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则消息后,云骑忍不住回忆起三个时辰前与千岁骨的初见。
在那场危机中,他只身予以救援,硬生生接下一击,却如青松般未退半步,显得游刃有余、极为可靠。
云骑也正是因为被这样的安全感包裹,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关注战场,反而将目光落在这位支援身上。
“所有人立即撤出泊航区。”
这是千岁骨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一道极为明确的指令。
就结果而言,他的判断没有错:倘若云骑一意留在战斗区域,才会变成对彼此都不利的局面。
对向云骑的惊险一剑没能落下。饶是如此,他也在为那样的行为而怨恨自身,仿佛下一秒就会提剑自惩。
云骑从未见过如此自省的魔阴之身。
但对千岁骨来说,任务远高于所有。所以他很快平复下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平淡:“错误源。”
——纵使陷入情绪,他也知道应该先去做什么。
沉稳可靠,利落果决,还有极强的心理素质。除了不爱笑以外,的确有几分景元将军带出来的影子。
但此时与景元将军重逢,他却又展露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待我的事得以了结,这条性命任你处置。”
“我可以走了吗?”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比起先前平淡下令、冷冽厮杀的样子来说,此时的千岁骨更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云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寻向千岁骨的身影。
他就站在景元将军对面,气势内敛,氛围合洽,如此平和的态度直接驱散了云骑脑海中的不靠谱幻想。
“呼。”云骑长长舒了口气,又从中生出些许好奇,犹豫道,“但我入云骑已逾百年,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难道是千岁骨在百年之前就已堕入魔阴,远离仙舟?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同僚摇了摇头,沉寂几秒后才回应道,“他在星历7900年的战役中失踪了。”
那一年,他随云骑舰队出讨寿瘟,行了一招险棋。
结果是云骑大胜,却始终没能在清理战场时找到他的遗体。
接连两个月,垂虹卫在此星域休整搜寻,皆无线索。
这是两百年前的事,云骑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更何况他的真名应为......
云岫。乐宴蹙眉看着玉兆上展示出的昵称,一目览完后续:你还愿意接受这个名字吗?
“此事我只能交给你,云岫。”模糊的声音飘过脑海,引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令那份记忆排斥飘远。
云岫、云岫......乐宴顺着这个名字不断追溯,试图能突破数据库的封锁。
翻涌的情绪几度压过理智,就连视野中的孽物都显得狰狞而凶狠。
只要还有力气,就要举剑反抗,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源自记忆的独白极为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占据思绪。
所有杂念尽数抛出,专注于这场注定无可突破的战斗。
每一招皆被化解,但对方却如同猫捉老鼠般放着水,不作任何反击。
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所以在这场消耗战的最终......袭出的长剑陡然回转,将剑锋指向自身。
砰——强劲的力道击中手腕,传来近乎筋骨断裂的麻痹感。
武器脱手落在地面,再无拾起的可能,如此画面仿若与某种过去交汇重叠。
乐宴垂眸凝视着那柄长剑,没忍住笑了起来:“呵、哈哈哈哈哈!”
......不对,都打输了这是在笑什么啊!
回过神的乐宴抬手抵在眉心,倒吸一口冷气。
这精神状态怎么好像跟那位通缉犯一样?
说起来,刚才是问了什么问题来着?乐宴越过毫无作用的追溯,向上回忆。
哦对,你还愿意接受这个名字吗?
乐宴轻叹一声,侧面回应道:“名字并无意义,景元将军。”
虽然乐宴不善武艺,但也还不至于在连续两次的战斗中分不出对方的武器样式。
——魔阴身视角连这点都屏蔽真的很超模!
景元没有回应,也不曾移动脚步,仿佛是在等待什么转折。
“......或者您可以理解为,云岫已死。”
无论1号素体曾与景元有过怎样的关联,他的核心都只会是乐宴,而不再是从前的程序。
“我很抱歉,景元将军。”
乐宴拾起长剑,最后回应道,“那么,就此别过。”
这一次,乐宴没有遭遇任何阻拦。
但在错身而过之际,乐宴感觉后颈一疼,视野瞬间黑了下去。
......仙舟人不是体质超群吗?景元他这是用了多大力气啊!
