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注的检讨书达到了她预想中的效果,论坛上吵了三节晚自习,注意力从两大部门的矛盾,转移到她一个人身上。
后台收到了很多私信,全是骂她简历造假的,她看也不看,直接一键清理。
苗渔也在下课期间,来问她关于处分的事,一听是个误会,松了口气,只是委婉的表示,身上有处分的人不能加入学生会,如果夏注不愿意澄清,那她只能按照规定劝退了。
夏注理解,并表示自己过几天会主动退出。
她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纪律部一下子扬眉吐气,两边没什么可吵的,很快就停战了。
不过有一点她失算了,沈通好像从来就不看论坛,根本一无所知。
夏注总有种哑剧演给瞎子看的感觉,谁叫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于支扬也没看论坛,但总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传到他耳朵里。
所以晚自习一放学,夏注就在楼下被堵住了。
这是于支扬第一次在楼下等她,周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两手插兜,独自站在花坛边一颗桂花树下,书包只背了一边,另一侧长长的带子甩在身后。
夏注今天挺累的了,想装没看见,于是故意用英语课本挡住脸,从旁边绕过去。
“站那。” 于支扬出声警告。
夏注脚步一顿,还是有点想跑,她总觉得自己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景,每次都要编一大堆谎言来应付,挺麻烦的。
于支扬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走到她身后停下。“你跑什么?这么不想见到我?”
夏注只能放下课本,老老实实转身。
这人没怎么变,生气的时候眉峰总是凌厉的,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压抑气息。
见她不动,于支扬把手搭在她的后脖颈上,稍微一用力,夏注就靠过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夏注的眼睛,“我听说,你对纪律部向往已久,还预备下次再战?”
语调有点像调侃,声音很轻,却总给夏注一种阴阳怪气的错觉。
这要怎么回答?没,不向往,不战了,下次不敢了?
不能这么说,怂得太快的人以后是没有家庭地位的!
她的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该怎么才能让于支扬相信,自己宁愿挨骂也要替纪律部正名,纯属一时兴起?但好像不管怎么编,都没有说服力……
最后稀里糊涂冒出一句:“我知道你长得很好看,但我不想说,你也不能在这亲我。”
于支扬:“……”
头顶那人呼吸停滞了一瞬,空气中缓缓飘过几个省略号。
应该是给他无语住了。
“有病!” 于支扬一把推开她,半边耳垂悄无声息染上一抹粉红。
“那你让让啊,下晚自习了我要回家。”
夏注选择放弃挣扎,解释不通就干脆不解释了。
“等等,”于支扬再次挡在她面前,语速极快:“你今天为什么要帮纪律部?为什么要说自己背了处分简历造假我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你在撒谎,你为什么要帮沈通,你明明知道我跟他不对付!”
夏注:“我再说一遍,让开。”
她迈开步子朝旁边走,于支扬继续拦着,这一次,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都不解释?难道我邀请你进宣传部我还有错了?这是我第一次亲自邀请人!”
夏注:“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收敛什么?我看你跟我合谋是假,跟沈通合谋才是真吧?好一招里应外合,夏注你玩得很溜啊?你怎么不……”
拉扯中,英语课本被碰掉在地上。
夏注拧眉,倏地抬起头。
于支扬在看到她眼神的一瞬间,没说完的话立刻连吞带咽,全缩了回去。
那是一个及其刚戾的眼神,带着阴森森的警告,仿佛写着“你敢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你舌头剁碎了喂狗”。
饶是于支扬也不禁一怔。
夏注挣开束缚,突然爆发,毫不客气地揪住于支扬的一只耳朵,重重拧了一把,给他疼得“嘶啊”一声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进宣传部?你的耳朵听不懂人话,啊?我都已经拒绝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再当众邀请一遍??”
于支扬:“啊疼疼疼!”
夏注:“忍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故意当着沈通的面挖人?你就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是不是?还敢拿我当枪使!?”
于支扬:“那咋了,我TM就是故意的又怎么了?”
这是还不认错?夏注继续使力:“你说怎么了?就非要逞一时之能出这没用的风头吗?既然了解对手就该懂得趋利避害!而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揪着他耳朵的那只手力度很大,于支扬轻轻一动,就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夏注好像很懂的怎么拿捏他,物理意义上的拿捏。
“你干什么非得招惹他?干什么非得在他雷区上蹦迪?好好的非要主动挑事,你是不是欠啊!!”
于支扬疼得龇牙咧嘴,两只手僵在空中无处安放,既不敢碰夏注,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注一直不松手,他生生熬过了一轮疼痛,一个劲喊疼,喊了半晌,发现夏注早就不说话了。
头顶上方的教室一间一间变黑,周围静悄悄的,晚风里充斥着扑面而来的闷热感……
于支扬睁开眼睛看她,瞳孔里闪着微光。
黑暗中,女孩子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看了几秒,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忽然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
于支扬眨巴眨巴眼睛,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夏注的指尖深入他的发梢,似在摩挲,看着看着,嘴角慢慢下沉,露出一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于支扬听见她问:“你就不怕他终有一天会报复你?”
“不……不会。”
他说的是不会,而不是不怕。
夏注一怔:“为什么?”
