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即使在成年凉介眼中,13岁的藤原拓海小小一个,跟个玩具手办似的。
实际上,他的体型已经在向成年人逼近,绝不像糯米团子一样软弱无害。
这不,13岁藤原拓海用尽力气往身上一压,凉介重重倒在床铺上,眼前冒出了一片亮闪闪的星星。
习惯了他们玩闹的护工和护士,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这场惨案,还在自顾自做着手头的工作,只有一个走到在病房前的中年男子,目睹了他种种跌倒的模样,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形。
他迅速推门,走了进来,大喊着来到床前,以老鹰捉小鸡的姿势,把藤原拓海拽了起来,“小心,高桥先生的腿别压错位了!”
“唉?你在干什么?”藤原拓海脚尖勉强可以够着地面,他轻飘飘的踢了踢,又扭动着脑袋,试图看清这个抓住自己的陌生人样貌。
“你就是藤原拓海吧?”严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拓海更加用力的扭头,想要挣脱开束缚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好意思,这孩子只是和我闹着玩,请把他放下来吧。”
恰在此时,高桥凉介的声音响起,缓和了当前的气氛。身后那只铁爪终于松开了,拓海也马上哒哒哒的跑到凉介身边,像受惊了小鸡回巢,站定后才转身看向来人。
他穿着白衬衫搭配黑西裤,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剃着一个寸头,右手拎着一个公文包。怎么看,都是拎到街上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上班族形象。
这人面对凉介时,板着的脸上挤出了礼貌的笑意,“你就是高桥先生吧?我是家庭法院的调查官上野,前几天与你通过电话,预约了今天过来了解情况。”
听到调查官这个字眼,藤原拓海的脚步挪了挪,自发靠向病床,直到腿上的肉贴到了冰冷的床沿。老头子说过,这家伙很麻烦的。
“我记得的,上野先生。不好意思,我的腿今天刚拆了石膏,还不能走动,招待不周,失礼之处敬请谅解。”
凉介友好的点头,指向病床边的椅子。
趁着上野先生扭头的时候,凉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真是糟糕呢。
接到上野先生的电话,要求过来拜访时,凉介很爽快就答应了。原想让上野先生目睹拓海在病房里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了解到拓海道歉的意思,争取减轻后期的判决。结果他一时兴起的一个小玩笑,反倒让拓海被误会了。
凉介的性子可不会轻易认输,他迅速收拾好心情,脸上又是礼貌性的笑容。
在上野先生翻开记录本的时候,凉介的手搭在拓海肩上拍了拍,惹来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坐。”凉介给他比了个口型,同时手掌挪到身侧的床铺上,拍了拍,示意拓海坐上来。
从沟通情况看,上野先生是个细心负责的人,这场问询的时间可不会短。
上野先生的审视,以及藏在他眼底的厌恶和戒备,拓海很轻松就察觉到了。他正有些无所适从,孤立无援的时候,凉介的举动,无疑宣告着:我们才是一边的。
拓海有些担忧的神色瞬间放松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坐了上去,身体扭了扭,试图尽量贴近凉介。
在空白的页面上,写好调查的时间和人员后,上野先生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亲密的两人。本次案件中犯错的那个少年和因他受伤的青年,坐在窄窄的病床上,几乎是相互依偎着,看着他。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对兄弟。
回过神来,他又用力地摇摇头:怎么可能?卷宗上的信息清清楚楚,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事发之前,他们甚至不曾见过彼此。
上野先生握紧了手上的圆珠笔,缓缓开口。
“高桥先生,可以讲述一下案发当天的情况吗?”
“好的,那是在秋名市内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我有些着急去买东西……”
凉介娓娓道来,一只手还搭在拓海的手臂上。清冷的声音,又把拓海带回到每日讲故事的环节,他歪着脑袋,身体逐渐发软。
“就是这样,在住院期间,这个孩子每天放学后,都过来照顾我。得知今天拆石膏,下课后更是急匆匆跑来了。都怪我,有些时候喜欢逗他……”
上野的笔在本子上不断游走着,记录下他听到的信息。等他抬起头时,惊讶的发现,先前跳脱的少年,已经歪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睡着了?
