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说起来陆南那把长命锁呢?”老刘转过脸问陆南,“小时候你宝贝的不得了,碰都不让我碰嘞!”
徐歌想起那把被腐蚀发黑的长命锁,不由自主地看向陆南,手底下停止了夹菜,等着陆南的回答。
“被我不小心弄丢了……”陆南装作懊恼的样子回答道。
其他人没有对这句话产生怀疑,毕竟长命锁不是什么大物件,弄丢了也是情有可原。冯兰英出言安慰道:“没关系呀,这正好说明你不用长命锁锁命,也能健健康康长大呀。”
徐歌默默地看着陆南白皙的手腕上缠着的流珠,没有作声——明明长命锁还在他的宿舍里放着,陆南为什么要撒谎?陆南不想在饭桌提起这件事,等回去哪怕死缠烂打也要问个清楚。
“前两天我家的鸡被偷鸡的偷了!你说他们缺不缺德!他们还有专门的摩托车,我跟在后面一顿跑都没撵上!”
“诶,你家老三去哪里干活儿了……”
“……”
餐桌上的话题总是转移得很快,徐歌经常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自小就看大人们说着难懂的话,笑着喝醉,醒来了又哭,即使她已经到了十九岁的年纪,依旧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那种感觉。太不懂了,小孩儿,好像一直都长不大……好想一直都长不大。
徐歌看向陆南,他也喝了酒,但他只是在座位上出神地坐着,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在想什么——明明只是比自己大一岁,他想得却比大人都多。
真是太不懂了,徐歌抢过陆南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酒,这是她第一次喝白酒,劣质的辛辣从喉管一路烧进了胃里。
徐歌顿时被呛得咳嗽了两下,陆南的思绪被她拽着落了地,回过神来赶紧在她背上拍了拍,又凝眉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冯兰英默默看着这一幕,笑着夹了两口菜。
吃过饭,老张老刘和父母正坐在桌旁喝茶聊天,话题时不时地落回到孩子身上,老生常谈,徐歌听多了就觉得无聊。她逛到厨房随便选了一把菜刀切了西瓜,一口下去,哕——好难吃,徐歌难以置信地看向菜刀:这菜刀切了多少蒜??
抬头间,徐歌看见陆南站在院子里,于是拿着西瓜跟着走了出去:“喝酒辣到胃了吧?要不吃点西瓜涮涮?”
“嗯,”陆南朝着屋内聊天的众人望了一眼,道,“老刘打水的那个井,有问题,我准备趁这个时候过去看看。”
徐歌愣了一下:“井有问题?你怎么发现的?”
“用阴阳眼的确难以直接发现,我也是帮他提水的时候才察觉到里面的水有问题,”陆南答道,“我当时看见水里有一张人脸。”
徐歌打了一个激灵:“那这水万一被老刘喝了怎么办?”
陆南道:“这个怨魂没有那么凶,我在水桶里撒了药符,少喝几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歌心道这是少喝几口的问题吗?哪怕喝一口都难以接受吧……
陆南伸手要拿徐歌手里的西瓜,徐歌躲了躲,道:“我给你从屋里拿一块,这块已经被我咬了一口了。”
陆南坚持道:“我就要这块。”那语气好像一个被逗弄的小孩儿。
还是把手上的西瓜给了他。
陆南跟着咬了一口后,皱了皱眉,倒不是嫌弃徐歌咬过,而是:“好难吃。”
徐歌隐隐觉得陆南有些怪怪的,总感觉和平常的他不一样,平日里感觉陆南不会这样……直接地表达意愿,难道是,有点喝醉了?
徐歌端详着陆南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病气中平添一丝红润,和平日里比起来居然更有活人的气血感了。
果然是喝醉了,明明那杯酒陆南只来得及抿了一两口就被徐歌拿走喝掉了,徐歌别说上脸了,连喝了酒的感觉都没有一点儿——陆南的酒量这么差的吗?
“难吃就对了,我在上面抹了蒜,谁让你不听话非要吃这块。行了行了,别吃了,难吃还吃?不会脑子也喝坏了吧?”
“我要是不吃,你就要吃了。”
徐歌愣了一下,道:“我确实秉持着能放进嘴里的食物绝不浪费的原则,但一块西瓜而已,没必要这么重视啦。”
陆南没有接话,须臾轻声说道:“你陪我去。”
抓鸡毛扔井里
“陪你去什么?井那边儿吗?”
