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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喂我

作者:茗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缝合的过程中,祁砚泽始终神色淡淡,却在抬眼看到许聆仰头吸鼻子时,眼里划过一丝不安。


    线“咔擦”一声被剪断,医生把剪刀放回托盘,拿起纱布,厚厚的缠上他的无名指。


    许聆看到医生的背影才转身。


    祁砚泽已起身站起来,双手自然下垂。


    她的目光也落到白花花的无名指上。


    “祁砚泽,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才......”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朝他伸出左手,许聆疑惑地抬头看他。


    什么意思?


    “牵我,不然等会我摔了可真赖你身上了。”


    许聆下意识说:“怎么个赖法?”


    他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她,眼神饶有趣味,“你说呢?”


    许聆没回答。


    总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她看着祁砚泽的左手,又想起方才的道歉被打断,这会儿不表达歉意,可就找不到契机开口了。


    先进行哪一个?


    许聆僵在原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真这么狠心?”


    祁砚泽把左手抬高了点。


    “没,”许聆牵起他的手。


    冰冷的手被温热的掌心裹住,暖意缓缓渗透进来。


    好温暖,他的手。


    “我是在想你的手毕竟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我想补偿你。”


    祁砚泽终于不转移话题,“可别反悔。”


    许聆低低“嗯”了一声,“不会的。”


    祁砚泽答应的很爽快,拉着她往门外走,“好啊,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


    还完学具,坐缆车回到起始站,祁砚泽牵着她没有迈进酒店而是走向左侧的小火车站。


    “小镇里有一家特别地道的瑞士菜,去尝尝。”


    “好。”


    他们上了第一节车厢,车厢之间没有挡板,司机转过头乐呵呵地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许聆听不懂,神色茫然。


    祁砚泽偏头,“他说祝我们玩的开心。”


    他朝司机礼貌的笑了笑,叽里咕噜说话。


    对方一听,笑得更大声了。


    祁砚泽:“我夸他帅气。”


    两人有来有往交谈,其间,祁砚泽也将他们的对话一句一句翻译给许聆听。


    司机温馨提示他们务必要赶在晚上九点前坐上火车。


    否则他们将面临无车可回酒店的境地。


    陆陆续续有人上火车,司机看了眼时间,摇了摇头顶上的铃铛,示意要发车了。


    火车启动,下山。


    天已经完全黑了,坐落于群山间的小镇里星星点点的暖黄灯光挤在一起,让冰冷的雪山多了丝温暖。


    许聆本认真欣赏山脚下的灯火,记录在脑子里化作设计灵感,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什么,她低头。


    自己的手还和祁砚泽纠缠在一块,还是十指相扣!


    就这么自然的牵了一路?!


    意识到这点,许聆开始浑身不自在,竟突然觉得右手手腕怪不舒服的。


    坐在车上又没有走路,总不怕摔着吧......


    她右手轻轻动了下,试图抽出来,祁砚泽却将她握的更紧了。


    “怎么了?”


    他温声询问,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许聆眼疾手快将目光转移到他受伤的那只手上,假装在关心伤势。


    “额,那个......我是想问你那只手还疼不疼。”


    祁砚泽轻笑,“许聆。”


    一股电流般的麻意顺着她的脊背窜上来。


    这种反应,只有在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来时才有。


    “这点小伤都喊痛,我还是不是男的?”


    ......


    于是后来的路程,许聆浑身僵硬,心思全落在那只手上。


    明明只是牵手,却好像把她的心也牵走了。


    一到站,许聆就从座位上弹起来,自然地从他手中抽出,然后假装不在意,活动手腕。


    小镇的道路上的积雪被清理干净,串灯缠绕在两侧建筑的铁栏杆上,一排栏杆上还插着红底白十字国旗。


    路上除了行人,就是自行车和马车。


    许聆跟着祁砚泽进了一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菜单呈上,好在里面有英文注释,许聆才能看懂菜品。


    她点了份阿尔卑斯通心粉和奶酪火锅,翻到酒品那页时,许聆直接关上了菜单,快速瞥了祁砚泽一眼。


    还是心有余悸......


    好在他在认真地看菜单,然后点了盘脱骨猪肋排。


    服务员记录好后,收走菜单。


    许聆捂着装有热水的玻璃杯,四周环顾了一圈,室内灯光布置的很有讲究,桌椅都是木制的,保留了原木的纹路,每张桌子上还放有两根长长的蜡烛。


    她发自内心地感叹,“餐厅布置的挺好看。”


    “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没有变过。”


    暖黄的灯光下,他眉骨没了平时的冷硬,脸上凌厉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祁砚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同色系的长款大衣。


    许聆不合时宜地想到,他穿这个不冷吗?


    自己穿厚厚的羽绒服才感到刚刚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女人味,夏天里最多的打扮就是T恤加牛仔裤,柜子里的裙子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也只有重要场合才翻出来撑场面。冬天就是羽绒服加雪地靴,里面还要穿厚厚的保暖秋衣才放心。


    短暂地走神后,她继续问道:“哦哦,你当时是和家人来的吗?”


