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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作者:浮笙梦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心理创伤 “那你们……就给我陪葬吧”……


    “嘁, 正常人会是他这个反应吗?我就知道他是骗你的,还男朋友,他恐怕就不喜欢同性。”


    秦卓禹脸黑讥讽, “别傻傻被别人骗了,那我可真要嘲笑你了, 沈云谦。”


    沈云谦嘴唇轻动,陆浔也抢先一步狡辩道:“我是你男朋友你想让我亲别人?这么荒诞无理的话你也信嘛?”


    沈云谦落在他楚楚可怜的双眸上。


    陆浔也故意俯身靠得极近。


    沈云谦有些不自在地往后躲了半步,又生生顿住,手指蜷缩, 最后抬手摸上他的脸, 眉目认真:“我当然是信你,你……不会骗我的吧?”


    脸颊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 陆浔也:“……”怎么好像意有所指呢?


    他压下心底的疑虑,含糊不清把问题抛回去:“你不骗我, 我当然是不会骗你的。”“那你呢, 所以你会骗我吗?”


    “靠, 你俩要不要脸, 当我面眉目传情有病啊!”秦卓禹抓狂打断他们, “什么骗不骗, 打什么马虎眼呢!”


    沈云谦把手收回去, 转身之际目光留在陆浔也舔舐嘴边的舌尖上一瞬, 接着不发一言走了。


    秦卓禹看着两人把他当做空气形影不离离开, 坏事没做成,气上心头猛跺了下脚, 当即剧痛袭来,脸色一白。


    “我去,你不至于吧, 你真喜欢人家男朋友啊?!”


    朋友观察秦卓禹气得脸都白了,结合他的反常举动,大惊失色,“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男的!”


    为了面子咬着牙不吭声,好不容易缓过疼的秦卓禹听到这话,转过头看他贞洁烈男一样护着胸口,更气愤了。


    “是啊,我喜欢男的!”他口不择言,当下决定恶心对方,直接闭眼靠过去,“不信啊,不信我亲你一口。”


    青年看着近在眼前越来越近的嘴,脸上闪过挣扎。


    经过度秒如年,整整“五年”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放弃抵抗。


    头上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惊醒,秦卓禹被一只手掌不容拒绝包裹着下半张脸,阻拦了中道崩阻的嘟起的“香吻”。


    秦卓禹不耐烦得要吃人的眼神看清来人后立马鹌鹑般垂下眼。


    “秦小、小叔好。”


    同样,他朋友视线流转在两人之间,被俊朗得有攻击性的男人轻轻一瞥,陡然汗毛立起。


    秦卓禹亲眼目睹他把拐杖颤颤巍巍斜靠在扶栏上,弯腰、转向、跑路,一气呵成:“……”


    心头飞速有八百句脏话飘过,秦卓禹眼中喷火。


    “长本事了,都敢玩男人了。”


    脸上的手撤开,本就没打算亲上去的秦卓禹理直气壮:“我没玩,我那是恶心他!”


    说完他觉得自己这话没气势,转念一想是自己站得不够高。


    于是抬腿一迈,跨上两阶台阶和秦渡站在同一台阶。


    秦卓禹仰头挺腰发现自己没有对方高后又不动声色退了一阶挽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昨晚刚回,”秦渡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到对方的脚时难得解释了一句,“你妈让我来这接你。”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问问你怎么样。”


    闻言,秦卓禹炸毛:“我妈!我妈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对不对!她如果知道我受伤昨晚就不会一直数落我不去墓园了。”


    想起他妈自从出国总能随时知道他在哪,每次提防还是被发现。


    他本以为是他妈在他身边安插有眼线。


    现在,秦卓禹茅塞顿开,气得心肝颤:“我靠,你们在我身上安定位器!”


    秦渡皱眉:“从哪学的满口脏话。”


    ————


    医院的对面是公园


    两人在河边漫步走着。


    草坪上几个女孩子组成一团在拍照,还有几对情侣互相搓着手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天冷每说一句话都有一团热气从口中喷洒出。


    “昨天元旦,在医院也没过成,你想吃什么吗?”陆浔也问。


    他耳朵一动,忽然转身看着路上稀稀疏疏来往的人,蹙眉轻语:“错觉吗?”


    陆浔也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他,但却没有恶意。


    不怪他敏感,任谁经历过一次被绑,一次差点被绑,就算再没脑子的都该谨慎点了。


    “不想吃。”沈云谦口快说出之后,沉默了会。


    陆浔也看着周围情侣的动作,权衡着他和青年之间的距离,试探又不解问:“你觉得情侣是什么样的?”


    沈云谦停下脚步,转头回答:“大概是占有、陪伴、吃醋……亲密和”


    他话戛然而止,感知力都集中在被陆浔也牵起的那只手上。


    十指紧扣。


    几乎是滚烫的触感从掌心肌肤传进身体。


    陆浔也看到他懵圈的表情,觉得有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谦低头去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如同连体婴一样亲密贴在一起不分彼此,抬头对上陆浔也得逞的眼神,平直的唇线勾起:“当然有。”


    空中雪花悄无声息飞旋而下落在枯黄的草坪上顷刻融化,是新年初雪。


    雪花飘飘落在睫毛上,给眼前增了抹白。


    “?”陆浔也被他这一笑晃了神也慌了心。


    下一秒就被柔软的唇亲了侧脸。


    他手掌瞬间收紧攥得指节苍白,【任务!任务!加油忍住,相信你可以的宿主!】


    系统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给他加油打气,陆浔也才想起还有任务,歇下把人推开的冲动。


    草坪上正在拍照的女生们刚好按下这一幕。


    看着照片,几人对视一眼,兴奋地捂住快要尖叫出来的嘴,纷纷一脸磕到的表情。


    而沈云谦的唇也离开了。


    陆浔也强装镇定,为了给自己的不正常找一个理由,信口胡诌:“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太惊喜了。”


    “哦?”沈云谦似乎没察觉到他露出的马脚,一脸沉思,“原来我之前这么不近人情吗?”


    他像是对自己以前的行为懊悔:“那我以后多多主动。”


    陆浔也:“……”别了吧,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直到他们走了,那几个女生才找回声音窃窃私语。


    她们看着远处并肩的两个背影又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


    “他俩是一对吧?是吧是吧!”


    “那肯定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高个的男生有点排斥对方亲他呢?”


    另一个附和:“你也这样觉得啊,我也是。”


    “你们说他俩不会是那种七年之痒,要分手了,但还要彼此维护体面?”


    “我怎么觉得其中一个人有点眼熟?”


    “什么眼熟,好啊你,嗑这么好,不给我们分享,还是不是朋友了!”


    几人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扑在一起相互哄笑打闹起来。


    ————


    【宿主!宿主你醒醒!别睡了。】


    系统的声音被棉花阻隔一样在耳中越来越小。


    ……


    虚掩的房门内不断有绿江不让描写的声音传出。


    “嗯~你、你儿子还在外面呢,门不关真的行吗?”


    粗重声音忒了一声,更加有力的“击鼓”声伴随着床吱呀摇晃的噪音淹没了娇Ⅰ呼。


    “我给他水里放了安眠片,他醒不过来,就算他看到,敢乱说老子打死他!”


    “有你这么天天打亲生儿子的嘛?”


    貌美青年语气娇嗔,但眼里满是得意,“上次我可看到那啤酒瓶子都快把你儿子大腿刺Ⅰ穿了,你可真舍得……嘶~轻点。”


    男人抓住他配合塌Ⅰ下的腰:“我给那娘们买了保险,等她“意外死亡”那赔偿金可就是我的了。”


    “你真坏,那可是你亲老婆诶,她要是知道你骗她失业、重病,又在她起早贪黑出去给你筹医药费时和我做这种事估计会气死吧。”


    “气死不就正合你意了?”男人发力。


    “那女人还怕我想不开,不管我怎么打她她都受着还劝那小兔崽子不要忤逆我。”


    男人嗤笑,“要不说女的都傻呢?那小兔崽子早就说要带她跑,她非不愿,因为什么?她jian呐!”


    门外


    一个少年在客厅,黑眸沉沉而盯着地上乱成一团的空酒瓶,袖子半挽,干瘦的手臂上是露着森森白骨的划伤。


    他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眉头不皱地将酒洒上伤口。


    肌肉因疼痛痉挛发颤,手心被掐得血肉模糊,头发也被汗打湿。


    尽管如此少年也没有呼出一个痛字。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房间内不可描述的声音恍若未闻,在破旧的日历上划下了今天的日期。


    接着他空洞的视线转向那间半开的门,捡起地上半个酒瓶,瓶底是尖锐的玻璃。


    他起身踹开了那间门,用力朝着床上的两人砸下去。


    从客厅到这里一路都是少年腿上流下的血迹。


    早在他踹门之际,床上的两人就分开,慌忙套着衣服。


    少年毫无章法乱挥,登时那两人身上就挂了彩。


    那貌美的青年火大:“你这儿子疯了,快管管他!”


    他刚说完少年的酒瓶就对他砸下,他躲避不及被划伤了脸:“我警告你别乱来,你这是要坐牢的!”


    少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你们……就给我陪葬吧。”


    青年胆寒想要跑却被少年堵在床一侧过道。


    “兔崽子我是你爸!信不信我打死你!”另一个男人抽出皮带朝他用尽全力甩去。


    少年的脸和身上血肉炸开,他对疼浑然不觉一般,酒瓶在手中一挥,血点喷溅在他侧脸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老旧的居民楼,男人捂住某个部位在床上诡异地打滚。


    少年没什么情绪扫过地上二两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烂肉,机械转头,掀起眼皮,如同恶魔低语:“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本来想今天凌晨更的,结果写着写着睡着了T^T


    不蹭什么最新更新了,感觉没啥用呜呜呜呜呜呜


    重编:这下好了,高审被锁了,恭喜前面看过的九个宝子[狗头]青天大审核!鹅真没搞yellow,希望这次别锁我了(卑微)其实我真是老实人来着[化了]


    三编:又被锁,我破防了,已老实求放过QAQ


    四编:又被打回来了,我已摆烂


    五编:斗智斗勇的五个小时,审核一次一小时哎心累


    第32章 崩人设后哭了 “你会害羞”


    青年自然也看到了这血腥的画面, 他眼中满是恐惧,被少年一步步逼退:“你、你别过来。”


    他身后的窗户敞着,少年并没有提醒他, 反而不耐烦高高扬手又重重落下。


    青年被吓得整个人从窗户坠出去,酒瓶砸在窗台爆裂的声和窗外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


    这里是二楼根本摔不死人, 少年没有探头出去查看情况,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


    床上哀嚎渐小的男人余光瞥见少年捏着碎玻璃碴鲜血横流的手,又见人朝自己走来,怒骂他。


    “混账!你想坐牢偿命吗?”


    少年不为所动。


    “你个逆子!我是你爸!你杀了我你妈也不会原谅你。”


    少年攥住他的衣领, 毫无波澜的双眸陡然变得狠厉, 玻璃片轻轻一碰就将男人的脖颈划出一道口子。


    两者血液交融在一起将经过“乱战”的床单染成红色。


    “我是为她好,只要你死了……她迟早会原谅我。”少年手中更用力。


    门被“咚——”撞开。


    少年抬眸看向门口的人, 愣了一下,女人双眼充血, 没等他解释什么, 就被女人死命推开。


    瘦弱的身体被推撞在身后的窗台, 刚才残留在窗台上的玻璃顿时刺进他的后腰, 本就血迹斑斑的蓝白校服外套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少年疼得几乎要晕厥, 撑着窗台才没倒下。


    女人看到床上男人的伤势, 直接一巴掌重重甩在少年脸上, 清晰的指印当即红肿了半张脸。


    “小浔, 他是你爸!”


    而这个少年正是陆浔也。


    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将陆浔也定死在原地。


    他被打得偏头, 默默擦去嘴角的血,只是他忘记了手上也有血, 越擦越多,就像破碎的镜无论怎么修补都是徒劳的。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 他如同毫无依仗的幼兽在咆哮:“你有几条命啊!非要他打死你你才甘心吗!”


    女人这才注意到他浑身上下都是血,立马慌了,泪从眼眶中滑落,嗓音颤抖愧疚:“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


    陆浔也垂眸看向她手臂被男人长年累月抽打出的痕迹,再次问了已经问了无数遍,却次次被敷衍过去的问题:“离婚吗?”


    女人像往常那样第一反应是逃避,随后想着安抚:“小浔,他是你爸,你不能没有爸爸。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让你有个不完整的家。”


    “你爸、你爸只是生病了才脾气不好,不是有意打我们的,原谅他好不好?”


    不知道生病?呵,其实早就知道了,就是不愿意戳破,就是不愿意离婚。


    牺牲自己和孩子来维持早就破烂不堪的婚姻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陆浔也冷冰冰看她,手指一松,被当做保命武器握得死紧的玻璃掉在脚边:“人是我伤的,报不报警……随你。”


    他说完,沉默看了眼女人就走了。


    在他刚离开家,女人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动作,不设防被男人粗暴地从后抓起头发,将她的头撞在墙上。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敢废了老子,他最在乎你,那老子就打死你!”


