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天定》
3. 第 3 章
“圣教序,写这字帖做什么?”
他径直将凌霜写了一半的字帖抽出来,拿到眼前来看。
凌霜瞧清了他,略有讶异。
只见他穿黑底绣白花的锦衣,墨发用根银簪半披半束,这身装扮清冷,可他相貌病弱又艳丽,便显得......格外招摇。
真是闹鬼,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打扮起来了?
“表兄一会儿要见客吗?”
“不啊。”
不见客?
凌霜虽不解,却也没探究,凌渐青是个疯子,这疯子每日在想什么,她不感兴趣。
“怎么忽然练习字帖,从前要你练字,你都不情不愿的。”
“一时兴起而已。”
凌霜微微抬身,想要将字帖拿回来,却被凌渐青举得更高,他低头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的阴阳怪气,尾调往上的长长哼笑一声:“那我来教你吧?”
“不必了,我自己练习就可以,表兄近些日身子不适,还是回去歇息吧。”
像是根本听不见凌霜的话。
他坐到凌霜旁侧的木椅里,将字帖摆到凌霜面前,单手撑脸,笑盈盈的模样:“你写罢,今日我做你的先生,在你旁侧瞧着。”
凌霜真是烦他。
她抠了两下指尖,到底不想因凌渐青在,便错过了自己练字的机会,因她每日虽没什么事情,但凌渐青总喜欢将她带在身侧,她的独自时间并不多。
她要好好练字,凌渐青教人也确实很好,他生来聪慧,做任何一切都顺手拈来,被他指教过,总觉得一切都十分简单轻易,索性利用他,要他教自己便是。
思及此,凌霜心无旁骛,练起字来。
“收力不对,这样写出来的字会显粗犷。”
他说话轻巧温柔,手里拿毛笔,在纸张上写着凌霜方才写的那个“窥”字。
凌霜沉默点了两下头,在凌渐青旁侧重新写。
“嗯,对了。”
又写一张,她总觉得今日收货许多。
明亮烛光一闪一晃,夏夜温热,她一向怕热,额间早沁汗,忍不住略略弯起凤眼来,瞧着自己刚写出来的字笑了。
往常,不论是做任何事,她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挂在凌渐青身上。
可当下,凌渐青正垂眼瞧着她,她视线也丝毫未挪移,又继续练习其他的字,好似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
“霜儿。”
“嗯?”
凌霜头也没抬。
凌渐青并无后话,凌霜也没问,低头写字,直到凌渐青苍白的指尖压到她写字的手背上。
凌霜才一顿,回过了神来。
本想置之不理,继续写字,却觉他指尖一点点往她手腕,胳膊探入,压进她的衣袖之间,一点点顺着她微带汗湿的皮肤扶掠而上。
“表兄......?”
凌霜写不下去了,只想离开,看向旁侧的凌渐青,却见他毫无所感的样子,桃花眼眼梢微抬:“怎么了,继续练啊。”
他这样,她还怎么练得了?
凌霜干脆将手收回,却又被他一下子攥住了手腕,不禁瞪他,他笑意浅浅:“今日来的那个医师,你觉得他生的很美?”
忽然提施昭做什么。
具凌霜了解,凌渐青此人,自恋自傲,所以哪怕是心底不满施昭相貌出众,也绝不会朝旁人泄露半分。
所以,对她说什么?
凌霜不懂,实话实说:“是很美,”
反正凌渐青本就不满施昭的相貌,索性要凌渐青就这样不爽,“大概世间至美也不过如此吧。”
凌渐青没说话了。
凌霜顺利将手扯回来,捋好了衣袖,又低头练起字来。
“这样写不对。”
“还是不对。”
不知为何,凌渐青挑刺般在她耳畔指导,坐的也离她越发近了。
他寒凉的指尖划上她本就因夏夜缘故而略有汗湿的后背。
在她后背用指尖落下笔画。
“我写一笔,霜儿便跟着我写一笔。”
凌霜笔尖一顿,慌乱之间想要起身,却无法逃离。
自他身上,清苦的药味扑散而来,他瘦到骨感纤长的手揽住她拿笔的手,带着她。
在她的后背写下一笔。
便接着,在字帖上也跟上一笔。
后背格外的痒......
“表兄!”
凌霜发了脾气,将他的手挥退,急忙打断他:“我不练了......!今日便到这里!”
他脸庞本就几乎要贴上她,流水一般的墨发流了满桌,霎时,竟手掐住她脸庞,硬是要凌霜转头面朝向他。
烛火随之,一晃一荡,映上他病美苍白的脸,他朝凌霜浅笑,好似是这天下性子最温善和缓的好人,眼瞳泄露的情绪又格外甜蜜阴毒。
“今日怎的总对我这样不耐烦?”
