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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大灾,大疫

作者:烟波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调查小组


    三个大队受灾,只有下泉水的大队长始终没赶到救灾现场,这件事在安置点都快传疯了。


    经过两天的救援,下泉水灾民的人数在不断上升中。随着时间延长,救回来的人数越来越少。


    梁含璋这次和小田在下泉水一带搜寻了两个半小时,才找到一个幸存老乡。他们把这个人带回来的时候,他都快不行了。所以梁含璋上岸之后,先和小田把这位老乡送到救护点。


    处理完这件事,再回到邹副书记等人所在的帐篷时,下泉水大队长洪常兴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拄着拐杖进入安置点。


    他穿着一套蓝色粗布衣服,戴着同色的帽子,穿着打扮与平时常见的老乡差不多。


    看到他那一刻,安置点附近有好多人噤了声,全都盯着他。


    “快看,那个就是下泉水大队的洪队长,下泉水大队的人太惨了,听说死了两个人,他还敢来?”说话的是另一个大队的老乡。


    “这不都来了吗?都别说话,他往这边看呢。”另一个人看到洪常兴往他们这边看,赶紧提醒人住嘴。


    周围很快围了不少人,还有些人刚听到消息,也在往这边赶。


    池晚也被李翠香拉着出来,挤到了几个人身后,看向人群中心的洪常兴。


    这时雨已经完全停了,有点阴天,看人还是很清楚的。


    “乡亲们,我就是下泉水大队长洪常兴。我这几天在医院做了个手术,昨天凌晨时分发洪水时,我本人刚在市二院做完手术,麻药还没退去。等我知道大队受灾的时候,已经是今天凌晨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没能及时赶到,没有尽到大队长的责任。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歉意,乡亲们,我洪常兴对不起你们。”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提起裤腿,让在场的人看清楚他腿上打的石膏。


    在他对面,有不少老乡都是下泉水大队的人。这些人在看到洪常兴那一刻,都在等着他的说法。


    别的大队长都会守在村里,早早就敲锣提醒村民撤退,洪常兴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另外两个大队绝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不仅如此,那些老乡还能及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山,这个结果与下泉水的对比实在是太惨烈了,惨烈到没有任何一个下泉水的人能平静接受这个结果。


    更过分的是,洪常兴甚至连及时出现在救灾现场都没做到。


    他们等这个说法已等了一天半,万万没想到,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洪常兴居然打着石膏,还声称自己刚做了手术……


    洪常兴这个说法,有些人是无法接受的。这个解释,完全没办法抹去他们这两天心里所受的煎熬和创伤。


    本以为,洪常兴至少要给个过得去的说法,或者道歉。他现在倒是在道歉,可这个道歉听在众人耳中,却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让人憋屈的要死。


    池晚注意到,有人在小声议论:“早不手术晚不手术,怎么偏在这时候手术,别是装的吧?”


    池晚看向洪常兴的脸,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按洪常兴的说法,他是在洪水席卷下泉水大队时做的手术。如果这个手术他真做了,他现在的气色就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才是他术后第二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能拄着拐出现在安置点。这也太神了,没点特异功能,还真挺困难的。


    至少池晚自己做不到,她不会在腿骨手术第二天就拄拐去野外,哪怕是坐马车也不行。


    从省城二院往这边的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土路再平也比不得柏油路,坐在马车上是很颠的。他一个刚做完手术的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种颠簸?


    作为专业人士,即使没给洪常兴诊脉,池晚也能猜到,这个人为了推卸责任,故意装成一个瘸子。


    为了避免露馅,他还打了个石膏。他这么办,就算有人怀疑,总不能把他腿上的石膏给卸掉吧?


    还挺会打算盘的,池晚想。


    有些人想法跟池晚差不多,这手苦肉计,要是有效,还真能把洪常兴给救了。


    洪春波本来还替他爸捏了把汗,待他看清洪常兴腿上的石膏时,终于放心了。


    他爸跟他想的一样,就是有主意。事实上他爸什么事都没有,昨天下午他爸还和公社医院副院长一起吃饭来着,自然不存在做骨折手术的事。


    就算现场有些人怀疑,那他们也不怕,因为二院有他们家亲戚,这件事一般人可不知道。


    这时邹副书记等人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清洪常兴腿上的石膏,邹副书记暗地里冷笑,心想这个洪常兴果然有自己的对策。


    他不懂医,但他见过做手术的人,谁家做了骨折手术的人第二天就能到处乱跑了?


    这是觉得他们这些人都没脑子吗?