凉介似乎看透了上野惊讶的表情,解释道。
“这孩子最近辛苦了,经常在医院待到很晚,才能回去。实在太困了,才会忍不住睡着吧。”
听着眼前人为他开脱,上野不再说什么,只是提出,“可以把这孩子叫醒吗?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他了解。”
凉介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拓海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柔的把人唤醒。
“这位上野先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看着迷迷糊糊点头的拓海,凉介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在床头的水杯里倒了点水,打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见拓海逐渐褪去呆呆的表情,他才满意的点点头,把手帕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对上野先生说到,“好了,请问吧。”
上野先生的问题并不难,和秋田警员的差不多,都是问现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开车?家长知不知道?
拓海很熟练就回答了。
得知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被要求开车帮家里送货,上野先生如秋田警员一样,拧起了眉毛。
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拓海的脖子缩了缩,又很快被凉介靠过来的身体和脸上温和的表情安抚了。畏畏缩缩的动作,反而更坚定了上野先生的猜想。
这个叫拓海的孩子,并不顽皮,胆子也不大,会造成车祸的事情,绝对是监护人没有好好教育。据说,他还是个单亲家庭……
上野先生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圆珠笔轻轻在角落里,落下一行小标记。
关于藤原豆腐坊的调查,以及那位父亲的会面,需要更加仔细了。
他不再盯着拓海看,也没有再发问,拓海偷偷的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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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神色渐渐自然起来。
一只手揽着拓海,慢慢摸着他的脑袋的高桥凉介,借助身高的优势,将上野先生的文字尽收眼底,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送走了上野先生,藤原拓海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
他趴在病床上,手指摸索着凉介刚拆了石膏的腿,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被粗糙路面刮伤的地方,已经慢慢在褪去结痂,长出新的皮肤。淤青的地方,也逐渐消散,变回白皙的颜色。
“伤口这是长好了吗?”
凉介觉得有些痒,动了动腿,“骨头已经固定了,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地走路。”
拓海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要在病房住很久吗?”
尽管他没有抱怨,但拓海还是敏锐的感知到,凉介过得很无聊。他好像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会过来探病,和其他病人也聊不来,只能坐在窗口看着风景。每次拓海过来,他的眼睛都会一下子亮起来。
“还需要一点时间,等可以慢慢下床走动,开始复健,我就可以出院了。拓海把我照顾的很好,所以很快就可以的。”
这是拓海第一次被别人全身心的信赖着,这种感觉太好,他在角色里不想出来,连带着审视起两人的生活。“出院后,凉介哥哥要去哪里?”
凉介顿了顿,好像在思考。等拓海眼神有些急切了,他才提出早已计划好的思路,“大概要先搬到拓海家吧,希望藤原伯父愿意招收一个帮忙的工人,包吃包住的那种。”
“一定可以的!”拓海没有丝毫犹豫,大声赞同,尽管豆腐坊的经营完全由文太做主。
真正的一家之主无知无觉的时候,拓海已经自顾自的规划起家里的房间,“二楼还有一个空着的房间,稍微添置些家具,就可以给凉介住。如果老头子不肯帮忙,也可以先和我一起住……”
“那就谢谢拓海了。”
同样是家庭调查官的上门,藤原文太就不太开心了。
因为没有接替看管豆腐坊的人员,他只能暂时关上店门,他自己招待这位上野先生。
藤原文太向来爱自由,最讨厌古板教条的家伙,因此年少时有了“Crazy 文太”的外号,又一心奔着赛车事业前进。现在也不例外,为了训练儿子,可以把规则抛之脑后。
穿得一丝不苟,动不动就引用管理条例的上野先生绝对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之一了。
尤其是对方在本子上记录着,时不时还要抬头和他确认,“藤原先生,你知道让未成年的儿子开车是违法的吗?”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文太板着一张脸,点头。
他原以为只要走完流程,乖乖缴纳罚金和医药费,这破事就算了结了。
然而,判决当天听到的结果,简直给了他一记暴击。
法官在严厉的训诫后,竟强制要求他参加为期半年的亲职辅导,期间检察官还会定期家访!
天知道,他都离开学校多久了?
让他这种睡眠质量优秀的选手去听课,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