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悄悄往温似练面前挪了挪,温似练的眼睛从他的耳后穿过,感觉到余光被遮挡,皱眉就要拨开江竹,却见魁梧身影脚步一转,要朝长惠公主的寝殿而去。
二人一怔,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
屏息看去,魁梧身影俊朗的侧脸已经被光照亮。江竹看着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温似练谁也不认识,只见那人见到公主也不行礼,两个从犯见到他反恭敬行礼,又被公主挥退,她们贴心地为公主关好了门,而后一左一右守在百步之外。
温似练左右看看,直觉机不可失,遂大着胆子往寝殿走去。
江竹对宫殿布局熟悉许多,此时也不阻止,带着她绕到西侧,在一窗下停留,轻轻打开了一条窗缝。
“鼎,我好想你。”
这是长惠公主的声音。
“噗——”房中发出一声巨大的暧昧声音,接着一个男声道:“殿下,鼎也想你,更想……”
后面四个字一出,房内的节奏就快了起来,听着桌椅的撞击声,江竹和温似练纷纷红了耳朵,不再听下去,很快离开。
二人做贼似的离开长惠公主宫殿后,温似练还沉浸在方才听到的声音中,脑中不由自主要勾画出画面。
“那是陈鼎。”
“嗯。”听到江竹的声音,温似练敷衍地点着头,心中想着:啧啧,公主和太后一样会玩;啧啧,名字还能有这种用法,不同的排列组合有不同的意思,啧啧啧啧啧……
这样平淡的回应使江竹注意,他转头瞧着温似练,道:“原来姑娘对别人的房中事也很感兴趣。”
“谁对别人的房中事不感兴趣?”温似练脑子还没有回归,下意识顺着反问,话说完了才意识到不对,猛地捂住嘴,立刻瞧见江竹那一言难尽无药可救摇着头的模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谁看到了能淡定?”
江竹像是听不懂淡定二字,兀自走在前头,好像好色的温似练是什么洪水猛兽。
温似练没辙了,踢了一颗石子到江竹身上,不屑道:“呵,我确实不像你,内心浪|荡,表面清高,装的一手好清白,瞧见有人偷情……”
话音就此止住,她此时方反应过来,绕到江竹面前,张圆了眼睛问道:“那是陈鼎?”
江竹面上毫无波澜:“嗯。”
“公主休弃的那个驸马?”
江竹:“嗯。”
“你见过他?”
江竹:“嗯。”
“好家伙!”温似练一拍手掌,脱口而出道,“原来后来三年他们一直在偷情啊!”
离婚后潜入皇宫偷情,刺激!
温似练就要再次放飞思想,在脑中描绘出一场精彩刺激的大戏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竹的目色有探究,也没有发现江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是在她沉浸构建大戏的一分钟后。
“那三年后他们在做什么?”
声音轻飘飘的,如幽灵一般钻入温似练的脑中,与她脑中的主人公息息相关,毫无违和感,她没有察觉出是现实世界有人再问,随口回答:“带兵刺杀高祖,而后……”
说到一半,她终于清醒过来,再看江竹,只觉得夜风寒凉。
“你听到了什么?”
“高阻是何人?”
二人同时发问,温似练放下心来,高祖这个庙号是当今皇帝死后才有的,江竹不会想到当朝皇帝的,于是她遮掩过去:“我编的话本子,还没想好身份呢!”
江竹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只轻轻顺着她的话道:“那姑娘可想好了,兵从何来?”
“当然是……”话到嘴边,温似练却说不下去了,是啊,陈鼎和公主三年后刺杀皇帝带的兵,可都是三年间被他操纵驯化的普通人啊!
那些兵卒,加入的是保家卫国的预备队,可不是为了将来别无选择闷头刺杀皇帝、换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的!
沉默地回到竹工坊后,温似练在房中思考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一个目标——阻止驸马和公主利用无辜兵卒刺杀皇帝!
原本,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撼动一国公主,且知晓结局,明白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是不打算改变这一历史事件的。
可现在,她既然想起了在历史上不配留下更多笔墨的三千兵卒,那些无辜的人现在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时空,有家人有朋友,哪怕是为了救那些人,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
是以,她必须阻止驸马和公主利用兵卒。
想要达成这一目的,最好用的方法就是让人发现驸马和公主离婚后还私会。届时皇帝必然会怀疑其中有猫腻,从而削弱公主和驸马的权力,此后他们想刺杀,至少不会带上那么多无辜的兵卒。
难点是,要如何让人发现。
首先,温似练需要确定陈鼎与长惠公主的偷情时间,才能实施让人发现的计划。她在心中定下了接下来每夜都去夜探的计划后,才沉沉睡去。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机会夜探了。
翌日,温似练与三名假太监忙忙碌碌将制作好的竹甑带到太后面前,太后表示满意,召来太官令亲自吩咐用其制作食物。
还以为一切顺利,却不料那太官令面上神色变换不断,最终迟疑道:“敢问太后娘娘,这些竹甑……是温姑娘献给娘娘的吗?”
太后眼尾一挑,道:“有何问题?”