“嗯。”陆南点点头,徐歌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种……诚恳。
这还是第一次见陆南这样,徐歌顿时生出坏心思,寻思逗逗他:“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陪你去呀?”
陆南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说了一句:“我想要你陪我。”
徐歌顿了一下,笑道:“嗯,很真诚——我同意了!”
陆南简简单单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走在路上,徐歌心想既然酒后吐真言,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她一直想问的长命锁上。
“长命锁……是被我弄坏的。”陆南垂下眼,用低落的语气说道。
“弄坏的?”
“是过煞遗留在我身上的怨气,把它腐蚀坏了。”
“等等,过煞又是什么?怨气留在身上又会怎么样?”
陆南低着头没再回答,徐歌将脸凑过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来,忙安慰道:“好好,我不问了!你不要伤心,又不是故意弄坏的对不对——到地方了,先解决这口井吧!”
看着陆南那张清俊的脸,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欺负人的坏蛋?
徐歌一时应付不来这样的陆南,于是跑到井口附近率先开始调查。
附近没有发现什么邪祟,木桶的位置没有改变,水还是那么多,看来老刘还没有喝里面的水。
一番搜寻无果,徐歌回到井边,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一眼直接让徐歌的头皮炸了起来。
半空中,一个男人半个身体横着卡在井里,正仰面对着徐歌咧着嘴笑。它戴着厚厚的毡帽,穿一身臃肿的黑色棉袄,这身装扮不仅在夏季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这身打扮徐歌只在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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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个年纪的老人身上见过。
莫非是个陈年老鬼?
猛然间,徐歌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井中人的脸在她的眼中蓦然放大,一阵阴冷的感觉从井底一下子喷到脸上,她整个人朝着井底栽去。
“一人不观井。”徐歌在那个瞬间懊恼了一下——怎么能忘了这句箴言?等等,不是还有陆南吗,陆南呢?拉一把啊!
呐喊过后,徐歌果然被陆南从上面拉住,阴冷的感觉如潮水般向着身下退去,她随之便被抱了上去。刚爬上井口,徐歌鬼使阴差地向井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个邪祟一改诡异的笑容,像是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飘到井底隐匿了起来。
它在怕什么?怕陆南?
于是徐歌又侧头看了一眼陆南,后者脸色沉了下来,眯了眯眼看着那口井。这是陆南生气时候的微表情,只见他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掷到井中,火焰瞬间从井口窜出来,与此同时那只怨魂也尖声叫着从井里逃了出来,正好被守在井口的陆南抓住一拳捶进地里。
……不得不说确实挺值得害怕的。
为了不让怨魂被陆南直接打散,徐歌赶紧拉住陆南,迅速烧了一张通阴符,尝试和它沟通:“你有什么执念?”
那怨魂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回答:“钱……不够……花……”
陆南开口道:“你是老刘的什么人?”
“三……叔。”
徐歌感觉有些荒唐:“在下面没纸钱花了也不能出来吓人啊?别告诉我你的脸跑到人家水桶里去是为了跟人家打招呼……”
陆南挑了挑眉,似乎又要上去动手:“把人往井里推,也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平常都是鬼吓人,徐歌第一次知道人也能把鬼吓成这样。
“这个也有我的责任,是我太莽撞了,”徐歌说道,“要不你先把它放开……再怎么说它是老刘的三叔。”
闻言陆南沉默几秒,对着重新立起来的三叔怨魂说道:“那你回去吧,钱的事我会告诉老刘的。”
徐歌从没见过怨魂能跑,不对,飘得这么快过。看着远处怨魂飞速隐去的背影,徐歌问道:“咱们要怎么告诉老刘?总不能说‘在村口见到你去世的三叔了’吧?”
陆南回答道:“今晚上帮它给老刘托个梦说一说就好。”
“那就行。”徐歌点点头,朝马路对面看了一眼,那里有一所闲置多年的学校,正是他们的小学。
徐歌提议道:“要不要顺路去学校逛逛?说不定能捡到点有用的东西带回去,也正好醒醒酒。”
“好,”陆南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一般补充道:“我没有喝醉。”
徐歌哑然失笑:“好,没喝醉。”
这所学校叫“太平中学”,整个学校只有两栋长长的平房,里面囊括了小学和初中,乡下没有多少学生,每个年级就只有一个班,徐歌每个教室都坐完一遍后就辍了学。平房东侧还有一个尘土飞扬的小操场,操场外围的合欢花雾蒙蒙地开得正盛,成为如今这太平中学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