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林远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后,朱笔不时批阅,神情专注。而降臣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宽大椅子里,一双修长的腿毫无仪态地晃来晃去,尤其是那白得晃眼的大腿,在烛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我说降臣尸祖,”
林远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你要是实在闲得发慌,不如帮我看几份奏折?也让我喘口气。”
降臣闻言,慵懒地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非但没动,反而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下,翘起了标志性的二郎腿,裙摆滑落,春光微泄。
“我可不会批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折子,看着就头疼。再说了,我一个‘外人’,你信得过我啊?不怕我给你们秦国捣乱?”
“放心,”
林远笔下不停,语气平淡,
“你批完之后,我自然会再过目一遍。”
“哼。”
降臣轻哼一声,不再接这话茬,转而将话题引向别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说起来,如今我可真是羡慕死女帝了。每天抱着你们那个宝贝女儿巧巧,逗弄玩耍,不知多开心。还有啊,那个小蚩梦,听说一个人跑出去玩了?你怎么不把她追回来?就不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林远终于停下笔,揉了揉眉心,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她性子野,想出去走走看看,我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王府里。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了,出不了大事。”
“真是个木头脑袋!”
降臣忍不住吐槽,身体前倾,盯着林远,
“她那是出去玩吗?她是在生你的气,你看不出来?一天到晚,不是上朝议政,就是在这批阅这些破折子,剩下的时间不是陪着女帝,就是去找那个耶律质舞。你眼里心里,还有没有人家蚩梦的位置?”
林远头也不抬地合上批完的奏章,又取过一份新的打开,随口道:
“她性格跳脱活泼,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呀,是真不懂女人!”
降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有时候,表面上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或许只是为了隐藏心底深处的那份不安和自卑。女帝,耶律质舞,她们可都是有过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大婚典礼的!蚩梦呢?她有什么?哪个女人不梦想着穿上凤冠霞帔,在万众瞩目之下,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拥有一场独一无二、浪漫至极的婚礼呢?嗯~”
说到最后,降臣自己都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仿佛也沉浸在了那梦幻般的场景之中。
林远诧异地抬起头,眼睛向上翻着,古怪地看了降臣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你要是也想举办一场婚礼的话,我可以动用些银子,帮你和思玉丹公主补办一场隆重的。”
“呸呸呸!”
降臣瞬间睁开眼睛,连啐了几口,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公主,公主她也是女人!而且,我们,”
“原来你心里也明白‘都是女人’这个事实啊。”
林远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过,你对她如此痴迷执着,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依旧念念不忘,从某种意义上看,也算是一种极致的精神爱恋了。呵呵。”
降臣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随即竟然点了点头:
“被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罕见的讪讪之色,
“这种事,真要做出来,怕是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指着鼻子骂到臭头。我还是要点脸的。”
“哦?”
林远挑眉,
“原来尸祖也会害怕世俗流言?”
“当然会怕啊!”
降臣理直气壮地说,
“哪有咱们的秦王殿下厉害啊!这些年,你又是分田分地,又是开设公塾,那些不听话的世家大族、满口仁义道德却行龌龊之事的儒生贵族,都被你用各种手段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份魄力,啧啧,不过,我倒是好奇,等你真的一统天下了,坐稳了江山,你还有如今这般改革的魄力吗?会不会也开始变得,瞻前顾后?”
