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卢明光已然算好的了,他爹比他慌多了。
“爹,陛下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朝了!不会真出事了吧?”
卢文瑞手边放着刚换的热茶,碰都没碰一下。
“遇事要镇定,我教你多少遍了还记不住?慌里慌张的有什么用?”
卢鸿瑜屁股上像是长刺了一样:“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怎么镇定?太极殿光儿连门都进不去,陛下压根没露过面,就只有崔家那小子在里面侍疾,这是不是他们崔家的阴谋?”
卢文瑞深呼吸:“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崔永元就这么自信他儿子能在这种关头被陛下信任?今天的局面绝无可能是哪一方的谋划,定是巧合造成的。况且院使那边也问过了,陛下确实是会有清醒的时候。”
这话说得在理,因为崔颢在陛下第一次召见他们之前被赶回宫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当时陛下晕倒事发突然,想必是陛下跟前的以宁决定将崔颢扣下的。第二次将他召过去侍疾也是迫于形势,只是找崔颢……难道是因为陛下觉得崔颢最能处理此事?
卢鸿瑜焦躁得不行:“我的爹啊,现在的问题是太极殿里做主的人到底还是不是陛下?若是真被人趁机挟天子了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吧?”
这话戳中了卢文瑞隐秘的担心,他沉默半晌,直到茶水再次凉下来。
“去崔府问问。”
崔永元对此也是一问三不知,朝臣的思路都延展到了他这边,崔家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本官不知。”
“本官也没再见过陛下。”
“我儿?我儿也没有信递出来。”
“真的没有,太极殿被羽翎卫严格把守,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送信出来了。”
“诸位同僚还是稍安勿躁,我儿的性情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不给我消息,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不能。”
“院使和以宁大人不是都说过,我儿将陛下照料得十分细致吗?并无不妥之处。”
闻鹤轩面色最镇定:“倘若崔大人所言属实,宫中仍在羽翎卫的掌控之中,那就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消息。
“可这是为何?”卢鸿瑜第一个提出质疑,“陛下都这么久没露面了,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这样瞒着我等有何益处?”
万伟茂正襟危坐:“或许陛下对自己何事好转心中有数?”
郑阳伯只觉头疼:“既然宫中仍然在陛下掌握之中,那陛下大可将情况交代给我们,而不是如此隐瞒。陛下如此行径,反而倒像是在防我们。”
众人沉默了下来。
的确,这似乎就是在防他们,但崔家又作何解释?
一时间,堂中所有目光都若有若无得瞄向坐在主位的崔永元。
这老狐狸,是在装傻还是真得不知道?
家中有人这个节骨眼都能在太极殿来去自如,当真没有家书传出来?
上面官员都如此相互猜忌,更别说下面的官员有多惶恐了。
这段时日,有些官员家的灯都是彻夜点着的。
京都东南角。
“邹兄,你说陛下会不会一直都没醒过?”
“这么严重的事情可不敢乱说。”
“这家中只有我们三人,就不必这么谨慎了吧?”
“陛下肯定是醒过的,起码回我的奏折肯定是陛下批的。”
“我上次递上去的也是陛下批的,但是昨天的就不像。”
“陛下的风格太独特了,错认不了。”
再往右移两条街巷。
“你觉得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知道啊,宫里面这几日也没有动静。”
“……”
“羽翎卫那么厉害,恐怕有些难吧?”
京都西北角。
“如今我觉得风雨欲来,陛下会不会要……”
“太医院院使日日进宫,但他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说。”
“崔家公子那边……”
一个多月没上朝了,这些人不用起早,聊起来也没管时辰,过了宵禁就直接在同僚家里睡下。
不过心神不宁的,也没法睡。
朝堂不安啊。
-
宋移星皱了皱眉,崔颢将帷帐掀开,温声道:“陛下醒了?”
崔颢托起她的背侍奉她喝汤药:“陛下感觉可有好些?”
