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老,您与师父同师从于师公,一同长大,为何要做出背叛祁山剑派之事呢?”从小便被教导仁义道德的陆淮舟接受不了现实,忍不住质问。
“是啊,我们一同习剑,一同从青葱年少来到不惑之年。”薛泰表情有些复杂,“可你们知道么?祁山一直有个规矩,下任掌门从嫡传弟子中产生,但并不会是天资最为卓越的那个。”
霍凌听了,一头雾水。在他的认知里,江湖之中,强者为尊,既然天资出众,那理应便是同辈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为何不能担任下任掌门?因而,他忍不住脱口问:“啊?为什么?”
“你知道掌门意味着什么吗?”季时安反问道。
“嗯…掌管全门派的权力?哦,还有钱财?”
“对,也意味着责任的重担。一派掌门,需要管辖太多事务,势必会分散修炼之心,导致无法达到太高的境界。因而,像祁山这样的大门派,每一辈弟子中必然会选出资质最为出众的,专心修炼,培养为门派实力的代表,而选出资质并不那样出色,心思玲珑的,作为掌门候选人来培养。”季时安解释道。
“这么说的话,江前辈应是他们那一辈弟子中天分最好的,而薛长老是按照掌门人来培养的?”
“嗯。”
“师父去世前,我曾一度以为我会接任掌门,为此,我等了十年。十年来,我日复一日得学习如何管理门派事务,耽搁了修炼,而师弟你的境界却突飞猛进,一路突破剑神。”薛泰自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临终前将掌门之印交给了你?明明我才是内定的未来掌门人!凭什么你即获得了门派倾尽全力砸向你的武力培养资源,又获得了掌门之位?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师兄…”江一柳哀叹着。
“这不公平!”薛泰几乎是怒吼着,“我原本还安慰自己,你当掌门也行,我作为长老,将我这些年所写应用到我所掌管的一部分门派事务中也好。但是,你为什么要实行变革?为什么要剥夺我们的机会!?”
“师兄,改变是必然的。”江一柳道,“其实你也看得到,以前的祁山是什么样。长老们将资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除了天资卓越的弟子,普通弟子那还能分得到一杯羹?祁山之中,阶级越来越固化,普通弟子根本没有出路,这不是我们的先辈愿意看到的!”
“可这就是现实!”薛泰咆哮,“普通弟子分不到那又如何?祁山的发扬光大难道要靠那些普通弟子么?当然不!只要我们这些精英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我们的门派便会发展壮大,这有什么不好么!?”
“唉…”江一柳知道与薛泰说不通,干脆放弃说服他。
理念上的冲突,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的。
“即是如此,那师兄为何半途而废?据我所知,你们搞出这么多事情,不应仅仅是闯入剑阁这么简单吧?恐怕…最终的目标除了祁山的权力更替,应该还有赏剑大会的武林人士?”江一柳问道。
“没错。”事到如今,薛泰不再遮遮掩掩,“那些人的目的是彻底破坏赏剑大会,残杀武林年轻一辈,引起江湖动乱。而我则要借他们的势,夺回属于我的掌门之位。”
江一柳摇头:“师兄,糊涂啊!如今朝堂稳固,江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不好么?为什么偏要与人合作,引发江湖动荡呢?你可知,如若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将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又有多少无辜之人牵扯其中么?”
“那与我何干!”薛泰执迷不悟,“我只要我的掌门之位,还有祁山剑派安然无恙即可!赏剑大会那些外人的安危,我不在乎!这江湖…乱一点才好,乱,我们才能带领门派从中获得更多利益!”
“你….唉!”江一柳深情悲哀。
“可是,薛长老最终并没有与你所说的那些人通力合作,否则,如今的祁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南宫慕荷道,“按照事态先前的发展,江前辈中毒,薛长老的计划应是顺利推进才对,为何放弃了呢?”
薛泰自嘲:“我是想让师弟让位于我,但我从未想害他性命。那些人将下毒之法交与我的时候,只说能让师弟暂时功力下降,却不曾说那毒会要了他的命。而且,他们竟然还怂恿其他人来闯我剑阁,妄图夺我剑派守护多年的根基,这我怎么可能允许!所以,我中断了与他们后续的合作。”
说罢,他伸手指向赏剑大会的方向,那里的人们对祁山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正沉浸在江湖新秀比武的热闹之中。
“祁山剑派修建之初,为了派中弟子遇到危难时刻能够顺利撤离,在各处主要建筑下藏了密道。”薛泰说道,“师弟,你应是知晓这一点的。”
江一柳反应很快:“师兄,你将密道的位置告知那些幕后之人了?”