*
再度醒来时,乐宴发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处封闭的石房之中。
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摆设,就连唯一的光源都是门口的那道透明屏障。
屏障外没有狱卒,只有依照路线巡逻的武弁。
再远一些,则是气氛阴森的石桥,偶尔能看到亮着幽微光芒的石灯。
粗壮的锁链自上垂落,系于不知道下方多深的位置。
这地方......长得有些像人们口中的幽囚狱啊。
乐宴在这仅有十多平的牢狱中踱步思索。
魔阴身的下场从来只有入灭,就算戴罪立功搞个几百年的刑期也是等不起的。
越狱,必须越狱!
地面没有任何突破的可能,毕竟在这层之下还有其他层数。
那侧边呢?乐宴曲指敲击墙壁,一路转着略过一圈,继而更换高度继续。
在第三圈时,乐宴的第一次敲击刚刚落下,旁边就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聒噪。”
原来不是单人间啊......等等,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乐宴稍一思索便回想起来:这不是那位精神状态良好的通缉犯先生吗?
说起来,他的同伙貌似还在策划营救行动,说不定可以借用一下这个由头。
“刃,是吗?”乐宴故意压低声音询问,“我是卡芙卡派来传信的,近期会有一场营救行动,你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逃出去。”
倘若对方问及计划的内容,乐宴也可以托词说并未被告知,只需等待即可。
但对方没给任何回应,仿佛丝毫不信这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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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卡芙卡亲自来营救,他多少能生出几分怀疑的信任。
反正他现在也不可能向卡芙卡确认是否为真,多说这么一句话就能增添越狱希望,那自然是要尝试的。
——除非星核猎手早就策划好了一切,让刃故意入狱。
这显然是没有道理的,总不能是觊觎幽囚狱里的清凉空气吧?
乐宴长呼一口热气,感觉体温都因此而被带走些许。
狱友明显喜静,因此乐宴也没考虑联络感情,只最后提醒道,“兄弟走的时候记得带我一个。”
不过,幽囚狱可不是那么好越的,所以就算走应该也还有几天的时间。
乐宴靠坐在墙角,以一种沉思休憩的姿态垂下脑袋。
【载入素体:0号-乐宴】
窗外的深沉夜色让乐宴大致分辨出目前时间应为丑时。
在这个时间段,如果没有特殊行动的话,药王秘传也该进入梦乡。
但是......乐宴起身看向床侧,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竟然还会在“昏迷”时主动守夜,好深厚的同事情!
乐宴感觉自己对药王秘传有了新的认知:这也不是完全的无可救药嘛。
到时候整编一下旧人,收揽一些新人,也还能用!
像是被凝视的目光刺到,紫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我没睡!”
乐宴轻笑一声,安慰道,“我没事,你安心回去睡吧。”
紫夷停顿一瞬,像是在认真观察自己的神色,随后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担保道,“我一定会好好守着的!”
难道自己此时的脸色真的很像重病之人?
乐宴悄然感受起来。
双臂已然痊愈,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势,最多就是有些空腹的饥饿感。
不巧的是,在感知到这份饥饿后,大脑就开始不断反馈出想吃东西的信号。
“咱据点的食堂,这个时间还开着吗?”
紫夷瞬间起身,仿若得了某种命令般应声冲出,“我这就去做!”
......所以紫夷是个厨子?
回想起紫月季口中的“一组”,乐宴不由得陷入沉思。
坏了,自己还真不适合这份工作。
毕竟,应该也没有谁家厨师能把煎蛋搞成碳饼。
不然找紫月季换个新工作?乐宴有些迟疑地想着。
但考虑到紫夷如此热情地欢迎自己加入,乐宴最终还是压下了这道念头。
反正药王秘传里大多都是丹鼎司成员,就算吃坏了肚子也能自行医治,完全不用顾忌!
乐宴重重点头,起身前往食堂,准备今晚就先观摩一番。
先一步抵达后厨的紫夷正四下翻找着,似乎是在搜寻食材,全然没发现乐宴的到来。
“后厨居然连份菜单都不留,这可让我怎么做啊!”他愤愤咬牙,用力攥拳锤在案上。
原来不是厨师啊......乐宴略有遗憾地想着。
既然如此,那随便吃点原生食材也一样。
乐宴本想如此回应,却听紫夷低声碎念道,“这又不能像那些实验体一样不断研究解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