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也的体型来说,如果想要将脚步声化作无物,大概率是相当难以实现的事情,所以风音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后的——难道是难吃到极点的麦片加牛奶麻痹了她的五感,害得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吗,还是她压根就是个警惕心很低的迟钝家伙?
不管是夏也太过狡猾,还是自己缺乏敏锐,当他的臂膀忽然触碰到腰间时,风音的确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大跳。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她真的跳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阴湿章鱼缠上那样猛抖了一下,差点被牛奶呛到。但要是真呛到的话那也太倒霉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这恶心的奶腥气填满。
如此看来,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她没有被吓到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否则她的尊严也将在今日大受打击。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夏也的臂膀沿着她的侧腰滑过去,指尖拂过微微凹陷的肋下,动作好轻,几乎感觉不到他施加的任何力气。
他的手交叠着穿过身前,紧紧地抱住了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贴在脊背上,带着热乎乎的温度,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跳动的心脏吧。夏也低下了头,把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她发间的气味,轻轻地蹭他。
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沉重却平稳,但没有听到他说点什么。他就这么拥抱她。
夏也不算是话语很多的那种人,可这样的安静更少有,被他一言不发地抱着,风音有点不敢动——总觉得不管做了什么,都会打破此刻相对平衡的氛围。过分的安静也让她一度怀疑抱着她的会不会是其他人,但就在余光一角,翘起的是她最熟悉的温暖的棕发,所以拥抱着她的就是夏也没有错。
只是他抱得如此紧,恍恍之间,会让她觉得,夏也连一秒钟都不情愿松开。
冷却的沉默与依旧温暖拥抱齐头并进,掺杂在一起,维持了好久,风音终于动了动。
她还是把麦片与牛奶倒进了下水道。这么做果然很邪恶呢,但她尽量不去想这种会让自己觉得很糟糕的事情。
“怎么了?”她揪揪夏也的头发,歪过脑袋,用脸颊蹭他,“有事请要和我说吗?”
他顿了顿,而后摇头,“也没什么事。”
“是嘛。还以为你这样子把我锁起来是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他把脸埋得更深,双唇几乎要融进她的骨头里,话语被捂得闷闷的,仿佛来自很深的某个地方。
“你的头发有股椰子的味道。”他的话题转换的好快。
“因为洗发水是椰子味的嘛。”风音拍拍他的脑袋,“如果你想喜欢的话,可以借给你用。”
夏也笑起来,“这么大方吗?太好了。谢谢你。”
风音想说自己可是一直很大方的,但在此之前,夏也忽然松开了手臂,双手搭在她的腰上,很莫名地抓了她两下。
没错,就是抓了两下——把她腰上的肉都要揪起来的那种很奇怪的小动作。
实在太莫名其妙了,风音瞬间忘掉了还要自吹自擂这件事,回过头,困惑地看他。
“你在干什么?”
夏也来看起来也很困惑:“我在挠你痒痒。”
“哦——”解密了,但还是挺茫然的,“可我没什么感觉。”
甚至都不觉得痛,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
夏也看起来有点沮丧:“原来你不怕痒吗?”
“算是吧?我也不确定,毕竟平常没人对我做这种恶作剧,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会对我搞恶作剧的人。”
“好吧。你这样会让我的恶作剧显得很没意思。”
“诶?那对不起了。反正你现在知道我不怕痒的这件事了。”风音一脸平静地伸出了手,“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对挠痒痒这件事的耐受度。你怕痒吗?”
