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水落石出后,宋家父子官复原职。
原先封存的御赐宅邸也回来了。
二人前脚出狱回家,后脚官府的印信文书和官袍就送到了府上。
只等他们修整完毕,便可带着印信回到原本的官位上,继续为本朝当牛做……做栋梁。
宋楹坐着公主安排的马车,回到久违的巷子,远远看见自家大门敞开,没等车停稳,就急急忙忙往里跑。
“父亲!大哥!”
父子二人听见,赶紧出来接她。
“慢点,别着急。”
“毛毛躁躁,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父亲,大哥!”宋楹抓着他们的手,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她等了这么久……这么久!
终于回家了!
宋清沛和宋岩只有这一世的记忆。
除了在刑部大牢里吃了点苦外,在黑水狱里过得还算舒坦。
见她如此激动,二人纷纷安慰,好半天才将人安抚下来。
宋楹来到主院正屋。
一进门,就看见了母亲的牌位。
宋清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跟你哥在家里四处转了转,别的都还好,就是草长得太高了,还有几处屋顶漏雨。咱今天先将主院收拾出来住下,别的地方慢慢弄。”
宋楹回过神,四处寻找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我有银钱!调香挣了不少,长公主也赏赐了很多——”
“好了好了。”宋清沛笑着制止她的忙碌,“放心吧,为父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还不至于用你的银钱。”
“你就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不必考虑这些事。”
他说着将女儿按在旁边坐下,招呼宋岩出门购置东西。
刚到门口,一队刃卫从巷子口进来了。
父子二人虽然在黑水狱没遭到什么虐待,但看见这群穿黑衣的,脚步还是顿了顿。
眼看这队人马停在自家门口,宋清沛满腹疑惑地拱手:“诸位这是?”
案子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刃卫翻身下马。
“是这样的,宋大人。”
“我们将贵府之前被查抄的物件、银两都送回来了,因为当时是刑部负责,耽搁了两天,宋大人见谅。”
宋清沛没想到自家的东西还能有回来的一天,喜出望外:“多谢诸位!”
宋岩生疏地招呼:“大家进来坐,喝杯茶水吧。”
“都是我们王爷吩咐的,我们还有别的差事,喝茶就不必了。”
为首刃卫看着众人将一个个箱子搬进去,又指着队伍末尾的人群道:“王爷想着宋大人刚回家没人使唤,特意派管家去挑了一批手脚伶俐的丫鬟伙计,您莫要推辞。”
“……啊?”宋清沛惊慌,“这,这可使不得!”
刃卫却掏出一叠卖身契来,硬是往他手里塞:“宋大人吃了这么大的苦,朝廷本就该有补偿,这只是一部分。”
见他抵死不从,刃卫只好搬出自家主子事先准备好的理由。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宋清沛顿住了。
“收下吧!”
刃卫出了一身的汗,总算把一队下人的卖身契给出去了,不由长舒一口气。
感觉这活比砍人还累。
刚好属下们搬完东西,他一挥手:“走了。”
刃卫们如来时一般迅疾地离去。
只留下几个大箱子和一队训练有素的下人,等候他的吩咐。
坐在里面的宋楹听见动静出来,先看见一个木呆呆的宋岩,又看见了表情如出一辙的宋清沛。
“大哥?父亲?怎么了?”
宋岩回过神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妹妹。
听闻是江玄聿安排的,宋楹随手翻开身旁一个箱子。
一方眼熟的砚台撞入眼帘。
是她少年时习字用的。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能想到小时候为了少写几张大字,偷偷贿赂大哥帮忙的事情。
宋楹笑了一下:“收下吧,父兄不必慌张,这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至于这些人——”
她的目光在这群训练得堪比宫中内侍的下人们身上扫过,什么也没说,轻飘飘地转身。
“我带你们去后院,今日先安顿下来。”
见妹妹轻轻松松解决了他俩发愁的事情,宋岩松了口气,转头对父亲道:“爹,我总觉得妹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让他又欣慰又难过的。
“是啊……”宋清沛唏嘘。
二人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宋府牌匾挂上的第二天,源源不断有各家的管家带着贺礼前来拜访。
宋清沛来不及关心那几间漏雨的房顶,从早到晚一直在道谢、疑惑、谦虚……
他们宋家何时有了这么多的人脉?
