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根树枝,带着猎猎风声,敲打在桌子上。末端纤细的枝条迅速回弹,又循着惯性在半空中不断抖动着,由此窥见,这一挥用了多大的力度。
桌子边上的光环顺势抖了抖,打了个无声的冷颤。即使它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数据集合。
随着那根树枝靠得越来越近,239大声吼了出来。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我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去哪里了!”
树枝在桌面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声音,拓海从上而下,盯着239,他没有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说不定,他就是离开了呢?”
239往旁边挪了挪,那根树枝握在拓海手里有着无上威慑力。
拓海递了个白眼,相信凉介忽然退出?还不如相信239跑路呢。
在他的威逼下,239只好又翻了一遍游戏数据,“真的没有,连原本的游戏角色都丢了……”
它更委屈了,“都怪拓海,那天忽然和我抢游戏的控制权,导致游戏一下崩坏了。”
然后就把高桥凉介弄丢了……
藤原拓海不为所动的站着,看着239这场茶里茶气的表演,冷不丁给了它一树枝。
“呕……”圆溜溜的光环像个陀螺,在桌子上滴溜溜的转起来,甚至连一闪闪的,像是晕得七荤八素。
“这条时间线没有,就去看其他时间线,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找不出来,你就别找我吸收能量了!”
239的旋转终于停止,啪的一声,平躺在桌子上。
它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在头顶的阴影再次落下之前,嗖的飞走了。
就在藤原拓海和239鸡飞狗跳的翻遍故事线,寻找高桥凉介的踪迹时,他都快出院了。
或许是游戏世界的关系,凉介感觉自己的伤口愈合很快。
有拓海的陪伴,无论是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还是被推着到处走,日子过得充实又快乐。
就在他们把医院附近的地点一一解锁后,一次查房中,医生通知凉介可以准备拆石膏了。
凉介的眼睛扫过医生手里的片子,冷静点点头,在他的意料之中。
反倒是得知消息的拓海,高兴的跳了起来,强烈要求到场。
“让我来吧,凉介哥哥……拆完石膏,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散步……”
他把脑袋埋在被子上,在凉介身边蛄蛹着,撒着娇。凉介的手落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抓了一把,好笑的看着他这小狗一样的举动,并没有告知他拆石膏不代表能够下地走路了。且让这个少年,继续怀抱着美好的期望吧。
等到拓海累了,翻身躺在床上,露出憋得通红的脸,大口喘着气,胸腔一鼓一鼓的。凉介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揪起一小坨软软的肉,才大发善心告知他。
“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了,拆石膏的时间在周五下午。”
拓海的眼睛亮起来,那天下午是最无聊的社团活动,他正好可以偷偷跑出来。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愿望得到满足后,拓海又在病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听完了今天的故事,吃了凉介给他削的苹果。拓海又跑上跑上给凉介端来了晚餐,亲眼看着他吃完,收拾了餐具,才背着书包离开。
尽管护工就在旁边,用不到拓海亲自上手。
这位大叔只能看着小少年把他的工作统统抢走,还依依不舍的在病房外挥着手。
凉介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心脏软乎乎的,挥挥手回应着他。
愉快的心情维持了一路,拓海哼着歌,背着书包走进自家的豆腐坊。
藤原文太抽着烟,一封信被摆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
“我回来了。”
拓海好奇的探着脑袋,只见信封上有个大大的标识。
“这是家庭法院的传票,下周家庭法院调查官会到家里来了解情况。”藤原文太显然已经把儿子当成大人一样对待,他推了推桌上的信封,被撕开的纸质边缘随着这一动作,在空气中微微摆动。
拓海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的读了下去,先前兴奋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
“很麻烦吗?警官不是说,凉介哥哥,咳,叔叔愿意表示谅解,不追究我了吗?”顶着藤原文太的眼神,藤原拓海又乖乖把称呼换了回去。
藤原文太抖了抖手上的烟灰,皱起了眉头,“麻烦得很。”
他已经提前咨询过了,拓海只有13岁,不到案件公开审理的年纪。当事人也表示了谅解,家庭法院不会给出很严厉的判决。就是对他而来比较麻烦了,缴纳罚金,教育儿子,定时接受社区人员监督。
之前那种自由的生活方式,暂时是不可能的了。哦,还有儿子的训练计划,暂时也要停手了。
藤原文太有些头疼,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小事情,背后牵扯出那么多的工作。
“哦。”拓海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想了想,说到,“周五下午我要去医院,医生说可以拆石膏了。”
文太点点头,默认了儿子的选择,把人赶回房间做作业了。真是的,一想到最近被警官重点关注,连送货都要自己来,就看那个傻小子很不顺眼呢。
老父亲的心事,儿子并不清楚,他只是重复着新的生活节奏,上课,医院,回家,三点一线。
周五下午,藤原拓海拎着书包,从一众社团中,悄悄溜出了校园,坐上了前往医院的公交车。
他来到医院的时候,凉介已经坐上了轮椅,准备由护工大叔推到医生的操作室了。
“我来啦,凉介哥哥。”拓海三两下把书包甩到空着的病床上,就跑到凉介身边。跟着他们,一路前往操作室。
医生和凉介哥哥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拓海正好四处张望着,操作台上亮闪闪的金属锯子,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难道这是今天要用的工具?