    梁含璋当然也看得出来,他在部队待了快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骨折的人他见过太多了,他自己也骨折过。


    他身体素质一向极好,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在术后第二天就拄拐去很远的地方。


    洪常兴离开下泉水大队的时间应该就在近两天,所以他没办法把手术时间线再往前推。否则乡亲们一做证,就能证明他在说谎了。


    而这个时间,也就成了一个很大的疑点。


    估计洪常兴本人也没想到,这次洪灾会给下泉水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偏偏另外两个大队队长又很给力,这一衬托,就将他们下泉水大队给衬托到了众人瞩目的地步。他现在估计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


    再不出现,就真的没办法交代了。


    在众人注视下,邹副书记等人把洪常兴带到帐篷里。洪常兴自称做了骨折手术,腿上还打了石膏,那他们自然不好再像之前考虑好的一样,直接责问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救灾现场?


    这些话邹副书记一句都没问,不仅没问,他还关心地询问起洪常兴做手术的一些情况,还问他伤到了哪里,到底是怎么伤的。


    这次的事闹得很大,肯定要有人担责的。


    作为下泉水大队长,洪常兴本来就应该为下泉水的大型灾害负责,难不成还能让别人替他把这口锅背上不成?


    所以,梁含璋和冯院长都知道邹副书记是在旁敲侧击地了解情况。他们得搞清楚,这个洪常兴到底是不是在装?


    他们不能明着问,暂时得先套话。


    洪常兴自然也知道邹副书记的打算,这个责任他当然不想背,所以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一问到具体的时间、地点、病房号和床位,他就打马虎眼,哼哼着说腿疼。


    邹副书记跟他绕了二十分钟的弯子,耐心都快耗尽了,也没问出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他心里不由发了狠,洪常兴越是想糊弄他们,想把锅推给别人,他就越不放弃这件事。


    想了想,他跟洪常兴说:“洪队长,你刚做完手术就过来,这实在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正好咱这儿有来支援的大夫,公社医院和区医院都有人,要不我让人带你去找大夫,由这些大夫给你做个会诊吧,这样放心点。”


    “不用不用,我有二院开的证明,术后没什么并发症,挺好的,不用看。”洪常兴下意识要拒绝。


    “不去那怎么行?身体重要,反正那些大夫都在安置点,都是现成的,走几步路就能到。”邹副书记不由分说,去外边喊过来两个年轻人,让他们带着洪常兴去看大夫。


    说是扶着,其实跟挟持差不多。


    梁含璋是部队上的人,他没跟过去,先回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帐篷。


    回去时,他发现有几个战士凑在一起正在涂药。看到他进来,小田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他:“团长,下泉水那个大队长怎么回事,真瘸了啊?”


    “还不知道,腿上有石膏,里面什么情形暂时看不到。”梁含璋不打算跟手下这些人多说。


    至于洪常兴的伤是不是真的,只要邹副书记或者上头真心想查,查起来并不是难事。


    “伤都好差不多了?”梁含璋坐下后,看了眼小田和几个战士的伤口。


    “好了,现在就是有点痒痒。团长,你也抹点吧。”小田说罢,把没用完的药膏递给梁含璋。


    梁含璋平时不会这么小心,一般小伤他都不处理,基本都靠自愈。这次他却接过药膏,一边在腿上涂抹,一边体会着药膏抹上去时皮肤的感受。


    他这么做,是想确切地掌握第一手使用资料。如果确实比市面上常见的药膏要强,他稍后就可以请池晚给他做一批了。


    这些药是要以团部的名义采购的,需要打报告,所以他要把细节弄得清楚些。


    三连连长离梁含璋近,看着几个战士准备躺下休息,他小声问梁含璋:“团长,另外两个大队咱们已经不用再派人去了。下泉水那边,到底还有多少人困在水里也没个数,咱们大概还要在这边搜多久?”


    “先搜着吧,政委那边咱们不用赶过去了,他们的任务明天就能结束。”梁含璋说。


    他面色平静,心里却知道,洪常兴的不作为不仅给下泉水大队的乡亲们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也给他们部队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那个村里就没个能主事的,治保主任也不够机灵,至今没办法给个相对准确的统计数字。谁也不知道,大概有多少人安全逃到了山上,还有多少人泡在水里。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任务,他也不清楚。


    随着救援时间延长,他感觉再救下去,活人会越来越少,如果真能找到人,找到的也可能是死人。


    休息了一会儿,他和小田常用的那条船还没返回来,梁含璋信步走出帐篷,看到有十几个人在领汤药。


    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号码牌,每个人的号码牌并不一样,要用的药也有差别。


    由于物资不足,安置点的人在晚上睡觉时都没被子盖,虽然说夏夜晚上不冷,但这些人都泡过水,身体大都在虚弱状态下,短短两天时间里,着凉吹风发烧的人多达十几个人,还有少数几个人产生了腹泻的症状。


    算了算时间,梁含璋估计着,救援物资下午差不多就能到一批。


    走到半路时,他碰到了邹副书记。看到他过来,邹副书记及时叫住他,“梁团长,你在市二院有没有熟人?”