“往日从不会如此啊。”
他探究的盯着她,凌霜最不喜他如此盯着自己瞧,相处多年,她知晓一旦如此,凌渐青便是瞧她不顺眼了。
像是恨不能将她盯穿,他那双黑空空的瞳仁儿,天生进不去半分水色,看得人都直发怵。
凌霜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惹他不快。
往日她害羞,也会拒绝他亲近,但凌渐青从未不快过,凌霜紧蹙起眉心来,她今日涂得口脂还没来得及攃下去,剩了些残存的红,身上依旧穿着白日那身翠青色的衣裳。
显得肤白又秀美,虽非绝色,却也清秀可人,不似从前那般灰扑扑的不起眼。
凌渐青本掐着她脸的指尖擦上她唇上口脂,沾了一片残红,又被他心存恶劣,用力擦了几下唇,有些痛了,要凌霜眉心皱的都更紧。
“我送你的口脂,你从未擦过,今日却擦了。”
凌霜心头打鼓,也不知他送自己的东西,她只是用了,能有什么不对。
发什么神经。
“到底怎么了?表兄,”
两人相处多年了,不管凌霜心头如何骂他,却也知晓,凌渐青若是生了怒气,那她不可对着干,否则他若头疼闹起来,有她的苦吃,她早已习惯了这时候示弱,指尖习惯性拽上凌渐青垂下来的黑色绣白花衣摆
“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说便是,若是你拿那口脂还有用,我还给你。”
“几盒破口脂,我拿来有什么用?”
凌渐青好似怎么看她怎么不满意,盯她许久,好不容易将她松开了,凌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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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凌渐青道:“趴过来。”
他说的,是要凌霜上半身趴到他腿上。
不知为何,凌渐青之前便极为喜欢如此,若是从前,凌霜听他这般说,会觉得安心又开怀,可现下,她心有不悦,迟迟未动。
凌渐青却不管,兀自抱住了她,凌霜的脸,紧贴上他身上的昂贵衣料。
京城贵姓凌氏一族,在这京城脚下享一贵二富,几乎是皇亲国戚都要低凌氏一头,便是凌渐青身上最寻常的这么一身衣裳,布料也好似霜雪般的流丝,碰上都宛若贴上顺滑的柔云。
凌渐青虽如今生了病,又不爱吃东西,枯瘦,可身量却比寻常男子都要高一些,被他抱着,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给笼罩。
瞥见他放在自己旁侧的手,凌霜都恨不能用力咬上一口,要他指尖全是被自己咬出来的血才好。
正出神。
只觉他指尖一点一点,搭在她今日头上戴着的两根银发饰上。
继而,将那两根银簪都给拔了出来,凌霜满头墨发都散了。
他寒凉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发,凌霜不敢动弹,略略侧眼,恰恰对上他正略微垂头盯着她的眼瞳。
漆黑到不进丝毫光亮的一双眼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丝。
“今日那医师过来的时候,你去接了没有?”
“没有啊。”
怎么又绕到施昭身上了?
凌霜不解,可又好似懂了,不敢想,心头不由得直打鼓。
“当真没有?”
他指尖又往下,凌渐青此人无一处不美,一双手本该是如京城大多富贵公子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尊处优,可却与他们都不同,带着练武多年未消的薄茧,略有粗糙的抚弄起她的嘴唇来。
“说实话,一眼都没去偷看?”
“没有,你不信,自去问陈妈妈,她过来的时候我才醒来没多大会儿,在屋里绣花儿呢。”
凌渐青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你最好是在屋里安生待着呢。”
“但他这般美,府里那些丫鬟婆子也定会告诉你,怎么,便是因为这个?”
他又擦她的唇。
凌霜不懂:“因为什么?表兄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微微转过头来,自下往上望他,一双眼瞳澄澈,瞧不出丝毫躲闪。
凌渐青擦着她唇的指尖停了。
“没什么,”他牵着她坐起身来,“今日便练到这里,我先走了。”
凌霜送他离开。
唇上残痛犹存,凌霜抚上自己的唇,越发想不通了。
她不蠢,能知道,凌渐青竟在妒忌。
且并非单纯是因施昭生的美而妒忌,而是因,她今日夸赞施昭美,才心生记恨......?
她与施昭?
凌霜想都没想过,更不知凌渐青为何会嫉妒她夸赞施昭。
毕竟,施昭宛若仙人,与世俗男子......
凌霜心头顿顿。
她从未想过施昭这人。
因心觉此人并非凡俗之人,与她们这些俗人肯定都不一样。
可是......
凌霜嘴唇发烫,心头揣着的一颗心跳的极快。
究竟又有哪里不同呢?