拓海的疑惑中,医生正好走了过来,带着手套的手指,拿起了那个金属锯子。晃动间,一片片锯齿泛着寒光,拓海有些不忍心的扭头看向凉介。
“他们要用这个,锯开你的腿吗?”
惊吓之下,拓海的声音都变得低低的,听到凉介耳朵里,有些发痒。
对上他怯生生的眼神,高桥凉介忽然恶趣味发作。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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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因为石膏很硬,所以要用这个锯子,一点点切开。是吧,医生?”
医生正背对着凉介,专注的擦拭着手中的锯子,随意应了一声,拓海的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那么锋利,不小心割到肉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麻烦医生,给我的伤口上药,包扎,等它自己长好了。”
“嘶……”拓海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感觉医生的操作也很恐怖啊。
于是,当锯子一点点靠近凉介腿部的时候,拓海双手遮在眼睛上,手指缝又不由自主的张开着,给眼睛留下窥探的空间。医生的手指拖动着工具,锯齿在石膏上发出吱呀令人倒牙的声音时,拓海几乎是摒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眼珠圆溜溜的看着这个过程。
在众人的注视下,石膏一点点被锯开,露出捂白了的皮肤,拓海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的动静格外大,连医生都忍不住扭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小朋友?怕我把你哥哥的腿划伤吗?”
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是他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显然听到了刚才拓海的担忧。
“……”拓海安静。
事先说好的,什么出去散步,庆祝凉介拆石膏,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不善交际的小朋友遇上捉弄他的医生,什么都说不出来,本能的伴着一张扑克脸,唯有惊慌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无措。
医生也没有过多关注他,放下手中的器材后,仔细检查起凉介的伤口,确认石膏下的皮肤没有溃烂发炎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病历本上记录了起来。“断骨已经固定,皮肤也没有问题,接下来只需要卧床休息,等待骨头长好就可以了。”
医生放行的时候,凉介对着护工招招手,大叔的双手就搭上了轮椅的把手,推着他往外走去。拓海也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回到熟悉的病房,凉介在护工大叔的帮助下挪到床上坐着时,拓海的双手已经抱在胸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鼓了起来,气呼呼的,像只河豚。尽管外表总是傻乎乎的睡不够,但不妨碍拓海实际是个聪明的家伙。短短的一段路程,他就想通了,凉介哥哥和医生的恶作剧。
“拓海。”
因此,当凉介向他招手时,迎来就是一只气鼓鼓的河豚,冲过来,撞在他的腰上。饶是有靠背支撑着,凉介的身体也晃了一下。
“你捉弄我。”
拓海的声音闷闷的,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本能的环在凉介腰上。
凉介的手在身前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拓海猛地抬起脑袋,浅褐色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你再这样子,我就不来看你……唔,”想到自己现在的举动,属于道歉的一部分,拓海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努力开动着脑筋,挤出了另一句威胁,“不和你玩了。”
“噗嗤。”
这种小孩子玩闹的行为,凉介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听到这么可爱的威胁,他甚至笑出了声。
“啊!不许笑。”
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恼羞成怒的扑上来,恶狠狠地把敌人压到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