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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狂吃不胖真讨厌!

作者:山行不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道月最见不惯恃强凌弱者,忽然起身,缓缓走到那大汉面前,冷眼相看。


    秋水吓一跳,急忙扯她,道月偷偷摆手,示意自有分寸。


    “江大人晚年亲自编了著作,言明未收录进去的,皆为伪作,”从袖中掏出牛皮册子,轻轻摇晃,巧笑道,“公子既如此了解江大人,想必也拜读过由他亲自编撰的集子吧。”


    道月故意加重了“亲自”二字,将那大汉架在了高位,指尖翻开作势要读。


    律无道忍不住赞叹:以退为进,甚妙。


    秋水则替道月揪了一把汗,举着布匹的挡脸,好奇又不敢看,只漏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那大汉自是听出了道月话里有话,斜睨了她一眼,疑心牛皮册子是真迹,怕下不来台。


    故作姿态道:“小丫头片子掺和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暂且放你们一马!”


    道月忍不住翻白眼:不跟?只怕是不敢吧……


    见说不过二人,大汉扭头一屁股坐回木凳,虽仍与同座人吃茶笑谈,却收敛几分,不似方才那般朗声。


    律无道观她热心替自己解围,便顺势端着窑变天目盏茶壶,快走两步,十分自来熟地加入她们这桌,低声道:“这册子……”


    道月摆摆手,随口一笑,“哪是真迹,不过是本旧名册罢了。”


    “你小小年纪,倒是颇有胆识啊,他若知你扯谎,免不了又是一顿辱骂,”律无道无奈摇头,低声询问,“那集子倒真有,可收藏者大多同律某这般年岁,不知姑娘从何处得知啊?”


    “我夫君是江大人的学生,故家中藏有一卷。”


    “原是如此,今日多亏姑娘相助,日后若有需要律某的时候,尽管提。”


    道月拱手回应,“还真有,小女子来京本是为了投靠兄长,可长安太大,遍寻无果。”


    “他做何营生?长安城每一坊都有固定行业,你且说说看。”


    “兄长本要参军,奈何临行前摔断了腿,没去成,我就更找不到人了。”


    道月的确没说错,她要寻的人确有此经历,但并非她兄长,而是侯正义将军的胞弟,侯聪。


    昨夜趁凌春迟餍足后酣睡,道月已就着月光将名札看了个遍,除了侯聪外,其余人皆被处决。


    侯聪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倒可以一个个查,但耗时耗力极易打草惊蛇,万一被魏悯生发觉,一切就全完了。


    闻她此言,律无道反笑出声来,“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果然上苍偏爱善人,你帮了律某,自然要涌泉相报。”


    “律某除了是织造局的掌事,同时还是司艺坊的主簿,既伤了腿,那你兄长现下应该在司艺坊学拓印。”


    “多谢律大人。”


    秋水听得一愣一愣,听雨楼下拜别律无道后,踮脚凑到她耳边,“阿昭……你是不是撒谎,这是不对的。”


    道月摆手,脸不红心不跳,“怎么会,我与夫君本就要投靠亲人,只是碰巧遇到府里招医师,这才有了落脚地。”


    “既然有了落脚地,干嘛还要找你兄长,就不怕他缠上你们?”


    “兄长不是那种人,而且毕竟是兄妹,既然没了爹娘,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互相帮衬没什么。”


    “抱歉,我不知此事……唔,都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骂我吧。”秋水咬着嘴唇,乖乖低下头,漏出圆滚滚的脑壳。


    却等来道月轻轻摸了下她发髻,温声道:“你也是关心我,怎么会骂你呢?”


    秋水红着眼睛抬头,模样像极了小兔子,道月看了心里欢喜地紧,忍不住在她头上又摸了两把。


    “小兔子真可爱~”


    正开心时,忽然看见灯笼摊后站着个月白身影,眉眼冰霜春风难渡,淡淡地看向这边,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道月当即吓得收回手,心道不妙:自己家大兔子生气了。冲秋水点点头,两人急忙抱着布匹回府去了。


    一切安置妥当,道月满心忐忑推开卧房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些微茉莉香。


    瞬间松了口气,掏出怀中名札预备重新穿绳,好给侯聪寄信,表明身份,希冀能得到他的帮助。


    “我不在,你很高兴?”


