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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瑞士

作者:茗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短暂感叹之后,许聆拉开房门。


    祁砚泽就倚在对面的房门,看见她,勾唇一笑,“餐厅在二楼。”


    餐厅里有地道的瑞士菜,有鹅肝、薯条、猪排之类的。


    一看到这些,许聆就想起那天在米其林餐厅难吃的要死的菜。


    她赶紧走开,到另一个区域,看到一坨黑乎乎的像是饭的东西装在碗里,英文标签写着墨鱼饭。


    这吃了,牙会黑吧......


    不行,不太美观。


    保险起见,她端了一盘意大利面回到座位。


    不久,祁砚泽也端着盘子坐下。


    “你吃的什么啊?”


    许聆盯着他盘子,肉混着不知名的酱,上面淋的好像还是奶油......只有旁边的一块土豆饼看着还算正常。


    “苏黎世奶油小牛肉,算是当地特色。你要试试么?”


    “好吃吗?”


    “还行。”


    祁砚泽另抽了一只勺子,舀了点到许聆的盘子里。


    牛肉细腻顺滑,奶油的醇香融入牛肉使得每一口都香甜醇厚,搭配着土豆饼,口感层次更为丰富。


    两个完全联想不到一块的食物,搭配在一起居然还挺好吃?!


    许聆点点头,发出肯定的声音。


    “对了,祁砚泽,你滑单板还是双板?”


    先前在飞机上,许聆上网查询了滑雪相关的知识。


    大致对此有些了解。


    “都会,你想学哪个?双板入门简单,单板也不是很难。”


    “单板吧,单板酷一点。”


    “好,待会儿我们下去租雪具。”


    餐厅没有一堵实体墙,整面空间都被通透的全景玻璃取代,窗外的雪山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


    远处的雪山巍峨耸立,峰顶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原来人生可以不只有按部就班的工作,世界上还有许多地方等待自己去探索。


    看到此等壮丽的风景,之前的种种痛苦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抹平。


    吃完饭,去楼下租完雪具,换好雪服后,两人坐着缆车上山。


    越往山顶去风越大,吹得许聆鼻子和脸颊都红红的,好在许聆并不恐高。


    她抱着雪板,好奇地四处张望。


    视线越过高耸的雪岭,落到一座显眼的山上。


    它孤峰突起,峰顶尖锐得仿佛要刺破云层,积雪在山肩勾勒出流畅的弧线,一半浸在明媚的天光里,一半隐在淡淡的山雾中。


    “这是什么山?”


    许聆指向目光所及之处。


    祁砚泽看过去,“马特洪峰,它是阿尔卑斯山脉中最著名的山峰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聆摇头。


    “因为它独特的三角形造型,你看,”他指向山巅。


    “瑞士有一个巧克力品牌包装上就印着马特洪峰的图案,我们可以去尝尝。”


    “好!”


    到达山顶,许聆跳下缆车,雪鞋太过笨重,她还没完全适应,于是在落地的瞬间,身体便失衡,重心向前倾。慌乱中,手臂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攥住。


    祁砚泽蹙眉,温声道:“小心点。”


    她别开目光,看向远处的雪道,不自在地说了一句,“嗯......”


    这里是基础雪道,坡度平缓,也没有陡坡、急弯,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新手,不过周围的人好像滑的都是双板的,滑单板的人一只手能数过来。


    祁砚泽:“先单脚穿板。”


    许聆放下雪板,雪服很厚,她费力地弯腰之际,对面的男人已半跪在雪地里。


    “看着,雪鞋这样穿的。”


    他扒开背板,托着雪鞋对准放在固定器里,齿条塞进大绑带里,向下掰卡扣,接着在小绑带处重复动作。


    “要脱的话,就拉这个小扳手。”


    她神色认真,“好。”


    “先适应一下雪板的重量,抬脚环绕自身一周。”


    许聆照做。


    祁砚泽接着讲解了滑雪的正确姿势、如何加速与减速、包括一些前刃推坡与后刃推坡等等。


    先前许聆就特意翻看了关于滑雪的教学视频,于是对于他的讲解接受的很快。


    在祁砚泽手把手教学下,大约两小时后,她已经基本掌握简单的技巧。


    “试试完整的滑一段?别害怕,我在后面跟着你。”


    他的声音沉稳,一字一句落在许聆心上,让人很心安。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站姿。


    膝盖内扣,腰背微弓,后刃推坡,单板缓缓向前滑动。


    脚下的雪粒被板底碾过,发出“沙沙”声,随着速度加快,风声掠过耳畔变得格外响亮。


    微微仰头,眼底盛着雪山与晴空。


    此时此刻,她真正体会到自由的感觉,畅滑在雪山间,她大口呼吸,让清冽的空气填满胸腔,让身影似与这雪山融为一体。


    许聆眉梢舒展,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底,带着丝明媚的轻快。


    祁砚泽目光一直追随她的每个动作,玄色雪镜后的眼眸,眼底的欣赏毫不掩饰,带着几分沉溺。


    她的背影,自由、肆意、热烈。


    祁砚泽想,她本该这样。


    滑到终点,许聆仍兴致勃勃,她把雪镜挪至额头,眼睛亮亮的,看着祁砚泽,“这次我们一起滑?”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好,比比?”


