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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执冥持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连等了三个晚上,每当以为看到极致黑暗的时候,温似练迈开腿走过去,都没能实现回到现代的梦想,她终于接受了现实,沉沉睡去。


    却只睡了两个时辰便惊醒了,梦中有一把悬在头上的刀对她紧追不放,在那把刀砍刀她脖子上之前,她终于醒来。


    已是大汗淋漓,看着昏暗的地牢,她这才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什么叫绝望,什么叫死亡。


    因为绝望,而生了戾气,她向江竹质问道:“你并非出身孤苦,怎的不知贵人这般讲究?提醒了竹甑可能无用,却忘了提醒此事。”


    袁新和谢城窝在角落,关了三天,已经没有心情为任何人说话。


    江竹似乎也不想说话,在一片安静中温似练的戾气越积越重,就要发火,终于听到江竹那分外平静的声音:“我没有提醒吗?”


    还是那样清透,穿过木制栅栏,将温似练整个洞穿。


    温似练愣了一瞬,积累的戾气立刻爆发,猛地站起来,几乎是跳到栅栏边,抱着坚实的栅栏道:“你就是故意的,你要除掉我,你……”


    这话太好笑了,江竹轻笑了一下,抬头打断她:“搭上我自己,除掉你吗?”


    “你难道不是吗,你……”温似练的声音少有的尖锐,是意识到自己大概率会死后的恐惧。


    一定是这样的,江竹为了除掉她,才不阻止她,现在江竹不着急,不正是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吗?


    她才不会求江竹饶命呢,但她一定要在死前先骂个够!


    见她一副要破口大骂的架势,江竹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靠在墙上。


    温似练气势一顿,忍不住揉揉眼睛,还真从江竹身上看出一股名为懊恼的情绪,不是懊恼他人,而是在懊恼他自己不够谨慎。


    下一瞬,江竹睁开眼,遥遥道:“抱歉,我不知晓,我该继续提醒的。”


    再次是这样清透的嗓音将温似练洞穿,刹那间她什么戾气都再支撑不起来了。


    她有什么底气支撑呢?无论再怎样张牙舞爪,她其实心中都明白,江竹是劝说过提醒过的,是她自己不听。


    为何那么固执呢?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不会死?


    温似练想不通数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只余下浓厚的懊悔,仗着高于本时代的技术产生的傲慢吗?


    可是本时代,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碎这些傲慢。


    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后,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深深看着江竹,有些看不明白此人了。


    脾气好的,已经不像个人了。


    理智已经告诉她此事不是江竹的诡计,可面对这样好的脾气,却由不得人不怀疑,因此温似练忍了忍,还是忍住了喉间的一句道歉,只是气闷地转过身,靠墙待着。


    在她的目光同袁新一样开始涣散时,突然听到牢房大门打开的声音。


    她眼中一亮,很快又暗下,不知是来放她还是杀她,就不知该喜该悲了,只是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来人有两个,从透过大门的阳光里走过来,前头那个胖的像是慈祥可爱的救世佛。


    不是来杀她的,也不是来放她的。


    “吴从海?”


    看到来人在牢房外站定,温似练一脸疑惑。


    吴从海从怀中拿出两个散发着肉香的饼,从栅栏中递过去,笑容中带着唏嘘和同情:“是我,牢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吧,温姑娘尝尝这个。”


    好香啊,温似练看着那两团湿润的饼,这样的卖相若是在平时她肯定没有食欲,但现在却是食指大动,只想吞入腹中,忙接过来,正欲咬下,又想到其中会否下毒,于是顿住,警惕道:“你为何……”


    “吧唧,吧唧……”


    她本想问为何来看她的,然而耳中听到了隔壁牢房中狼吞虎咽的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宋令安将食物分发给了的袁新等人,袁新和谢城吃的正欢呢。


    不过江竹和她一样,拿着饼没动。


    果然是老狐狸,也怀疑有毒吧,温似练心中腹诽,接着苦笑一下,看看自己手中的饼,自己何尝不是,有什么自个腹诽他人呢?


    没等吴从海解释,宋令安发完了饼,已经跑过来,心疼地看着温似练道:“姐姐,你瘦了!”


    他眼中心疼毫不掩饰,看的温似练心中一暖,什么怀疑都顷刻消散,在这一句“你瘦了”的关心中热泪盈眶,而后拿着肉饼放到嘴里就啃。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吴从还此时也开口道:“那日与温姑娘一见如故,本想往后多加往来探讨炊具制造,不想你突逢大难,唉,在下那日所言,看来还是轻了啊!”


    “是我的问题,是我一意孤行,没有听入心中。”温似练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着好人,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如今有这个下场,倒是咎由自取了。”


    吴从海目光微微发亮,问道:“难道姑娘就愿意如此尘埃落定?”