    而在这天,男人真的失手打死了女人,早在那男小三衣不蔽体摔下窗户就有人报了警。


    男小三摔断了腿被拘留,男人因故意杀人罪性质恶劣被枪毙,而陆浔也也成了孤儿。


    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有人说他是白眼狼,父母死了连一滴泪都没掉。


    之后陆浔也因为成绩好被当时的班主任怜悯帮助他参加高考,加上平日的兼职和奖学金所以日子也过得勉勉强强。


    他很排斥同性和异性的近距离接触。


    有时看着操场小情侣亲吻交换唾液,他会跑到一边吐得脸色发白被人怀疑是不是有胃癌。


    大学第一年他是沉默寡言的,第二年像是完全变一个人,又或者说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


    他开始对那些喊着是真心喜欢他的人,不直白拒绝也不接受。


    而这种因脸而起的真心当然维持不了几天就消磨了,一如陆浔也料想的那样。


    那些人总是和他认识没几天就有意无意地暗示和他开房,被陆浔也拒绝几次也不气馁。


    但一听说陆浔也有个杀人犯的父亲就纷纷避而远之。


    骂他的都算轻的,重的则是……直接让他穿书了。


    明明他那个世界都烂透了,他却还想回去,像其实他才是被剧情操控的人一样,深深烙印在魂魄里。


    陆浔也觉得自己也挺贱的。


    ————


    系统欣喜:【宿主你终于醒了!】


    陆浔也转醒发现自己在客房的床上。


    自从上次沈云谦磕到头,医生建议身边有人看着防止他还有什么脑部创伤后遗症。


    加上沈云谦把他当做男朋友对他非常依赖,所以他就在沈云谦家主卧的隔壁客房住下了。


    陆浔也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后颈刺痛如火灼。


    他揉了揉缓解下去,眨了眨眼:“我怎么有点头晕呢?”


    系统后怕:【不晕才怪呢!我们之间的联系都差点被切断了。】


    上次在医院也是,陆浔也:“我之前都不做梦,也什么最近总是做梦?是不是和你有关?”


    系统不置可否,还贴心的给他放了假:【您累着了吧,您这几天要不先休息休息,我上报一下,给您任务延后几天?】


    陆浔也觉得它好心得不正常,他还没忘记上次系统偷偷摸摸和别人密谋什么的事:“算了,不用了。”


    窗外风雪呼啸,轰隆一道雷声,隔壁有什么东西打碎发出的动静让陆浔也冲了过去。


    门没有锁所以开得极为顺畅,陆浔也摁开门边房间总灯,看到沈云谦半趴在床边睡眼惺忪地看过来。


    床下是透明玻璃杯的碎片和一滩水,一瞬间与回忆中的绿酒瓶玻璃和血迹重叠。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沈云谦心虚的声音将陆浔也从怔愣中抽神回来:“……没事。”


    陆浔也走过去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水,一言不发去收拾了残局。


    过程中如同濒临在崩溃边缘迫切需要给自己找点事消耗精力。


    良久,他走过去摸了摸沈云谦的头,砸出的包消得差不多了,宛如例行公事般问:“感觉怎么样?”


    沈云谦:“有点痒。”


    估摸着是伤口结痂了。


    陆浔也点头:“那你先睡吧,有事叫我。”


    说着他就要走,却被拽住手臂,整个人扑到在床上的人身上。


    “抱歉。”他浑浑噩噩的道歉,接着被一双手臂温暖而有力地环抱住。


    没来得及挣脱,怀里的人将头抵在他胸口处闷闷不乐:“我害怕。”


    陆浔也思考他害怕什么,恰好窗外轰隆,闪电划破天际,白光照在窗帘上稍瞬即逝。


    陆浔也想:原来失忆胆子也会变小么?


    雷声偃旗息鼓,沈云谦微微松了点力气:“你也怕吗?”


    陆浔也被他问懵,连起身都忘记了。


    沈云谦松了手臂转抚上他的脸:“你哭了。”


    哭……怎么可能呢?


    陆浔也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可是眼前越越来越模糊,证明他说得确实是真的。


    “你别怕,我给你抱。”沈云谦又抱上他。


    陆浔也从七岁后早就不奢求别人的拥抱了,每次被打之后他妈妈也会这样抱他。


    抱他是有目的,而目的就是让他不要和打他的罪魁祸首计较。


    像刚才的梦,也许说是回忆更为恰当,从七岁开始他渐渐明白骨子里的坏是改不了的,所以每次母子被泄气鞭打之后就会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陆浔也劝过也跑过,可每次他缩在门外听着母亲就惨叫求饶总是会回去。


    他每次都会问一句:“离婚吗?一起走。”


    直到一本一本的日历被红色圆珠笔一页页划去,还是会问:“离婚吗?”


    最后他终于不用问了,因为那人死了,都死了。


    陆浔也知道上次那个卖女儿还债的男人为什么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是他找人把那男的打了一顿,然后托人给他们打官司离婚,但这一切都基于受害者同意离婚。


    可此时此刻,陆浔也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抽,竟然有点贪恋这个任务目标的怀抱。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抬起。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陆浔也蓦地清醒,手僵在青年背后一寸之处,他心中鄙夷自己。


    果然的念头升起之后,竟然有莫名的放松感。


    总归是他先别有图谋,如此也不算吃亏。


    陆浔也:“你说吧。”


    “你明天能不能不要躲着我。”沈云谦抬头一错不错注视着他。


    【恋爱积分+50000,当前恋爱积分:160000】


    有种被这双漂亮的眸子吸进去的错觉,陆浔也心不受控制地狂跳,更懵了。


    强烈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他先是不可置信:“没别的了?”


    这个问题显然是不成立的,陆浔也一想到自己啥也没有,情绪又低落下去:“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躲着你?”


    “因为你被我看见哭唧唧,”沈云谦轻笑,“你会害羞。”


    陆浔也耳根爆红,心跳得更快了。


    “好了,”沈云谦适可而止,安慰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忍了,想哭就哭吧,男子汉哭一哭也没什么。”


    陆浔也才听清自己的声音竟一直憋着哭腔,臂弯绕过青年单薄的脊背捂住脸,好丢人。


    接着他恼羞成怒埋头在青年颈窝泄愤似的“凶狠”地蹭。


    哼呜呜呜,他也崩人设了!——


    作者有话说:假面戴久了也会当真呢,崩了好啊,都崩[墨镜]


    明天还会更新哦[加油][加油][加油]


    插个题外话:


    因为死对头的人设封找到了但是文名还没有确定,所以就给美工大大说先囤住(封面也是我基友给买的[加油])因为系统封面好难看,我基友她帮我暂时画了一张[狗头]她真的好抽象哈哈哈哈哈哈[星星眼]但是昨天的31章被锁四次,她疯狂笑,啊啊啊啊我要控诉她嘤嘤嘤[化了]


    我迫不及待想给你们分享一下她1月10号要开的主攻预收[加油][加油][加油]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哦[三花猫头]


    漂亮的炮灰【快穿】


    书号:9205279


    文案如下:


    孟家世代受王室庇佑,作为回报,他们需要向王室每十八年进贡一次。


    作为贡品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孟家人,他们不可以太聪明,不可以有异心,最好不要沾染俗尘,以此保持最纯洁的身子,供王室玩乐。


    而孟家第十三代次子孟圩,就是此次献祭的贡品。


    他足够的美,那种美模糊了性别。也足够的蠢,一眼可以看到底。


    然而,进献贡品当晚。


    孟府遭贼,孟圩反抗无果,当场死亡。


    死亡后的孟圩,被系统哄骗,去了三千小世界。


    系统:死和执行任务,只能选择一个。


    孟圩:死。


    系统:……


    【好的,执行任务已选择,现在开启任务。】


    【你的主要任务,活着。】


    孟圩:……


    世界一:脚踏十条“船”人鱼攻Vs阴暗扭曲受们【伪np】


    成了小美人鱼的孟圩,面对极致修罗场。


    原剧情里,十艘船炸了。


    自相残杀后,只剩下四个。


    一号会敲断他的腿,二号已经毒瞎了他,三号会那铁链子栓住他的脖子,四号……四号什么都没有做?!


    抱大腿!


    然而,抱着抱着,其他三个疯起来,嘎嘎乱杀。


    最后,剧情崩坏。


    孟圩踩着一号的腿,喂着二号毒药,拿铁链子拴紧三号脖子……祭奠着最喜欢的人。


    世界二待定~


    指南:


    1.xp文,攻强,受强,双箭头,巨粗!攻微万人迷!攻成长型,非特供文。


    2.孟圩(wei)此字多音字


    3.小世界受多变,切片,无NP。


    4.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中央只有攻受!!!所有的py对象都是受,本质来说不是极端控控受众文,也不是正常读者受众文,完全自割腿肉,写得爽——基本上,攻日常生活一切柔、弱,生命大和谐强。


    第33章 玉兰之恋 “祖上干土匪的吧”……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风雪肆虐的夜晚自己趴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没出息的哭上。


    陆浔也猛一弹身从床上坐起, 睁着有点浮肿的眼皮,看清这里是哪后,闭眼懊悔。


    他看了眼时间, 随后把窗帘拉开,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隔着一面玻璃窗,目光所及之处皆被覆上一层雪。


    许是往年海市不怎么下雪,楼下都是人们玩雪打闹的场景。


    他不记得昨晚怎么睡着的,竟就这么在人家床上睡着了, 还睡了这么长时间!


    观察了会儿门口, 蹑手蹑脚把昨天哭脏的被单和枕套都扣下来,生怕弄出什么动静。


    即使泪干了后看着也并不脏。


    陆浔也叹了口气抱着一团需要换洗的东西, 起身余光看到远处的书架。


    上面有关画画方面的书籍颇多,尤其是一本漫画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霜翎》问舟的处女作, 而书架上这本出版的衍生漫画。


    沈云谦还看过这个呢?


    突然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将走神的陆浔也迅速惊醒, 心跳到了嗓子眼, 没由来的心虚占据了整个大脑。


    他也不知道他什么心虚, 但就是很心虚啊啊啊啊。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个梦, 他都要把这个事忘了。


    问题是他想起来了, 还在任务对象怀里哭得那么惨, 太丢人了!


    陆浔也根本不知道昨晚他占了人家的床, 床主人在哪睡的。


    抱着东西走出卧室后, 他到了客厅探出头看了看,没有人, 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着是去这里的卫生间还是回家洗的时候,一转身厨房的门打开,他登时僵在原地。


    沈云谦纤长的手中端着一盘菜, 香味扑鼻。


    陆浔也饿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肚子没出息地发出抗议,他收紧了手臂牢牢抱着怀里的东西,吞了吞口水。


    他看到沈云谦就想到昨晚的事,不自然地别过脸,却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枕头和褥子。


    原来房主人被他“赶出来”睡沙发了啊,怎么不睡客房呢?


    莫非嫌他住过?陆浔也语塞。


    给沈云谦贴上一个洁癖的标签,陆浔也想:误打误撞了,看来果然应该把被单什么的拆了。


    “哪个……”陆浔也喉结滑滚几下,“我……你没啥事我就回、回。”回去住了啊。


    最后话没能说完,因为沈云谦径直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


    慢慢逼近。


    陆浔也被他逼退到墙边,后背贴在墙上退无可退,两人中间隔着一盘菜的距离。


    不受他控制的距离……太近了,陆浔也头也往后仰抵靠在墙。


    他条件反射屏住呼吸,沈云谦却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抬眸别有深意看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陆浔也心慌,他张了张嘴,沈云谦则转回身把菜盘慢条斯理地放在饭桌上。


    随即拉开椅子坐下去,一手捧着脸,眼神单纯地看他:“你不会要食言吧?”


    毛绒绒的睡衣称得沈云谦看起来软软的。


    失忆后的他没有对人的疏离和警惕,像是初入人世的兔子精,浑身上下写着“我很好骗”。


    食言什么?


    什么食言?!


    耳边响起一道语气认真的话:“你明天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记忆蓦然回笼,陆浔也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后,脸上闪过心虚。


    心虚没事啊,嘴硬就行。


    陆浔也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了:“我没这个意思。”


    心里碎碎念:他当然就有这个意思,但是他不说出来谁知道呢?


    “吃饭吧。”沈云谦似乎信了,低头把筷子摆在碗边,然后将其中一碗米饭推到旁边的位置上。


    陆浔也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在洗衣机里,没事人一样出去坐在沈云谦旁边的位子。


    桌子上三盘菜一盆汤,各个看着色香味俱全,陆浔也困惑:“你还会做饭呢?”


    第二次见面他来这用过厨房,里面的厨具大部分还没有拆标签,冰箱也基本空着,一看房主人就不怎么做饭。


    这几天他们基本在外面吃,陆浔也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本是陆浔也随口一问,沈云谦盛汤的手一顿,停了两秒恢复动作,舀出半碗汤,把小碗放在他手边。


    陆浔也没等到回答偏过头,沈云谦平静地回看他,反问说:“我有说过我不会吗?”


    陆浔也仔细想了想。


    也是,好像真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放在心上,顺势喝了一口汤。!!!


    诶呦,简直超出预期!


    一间屋子没关严,一只胖乎乎的矮脚猫从门缝挤出来,优雅地踏着猫步走过来,又跳上餐桌,下一秒就被沈云谦抱走了。


    “……”陆浔也悬空的屁股慢慢坐回椅子上。


    系统不在这只猫身上,这只猫就只是被设定宠物程序的一团数据。


    奇怪,他好像从住进来就没看到这只猫了。


    他还以为是沈云谦重新给猫找了领养人,也就没主动问。


    怎么现在出现在这?


    当晚还是搬回自己家住了。


    ————


    六天后


    陆浔也想着他的任务是不是该做了,“白月光之死”嘛。


    可这白月光还没死呢,让他怎么搞?


    总不能推进剧情,让简洛清提前死吧?


    就算是书中世界,也怪不人道的。


    系统问就是不知道,用它原话是:如果我知道剧情,那这就不是宿主的任务了呀,况且我如果知道怎么会不给宿主大大说呢?


