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钱的弟子每人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站在草丛中两头野猪尸体旁。
“妖猪是你们杀的?”玄玑指着其中体型更大、獠牙更长的野猪问。
肖嘉:“这笨猪居然折返回来看人有没有被怪鱼吃了,正好碰见了大家一起杀的。”
玄玑点点头,又指向另外一头普通野猪:“那你们又杀它干嘛?”
肖嘉瞥了一眼野猪,缩了缩肩膀,没吭声。
玄玑摸了摸刚才揍人用的剑鞘。
“……用来……告慰在天之灵的。”肖嘉说。
“谁的在天之灵呢?”玄玑又挂上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难猜啊。”
肖嘉不敢说“你们仨的”,眼珠子绝望地转了转,道:“马荣先生的。”
玄玑嗤笑一声提鞘在他腰上杵了一剑:“难为你们一片苦心。”
她对着身后疯狂吐水的马荣大喊:“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
“咳咳咳,”马荣刚从昏迷中苏醒便没头没尾地听到这一声可惜,咆哮,“你说什么!”
玄玑背着手走到马荣面前,俯下身观察他脖子上的青紫咬痕。
鲤鱼的牙齿长在咽部,这怪鱼嘴实在太大,张嘴时咽喉一览无余,一眼就能看到咽喉齿,给人们造成了一种口腔里长牙的错觉,实际上咬住马荣的部位是没有牙齿的。
因为鱼嘴太过坚硬,他脖子上青紫的痕迹完全是在强大开合力的重击下形成的。
幸亏马荣□□强度尚可,否则换一个普通人来,尽管前部没有牙齿,嘴巴一张一合同样能将人的脖子咬断。
刚才他在鱼嘴里一动不动,应该是后脖颈受击晕过去了,如果没有玄玑他们去救,恐怕真的要烧纸杀猪了。
彩云镇很多镇民都以山为生,此鱼在山中是个隐患,必须杀了这个怪物。
午间在林间空地休息一会儿,马荣的伤也缓了过来,玄玑点了修为较高的弟子留下,让马荣带其他人全都派去巡山清剿残余的妖兽。
经过上次的交手,大家发现怪鱼的优势和弱点。
直线猛冲的速度极快,咬合力惊人,没有把握尽量不要近身。
虽然四肢比寻常人粗壮三四倍,但作为一条一丈长的大鱼,四条腿仍旧不能很好地匹配它庞大的身躯。
较长时间内可以在陆地上行动,但仍旧需要水。
只要根据它的弱点,有针对性地组织攻击,就不难击倒它。
怪鱼受了伤,不知何时能再出来,一干人等只能在附近蹲守。
在水下时玄玑便发现这深潭之内根本没有其他的鱼,应该全被它吃光了,水中没有食物,早晚都会到岸上捕食,幸好草丛里还有两头猪,可以放在水边引它出现。
顾清砚坐在地上看着平静的湖水烤火,湿透的衣服被烤得半干,耳坠被水流冲掉了一只,头发也有些凌乱。
配上她那半低垂的双眼和淡淡的面色,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玄玑走到她身边坐下:“想什么呢?”
顾清砚扭头看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我在想,水潭径大约只有四五丈,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滋生出这么大的鱼的。”
是了,水潭体积不大,怪鱼在其中生活非常局促,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镇民常常上山却只知山上有妖猪,有人被吃的事件又是近些日子才出现的,难道它是几天之间迅速长大的吗?
“你是想说,它是外来的妖兽?”玄玑问。
顾清砚点点头:“还记得潭底有一处幽深的洞穴吗?”
玄玑想起来在水底时怪鱼是想叼着马荣向洞穴游去:“那或许不是普通洞穴,是暗渠?”
“可能连接着更大的水体。”顾清砚拢好已经干透的外衫和裙摆,发现衣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不动声色地掩了掩。
这个举动被玄玑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带其他的衣物了吗?”
顾清砚:“没有。”平时出门替方恺办事都火急火燎的,习惯了,谁能想到出门一两天还要换衣服?
修士身体不染凡尘,辟谷之后自身也不会产生污浊,不换衣服也实属正常,玄玑抬手拉起她的衣袖,低头仔细看了两眼,轻松道:“无妨,我给你缝两针就是了!”
顾清砚疑惑道:“你居然还随身带针线吗?”
玄玑:“我没带。”
她看向一边聚精会神蹲守怪鱼的几人:“肯定有人带。”
“那边几个崽子!”玄玑喊,“谁带针线了!”
闻言,人堆里婷婷袅袅地跑过来一个蓝色的身影。
“萧先生,”蓝若雪打开储物戒,一溜各色布匹和各种材质的针线赫然悬在半空,“你要哪个?”