    “不然呢,我还能有翻盘的可能性吗?”温似练三两口把饼吞下,身体有了力气,心里却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姐姐,只要不认命,就一定有希望的!”宋令安的双手抓着栅栏,眼中都是坚定的鼓励,好像温似练真能度过难关。


    “温姑娘没有自救的法子吗?”吴从海摸着他的大肚子,烦恼地原地踱步道,“可惜了,我一把年纪了,也没学会什么新的技能,不能帮助于你。”


    “新的技能?”温似练遭他点拨,眼睛一亮,问,“吴叔,你什么意思?”


    吴从海叹了口气,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宋令安看不过去这么磨叽,急切道:“姐姐,听说你还会铸铁锅……”


    “住嘴!”吴从海严厉地要制止宋令安。


    然而温似练已经听到了,闻言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虽然这事不是秘密,但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会铸铁锅的事,是怎么被这师徒二人知道的?


    吴从海发现了她脸色变化,面上有些尴尬,倒也解释起来,道:“温姑娘,不瞒你说,我就是个粗人,可我这徒儿却是个公子少爷。他出生在京师,家族不大不小,最高有两名品秩六百石的京官,一名是他的大伯,身居太医令一职,一名是他的堂兄,身居乐府令一职,因此,对这宫中之事,比旁人也了解许多,这才叫他得知了姑娘的事。”


    宋令安此时也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认错道:“抱歉姐姐,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也不是有意打探你的私事,只是得知你入狱了,就想让师父帮忙,这才告知了师父,希望多一个人想办法。”


    二人言语诚恳,温似练心中一软,都是为了帮助自己,反倒是她的警惕有些小人心境了,她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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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道:“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吴从海便松了口气:“温姑娘不觉得冒犯便好,得知姑娘还会铸铁锅后,我便有法子可以救姑娘,只是不是姑娘愿不愿意。”


    “什么法子?”温似练忙问道,她也能想到利用这些技术让太后和皇帝看到自己的价值,从而放过自己,可是她就是因为竹编甑入狱的,接下来提竹编蒸笼肯定也不会被太后看好,至于铸铁锅,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她还没有切实地考察过,连纸上谈兵都无法做到,说不出什么可以令太后眼前一亮的话保下性命,另外还会的两项非遗技艺制作的炊具,一个材料这儿的人听都没听说过,一个则是不拿出现成的做讲解,是无法言说厉害之处的。


    现在,入狱后,她就更是无法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技术了,也更没有机会见到太后和皇帝。


    她心中隐隐期待着,只要吴从海愿意在外帮她,她也就真能出狱了。


    吴从海看着她眼中的亮光,倒是没有让她失望,认真道:“温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将铸铁锅之术交于我,待我在外用你的法子铸成好用的铁锅,姑娘便由此姑娘傍身,何愁出不了狱?”


    这……


    温似练面露难色。


    吴从海以为是不信任他,叹了口气道:“我也理解,这都是吃饭的家伙,姑娘不愿意也是正常,待我再想想旁的法子。”


    别人真心帮助,自己还要怀疑,那是实属不该,况且温似练真没怀疑,她忙解释道:“吴叔误会了,我绝无此意,这本就是造福天下的大事,届时定是要广泛传播的,我又岂能藏私?只是吴叔有所不知,那项技术,我其实也没有确切的步骤可以留下,也需要出狱后,在火炉前一点点研究试验……”


    见她也是情真意切,吴从海松了口气,欣慰道:“姑娘有此胸怀,吴某佩服!”


    温似练摆摆手,虽然铸铁锅之术无法道明,她却是因此有了自救的路子,看向吴从海道:“吴叔,我虽不能交给你铸铁锅的法子,但我却还会造一种炊具,只是也是竹编,不知吴叔可愿帮忙?”


    还是惹恼太后的竹编,那就意味着有风险了。


    吴从还沉思许久,最后慎重道:“孩子,既然你换我一声‘吴叔’,我岂能辜负这份信任,你放心,只要你信我,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你!”


    “谢谢吴叔!”温似练大喜过望,“吴叔能待多久,我现在教你们?”


    “你且教着,若是不会,我们多来几次便是。”吴从海点头道。


    说教就教,温似练很快在泥土地的地牢里,拿着一个枯枝在地上画着,同时配合讲说。


    半个时辰后,吴从海师徒离开,翌日再来时,将白日里按照温似练所教之法进行的过程中遇到的困难都一一提出,温似练解答后,接着讲解下一步。


    如此十日后,每日来待半个时辰的吴从海师徒总算是得了要领,回去潜心专研起来。


    此时,已经是四月初二了,不知不觉温似练四人已经在牢中待了半个月,可却依然不习惯牢房的困苦,纷纷期盼着吴从海师徒信守承诺,带着制造的干干净净的竹编蒸笼,救他们出狱。


    是的,说什么没有旁的法子改进,使竹编环境更加洁净,其实都是温似练此前过于傲慢了。


    现在在牢中静下来想想,只有人手足够,如何会没有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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