“当然没有。”
林远回答得异常干脆,他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手中的奏折彻底放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我知道很多东西,”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比如蒸汽机如何驱动,机械装置的基本原理,甚至更多远超你想象的东西。可我知道归知道,以眼下这片土地的工艺水平,我倾尽全力,到现在,也只能勉强造出最原始的火绳枪。”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清醒:
“工艺基础太薄弱了,连优质的铁器都尚未完全普及。而且,这些本该在数百年后才出现的造物,如果强行提前带到这个世界,未必是一件好事。科技的跃进,政局的变革,说到底,最重要的根基,依旧是人的思想。思想跟不上,再好的东西,也可能变成祸乱的根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降臣正被林远那番关于“思想根基”的论调说得有些无语,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反驳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女帝款步走了进来。她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姿不雅的降臣,随即目光落在林远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
“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林远抬头,看到是她,语气柔和了些:
“还有两个折子,很快批完。”
“嗯。”
女帝应了一声,并未离开,而是自然地走到降臣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个气质迥异、身份特殊的女人,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仿佛相识多年的闺蜜。
降臣立刻换上了一副“育儿专家”的口吻,指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经验说道:
“我告诉你啊,小娃娃在这个年纪,就该多吃些这个,保管长得又高又水灵!”
女帝听得颇为认真,甚至微微颔首:
“是吗?巧巧最近是有些挑食。”
“还有啊!”
降臣越说越起劲,
“那小米粥上面熬出来的那一层油膜,最是滋补养人了,对大人孩子都好!”
听着降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传授着不知从哪听来或者凭空想象的“育儿经”,林远无奈地笑了笑,识趣地放下朱笔。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降臣留在王府后,女帝简直是找到了知音,整天和她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从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当然降臣的理论完全基于她对思玉丹公主的臆想,到如何照顾小孩。
当然,林远极度怀疑降臣是否有过任何实际育儿经验,她连饭都不会做!有时候林远甚至忍不住腹诽,真不知道旱魃当年是怎么在她手下活下来并且长那么大的。
林远摇了摇头,继续打开下一份奏疏。
臣张道荣,谨昧死上言:
伏惟殿下圣明,躬秉国法,整饬吏治。今查金州刺史贺强,身荷国恩,职司一方,却敢罔顾秦廷律令,肆行不轨。强私遣人赴扬州,购求瘦马,充入私邸,已属逾制;更甚者,其府中竟蓄“美人盂”之恶物,以人代器,肆虐生灵,上悖天道,下逆人伦,败坏风纪,罪无可赦。
夫官吏者,民之表率,当以清慎自守,匡扶教化。贺强身为封疆大吏,不思抚民理政,反溺于淫奢,酷虐无度,若不亟加彻查,严正其罪,则国法不行,民心离散,祸乱将生。
臣忝居其位,不敢隐情,谨具实奏闻,恳请殿下敕令有司,星夜赴金州按验其事,收捕贺强及其党羽,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以安社稷。臣不胜惶惧待命之至!
臣张道荣顿首百拜
林远大惊,他轻轻起身,悄然离开了此处。
后院的月光被云层遮得晦暗,林远负手来回踱步,青石板路被踩得轻响,眉头拧成一道深痕。
离了王府直奔军营后,他便遣人加急去唤周胜,此刻眼底翻涌的怒意,让屋内烛火都似在微微颤抖。
王彦章立在一侧,面色同样凝重,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角。直到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周胜掀帘而入,见二人这等神色,刚迈进门的脚顿了顿,往日里的活络劲儿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在客座坐下,大气也不敢喘。
“周胜,你可知道扬州瘦马?”
林远的声音有着极大的愤怒,没等他缓神便直截了当地发问。
周胜心头一凛,连忙起身拱手:
“属下略有耳闻。是牙婆或人贩子低价买来贫苦女童,自幼教她们琴棋书画、梳妆逢迎之术,还刻意节食保持纤瘦体态,成年后便高价卖给官绅富商为妾为婢,实则是把女子当货物贩卖的勾当。”
“货物?”
林远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
“还有美人盂!把活生生的女子当作痰盂,痰唾直接吐进她们口中,视人命如草芥!吴国、楚国、吴越那些地方我管不着,但金州境内,竟有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他猛地提高声调,案上的茶盏都震得轻响:
“青楼我尚且严令禁止,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真是胆大包天!”
