摸鼻子,“户部的事,你和保成说了?”
刘彻又瞥他一眼,不想搭理你。
康熙脸色微变,就想数落他,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吃饭当紧,吃好了再说。”
刘彻又看他一眼,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搭理你。
能听到他心里话的康熙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可一想刘彻本意是好的,就暗暗运气,移到廊檐下等着。
宫人把饭菜撤下去,康熙才进去。
刘彻依然没理他,漱漱口,就命梁九功宣户部尚书陈廷敬和四阿哥胤禛。
两人最近的任务就是查账。陈廷敬一听皇帝找他,立刻让衙役把查过的账簿放车上,两人坐着马车前往清溪书屋。
刘彻站在院子里,看到陈廷敬、胤禛和梁九功各包一摞书,看向康熙,有什么要说的?
康熙根本不知道亏空多少,此时什么也不敢说,可又不能不说,否则刘彻会以为他默认亏空很多,没脸回答,“先看账簿。”
刘彻转身回屋,也不遛弯了。
而他刚坐下,胤禛就进来。
刘彻抬抬手,免了他的礼。胤禛道一声谢,直接把账簿放在御案上。
“这是哪一年的?”刘彻随手翻开。
胤禛:“皇玛法那时候的。”
刘彻猛的看向他。
康熙不禁说,“查那时候的干什么?”
刘彻直接问胤禛,“怎么想起来查那时候的?”
“儿臣有一次看账簿的时候,看到皇玛法的年号,心下好奇,就把他那时候的账簿找出来,顺便看一下。”当爹的孝顺,胤禛就没敢说他祖父那个时期的账簿比现在还乱。
刘彻却懂了,“都查到什么?”
“亏空。”胤禛说出这两个字,就看他爹,见他爹没生气,才敢继续说,“挪出去的就没有补回来的,借出去的也没有还回来的。”
刘彻看向康熙,要不要我再问问亏空多少?
康熙:“账簿上有,你直接看账簿就行了。”潜意思就别问了。
刘彻心里嗤一声,“以前的先放一放,等你们闲了,让刑部和九门提督协助你们查。”
陈廷敬猛然直视刘彻,补不齐就抄家?
刘彻:“怕了?不用怕,小打小闹,朕不会计较,也计较不过来。胤禛,先追缴现在的,从多的开始追。”
“多的?”胤禛不禁问。
刘彻点头,“不敢?”
“不敢!”胤禛不假思索道。
可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不敢,刘彻来了兴趣,“为何?”
“儿臣可以直说?”胤禛不答反问。
刘彻:“尽管说,朕恕你无罪。”怕他不信,“朕命你查户部的时候,就下定决心整顿朝纲。”
“挪用的越多,越得汗阿玛信任。”胤禛道。
康熙脱口道:“不可能!”
“对你个糊涂蛋来说,什么都不可能。”刘彻在心里说一句,就问胤禛,“比如?”
胤禛小心翼翼说:“汗阿玛奶嬷嬷的儿子,”停顿一下,见他爹脸色不变,吐出两个字,“曹寅。”
刘彻转向康熙。
康熙下意识别过脸。
刘彻顿时明白,此事是真的,“他啊。朕料到了。”
“所以?”胤禛没敢直接问出来。
刘彻转向梁九功,“宣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