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迟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翻坐起来蹙眉看着。
“哥。”侯松总算开口,抖得很厉害,“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一次性给我说清楚。”陆竞野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你没在店里?这个时间跑哪去了?啊?”
“我跟叶然…叶然晚上出来的,我们…我们俩现在在西城区新国道,叶…叶然开车撞了。”
“你们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西城区干什么?”陆竞野对着手机怒吼。
靳迟已经快速下来,也开始穿衣服。
侯松带着哭腔:“对不起哥,哥…哥你现在赶紧过来,叶然伤得不重,但我们不敢…不敢去医院,事儿有点麻烦。”
陆竞野触电般抬头,跟满脸凝重的靳迟四目相对,心脏控制不住腾腾腾乱跳。
“你们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到最后,陆竞野说什么都不肯让靳迟跟着一块去,反复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真的处理不了也一定会跟靳迟联系。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再检查一遍行李,然后等到时间去跟车队汇合,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比赛。
靳迟抓住陆竞野手臂:“我送你过去。”
“不行,开过去要四十分钟,已经四点多了,你要送我肯定来不及会合。”
陆竞野打转过来亲了靳迟一下,“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处理好叶然的事儿就过去跟你会合。”
“不要说对不起。”靳迟扣住陆竞野后脑勺,跟自己额头贴上。
“这种突发事件谁都不想,就算你不跟着一块去,也不会影响我比赛,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不要让我担心。”
“我会的。”
陆竞野又亲了一下靳迟就离开。
靳迟站在阳台,距离车队出发还有一个小时,他睡是肯定睡不着了,看着陆竞野开车离开,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沉甸甸的。
陆竞野开车到达目的地,西城区这条新国道刚建好不久,还没有正式通车,所以这个地方显得很荒芜。
陆竞野把车停靠在路边,下来搜索半天,看到几百米外两个模糊的身影。
陆竞野是跑过去的。
一道跟前人都傻了,叶然的那辆车,车头都报废了。
就那么随意扔在旁边,叶然坐在地上捂着头,侯松守着他。
两个人同时看过来,侯松一双眼都是红血丝。
回神后冲向陆竞野:“哥。”
“什么情况?”陆竞野沉声询问。
侯松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抓着陆竞野的手还在颤抖。
叶然半张脸都是血,坐在地上,丢了魂似的看着陆竞野,唇瓣一直在抖,双眼通红。
“他的车跟人撞了。”
“跟谁撞了?”陆竞野莫名其妙。
他开过来没看到一个人影,更不要说事故现场。
几秒后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在这里出的事儿。
“你们俩到底干嘛了?”陆竞野低吼。
侯松松开陆竞野手臂:“他跟人赌车。”
“赌车?”陆竞野脸色发沉,声音都变了调。
推开侯松,大步冲向还失魂落魄的叶然。
抓住他手臂拖拽起来,“我给你车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啊?我给你买车是为了让你赌车的吗?叶然,你tm跟谁借的胆子?”
咆哮响彻半空,震耳欲聋。
叶然本来就被吓破胆,被这么一吼,更是抖成筛糠,双腿发软。
事情发生后他人都懵了,就算到这会儿他还有点糊里糊涂,不明白怎么就参加了这次赌车。
他大脑一片空白,一开始明明不是这样的。
陆竞野怒吼:“回答我,谁给你的胆子跟人赌车?”
赌车,说白了就是地下赛车。
但凡一个专业的赛手,都不可能参与这种比赛。
先不说地下赛车属于违法行为,就说风险程度,死在这种比赛上的人比比皆是。
叶然颤颤巍巍看着陆竞野,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眼泪滚了出来。
陆竞野怒火烧头,一把掐住他下颌抬起来:“哭个屁,我问你话呢,谁让你参加这种比赛的?”
“说,谁让你参加的?回答我。”声嘶力竭,陆竞野感觉头皮都是麻的。
“野哥。”总算能开口,一出声就变成嚎啕大哭。
天快亮了,他们待在这不合适。
陆竞野先联系个靠谱的朋友过来,把叶然撞坏的车子拖走进行处理。
他开车带着叶然跟侯松离开。
到了修车行,陆竞野今天没打算开门做生意,进来后就把店门又关上,转身对着叶然屁股就狠狠踹了一脚。
叶然没防备,痛呼声往前冲出去好几步,撞在办公桌旁边。
快速转个身,用手撑着桌子,恐慌看着陆竞野。
陆竞野黑着脸,指着侯松:“去去,把他带上去先洗个澡,给他先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
“不去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陆竞野低吼,“出了事儿肯定会引起警方注意,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开始到处抓人,他现在去医院能行吗?”
“那…那…”侯松也慌得不行,看了眼那边叶然,“他这样不去医院能行吗?”
