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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答应我

作者:一盏茶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人一一揭开,姜央望着三箱满满当当的金饼,一时无语。


    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左殊礼这是在提点姜临夜那一箱子钱,并且在告诉她,


    姜临夜能给的,他只会给的更多……


    满箱子的金子好似一句质问:他明明能给她一切想要的,为何不肯向他开口?


    身后传来响动,她木然回身,就见左殊礼随意披着一件外衫,倚门抱臂望着她。


    他刚沐浴完,周身蒸腾着若有似无的水气,青丝垂坠,残水一滴一滴往下坠,如房中计时的漏壶。


    看着他淡笑疏懒的眉眼,姜央一个字都不敢问。


    “喜欢吗?”他问。


    姜央咽了咽唾液,艰涩道:“喜欢。”


    左殊礼缓缓行来,一手揽在她肩上,微微俯身,她被带着也跟着折下腰,一枚金饼被拿起,展现在她眼前:“我特地吩咐不要少府印制的金饼,上头只有斤两印字,这样金饼在五国皆可使用,如何?”


    如何?不如何,这些金饼她一块都不敢用。


    见她不声不响的,左殊礼侧头咬上她的耳垂,亲昵道:“姜央,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前提是……你必须安心留在我身边。”


    “还要听你的话。”她木然补充了一句。


    左殊礼笑了两声,赞许道:“不错,你得乖一些,安分一些,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能忍。”


    姜央缓缓眨了下眼,声色无波道:“那如果我忍不了呢?”


    左殊礼身形一滞,似未想到她竟会反问他。


    姜央拿过他手中那块捏的发烫的金饼子,淡声道:“你待我好,我知道,但你胡思乱想,我忍不了。”


    她静静与他对视,“左殊礼,我没想过离开你,但你总这样患得患失,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左殊礼闻言并未生气,他轻柔抚弄着她的碎发,问“那你可知我为何患得患失?”


    “我……我不知道。”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她不明白他为何害怕,好似害怕随时会失去她一般,“我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你一人,你明明知晓,明明回应了我,可你为何……”


    “姜央,嫁给我。”他骤然出声,姜央瞬间浑身一僵,她怔怔看着他,那句话好似从天外飘来,她几乎没有听清。


    他深深凝视着她,神情一瞬间郑重而认真,又重复了一遍,“姜央,嫁我为妻,今生我只许你一人,答应我。”


    墨蓝如雪山寒潭的眸中,倒映着她的影。


    “我……”答应的话好似膨胀成数倍大,堵在胸口无论如何都吐露不出,明明是她肖想已久的话语,明明是她追逐一生的所求,可自他问出那一句,脑中霎时浮现出梦中沾血的婚服,宛如诅咒一般,阻止她“不要说,不要说!说了便会万劫不复!”


    她眼中的波光下一刻便要溢出来,涩然问:“我……可以吗?”


    左殊礼笑了,轻声道:“你看,你先问的是‘可不可以’,而不是回我‘愿不愿意’。”指尖摩挲着她的眼角,爱怜又缠绵,“姜央,患得患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就在你身边,可你为何不敢应我?”


    霎时,她内心的彷徨与不安被左殊礼割破胸膛显露而出,初露峥嵘,浴血而现,折磨得痛彻心扉。


    他柔和的目光,蕴含了巨大的力量,赋予她劈风斩浪的勇气,那挥之不去的极致痛楚,冲破了重重阻碍,撕裂开她的担忧与梦魇,如破茧的蝶,现于天光之下。


    在她碎片般的痛楚中,他一一拼凑,重新赋予她新生的勇气。


    她骤然跌落在他的肩头,哭着低喃道:“左殊礼,我想嫁给你,我能嫁给你吗?”