4. 第 4 章
凌霜一夜未有好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隔日,醒的晚了些,还是陈妈妈来喊,她才急匆匆起来的。
今日得去寻施昭,将新药方抄下来交给府里药房。
凌霜一早上梳妆打扮,临了挑衣裳,在一溜暗色衣裙里,又选了条平日里不穿的粉白色衣裙穿上。
揽镜自照,她望清自己略有几分心不在焉的脸庞,补了补口脂。
镜中反映出的女子面容,只可评上一句清秀,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尚算灵动,顾盼之间,因她本性,显出几分俏生生的倔强活气儿。
她又想起施昭和凌渐青。
这两个男子的美貌,都远在她之上,尤其是施昭,几乎是世间不可存在之美,凌渐青生性恶劣,从没有将她放入眼中,大抵,也是她自身诱引不足。
毕竟相貌是如此的重要,就连凌渐青此人,都比她更美......
凌霜咬了咬唇。
——可她如今,只想离了这凌府。
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凌霜一路略有抵触,到了施昭如今所在的惊春苑。
却没想,他正在凉亭里等着她,见她拾阶而上,与她点头:“凌霜姑娘。”
“施公子。”
到底喊不出施昭二字,凌霜坐到他对面。
“药方拿微炙赤半两,当归去苗,微炒,一两,茯苓去皮,白者,一两,芍药,一两,白术一两,柴胡去苗,一两,先服用为病者调养脾虚。”
“好。”
他开门见山,凌霜晃了下神,忙低头去记。
今日她过来的早,气候还并不太热。
这惊春苑内常有鸟鸣清脆,施昭今日依旧穿白衣,腰间与发间都佩戴银铃红线,他正略微垂眼,瞧着凌霜记药方。
“记错了,茯苓要去皮。”
“哦,好,抱歉。”
不知何时,施昭走到她身后来低头瞧她写,只闻他一身寒凉的花香,凌霜手里拿着毛笔,想要如昨夜凌渐青教她的那般好好写字,可笔尖不稳,眼睫也越发颤抖。
写的字都比平常更像鬼画符。
主要是,心中一时升起悔恨之意。
昨夜凌渐青的妒忌,要她注意到了施昭,她想出凌府,眼下,施昭便是她能借力的最好人选,且施昭身世绝非寻常,便是凌渐青届时心有不满,也绝不敢对施昭有任何冒犯。
可,如何要施昭一个外男,心甘情愿带她出凌府呢?
凌霜是看过许多古言小说,又在此世间生活了数十年的。
——大抵,只有那一个办法。
“凌霜姑娘。”
他一向不带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要凌霜猛然回神,凌霜仓皇抬脸,施昭正站在她面前垂眼看她,对视片刻,凌霜正要说没事,施昭纤白的指尖便探了过来,贴上她的额头。
“并没有发温病,”他看着她,距离颇近,凌霜只看到了他皮肤的白皙,与那黑到澄澈的,静池一般的眼瞳,“此处受伤了。”
他指尖抚摸的,是半月前,凌渐青发病时误伤到的伤口。
凌渐青偶尔会发头疾,极为严重,疯起来便会摔砸东西,那时她并未找回记忆,离凌渐青最近,又急于想要安抚他,才被他投掷出去的花瓶碎片误伤。
“无事的。”
凌霜慌忙捂好自己头上的伤,施昭却依旧望着她:“需要伤药吗?我来给你配药膏,晚间你过来拿。”
他目光澄澈,凌霜看着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待拿着药方出门去,才意识到自己明日又要见施昭。
*
奄奄一息的流萤在琉璃瓶中落出一闪一亮的浅光。
凌渐青斜卧在美人榻上,旁侧有丫鬟秋雪举着盛了汤药的汤匙,已经许久未动了。
手臂早就酸了,僵了,却根本不敢乱动分毫。
凌渐青垂眼瞧着手中的琉璃瓶,又摇了摇,里头的流萤几经微闪,继而,再也不亮了。
他将琉璃瓶拿到眼前,道了句“无趣”,径直将那昂贵的琉璃瓶丢了出去。
“......大公子。”
旁侧,秋雪举着汤匙的手都开始发起抖来了,凌渐青眼梢微眯,朝她望过来,只见凌渐青面上带笑,斜卧在光影之中,好似一尊美艳的邪佛。
“哦,都快把你给忘了。”
他将汤匙与药碗拿到自己手中,轻轻搅动着,汤匙一下下磕上碗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头,汤药是一贯的棕褐色,凌渐青道:“凌霜往哪儿去了,怎的今夜没过来。”
秋雪心恨的咬牙,若不是凌霜没来,她也不至于要侍奉凌渐青喝药:“奴也不知晓。”
凌渐青没再言语,只是一下下搅着汤药,忽将汤匙递到秋雪唇边。
丫鬟抬头,只见凌渐青那双桃花目微微睁大了,眸间落着异样的暗光:“这汤药,是今日新换的方子吧?”