于支扬后退两步,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去,揉了揉耳朵,感觉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烧起来了……
他含含糊糊道:“芝麻大点屁事,就报复……你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什么意思?”夏注继续问。
怎么一提起沈通她就格外上心??
于支扬啧一声,干脆回过头来跟夏注对峙:“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跟沈通就算是要报复,那也是在成绩上光明正大的打败对方!谁也不稀罕背地里玩阴的,只有low人才干low事……”
想了想,他又回过味来,指着夏注鼻子道:“不对!说了半天你教训谁呢?你还没回答我你今天为什么要帮纪律部!你为什么要说自己简历造假?!”
夏注:“……”
他怎么又绕回来了。
夏注无语扶额,实在有些累了:“我瞎编的你也信?没什么动机,如果非要有的话,我只是想劝架。”
她说完,弯腰捡起英语课本,掠过于支扬就打算离开。
于支扬在她身后跟了两步,仍旧不肯罢休:“夏注,你的态度有问题,你明明就向着他!”
夏注:“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时间不早了,我真要回家了。”
“你想好了,你要是帮着沈通,就是跟我过不去!”
“无聊。”
身后于支扬停下脚步,不再跟了。
夏注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家里跟夏加林一起吃面,夏加林说过的话。
她犹豫片刻,停下脚步,微微侧首,用平静的气音问他:“于支扬,你是不是喜欢我?”
五秒钟过去了,没有回答。
十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回答。
她回头一看,余光里那人已经走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
一周后,周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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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夏注拿着苗渔签好字的特批表去学生会办理退会手续,赶回教室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沈通今天早上没站在教室门口抓迟到,夏注一路贴着墙根走,悄悄挪到后门,打算从教室后门溜进去。
升华班的早读主要查缺补缺,教室里背单词、背课文的都有,后门开了一条缝也没人察觉。
她蹲在地上缓慢挪动,挪到饮水机旁边时,忽然听见一声冰冷的警告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夏注。”
夏注气得咬牙,再抬起头时,勉强冲沈通露出一抹假笑。
纪委大人居高临下盯着她,根本无动于衷,毫不留情吐出两个字:“出去。”
“我今天早上的早读?……”
“罚站,扣分,你自己选。”
好的,那不用选了。夏注磨磨蹭蹭站起来,无比熟练地朝门外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跟沈通多解释一句,都算自取其辱。
身后的玻璃窗被人轻轻叩击两下,夏注回头,见付少校躲在窗帘后边,打开一条缝,给她递了个棒棒糖。
“谢了。”夏注接过糖,轻轻摩挲纸棍转着玩。
“不谢,从于支扬桌肚里顺的。”付少校补充道。
夏注点点头,然后撕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她没看是什么味的,直接用牙咬碎,然后就感受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冰凉寒气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不好了。
糖是曼绥思,可能还混有高浓度的薄荷糖精,后劲很大,夏注倒吸了一口了凉气,见付少校躲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这么难吃的玩意,买来干什么?!”
夏注恶狠狠地咬碎颗粒,特想冲进去把人揪出来,暴打一顿,连带于支扬一起打。
付少校:“为了预防打瞌睡呗,怎么样,效果是不是出人意料的牛逼?”
“不错,活人吃了微死,死人吃了复活,神仙刺激堪比神医圣手,附赠催命效果……”
夏注说完,指了指没被窗帘完全遮住的一角:“既然有此灵丹妙药,那请问,他为什么还在睡?”
于支扬趴在桌子上,姿势像只大猫,用校服外套裹住脑袋,物理隔绝一切朗读噪音,呼呼睡得正香,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睡,也没人管,沈通全当看不见。
夏注心说太没天理了,这就是镇楼大佬的特权吗?那她下次也要考第一,直接骑在沈通脑壳上签字,那被扣分也值了。
“啊这……没事,活着就行。” 付少校轻轻推了推他同桌一把,语出惊人。
他用窗帘把自己卷成个蚕蛹,两人隔着玻璃窗,又闲聊了几句,最后付少校问:“你刚才去退学习部了?”
“嗯,退了。”
“你这几天还好吧?”
“挺好啊。”
不就是断断续续有人发来私信,骂她墙头草死绿茶一类的话,线下一次也没遇见过。只敢躲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夏注都不屑放在眼里。
见夏注云淡风轻的模样,付少校似乎误会了什么。
“诶你别勉强,要不我还是跟于支扬说一声吧?他平时不爱看论坛,肯定不知道那些人骂的有多难听……”
夏注似是不解:“哦,他知道了又怎样?”
“他是宣传部长啊,学校论坛的管理权限在他手里握着呢,让他帮你稍微…管理一下啊。”
夏注心说没有勉强。
一份胡编乱造的检讨书,成本为零,无需投入就能达成目的,对她而言简直太划算了,为什么还要四处张扬营销自己有多委屈最后可怜巴巴的寻求庇护多此一举?这不纯属多余?
夏注扫了一眼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于支扬,嫌弃的撇了撇嘴。
换作以前,她故意舞到于支扬面前惹他心疼,那王八蛋应该还会哄她几句,现在试都不用试。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