    左殊礼轻抚着她的青丝,轻柔道:“只要我想,只要你愿,任何人都无法妨碍我们。”


    他眼中含着光,比夏日艳阳更为耀眼,好似浸满了无限生机,披荆斩棘破开秽土,扯出躲在阴暗角落多年的种子,让它重新唤出新芽,


    “姜央,无论你是不是公主,我是不是王爷,你都将会是我的新嫁娘。”


    曾经做着嫁给他的美梦,美梦变成跗骨之蛆的噩梦,如今他又将那噩梦撕碎,拉回现实,给她许下一场比梦更美的将来。


    他永远知道如何抚慰她,治愈她,用血淋淋的手段,将她神魂重新归位。


    “左殊礼,我要做你的新嫁娘。”她攀着他,哭的泣不成声,哭的失了力气,身前之人如一棵巨木,稳稳支撑着她,她又字字铿锵重复了一遍:“我要做你的新嫁娘。”


    巨木揽住这根攀附的柔藤,似要融为一体般坚定,他轻声呢喃,如终年永不枯竭的一股细细涓流,润物无声般沁润进她的骨髓,“乖,我的好姜央,我的姜央……”


    枯朽多年的树木上,历经岁月风霜,再次开出娟丽的花。


    ……


    满当当三箱金子被收入库房,姜央一路跟随,只觉这箱金子变得极其顺眼,顺眼到她一块都舍不得用。


    左殊礼看着她这“抠门”模样,好笑道:“都是一堆死物,放着也是生灰,我再送你些更好的。”


    “可……我现在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她蹙着眉,似是在苦恼。


    忽然灵光一闪,问:“除了落芳楼,你名下是不是还有许多产业?”


    左殊礼眉尾一挑,问:“你想做什么?”


    一个念头在心中逐渐成型,姜央深思一番,询问:“我不如开一家乐坊,将宫中的燕国乐伶都赎出来,聘为乐师,这样她们日子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左殊礼回:“自宫中出来,她们少了庇护,不见得会过的更好。”


    “若……记在你的名下呢?”姜央似觉得可行,道:“归在你的产业之下,总能震慑掉一些宵小,她们在外也比宫中自由。”


    左殊礼闻言笑了,“将我的钱送给皇兄,还要用我的人为你所用,这主意倒是不错。”


    姜央讪笑一声:“我好似……贪了一点。”


    左殊礼打开箱笼,取出金饼塞在她手中,“但你这不分你我的作派,我很喜欢,就依你所言吧,缺什么尽管与我说,你放手去做便是。”


    他答应的很干脆,仿佛并不担心开设一家乐坊是什么难事,她想做,他便应。


    姜央心中一喜,又见左殊礼一脚蹬合库房门,长身倾来,双臂将她禁锢在满堆金银之上,悠悠道:“我应了你,那我的好处呢?”


    他神色逐渐变得侵略又危险,姜央将手中金饼贴在靠近的唇上,吭哧道:“你……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岂会不知?”他声色沉缓,低哑婉转,直叫她酥了半边身子。


    “那……那回房。”她羞红了脸,缓缓起身,忽而眼前一花,人就被不轻不重的压在紧闭的门扉上,耳边听他笑道:“都在房中,有何区别?”


    即将破口的惊呼霎时被他堵住,柔软的唇舌将她的哼声细细吞吃入腹。


    他知她怕,会避开他人,又知她怕,却总寻一些非常规之地,胡作非为,让她在惊惧的窒息下捕捉快慰。


    他总知道如何“折磨”她,折磨得她难以忘怀。


    房门外,宁无白在向下人询问姜央踪迹,怕她错过早膳时辰,而一门之隔,秀色可餐,她已食髓知味。


    因惦记乐坊一事,姜央不再无所事事,心中有了奔头,人也变得活泛起来。


    她不懂俗务,好在左殊礼手下能人不少,指派了个年龄较大的老管事,姜央只需将想法一说,老管事则会办得尽善尽美。


    姜央亲自走了一趟鼓吹署,如今剩余的燕国乐伶不少,被贵族赎买走的不超过一只手,她挨个问过他们的意愿,愿意离开鼓吹署的大约有十五名左右,超过了半数。


    由此,姜央对此事愈发慎重。


    她日日奔波,亲力亲为,忙得不可开交,反倒冷落了左殊礼。


    好在近日他又回了左部营,两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这样忙碌了两月,最终,新的乐坊坐落在落芳楼隔壁,姜央也不避讳,直接取了燕国的“燕”字在其中,取名为“燕双坊”。


    开张之日,她身为公主不便亲自露面,站在阁楼上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颇为满足。


    她总归不算个庸庸无为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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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双坊落成时正迎来了冬日,今年的冬天尤其的冷,方至初冬时节,府中已烧上地炉。