    犹疑间他已经走到了对门,按响了门铃。


    陆浔也:“……”


    这段时间“当”无证医生当上瘾了,纯纯肌肉记忆。


    他尴尬甩了甩手,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yun:我有事出去了,晚上回家。


    yun:小猫纸盒子探头.jpg


    陆浔也搁之前一定要好好感叹一下沈云谦的变化之大。


    而现在


    他缓慢抬头瞥了眼门上的监控,脚比脑子快跳出了录像范围。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里面有个西装革履带墨镜的男人。


    玩cospy?


    陆浔也后退一步看电梯是下楼没错,重新进去。


    两个成年男人挤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即使电梯内部不算小,也仍然会觉得憋闷。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陆浔也不动,准备先让对方出去。


    等了半天,气氛安静,他偷瞄了眼身侧的男人。


    到了时间,眼看电梯门重新关上,陆浔也眼疾手快按了前面的键,门又重新打开。


    这次,他率先走出去,身后的“木头桩子”也动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有了前车之鉴,陆浔也暗道不妙,拔腿就往前跑。


    冲出单元楼,忽然从旁蹿出一人伸手拦住了他唯一的逃生路线。


    这会功夫,身后的人也撵了过来。


    两人而已,小意思。


    陆浔也拳头缓缓握住,前面的人骤然90度弯腰给他看懵了。?


    眼前人直起身子,神情一丝不苟。


    “少爷,家主让您随我们前去拍卖会,拍下珠宝‘玉兰之恋’,请您配合。”


    陆浔也指了指自己:“我吗?”


    少爷?


    旧时代穿越过来的吧你?


    刚才一直追他的人,也绕到他面前恭敬道:“是的,您是陆家的继承人,您代表的是陆家。”


    陆浔也咂舌,一辆豪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停在他眼前,这两人贴心替他开了车门。


    这一阵仗引得越来越多小区居民朝这边的望,陆浔也果断钻进车里。


    车在路上平稳又快速行驶,身侧坐着个人,加上司机前面坐着两个。


    这个司机看着也是个练家子,这是怕他跑路?


    陆浔也往车门边挤了挤,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前面的两人一心看路没有搭理他,还是旁边的人解释说:“家主怕您中途变卦,电梯中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请您谅解。”


    变卦?


    陆浔也抬头从内镜看了眼自己,原来他长得是不信守承诺的长相啊!


    还是说绑来的就比较刺激?


    这陆家祖上莫不是干土匪的吧!


    “陆家是没人了吗?拍珠宝为什么要让我去?”陆浔也趁机打探。


    “家主交代,”前面副驾的人察觉他的意图,滴水不漏回复,“少爷要是好奇,可以去问家主。”


    陆浔也心想:那老狐狸能问出来,还用的着问你们吗?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陆家家主嘴里没几句实话。


    看得好像把他当亲孙子一样,其实惯想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之后坐在拍卖会内场。


    陆浔也这个位置第一排中间,他入场时以为会见到许多那次宴会中的老总太太啊熟面孔之类的。


    没想到一个没有。


    陆浔也一身休闲装和一众西装制服的人形成鲜明对比,那三个保镖也没人通知他换个合群的衣服。


    高台上拍卖官正在拍卖一块地,从3000W起拍价格一路被竞拍到9个亿。


    从五六个人竞拍,到剩下两个人还在不断加价。


    陆浔也怀疑他们是来洗Ⅰ钱的。


    两人都通着电话,和电话对面的人低语着什么,接着加价。


    对面可能是老板。


    陆浔也恍然,这一群人不会都是助理或者委托的代拍吧!


    他闲来无事转头和竞拍两人中的一人视线对上。


    纪淮序?


    纪淮序朝他礼貌笑笑,又看向另一个和他竞拍的男人。


    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手指在皮椅扶手上敲着,在对方报出10亿后,他直接举牌。


    “15亿一次。”


    “15亿两次”


    “15亿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陆浔也这才听清是纪淮序用15亿拍下了这块地!


    哦不对,是他背后的老板。


    纪淮序拍下后挂断了电话,矜贵地起身朝他点了点头就退场了。


    陆浔也看向另一个没拍下地的人,对方竟然一点不沮丧,还隐隐有些开心?!


    你老板是真不骂你啊……


    刚才两人竞价到5亿是就有人唏嘘,议论这是块废地。


    陆浔也已经想象到一个中年秃头的总裁坐在办公室里,对刚才胡乱加价的决定痛心疾首,并对没有拍下的结果暗暗窃喜。


    毕竟省了十多亿呢……——


    作者有话说:好险,更新赶上了[狗头]错字明天修,欢迎捉虫,晚安啦读者宝宝们[亲亲]


    再编:还是没忍住修了[墨镜]希望没有漏掉的,这下是真准备睡了[狗头]晚安[星星眼]


    第34章 沈家老宅,暗室 剧情节点错乱,主角攻……


    “接下来一件拍品, 珠宝手链“玉兰之恋,起拍价200w。”


    陆浔也打起精神,刚想举牌子, 前方的拍卖师忽然道:“6号,出价210w, 还有没有更多的?”


    “18号出价,220w。”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僵持不休。


    起初,陆浔也事不关己看他们竞价, 颇有闲心翻看手机。


    一条陌生消息弹出来:少爷, 您该出价了。


    他四处张望了番,那几个人又没进来, 怎么知道他没加价的?


    而这时,拍卖师道:“6号出价, 1000w。”


    陆浔也:“?”


    陆浔也:“!”


    他回头看向斜后方的六号, 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略短, 相貌平平。


    陆浔也满脑子:不是, 有病吧, 起拍价200w的东西都不一定值这个价, 还1000w!他就跑了一会儿神, 10w、10w地加, 也能跳价到1000w啊?


    这次18号也不竞拍了。


    “1000w一次。”


    “1000w两次。”


    拍卖师高扬拍卖锤, “最后一次,1000w, 成”


    在她小锤落下之前,陆浔也收回视线,忙举牌。


    “1号出价, 1100w,还有更高的吗?”


    “1100w一次”,拍卖师一顿,“六号出价1200w。”


    陆浔也:“……”还跟,还跟!不拍了,毁灭吧。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小草冒头,就被银行入账短信吸引。


    我靠5000w!全部余额一亿两万五。


    最后陆浔也成功以2500w的价格拍下。


    一直狂甩不掉的六号也不再加价了,他还有点不适应。


    拍卖会结束后,陆浔也手拿着这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准备离开,却被一人挡住去路。


    看清楚是谁后,他有些惊讶,六号买家?


    “您好先生,这个手链我朋友很喜欢,他托我冒昧问您一下,能不能让我给他拍个照?”那人率先出声。


    【隐藏剧情“白月光之死”解锁10%】


    任务还和这个手链或者是这个人有关?陆浔也扬眉,转了转手里的珠宝盒,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能。”


    【剧情探索度-10%,当前剧情解锁0%,倒计时342天6小时,请宿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陆浔也无声把盒子递过去,意思显而易见。


    对方愕然,没想到他拒绝后又这么快同意,组织好的话憋回去,赶紧接过:“谢谢。”


    陆浔也见他不急着拍照,反而将手链来回仔细观察,又时不时拧眉,心中升疑:这不会是假货吧?


    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凑近确认后眉目舒展,之后拍了个照,将东西还给了他。


    陆浔也:“……”


    等人走后,他也一寸寸看,最后发现尾扣内侧一串极小的特殊符号,旁边的那颗粉钻表面还有一道划痕。


    “……”这瑕疵品起拍价怎么敢200w的?!


    他不知道在他被三个保镖“架”走后,那个早就离开的六号在拐角的柱子后看着他,未息屏的手机界面显示着一张照片,赫然是一张陆浔也的侧脸。


    手指轻动,一条消息发给聊天框对面的人:是陆家的人。


    ……


    【剧情探索度+10%,当前剧情解锁20%】?


    陆浔也坐在车上提示音冷不丁冒出来,他戳系统问:【系统,解锁度怎么突然增加了?】


    【抱歉宿主大大,隐藏剧情独立生成,超出原剧情设定,无法解答哦~】


    “……”陆浔也如鲠在喉,他歪头看了眼身侧把注意力全投在眼前小桌板上笔记本中的男人,伸手把手链盒放在笔记本旁。


    他不理解,这年头保镖还有额外业务吗?


    那人不动声色把电脑合上,拿起东西重新递给陆浔也,笑容一丝不苟。


    嘴边仿佛永远僵着那一个弧度的微笑:“这是家主送给少爷您的礼物,您收着就好。”


    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这是女士首饰。


    陆浔也嘴角抽了抽:“你们陆家送礼可真不投其所好,呵呵。”


    “家主说了,让您好好保存,以后说不定还是派上用场。”


    【随机任务发布,“游轮之险”剧情开启,请宿主前往邻市赴宴。注意:此次剧情点将使主角攻意识到对主角受的情感。任务倒计时:5时。】


    最近的任务有些频繁啊。


    陆浔也刚接过来,驾驶座的人骤踩刹车,接着狂打方向盘。


    几人都快被惯性甩得七仰八翻,车轮在地上打滑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下一秒,“咚————”地一声撞上了前面的保时捷。


    所幸是场小事故,连安全气囊也没弹出,前座两人对视一眼:“是沈家。”


    沈家?


    陆浔也皱眉:是沈云谦的叔……啊呸大伯……沈起昭?


    前面的车先是驾驶位车门开了一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关上,接着后座下来一个人,走过来敲响陆浔也旁边的车窗。


    他眸子微斜将其讨好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趋炎附势,死性不改。


    他前面副驾驶位车窗玻璃降下来,保镖冷冰冰:“放心,后续赔偿问题陆氏集团律师会联系你。”


    沈起昭听到动静,跑到前面卖笑:”哦哦哦,这个当然。”


    看清人后,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很快恢复笑脸,不断侧着身子勾头试图去看后座的人,可惜努力了半天只能看到右后座的保镖。


    而这个人也不是保镖而是陆沣身边的秘书,那旁边一定就是陆沣了,沈起昭暗暗窃喜。


    上次过后他就打探了陆家的情况,三年前是有一个被赶出家门的私生子,明面上是说不学无术、挥霍无度、难得大用。


    但谁不知陆家如今的钱财地位可不是几十年前了。


    这种世家最重血缘,尤其陆家人丁单薄,即便是私生子也不会轻易赶走。


    保不齐是查出没有血缘,为了脸面才这样说。


    每每午夜梦回沈起昭都后悔为什么不将这个打乱他结交世家计划还害他出丑的野种做掉。


    从那次后他在圈里备受嘲笑,谈好的合作方也因各种原因拒绝合作,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查陆浔也的行踪都查不到。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想到这,他压下心头薄发的恨意,收敛情绪:“上次陆夫人在宴会受到惊吓是我们沈家的监管不严,没想到哎……”


    他故作悲痛:“没想到陆小少爷私闯宴会辱骂我妻儿,毁了宴会也就罢了,还不顾夫人颜面,当众羞辱夫人挑拨您和夫人的感情。”


    “更是放言陆老爷您年纪大了,担不起陆家,最后他竟然要对夫人动手,幸好我带人拦了下来。”


    “您说说,虽然这是您的家事我不该管,但如果小少爷他真的借着您的名头到处惹事,对陆家的名声也不太好。”


    他像是犹豫了很久才敢把这话说出口。


    沈起昭故意把陆浔也当做陆家的人说这番话,就是想顺水推舟不戳破陆家的用意,顺便能攀上关系。


    他脸上情真意切,心里却直哼:一个被拆穿赶走的底层人还敢招摇过市借着陆家的名声吸血,气死了吧?


    这条车道早就因为他们这场事故围堵得水泄不通,其他车辆只能换道行驶。


    不一会这条道就只剩下他们两辆车。


    一道讥讽的嗤笑打破了他的自作聪明。


    “是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人品这么低劣。”


    沈起昭转头见刚才封闭的车窗不知何时降了下来,陆浔也一条手臂搭在车窗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沈起昭脸一僵,睁大眼:“怎么是你!”


    这辆车是陆沣的,他怎么会在里面,那他刚才说的话……一时间沈起昭耳中阵阵翁鸣。


    陆浔也:“你很意外?”


    “我既然能干出那么不孝的事,抢我爷爷的车当然也不在话下,你……”陆浔也顿了顿,勾起嘴角,“怕什么?”


    沈起昭脸色煞白,急着辩解:“陆少爷我们之间有误会,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没有针对您,您大人有大量,看在云谦和您交好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


    这会儿想起来这个侄子了,不是说要把人从沈家除名么?


    陆浔也不屑:“呦,我不是江湖骗子了?”


