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先和谢秋衡这几天确实有些坐不住了,赵楚樟带着曹判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最近都不见人影。关于案件的进展,她们也是一点都不清楚。
就连被派出去执行其他任务的康推官都不见人影,对于案件的进展沈昭先也不清楚。得不到消息的谢秋衡又在冰窖内待着,谁劝她出来都没有用。
倒是张守信出现过一次,他是来转告沈昭先的,赵楚樟说这个案件目前的牵扯很深,不建议让沈昭先和谢秋衡参与进来。不过案件有进展,他会第一时间告知的。一连几天过去,沈昭先在没见过张守信,想来是没有任何进展了。
休沐这两天,沈昭先决定出门采风,再怎么也要为新话本做准备了。最近一直都在忙开封府的事情,没有一点灵感。
开封城与开封府不一样,开封又被称为东京,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十分繁华。
沈昭先挎着包,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被街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吸引。有卖糖人的,那糖稀在艺人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还有卖布匹的,五颜六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她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驻足观看。摊主是个年逾半百的老者,看到沈昭先感兴趣,便热情地介绍起来:“姑娘,您看这幅山水画,意境悠远,仿佛能让人置身于那青山绿水之间;还有这幅字,笔力遒劲,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沈昭先一边听着摊主的介绍,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新话本的情节。她想着,或许可以把最近在开封府经历的案件融入进去,写成一部悬疑话本。不过这种类型的话本自己没写过,要不要看几本同类型的学习一下。
正想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沈昭先好奇地挤过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着一个女人指指点点。那是一个皮肤惨白的年轻女人,她梳着妇人的发髻,衣衫料子是丝绸,但上面满是灰尘,还沾着干涸的泥点,像是刚从泥泞中爬出来。
那女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眼神涣散,嘴唇干裂,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栽倒。旁边一个卖菜的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嘴里念叨着:“哎哟,这娘子怕是饿昏了头,快给她口水喝!”
一个路过的汉子递上自己的水囊,女人却猛地推开,嘶哑着嗓子喊道:“别碰我!我有家人……我不是……不对,我是,我是……”声音凄厉,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在这之后她竟然自己倒在地上,瑟缩地看着眼前的人们。
大汉看着女人的样子,递水囊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因为他一动,那个女人就像害怕一样抱住自己的头,哭喊着:“求求了,别打我了,我有家人的,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家有钱的……”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好奇,也有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卖菜婆子还想上前搀扶,那女人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蜷缩得更紧,双臂死死抱住头。
“别进来……求求你们……我家里会送钱来的……很多钱……放我走……”
沈昭先看到女子惊恐瑟缩的模样,心中很不忍。这女子绝对不是周围的人所说的傻子。她身上那件沾满泥泞、料子却明显上乘的衣裙,与周围贩夫走卒的粗布衣衫格格不入,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那声嘶力竭的“放我回家”,触及到她有些敏感的心弦上,让她瞬间联想到躺在冰窖中,静静诉说着自己不幸的孩子。
她拨开前面挡着的人,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没有贸然触碰,只是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这位娘子,莫怕。我是开封府的人,不会害你。”她特意加重了“开封府”三个字,试图传递一丝官家的威严和庇护。
那女人混乱的哭声似乎顿了一下,抱着头的手臂微微松动,露出一只惊恐未定的眼睛,飞快地瞥了沈昭先一眼。
“姑娘,”沈昭先的声音很轻,并自己的开封府腰牌拿给她看,“你从哪里来?家在何处?告诉我们,才能帮你回家。”
“家……”女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漩涡,“他们……打我……欺负我……”她语无伦次,整个人陷入一种十分无助的状态,“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家有钱的。”
女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着沈昭先的手,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盯着沈昭先:“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家有钱的,我给你钱,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下意识地仔细打量女人惨白的脸,尽管污迹和惊恐扭曲了五官,但仍能看出几分清秀的底子。目光扫过她凌乱的衣襟领口时,沈昭先的心像是被揪住一样。
在那片沾着泥点丝绸领口边缘,隐约露出几道青紫色的陈旧淤痕,以及一小片暗红色的烙印痕迹。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在沈昭先身上,她甚至还打了一个冷颤。这伤痕只有古时候的奴隶身上才会有,现在却出现在一个女人的隐秘处,联想开封府现在的案件……
“娘子,你……”沈昭先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她伸出手,想看得更真切些。但因为这地方是道路上,周围还有无数的人在看。沈昭先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个卖菜的婆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她不忍心再看下去,嘴里直说:“诶呦喂,真是造孽啊。”
沈昭先看着眼前的姑娘,伸手将她扶起来,柔声说:“你想回家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和我去开封府,那里很安全。”
借着开封府的身份,街上也没有神人阻拦。沈昭先可以轻易地将人带走,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不放心,跟上沈昭先的步伐。他们也不说什么,就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如果那个女人干做出什么事来,可以最快的速度上前阻止。
只是沈昭先并没有去到开封府,而是将人带到一家医馆。没多久就有活计跑出来,几个人看不懂眼前的一幕,拉住将要离去的活计问:“刚刚带个疯子进去的姑娘呢?她们怎么样了?”