“没错。”薛泰道,“但我没有告诉他们,密道从外可进入,但要在祁山剑派内打开密道之门,需派内中人里应外合才行。原本的计划,是我来担任这开门之人,但我反悔了,而且我还在密道中埋了火药。”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
“放心,火药的量我掌握得很好,最多就是将密道炸塌而已,不会伤及无辜。”薛泰接着道,“我的所作所为,皆是我个人行为,与我的弟子无关。不久之后,我的亲传弟子张离将会亲手点燃引线,炸毁密道,也掩埋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张离只知道按照我的吩咐点燃引线,但并不知其中的内情,还望师弟不要将我做的事情迁怒于他。”
“我不会的。”江一柳回应。
“那便好。”薛泰垂眸,“师弟啊,也许师兄做了错事,我贪恋掌门的权力,但我也希望祁山剑派能越来越强大,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
薛泰的声音越发微弱,没了先前的气势。
季时安瞧出一丝异样,脸色微微一变:“不好,他中毒了。”
陆淮舟一听,便要上前查看,却被薛泰抬手阻止:“我毕竟是祁山长老,那些人为了保证我不会背叛,让我提前服了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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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之门的时候再给我解药….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毒发的时候了。”
“薛长老,我们这就去密道,管对方是谁,我们集全派之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我们去找他们要解药!”
薛泰平日里在门派之中待人和善,对弟子们倾囊相授,此刻在掌门居的都是受过他照拂的祁山精英弟子们,纷纷不忍薛泰因毒而丧命。
“不用了。”薛泰再次阻止众人,“在决定炸掉密道时,我就想好了。我想要掌门之位不假,可我做的事情,似乎反而伤及剑派…你们这时候大张旗鼓杀去赏剑大会,不是让整个武林看我祁山的笑话么?就让一切随着密道掩埋吧…包括我做的荒唐事,你说是吧,师弟?”
江一柳默不作声,但好似也是默许。
毒发作得很快,在季时安试图上前探脉之前,薛泰便口吐鲜血,无力支撑。
江一柳走到他面前,将他揽在怀中。
纵使薛泰做了错误的选择,但他毕竟是江一柳的师兄,两人多年的情谊并不掺假。
“唉,师兄,你这是何必呢?”江一柳悲哀得说。
“咳...咳!师弟,我不求你原谅我,毕竟我害你差点丧命。”薛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只是希望,不要让阿昊知道,我是因何而死...就让他一直认为,我们师兄弟之间情比金坚,而我…只是个资质平平、体弱多病的师兄吧。”
“还有...背后那伙人,比我想象中更加可怕,风雨将至,师弟,你可得保护好祁山啊...”
说罢,薛泰的手垂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薛长老...”事到如今,陆淮舟仍不愿相信,暗害师父,对祁山有所图谋的内鬼竟是长老薛泰。
毕竟,平日里的他是那样待人亲和,派中子弟均相当敬重他。
江一柳沉默着,而在场的人也不愿打扰他。
“轰隆——”
就在此时,赏剑大会会场传来巨响。想必便是薛泰的弟子引燃了火药,炸毁密道,将那些妄图入侵祁山剑派的人掩埋。
“师父!”陆淮舟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江一柳。
“该怎么对外说,淮舟,我想你应该知道。”江一柳平静道,“我既然已经宣布这次赏剑大会由你负责,那就由你去向大家解释吧。我...想再陪陪师兄。”
“...是,师父。”
陆淮舟怀着沉重的心情,领着一众弟子离开了议事堂。
最终,祁山剑派以附近发生地动为由,掩盖了这次事件。
被埋在密道中的入侵者们由于掩埋过深不便挖掘,至今也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祁山长老薛泰,对外称因久病油尽灯枯,不幸离世。
对此,一部分不明真相的弟子虽觉得颇具疑点,但既是议事堂发出的消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惋惜昔日待弟子们不错的薛长老,竟突然与世长辞。
赏剑大会便在这样的氛围下,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