    沈起昭擦擦汗,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哪能啊,那天是我有幸能得您看面相。”


    再过会交警一来,就浪费时间了,陆浔也视线从他的头往下扫落在他手中的佛珠时,愣怔了下,一串沉香珠坠了两颗血一般的小珠子。


    “佛珠不错。”


    【紧急任务发布,剧情节点错乱,主角攻当前恨意值80%,请宿主即刻前往牵福路废弃沈家老宅,拯救主角受。】


    沈起昭听到陆浔也的话,手一抖,脸上充血,低头默不作声将珠串藏起来:“陆少爷如果喜欢,过几天给您送一串更好的。”


    当他抬头后,眼前还哪有什么车。


    ————


    沈家老宅


    陆浔也下车后跑到铁门前,上面的铁锁封条已经拆了,他没想到这里这么大。


    估摸着应该在范围内,陆浔也:“系统,定位。”


    地下室


    沈云谦从不知道这里竟还有一间地下室,室内没有窗户,昏暗至极,电路老化,灯也打不开。


    手电筒照着四处,蜘蛛网遍布,灯束不经意照到一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


    沈云谦遍体生寒,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什么“吱呀”一声,身后哗啦啦落了一地。


    气氛压抑得他有点喘不过气,调整了呼吸,他握紧手电。


    被白光照亮之处是各种染血的堪称刑具的东西。


    时间久远血都变成了红褐色干在上面如同铁锈。


    沈云谦心慌起来,手碰到墙壁,墙壁突然转动,他重心不稳倒了过去。


    又是一个暗室。


    手电筒脱手摔在地上照亮了灰墙上面喷溅的血迹,他捡起手电筒,身后有动静,他猛地照过去。


    司靳言那张阴冷的脸就出现在暗室门边——


    作者有话说:新年快乐呀[加油][加油][加油]


    新的一年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暴富暴富暴富[墨镜]祝你们也祝我[加油][加油][加油]


    第35章 修罗场“告白” “让他爱我,是我的毕……


    沈云谦眸光暗了暗, 确认口袋的东西还在,转瞬就被大力按到墙上。


    “砰————”


    手电筒摔在地上闪烁两下继续发着白光。


    “沈云嵇!你终于敢出来了。”司靳言双眼猩红,脸部颤抖是滔天恨意,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掐死眼前人。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凭什么还活着!”


    “你说啊!”他表情狰狞, 犹如笼中困兽为博生机拼尽全力,“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上飞机?你该死!”


    空气被阻断,呼吸不上来也说不出话,沈云谦脸色涨得难看。


    求生的欲Ⅰ望占据脑海, 他手胡乱摸到旁边灰尘满布桌子上的冰凉物体, 指腹立即传来刺痛。


    因看不见,他抖着手, 凭直觉握住这东西扬手划伤了司靳言手臂。


    趁人没反应过来直接一拳揍在他脸上。


    把人推开后,沈云谦捂了捂脖子, 艰涩发出声音:“你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司靳言后背撞在墙上, 身上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听到这一句话, 他缓缓抬头, 看到被地上手电照亮侧脸的人, 他有些恍惚:“沈……云谦?”


    “你认识我?”


    沈云谦语气疑惑, 看他的眼神疏离防备仿佛淬了冰, 和以往看他的一样却又天差地别。


    危险的陌生人, 大概可以形容青年此刻的目光。


    可以是怨恨、卑微但偏偏不能是陌生。


    司靳言定定盯着他,回想起他们再次重逢的那天, 沈云谦也是这样看着他,说了同样的话。


    没由来的恐慌短暂抱住了他。


    半晌,他低低笑出声:“还装啊, 有意思吗?”


    “怎么?那姓陆的串通苏濯把你骗到手后,玩腻了,不要你了?”


    司靳言嗤笑:“你不就是埋怨我把你送给了别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了,你就这么爱我?”


    感受着血从身体里流失,他嘴唇逐渐变得苍白,将全身重心靠在墙上,施恩一样朝青年命令:“过来,扶我。”


    沈云谦不为所动。


    “你别以为这里重新开放就代表你爸没罪了。”


    司靳言皱了皱眉,后背离开墙面,“你不过就是想扳倒沈起昭,那个老东西最近是猖狂了点,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帮你。”


    空气一阵安静,司靳言彻底怒了:“沈云谦,你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底线!”


    他顿了顿,扯开嘴角看笑话似的讥讽,“你当初为了他不惜求我给我下跪,这才多久?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只要你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我就让你回来,怎么样?”


    沈云谦转眼正视他开口,司靳言得意的嘴刚勾起就僵住。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麻烦你搞搞清楚,这栋别墅是我刚买下的。”沈云谦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匕首,一步一步走过去。


    “你闯到我的地盘来闹事,重伤我,还胡言乱语,谁给你的胆子命令我?”


    他说着手腕转动,匕首朝司靳言捅了过来,司靳言脱力重新靠在墙上,心脏狂跳带动着肾上腺素飙升,呼吸停滞。


    寒光一闪,匕首与坚硬的墙壁对撞。


    伴随一声脆响,刀面从中间裂开,带着手柄的半段刀刃抵在司靳言耳边几毫,前半段则掉在两人脚边。


    沈云谦冷眸微抬,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我看你病得不轻,要不要我借你钱去治治脑子?”


    意识到对方只是吓唬自己,司靳言脸色白了青,青了黑,怒火翻涌。


    沈云谦面对他从没这么强硬过,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司靳言对方是真的失忆了,不记得他了。


    可他逃避般不愿去深想,也许是急与找到一个突破口,司靳言恶狠狠揪拽起他的领子:“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沈云谦!”室外突然传来一道呼唤。


    是陆浔也的声音,沈云谦眼睫微颤。


    电光火石间,两人调换了位置,司靳言手中被塞了一个东西。


    接着门被踹开,陆浔也的喊声戛然而止,房间的墙角,司靳言一手拽着沈云谦的衣领,一手抓着半刃的匕首。


    慌乱间,沈云谦的脸上被割出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他眼眶湿润的弱小无助对比司靳言的狠厉。


    陆浔也脑子当即就自动“回放”出了刚才发生的事。


    此时,陆浔也的眼中,沈云谦听到动静望向他,委屈地向下撇了撇唇角,隐忍坚强地偏头垂落下一滴泪。


    叮


    【恋爱积分+100000,当前恋爱积分:260000。】


    陆浔也认命地闭上眼:艹,这提示音有病,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恰到好处,根本拒绝不了啊。


    司靳言从刚才沈云谦毫无征兆地不反抗,到被陆浔也甩出去,脑子从始至终都是懵的。


    陆浔也还想再动手,沈云谦摇摇欲坠地往后仰。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对方,一双手臂顺势抱上了他的腰。


    陆浔也不明显地皱了皱眉,青年忍着哭腔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恋爱积分+50000,当前恋爱积分:310000】


    陆浔也愣了愣,手掌插Ⅰ进对方柔软的发间没有摸到伤,他松了口气,把人往自己肩颈处按了按,嗓音发紧:“还疼吗?”


    他已经确定沈云谦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果恢复记忆对方根本不会在司靳言面前这样抱他。


    沈云谦没有回答,只是在他耳畔轻飘飘说着另一件事:“你好像……每次来得都是这么及时。”


    “仿佛……”他微侧头,呼出的热气洒在陆浔也耳后,“在我身上放了监视器。”


    系统可不就是监视器嘛,陆浔也眼神片刻闪躲,好在没人看到。


    “你们在做什么!”司靳言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目眦欲裂地怒吼。


    沈云谦慢慢松开抱着陆浔也的手,冷冷看着他,不解地歪头:“和你有关系吗?”


    “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和他在干什么?”司靳言胸腔剧烈起伏,他死死咬着牙一字一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沈云谦许是嫌他嗓门太大,不耐转开视线。


    等司靳言彻底发泄完,他才弯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捡的蓝色文件夹。


    旋即,他翻开第一页将它面向司靳言:“从今天起这里的主人是我,你未经允许跑进来我可以告你强闯民居。”


    司靳言看着白纸上的“房屋产权转让合同”几个字,不屑冷哼:“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失忆。”


    他看到陆浔也插兜立在沈云谦身旁,一切都有了解释,他癫狂大笑,讥讽玩味的视线落在沈云谦的脸上:“你就这么在乎我,想让我吃醋?”


    闻言,陆浔也蹙眉,垂下眼去看沈云谦的神色,就又听对方朝着沈云谦讽刺:“你觉得他姓陆的是真心对你?觉得傍上一个靠山就不会被抛弃?”


    “他如果在乎你就该光明正大从我这里把你接走,而不是连同苏濯把你当做物品一样交易。”


    沈云谦垂在身侧的手,指节蓦地攥紧成拳。


    “到时候,陆家继承权和你,你猜他会怎么取舍?”司靳言像个恶魔去诱哄身处绝境之人,“只有我才不会抛弃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浔也一拳揍到脸上。


    “我去你妈的,只有你这种重权忘义的人才会稀罕什么劳什子的继承权!当初没有沈家救你和你妈,你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陆浔也现在算看明白了,对方认为他和苏濯是一伙的。


    因为上次宴会,苏濯把他们之间的合同送给了他,但也不至于……


    陆浔也肯定在他和沈云谦走后苏濯又对司靳言说了什么。


    司靳言擦了擦嘴角的血,尝到嘴里的咸腥,对上沈云谦无动于衷的双目,心脏生疼。


    他自欺欺人躲开沈云谦的目光,看向陆浔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之间的事指手画脚?就算你是陆家的人,你以为我就会怕你吗?”


    “激怒我?让我打你,再让他心疼你?”陆浔也轻嗤,“我看起来傻吗?不过,我想有件事你搞错了。”


    他贴近沈云谦背后,一条手臂环在青年的颈前,一手拉过沈云谦的手。


    指节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十指扣紧,扬手展示给司靳言看,故作炫耀地吻沈云谦的手背。


    寂静的环境中,发出“啵”的声音,陆浔也从沈云谦红透的耳尖,看向司靳言:“我不是他的靠山,他才是我的……金主。”


    “我永远会站在他这边,因为……让他爱我是我的毕生追求。”


    系统躲在空间内,感动得快要抓枕头狂咬。


    如果不是面板上的情绪波动检测,他真要信了陆浔也的邪了。


    能把任务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宿主也是没谁了。


    它以为没人会信,结果下一秒司靳言气晕了。???????


    气……晕了?!


    陆浔也在他倒下后,迷茫眨了眨眼,好像……玩脱了。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时,门后走进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把他交给我吧。”


    纪淮序款款走进来,春风和煦地朝他们点头:“又见面了,沈少爷……还有陆先生。”


    陆浔也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把封承羽关起来了?从他跟你走以后十天半月都联系不上一次。”


    纪淮序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问懵了,之后他笑了:“非法囚禁可是犯法的,我想封少可能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他扶起司靳言:“我们路过这里,司总看到铁门大开,封条铁锁都被拆开,就执意闯了进来。”


    他这话好像是单独讲给一个人的,尤其是他路过两人身边,刻意停留了下,复杂地看了眼沈云谦。


    莫名其妙丢下一句:“他的确有病,很严重。”


    这话是讲给沈云谦的。


    人走后,陆浔也看着沉默的沈云谦:果然,还是剧情打不破么,不管发生什么,他还是会和司靳言有交集。


    司靳言晕倒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白色的小瓶,陆浔也走过去捡起来。


    氯Ⅰ硝Ⅰ西Ⅰ泮Ⅰ片,镇静药物。


    司靳言有心理疾病?


    陆浔也侧头去看沈云谦,联想到原剧情中沈云谦后期的设定,和对方买下沈家别墅的行为。


    一个失忆的人会无缘无故斥巨资买下荒废已久的别墅吗?


    他眼中闪过几不可查的怀疑,试探性佯装随口一问:“纪淮序和司靳言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小陆:不喜欢被动,但可以主动,因为主动可以自己控制[狗头]


    口口文学城你怎么随便口口啊[化了]


    第36章 游轮晚宴 “我比你年轻又优秀”


    沈云谦:“不认识。”


    陆浔也追问:“一点也不记得了?”


    沈云谦抿了抿唇, 唇色有些苍白。


    他抬手摸脸上的血痕,指腹轻碰就有灼痛蔓延开。


    脸颊因为陆浔也的撩拨浮起的一层红晕褪去,转头与陆浔也四目相对。


    下一秒, 他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与陆浔也拉开距离:“你既然怀疑,我的答案……还重要吗?”


    陆浔也眼皮一跳, 赶紧找补:“重要,当然重要了。”


    “我不是怀疑,只是”,陆浔也话说一半叹了口气, 半真半假说, “你刚才也看到了,你们交情匪浅。”


    “如果我说我是从他手中把你抢走的。”他顿了顿, 嗓音苦涩,“日后你想起来, 会怪我吗?”


    沈云谦皱眉, 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放心吧, 我看不上他。”


    这真是没料到, 陆浔也完美无缺的痴情表情差点裂开。


    他打着哈哈:“那你能看上我吗?”


    “看不上”, 沈云谦上下打量他, 最后莫名其妙嘴角轻挑, “毕竟智商不匹配。”


    “……”


    自从沈家破产, 资产都被抵押, 沈云谦从哪来的钱买下这栋别墅。


    虽然都说这别墅不祥,但真买下来应该也要不少钱, 搞艺术这么赚钱?


    陆浔也:“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别墅了?”


    沈云谦云淡风轻:“一个叫苏濯的人给的。”


    陆浔也目瞪口呆:“他给你你就要?万一他不是好人,别有所图呢?”


    沈云谦:“他说他也认识你,要好人做到底。”


    陆浔也沉思:好像确实是说过, 但这也不是理由吧!


    沈云谦反问:“如果给你的话,你不要吗?”


    陆浔也语噎。


    ————


    地下室的另一侧通口是别墅后的花园。


    前院野草丛生,后院虽是野草枯黄却中间有一棵梅花树,点点红梅给色调单一的院子增添几分色彩。


    这处背光,前几日下过的雪隐在草地里还能看到点痕迹。


    冷风擦脸而过。


    “没记错的话,”陆浔也仰头看了下天,又看看梅花树旁的一簇粉色,“现在还没立春?”


    沈云谦:“是蝴蝶兰。”


    陆浔也:“兰花?”


    叮


    【恭喜宿主解锁隐藏剧情,蝴蝶眼泪的归处。】


    “……”


    说实话陆浔也不是很开心,这破烂的世界到底有多少隐藏剧情啊!


    他沉了口气,走到梅花树下,俯身去看下面花瓣粉嫩的蝴蝶兰。


    果真花如其名,半绽的花犹如振翅的蝴蝶一排排停驻在绿茎上。


    只是被遮挡在中间的几株颜色却是黑色的只有花心是深紫,和一众浅淡的粉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用手碰了碰花,挂在花瓣边缘晶莹剔透的水珠就滴落在地上,没入土里。


    陆浔也愣愣看着手背被水珠砸湿的地方,冰凉刺骨。


    蝴蝶的眼泪?