    “!”


    这人神出鬼没,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吗?


    道月轻手轻脚收起名札,却被他从背后一把抽走,葱白指尖来回翻看,眉头越拧越深。


    试着夺回,却被他拿名札当诱饵举高高,蹦来蹦去怎么也拿不到,好不容易摸到了,他又飞速藏到身后。


    道月反应迅速,伸长胳膊去够,结果脚下一绊,摔倒在他怀里。


    凌春迟站得笔直,任凭温香软玉入怀,“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道月打定主意他不会怎么着,主动抱着他腰身,笨拙撒娇,沉默几息愣闷不吭声。


    当即啧了一声,推开道月,啪叽甩名札回她怀里,抱臂翘腿坐在床弦,梗着脖子死盯她,一副刁蛮任性大小姐模样。


    “我……”


    “继续。”


    “那你保证不告诉别人……否则……我我就把你的琴摔了。”


    拿他最珍视的东西威胁,应该可以保证此事的隐秘性了吧。


    “……真笨,算了算了,答应你。”


    扫了眼她扣着双手的局促模样,凌春迟腹诽,也不拿个重要的威胁。


    “我是罪臣之后,道风云之女,上官道月。”


    凌春迟闻言一愣,恍惚间想起那日他拍着胸脯说绝不后悔。


    此刻真后悔了……


    上官丞相是她爹,他吃了老丈人的醋!


    倒反天罡啊……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道月见凌春迟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化为痛苦懊悔,心里泛酸,但仍旧挂笑。


    “我就知道……但你答应我了,不准告诉旁人,若你嫌弃我这身份,可以理解,我自会离开,不劳你费心。”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凌春迟一把捞进怀里,盯着她眼睛,“你是不是想替你娘报仇,又怕牵连我。”


    十年的默契果然不一般,他瞬间就明白自己所忧何事,并未怪罪责骂,反倒抵着额头轻蹭两下。


    “真是傻瓜,吾死又何惧?哪怕要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永远与你共边。”


    抬袖掩面不让他凑近,闷闷的哭腔响起,“干嘛说这些漂亮话,我真的会信……讨厌。”


    “信了好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凌春迟拉开她衣袖,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吻上眼角泪花,“这么多年一直埋在心里,辛苦你了,道月。”


    埋没历史中的名字忽而被轻柔唤起,道月眼泪更是汹涌,趴在他肩头低声哭诉,“呜呜……”


    “但我还是生气,气你没有一早告知,害我担心忧虑,坏心情可是会长皱纹的……”


    道月抬眸,一脸忐忑地攥着他袖口。


    “……所以要罚你。”


    凌春迟勾唇轻笑,目光扫过她婆娑泪眼、挺翘鼻尖,落在了饱满唇瓣上,滞留片刻又转回她眸子。


    道月当即红了脸,紧张地闭上眼,感受到这人香气逐渐靠近,心脏怦怦跳。


    却只听到一声轻笑,“罚完了。”


    “……你这般惯着我,不怕我蹬鼻子上脸?”


    “咱俩谁惯着谁啊,”凌春迟点点她鼻尖,“没有你纵容,我哪敢这样。”


    道月不知说什么好,偷偷拉住他手,又觉得臊得慌,急忙扯着这人宽大衣袖盖上。


    “那个……”


    抬眼想解释自己的奇怪举动,却撞进一双春风化雨的眸子,歪头看过来,满眼都是自己。


    抬手捂住他眼睛,不满嘟囔,“哎呀,你生这么美作甚,叫我忘了说什么好。”


    这人噗嗤一笑,拉下她盖在眼上的手,放到唇边,在掌心落下一吻,“本公子提点一句,你那名札。”


    “真是红颜祸水,差点忘了正事。”


    凌红颜无辜耸肩,一双凤眼睁得像杏眼,“本公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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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做啊……该不会是某些人,爱惨了这张脸,脑子不转圈了吧~”


    往常听他揶揄,道月定是要回绝的,可今日他知道旧事还愿意这般相处,愣是一句硬话也说不出,红着脸点点头。


    凌春迟本意缓和气氛,把这暧昧氛围拉回平日的状态,结果道月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他也红了脸。


    “名札……预备怎么做?”


