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渡心里也疑惑,他以为她是装的,可人累成这样也不曾骂过他一句,这装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喂,都到安都了,你不用装了吧?”
“装什么?”楚扶玉累得气喘吁吁,汗水顺着粉白的脸颊,浸湿了一缕乌发,柔顺地贴在她的脸上。
“装柔弱呗,话说你现在是不是可想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了。”
李不渡绑她,她自然有点生气,但一想阿满给李不渡下了药,那她被绑架,正好两清,便道:
“不想。”
李不渡这下当真不明白了,他跟岑淮抱怨两句,郡主都能气得给他下药,他把她整得这么惨,她倒不生气了。
她到底是母老虎还是软包子?
正想着,迎面出现一队百十来人的人马,李将军与李夫人站在最前面,黄岭心虚地站在一侧,朝李不渡摇了摇头。
不行了,他可经不住李氏夫妇的拷问,把李不渡的计划提前交代出来了。
李将军和李夫人皆肃面怒颜,尤其是李夫人,一记眼刀就朝李不渡甩了过去。
刚得知要成婚时,李不渡整日里唉声叹气,说娶明满那个恶名在外的刁蛮郡主,还不如娶头猪,这些时日倒是安静下来,他们还以为自己这儿子终于懂事了呢。
谁成想,臭小子胆大包天,竟然劫了郡主!
李将军捏了捏拳头:“等会我收拾这死小子,夫人可莫要拦我!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李府的侍卫熟练地拿出麻绳,将李不渡从马上拽下来,捆得严严实实。
李夫人则勉强挤出温和的笑容,朝楚扶玉走去,行礼道,
“郡主万福。”
楚扶玉本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可一眼望去,百十个人里好像还有官府的人,在这里说不合适,她便沉默应下了这个身份,想等人少一点再坦白,温声道:
“夫人快快请起。”
毕竟李夫人是阿满的长辈,她不能受这一拜。
可李夫人脸却一白,如此生疏的称呼,看来郡主没有承认这场婚事,也不认他们李府。
自家儿子,终究是惹了大祸了。
楚扶玉:“不知王府的人在何处?”
她看了一圈,都没找到碧桃和娄妈妈,按理说,她们应会很着急地来寻阿满才是。
李夫人脸色更难看:“碧桃去岑府了,娄妈妈带着人……去东鸣寺寻太后娘娘去了。”
王府的人不像官府能到处搜寻,亦不能夜扣宫门求陛下帮忙,情急之下,娄妈妈在城门刚开之时,就出城去找还在东鸣寺礼佛的太后去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吗?
见楚扶玉脸色也不好,李夫人瞪了眼李不渡,咬咬牙道:“郡主放心,我定会给您个交代。”
此时天刚蒙蒙亮,街上也只有摆早市的人,他们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往李府而去,却并不进去,只停在门口。
侍卫进去府里又出来后,手里都各拿着几样东西:
比手腕还粗的麻绳,布满小倒刺的藤鞭,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
楚扶玉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怕说多错多,便也没开口问。
黄岭站在人群中,眼皮直跳,这一套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了,他狐朋狗友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李不渡却坦然,打决定劫郡主,他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所以侍卫们把他吊在大门口的房梁上时,他只道了句:
“打人不打脸昂,其他的地方随便。”
李将军呵斥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劫持郡主?!”
周围零星的几个百姓都不由自主地凑过来,他们倒是听说昨日大婚郡主被劫持,却不知晓是李不渡劫的。
若说俩人是一对被家里强行分开的有情人,那劫新娘子或是件风流韵事,可李不渡不就是要和郡主成亲吗,劫她,图什么啊?
李不渡:
“我看不惯她,就绑了她。”
李将军气得拿起藤鞭猛地抽向李不渡:
“逆子!”