陆竞野也看着叶然,半边脸血迹都已经干涸,但额头好长一条外翻伤口,还在出血。
这么深的一条伤口,不缝肯定不行。
咬了咬牙:“先领上去让他洗一下,这样子出去会吓死人。”
“行。”
侯松过去抓着叶然手臂往楼上拽,叶然腿还有点软,只能跌跌撞撞跟着。
他们俩一上去,陆竞野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双手还有点颤抖。
他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不对在哪。
心里很乱,用手扒了扒头发,掏出手机给沈澜打个电话。
“喂。”对面显然还没睡醒。
陆竞野深吸口气:“是我。”
“阿野呀。”沈澜声音含含糊糊,“什么情况?这才六点多,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嗯。”
“怎么了?”沈澜声音清明很多。
陆竞野埋下身子,声音变得很轻:“地下赛车这块,你有认识的人吗?”
“什么?”沈澜应该是猛然坐了起来,沉默好一会儿,“阿野,你要干嘛?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
“阿野,别犯糊涂,你如果想回来,我有的是好路子,根本不需要靠什么地下赛车,你就算很多年不玩车,但技术只要在,很快就能找到…”
“不是,我没有要回去,也没有要玩这个。”陆竞野赶忙打断沈澜慌乱的劝阻,用手搓搓脸,“我这边出了点事儿,不是我,是叶然。”
“什么情况?”
陆竞野脸色很难看:“他背着我玩地下赛车,跟人撞了,我已经拜托老王先帮忙把他车子处理掉,”
“但比赛出事儿肯定会有人查,他参加了比赛跑不掉,我就想…”
“他是不是疯了?”沈澜怒吼声打断陆竞野,很快又说,“他多大?25了吧?到底有没有脑子?”
“玩车玩出毛病了是吧?到底知不知道地下赛车是什么性质?”
“我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沈澜很生气,“他就是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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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的,陆竞野都是你惯的知道吗?谁家老板会像你这么对待一个学徒?他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没事找事。”
陆竞野深吸口气:“他是我弟弟。”
“放狗屁,是你弟弟会这么祸害你?”沈澜只在乎陆竞野。
陆竞野唇瓣紧绷。
“我尽量帮你想办法。”过了好一会儿沈澜说道。
陆竞野用大拇指揉揉太阳穴:“谢谢你。”
“谢个屁。”沈澜没好气骂他。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小会儿,沈澜再开口。
“我跟赵信联系一下,他这些年在这个圈子吃得很开,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我让他尽快。”
“好,这个人情,兄弟记下了。”
“别跟我说这种扎耳朵的话。”沈澜真是不爱听,继续交代,“你们这几天都消停点,尤其是叶然。”
“让他最近都不要直播,也不要出门,如果有警察找上门不要慌,老实配合就行。”
“怎么配合?看着他进去吗?”陆竞野有点急。
沈澜压着嗓子:“不然呢?人家能找上门肯定是有证据,不配合能行吗?”
停顿下再继续:“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会尽快处理,最多让他落个是被人骗去的结果,罚点钱就行。”
“行,我知道了。”
“你把他看住,不要再让这个蠢货出去。”最后沈澜又恼火地补充一句。
陆竞野表情,很无奈地“嗯”了声。
他这边刚挂电话,侯松跟叶然已经下来。
叶然缩在侯松后面,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恐惧,身子也不再发抖,但依旧不敢看陆竞野。
陆竞野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脑门那条很狰狞的伤疤上,眉头拧成一团。
“对方伤得严重吗?”陆竞野问道。
叶然意识到在问他,这才抬头看向陆竞野。
一双眼睛特别红,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
侯松替他说:“当时撞上以后,场面瞬间混乱,我意识到闯了大祸,就带着他先跑了。”
“厉害,你们俩真厉害。”陆竞野咬牙切齿。
侯松喉结滚动几次才开口:“哥,对不起。”
陆竞野站起来:“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俩,要是对方死了,这件事儿就很严重,不是我找人找关系就能解决的。”
侯松脸惨白几分后退两步,用自己身体把叶然挡得严严实实。
叶然因为陆竞野的话恐惧再次沸腾起来,整个人缩起来,看着特别可怜又开始发抖。
蓄满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努力不让掉出来。
陆竞野指着叶然:“你是猪吗?我之前给你交代的话你是一句不听,一句都不往心里放是吧?”
“我有没有告诉你,想玩可以,但不该碰的坚决不能碰,你听了吗?”
“对不起。”叶然声音很小。
陆竞野呵斥:“对不起有屁用,现在出事儿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陆竞野发麻的头皮一直没缓和,手也开始抖。
他不禁想到曾经的自己,一意孤行,不听陆鸣的劝阻,最后出事儿害陆鸣心脏病发作,死在医院。
他那个时候,跪在陆鸣尸体旁痛哭流涕,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有用吗?
能让时间倒流吗?
能让陆鸣活过来吗?
陆竞野红了眼眶冲过来,一把揪住叶然领口:“谁给你的胆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参加地下赛车?”
“为什么?缺钱吗?我一年到头给你开的工资,给你的红包,给的奖金不够吗?啊?”咆哮声在屋子里炸开。
叶然被吓软了,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