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释什么……”故尘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坏了坏了,这哥不会在怀疑她万尊阁主的身份了吧?
“……真的要哥哥帮你说吗?阿染。”
故尘染盯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随后站起身,神色凝重,负手而立。
姜淮望懒懒地扫了一眼,枕臂躺下,撇过头。
“没错,本座就是那凌瀚门真传三弟子镇派剑尊和竞技台魁首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魔头东海神器的持有者是那没了隐初宫又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万尊阁阁主,故尘染。”
故寒赋:“……”
对,豁出去了!故尘染心里这样想,反正也对她没什么坏处,多了一张嘴而已。
他同样起身,故尘染瞬间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
本以为是什么家法伺候,或者挨一顿爱的教训,只不过没想到,男人只是轻轻把她湿掉的发丝勾到耳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溜一圈就回来。”话落,他抬眼扫了眼姜淮望,那眼神里像是有无声的嘱托,而后便大步往林子里走。
故尘染高傲地扬起下巴,抱臂转身。
姜淮望擦了把脸上水,冲故尘染挑挑眉,调侃道:“将军对阁主……很不一样。”
“有吗?”她凑过去,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脸,“我只是感觉他每次说话都好奇怪,对了,你帮我看看背。”
他点头,小心地、缓慢地掀开她后背的衣襟,瞬间,触目惊心的伤口撞入眼帘,几道深红的血痕,正被寒气不断啃噬,周围肌肤泛着青白。
他指尖轻触一下,故尘染立刻发出哀嚎,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哎哟,疼疼疼……”
远处刚捡完木柴回来的故寒赋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滚烫的掌心贴上她额头,声音发慌:“怎么回事?”
“擦到了。”姜淮望替她道,“被寒气侵了肌理,若不尽快用温养之法,往后每逢阴雨,便会疼得死去活来。”话落,他垂眸从怀中摸出个玉瓶,抛给了故尘染,然后又躺下了。
故寒赋瞧着二人关系不一般,愣神间,故尘染拿着玉瓶在他眼前晃晃。
“多亏有你这个移动医疗包了。”
“……”姜淮望听不懂,闭上眼假寐。
那便只能故寒赋来上药了。
拔开玉瓶时,他指尖都在抖,药粉撒在伤口的瞬间,故尘染疼得抽气,却见他喉结滚了滚,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住她后颈,声音有些哑:“忍一下……”
他凑近的瞬间,松木香混着药香将她笼罩,呼吸拂过她耳畔,她后颈一阵发烫,连忙递过去从姜淮望身上扯下来的外纱,缓解尴尬。
他缠的动作极轻,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急切,指尖偶尔擦过她后腰,惹得她浑身发颤。
好奇怪的气氛啊……
故尘染埋在臂弯里,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后知后觉发现,这上药的间隙,自己心跳快得能震碎那破冰台了,连伤口的疼,都被胸腔里翻涌的潮热,盖过去了大半,可她头也在疼啊。
缠到第三圈时,故寒赋的指尖忽然顿住,指腹在她后腰那片未伤的肌肤上轻轻蹭了蹭,像是无意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慌忙收回手。
故尘染埋在臂弯里的脸更烫了,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觉那点触碰像星火,顺着脊椎一路烧到心口,把伤口残留的疼都烘得发暖。
“哥,好了没啊……”
“咳,好了。”故寒赋的声音依旧哑着,却比方才稳了些,他收回手时,指节还在无意识地蜷缩,像是在回味方才指尖触到的温热。
故尘染把衣服穿好,站起来揉了揉腰,“哎哟痛死了。”她一脸懊恼地看了看周围,摸了摸发顶,“我的发冠也不见了。”
故寒赋瞧了她一眼,“回头哥哥补给你,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往前走,说不定你的人会发现我们。”
他把“你的人”三个字咬得很重,又是一直说不出口的感觉。
他牵起故尘染的手,故尘染又把空着的手伸到姜淮望眼前。
“……”
“我数三声。”
他的衣裳也都湿了,衣袍薄衫之下还能看见身形曲线,整个人像是被水压着一样,如弱柳扶风,不情不愿地把手搭上去。
三个人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说我不在了,万尊阁会不会乱啊?”