    他默了默,又扒拉了一下旁边那株花,如同方才一样,分枝抖动了下,水珠从花间滑落土壤中。


    归处……尘土?


    沈云谦走近:“你在看什么?”


    声音从上方传来。


    陆浔也恍然大悟,把手从湿润的土壤上抬起,搓了两下指腹,把上面沾的土擦在梅花树露出的根部上。


    他“噌”地站起来:“有花铲吗?”


    沈云谦见他很兴奋的样子,欲言又止,指了指后面:“刚才的地下室有。”


    ……


    陆浔也把花连根剜出来,堆放在一边,多余的土往旁边铲,很快就挖出了半米深的坑。


    可什么都没有。


    沈云谦站在一旁垂眸去看,脊背一抬一俯,蹲着正用力破坏他“新出炉”后花园的人。


    陆浔也拧眉,把土重新推回坑里,又把花插回去,土填平:“……我理解错了?”


    沈云谦:“你在找什么?”


    找?


    对啊,是剧情又不是道具。


    他怎么会第一反应就是扒坑啊?


    跟狗一样,呸!


    陆浔也叹气:“你就当我是在给花松土吧。”


    在他站起之前,沈云谦却开口:“右边这两株黑色的蝴蝶兰帮我刨出来吧。”


    陆浔也仰头与他投下的目光对上:“你觉得好看?”


    沈云谦沉吟片刻:“很特别。”


    花刨出来之后,根部连着一块骨头一样的东西顺着土带了出来。


    像是乌龟的甲壳,抖掉上面的土,骨头呈青黄色,有被虫蚁啃噬过的痕迹,空陷的内部还贴着一张黄符。


    把符纸揭掉以后,这块骨头上的两条歪歪扭扭呈T形的骨缝就清晰起来。


    头盖骨……


    骨头从陆浔也手里掉出去,重新掉回土坑:“……”


    霎时,风呼啸而过,仅剩不多的那缕阳光也被云层遮住,黄符被吹起飘落在那几株黑色的蝴蝶兰上。


    花随着风摇摇摆摆,每朵花将要活过来般变成蝴蝶飞下来。


    陆浔也的心一起一起再一起始终落不到底:“沈、沈云谦?”


    他飞快往后转头,刚才一直有人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拉长音调幽幽凄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你——有——没——有——隐瞒我的事?————”


    陆浔也肩膀小幅度发颤,他僵硬转回头,一手捏住作恶人的下颚,把唇捏得嘟起。


    他挤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还学上装神弄鬼了?”


    气定神闲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害怕的影子。


    沈云谦拍开他刚挖土的手:“脏。”


    “哼哼。”陆浔也冲他笑。


    经这一闹,陆浔也彻底打消了对沈云谦的怀疑。


    他在地上捏了一把土,抹在青年白皙干净的脸上:“活该。”


    沈云谦擦着自己的脸:“你好幼稚。”


    “到底谁幼稚?”陆浔也气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倒打一耙的本事?”


    沈云谦:“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万一呢?”


    陆浔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花拿起来,看着那块头盖骨神色认真。


    “如果是报仇的鬼,我一不烧杀抢掠,二不谋财害命,他管不到我;如果不是报仇的鬼,那这鬼差也太不尽责了,放任游魂游荡凡间?”


    ……


    “少爷,我们送您回去。”


    门口的保镖迎上来,陆浔也摆手:“免了。”


    他回头看了眼别墅,沈云谦忘了东西,回去拿了。


    “我一会和我朋友一起回去。”


    “那这些交给您。”保镖也不再劝,伸手把手中的两样东西递给他。


    陆浔也接过拍下来的那串手链,看着另一样东西,对方主动解释:“这是温家老爷子70岁大寿的请柬,在明天江市举办游轮晚宴。”


    “这次温家邀请了诸多豪门世家还有明星前去祝寿。”


    听他这么说,陆浔也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家主让我告诉少爷,二爷也会到场。”


    陆浔也:“和二叔联姻的温家?”


    得到肯定答复,陆浔也正要开口,对方直接抢先一步说。


    “家主说您只用人到了就行,寿礼自然会有人送去。”


    陆浔也:“……知道了。”


    “另外,家主交代,让少爷务必贴身佩戴这串手链。”


    “呵呵”,陆浔也皮笑肉不笑,“回去帮我谢谢他老人家的见面礼,下次不用送了。”


    ————


    江市


    晚宴


    陆浔也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与宴会厅其他嘘寒问暖交谈甚欢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老头让他来,反正他也没爽约,现在就等着那剧情发展了。


    从护栏到海面有几十米高,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


    “不开心?”


    眼前出现一杯香槟,陆浔也回神,看向来人。


    男人面色沉静,剪裁得体西装包裹着他的肌肉线条衬得他更加挺拔,V领翻折出里面的白衬衫领。


    贴合脖颈和锁骨的蛇骨链,半隐在衬衫里,若隐若现,看上去是风流不羁的形象。


    “几年不见,见了人也不会叫了?”男人漫不经心摇晃着酒杯,手臂也搁在护栏上。


    陆浔也从台阶上下来:“二叔小心摔下去,我可不想当第一嫌疑人。”


    陆砚似笑非笑转回身,从台阶跨下,酒杯放在桌子上:“不装了?”


    陆浔也跟着坐在他对面,散漫翘着二郎腿:“彼此彼此,不是二叔先装的吗?”


    “伶牙俐齿。”陆砚冰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就是用你这张嘴哄得那老头子把继承权给你的?”


    “我当是什么事呢?”陆浔也摊手,“你说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比二叔优秀还比二叔年轻呢!”


    陆砚眸中包含杀意,用看死人凉薄的眼神凝着陆浔也。


    半晌,蓦地笑出声:“用激将法对付我?我的好侄子这里可没人看你演戏,难不成你口袋里有录音笔?我这里你可套不出什么话。”


    陆浔也无辜:“怎么会呢?您四年前用在我身上的套路我再故技重施不是太傻了吗?”


    “不信啊?”他看着陆砚狐疑的眼神,当即拍了拍自己空瘪的口袋,“还是说,二叔想让我脱了?”


    他拉紧衣领:“这可不行,二叔又老又丑我怕我吐出来。”


    因为太过用力,杯梗从陆砚手里断开:“你以为那老头子是器重你真心对你好?”


    他拆开餐巾擦手:“实话说吧,之前对付你的事他都知道。二十年前他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你猜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回陆家?”


    看来陆浔也确确实实不是陆家老大亲生,且和陆沣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陆浔也确实好奇。


    可陆砚不愿多说了:“当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觉得你会不会和三年前一样,被一脚踢开?”


    “那就不劳二叔费心了”,陆浔也顿了顿,“毕竟我现在看二叔想揍我又顾忌这顾忌那的怂包样子,挺爽的。”


    陆砚正要发作,有人来了,“你们怎么在这?宴会都开始了,进去吧。”


    女子气质温婉走到陆砚身边低声道:“爷爷找你。”


    她转头:“你就是陆家的小少爷吧,真是英俊潇洒。”


    陆浔也谦虚:“哪有哪有,温小姐还是看看我二叔吧,他好像有些吃醋呢。”


    宴会厅


    “你怎么来了?”


    陆浔也回头看到秦卓禹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这边,旁边贵气的男人正与别人推杯换盏。


    “当然是来看看你秦大少爷又要当街强吻哪个男的。”陆浔也不客气回怼。


    “你胡说什么!”秦卓禹脸色闪过心虚,很快强硬起来,但很快他强不起来了,因为他被旁边的人扯走了。


    陆浔也轻嗤一声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明艳的女人从眼前走过,当即转回头。


    靠,怎么是那男扮女的“女神”啊!


    “浔也。”


    陆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喊了他一声,成功让“女人”停在他不远处。


    她眼中有惊艳、有心虚、有嫉恨,最终化为得意:“你是陆浔也?”


    “……”陆浔也准备装瞎,陆砚偏不让他如愿,揽住他的肩膀:“人家姑娘叫你呢,你可是我陆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陆浔也用手肘怼他,压低声音:“你没事吧!给我滚。”


    “你就是我侄子的心上人吧,他经常和我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陆砚假惺惺,咬牙切齿把陆浔也牢牢禁锢:“我这可是替你追人啊,你不是喜欢她吗?”


    “浔也,你是陆家的继承人?”女人脸色闪过娇羞,“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毕竟您贵人多忘事,收了转账就不理人了。”陆浔也讥讽,“怎么,钱花完了?”


    陆砚歉意对女人一笑:“抱歉,他今天心情不好。许是因为小姐你这些天没有主动联系他,他有些不开心。”


    “既然你们之间有误会,不如一起喝杯酒好好谈谈,一切就都好说了。”


    侍应生顺意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女人”脸上难堪之色褪去,看向陆浔也的眼中划过野心和势在必得,端起酒杯扭着曼妙的身姿往陆浔也身边来。


    陆浔也沉声:“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反抗?”


    “好好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月黑风高,海浪风大,陆家继承人醉酒调戏当红女星,不慎坠海身亡,你觉得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


    “只要你把酒喝下我就放你走怎么样?”陆砚松开手把他往前一推:“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啊,我的‘好侄儿’。”


    托盘被递到面前,陆浔也端起酒杯,那女人立即贴过来:“阿浔,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实在是我最近在山里拍戏,没信号嘛。”


    “我当然是爱你的”,她抬手要抚上陆浔也的胸膛,却被陆浔也一把攥住手腕。


    陆浔也忍住把他头套薅了的冲动:“今天这硅胶胸还算逼真。”


    他轻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既然是扮女装,留着下面的东西想来也没什么用。”


    “不如我让人帮你切了?”——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太忙了[化了]今天来月经了,好痛,为什么会有痛经这个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化了]


    又开了一本预收,喜欢的跪求收藏[亲亲][墨镜]


    第37章 上错贼船被调戏 “我还能让你更爽点”……


    闻言, “女人”脸色煞白。


    陆浔也酒杯碰了他的杯,当着陆砚的面喝了一口,就直接重重放下酒杯走了。


    对方眉毛一挑侧身让开, 也不阻拦。


    意图都这么明显了,再看不出来不是傻子么?


    这陆砚可真有意思。


    陆浔也走出一段路, 察觉到身后不远不近有人跟着,微微侧脸,那人当即藏起来。


    他装作摇摇晃晃钻进了洗手间,那人果然上钩。


    陆浔也把含在嘴里的酒吐在了洗手池, 又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镜中的他, 水珠从脸一路滑过滚动的喉结没进衬衫里,额前用发胶搭理过的刘海也湿哒哒垂下, 挡在眼前滴着水。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那人冲进来一看,陆浔也正歪倒在洗手池底下, 他赶紧打开手机汇报了情况:人已经晕了。


    发送完消息后, 他动腿踢了踢地上人的腿, 不屑道:“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谁让你得罪二爷了, 接下来就好好享受吧。”


    之后, 男人弯腰架起陆浔也的手臂就给人拖起来。


    这时, 手机却从裤子较浅的口袋掉了出去, 他暗骂一声,一手肘顶着陆浔也, 俯身一手去捡。


    手机屏幕还亮着,他手刚碰到,后颈一痛就昏死过去。


    “扑通”, 重物落地,男人倒在了地板上。


    陆浔也越过他捡起了那个手机,一条消息恰好弹出来:人现在在哪?我去帮你。


    他垂眼去看地上横躺的人,又看到墙角黑色塑料袋装的半袋垃圾。


    略一思忖,消息就发了出去:人已经绑好了,在厕所。


    想了想,又发送一条定位过去。


    不一会,陆浔也在厕所内间看着两个人进来,把外间地上穿着他外套,头套塑料袋的人给带走了。


    叮


    你人呢?


    陆浔也把玩着对方的手机,等着这条消息,回了过去:二爷让我去给温小姐取东西。


    ……


    陆浔也刻意从楼梯走到二楼的宴会厅把手机关机扔进一人高的盆栽里,顺手拿起桌上的糖往嘴里扔了一颗。


    他倒看看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把糖咽下后,口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甜腻,陆浔也皱了皱眉,开了瓶矿泉水,冲淡嘴里那股味道。


    系统提醒不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宿主……你。】


    陆浔也正看见人群让开了一条道给拄着拐杖的老人以及后面跟随的年轻人,下一秒眼前开始模糊。


    系统的声音忽远忽近。


    陆浔也撑住桌子:“你……你要说什么?”


    【上面有……迷药。】


    陆浔也脑子生锈了似的停止运作,思维变得缓慢:“糖?”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往后栽倒。


    系统眼睁睁看到墙角后过来两个人把陆浔也拖走,才慢慢吞吞补上一句:【……水。】


    陆浔也被架着往楼上酒店走。


    其中一人疑惑。


    “你确定上头要的是这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和照片上不像啊。”


    “你管他呢,我倒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而且就穿个白衬衫一看就是便宜货,不是那些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另一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样子。


    “那位荤素不忌,见了这种极品说不定会更开心,谁让他倒霉呢喝了我们准备的水。”


    “也是,真把那位祖宗拐了万一被查出来我们都要遭殃,还是你聪明。”


    ————


    房卡解锁,门被推开。


    房间昏暗,开门时透进来走廊的亮光,下一刻“咔哒”门被关上,一切又落入黑暗。


    一个臃肿的身影拎着一瓶酒瓶左右Ⅰ倾斜,脚步沉重而拖沓走进来。


    “不是很横么敢找人揍老子?还敢嫌老子脏,今天老子就把你操得下不来床,让你看看老子到底脏不脏。”


    【宿主!还不醒?!】系统焦急得几乎破音,【完了,这药不好用啊。】


    陆浔也身侧的床陷下去,一股恶臭的酒气扑来,把他给熏醒了,眼前蒙着一块布,他动手准备揭开。


    手腕被攥住,沙哑油腻的嗓音从上头传出:“小美人,这里可没有你那些保镖,你乖乖的,让我心情好了,我会更温柔。”


    “温你大爷!”陆浔也一脚把人踹下去,顿时惨叫震耳,不用想都知道踹到了哪里。


    陆浔也拽开眼上的布条,摸索着开了灯,因此看清地上疼得打滚的人时也愣住了。


    这不是上次Lanwine那个被封承羽家保镖揍得很惨的那个胖子吗?