周胜脸色煞白,猛地跪地:
“此等恶行,悖逆人伦,败坏法纪,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殿下请下令,属下这就去处置!”
“今夜便出发,日夜兼程!”
林远斩钉截铁,眼底满是决绝,
“你带三百长安卫,即刻赶赴金州。先找到张道荣,再去质问当地锦衣卫——这么大的事瞒而不报,是何居心?莫非早已和金州刺史贺强同流合污?!”
他顿了顿,语气狠厉如刀:
“让张道荣与你合力查案,凡牵扯其中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有一个算一个,尽数拿下问斩!我这边会连夜遴选新官,随后遣往金州接手政务,绝不能让这股歪风蔓延!”
“属下领命!”
周胜轰然应诺,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起身时眼中已没了半分迟疑,转身便要去召集人手。
…
长安的夜晚,取消了宵禁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喧嚣而充满活力。林远虽愤怒不已,却还是陪着耶律质舞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闲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耶律质舞挽着林远的手臂,看着周围其乐融融的景象,忽然轻声唤道:
“夫君。”
“怎么了?”
林远低头看她。
“我,我也想要个娃娃。”
耶律质舞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盼。林远宠溺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乖,你不就是我眼里最宝贝的娃娃吗?”
耶律质舞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少有的坚持:
“夫君,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林远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再等等,好吗?等你再长大一些。你看,连李星云和姬如雪他们都还没孩子呢,我们不急。”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让耶律质舞开心,林远带着她走进了筱小那间货物琳琅满目的店铺。
筱小见到林远亲自到来,有些意外,连忙迎上前:
“殿下!快请坐!”
“不用麻烦了,”
林远摆摆手,
“你让人带着质舞随便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小玩意儿,记我账上。”
“真客气,那我可真的记你账上了。”
筱小笑着应下,招呼一个机灵的侍女过来。林远和筱小则在店内的茶座旁坐下。筱小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热茶,脸上洋溢着生意人的精明与满足:
“殿下,托您的福,如今我们在长安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和漠北的贸易路线也打通了,虽然天下还是四分五裂的,但这通商往来,倒是几乎不受影响了,真是太平景象啊。”
“这也是张子凡治理有方,稳定了各方关系。”
林远抿了口茶,随口应道。直到这时,林远才注意到,筱小今日的穿着与往常有些不同。衣裙似乎更贴身了些,领口也稍低,尤其是那双修长的腿上,覆盖着一层淡黑色的光滑丝绸,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上身,他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筱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非但不羞,反而笑眯眯地,话里有话地说道:
“殿下,女人啊,再过几年若是还不嫁人,可就真的有些晚了。”
林远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听说,朝中赵大人家的公子对你很是爱慕,家风也清白,何不考虑一下?”
筱小闻言,却是叹了口气:
“唉,虽然我爹说了让我自己做主,可我太懂他的心思了。自从当年在娆疆见过您,还有李星云、张子凡他们之后,他这眼界就高得没边了,寻常男子,哪里还入得了他的眼?”
林远眨了眨眼,心里暗道:筱翁这老家伙,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张子凡嘛,”
林远笑了笑,
“他家里那位陆林轩,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我听说那小子在洛阳连酒都不敢多喝。至于李星云,可能性就更小了。”
“所以啊,”
筱小拖长了语调,眼神灼灼地看向林远。
“打住。”
林远立刻抬手制止,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筱小,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不要有那种心思。”
他顿了顿,转而问道:
“说起来,以你如今的身家和模样,这长安城里,怕是有不少青年才俊、达官显贵追求你吧?”
“何止是长安?”
筱小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自豪,
“连娆疆那边都有不少人呢。还记得那个龙公子吗?他爹最近又找我爹旧事重提。我爹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什么了?”
林远好奇,筱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爹已经坦白了,当初在娆疆,我被一位武功高强、来历不凡的大侠给‘带走’了,就是你。他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被一个陌生男子带走那么多天,谁能说得清中间发生了什么呢?这一下,可是把娆疆那边所有有意提亲的人的嘴都给堵住啦!”