玄玑有些汗颜地望着她这夸张的针线排列,低头看看顾清砚的衣袖,抬手指了指:“就那个青色的丝线,给我一枚普通银针就好。”
蓝若雪看到是顾清砚的衣袖破了,热情道:“不必那么麻烦,我还带了好几身衣服……”说着便抬手要进行展示。
“不必了,”顾清砚出言阻止,“你的衣服我穿不合适的。”
顾清砚和萧先生一样高,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估计会很短,蓝若雪想想也是,收起东西又回到潭水附近了。
“你是不是怕她再拿出一排衣服?”玄玑拿着针线笑道。
是,也不是。
顾清砚有私心,她岔开话题:“没想到你还会缝衣服。”
玄玑奇道:“这有什么?我还会绣花呢!”
转念一想,又忿忿不平地说:“你不是你兄长在你面前说过我五大三粗的坏话?”
“没有,”顾清砚好笑又无奈,“他只说你是个小孩子。”
刚要点起来的炮仗顿时熄火了,她突然变得很安静,轻轻启唇嗫嚅:“噢……那他还,挺算个人的。”
口子不大,玄玑几针就给缝好了:“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出来?”
顾清砚抚摸着在原衣上有些凸起的青线,轻笑道:“天衣无缝。”
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人夸过自己的绣工,玄玑叉腰暗暗仰天长啸,哼哼哼,我还是非常心灵手巧的。
心满意足地自我陶醉片刻,玄玑听到身旁有人说话:“萧先生。”
她定睛一看,蹲守怪鱼的弟子们都围了过来。
“也帮我们缝缝呗。”他们各自揪着自己衣衫破损处谄媚地说。
玄玑满眼皆是五花八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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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衣烂衫,忽觉自己不是学宫的仙师,而是丐帮帮主。
若是把所有的破损处都补上,那跟重做一身没太大区别,玄玑只能先给几个有碍观瞻的破衣服缝上,其他人有时间再说。
蓝若雪给几个女弟子换上了自己带的衣服,也拿起针给同窗们缝补。
印瑞阳眼见着肖嘉背着背后蜈蚣一样乱爬的丝线回到湖边,又看看顾清砚衣袖上青色的小补丁,觉得顾清砚一个女儿家却十分没有审美:“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天衣无缝’这四个字的?”
顾清砚面无表情:“要你管。”
不解风情的臭小子。
如果是寻常人对印瑞阳说出这句话,那他一定还会张嘴怼回去,可眼前的人是顾清砚。
没胆子和她纠缠,暗道一句“大小姐脾气”便跑到蓝若雪身边请她帮忙缝补衣裳。
“你肚子上怎么被划开了?”蓝若雪看见他腹部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皮肉,脸有点发烫,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偷瞄。
印瑞阳有些尴尬:“……你行吗?”
要缝的话很容易接触到肚子,蓝若雪迟疑了。
这时桑靖峰插嘴道:“干脆让萧先生给你缝上好了,在这露肚皮耍流氓啊?”
玄玑倒是不太介意,半大小子毛都没长齐,总不能让他露着肚脐眼吃风。
“那我……”
顾清砚听见玄玑开口,眸光一闪,突然出声:“他刚才说不要萧先生缝的。”
玄玑:“???”为什么?我手艺不好吗?
蓝若雪:“其实我可……”
眼见顾清砚又来搅浑水,桑靖峰生怕印瑞阳再去找蓝若雪,一跃而起抓住他的手:“好兄弟,我怎么忍心让你就这么吹着呢?我来给你补!”
插科打诨缝缝补补平静无事地过了一下午。
傍晚马荣带的一队人又带了一只妖兽回来。
“我们把山头搜遍了,这是最后一只妖猪。”
玄玑点点头,看见跟在马荣旁边的好像罩着一层尘埃的范小源,又看看其他人虽然衣衫皆有破损,但没一个脏兮兮的。
她奇道:“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范小源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一句话,没人能听清。
玄玑杵他:“大大方方的!”
范小源脸涨得通红,羞愤道:“掉坑里了!”
那是镇民为了抓野猪布下的陷阱,坑有一人多深。
起初所有人都掉进去了,但是大家修为傍身,刚开始下落就踩着坑壁上去了。
只有范小源骨碌碌地滚到了坑底。
其他人都开始笑。
印瑞阳跑过来,看见哄笑的同窗和范小源红得发黑的脸,一时间血气翻涌。
“笑什么!”他狠瞪众人。下落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顾及到范小源。
他薅过范小源的脖领,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你就只跟着我!”
如果他在场,一定不会让范小源掉下去!
范小源回来的路上心中有很多的委屈,现在却莫名地消失了。
他瞬间从伤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指着印瑞阳的肚子:“你衣服上怎么有只大蜈蚣?”
印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