    祁砚泽点头,“滑雪就是我父亲教的。”


    “你这么会滑,那你父亲一定很厉害。”


    欸,他这好像是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父亲吧......


    祁砚泽左手手指轻滑杯壁,低头认真看着玻璃杯,热水冒出的蒸汽层层往上,许聆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嗯,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语气很平静,旁人听着可能不会察觉到任何奇怪。


    但偏偏许聆对情绪感知很敏锐,她能感受到祁砚泽平静的语气下的异样,或者说是复杂的情感。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毕竟不知道他的过往经历,也不好擅自开口说些什么。


    好在菜被服务员陆陆续续呈上,话题可以就此翻篇。


    许聆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面包,不禁发问:“我们没点面包欸,上错菜了?”


    她正要喊住服务员,


    祁砚泽一脸微笑看向她,“面包是蘸锅里的奶酪吃的。”


    啊,是这样......


    许聆尴尬地笑了笑。


    是她孤陋寡闻了。


    不过这面包也太大块了,得切一切。


    她拿起叉子往面包上插。


    怎么这么硬?!


    她又使了点力,终于把插进去了。


    固定好面包,许聆拿起刀往上割。


    发出“嘎吱”的声音。


    感觉手里握着的不是刀,而是锯子。


    自己不是食客,而是伐木工人。


    许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面包切飞了。


    刀刃艰难地划开面包壳,又艰难地切下一小块。


    这东西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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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饿的时候吃,否则面包还没切开,人先饿死了。


    她把面包块放到奶酪火锅里滚了一圈,送入口中。


    浓而不腻的奶酪裹满了面包,口感醇厚,带着淡淡的咸鲜回甘,好吃!


    许聆满足地闭上眼。


    美中不足就是面包太硬!


    她又打算吃另外的一盘通心粉,放下刀,正要开吃。


    想到什么,许聆抬头。


    看见祁砚泽双肘撑在桌面,看着她。


    面前的那盘猪肋排一口未动。


    许聆疑惑,“你怎么不吃啊?真挺好吃的。”


    祁砚泽就这样盯着她,然后缓缓抬起右手,被包扎好的无名指就这样露了出来。


    他眼神示意许聆看这盘没有被切的,完整的一块猪肋排。


    许聆立马会意,把自己的那盘通心粉移到旁边,为祁砚泽的盘子腾出位置。


    她上半身前倾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不早说!我来帮你切。”


    祁砚泽满意地笑了,当许聆切下第一块肉时,他张嘴等着她送入口中。


    不知道该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内,对面一脸认真埋头切肉,祁砚泽维持着那个动作,盯着她。


    他倒要看看这个肉有多好切。


    正奋力切肉的许聆突然感到周围气压下降,她不安地抬头,迎面直来的是,祁砚泽,一脸幽怨,看着自己。


    嘴还半张着。


    她动作慢下来,“怎,怎么了?”


    切肉切错了吗?


    他唇瓣倏地闭拢,“喂我。”


    许聆一下子没控制好力度,刀一切到底,与盘子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周围不少人因此动静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许聆缩着脑袋,羞赧地恨不得把脸埋进地下。


    我说大哥,您另一只手还是可以动的,我给你切好,左手拿叉子插肉就可以了啊……


    为什么非要我喂,弄的这么麻烦?


    但许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祁砚泽语气埋怨,“这就是你的补偿?”


    帮你切肉不算?


    还得亲自喂你嘴里??


    大庭广众之下,不羞耻吗???


    许聆幻视大学宿舍楼下总有小情侣当众撒狗粮的场景。


    喂!单身狗的命也是命!


    讨要补偿被他这么没脸没皮直接说出来,刚刚心里的愧疚简直顷刻烟消云散。


    可是许聆又自觉理亏,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算了,就当他左手也伤了。


    于是许聆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嘴角几乎要扬到太阳穴,插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他轻咬住肉块,往后拉,许聆也把叉子往后拉。


    吃到肉后,祁砚泽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许聆没有看他,继续把剩下的肉切完。


    估摸着祁砚泽应该吃完这块肉了,她又插了一块肉,往前送。


    叉子悬空在桌子正中间上方,祁砚泽左手提前接过她的叉子,把肉吃掉后搁在一旁后端走许聆面前的盘子。


    “没关系,我自己吃,用左手我也可以吃……”


    他声音小小的,垂着眼,笨拙地用左手叉肉。好几次叉子差点从手里掉落。


    许聆愣住。


    一会儿要喂,一会儿又说自己可以吃。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大脑风暴了一波,得出结论。


    好一个以进为退,偏偏她还吃这一套。


    此时许聆心里很不是滋味,愧疚再次涌了上来。


    其实人家也没提多过分的要求,有人就是用不惯左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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