粗如手指的鞭子抽过他的后背,猛然出现道血痕,上面的倒刺扒下来他身上的一大块皮肉,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唯独李不渡连一句疼都没有喊。
楚扶玉当即吓得血色全无,她抬头对上那血淋淋的后背,竟觉得这红比自己的嫁衣还要鲜艳些。
下一秒,李将军又接连抽了十几次,一道道伤痕出现,李不渡黑色的衣服早就被抽烂了,透出里面暗红的血色,他几近昏迷过去,可李将军竟没有停的样子。
周围百姓越聚越多,纷纷议论这劫走自己新娘的奇男子。
长徳跪在地上直哭:“将军,夫人,饶了郎君吧,再这么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看得出来将军和夫人是真的生气了,从前也没打这么狠过。
楚扶玉也结结巴巴道:“是啊,李将军,要不就算了吧。”
李夫人却对楚扶玉道:“郡主有所不知,不渡胆大妄为,若不严加惩治,日后恐会犯下更多的错,还是让将军打吧。”
说着,李将军又要拿藤鞭抽过去,却发现李不渡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
楚扶玉松口气,应该不会再打了吧。
“把他给我放下来,泼醒,接着打!”
楚扶玉:这是训子吗,这是在训犯人吧!
侍卫将李不渡放下来,拿着冷水一股脑扑上去,李不渡堪堪醒来,听见长徳哭着求饶。
李将军:“我倒想起来了,郎君作恶,你非但不拦着,还要帮他,来人,打他十大板!”
李不渡虚弱出声:
“我逼着他做的,他一个奴仆,除了听我的还能做什么,爹要打他,不如打我。”
李将军听此更为生气:“好,那就依你所言,来人,打郎君二十大板!”
侍卫搬来长凳和军棍,楚扶玉曾听说过,这一军棍下去,铁汉也会疼得直叫,更何况李不渡已经被打的快昏迷不醒了。
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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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被打死吧?
紧急之下,楚扶玉哎呦了一声,便膝盖一软,跌在地上,闭眼装晕。
“郡主晕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夫人赶紧让婢女把楚扶玉抬进了屋子,还唤郎中来。
李将军对着李不渡冷哼一声,说暂且放过这个逆子,便也随着李夫人进去看郡主的情况了。
百姓看着地上腥红的血痕,唏嘘不已,夫君劫妻,严父教子,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李府还把这坏事摆在了明面上,不出一个时辰,此事便传遍了整个安都。
连碧桃也从出门采买的婢女那知道此事了。
她想赶紧把此事告诉明满,但碍于岑二郎君还在里面,她克制地敲了敲门,斟酌用词:“少夫人,该用膳了。”
明满听见熟悉的声音,懵懵地坐了起来,顶着睡成了鸡窝的头坐起来,伸着胳膊等人给自己换衣洗漱。
“……”
没人。
明满睁开眼,揉了揉眼,看见已穿戴好坐在桌案旁的男子。
岑淮玉面红衣,清冷矜贵,修长的手指捻着书页,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明满,透出些许疑惑。
按理说应是妻子服侍丈夫,不过看她这意思,倒是想要自己替她穿衣?
“……”
昨日劫亲、错觉、睡一张床的尴尬事如潮水般向明满袭来。
如今,她的身份是扶玉,而岑淮是她的夫君。
明满向上抬着胳膊,欲盖弥彰道:“伸个懒腰真舒服。”
岑淮:
“已是卯时,此时才起,自然是懒,每日寅时起床最佳。”
明满:“……”
她唤碧桃与几个岑府的婢女进来,梳妆的梳妆,端水的端水,只是有几个婢女偷偷打量明满,怎么少夫人还是新娘子的装扮,莫非昨日就是穿着这身衣衫圆的房,郎君和少夫人真会玩。
岑淮淡淡道:“最多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该去向长辈请安了。”
明满拿帕子捂着脸,嗯嗯啊啊地答应了:“知道了知道了,碧桃,快快快!”
屋子里鸡飞狗跳,一会插珠钗,一会选衣裳,帕子备全,妆容画好,明满还不小心扯坏了珍珠串,蹦的四处都是。
圆润的淡粉珍珠跳到他的书里,滚到了一个字上——
烦。
明满换上身稍显肃静端庄的红衣,随岑淮去秦氏居住的锦绣堂。
路上,岑淮第一次知道,人的脚步声也可以这么吵。
她倒是有名门贵女该有的仪态,只是偶尔快走两步,站在他身边或者越过他,有时候又停下来,或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神态之自然,仿佛她才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远远看见锦绣堂时,岑淮停下了脚步,与明满道:“母亲喜欢仪态端庄的女子。”
明满笑道:“放心,没人比我更会做大家闺秀了。”
岑淮:“……”
他其实不是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