太官令倒抽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跪地道:“太后娘娘恕罪,微臣三日前收到考工室食皿啬夫李序相告,说是发现温姑娘制作炊具的环境十分不洁,过程更是不雅。微臣着人在这几日暗中观察,发现竹工坊内有一人衣衫不整地编制竹片,还有人臀置于竹片之上处理竹片……只是想着温姑娘或许只是做给她自己用的,这才没有及时来禀,请太后娘娘恕罪!”
“竟有此事?”
太官令话落后,殿内有一个男声很不合时宜地插入。
这声音稳重极了,听着像是老成持重的中年人士。温似练是不在意这太官令的举报的,哪怕太后真的不能接受竹甑的生产环境,也不至于杀了她。因此分心去奇怪怎么除了太官令和假太监,这殿内还有什么真男人不成?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循声看去,果然撞见了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
男子站在屏风旁,在被审判的中心之外,脸上有讶异,但还是不减稳重之感,只是并非中年,而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青年。
此人肤色微黄,浓眉有锋,菱形脸,五官甚为端正大气,但他眼尾和眼下描粉,傅粉更白的脸上有着髭与襞,整个人是一种本该极为稳重正经却误入歧途的堕落感,是老成者扯开衣襟的妩媚,让人好奇滋味,诱人同堕,恨不得生扑啃噬。
啧啧,不消说,这定是太后新收集的男宠了。虽然作为男宠年纪是大了点,但真是好特别的气质啊!温似练轻微地摇着头,看着那男子,目露欣赏与感叹。
江竹没想到,如此要命的关头她还能走神欣赏美男,眉头微微一皱,果真如此好色吗?
男子目光轻轻扫过江竹,在他皱起的眉头上停留片刻,当看到太官令惊讶地看过来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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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嬷嬷不认同的眼光,忙向太后低头认错:“奴婢多嘴……”
太后抬手阻止他的告罪,视线转到温似练脸上:“似练,可有此事?”
温似练看出太后的失望和严肃,心中不由一凛,瞧了太官令一眼,终究是不服气地承认:“是,太后娘娘,可是竹甑只能……”
“啪!”
没等她将话说完,晚姿嬷嬷在太后的授意下一巴掌挥了过去。
温似练及时躲闪,但这一巴掌还是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见她躲避,太后这回真是怒了,手上微微握拳,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当天,温似练和江竹袁新及谢城一起被关入了大牢。
离开时,温似练看的分明,那个稳重的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为她求情。
江竹三人关在她的隔壁,她自个单独一间牢房。
等到狱卒走了,她冲江竹打听道:“小竹,太后殿中那个新来的黄门是谁,你可认识?”
江竹明明就靠在木栅栏后,身体却还是远离了温似练,一副嫌弃色鬼的模样,警惕道:“不认识。”
“放心,我看不上你!”时至今日,温似练也懒得解释,索性就打压对方。
她不解释,江竹似乎更以为她是色鬼了,劝道:“当务之急,姑娘还是想想,如何出狱。”
“是啊,姑娘,我还年轻,可不想一生待在这里!”袁新也跟着劝,“我听说娘娘前几日离宫,归来时带回了一个男子做黄门,名唤‘魏灯’,想必就是他了,没有得到太后赐名,大约是不得宠的。可再不得宠也已是娘娘的人了,姑娘都这步田地了,怎敢觊觎娘娘的人!”
好家伙,都误会了,温似练心中堵着一口老血:“我哪里觊觎了,我只是想……”
“想想是不犯法,但姑娘更该想的,是如何出去。”谢城也跟着劝,十分真诚,“如今我等身家性命可都交托在姑娘手中,还请姑娘为我等想想!”
“行行行……”温似练没法子了,瘫坐在地,问道,“怕什么,太后会杀我吗?”
历史上的太后和启高祖可从来不是滥杀无辜的暴君,不可能会因此炊具的制作环境就杀了她的,这回太后分明真怒了,却也果真没有下令杀她,只是着人把她关起来,她其实有点有恃无恐。
“姑娘没见过上一任炊具啬夫,也不记得昨夜?”江竹目光冷漠地陈述一个事实,“娘娘不杀我们,但可以一直关着我们。”
一直关着?温似练看看逼仄潮湿又阴暗的地牢,脑中浮现出昨夜井底的尸体,心中发寒,终于对死亡临身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然而才开始害怕,就看到江竹冷漠的眼睛,心中灵光一闪,指着他道:“你怎么如此淡然,你是不是笃定自己不会死?”
闻言,另二人也纷纷看向江竹。
江竹不动如山,还是维持原样,道:“我是笃定自己,左右不了自己的性命。”
“说的也是,我等草民,能住几个月皇宫,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怎么敢奢求左右性命?”谢城和袁新深有感悟,个个颓废放弃挣扎的模样,瘫坐在地。
温似练安静下来,半个时辰后,等袁新和谢城昏睡下去,她才凑近江竹道:“江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笃定了你能出去?”
没人回复,温似练推了推,江竹便顺着栅栏滑倒下去,原来是睡着了。
她撇撇嘴,心中腹诽着,却是强撑着困意,不愿睡着。
笑话,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自救?她最多只能试试,能不能依靠熬夜,走个老路,再穿越回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