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钥伸手去扶他,她身形变动,脚下便是一滑,向前方的乱石滩直倒下去。
李灵钥已稳不住身形,看着乱石直撞上来,只能闭上了眼睛。
她腰上被人推了一把,待得倒地,但也没能止住摔倒之势。
只是摔下去却不痛,还未睁眼已听到霍啸雨的闷哼:“你果然是小石头精变的!撞得我生疼,眼前发黑。你也真会倒,把我当褥子用!”
原来霍啸雨见她身形晃动,连忙来扶她。他脚下的青苔海菜也极是滑溜,他赶着来扶李灵钥,脚下一用力便是一滑,他也滑倒在地。
他一手在李灵钥腰上一推比她滑倒得更快,径直摔在了乱石滩上,李灵钥则倒在了他身上。
乱石嶙峋,霍啸雨这一跤跌得甚是结实。
他挤出句话来:“小青曜,你休要管他人。他们皮糙肉厚,摔两下不打紧,你可不能摔,再摔破了鼻子,可不敢带你出来了。”
李灵钥手脚并用爬起来:“我看到靳哥哥摔跤,想扶他一把,没想到我也滑倒了。”
霍啸雨爬起身来,回手按了按被乱石撞痛的腰背:“这地上摔一跤,我腰都差点折了。你顾好自身,你的靳哥哥结实着呢,摔不坏的。”
何云生赶上来为霍啸雨拂身上的泥尘:“公子没事吧?”
靳松云爬起来:“公子爷结实,摔一下不打紧。但曜哥儿可真是小娃娃,手脚都这般细小,骨头还未长壮实,当真摔不得。”
他这话说得李灵钥都忍不住一笑,霍啸雨白了靳松云一眼。
何云生惊异:“咦,公子爷如今学会白眼看人了。”
霍啸雨将笑不笑的看着李灵钥:“跟你学的,你有事没事拿白眼翻我!我咽不下这口气,自然学了,先用白眼翻他们,过后用白眼翻你!”
来到小船边,李灵钥已走出了一身汗。
她在船中坐下,霍啸雨伴着她坐下,问田溪岩:“可需帮你划桨?”
田溪岩绝不客气:“有人帮手,那最好不过。”
也许是走了一路,也许是先前发过了牢骚将心中的闷气都吐出来了,田溪岩没有了早先的别扭,言语举止都自如了。
他笑道:“看你们一串儿的跌跤,可真好玩。下回要跌得更好看些,跌成四脚朝天。”
他将两只船桨扔过来:“你们都来帮手。”
何云生踏入船内,他拿起船桨:“我来。”
田溪岩:“那你跟随着我。”
他等靳松云踏入船中坐下,便将手中的船桨在大石上一撑。
小舟着海中而去,田溪岩坐在船首划动双桨,何云生坐在船尾随着他划桨,小舟向着海中而去,他们已离开石滩。
小舟向东而去,这时海风清凉,小舟也渐渐颠簸起来。
这时他们左方是绵延不绝的海岸,广府城外的小山在此间伸入海中,形成了道道港湾。
霍啸雨皱了皱眉,李灵钥知晓他没料到今日的风浪不算小,看似不大的海浪一道道自远方而来从小舟的底部越过,让小舟颠簸得厉害。
转过小山形成的一道港湾,李灵钥看到港湾中停着一艘船,那船虽不能与海道的楼船相比,但其大小已接近福船。
李灵钥知晓能在大海中乘风破浪的船只都不小,但这艘船比她见近的异国客商的商船都大了许多,船头还支出了斜向上方的前桅。
福船可没有前桅,这是向异国商船学来的。
霍啸雨看着那船,禁不住问:“这便是你们来大周所乘的船舶?”
田溪岩回过头来:“正是。”
李灵钥细看船只,这船露在海面上的船身高约两丈,前后共有五根桅杆,这时桅杆上的船帆都已收起,能看到船上有人走动。
田溪岩的小船靠近去,已有数人来到船舷边,对着他们看来。
李灵钥小声问:“这是广船么?”
田溪岩:“这船从前是广船,我父亲觉得略小了些,带着人改过,将船改成了如今这样。海船得大且坚固,在海中才更耐得住风浪,还能多建几间舱室,多带些客商同行。”
这海湾不大,没有石滩沙滩只有陡峭的山崖山壁,海水深碧,倒是个绝佳的海船停泊处。
田溪岩对着那大船上挥了挥手,大声说了句话。
李灵钥没听懂,小船在大船边停下,她要仰头才能看到甲板上的人。
一副绳梯自大船船舷边抛下来,田溪岩将小船拴在了大船突起的拴船处,对众人一笑:“我们上去吧。”
他率先爬上绳梯。
田溪岩爬绳梯时甚是利索,手脚并用,不多时已爬上船舷翻入船中。
片刻后,他探出头来对他们招手:“顺着绳梯上来。”
霍啸雨看了看绳梯,对李灵钥道:“小石头精,绳梯可不好爬。”
他转头看了看靳松云与何云生:“你爬不上去,我们背你上去。”
李灵钥打量着绳梯摇头,“我自己能爬上去。”
霍啸雨对着绳索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这绳梯又滑又腻,还腥臭,有人背你上去不好么?我背你。”
李灵钥懒得与他争执,伸手拉住绳梯,向上攀去。
这绳梯所用的绳索都甚是结实,但绳索极是潮湿,挨近了能嗅到海腥味,捏紧了也觉得手心潮湿滑腻。
攀爬到一半,李灵钥忽然停住。
她面前的船舷上有一方形木板,极是方正,嵌在了甲板当中与甲板色泽相近,若不是挨近了,她也没看出来。
向两侧看了看,这方形木板不仅一块,左右还有数块,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李灵钥不禁在心中猜测:这是箭眼还是炮眼?