    陆浔也偏头看到刚才床上的位置有一节蓝色的针剂时,嫌恶地蹙眉,催情的?


    “怎么是你?!”


    听到怒吼,陆浔也回神,冷笑道:“好笑,不是你把我绑来的吗?你还想是谁?”


    “好啊你,你们是一伙的,耍我是吧!”


    胖子站起来,怒着怒着。


    他视线忽而停留在陆浔也被吊灯照亮的俊脸上,滑腻的眼神肆无忌惮粘着他。


    “我突然发现你也不错”,胖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淫Ⅰ笑,手抚上腰带,慢慢靠近,“不如你以后也跟着我?哄我开心了你想要什么都成。”


    陆浔也注意到他的动作,拳头蓦地捏紧,想到什么又松开,侧身一躲,那人扑了个空摔在床上。


    胖子怒气冲冲,翻过身正要起来,一只皮鞋映入眼帘踩在他腰侧。


    他视线从这条修长的腿往上是一张如流水打磨出的美玉般的脸庞,狭长的眼尾上挑,攻击力比以往睡过的所有美人都强。


    胖子心飘飘然,紧绷的脊背松懈。


    他抬手调情似拉住陆浔也的裤脚有往上的趋势:“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你开价想要多少钱都行,我也不计较你刚才对我的行为,怎么样?”


    “想上我?”陆浔也拍开他的手,轻抬下巴,睨着他,“你原本想睡谁啊,封承羽?”


    胖子暧昧不清:“你吃醋了?我那只是报复他,谁让他仗封家不识抬举,别吃醋,我今晚只属于你~”


    陆浔也把刚才藏起来的针剂拿出来,瞥见对方一下子防备的眼神,夹在两指间晃了晃:“可我只喜欢刺激的。”


    踩在床上的那只脚,转而变成膝盖压在床铺上,陡然凑近的距离,让胖子心跳如鼓,手中被塞入一个冰凉的物体。


    美人媚眼如丝:“我喜欢猛的,胖少你敢么?”


    系统不敢插嘴,心理变化从O.0→0.O


    庞少?什么胖少?!


    迷糊间手臂刺痛,液体被推入体内。


    不消片刻,胖子浑身燥热难受,耳中飘来一句冷冰冰的声音:“听清楚了?看来你上次教训的可不够啊。”


    手机另一头沉默不语,良久一道陌生低沉的男声从听筒传出:“他睡着了,这事我会处理。”


    陆浔也盯着屏幕上的“封承羽”三字陷入了沉思。


    纪淮序不仅能出入世家名流宴会和拍卖会,上次听话中意还和司靳言走得很近,那封承羽口中的纪教授是?


    “纪淮序和你什么关系?”


    “……我弟弟。”


    陆浔也了然:“你最好不是玩玩。”


    等不来那头回答,他就率先挂了电话,因为那胖子把自己脱得就剩下裤子色眯眯看着他。


    陆浔也抄起刚才他留下的半瓶酒浇到他脸上,嗓音发冷:“爽吗?”


    药劲上涌,仿佛沙漠干渴的人恰逢甘霖,胖子仰头让酒流进口中,含糊不清道:“爽、爽……美人~”


    “我还能让你更爽点。”


    话落,陆浔也拖住他的腿把人拽下了床,把他仅剩的裤子也薅了下来。


    用裤子将人双手反绑在后背,接着开门,一脚把人踹到了走廊。


    陆浔也用纸巾擦手,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一滩肥肉。


    面对一双清醒过来惊恐的豆眼,他扬了扬手中的房卡:“还要多谢你让人离开。”


    胖子脑中清醒转瞬即逝,精神又被欲Ⅰ望攻占:“我给你钱,你放开我,嗯~”


    陆浔也把房卡扔进房里,将门无情彻底锁上,他摆摆手:“今晚过得开心,胖少。”


    走下楼。


    拐角处碰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看到他同样怔愣在原地。


    陆浔也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


    他斜眼看去,沈起昭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檀木匣子。


    “陆少,这是孝敬给您的,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等他说话沈起昭就打开了匣子露出里面的沉香佛珠来:“这是我特意寻来的,我那串只是随便带带,上不得台面。”


    “这奇楠沉香的气质才称您这样的人。”


    陆浔也看向他手腕上的佛珠,那人察觉后竟往怀中缩了缩,摆明怕他抢。


    他是这种人吗!陆浔也不忿。


    “哎”,他叹息,“我昨天偶然去了沈家老宅,看后花园的几株花不错,本想挖几株回去种种,结果挖出来一个头盖骨……”


    “砰——”


    陆浔也话没说完就有东西砸在地上的闷响打断了他。


    匣子掉在地上,珠串也从中摔出来,沈起昭脸色难看至极。


    陆浔也视线下垂见他腿抖得厉害,嘴唇也不断抖动,心下不由好奇:“你怕什么?”


    看着对方害怕,他故意胡诌八扯吓他:“难道是你埋的?故意吓我?”


    沈起昭眼神闪躲,赶忙弯腰去捡东西:“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知道您的行踪去刻意埋东西呢。我年龄大了,心脏有些不好,刚才疼了下。”


    陆浔也狐疑:“是么?”


    东西又被递到眼前,他拿起来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又默不作声的放回去,把匣子关上。


    陆浔也突然灵光一闪,看向对方:“帮我个帮?”


    “当然当然。”


    陆浔也抬头意味不明地瞟了旁边通往上层的楼梯一眼,附耳过去低语几句。


    “这……”沈起昭面露犹豫。


    “我说沈家大伯啊”,陆浔也扬手搭在他肩膀,不悦道,“我看您这道歉的态度也不端重啊。我听说你家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


    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等人感激涕零应下离开。


    系统摸不到头脑:【宿主真要给他投资啊?】


    “投资?”陆浔也装不懂,“我有说吗?我只是问问而已。”


    旋即,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他以为我要给他投资?”


    下一秒,陆浔也冷酷,说:“关我什么事。”


    系统:→_→


    叮


    【检测到剧情虐身节点“游轮之险”开启,地点:一楼东侧甲板】


    陆浔也闭眼:艹,耽误事了,他怎么忘了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剧情,都怪陆砚打岔。


    ————


    夜幕笼罩在海面,巨大的浪打在游轮船身没有掀起半分波动。


    月光洒落甲板上,一缕缕银色的光如同一层浅薄的雪覆盖在上面,唯有风声浪声衬托出此刻静谧的氛围。


    本该平静得让人心安,适合吹风交谈的地方,却围聚了十几个人,一声尖厉的吼声打破了难得的平静。


    “你毁了我的公司,逼死了我的妻儿,债务是我还不上了,我谋划多日就是为了今天和你鱼死网破!”


    大厅内被音乐压盖下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东边传来。


    陆浔也脚步一顿,看着大厅内的人都无所知地忙着自己的事。


    他打开舱门,冷风倒灌把他吹醒了,他看到远处船尾上空晃荡的两个黑点,瞳孔猛地一缩。


    他破开围堵的人群就听到一道怒吼。


    “司靳言,我要你也尝尝这种失去挚爱的痛苦!”


    癫狂的男人咆哮着,站在高台,半截身子在护栏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却强硬地举着一把利刃对准对面的司靳言。


    他双眼赤红,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却咧开笑。


    “我给你个机会,你选一个人活,另一个人”,男人顿了顿,一个音短促从喉咙溢出,“死。”


    上层其中一间舱房的阳台护栏下坠了两条婴儿手臂粗的麻绳,绳上绑了两个人,因游轮行驶身体悬空荡着。


    两人手被捆在身后,双脚也被一根绳绑着,另一端绑在男人膝弯处的护栏上,只能不停撞着护栏外侧,而脚下却是茫茫大海。


    而这两人是沈云谦和……简洛清。


    替身和白月光二选一的绑架戏码,古早虐文诚不欺我!


    陆浔也怦怦跳的心也慢慢回到了正常跳动频率:早该料到的,一点不意外呢——


    作者有话说:小陆,你不要这么淡定,不出意外,你马上就该意外了[狗头]


    第38章 在线硬掰剧情 “你真的不在乎吗?”……


    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横在男人脸上犹如被鬼怪操控的剧毒藤蔓想要将其吞噬。


    他身上是一层单薄的布料被风吹打地沙沙作响。


    “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


    男人不耐烦催促着, 手中的刀停在其中一人头顶紧紧绷直的绳子前,“还是说你想两个都死?”


    陆浔也隐在人群中用心声和系统交谈:【应该掉不下去吧,毕竟有主角光环, 你不是说这次节点以后主角攻意识到对主角受的感情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串刺啦的电流声。


    陆浔也:“……”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有你的。


    人群后凑过来一人贴在司靳言耳边低声说:“司总, 舱房被锁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工具,不过破开还需要时间。”


    司靳言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对面的情况,下意识看了沈云谦一眼, 两人视线交汇在半空。


    那是极为漠然的眼神, 顿时,司靳言胸口涌入一道无名之火。


    他不理解为什么到现在, 对方还能这么淡定就不能示弱吗?


    还是说对方就这么讨厌他?宁愿死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而后他又看向本还在医院调养身体却被绑来吊在空中的简洛清。


    青年精神极度紧绷,脸色苍白如纸, 心脏病发作的不适让他想大口呼吸, 但因嘴被胶贴粘着, 只能痛苦地蹙着眉。


    司靳言心跳漏跳了一拍又快速跳动几乎要从胸口跳出。


    不论风声浪声还是身后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在耳中都仿若隔着一堵墙让他听不真切。


    “快点选!”男人耐心告罄, 他稍微用力, 尖刀就割断绳子, 简洛清整个人往下坠。


    “不要!”司靳言瞳孔睁大, 呼吸凝滞, 就见人重新悬停。


    青年头顶吊绑的一截绳子只剩下极细的部分堪堪支撑着他的重量, 但脸色更白了。


    司靳言刚松一口气,男人就又把刀对准了仅剩手指粗细的绳子。


    一时间心又高高悬起, 他嗓音发颤,不得不重视起这个脸上如同被火舌舔舐过的丑陋男人:“别动他!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他往前猛冲却被身后的助理从后牢牢锁住:“司总,不能过去, 他在激怒你,如果过去只会多搭一条人命!”


    “都说你为了白月光找了个替身”,男人往后靠,把玩着手里的刀具。


    他漫不经心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个是在你危难时救你性命的恩人,一个是在危险时抛弃你逃生还与你有杀母之仇的沈家遗孤。”


    “但事实是怎样?”男人手起刀落,沈云谦的绳子也被割断了半截。


    人群发出惊恐的喊声。


    男人锋利的刀尖挑起沈云谦的下颚,转眼看向司靳言,“你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高高在上的司总几年前也是沈家的一条狗,经过一场绑架坠海后归来才脱胎换骨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想当初应该也是这种情形吧。”


    话语间,男人手中的刀将青年细嫩的皮肤轻易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皮肉下渗出,和侧脸结痂的伤痕形成鲜明对比。


    “我最近发现了当年一个有意思的事。”


    他一字一顿:“沈家少爷与其保姆家的儿子遭受绑架坠海,被营救后却失忆了。”


    “不可能!”司靳言脱口而出反驳,“他明明……”


    “那是因为他撞到礁石上造成短暂性失忆,恢复记忆后也没想起你,他只把你忘了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沈云谦,冰冷的刀面羞辱十足地拍打着他的脸。


    “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的船救起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对方口中说的事司靳言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


    明明是沈家夫妇害死了他母亲后,日日夜夜心虚难眠。


    为了遮掩罪行,用带他这个小辈结交其他世家的由头,将他推进海里杀人灭口,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男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兴味的眼神落在司靳言无能狂怒的身上,终于有了一丝痛快。


    “枉你手握司家那么好的信息资源,你竟一点没查过?”


    司靳言眼前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快得让他抓不住。


    ……


    叮


    【本次“游轮之险”重要节点,以主角受坠海,歹徒被抓结束,主角攻彻查过往,由此引出并扳倒幕后之人。】


    【而后,主角攻受误会解除,主角攻看清自己的情感,三月后主角受回归,两人感情升温。】


    陆浔也:【真坠海?!】


    这可不行!


    他悄无声息退出人群,四周张望找什么东西,忽然目光所及之处是甲板中央的游泳池。


    上面漂浮着一个最多可以乘坐三四人的充气船。


    ……


    这边


    气氛依旧凝固。


    “还没选好?”男人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既然你不选,那就两个一起死!”


    在刀刃离沈云谦头顶的绳子几厘米处,一旁的简洛清惊愕地瞪大双眼,喉咙发出呜呜呜声。


    男人动作停住,又看看司靳言,收回刀揭开简洛清嘴上的胶带,语气丝毫不意外:“想让司靳言选你?”