    许聆语气放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放点水呗?我怎么比得过你啊……”


    祁砚泽指关节敲了敲她额头上的雪镜,“相信自己。”


    变相的拒绝。


    她瘪瘪嘴,轻哼一声,坐上缆车。


    雪山的暮色缓缓沉落,天地间蒙上一层蓝调,远处雪山之巅,还残留着落日的余晖,橙粉色包裹住暖黄。


    许聆的呼吸一滞,语气都不自觉放缓,“好美……”


    想到什么,她赶紧从厚厚的雪服中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记录下此刻。


    她不断调整焦距,拍下此刻最美的蓝调时刻,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悄无声息按下相机键。


    镜头里,她仰头认真盯着前方,背景是大片雪山与靛蓝色天空。


    几缕发丝顺着风扬起来,蹭过祁砚泽的面颊缠上他的心。


    收回手机,他无声,目光从许聆闪着光的双眼落到被风吹红的鼻尖,最后落到唇瓣,一遍遍描摹。


    ......


    祁砚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跃而出,循着雪道飞速滑行。


    许聆赶紧跟上。


    滑单板的人很少,黑色雪服的身影格外显眼。


    雪板切开蓬松的粉雪,溅起两道雪白的弧光。


    前刃换后刃时,他脚踝轻轻一转,雪板以一个极小的角度翻转,身体顺势拧转,后背的弧线从左向右顺滑过渡,没有一丝卡顿,动作干净利落。


    他操纵单板滑出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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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字刻滑。


    许聆才刚刚学会滑雪,还不敢尝试这种难度的动作。


    想了想,待速度稍稳,许聆脚踝轻轻带动雪板,完成前刃到后刃的转换。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耳边只有风的“呼呼”声,刚借着惯性拐过一个弯,眼角突然闯进蓝色的失控身影。


    他脚下慌乱,想要停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许聆不能判断他下一秒的方向。


    情急之下,根据预判,许聆急向最右边滑。


    好在没预判错,但由于惯性,重心失衡,她直直冲向人群,想要调整姿势停下,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摔倒,耳边传来清晰的雪刃精准划过雪面的“簌簌”声,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从左侧伸来。


    拽住许聆,他将雪板从纵向转为横向,板边重重的嵌入雪面,想要就此减速。


    可许聆的速度完全减不下来,祁砚泽刚稳住的身形瞬间前倾,雪板发出“咯吱”的摩擦声,两人重心双双失衡。


    她被祁砚泽往怀里带,两人踉跄着缠在一起,滚了几圈,停下摔在雪堆里。


    许聆的额头撞在他的下颌。


    一阵闷哼声从他喉间溢出,短促又隐忍。


    她连忙撑着雪面,从他身上起来,低头看见祁砚泽眉头紧锁。


    雪地里的一抹红格外刺眼。


    “你的手!”许聆跑过去蹲下查看伤势。


    右手指缝中不断渗出血,在雪面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手边躺着的是自己沾有血迹的白色雪板。


    他坐起来,垂眼看了眼伤口,丝毫不在意,淡声道:“没事儿,小伤。”


    说完便要起身。


    “小伤?”


    许聆赶紧拉过他的右手,要看掌心。


    “嘶—。”


    她把祁砚泽的雪板取下,一手抱起两张雪板,一手扶他站起来,“附近有医务室吗?我们赶紧去。”


    他神色淡然,“问题真不大,我不疼。”


    “你别说了,流这么多血,赶紧去处理伤口。”


    许聆拽着祁砚泽往前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眼眶通红,心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


    愧疚、自责像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自己的心脏,让人喘不过气。


    医务室不大,几张诊断床被绿色的帘子隔开。


    室内里暖烘烘的,窗户处已凝成一层水雾,看不到外面的景象,里面的人也无心看。


    他们所在的区域是轻伤区。


    对面是重伤区。


    有人被担架抬进来,昏迷不醒。


    祁砚泽坐在诊疗床边缘。


    医生初步检查了他的右手。


    没有骨折,只是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道竖着的伤口,目测大约一厘米,很深。


    让许聆看了触目惊心。


    这种事似乎在滑雪场屡见不鲜,医生没有过多惊奇,只说要缝三针。


    医生用棉球擦掉血,再用碘伏涂抹伤口后,拿起镊子夹着针。


    针在房顶冷光照射下泛着银光,许聆不忍直视,别过眼,转身。


    她捧着一杯热水,低头看冒上来的腾腾热气,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他本不必受伤,不必缝针,以后会不会留下疤还不好说。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蒸汽扑眼,顷刻酸了眼尾,左眼的泪珠毫无征兆滚下来,砸进杯里,激起一阵涟漪。


    她急忙抬手擦过脸上的泪水,仰头吸吸鼻子,疯狂眨眼将剩下的眼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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