“眼下还有江卫,阁主不必忧心。”
也是,百姓吃到粮才是大事,她觉得现状无所谓。
“这算是提前适应一下隐居了吧?”
“……”姜淮望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怎么还抓人呢,你不乖哦。”
姜淮望叹口气,退出了群聊。
故尘染后背的绷带还带着药粉的凉意,走动时牵扯到伤口,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故寒赋听见动静,柔声道:“要不要哥哥背着你?”
她摇摇头。
故尘染脚步踉跄得像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忍不住嘟囔:“哥,你说这路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我呀,走一步滑三步,再这么下去,我都能直接滑到最底下了。”
故寒赋无奈又宠溺地笑,软声说:“你呀,滑下去倒省心,我得在后边追着捞你,到时候说不定要被人当成交尾的大雁,一捞捞两只。”
故尘染捂嘴笑,眼睛弯成月牙,胳膊肘撞撞他,笑道:“哥你可别瞎说啊,不过要是真滑下去,你和姜淮望谁先救我呀?”
故寒赋睨了一眼,原来他叫姜淮望,妹妹之前大费周章找的人。
对上目光,姜淮望先是一瞬道错愕,而后平静地低下头。
少年捂着胸口,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扶墙走着。
弟子连忙上来搀扶,担忧道:“大人,您怎么了?”
“无……无事……”他面色发白,说话间吐的血更多。
江暮没有及时到场援助故尘染,去时三人已不见了身影,他看见一个鬼魅的黑影瞬间了解了一切,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和他搏斗,还没有好完的伤受到二次伤害,他气若游丝。
“大人您先养伤吧,阁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北塬事情已了,您一好我们去寻阁主也不迟啊!现下万尊只能靠您主持大局了。”
他摆手,“不……须得,现下就寻阁主,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话音未落,喉间又是一阵腥甜翻涌,他忙侧过身,指节抵着唇,强压下要溢出的血。
身旁弟子见状,急得眼眶发红,却又不敢再劝,知晓这位大人性子执拗,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未几,江暮重新直起腰,声音嘶哑:“全员集合,倾,万尊之力,分三路搜北塬峡谷,若有线索,即刻汇报!”
“诺!”
天色渐晚,前路黑漆漆的,再加上夜里小动物的声音,几个人已经有些疲倦,特别是故尘染,本就冰凉的身体更添几分僵冷,平时体质挺好,到这种时候掉链子。
她有气无力地揉了揉肩。
姜淮望加入了群聊。
“往前再走半里,我瞥见有处洞穴。”
“希望不是死人堆。”她搭一句。
走了约莫两刻钟,前方的黑暗里忽然透出点微光,是月光从洞穴顶端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映出一小片银白。
故寒赋停下脚步,回头示意:“应当就是这里了。”
故寒赋先扶着故尘染走到洞穴口,伸手摸了摸洞壁,又弯腰检查了一圈地面,确认没有潮湿的青苔和野兽留下的爪印,才松了口气:“里面干燥,也干净,今晚就住这儿吧。”
三人并排坐下,故寒赋拿着树枝钻木取火,故尘染昏昏欲睡,片刻后,橘红色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洞穴,也驱散了大半寒意。
故尘染坐在火堆旁,后背靠着洞壁,感觉伤口的疼渐渐被暖意压了下去,故寒赋蹲在她身边,伸手探了探火堆的温度,又往她这边挪了挪枯枝,让火光离她更近些。“
“冷不冷?要是还冷,我把外衫给你。”
“不冷。”她摇摇头,目光落在火堆旁的男人身上。
他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拨弄着枯枝,火光映在他侧脸,将那本就秾丽的眉眼烘得愈发昳丽,眼尾微微上挑,唇色因火光添了几分润泽,却偏生衬出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疏冷,黑暗中都能看清的艳色。
见她看过来,姜淮望抬了抬眼,指了指洞穴深处,轻声道:“里面有块平整的石头,阁主要是累了,先靠那儿歇会儿,我和将军守着。”
“……”
“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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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寒赋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问,“哪里难受吗?”
