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准备出发,再次踏上征程
萧景珩把密令收进怀里,转身就朝主营帐走。阿箬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帐篷,油灯还没灭,火苗跳了一下。
他站在桌边,拿起剑开始系腰带。动作利落,没有多余停顿。阿箬走到角落的包袱旁,蹲下开始收拾东西。她先把地图卷好塞进布套,又拿出一套新制的机关工具包,检查每样小刀、铜钉、火折子是不是都在。
“赵承业和陈砚呢?”萧景珩问。
“守卫去叫了。”阿箬头也不抬,“马上到。”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影掀帘进来,一个高大沉稳,一个眼神锐利。赵承业看了眼桌上的黑檀木匣,陈砚则直接看向萧景珩。
“情况紧急。”萧景珩开门见山,“朝廷任命我为巡边察隐使,要查境外勾连案。现在有一支东瀛来的船队即将靠岸,背后有人撑腰,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上岸前摸清底细。”
赵承业点头,“你要去哪儿?”
“云港。”萧景珩指向地图上的位置,“最近三个月进出船只翻倍,全是私商。最可疑。”
陈砚皱眉,“那边没人管得住,水路复杂,码头背后是商会,官府都插不进手。”
“正因如此才要去。”萧景珩说,“谁不怕查,谁就有问题。我们这一趟,就是专挑软肋下手。”
赵承业沉默片刻,“那你打算带多少人?”
“不多。”萧景珩说,“轻装简行,只带可靠的人。你们两个留下,我把边关交给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
“西岭防务归你。”萧景珩看向赵承业,“我要你立刻接手,换掉不可信的哨官,每日巡查不得松懈。”
赵承业抱拳,“明白。”
“陈砚。”萧景珩转向另一人,“粮道是你负责的老本行。我要你在路上布暗线,盯住所有可疑商队。尤其是那些打着香料旗号、却走冷门山路的。”
“没问题。”陈砚应下,“我已经安排了几个人混进马帮,随时能传消息。”
“还有。”萧景珩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这是我圈出的几个可能通敌的官员。你找机会递到言官手里,但别暴露来源。”
陈砚接过,扫了一眼,“这些人……来头不小啊。”
“所以不能硬来。”萧景珩说,“等我们拿到船队的实证,再一起掀桌子。”
三人又议了几句细节,军情紧要,没时间寒暄。说完正事,赵承业和陈砚起身告辞。出门前,赵承业顿了顿,“保重。”
萧景珩点头,“你们也是。边关稳了,我们才能放心走。”
帐篷里重新安静下来。
阿箬还在整理包袱。她拿起那块染血的玉佩,手指在裂痕上停了一会儿。萧景珩走过去,看见了。
“要带吗?”他问。
阿箬没抬头,“鹰七是为了送信死的。我不带,怕忘了。”
“那就带着。”萧景珩声音低了些,“不是为了难过,是为了记住——我们欠他的,得用真相还。”
阿箬把玉佩放进内袋,用衣襟盖住。然后背上包袱,站起身。
“准备好了?”萧景珩问。
“嗯。”她说,“随时可以走。”
两人走出主营帐,外面已经列好了队伍。忠诚将领站在前方,身后是几十名士兵。没人说话,但个个站得笔直,火把排成两列,照得营地亮如白昼。
萧景珩走上高台,阿箬站在他身侧。
“边关已稳。”他开口,“但国患未除。我和阿箬要去南边查一件大事。你们守在这里,就是护我山河。”
说完,他抱拳行礼。
全场士兵齐刷刷回礼,动作整齐划一。
忠诚将领上前一步,与萧景珩双手交握。两人对视,谁都没多说话。
“等你们回来。”将领只说了四个字。
“一定。”萧景珩答。
阿箬转身看了眼营地一角。那里曾堆过药材,她给伤兵包扎过,也和百姓分过粥。风吹过来,草灰飘了一点在脸上。她没擦,只是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萧景珩。
两人并肩走向营门。
士兵们自动分开一条路。火把光映在他们脸上,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鼓声,但那种安静比任何欢呼都更有力量。
走出营门,石道向下延伸。夜风更大了,吹得斗篷哗哗响。山下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几点灯火。
“接下来怎么走?”阿箬问。
“先去临江中转。”萧景珩说,“从那里搭商船顺流而下,三天到云港。”
“路上会不会有人盯?”
“肯定有。”他冷笑,“我们一动,有些人就得坐不住了。就看谁先露脸。”
阿箬点点头,“那我沿途留记号,方便后面的人接应。”
“行。”萧景珩脚步没停,“你负责情报传递,我来破局。咱们还是老规矩——你出招,我收网。”
山路渐陡,脚底碎石滚落。两人走得稳,一步没停。
身后营地的火光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一小团亮影,藏在山脊线后面。
“你说船上到底有什么?”阿箬忽然问。
“兵器?术士?还是别的?”萧景珩眯起眼,“不管是什么,敢往咱们地盘上送,就得做好被全端出去的准备。”
“要是真有术士呢?”她挑眉,“上次九幽阵可不好对付。”
“那也得看是谁布的。”萧景珩冷笑,“邪术再厉害,也怕菜刀砍脖子。”
阿箬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变了也没用。”他说,“这世道,讲道理不如讲拳头。我们不狠,死的就是自己人。”
风更大了,吹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前方山路拐弯处,隐约能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披着蓑衣,低头抽烟。
“那是我们雇的车。”阿箬说。
“上车再说。”萧景珩加快脚步。
两人走近,车夫抬起头,摘下烟杆,“两位可是要赶早路的?”
“对。”萧景珩扔过去一袋银钱,“天亮前到临江渡口,多给你五两。”
车夫掂了掂袋子,咧嘴一笑,“得嘞,这就出发。”
萧景珩扶阿箬上车,自己随后跳上去。马车吱呀一声启动,轮子碾过碎石。
车内空间不大,两人挨着坐。阿箬打开包袱,取出一张新画的航线图铺在腿上。
“你看。”她指着一处,“如果船是从东瀛暗航过来,中途必须靠岛补给。这里有个废弃渔村,适合藏人。”
萧景珩凑近看,“你怀疑他们在那儿换货?”
“很有可能。”她说,“白天装鱼货,晚上运箱子。神不知鬼不觉。”
“那就先去这个村子。”他拍板,“比直接去云港更准。”
阿箬卷好图,抬头看他,“这次任务比之前都难。朝廷有人护着他们,动手就得小心。”
“我知道。”萧景珩靠在车厢上,“但我们也不是第一天闯江湖了。装纨绔的时候我都活下来了,还能怕几个走私的?”
阿箬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说得对。反正你出主意,我打配合。老规矩。”
“对。”他点头,“谁让我们是搭档。”
马车一路颠簸,驶入黑暗。车轮声混着风声,在山道上回荡。
萧景珩闭目养神,手一直按在剑柄上。阿箬盯着窗外,眼神清醒。
天还没亮,路还很长。
车夫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杆插回腰间,扬起鞭子。
马嘶一声,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