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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喜发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


    最后还是先送了左戈行回家,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住的地方居然是个极为破旧的居民楼。


    既不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也不在僻静高档的豪华小区。


    黄色的路灯,铺满地的落叶,还有就在楼下的垃圾桶,都昭示着这是个很老很旧、被时代遗弃的地方。


    恐怕没人会想到繁华的洋城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声明赫赫”的左总住在这里,只怕又会传出不少的闲言碎语,还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经理派过来的司机很懂分寸,即便左戈行一直没下车也安静的在前面当木头人。


    见左戈行似乎有话要说,张缘一面带微笑,主动询问道:“左总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左戈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一时被左戈行眼里的光晃了一下。


    只见左戈行挪着屁股凑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面前说:“张秘书,送给你。”


    张缘一神情一顿。


    他当然认识这个盒子。


    不过巴掌大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价值九百万的翡翠手串。


    他看着左戈行黑亮的双眼,眸色凝成了一团墨,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左戈行说:“左总这是什么意思。”


    车内只有一盏黄色的小灯,远不如外面的路灯亮。


    左戈行立体的五官被光影描摹出深邃的轮廓,竟显出一丝纯粹的深情。


    张缘一眼眸幽深,目不转睛地盯着左戈行的眼睛。


    左戈行低头咳了一声,很快又抬头挺胸,将盒子塞进他的手心,中气十足地说:“送你的礼物。”


    张缘一没有动。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轻声开口:“左总,这太贵重了。”


    被拒绝的左戈行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不过很快他就神情放松地说:“不用不好意思,拿着吧。”


    他知道像张秘书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谈起情说起爱来就是这么弯弯绕绕、扭扭捏捏。


    但是没事,他年纪大,愿意宠着张秘书。


    “你就当是我给你的回礼。”


    他掰开张缘一的手,说的大大方方。


    张缘一:“……”


    他被迫将盒子拿在了手里,不太明白一枝普通的玫瑰花怎么抵得上一串价值九百万的翡翠手串。


    他眼眸深沉地滚动着喉结,忍不住在心里想,这究竟是试探,还是……


    张缘一眼睫微垂地看着里面的翡翠手串,被遮挡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左戈行见他将东西收下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即他反应过来他还握着张缘一的手没松,顿时控制不住的春.心.荡.漾,觉得对方的手格外滑。


    他没牵过女人的手,但他知道男人的手有多粗糙,可张秘书的手又白又滑,仿佛上面还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般让人心痒难耐。


    就是手指凉凉的,没有他的手热,像在摸一块玉。


    左戈行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来回摩挲。


    张缘一抬眼看向左戈行,镜片后的双眼在昏暗中交织着一些深而沉的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垂下眼睫,挡住了幽深的眼眸。


    “时间不早了,左总早点休息吧。”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心突然一空,左戈行立马回过神来,他咽了下口水,又咳了咳,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张缘一白白净净的手,小声说:“是该回去休息了,张秘书也早点回去休息。”


    一边说着,左戈行一边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左总。”


    “嗯?”


    左戈行眼睛一亮,立马回头。


    却见一件黑色的大衣送了出来。


    “左总的衣服忘带了。”


    “那是我……”


    “天冷,左总注意保暖。”


    对上张缘一不容回绝的眼神,左戈行沉默的把衣服接了过来。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


    哎。


    他本来想故意留给张秘书。


    却不想张秘书什么都好。


    就是太关心他了。


    左戈行目光盈盈地看了张缘一一眼,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身后,张缘一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左戈行的背影。


    路上一个拖着废品,佝偻着背的老人费力地抬起头,出声道:“是小左吗。”


    “是我。”


    左戈行快步走过去,伸手把叮呤咣啷的袋子扛到了肩上,腋下夹着大衣,另一只手扶着老人的胳膊,皱眉说:“我不是说这些东西放一楼就可以了吗。”


    “楼梯口就这么丁点儿大,放了挡路怎么办。”


    “来来回回就我们这些人,能挡谁的路。”


    “我说挡路就挡路,你犟什么!”


    “谁犟了!”