照理说,询问肯定要在动手之前说出口才对,可她的双手分明已经掐住了夏也,而他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痒到蜷起了身子,她还要明知故问,简直就是恶魔。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即便坦白说“我很怕痒”,风音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手伸向夏也最怕被碰到的那部分,因为她现在就在这么做。
明明是最喜欢的她的手、明明是球场上很稳健很精准的双手,在做起坏事来居然也得心应手,灵活到仿佛化身为十条鳗鱼,从夏也的毛衣下摆钻进去,一会儿爬过他的侧腰,一会儿又来到了他的小腹上,冷冰冰且无比狡猾,就算想要努力忍耐也忍不住,毕竟痒到难受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而夏也已经笑到快要断气了。
真的,他足够努力了,从厨房逃到卧室再逃到客厅,只为摆脱这双罪恶的魔爪,可惜他的对手是永远会追着目标跑的控球后卫,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逃远。
换言之,在无赖的恶魔尽兴之前,他大概是没办法翻身了。
总觉得好惨。
夏也决心不要坠入风音的掌心里(虽然现在也已经跌进去了),不管怎样他都要给出反击才行。
找准时机,在绕着沙发追逐到第三圈时,他猛得转身,一下子把风音按在坐垫上,钳住她的双手一代恶魔终于陨落了。
“你也太过分了。”其实也不想数落她,可夏也忍不住说,“在你尽兴或者我求饶之前,你肯定会不会停手的,对吧?”
风音还处在一种相当亢奋的状态,就算被他完全控制住,还是跃跃欲试地想要挣脱他那形若无物的桎梏,还会得意地眯起眼,对于他的质问一句都不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嘛。
“谁让你一被挠就会露出一副好可怜的样子。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夏也你露出这种表情呢。”风音笑嘻嘻,丝毫没有半点收敛或是同情,简直过分极了,“想多看几回不也是很正常的心情嘛。如果不想被我挠痒痒的话,夏也你别怕痒就不就好了?”
“这是在宣扬受害者有罪论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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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曲解我的意思。”
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其实夏也是真的很气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飞扬的得意神色,还有不自觉缠上了手腕的柔软金发,不管是怎样的情绪,都会彻底消失无踪,只剩下很纯粹的“喜欢”的概念而已。
他垂下眼眸,轻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距离忽得缩近,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甜腻的椰子气味缠绕在鼻尖。
在风音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之前,夏也吻了她。
这似乎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漫长的吻,急切得仿佛试图掠夺一些什么,能感到他的手掌拂过脊背,带着燥热的急切,一定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听到他说:“不做吗?”
风音觉得自己在思考,而不是犹豫。至于在思考的主题,她不太敢深入地想。
她知道做了一件糟糕的事——在此之上,这甚至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而世上一定不会有能藏住一辈子的错误。
如果告诉了夏也,向他道歉,那么,他会原谅她吗?还是说,在讲出事实的那一刻,在她昨天决定放弃思考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该画上句点了?然后过往积攒的一切情感全部扭转,然后他们变成仇人一样的存在。
……不要。
想要的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
风音猛得起身,把夏也压在身下。心跳得太快了,她有点害怕,但还是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面庞。
“我喜欢夏也。”她喃喃着,“最喜欢的就是夏也了。”
不是因为庸俗地被告白了所以才会答应,也绝不是因为他是郁弥的哥哥,更不可能是想要被与他一样的眼睛注视。跟这些全都没有关系。
想要和夏也在一起,是因为他很温柔、他会遵守诺言、他什么时候都会想到自己,他会把她散乱的碎发捋到耳后,轻抚无数个穿过她的耳垂的钉子,说:
“我知道。我爱你。”
一定是因为这句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次也没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不会想到与他截然不同的、郁弥所给她的仿佛急切到没有明天的亲吻与往复。她坚信昨夜一定是梦——不算梦魇,也不是美梦,只是梦而已。
时间会继续走下去,就和最初规划的那样,她搬到夏也的家里,霸道的把自己带来的小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将安德烈亚的画裱进相框,摆在玄关最显眼的地方,拆开最后的纸箱,把枕头挤进他的床上。
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枕头上掉下来一根纤细、深绿色的发丝,从风音的视线中缓缓坠落。
尽管一点也不情愿去想这种事,但在这一刻,她的确意识到了。
这是昨晚切实存在过留下的痕迹。即便将仅有彼此知道的记忆当做秘不可宣的梦,它依然制造出了存在过的证据。
另一个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是,枕头并不是她亲手塞进纸箱里的。
替她做完了这桩最后的无聊差事的人,是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