    她的公主軿车被左殊礼大张旗鼓送回公主府,人却悄无声息留在顺王府。


    左殊礼的寝房里摆满了她的惯用物什,精心养护的几盆花草也送了过来,原本空寂的房间,如今已是丰富多彩,暖意融融,很是温馨。


    她坐在窗边,手捧一卷竹简认真看着,最近因多了一座燕双坊,她将爱花丢给左殊礼,自己则开始学一些经营之道,楼中虽有老管事看顾着,但她不想成为一个万事不知的睁眼瞎。


    姜央记忆力很好,学东西很快,只是不大擅长融会贯通,灵活机变。偃师齐曾评价她聪慧有之,机敏不足,说白了就像个小书呆子,好在她极其好学又肯听劝,总没有呆得像根不可雕琢的朽木。


    今日天气晴好,难得的暖阳化去了些许风霜,照得她身上也暖烘烘的。


    一声急切的脚步声闯了进来,一抬头就见宁无白凝重的脸,姜央一愣,少见她如此严肃,问:“发生什么了?”


    宁无白走来,在她身侧弯腰低声道:“太后何氏族中出事了。”


    “什么事?”若非大事,宁无白不会如此慎重的跟她禀报。


    “何氏一族被下狱了。”


    姜央一惊,何氏历经三朝乃周国显贵,虽然这一代子嗣没几个有出息的,但整族被下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


    宁无白矮身坐下,将收到的消息细细与她道来。


    自皇室祠坛被匪盗掳掠之后,左殊恩“被迫”答应与齐国共筑南境长城,太后从中操作,硬将自家旁系一个较有能耐的子侄推上督造之职。


    建造长城耗费巨大,中间还夹了个齐国,齐国看似强大,却因先齐皇穷兵黩武,加上吞并燕国时损耗不少,国库几乎入不敷出。


    周国虽然不缺钱,可也不是冤大头,两国就这石料人力等银钱分配之事拉扯了许久。


    也不知左殊恩是否在试探齐国底线,掏钱掏得特别不痛快。


    眼看着这样耽误了小半年,南蛮那头又时不时侵扰齐国边境,齐国不堪其扰一咬牙终于拨出许多钱款,毕竟常年征战比修长城更费钱。


    齐国拿出了态度,左殊恩瞬间变得大度,一股脑调出数十万两黄金。


    而问题,就出在这几十万两黄金上。


    押送车队一路南下,安全无虞到达边境,然而对数时,却发现少了五箱金子。


    左殊恩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密报,说是负责督造的何氏子弟贪墨了这笔银钱,执金吾将何氏旁系府邸翻了个遍没有找到,太后闻言在群臣面前怒斥左殊恩,说他意欲构陷老臣,连“新皇失德”这话都说了出来。


    太后一系的臣子站出来一大半,皆在质疑左殊恩为政有瑕,能力不足。


    可就在昨日,那五箱金子却从何氏嫡系府宅、太后原为闺阁女子的院落里翻了出来。


    原本盛气凌然的太后顿时失了声,大呼冤枉,然而人证物证俱全,整个何氏一族百口莫辩。


    左殊恩当机立断,何氏一族被一网打尽,男子流放,女子押入掖幽庭,齐国此时还跑出来火上浇油,列举督造官在边境饮酒作乐豪掷千金,拿出了官员贪墨的证据,怪罪周国臣子失职,从而耽误了长城修建进度,让周国再拿些好处来弥补。


    想借齐国之手撼动左殊恩皇位的太后,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齐国当成弃子不说,还被摆了一道,可谓被“物尽其用”。


    左殊恩的雷霆手段,不仅将何氏连根拔起,打压了不服管束的太后一系文臣,就连太后本人也以包庇之罪褫夺封号,送去了西京的留善观。


    说好听点是个道观,说直白些,是圈禁犯了重罪宗亲的牢狱。


    而此事的功臣之一,是提交了人证物证线索、被幽禁在皇陵的骊太妃。但此事并未声张,左殊礼的人告诉宁无白,陛下将会在年节之庆的宫宴上,借着年底特赦,宣布迎回骊妃。


    此时此刻,太后被废的惊闻早已抵不过母妃归来的喜悦。


    时隔一年,她的亲母,终于风光无限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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