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
闻鹤轩正在批阅公文,忽然听到下属的声音传近。
“大人,大人,有圣旨——”
闻鹤轩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圣旨?难道陛下醒了?
可早上还没听说消息,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更何况,就算陛下醒了,第一道圣旨怎会是发往吏部?
总不至于再出一个杨正监这样的奇才。
心里念头轮转,一点都不耽搁动作。
闻鹤轩已经整理好衣冠走上前。
来的不是以宁,是宫里的小宫女。
等听到旨意的内容,闻鹤轩敛下的面容一滞。
圣旨上说,要让礼王来吏部当差。
礼王……?
来吏部?
闻鹤轩的头脑在震惊,手已经习惯性得伸出手接过圣旨。
等他站起身,仍然未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陛下当初封礼王这个封号时,就是警告他一丁点不该有的念头都别起,怎会忽然允许礼王碰朝堂的事情?
难不成陛下真得药石无医了?
太医院那边的确还没研制出解药,而且越来越焦急了。
闻鹤轩试着从陛下病危这个角度找到破绽,无果。
陛下若是知晓自己病入膏肓,未免乾国生乱,的确只有传位给礼王这一条路。
而且礼王是卢大人的血亲。
闻鹤轩头脑冷静了些,本能得在这个可能的路里找到他的优势。
礼王是卢大人的血亲,而他一直是卢大人的人。
他有天然的派系优势。
至于这圣旨可能不是陛下颁的?
闻鹤轩不考虑这个,他只负责完成任务,圣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交给他,他就按照圣旨的意思做,如假包换。纵使陛下秋后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
话是这么说,但消息传出来仍然引发了轰动。
这消息太重了,不亚于现在告诉他们塔赤兵临京都了。
这个圣旨能盖印送出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如闻鹤轩所想,陛下欲传位于礼王。
第二种,陛下被人控制,已失去反扑之力。
宫中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因此不知道实际上是哪一种可能。
几日后,另一道盖了帝印的密旨和密信被暗中送往克州总兵府。
克州,与京都相距甚远。总兵殷奇乃崔颢的小舅舅。
殷奇看过密信,仰头大笑:“颢儿真不愧是我们殷家的血脉。”
太医院大门紧闭。
院使面前摆着医书,半晌都没有翻页。
太医们研药的动作未停,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低声议论。
“我们都配了这么多天解药了,还配啊?院使也天天魂不守舍的。”
“我都要受不了了,这些天连家都没回过一次,我女儿都要不认识我了。”
“现在我们太医院是人人喊打,外面的人每天都在骂我们无能吧?”
“再忍忍吧,院使也是没办法,宫里那位崔公子越来越暴躁了,院使每次也是战战兢兢的。”
卢府。
听说那道旨意,卢文瑞震惊得没拿住手里的茶盏,应声碎裂。
“让礼王殿下去吏部任职!?”卢文瑞脸侧微抽,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难道陛下龙体……”当真不行了?
若是一个月前这道圣旨发出来,他们会一致怀疑宫中出事了。
但现在过了这么久,宫中一直是以宁和翎羽卫把控出面,这都是代表陛下本身的,可见陛下的掌控力仍然强劲。再加上太医院那边的解药迟迟没有研究出来,这让朝臣们的信心跌落谷底。
陛下,恐怕确已无力回天。
他们须得早做打算。
卢文瑞倏忽看向卢鸿瑜,问:“最近有没有见过殿下?陛下安排之前有没有和他透露过?”
卢鸿瑜当机立断得摇头:“没有,爹,近日户部一堆事情呢,我没抽出空见殿下。”
“得去看看。”卢文瑞的语气和缓下来,“那是你亲外甥,公务再忙也不能漏了关心。教人去递个帖子,就说我们明日去王府拜见。”
卢鸿瑜僵僵托着手里的茶盏,顺从得应下。
卢文瑞疑惑得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倒是有几分镇定的样子了。”
“爹说了这么多遍,孩儿总要学会点的。”卢鸿瑜谦虚道,获得了他爹的肯定。
还是有点长进,不错。
卢文瑞的心神不在他身上,而是想着礼王那边。
他喃喃道:“殿下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和我们讲过,莫非是陛下教他守口如瓶?”
卢鸿瑜没出声,低头喝起了茶水。
翌日。
卢文瑞父子来到了礼王府。
礼王正坐在池塘边钓鱼呢,见到卢文瑞立刻撇下手里的鱼钩跑过来。
“祖父!舅父!”
卢文瑞拍拍他的肩,面色慈祥得关怀了一番。
礼王仍然是那个礼王,耽于享乐,一眼就能看透。
卢文瑞也坐在池塘边架上了鱼竿。
“殿下觉得在吏部当差怎么样?累不累?”
“不怎么样。”礼王皱起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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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没什么好玩的,规矩反而一大堆,我真不明白皇姐为什么要让我去吏部,我最近刚学会钓鱼,哪有功夫去那消磨?”
卢鸿瑜在他爹身后安静站着,听他爹劝他外甥:“陛下下旨之前没同殿下交代什么?”
“没啊。”礼王的注意力都在鱼饵上,“我去宫里看皇姐她都睡着,没说上话。就是那个翎羽卫的指挥使来找我传过皇姐的话,就说了几句让我以后好好读书,不要轻信别人这种话。”
指挥使?听说蒋时雨出京了,那就只能是林无双了。
卢文瑞心里的石头往下沉了沉,看来陛下的确是病重准备传位给殿下,这于他而言是最折中的结果。
若是换在以往,他已经开始调转方向开始帮殿下谋划铺路,他的地位还能比现在涨上许多。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只能将其归咎于事发突然。
确实太突然了。
陛下突然晕倒、突然封住消息、突然发现中毒…朝政停摆,之前还好端端的人,忽然就无药可治了。
现在帝位忽然就要换人坐了。
卢文瑞沉默更重,一时难以接受事实。
崔永元眉头紧皱:“陛下安排礼王去了吏部,岂不是仍是在为卢氏铺路?”
官员坐在下首:“可卢尚书本就同殿下血脉相连,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吧?”
“先前卢氏最先站在陛下那边,相当于完全放弃了礼王,转换队伍,你说礼王会不会介意?”崔永元叹气,“现在陛下别无选择,又要为大乾谋划,自然要为礼王找到最好的大树。”
既不能只手遮天,也不能虚情假意。
卢氏自然是她的首选,这比陛下当年选择卢氏要简单得多。
皇宫。
羽翎卫依旧按部就班得巡逻,他们早已训练有素。无论宫中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都要当作平常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经过后宫的几所宫殿,晁致忽然出声:“先前这些人闹得那么厉害,非要去为陛下侍疾,我们都拦不住,没想到崔常侍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现在一个个竟然连宫门都不敢迈出一步了。”
常温脸色不太好看:“你还挺钦佩他?别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只要稍微有一丁点不听他的话,就要挨一顿重罚,而且还要被关禁闭,现在羽翎卫里都已经人人自危里。”
“害,贵人不都是那样吗?”晁致倒是能理解,“不敬上意是重罪。”
常温眉头拧了拧,迎面碰上宫女经过,两人就没再说下去了。
不敬上意的确是大罪,但问题是他们要效忠的人可不是崔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