    简洛清喘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司靳言高声喊:“司靳言你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别让自己后悔,我本来也活不久了。”


    “早死晚死对我来说都一样,能在临死前做一件好事……”


    他疼得梗了下,苦笑,说:“老天看我做了好事,下辈子应该能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吧。”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明显比第一声喊出来的气息要弱。


    司靳言双眼通红:“休想,我不会让你死,我马上就能找到心脏移植的供体,你很快就会好的。”


    眼看助理拉不住司靳言,旁边有意和司家合作的人也都帮忙拽住他,劝他只不过是两个小情人罢了,不值得冒险。


    “选不选!”男人再次催促。


    司靳言强迫自己镇定:“我选、我选……简洛清。”


    砰——


    上层阳台被破开,几人冲进阳台朝下面大喊:“你们不要慌,我们现在就拉你们上来。”


    话罢,几人分工合作,拉起护栏上的绳子就往上拉。


    听到上面的动静,助理可算松了口气,抱着司靳言的双臂也松了力。


    “我允许了吗?”男人没等他们拉动,率先砍断了两根绳子。


    “司靳言你凭什么有两个人真心实意地对你!而我的妻子就只能葬身火海,凭什么!”


    绳子被彻底砍断,悬在半空的人直直坠下。


    众人惊呼,巨大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人。


    温家老爷子被孙女和陆砚一左一右地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司靳言毫无形象地崩溃大哭,瘫软在地。


    高台上的男人捂脸狂笑,侧开身露出绑在手边护栏上的两根绳子,是方才系在沈云谦二人脚上的,同时也将他身后的一把手枪暴露无遗。


    男人拔枪的举动,瞬间人群沸腾,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慌乱的神色。


    老爷子侧头对孙女交代:“找人清场,把看到的客人都请回舱房休息,今天的事不能传出去。”


    等人走后他又对陆砚道:“把保镖都叫上来。找到他的同伙。”


    在无人在意的地方,陆浔也瞅准时机,跨上高台,抬腿踢飞男人手中的枪。


    男人意识到他的意图举刀向他,陆浔也双手举起,讨笑道:“大哥有话好商量。”


    “你说你背上人命,自己也活不了,你觉得你黄泉之下的亲人希望你这么做吗?”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他的心,他微微有所松动,就在陆浔也准备夺刀时,男人突然暴起,割上了护栏上的绳子。


    从始至终游轮一直是航行的状态,如果真掉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陆浔也抢先一步,一脚踹过去,反擒住他的手,夺过刀。


    男人被涌进来的保镖拿下。


    同一时间,司靳言也冲上来拉简洛清。


    陆浔也心脏迟来狂跳,腿有点发软,俯身看向下面深不见底的深海,和倒吊着的沈云谦,心有余悸地拉上绳子。


    嗒——


    捆在沈云谦脚上的绳子从中间断开。


    只听微渺的浪花溅起声响,手心只剩轻飘飘的断绳,陆浔也感觉空气好似停滞了。


    在简洛清被营救上来的刹那,陆浔也不假思索蹬上护栏边跳了下去。


    噗通————


    海水冰冷刺骨,瞬间包裹住陆浔也。


    海浪的阻力像身上坠了千斤重的铁块,尤其是太冷了,冷得他四肢不听使唤。


    时间从未流逝得这么慢,终于找到沈云谦时,陆浔也差点喜极而泣,全力朝他游过去。


    沈云谦闭着眼,任由自己在海中飘浮,直到被人拥在怀里,他才睁眼。


    在海底睁眼并不好受,他定了会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陆浔也用夺来的刀割开捆在他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上的黑贴。


    两人连对视的功夫都没有,陆浔也就拉着他的手腕往上游,带着一人的重量使他动作极大受限。


    也许是他水性本就不好。


    海水灌进耳中,炸起翁鸣,陆浔也开始意识模糊不清,口鼻冒出一串气泡,无边的窒息要将他吞噬。


    最后他是被沈云谦反扣住手带上海面的。


    两人爬上陆浔也事先放下来的充气船。


    陆浔也狼狈地呛出一口水。


    沈云谦跪坐在一旁给他拍背,神色不明:“为什么跳下来?”


    不是恐高吗……为什么还要跳下来。


    陆浔也后颈那处刺痛的厉害,他不停吸气,来不及多说。


    他抓住绑在充气船上的绳索:“先上去再说。”


    沈云谦看过去,这条绳的尽头绑在游轮甲板的护栏上。


    也是因此,现在这条充气船才能跟随在游轮后,不至于让他们做海上的流浪者。


    只要有人发现他们,提供救援,就尘埃落定了。


    很快两人发现绳子动了动,以为是救援,一起仰头望向游轮之上。


    而游轮上的是……陆砚!


    陆浔也当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砚解开陆浔也绑在护栏上的绳子,没有用力拖拽,没有喊人施救,而是松开了手。


    那根绳子掉在海面,慢慢沉入海底。


    陆砚慵懒地撑着护栏,朝他们挥了挥手,无声道:走好。


    他已经遣散了所有人,不可能会有人发现陆浔也他们。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游轮从眼前行驶而过,充气船很快迷失在海面。


    陆浔也捂着后颈,咬紧的唇齿间泄出呻Ⅰ吟。


    他再也承受不住,脱力昏倒在沈云谦肩头。


    “陆浔也!”——


    作者有话说:我好垃圾QAQ


    没有点击我哭死


    骂我两句也行啊嘤嘤嘤[化了]


    第39章 心动不止 “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海浪拍打海岸的轻柔声在不远处回荡, 温暖的太阳光佛过眼皮。


    胸口的重物压在陆浔也身上让他喘不上气,一缕冷风吹过更是直接把他吹醒了。


    他眼还没睁开就先打了个冷颤,睁开眼是空旷的蓝天白云。


    海鸥从眼前飞跃而过, 回忆蓦地回笼,陆浔也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后知后觉, 身下不是充气船的软弹而是湿冷硬的沙土,周身也没有那种漂流在海面上的起伏不定。


    直到确认身在海滩上,以及拖在岸上的红色充气船才缓和了呼吸。


    他视线下移落在胸口上趴着的人,有片刻的出神:“沈云谦?”


    手背蹭过对方的脊背, 那一刹那手被冰冷的触觉令他冻得缩了缩。


    这么冰?!


    陆浔也长睫下的黑眸震颤, 慌乱中扶起沈云谦的双臂,顺势起身坐起。


    沈云谦双目紧闭, 脸色苍白,双臂被抓着, 头没有支撑地歪向一侧。


    陆浔也眼疾手快, 托起他的脸扶正, 不出意外也是冷得骇人。


    青年此刻浑身冰凉, 轻度颤抖着。


    陆浔也看他身着单薄, 拧了拧眉, 低头一看对方的外套竟一直盖在他身上。


    被水打湿透彻的衣服穿在身上经过一夜的海上漂泊早已暖干得七七八八。


    他忙不迭把外套重新披回沈云谦身上。


    陆浔也有点后悔, 早知道在游轮上去换衣室多套几件衣服了。


    他的外套骗陆砚用了, 不想去穿那个保镖的衣服, 所以他现在就剩个单层的白衬衫。


    陆浔也低头看着身上的沙土。


    好吧……也不白了。


    难道陆砚一直知道他的小动作?


    于是暗中盯着他?


    收起思绪,陆浔也看清四周横七零八落倒着一些干木。


    宽扁的木材上有焦黑的凹痕, 像是钻木取火没成功,那柄刀被泄愤似的竖插在上面。


    至于他们怎么从无人的海面到岸上。


    只有两种可能。


    一:被海浪卷上岸。


    二:沈云谦只身一人用船桨划。


    这两种情况,陆浔也更倾向后者。


    一时间, 他心口五味杂陈,第一次对这个虚假的世界有了归属感。


    也对自己因一己之私贸然打乱沈云谦生活的行为升起不耻的心理。


    陆浔也的嘴唇静静地抿紧,而后无声张开:谢谢。


    他轻轻晃着对方,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对方嘴唇翕动,听不清说的什么。


    陆浔也把头凑过去,听到对方说的是:热。


    但怎么可能呢?


    他去摸对方的额温,还是凉的。


    陆浔也震惊:不会失温了吧?!如果是失温,在没有紧急转移温暖环境的状况,可比发烧要难搞得多。


    “系统在吗?”


    “小爱?”


    ……


    “……”


    陆浔也摸了摸后颈残留着余痛的地方神思不定。


    每次发作之后,系统就会与他断开连接。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秘密?


    这种疼像火烧,更像被电击中,深刻入骨,使人意识极快消磨。


    这里方圆几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陆浔也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无人荒岛还是普通的海岸?


    他的手机在坠海时遗失在海底,沈云谦的也不在身边。


    唯一向外界联络的希望破灭。


    忽然,陆浔也想到什么,许是因为激动心跳加快了几分,他抬手摘下耳廓边的耳夹。


    这是陆家保镖交给他的定位器。


    陆浔也将沈云谦转了个方向背对自己,把对方拖到怀里,霎时他颤了颤。


    这种感觉更甚于当寒冬腊月天有人团了个雪球强硬从你衣领塞进去透心凉的爽感。


    他把沈云谦身上的那件外套拿下来,披在对方身前。


    接着陆浔也往前蛄蛹了下,抱紧了对方,研究起这个定位器,他用力甩了甩,摔出一些水珠。


    这次宴会要在海上航行三天四夜,希望不要失灵,快点发现他们失踪啊。


    ————


    “唔……渴”


    听到微弱的声音,陆浔也把沈云谦平放在地上,起身朝海的方向走过去,找到他制作的东西。


    他蹲下身,抖了抖平铺在沙坑上的塑料袋,附着其上的蒸馏水珠掉在下面容器中。


    随后他把塑料袋揭开,把湿润沙坑中央的半截矿泉水瓶子从中拿起。


    而这些东西都是陆浔也捡的……被冲到岸上的垃圾。


    看着太阳的运动轨迹,约莫过了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把塑料袋收集好。


    所有坑中瓶子收集的蒸馏水倒在一个瓶子里,才只有一格的高度。


    他叹了口气,就算不饿死,冷死,估计也得渴死。


    陆浔也咬牙切齿:我的好“二叔”,你最好祈祷我回不去。


    他把沈云谦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对方现在身上有点回温了,也不似之前喊热。


    陆浔也伸手去掰他的嘴,掰下颚、捏脸颊都试过了。


    只在沈云谦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红指印也没能掰开。


    “真是比死鸭子嘴都硬。”


    陆浔也吐槽完,放下那半截瓶子,盘腿坐在他身侧,思考对策。


    一轮海浪蓄力卷上岸,刚才挖坑的地方被水流抚平,风吹过将沈云谦未被外套裹严实的衬衫衣摆吹卷起来。


    察觉后,陆浔也探手,往下扯了扯外套边将他单衣全部盖住,脑中盘旋的迷雾也被这股风吹散般灵光乍现。


    他翻身双腿跨跪在沈云谦的腰腹两侧。


    看着身下的青年卷翘的睫毛和有了血色的嘴,他喉结动了动突觉有点口渴。


    海鸥从上空飞过鸣叫了一声,陆浔也虎躯一震,做贼心虚收回一条腿,半跪在青年身侧。


    他把沈云谦扶起,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轻咳两声转移注意力。


    随后掌心贴在对方后腰侧,如同那日夜晚,两人躲避“追杀”一样。


    陆浔也效仿那日的力道和位置。


    沈云谦沉睡中感到不适皱起眉,下颚也犹如被羽毛轻扫带来一阵痒,他牙关松动嘤咛一声表示不满。


    陆浔也趁机将拇指抵进去按到了某处湿软的地方,脸色瞬间爆红。


    他匆匆把削得光滑的木棍代替手指塞进去。


    之后他抽出拇指,看着上面的咬痕和可疑的水光,无意识紧绷了嘴角,眸色渐渐晦暗。


    将水倒入沈云谦口中后,他反应极大,呕了一声,陆浔也赶紧把他后脑抬起,让水从喉咙流下去。


    瓶中剩了半格,陆浔也轻抿一口,本来干涩的喉咙被这股臭脚丫子味恶心得瞬间不渴了。


    “……”算了总比海水强。


    ————


    夕阳西沉,海面上空宛如被打翻的调色盘,暖色调的色彩混合在一起成了如橘子糖般的暖黄。


    过了一段时间,暖黄中也掺杂了被稀释的墨。


    “快点!我记得昨天放学后东西就忘这了。”


    “你可不许给爸妈说昂!就说咱们留校背诵才回来这么晚的。记住没?”


    “好吧,那你快点找。”


    远处赤脚奔跑在沙滩上的脚步声近了。


    一束白光打过来,脚步声停了。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人弱弱问:“那是不是人啊?”


    “好小子这么晚不回家跑海边干什么?我有没有告诉你们这边过两天要开发,不让进人?”


