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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他不会,真的劫错人了吧?

作者:岁昭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锦绣堂中,秦氏高坐在主位,右边坐着大儿媳岑澜,大儿媳罗氏和孙子岑桦。


    岑澜腿上盖着厚实的毛毯,罗氏仍旧不放心:“夫君可觉得冷?”


    十年前岑澜伤到了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一到阴雨天还冷得发寒。


    岑澜温柔道:“夫人织的毛毯是最暖和不过的,自然不觉得冷。”


    罗氏低头抿嘴笑着。


    秦氏看着和睦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一阵欣慰,忽又看见前来的岑淮和明满,脸色稍冷下去。


    罗氏乃宰相嫡女,端庄大方,这个楚氏却只是身份低微的孤女,定会从头到尾透着股小家子气。


    如此想着,秦氏看向明满的眼神都多带了几分审视。


    罗氏亦看过去,昨日她去看望过这个晕倒的弟妹,虽只静静地躺在床上,仍看得出来样貌极佳。


    今日她一袭红衣,仪态端庄,眼眸是藏不住的灵动,并没有想象中的畏畏缩缩,反而很从容地行礼答话,丝毫没有初见长辈的羞涩。


    可这份从容,落在秦氏眼中,便成了粗蛮,心中愈发不满。


    敬完赐座,秦氏先是温声问了岑淮每日累否。


    岑淮自是答不累,多谢母亲关心。


    转眼到明满这里,秦氏训导道:


    “你嫁到我家,自更当小心谨慎,侍奉长辈……”


    茶凉了几次,香也燃尽了好几回,秦氏仍在说。


    外头艳阳高照,暖暖的秋光撒进来,恰好落在明满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只是还未用早膳,肚子空空,实在难受,睡也睡不踏实。


    忽有一道甜味飘了过来,明满皱了皱鼻子,醒过盹来,看见婢女佩兰端着几盘糕点,分别放在秦氏,岑澜,罗氏,岑桦,岑淮五个人的手边。


    轮到明满时,佩兰福身道:“奴婢每日习惯准备五人份的糕点,今日忘了准备少夫人,请少夫人恕罪。”


    佩兰人如其名,生的如月如兰,清馨淡雅,连秦氏对她都与其他下人有所不同:“你每日替我操劳,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明满自也不会苛责婢女,只不过见秦氏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叹了口气,听她继续念叨着:


    “夫妻一体,你自当照顾夫君……”


    明满抬眼望向岑桦,罗氏,岑澜三人。


    小的、女的、残的,她实在不好意伸手要糕点。


    明满转头道:


    “岑淮。”


    她故意压低但又忍不住雀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怎么可以吃独食,方才母亲说的夫妻一体,你全都忘啦?”


    岑淮指着全然没动的糕点,示意他没吃独食,况且糕点本就算个装饰,就连桦儿也不会在母亲训话时偷偷吃糕点。


    他提醒道:“母亲训话,莫要出声。”


    明满:“你不也出声了?”


    岑淮:“……”


    秦氏见明满稍微侧着身子说小话,欲敲打她道:“楚氏,我知你与郡主是手帕交,可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郡主兴许可以肆意妄为,大婚之日竟能引得——但你不行,言行举止,需得得体,明白吗?”


    明满起身行礼,说称母亲说的是,儿媳自当谨记。


    如此规矩,倒让秦氏挑不出错来。


    岑淮端起龙井茶抿了一口,默默想道,除了开口要糕点,她装大家闺秀确实装得很到位。


    碧桃苦于没机会说扶玉小姐回来的事,正巧秦氏提到郡主,她便顺着话头往下说:


    “夫人有所不知,今早奴婢听闻郡主找回来了,且劫亲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李家郎君李不渡。”


    明满听扶玉回来,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盘算着待会就去李府接她。


    秦氏睨了眼明满:“主子们说话,奴才插什么嘴,楚氏,你是怎么教的?”


    昨日碧桃趁婚宴趁乱闯进来的,没有人发现她,而院子里几个知情的婢女也被明满拿银子打发了,所以秦氏并不知道碧桃是谁。


    明满:“婆母,碧桃是郡主的婢女,只是儿媳初到安都无人照看,郡主便让碧桃暂时服侍儿媳。”


    秦氏脸色一变,那她方才是当着郡主婢女的面指责了郡主?她赶忙换上笑脸,道:“既如此,怎不早说,来人,给碧桃姑娘看座。”


    碧桃:“夫人不必多礼,只是郡主刚回来定然惊恐不安,可眼下安都就只有少夫人一个好友,奴婢想,能不能让少夫人去李府看望一下郡主?”


    秦氏自然道好,不但让岑淮一同去,还让明满带了根百年人参,以表岑家的关心。


    马车上。


    岑淮闭目养神。


    马车的帘子晃荡,外面的光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女的目光和啃果子的声音。


    她眼神太直白了,纵使他闭着眼,也都能感受到有人在打量他。


    “你在看什么?”