    二院?梁含璋想了想,还真有一个老战友转业去了二院,现在就在二院行政科上班。


    “算是有吧,为什么要问这个?”梁含璋好奇地问道。


    洪常兴自称是在二院做的手术,现在邹副书记又问到了二院,那这件事应该跟洪常兴有关系吧?


    “刚才有三个大夫一起给洪常兴做了诊断,当时这些人都没说实话,等洪常兴走了,他们才说,从洪常兴的脉象来看,看不出有骨折的表现。”


    梁含璋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估计洪常兴也没想到,邹副书记会想方设想揪着他去接受中医检查吧?


    厉害的中医不用仪器,仅靠两只眼睛和几根手指,就能了解人体的很多情况。


    那几个中医全都是一样的说法,那就证明,洪常兴的理由就是他临时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上级问责。


    为了圆这个谎言,他还特意找人给自己打上了石膏。


    可是人一旦说谎了,可就能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谎。


    做手术、住院、打石膏,这一连串过程要完成,不知道要接触多少人,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想要把这些谎言圆住,那得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


    所以,这件事只要邹副书记等人有心要查,结果就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认识一个,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们。”梁含璋答应了。


    “那就好,我这边也找了一个人,我已经把这件事向上级做了汇报,区里已经给出批示,他们会在近期派出一个调查小组,专门调查这次洪灾的情况。”


    地方上的事梁含璋不便干涉,所以他没有多说,只说:“行,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可以找我谈。”


    看了眼远处混浊的河水,梁含璋又道:“有没有人偷着喝生水?个人卫生方面一定要注意一下,如果发现有人患了传染病,一定要尽早处理。”


    这里环境差,每个帐篷里又聚集了二十来人,传染病要是流行起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传开。这也正是梁含璋最为担心的一点。


    现在大家身体状况都不太好,灾民们就不说了,就是他手底下那些战士也在极度疲劳下干活。要不是仗着年轻体力好,容易恢复,早不知道趴下多少人了。


    “行,这件事我稍后再跟区医院黄主任说一下。”邹副书记答应了,随后他从梁含璋这里拿到了他想要的联系方式,


    池晚经过那些战士住的帐篷时,门帘被人掀了起来,搭在旁边的木头上。


    池晚并没有往里看,但一个战士却主动叫住了她。


    “有事啊?”池晚端着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一些黄豆。


    池晚刚挑干净,准备送到李翠香那里,再由她找人做一批豆腐出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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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吃咸菜。


    “听说你爸爸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你会不会看病?”那位战士问道。


    “还行,看是能看,不过咱这儿不是有不少大夫吗?”池晚指向不远的两个帐篷。那两个帐篷一个是公社医院专用,另一个是区医院专用。


    两个医院总共派出来七八个大夫,其他人是护士或者药师,说多不多,但也不算少。


    至于这些人水平如何,池晚感觉还好。她住的帐篷里有两个人拿了药,一个是感冒初起,身上肌肉酸痛,无汗不渴,晚上发了烧,大夫给开了麻黄汤加术汤,治疗表寒夹湿证,还是对证的。


    另一个人不断打喷嚏,流清鼻涕,也没有汗,给她开药方的是另一位大夫,是在小青龙汤的基础上配的药,方子也算精当。


    那位战士却说:“有是有,看病的群众多,涛子不想去。他说他就是吃不下饭,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去他也不去。”


    池晚没再拒绝,说:“也行,我去把黄豆给翠香姐送过去,一会儿就过来。”


    五分钟后,池晚回到这边,跟着那位小战士钻进了帐篷。


    她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整个帐篷里,近半数的人都用过她开出的伤药药膏,无论是谁,都认识她。


    “你坐这儿吧。”小田也在,他手脚麻利地给池晚拖了个凳子,请她坐下。


    池晚看了眼那位叫涛子的战士,他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在这里属于年纪偏大的。


    涛子其实真没想惊动大夫,他觉得他就是吃不下饭而已,应该不是什么病,可能就是累的。


    但他管不住别人,池晚刚进来,有两个战友已经把他手腕拽出来,放到池晚面前的小矮桌上,请池晚帮他把把脉。


    梁含璋进来时,池晚三根手指还放在涛子手腕上,她神情平静,梁含璋下意识放轻脚步,免得惊扰到了她。


    他刚坐下,池晚就把手从涛子腕上拿开。


    “怎么样,涛子没事儿吧?”邀请池晚进来给涛子诊脉的战士问道。


    池晚看了眼涛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在很冷的地方待过一段时间?”