宋移星摇摇头,嘴唇翕张,却没出声。
崔颢通过唇形认出来了。
“感觉更严重了。”
之前还能说出几个字,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陛下要放宽心。”崔颢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想来院使很快就会琢磨出解药了。”
宋移星气若游丝得叹了口气,眼底都是忧心。
崔颢问道:“陛下是担心朝政?”
宋移星阖了下眸,肯定了他的猜测。
她睡了太久,这样下去朝局要乱了。
崔颢将她额前的发丝拂上去:“可是那些奏折有臣侍帮陛下批呀。”
宋移星怔了一下,崔颢莞尔:“不是陛下让臣侍帮陛下批的吗?”
也可以。
宋移星看过崔颢的功课,承认他的才智。
比以宁有才华,比诸葛宁圆滑。
汤匙递到唇边,宋移星没再张口。崔颢低头看:“陛下不想吃了?”
她摇了下头。
这就是有事。
崔颢试探得问:“陛下想叫以宁来?”
宋移星点头。
头顶陷入了沉默。
似乎过了许久,崔颢才放下汤碗,声音覆上了一层低沉。
“臣侍这就去叫,陛下稍等。”
崔颢穿着一身蓝衣走出了寝殿,上好的丝绸如水一般划过地砖。
因为宋移星喜欢蓝色,许多人的宫中都有蓝色的布料衣裳,就为了博得帝王垂爱一眼。
他从寝殿出来,以宁正跪在门外的地上,烈日高悬,她却脸色发白,显然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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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跪了多久。
崔颢自台阶顶徐徐走到以宁面前,声音不复温和,反而增添了许多淡漠。
“以宁,你可知错?”
以宁上身有些晃:“公子,微臣知错了。”
崔颢追问:“你错在何处?”
以宁无力得眨了下眼。
昨日早上,以宁如往常一般去准备陛下的吃食,以免陛下突然醒来用。她端着托盘进寝殿的时候见崔颢正坐在桌旁小憩,便放轻了脚步,担心吵醒他。
谁知道刚把碗放下,一转身,崔颢就直直得看着她。
当时以宁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愣了两息的功夫,便听他陡然向她问罪。
理由是以下犯上。
以宁不解问自己如何以下犯上了,崔颢说她见他不知行礼毫无敬意,屡次为之。
说实话,以宁毫无印象。
但对方拎出了几个具体的时间地点,将以宁说得自己都不确定了。
她在陛下身边服侍,前朝后宫都对她恭谨奉承,还真有可能在不注意的时候以下犯上过?
崔颢让她去殿门口罚跪,有理有据,连翎羽卫都没办法插手。
因此,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错在何处?
以宁犹豫了片刻,落在崔颢眼里却是在编瞎话骗他,她其实根本没知错。
他怒火更盛,抓住了这个停顿将她关进大牢。
周围的羽翎卫没人动,他们身体都僵硬了。
什么情况?近侍大人可是陛下心腹,崔公子竟敢罚她?!
疯魔了不成?
陛下平日里的确对崔公子很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难不成是陛下卧病的这段时间他的地位攀升到这种程度了?
崔公子平日里也不像这种昏头的人,不会真是地位提高了吧?近侍大人也没有震惊的表情,好像被崔公子罚一点都不意外一样。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不敢是另一回事。
就算崔公子地位提高了,但近侍大人也不能得罪。
他们指挥使本就受命出任务去了,这万一出了事,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岂料说出的命令没人行动这件事让崔颢更生气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羽翎卫,语气不悦:“好,好,本宫指使不动你们,一个个都没将本宫当主子…”
老天,这种帽子可不能扣给他们啊。
林正峰连忙上前,扣住以宁的手臂前低声道了声“得罪”。
看着人被带下去,崔颢的脸色才好了些。
但等林正峰带人回来,发现现场气氛又十分凝滞。
这是怎么了?
崔颢用下巴指了指他以及同他一起出去的羽翎卫。
“除了这两人,其余所有人,以下犯上,你们自己说吧,怎么罚?”
这确实没得辩驳。
若刚才发号施令的人是陛下,是指挥使,他们会在命令落下的顷刻间执行,而不是一动不动。
崔颢抗着宫规、抗着礼法,令他们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