    岑淮睁开眼,对上明满乌浓的眸子和因为吃果子而变得水润的唇。


    明满:“我在想,你对郡主被劫一事是怎么看的?假如,我是说假如,被劫走的是我,也就是你的妻子,你会怎么办?”


    就算她是郡主,也管不了人家家里事,她想知道岑淮会不会因此厌弃扶玉。


    岑淮淡漠:“不怎么办。”


    “不怎么办是怎么办?”明满瞪着他道,“你是不是就算让她……我青灯古佛一辈子,好为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而赎罪?”


    少女气呼呼的,仿佛他是什么抛妻弃子的人。


    岑淮道:“我自诩读圣贤书,自不会做这种苛待妻子之事。不怎么办就是,就算被劫走的是你,我也可以当无事发生。”


    明满还不满意:“你怎么可以当无事发生呢,妻子受此惊吓,你不该温声细语地安慰吗?我问你,若我躲在房间里号啕大哭,你该怎么办?”


    怎么还考问起他了。


    到了李府,马车停下,岑淮欲起身下马,不料少女将腿挡在门口,一把将他推了回去,道:


    “不答完不许走。”


    扶玉此刻定是惊恐万分,万一这个木头不小心说了什么,伤到她怎么办。


    岑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弯腰下马,又眼睁睁地看着马帘落下,他跌了回去。


    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明满看着岑淮瞳孔微缩似是木讷的样子,撇了撇嘴,什么十八岁的探花郎,这点东西还要她教:


    “听好了,三句话。”


    “夫人,你最美了。”


    “夫人,你最好了。”


    “夫人,我最爱你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岑淮:“关心照顾都是要从实际行动体现出来的,而不是这些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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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缥缈的情话。”


    明满:“你不会是说不出口吧?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说不出来,就别想下去了。”


    她狠狠啃了口果子,整个人蹲在了门口,凶巴巴地看着他。


    岑淮亦抿着薄唇,淡淡地看着她。


    一缕光透了进来,尘埃化作金色流光,慢慢地流在俩人中间,外头的喧嚣热闹,完全影响不了里面这一浓一淡的交锋。


    外面响起碧桃的声音:


    “少夫人,岑二郎君,李府的人问了,二位怎么还不下来?”


    人家催了,明满也不好再僵持,只能下去。


    岑淮瞥了眼明满下马车的背影——


    真是个不守规矩、蛮不讲理的女子。


    明满随岑淮去见了李将军和李夫人,原以为他们会像秦氏一样刻薄,没想到却格外热情。


    俩人打量着明满,李夫人颇为真诚地夸赞明满的容颜好,李将军也更为真诚地夸赞明满身体壮得像头牛。


    明满说要去看望郡主,临行前,她朝岑淮比了个三,挑了挑眉示意他记住那三句话。


    岑淮错过眼,只当没看见。


    李夫人感慨地看着,瞧瞧,郎才女貌,还浓情蜜意的,不像她那个逆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求得郡主的原谅。


    明满疾步走向了楚扶玉的房间,前面引路的婢女都不得不提着裙子小步跑着,等到了门口时,她喘着粗气道:


    “少夫人,就是这,奴婢先进去通报。”


    “不用,你下去吧。”


    碧桃守在门口,明满开门进去,迎面看见了对面窗户下,躺在木板凑成的床榻的少年和旁边服侍他的小厮。


    李不渡皱眉:“你谁啊?”


    楚扶玉听见是明满的声音,不再装晕,坐了起来,惊喜道:“阿满,你怎么来了?”


    明满见扶玉状态尚可,松下心来,指着李不渡问道:“他绑架的你?”


    楚扶玉点头,下一秒就看见明满抄起手边的花瓶,直冲着李不渡而去。


    明满来之前,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她要提着李不渡的头去陛下面前请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扶玉赤着脚下床,想要拦住她:“阿满!”


    李不渡头稍偏了一下,那花瓶落在床板上,滚到下面,碎了一地。


    长徳吓得瘫软在地上,大喊道:“来人呐,有人要杀郎君……”


    明满:“闭嘴,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长徳:天呐,哪里来的煞神!


    见李不渡还活着,楚扶玉松口气,上前道:“阿满,其实我没什么事,你不用这么生气。”


    明满:“你都被劫了还没什么事,我跟你说,我方才就是没发挥好,再来一次,我肯定能把他的狗头打爆。”


    “等等!”李不渡道,“你谁啊你,我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何要杀我?”


    明满冷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嘉禾郡主,明满!”


    李不渡嗤笑:“要你是明满,那我昨日劫的……等等。”


    他看了看满脸怒意恨不得吃人的明满,又看了看低垂着眼眸抿着唇的扶玉,还有昨夜少女解释了一夜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他不会,真的劫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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