    两人的声音伴随着废品碰撞的声音在楼上远去,只有亮起的声控灯一直照亮着楼梯口。


    那道暖黄色的光就好像一道苍老却温柔的目光在守着回家的路。


    “张秘书,我们要去哪。”


    前方的司机小心翼翼地开口。


    张缘一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平静地说:“去柏溪路。”


    “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张缘一一眼,却只能看到阴影下张缘一面无表情的下半张脸。


    他忍不住想,这位张秘书的脸的确俊美非凡,也难怪……


    突然张缘一抬起眼,冰冷的光晕晃过镜片透出一双冷漠的眼,司机心脏一缩,连忙收回了视线。


    “今天,你只送了我一个人。”


    “可左总……”司机下意识出声。


    “左总身份高贵,事务繁忙,有专车接送。”


    司机再次抬眼,对上那双幽暗的眼睛,心脏猛地一跳,连忙出声道:“是,左总身份高贵,事务繁忙,有白寅集团.派过来的专车,不需要我送。”


    看到张缘一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司机这才松了口气,重获心跳。


    没想到左总的秘书竟比左总本人还要可怕。


    ——


    柏溪路在十几年前是一个高档小区。


    近几年由于房地产发展迅速,柏溪路已经不见往日的繁华。


    而小区的房子是标准的一梯两户,只不过早几年隔壁的住户出国了,现在整层楼只有张缘一一个人居住。


    走进大门,安静的空气连钥匙的碰撞声也大到惊人,张缘一没有开灯,随手关上了门。


    空荡的客厅灰蒙蒙的像有一层昏暗的雾,只有阳台的落地窗透进几缕月亮的光辉。


    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室一厅,装修简洁大气,但透过边边角角还是看的出来这栋房子老了,而那些十几年前遗留的痕迹,也全都被一块块白布遮挡。


    包括肉眼所能见到的每一个家具,以及电视柜上透出轮廓的相框,全都被掩盖在白布下。


    这不像一个有人居住的房子,更像一个沉寂着幽灵的墓地。


    外面月色朦胧,在浓郁的黑中透出一缕清冷的光。


    陈旧的书房散落了一地的纸。


    张缘一手上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在纸上描描画画。


    他穿着衬衫,系着领带,平整的西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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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交叠的腿上泛出一丝褶皱。


    烟头飘起的烟雾很淡,在只点了一盏小灯的书房里四散。


    张缘一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被阴影分成了两半。


    只见他笔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逐渐汇成一张英俊冷硬的脸。


    梳着大背头,光滑的下巴比常人要更加坚毅。


    地上的数十张……不……数百张纸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只是有的只有一个侧影,有的只有一个背影。


    即便画出一张脸,也是半个轮廓,亦或是只有模糊的眉眼与高挺的鼻梁。


    上面的每一笔画的都很粗糙,连轮廓都模糊不清。


    而每一张画下面都有一个日期。


    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最近则是在昨天。


    那是半张侧脸轮廓,依旧没有清晰的五官。


    但画出来的每一笔已经比之前三年要细致的多。


    依稀能看到画上的人有多恣意飞扬。


    而今天的画尤其清晰,但上面的脸依旧没有完整的五官,只有一双眼睛。


    一双明亮的眼睛。


    张缘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在上面添了一笔。


    眼睛又变模糊了,不再透过画纸直勾勾地看着张缘一。


    烟快要燃到尽头,张缘一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画。


    那三年,他一直与左戈行隔着一段距离。


    如今在左戈行身边这短短几天,看到的比那三年还要多,但他好似还是无法看清,反而心里滋生的疑问越来越多。


    左戈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人恣意,粗犷无礼,却钟爱小孩子才喜欢的甜食。


    举止粗鲁,不拘小节,可又意外的护短细心。


    还有时常表现出来的单纯,与每次在他面前不加掩饰的喜形于色,以及常常故作镇定却充满漏洞的笨拙……


    想到临走前左戈行接过大衣时落寞的神情,就像一条大黑背失落地耷拉着耳朵,他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片刻之后,他抬眼看向桌上绿意盎然的翡翠手串,掐灭了烟头,却在站起身的那刻有一枚扣子从他身上掉落。


    月光在扣子上反射出一道光,他脚步一顿,伸手将扣子捡了起来。


    那是一枚做工精细的贝壳扣子,在月光下闪烁出流光溢彩的光泽。


    左戈行钟爱黑衬衫,唯有扣子是唯一的亮色,常常在光下显眼的乱晃。


    但他却觉得左戈行更适合白衬衫,无论是蜜色的皮肤,还是饱满的肌肉,都能在洁白的衬衫下紧绷出最有张力的轮廓。


    他站在原地,摩挲着扣子光滑的表面,蒙在阴影里的脸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最后他伸出手,将那枚扣子轻轻的放在了手串中间。


    月光下,那枚扣子好像发光的宝石一样耀眼。


    ——


    左戈行住的是很普通的一室一厅,整个房子都非常有单身男人的气质。


    沙发上搭着没洗的外套,玄关丢着几双随意脱下的鞋。


    而左戈行仰靠在沙发上,顶着明光瓦亮的灯,眉眼的疤被照的更加凶悍。


    他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抬起的手,粗糙的指节,细小琐碎的疤,以及坚硬的茧全都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他对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随后轻轻的、轻轻的,放到自己的鼻尖闻了一下。


    然后他低下头,挡着脸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张秘书的手,是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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