送走国公府的管家,父子俩对视一眼,齐刷刷擦了把汗。
他家小楹,了不起啊。
还没等他俩喘口气,巷口又一次传来脚步声。
这回来的人穿着宫中内侍的衣服。
“哟,宋大人,小宋大人。”
内侍笑吟吟地拱手行礼。
“公公这是……”宋清沛疑惑。
不会是宫里也有人要送礼吧?
“我是替宫里传话的,说去皇陵的吉日定下了,就在后天——宋姑娘到时候穿个素净点的衣裳,卯时自会有车来接。”
“去皇陵?”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困惑。
“哎,宋小姐没说吗?她要跟四殿下解除婚约,可这婚约毕竟是先帝定下的,所以陛下决定让他俩去皇陵向祖宗知会一声。”内侍解释道。
“原来如此。”
宋岩放下心来。
案件的真相他俩也从刃卫那知道了,他们万万不会将自家唯一的女孩子嫁给四皇子这种人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静亲王没忘记之前流言漫天的仇,派人将四皇子的所作所为在京城到处传播。
如今江定霭可谓是声名狼藉。
内侍拱手:“话已传到,咱家就先走了。宋小姐才貌无双,解除婚约之后,一定能觅得良君。”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娇俏地掩唇一笑。
“哎呀,瞧我这张嘴说什么呢,有静亲王在,宋小姐哪里还看得上其他郎君。”
说完他不等父子二人追问,一路轻笑着飘走了。
呆立门口的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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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什么叫“有静亲王在”?
黑水狱的大门阻挡了流言的入侵,让与宋楹关系最亲近的两个人至今才隐隐察觉一丝端倪。
宋岩毕竟是这么年轻就当上知府的人,记起当初特意送来家中旧物和一批下人,解了宋家燃眉之急的正是静亲王。
如此细心体贴,难不成当真是因为他家妹妹?
还有宋楹得知是静亲王送来的之后,没说一句话就收下了,可见他们二人之间自有一番默契。
“嘶……”
可她跟四皇子的婚约还没解除呢。
宋岩心凉了半截,下意识看向父亲求助。
没想到宋清沛却只是愣了一下就恢复正常:“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看看你妹妹,一点不让我操心,你呢?”
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头上,宋岩僵住,左顾右盼地道:“我记得后院水井也要清理,先去干活了。”
宋清沛气得直笑,冲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喊:“别忘了把消息告诉你妹妹!”
……
宋楹得知过两天就可以彻底解除婚约,很是高兴。
虽然皇陵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但为了斩断这孽缘,跑一趟还是值得的。
宋岩传完消息,却没有立刻离开妹妹的院子,反而吞吞吐吐,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大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宋楹道。
宋岩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低声道:“外面说你和静亲王……”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妹妹的脸色。
“……不会是真的吧?”
宋楹垂眼,没有回答。
她起初以为江玄聿见色起意,后来得知过往旧事,又觉得他是知恩图报。
对方若即若离,事到如今,她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
就算是算无遗策的天师,不也算不到自身的命数吗?
见她沉默,宋岩却误会她是羞涩。
他叉着腰,似乎遇到了颇为棘手之事:“我俩在黑水狱住了那么久,没听到静亲王有透过这方面的口风啊……”
这话让宋楹的心更沉几分。
她强行挤出笑容:“大哥不必——”
“嗐,没办法,只能我这个当大哥的去帮你提亲了!”宋岩一拍大腿,下定决心,“你刚刚说什么?”
宋楹听见大哥语出惊人,险些魂飞天外,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你要提亲?”
“是帮你提亲!”
大哥很严谨。
而且有理有据:“咱们又不是前朝,那么迂腐做什么!大哥在平仙城就见过女子家向男子家里提亲的,我愿意舍了这张脸,帮你一把!”
跟妹妹的终身大事比起来,区区脸面算什么要紧。
宋楹眼前一黑。
“那,那是入赘的女婿吧?你想让静亲王入赘我们家?”
这话她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横梁上飞下来一个刃卫,把他俩一刀一个结果了。
“嘶,也是……”
小宋大人意识到不妥。
宋楹好生心累,将人往外推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你们就不要添乱了。”
让她多活两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