    涛子怔了下,似乎没想到池晚会问到这种问题。


    “对对,涛子以前在边境高原当兵,在那儿待了两年。那地方很冷的,有时候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小田对涛子过往很熟,见涛子没说话,便替他答了出来。


    池晚听罢,点了点头,说:“怪不得,我感觉你体内有伏寒。这股伏寒如果不去掉,以后就不只是胃不舒服了,等年纪上来了,腰腿也有可能会出问题。”


    涛子:……


    小田等人也吓了一跳,居然这么严重的吗?


    池晚其实一点都没夸张,她以前给类似的病人治过病。也是年轻时埋下的病根,上了年纪开始犯病,严重时腿都快不能走路了。当然那是极端情况,属于个别现象。


    涛子以后可能也会发病,但未必会有那么严重。


    “那,那怎么办,能治吗?”涛子总算重视起来了,他并不只是吃不下饭,其实他还胃疼,只是他不愿意跟人说这些事而已。


    所以其他人只知道他吃不下饭,没人知道他还有胃疼。


    “可以吃几副药试试。”池晚话音刚落,有位战士已经拿来纸笔。


    池晚道了声谢,随后在纸上写了个药方。


    她在五积散的基础上做了些调整,针对涛子这种情况效果应该不错,可以把埋在涛子体内的伏寒拔掉。而他的胃疼吃不下饭也跟伏寒有关,伏寒没了,胃部不适自然会得到解决。


    这个药方池晚以前常用,适用范围挺广的。像现代人常常饮食和营养过剩,用五积散为主的药方,就可以消除积滞。


    当然,去伏寒或者食滞都只是其中一种用法而已。像这种由多个小方子组合在一起的药方,如果熟知其原理,可以把药方用得很宽。


    “我还有活,先走了啊。”这个帐篷里都是战士,池晚现在还不是大夫的身份,安置点又人多口杂,她不便多待。


    所以她给涛子开完药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梁含璋没吱声,瞧着她在几位战士陪同下走出帐篷,便从涛子手中要过药方,瞧了一眼。


    他不清楚药方开得准不准,但他打算先观察下,如果效果如他们所用的伤药一样好的话,那再让池晚像其他人一样干些杂活,就有点屈才了。


    看了看表,再过一会儿,他用的船应该会返回来,他便拿着那药方站起来,跟涛子说:“我去找人给你抓药,你等着吧。”


    小田疑惑地道:“团长,这点小事用不着你吧?要不还是我去吧。”


    “不用。”梁含璋说完,拿着药方就走了。


    众人也没有多想,因为梁含璋平时待下属一向宽厚。


    当然,训练场上除外!


    几分钟后,梁含璋进了区医院驻扎的帐篷。


    “黄主任,这个方子你看看,能用的话,让人按方抓几副。”


    黄主任刚去上泉水大队部给院领导去过电话,汇报了一下安置点的情况。


    院领导告诉他一个消息,最近两天,区里和市里会派去一个调查小组。


    这个小组会身兼两职,一方面要调查洪灾发生时领导们是否失职。另一方面他们会携带物资前来,代表上级对受灾群众进行慰问。


    院领导通知他,这几天一定不要出问题,做好对受灾群众和官兵的治疗和防疫工作,免得被上级问责。


    拿到药方时,他瞧了一眼,认出这个药方是《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里的一个药方,是在二陈汤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看了下配伍和剂量,这个方子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他们这两天接触到的群众大都用不上这种药方,现在的人勉强能吃饱饭,基本不存在食滞这种问题,其他问题倒是有,但现在大部分人得的主要是与感冒相关的疾病。


    “这是给谁用的?”方子是梁含璋拿过来的,肯定不是随便写的,所以黄主任挺想知道,这是给什么人开的药方。


    他重新看了眼药方,感到纸上的字迹有点熟,好像在哪儿看过。


    “给我们团一个战士用的,他最近吃不下饭。”


    “哦,是受寒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方子我看可以用着试试。”黄主任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照方抓药。


    “对了,这是谁开的药方啊?”药方上的字肯定不是区医院那几位大夫写的,他们的字,黄主任都有印象。


    至于公社医院的人,他不怎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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