活计回头看了一眼医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大汉,挠挠头问:“你们是一起的吗?里面的那年轻的姑娘说她是开封府的,这不,”他将手中的腰牌给几个大汉看,“她要我去开封找两个人来。”
“真是开封府的啊?”几个大汉面面相觑,原本还以为这姑娘是个人牙子,不放心才跟过来的。
谢秋衡带了两件衣服过来,和沈昭先帮忙将女人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当女人身上的伤痕出现在她的面前后,在场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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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一步。
女人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有的是鞭子抽的,还有的是被刀割的,甚至还有烙铁烙上的……图案与不堪入目的文字,另两名姑娘红了眼圈。尤其是□□,上面的伤痕更多。两人不敢再看下去,急忙为女人擦洗干净。
女人此刻眼中像是清明了一样,眼中一片死气,整个人都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笼罩着。
进来治伤的是一个女医生,她看着女人身上的新旧伤痕叠加在一块,同样也是面露不忍。只不过在看到女人绝望的神情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为女人处理身上的伤口,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伤痕,她还是坚持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出来后,她皱着眉问沈昭先:“你不是说要找开封府吗?怎么?人呢?”
沈昭先指向同样是一脸不忍与愤怒的谢秋衡,“她是开封府的,其他人应该一会儿就能到。不过……他们都是男人,里面的姑娘会怕。”
女医生也不再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摇头离开。
谢秋衡沉默了好久,才用沙哑的嗓音问:“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
“我今天休息,于是就上街走了走。她就忽然出现在街上,大家都去围观,我也好奇,就这样看到了她。”沈昭先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靠在墙上。
“所以你真的怀疑是一起案件?”
沈昭先心说自己一个写话本的,平日里编织些才子佳人、神鬼志异的故事,自以为笔下已是人间百态、悲欢离合。
可直到此刻,亲眼目睹这活生生的、烙印在皮肉之上的“文字”,她才真正触摸到了血淋淋的残酷现实。那些她曾以为夸张的桥段,那些她笔下虚构的苦难,在这具遍布伤痕、刻满屈辱的躯体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谢秋衡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作为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仵作,她见过无数形状各异的伤痕,却从未在活人身上见过如此密集,带有明确羞辱意味的施虐印记。这是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是将人彻底物化,打上……那种烙印的标记。
她的目光死死看着那些烙印上,尤其是那几个不堪入目的字眼,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理智上。
“畜生……”谢秋衡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饱含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她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眼前这个女人的遭遇,与冰窖里被虐待致死的孩子,他们的身影幻化成两条蛇,一点点爬上她的身体上,吐着信子刺激她的神经。
“所以你觉得呢?我觉得这是一起案件。”沈昭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可能是幸存者。那些伤害她的人,没有要了她的命,不是他们善良,而是女人的运气好。
谢秋衡将牙咬的“吱吱”作响,一群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哪里会讲人性?她很不得直接找到那几个祸害一刀砍死!
“如果他们的遭遇相同,她就是很好的切入点。”谢秋衡能确定的是,女人身上的伤痕最早的,也有四五年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又是怎么从那个魔窟逃出来的。
不过从现在起,她的噩梦结束了,那些恶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