    “先写个信……约人出来再给他看。”


    人在尴尬的时候果然很忙碌,二人皆低着头拿纸拿墨,就是不敢看对方分毫,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心脏过速。


    夏禾敲门来送午膳,正见两人红脸对坐,当即警铃大作,原本只是来送,现在说什么也得留下看着了。


    圆桌三人分坐,每人间隔都该相同才是,怎么越看这两人凑得越近。


    凌春迟吃饭用勺子,夏禾好奇他要如何吃菜,就见这人十分熟练,将勺子放在菜旁,小姐立刻夹了两筷子放进去。


    整个过程没有对视,甚至三秒不到,行云流水仿佛做过许多遍。


    夏禾震惊:不儿,该不会这十年,都是在这个娇气公子身边待的吧……不可能不可能,他这么不讲理,小姐会受委屈的。


    误会就这么越滚越大,夏禾一面讨厌凌春迟,一面又祈祷当初带小姐走的人快快出现解救她。


    天上的神明也不知道该听哪个,索性都照办。


    凌春迟吃着吃着,突然鼻头一酸,抬袖捂着,打了个喷嚏。


    眼角瞬间溢出泪花,放下勺子不吃了,躲进里间悄悄哭。


    道月见状随意嚼吧了两口米,抬脚就跟了进去,乖乖给他擦眼泪,“是不是着凉了?”


    “我不吃了,太丢人了……本公子的一世英名……呜呜。”


    “不丢人不丢人,夏总管不会到处说的,要紧的是你有没有着凉?是不是昨夜闹太晚,要不下次……”


    话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凌春迟悄声咬耳朵,“夏总管还在呢……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夏禾腹诽:还知道我在呢,一点不避人啊!不想听你们小夫妻炒菜的过程和感想!小姐才不委屈,她都笑成一朵花了……


    但瞧着比以前活泼多了,挺好的。


    “这不是跟你学得嘛……好啦好啦,快吃饭吧。”好不容易哄好了这人,拉他出来却不见夏禾。


    只有桌上留了字条:已吃饱,先走了。


    凌春迟看了眼她饭碗,歪头疑惑,“这不还有好多嘛?夏总管饭量真小,不会饿吗?”


    “不知,咱们继续吃吧。”


    他们两个饭量极大,平时天南地北胡吃海塞,所以银子花得极快,头回见吃了几口就饱的人,顿觉果然世间之大什么人都有,飞快接受,美滋滋继续吃。


    夏禾并未走远,在屋外听了个全乎,嘴角抽搐强撑微笑,跟你们这些狂吃不胖的人拼了!


    一面是被狗粮塞饱了,一面是真的不敢吃了,她是喝凉水都会胖的类型。


    道月塞了一口莼菜,也给凌春迟夹了一筷子,“好吃,你也尝尝。”


    “不爱吃菜……”凌春迟扒拉两下,噘嘴不想吃。


    “是谁先前说,我给夹的菜好喜欢好喜欢……男人就爱变卦,下次不给你夹了。”


    “别嘛~我吃还不行吗……”眼一闭心一横塞进嘴里,嚼着嚼着,低头笑了。


    “好吃吧。”


    “不好吃。”


    “那你笑什么?”


    “是你用过的筷子……”


    “咦惹——恶心。”


    “……不准说我,况且只对你一个人。”


    “给你个礼物,拿着。”他递过来一锦盒,道月疑惑着打开,还是那件提花红袍短打。


    “你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笨,上次的破了,本公子已经补好,还不快谢谢本公子~”


    道月笑着回应,心里暖暖的,从前羡慕娘的衣袍都出自爹手,如今也有人愿意为她缝补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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