“是......”汤药的气味冲鼻,丫鬟下意识屏息。
“若有毒可怎么办?你根本没有事先尝过,怎么敢要我喝?”
“怎......怎么可能会有毒呢,大公子......”
“那你先喝呀。”凌渐青将汤匙递到秋雪唇边,他微微睁大着眼,唇上也泛出笑来,要人见之胆寒。
若只是汤药,那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这汤药是凌渐青递来的。
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一向无人知晓。
秋雪僵持着,并不敢喝,可不喝,更是恐惧,一时颤颤巍巍,将要张唇,却只听一声轻响,继而,汤药溅了满脸。
是凌渐青松手,汤匙直接掉进了汤碗里。
“无趣的紧。”他将汤药随手扔到旁侧的茶桌上,任凭洒落,完全置之不理,在这八月的时节披上薄毯侧躺过身去,只留将要垂地的墨发。
“若是凌霜,不论我喂她什么,她都会喝下去。”
*
凌霜正略有忐忑的坐在缠枝木椅里,望着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施昭。
灯火微明,世间常说,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施昭在她面前,对一切无知无觉,只心无旁骛,在她额间涂抹上略有清凉的药膏。
“多谢你,施公子。”
“无事。”
他将药膏拧好给她:“每日早晚各涂一次。”
凌霜忙忙点头,将药膏接过,却坐在椅子里没有提出离开。
施昭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独自坐到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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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医书对灯低头看起来。
“施公子,索性今夜我无事,介意与我闲聊片刻吗?”
凌霜走到近前来,她穿粉白相间的衣裙,梳垂髻,凤眼一弯,站在灯下,似只聪明灵动的小狐狸,这般模样,从前只有凌渐青偶尔能在凌霜心情好时看到几次,她从不常笑的。
“我们来下棋,棋局由施公子来定,或是想玩其他的,骨牌叶子戏我都会。”
施昭放下医书:“骨牌......叶子戏是什么?”
“施公子不知叶子戏?”凌霜笑着点了两下头,“你且等着我,我回去将牌拿来。”
因凌渐青喜好一切玩乐,所以凌霜房里恰巧有一套叶子戏。
她将牌收好了,匆匆小跑回去,到施昭的惊春苑前,只见施昭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待着等她回来。
凌霜知晓的施昭便是这么一个人。
他极为安静,又清冷,说话言简意赅,要人猜不出什么心思。
她也知晓,这几日她与施昭有了几次接触,都是因施昭本性便是待所有人都一样的,平和,淡漠,平等。
凌霜抿了抿唇,忽的,将一切都想通了,才拾阶而上,将一盒叶子牌搁到桌上。
“听闻施公子聪明,我此次将您教会,若是您学会了,不知可否能听小女子一请求?”
施昭正略有好奇的看着桌上的叶子牌,闻言,他抬起头来,也没问什么:“可以。”
凌霜笑起来:“这玩法很简单,牌面分春夏秋冬四季,虽四人玩最好,但两人也能玩——”
她将叶子牌拆开来,一一为施昭讲解,他果然学得很快,几乎凌霜讲一遍,他便明了了。
“那来吧。”
两人下起叶子戏来,他聪慧,上手又快,凌霜被吃了几次牌,抬头瞧他,他认真看着牌,生的一副仙人貌,这时视线却这般纯粹,要凌霜不免浅笑起来。
动静要施昭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她。
“无事,”凌霜笑着放牌,“我还没问过,施公子今年多大?”
“十八。”他也搁下一张牌。
“比我大,我十六岁,施公子几月的生辰?”
“不知晓。”
凌霜微顿,虽心有好奇,却也没再问了。
却见施昭迟迟未放下牌来。
“这时,我是不是该反问你是几月生人?”
凌霜:?
光影之下,与他澄澈目光对上视线,凌霜道:“我是八月十四的生辰,刚过去不久。”
“嗯。”
他似是一点都没有好奇,过了这个坎儿,便继续打起牌来。
怎么总是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凌霜略含不解,又望见他眉心那抹朱砂印,忍不住问:“施公子眉心为何落有朱砂印——?”
话一刚出口,她便后悔了:“抱歉,只是对施公子好奇之处良多,并无其他意思,施公子不喜,不答便是。”
她想起施昭对凌渐青的那句与他何干,想来,施昭是不喜被他人探究的,便是凌府的老爷想要为施昭的到来宴请宾客,大摆宴席,都尽数被施昭拒绝。
只见他纤白的指尖扣在牌面上,“朱砂印是为压制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