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释放的善意,可能在背后标记好了价格,他也知道自己还不起。
可小到自家闺女,他就是卖掉良心都行。
有人可能说他太自私。
或者自不量力,亦或者没本事。
张父从不在乎,他只在乎让女儿活下去。
程婉婉挺着肚子,自然有点不太方便。
张父主动把腿架在了椅子上,刚好方便程婉婉检查。
“你这腿当年没有好好治吧,按理来说,接受手术后,根本就不会留下残疾。”
张父面带苦涩,“当年情况有些特殊,我一心存了死志,就想着这条腿也没什么可治的,但后来我后悔了,想要去治,发现没有多少钱,也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不知道这位好心的同志能帮我恢复到几成?”
哪怕能让他像个正常人走路都行。
这个正常走路不是拖着,而是稍稍用点劲儿。
“你这腿不是没得救,我确实也能帮你恢复正常,肯定要付出点代价。”程婉婉收了手。
就是骨头断裂之后,没有把骨重新接起来,拖的时间久了,就有点变形,长歪了。
现在的治疗办法是敲断,再重新固定。
张父听到代价,心头颤了颤。
要他的命可以,可不能要他闺女的命。
“什么代价,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
是个做事果决的人。
“我帮你免费治腿,然后你跟我详细说说,你家闺女之前发生的事儿,我……”
铺垫到这里来了,谁知张父忽然就变了脸。
他没有训斥程婉婉,而是看向了红姐,“红姐,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你知道欢欢在我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可你为什么还带着外人来揭她的伤疤,你……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导致他剧烈咳嗽。
红姐赶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老张,我什么人,你应该是知道的,要不是关心欢欢,我怎么可能带着这人家老板来你家里。”
“她也遭遇了难言的事,恰好又碰见了欢欢要拽人家姑娘,一来二去,就聊了起来,才得知欢欢发生的事儿。”
“人好心来给你看病,顺便还想着帮你家欢欢把病根揪掉,你这不问青红皂白一通骂,谁心里会是好受呀?”
原来是同病相怜呀。
张父抬起头瞧着程婉婉,又看一下了旁边不说话,特别乖巧的果果。
忽然想起了自己家闺女,每天去巷子里……
张父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好了,老张,不要哭了,事情既已发生,咱们不能沉迷在过去,应该往前走,有人能拉扯一把,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总要试一试。”
“欢欢,如今不过20多岁,还有大好的年华要度过,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疯疯癫癫吧?”
红姐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都是当爹妈的,能为了孩子去死。
“张大哥,我也是当妈的,要是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是拼上命也要她拉下水。”程婉婉沉默了几秒后又继续开口,“因为我听到了罪魁祸首的名字叫周依,而恰好我手中有许多的证据,罪证指向了她。”
“可我不太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所以就想来问问你。”
有一些话说得深一点,对方就放下了戒备心。
甚至还愿意再深入谈谈。
“谈谈。”
几人终于坐下了。
面前是白开水,白开水飘起的气遮住了几人的脸,却也揭开了尘封的记忆。
那是五六年前。
他们一家人沉浸在女儿考上华清的喜悦中,集全家之力,女儿欢欢凑了一百块钱的生活费。
毕竟是姑娘家各种花销都很大。
女儿又从小乖巧懂事儿,多给一点儿,他们两口子也愿意。
因为华清大学就在京都,他们家距离华清大学也不太远
欢欢一周回来一次。
起先的半年都挺正常。
后来回家的次数少了,他们就察觉不对劲儿。
特意去找,发现欢欢跟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在谈对象。
都是从年轻过来的,谈对象又没什么致命的。
两口子也旁敲侧击询问过,顺便还叮嘱过女儿,要以结婚为目的的去谈。
女儿答应了。
可又过了半年时间,他们终于发觉那不对劲儿
闺女频频呕吐,肚子也开始大起来。
终于意识到她怀孕了。
他们也算是传统的父母,可在面对女儿时没有责问,只是想着如何帮她解决,结果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人也疯疯癫癫。
他们去找女儿的对象,询问过情况。
那小子没有之前的文静待人,张口就恶言恶语,骂欢欢不检点,裤腰带太松,还说他就是个浪荡女,在床上多么的放得开。
简直把他家闺女说的一无是处。
他当时气急了,逮着那小子,揍得他鼻青脸肿,还是无济于事。
后来托人打听,才问清了缘由。
是一个叫周依高干女,因为嫉妒欢欢长得漂亮,学习好,就伙同人做了个局。
而欢欢的男朋友恰好就是引欢欢入局的诱饵。
他们都是一起的,而且那小子爱慕周依。
因为爱慕周依,所以勾搭欢欢,骗取他的感情,让她怀了孩子,最后强行打掉孩子。
反正在他们的世界观中,没权没势的就好欺负。
而欢欢运气不好,成了他们py的一环。
程婉婉气血翻涌,一拍桌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张大哥,你有他们的照片吗?”
怎么会没有呢。
因为怕忘,所以拍了他们的照片,天天晚晚都看。
边角起了毛。
一看就是长时间摩挲导致的。
当照片拿出来的一瞬,程婉婉的杀心就起了。
照片里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就是周依。
而欺骗张欢欢感情的那个男人个头很高大,瞧这人模狗样的,但做事儿真的是毫无道德底线,连畜生都不如。
“还真的是同一个人,张大哥,你愿意作证吗?”
程婉婉又追问了一句。
张父在开口回话之前追问了一句,“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到底什么身份?”
她其实没有什么身份,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家庭主妇。
可家里的两个顶梁柱,身份地位不低。
有一个见不得光。
只能把自己丈夫和老公公的搬出来。
当报出他们的名字和职位时,张父僵在原地,许久之后竟拖着伤腿,要下跪。
程婉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踢到了板凳上,“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没有下跪这一套,张大哥也别说感谢的话,我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而且跟你们说吧,我跟她有仇。”
坦坦荡荡才能长久走下去。
张大哥终于有了信心。
把张欢欢请了回来,温柔的替她擦掉了脸上的脏东西。
看着程婉婉检查,到最后扎针。
还给她喂水。
喂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灵泉水,与此同时还给她吃了一颗菩提子。
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正常。
不过几天之后就正常了。
“这几天不要让她独自外出,随时等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