“哈?”
林远听得目瞪口呆,这筱翁,为了挡桃花,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可不是嘛!”
筱小笑道,
“现在娆疆那边,基本上都认定我和你关系‘不一般’。事实上,我们关系确实不一般嘛!”
她眨了眨眼,继续道,
“反正,娆疆那边的男子是没法考虑了。不过长安这边嘛,倒是有很多达官显贵对我表明心意,一个个都想着,能不能通过我,和殿下您攀上关系呢。”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林远看着她。筱小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害羞,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啊?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看多了也觉得烦。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心里头还是中意你。”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少女般的腼腆:
“就是喜欢嘛。控制不住的那种。”
林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知道必须把话说清楚,免得耽误了她。他坐直身体,语气诚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额,这个真的不行了。”
他试图解释,话语间带着些许无奈和坦诚:
“不瞒你说,原本我也觉得,大丈夫三妻四妾,未尝不可。可如今我是真的脑袋都大了。沁儿、蚩梦、质舞,唉,光是她们三个,我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蚩梦都觉得我陪她的时间少,气得跑出去玩了。如果你也和我在一起,你能受得了我可能每天只能陪你一小会儿,甚至有时候忙起来,几天都见不着一面吗?”
他顿了顿,话说得更加直白,几乎有些残忍:
“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筱小。有可能,我几个月才会和你行房一次。你也知道,这独守空房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我不想你受这个委屈。”
筱小听着他的话,小嘴渐渐嘟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相信,低声嘟囔道:
“说来说去,就是不喜欢我嘛,真要是喜欢,恨不得天天见面,直接扑倒才对”
林远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晚上在哪儿睡,完全取决于沁儿她怎么安排啊!”他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故作豪迈地大手一挥,用半开玩笑半是自嘲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要是真按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可以效仿那商纣周幽,把这天下间的绝色美人都搜罗到我这王府里来?那日子,想想倒是快活!”
他笑声一顿,语气转为现实的无奈,带着几分戏谑看向筱小,
“可惜啊可惜,每天睁开眼就是数不清的政务、军务,批不完的奏章,见不完的臣子,忙得脚不沾地。不然啊,就凭筱老板你这般玲珑心思和模样,说不定早就落入本王的手掌心咯!”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像是在调侃筱小,又像是在感慨自身被政务所累,无法“恣意妄为”。
筱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昏君”言论逗得“噗嗤”一笑,脸上的失落扫清了不少,她顺着林远的话,半真半假地嗔道:
“那我还真就希望你做个不理朝政的‘昏君’呢!那样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她用玩笑化解了刚才被婉拒的尴尬,随即话锋一转,
“好啦,不说这些了。听说那位降臣尸祖也一直住在王府?我想了想,还是要挑些礼物送给她,毕竟也算是贵客。”
说着,筱小转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声。没过多久,几名店里的伙计便吃力地抬着四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箱走了进来,整齐地摆放在店内。
林远看着这几个大箱子,有些诧异:
“你这是?这么多箱子,里面都是什么?”
“礼物啊!”
筱小拍了拍其中一个箱子,笑靥如花,
“女帝,降臣尸祖,蚩梦姑娘,还有质舞王妃,四位我都准备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嘛。”
她边说边熟练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制作精美的木盒,掀开盒盖,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药材,介绍道:
“你看,这是上好的肉苁蓉,还有这品相极佳的鹿茸片,都是大补之物。”
林远一看这些药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连忙摆手打断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体好得很!可用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补品!”
筱小却装作没听懂他的窘迫,依旧笑嘻嘻地把木盒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哎呀~你想多了!这就是一份心意嘛!您日夜操劳,补补身子总是好的。再说了,送给几位王妃和尸祖,她们肯定也用得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替她们收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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