她指了指小腹,“这里难受,饿了。”
深处传来一声轻笑,伴随着还有一阵咳嗽。
故寒赋眸光温柔,摸了摸她的发顶,忙不迭站起身,道:“哥哥这就去寻吃的。”他转身要往洞穴外走,又猛地顿住,回头看向姜淮望,“姜公子,她身上有伤,劳烦了。”
姜淮望闻言微微颔首。
洞穴里没渐渐了脚步的余音,故尘染打坐闭目养神。
“也不知这荒郊野岭,他能寻着什么。”
她调笑道:“你现在真是恃宠而骄了,还敢在本座面前议论本座的家人。”
姜淮望垂眸拨弄枯枝,听得这话,懒懒瞥她:“阁主这饿相,倒像刚放出来的。”
好不容易逮到她精气弱的时候,姜淮望可得把之前调侃自己的内容都报复回去。
故尘染毫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斜了他一眼,笑骂:“你这张嘴,当真是淬了毒,哪天把自己噎死才好。可得庆幸没生在市井,不然早被人撕烂了。”
姜淮望抬眼,漫不经心回着:“阁主若怕淮望噎死,不妨每日喂两顿,保准能活。”
两个人正你来我往,洞穴外忽有脚步声。
故寒赋风尘仆仆地进来,手里还拎了一只鸡,右手按着腰上的剑。
故尘染两眼放光。
“走了一圈发现的,今夜倒不那么难熬了。”说着,他坐下来处理那只鸡。
鸡的表皮被烤得滋滋冒油,故尘染托腮看着,望眼欲穿。
故寒赋将烤得半熟的鸡翻转,沉吟片刻,道:“此前匆忙,还未与姜公子正式相交。听闻姜公子是前吏部尚书养子,不知……姜公子如今安好?”
黑暗中,他眸光锐利,嘴角还有着一抹笑。
“家室而已,不必再提。”
“姜公子对过往避之不谈,倒是让我愈发好奇当年到底是怎样的‘腌臜事’,能叫你对家室二字如此讳莫如深。”
“将军真想知道?”他偏头略微打量,微微叹气,“也罢,左右那老东西被阁主亲手斩了,当年他收养我,不过是图我好拿捏,动辄打骂是常事,若不是阁主……”他目光瞥向故尘染,“我早成了乱葬岗里的白骨,连抱怨家世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像把锋利的刀,直直戳向故寒赋的心窝子。
他攥紧木枝,面上却依旧沉稳,沉声道:“姜公子能活到与阿染相遇,是你的造化,往后……”
“往后?”姜淮望忽而凑近,火光在他眼底跳荡,“往后我自然是要跟着阁主,将军放心,我这条命是阁主给的,永生永世不会背叛。”
故寒赋望着他,许久,忽而笑了,把烤得金黄的鸡往故尘染面前一推。
“阿染爱吃就多吃点,有些人要拿命护你,做兄长的,自然该成全。”
姜淮望闻言,眉梢轻挑,没再言语,只是看向故尘染时,眼底的暗色悄然褪去,漾开了几分隐晦的柔和。
故寒赋这边,那话似是回应,又似藏着私念,他垂眸时,眼底闪过极淡的克制,成全姜淮望,可谁来成全他藏了多年,见不得光的心意?多少年了,他把自己装扮成这般稳重,却还是见到她身边的男人时,乱了阵脚。
他黑眸中有一丝丝忧伤。
姜淮望似有所察,望进故寒赋眼底,那抹隐晦被他精准捕捉,却没戳破,只是看向故尘染时,添了丝玩味。
故尘染咬了一口鸡腿,疑惑道:“看什么看?”
姜淮望失笑,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谁知,她突然把那只鸡腿往自己这儿一递。
“来一口呗。”
姜淮望垂眸盯着递来的鸡腿,眼尾微扬,那股子妖冶劲儿混着烟火气往上涌,他倒也没客气,张嘴就咬住故尘染咬过的位置,齿尖擦过油渍。
抬眼时,眸子里晃着篝火的光,似笑非笑道:“阁主喂的,滋味确实不同。”
故尘染愣了愣,耳尖莫名发烫,姜淮望却已慢悠悠嚼着,嘴角还沾了点油星,偏生用那副魅惑腔调补了句:“怎么,阁主心疼这一口了?”
她假笑笑,继续自己吃着。
这话里的亲昵劲儿,让暗处的故寒赋指尖一紧,火光投在壁上的影子晃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