就她看来,这不是箭眼也是土炮的炮眼!只是被堵上了!
李灵钥虽没到寻常商船上去过,但她知晓寻常商船没有炮眼,甚而也不会有箭眼。
寻常商船上或许会有能发箭的伙计,但数目也不会多。
而田家父子的船上居然有这么一排形似炮眼箭眼的所在,可见这船不仅快捷,船上还有不少擅长对敌的伙计!
她正在思索,下方霍啸雨已问:“小石头精,你怎么了?可是手划破了?早同你说了,这绳索极是粗糙磨手,你别爬了,我背你。”
李灵钥:“不要,我自己能爬上去。”
她手脚并用爬上船舷,田溪岩已伸出手来,“我拉你。”
李灵钥扶着他的手臂正要再向上,田溪岩的双手已抓住她的双臂,用力一提,将她提上船中在甲板上放下。
将李灵钥安顿好,田溪岩伸手要拉霍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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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跃上了甲板。
霍啸雨瞅着李灵钥:“手磨破了?”
李灵钥摇头:“不曾。”
见他不信,她伸出手来,霍啸雨对着她的手看了看,“你爬这绳梯倒是灵活,跟小猴子相似。我就怕你没抓稳或脚下滑了摔下来,幸而你这回抓得甚紧。”
田溪岩插话:“下回我背你上来,你太小了,还没有我在海中钓到的鱼重。”
他伸出双手比了比:“我钓的燕子鱼最小的都有这么大,抱都抱不起来,两三个你都没它重。”
甲板上角落懒散坐着几条汉子,都身着麻布衫,挽着裤脚,光着双脚。
他们对着田溪岩笑问:“这便是你请来的客人?火长怎的不来?”
田溪岩:“他有事不能前来,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带着他们来船上玩耍一回。我带他们去看我猎的虎皮和猪婆龙皮,你们不必管我们。”
与田溪岩说话的男子广府话,只是有的字咬得极重,但李灵钥都听懂了。
几条汉子都野气甚浓,将李灵钥霍啸雨一行人打量了一回,点了点头算为招呼。
田言恩则带着霍啸雨一行人径直步入船舱,向着他住的舱房走去。
李灵钥在外面已觉这船与楼船很相似,这时走进来,只见两边都是舱房,这时舱房的门都半开,没有拉上。
她边走边向两边的屋内看,每间舱房内都不算狭窄,舱房的角落还铺了地铺。
霍啸雨道:“这应当是客商的住所了。他们带着货品,各有屋室。”
田溪岩见他们对着舱房细看,忍不住出声:“快来,我没住在那边,我住这边。”
田溪岩的舱房在船尾,仅从外面看,他的舱房也比别的舱房宽阔。
田溪岩伸手要推舱房门,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舱室太过凌乱,要不,咱们别看了。我明日后日好生收拾一回,再请你们来看。”
霍啸雨无可不可,李灵钥点了点头,却小声说道:“我真想看一看猪婆龙的皮长什么样儿?我还没见过呢!”
田溪岩看着李灵钥:“你没见过?”
李灵钥一本正经地道:“京城没有猪婆龙,但我自幼在译署玩,有位译令伯伯是南方人,他家在江边,他就见过。说可温顺了,游到岸边来露出头来看着岸边洗衣洗菜的人发呆,有人会扔吃食喂它们。有时它们游过来,洗衣裳的阿婆会用木棒敲它们的头,它们就会沉入水中。”
“他胡说。”田溪岩哼了一声,“猪婆龙哪有温顺的,都很凶狠!广府没有猪婆龙,凤城可是有的!凤城年年都有人被它咬死咬伤!它身上的皮极厚,而且极是坚硬,寻常的刀剑都不能扎穿,与,与,”
他努力思索,李灵钥小声提醒:“与铠甲相似么?”
田溪岩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铠甲不长尖刺,猪婆龙背上头上尾上可是有刺的,只是不那么尖利,若是被它撞中,也是要受重伤的。有的船被它一撞都会撞穿。”
李灵钥想了想:“那就是硬刺甲喽。”
田溪岩也想了想,点头:“你这么说来,倒也无差。你真想看?”
他看着李灵钥霍啸雨,神情是期盼而又跃跃欲试。
李灵钥点头:“当然想看,我们来此就为了看猪婆龙的皮是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