    中年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两人身后,一手拧一只耳朵。


    “疼疼疼,我错了,妈你看那边好像有人。”


    话落,女人半信半疑抢过手电筒走过去,旁边的中年男人打发两孩子回家,也不放心跟过去。


    刺眼的白光打在两人身上,陆浔也被晃了下眼,勉强睁眼。


    白光后站着两个人影,良久两方都被对方惊到了,没有人动作。


    “你们……呃来旅游啊?”女人略显局促和方才底气十足教训儿子的形象截然相反。


    人话?不是荒岛!陆浔也大喜过望以至于忘了回话。


    中年男人抽走她手里的手电筒打圆场:“你们起来再说吧。”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尬。


    陆浔也疑惑低头,看到两人现在引人误会的姿势。


    沈云谦身前披着黑色外套,被他裹在怀里,而他衣领大开,用体温暖着对方的背。


    虽然只有他衣衫不整,但是陆浔也觉得他现在在别人眼中和趁人之危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陆浔也把沈云谦平躺放在沙土上,立即拉开距离,扣着衬衫扣子,忙解释:“我们昨晚遭遇海难飘过来的,我朋友失温我才出此下策。”


    陆浔也强调:“绝对守法。”


    夫妇两人本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反而他急切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两人一听他们遭受了海难,手机也丢了,又看到沈云谦虚弱的脸色,顿时升起怜惜:“我们家就在附近,先跟我们回去吧。””你……呃朋友这种情况必须要检查一下。”


    “太谢谢了,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


    原来这里是个海岛,因风景秀丽、气候怡人,特产繁多,常有人来这里旅游,两夫妻一家四口就在这里开了间民宿。


    周边几十公里也只有几个渔村,和这间民宿,医疗也只有村里的卫生所。


    沈云谦醒时,医生刚提着医药箱从民宿离开。


    他现在手上打着点滴,抬眼打量起这间普通的房间。


    门被打开


    陆浔也端着一碗米粥进来看到他醒了,连忙上前。


    “你怎么样?/你没事了吧?”


    两人同时开口。


    “我没事。/这里是哪?”


    听到动静,那一对夫妇也进来,看到他们默契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女人手肘捅了捅身侧的男人,揶揄,说:“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人家小两口温情了。”


    “你们呀就别装了,虽然我们这是落后了点,但是思想不落后啊,更别说国家已经出台同性婚姻法了。”


    沈云谦瞥了眼沉默的陆浔也:“我们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陆浔也打断:“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沈云谦双眼微微睁大。


    男人揽住女人的肩膀,对陆浔也两人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事的明天再说。”


    “那个哥姐……还有多的房间吗?”陆浔也不好意思挠了挠脸。


    “可真不凑巧,最后一间刚才已经定出去了。”


    男人安抚性拍了拍女人的背,示意她不用管。


    接着,走到陆浔也身边语重心长地小声说:“大哥是过来人,夫妻吵架难免的,没听见人家刚才不承认你么,多哄哄他。”


    陆浔也:“……”


    生动演示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时间倒流到半分钟前,陆浔也选择直接把自己嘴缝上。


    第40章 同床共枕 “那个姿势很影响我发挥”……


    啪嗒


    屋门被关, 空气沉寂下来。


    “不给我吃吗?”


    床上的人半靠在床头,懒懒地看过来。


    陆浔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到手里的粥,愣了一下:“哦好。”


    看着被怼到面前的碗, 沈云谦沉了口气,抬头, 眸中夹杂着疑惑。


    口中说的话却犀利得让陆浔也莫名熟悉:“你是傻子吗?”


    陆浔也余光扫了眼床前的输液架,心里嘀咕:之前在医院不都是这么吃吗?


    每次沈云谦即使一手打着点滴,也总是先一步自己吃,陆浔也还以为对方不喜欢让喂呢。


    搞不懂。


    陆浔也试探性, 说:“我喂你?”


    半晌, 一声快且轻的“嗯”声从另一人喉咙里飘出,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陆浔也迟钝一秒才意识到这是沈云谦的回复。


    瞧着他的别扭性子, 陆浔也耳边鬼使神差回荡着男人的好心规劝‘多哄哄他’。


    想到这,他顿时打了个颤, 按了按太阳穴驱散了离谱的想法:什么鬼玩意儿。


    他扯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勺子搅弄着碗中的肉末蔬菜粥, 香味从瓷勺碰撞碗底的清脆声中飘散弥漫在两人中间。


    陆浔也舀了一勺, 用碗边刮去勺底的米粒, 喂到沈云谦嘴边。


    沈云谦低头垂眸刚要张口, 嘴边的饭又撤了回去。


    “……”他讪讪闭上嘴, 对面陆浔也收回手对着勺子吹了吹重新伸过来。


    沈云谦视线从勺子沿着执勺那条手臂看向陆浔也。


    陆浔也对一切无所知, 接受到他投来的探究目光, 简明扼要解释:“烫。”


    沈云谦:“……”


    好不容易喂了半碗,陆浔也对眼前这条输液管的耐心也彻底磨没了。


    这间房, 床里侧紧贴着墙,沈云谦输液的手是床边这只。


    因此透明的输液管每次在沈云谦稍微动作就要晃一晃彰显存在感。


    陆浔也无声怒了一下,屁股从凳子上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换个位置。”


    沈云谦被他突然站起吓了一跳:“?”


    陆浔也踢了拖鞋, 抬腿跨上床,高大的身影从沈云谦身上跨过去。


    沈云谦心咯噔一下,手抓紧了被子,别开眼。


    陆浔也绕到床里面,一屁股盘坐下去,床铺回弹了下。


    这一弹让他冲动上头的思维冷却,慢半拍觉得自己的举动冒昧。


    刚要辩解又想起在对方眼里自己是他男朋友,过于纠结可能会露馅。


    于是他尽量淡定:“那个姿势我不喜欢,很影响我发挥。”


    不知道是不是陆浔也的错觉,他总觉得他这一句话说出口后,沈云谦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中揉杂着怪异。


    又喂了几勺,陆浔也满意地弯了弯嘴角,还是这个方向舒服。


    他继续喂,饭到嘴边,沈云谦转开了脸:“吃不下了。”


    闻言,陆浔也看着碗里还剩四分之一的粥,他蹙了蹙眉,好奇:“你怎么长这么大个的。”


    沈云谦:“久饿不能吃太饱,我……胃不怎么好。”


    这一段离奇的经历让陆浔也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可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又几经磋磨的虐文主角。


    逃离司靳言身边才两年,期间又不间断被人羞辱打骂,恐怕觉都没睡过饱的,身子又会好到哪里。


    陆浔也捏着勺子的手僵了下,到嘴边哄劝的话咽回去:“我去刷碗。”


    他沉默着下床,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身后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很好吃。”


    陆浔也心事重重胡乱应了下,却发现门被锁了。


    店家夫妇交换眼神的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


    陆浔也:“……”


    呵,好极了。


    沈云谦看他折返,也没有多问,随后他看到陆浔也端着碗径直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


    陆浔也站在水龙头前,看着碗里的剩饭,和洗手池以及脚边的垃圾桶。


    思忖片刻,他弯腰手中的碗倾斜,在浓稠的粥要流出来时,心头回响起青年的夸赞,手抖了下碗身被放平。


    算了,还是别浪费了。


    本该倒进垃圾桶的剩饭被陆浔也塞进了嘴里,有点凉,他眉毛一扬:好像……确实还不错?


    难道沈云谦知道这粥是他做的?


    怎么尝出来的。


    在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中摸索着,陆浔也很早就会做饭了,长大后也在几家饭店兼过职。


    但他吃着也就那样,没有特别的味道。


    难道他还有当大厨的天赋?


    ————


    沈云谦穿得是主人家的旧衣服,衣服的主人身材偏壮,套在他本就瘦削的身上看着有些空旷。


    陆浔也从洗手间出来时,沈云谦正抬着手臂看那宽松的袖口。


    他脚步一顿,说不清心虚还是什么,心跳快了些,若无其事把湿毛巾递给他:“擦擦脸。”


    沈云谦没有多想,伸手接上去的一瞬间,暖湿碰到指腹,他“嘶”了一声,手指不受控制回缩。


    他咬了咬唇边,准备硬着头皮接过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反扣住,眼神迷茫地望着那人。


    陆浔也捏着手里这只精致如玉的手,许是捏得重了,沈云谦手指蜷缩着要抽回去。


    “别动,我看看。”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来就知道声音主人此刻不悦的情绪,沈云谦睫毛下敛,不再反抗了。


    陆浔也把清瘦纤细的手往自己这边拉,摸到一些凸起,他将对方的手翻转过来掌心朝上。


    眼前细嫩的掌心和指节都有大小不一的水泡和血泡,掌纹都被这些伤痕挡住,看得人心惊胆战。


    陆浔也眉心紧紧蹙起:这是……削那些木材或者是钻木时留下的?


    沈云谦趁他愣神,抽回手塞进被子里:“不刻意去想,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陆浔也垂眸直直凝着他的脸:“你从前也对别的男朋友这么好吗?”


    他想问的是,你从前对司靳言也是这么好吗?哪怕自己受伤。


    “?”沈云谦小心翼翼,“我有其他……男朋友……吗?”


    是哦,剧情没发展到那个地方呢。


    陆浔也伸手遮住他的眼,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了:“你别用这双眼这么盯着我。”


    掌心传来湿濡,陆浔也惊了下收回手,青年迅速别过脸仰着头:“我知道很奇怪,你能不能别说了。”


    对方嗓音闷闷,陆浔也抚上他的侧脸让人看着他。


    此刻,那双含泪的如同盛满了一汪清泉的干净眸子低低垂着。


    陆浔也喉咙发紧:“很好看,眼睛很好看。”


    “很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沈云谦神情滞了一瞬,不敢相信地重复:“好看……”


    沈云谦从小到大的朋友不多,大部分都觉得他的异瞳是不祥的,是怪物。


    为此,幼时的他不知道和别人打过多少次架。


    虽然司靳言每次言语羞辱他之后也会说他眼睛好看,但讥讽的意思更明显。


    沈云谦更愿意相信对方说得是反话,目的是为了提醒他确实是个命煞的怪物。


    陆浔也语气认真:“真的很漂亮,和你的画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好看。”


    青年眼睫轻颤,一颗晶莹泪珠自然而然从他发红的眼眶中滑落,滴到陆浔也抚在他眼角的拇指指腹上顺着手边没进衣袖里。


    这颗泪代替抚摸般惹得陆浔也缩回手。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被陆浔也敏锐捕捉到,他叹息一声张开手:“要抱吗?”


    沈云谦垂头抵在他心口,没头没尾来了句:“你冷吗?”


    陆浔也懵了两秒,恍然大悟顺着他的话接:“冷啊,可冷了,如果这时候来上一个温暖的抱抱别提有多好了。”


    沈云谦依言抱上去,陆浔也如同在白天的样子将他裹进怀中。


    两人体温交汇,良久,沈云谦浅浅回了一声:“谢谢。你也最好看。”


    陆浔也脸一红,等人慢慢松开,他攥紧已经没有热度的毛巾起身,磕磕绊绊组织出一句话:“我去重新湿下毛巾。”


    落荒而逃钻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他背靠在门上,生无可恋把已然冷掉的毛巾贴在脸上降温。


    不正常!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拿下毛巾,他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一嘴巴,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我被鬼上身了?”


    住脑!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出门前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门外有什么毒蛇猛兽。


    一场安静的擦脸、擦手,陆浔也都维持着公事公办的肃穆神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浔也一手撑着头打着瞌睡,眼皮渐渐变重。


    他一个歪头差点把头磕桌子上,到底没磕上但手肘从桌边擦下去,麻筋战损。


    他眼前登时一黑,缓了一会,眼前恢复清明后,看到沈云谦抬手正调节输液管中间的气阀。


    陆浔也目光上移,输液瓶已经见底了,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他揉了揉眼,走过去。


    “要拔针吗?”


    他困顿的语调轻缓又慵懒和平时不太一样。


    沈云谦点头:“嗯。”


    有一个棘手的事摆在眼前,陆浔也立马清醒了。


    那个医生怎么交代来着?


    陆浔也只能回忆起医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怎么拔针啥啥的忘得差不多了。


    先按再拔?


    “你别动啊让我捋捋。”


    万一按上去针头跑了把血管扎穿了呢?


    可是不按必定出血,也有可能手抖。


    总不能像上次沈云谦那样生生拽下来吧。


    陆浔也觉得这个小小的针尖可比砍刀恐怖多了。


    他颤颤巍巍按上去,一手捏住针头:“你别害怕,我很快的。”


    沈云谦:“哦。”


    陆浔也不敢看:“准备好了吗?”


    “……”沈云谦沉吟片刻,“你已经拔出来了。”


    嗯?


    陆浔也低过头扫过手里的针头然后沉默。


    沈云谦抖抖手示意他回神:“不用捏了。”


    “困了就睡吧。”沈云谦道。


    陆浔也下意识去看那边的单人沙发,沈云谦却问:“你为什么要和别人说我们结婚了。”


    陆浔也回头,心想:不是你说的吗?这才多久就不认账了?


    他没有说话,可眼中的意思全然明了,沈云谦:“我以为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陆浔也不解:“为什么?”


    沈云谦:“因为你很排斥。就像现在这样,你下意识和我划开界限,不是吗?”


    这次陆浔也无法辩驳,他刚才确实是想找理由睡沙发的。


    这是事实,可他不能说出来。


    “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不会勉强你,我们可以分”


    沈云谦话说一半,陆浔也就已经麻溜地翻身上了床。


    沈云谦:“……”


    究竟是任务所迫还是别的缘由,陆浔也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心跳得有点快。


    两人盖着一张被子躺下,明亮的灯关了,房间只有月光的银白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在地上。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两人几不可闻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陆浔也发觉旁边的被子动了动,下一秒拇指被人握住,他屏住呼吸,假装睡着,实则心底慢慢数着秒拍。


    大概过了几分钟,指节上的抓握力道松了被抽离回去,陆浔也手比脑子快一步半路拦截住那只手。


    五指从指缝中滑过去,十指紧扣。


    掌心触及那只手心的凸起的水泡,他又松开了手改握住对方的手腕。


    而后侧过身,把那只手拉到身前,睁眼看了会青年的侧颜影子,才沉沉睡去。


    平稳的呼吸声传过来,沈云谦却睁开眼,他转过头也侧过身,在黑暗中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脸部轮廓。


    一声极轻的呢喃声消散在夜中,无人发觉。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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