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 第231章 长生之秘 吴王宫的偏殿内,气氛与外界的流言蜚语截然不同,充满了食物的香气与难得的温馨。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旱魃,此刻正系着一条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围裙,乐呵呵地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降臣拈着玉箸,优雅地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肉片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她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旱魃!你这手艺真是见长啊!比上次在食肆吃的还要美味!” 旱魃憨厚地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脑袋,笑道: “嘿嘿,有了娃娃以后,就总想着研究些好吃的,给上饶补补身子,可不能亏待了她。” “啧啧,真是个知道疼媳妇儿的好男人。” 降臣笑着打趣,又连续夹了几筷子不同的菜,吃得津津有味,一脸幸福满足。 看着降臣大快朵颐的样子,旱魃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露出一丝困惑与担忧。他坐到降臣对面,压低声音问道: “所以,你之前传信说,侯卿和莹勾他们两个,是去了东丹国?” “对啊,” 降臣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去找那黑狐的内丹了嘛。” 旱魃的眉头皱了起来,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那黑狐,据说是有了千年道行的精怪,非同小可。我,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点放心不下。侯卿虽然武功诡异,莹勾实力强横,但毕竟。” “安啦安啦!” 降臣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 “有莹勾那个疯丫头在,能出什么问题?再说了,你可别忘了,龙虎山的张玄陵,这次也亲自去了。” “张玄陵?那位老天师竟然也亲自出马了?” 旱魃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松弛下来, “有老天师压阵,那确实稳妥多了。” 话题随即转向了当下的局势。旱魃饮了一口酒,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这两天,江都城内外流言四起,都说,林远来了。吴王为此坐立难安,生怕有人会趁机闹事,搅乱吴国局势。” “闹事?” 降臣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哦,你是说那个叫徐温的大丞相吧?有你这个尸祖坐镇王宫,还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知道,” 旱魃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 “那徐温在吴国根基极深,权倾朝野。国中一半的兵权都在他手里,甚至八成以上的政务也由他把持。吴王,唉,说白了,就是个傀儡,对他忌惮得很。如今吴王最怕的,就是林远私下与徐温接触。” 降臣嗤笑一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林远那小子,虽然有时候行事跳脱,但大局还是懂的。他和你们吴王的关系也算说得过去,没必要自降身份,去跟一个臣子密谋什么吧?对他有什么好处?” 旱魃叹了口气,巨大的手掌摩挲着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吴王之位,本就摇摇欲坠。以林远的雄心和秦国的实力,若真想一统天下,吴国绝对无力抵挡。可问题是,徐温此人,极不简单。他若借林远之势,恐怕,唉,我怕的,就是徐温双手奉上整个吴国。” 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再多谈这令人烦忧的政事,转而露出真诚的笑容,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降臣,你这次来了,可一定要多待几天!看看我和上饶的娃娃,长得可壮实了!上饶也一直念叨着想认识认识你呢!” 夜色深沉,书房内只余一盏孤灯。徐温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布满皱纹却依旧威严的脸庞。 他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书案正中央那方沉甸甸的丞相金印——它象征着吴国至高无上的权柄,也承载着他数十年的野心、挣扎与血腥。 往昔的岁月,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他记得,那还是大唐王朝风雨飘摇、藩镇割据的乱世。年轻的自己,怀着一腔不甘人下的热血,追随在那个雄姿英发的男人——杨行密身后,起兵于草莽,反抗已然腐朽不堪的大唐统治。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他们一同在尸山血海中拼杀,从微末中一步步崛起,硬是在这江淮之间,打下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基业。 他记得,面对他们这股无法剿灭的力量,远在长安的唐昭宗最终无可奈何,只得派遣使者,正式册封杨行密为吴王。那一刻,他们这些追随者是何等的激动与自豪!吴国,就此正式立国,脱离了名存实亡的大唐桎梏。他徐温,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部将,成为了开国元勋,权势与日俱增。 然而,好景不长。雄主杨行密终究敌不过岁月,溘然长逝。他尸骨未寒,膝下的几个儿子便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展开了残酷的内斗,将吴国拖入了内乱的深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军营之中,暗流涌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在那样一个关键的时刻,他徐温,做出了影响吴国命运的决定。他凭借多年经营积累的威望和牢牢掌握的军权,以铁腕手段平息了诸子之争。他亲手将性格较为柔弱的第四子杨溥,扶上了吴王的宝座。 那一刻,杨溥脸上那夹杂着惶恐与一丝感激的表情,徐温至今还记得。他当时或许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是在匡扶社稷吧? 自那以后,吴国的军政大权,便一步步、不可逆转地集中到了他徐温的手中。杨溥,那个他亲手扶上王位的人,渐渐地,彻底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傀儡,一个坐在王座上的象征。 可偏偏,偏偏这个傀儡,他还不甘心啊。 徐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与不屑。杨溥那些暗中拉拢将领、结交朝臣、试图通过各种微不足道的手段一点点夺回权力的举动,在他看来,如同孩童般幼稚可笑,却又像苍蝇般令人厌烦。 这吴国的江山,早已刻上了他徐氏的烙印,岂容他人染指?即便是名义上的君主,也不行。 徐温缓缓收拢手掌,将金印紧紧攥住,仿佛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权力,是他用半生征战换来的,谁也别想夺走,无论是那个不甘心的吴王杨溥,还是任何外来的威胁。 徐温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沉重,充满了暮年之人特有的疲惫与不甘。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推开精致的木窗,任由略带寒意的夜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须发。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似乎想要穿透这重重黑暗,看到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路。 “长生不死药。” 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极度渴望与深深忌惮交织的复杂光芒。 “能得到吗?或许,这已是老夫最后的机会了。” 然而,多年的权谋生涯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长生再好,也得有命消受才行。” 他深知,觊觎此物者绝非他一人,其中凶险,恐怕比朝堂争斗更甚。 … 与此同时,江都城外的密林边,夜色同样笼罩着另一个孤独的身影。 雨儿抱着双膝,蜷缩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小小的身影在斑驳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无助。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双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不远处。 那里,林远正盘膝而坐,周身隐隐有奇异的气息流转,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沉浸在高深的修炼之中。而钟小葵则如同一尊忠诚的守护神,静立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看着眼前这一幕,再回想起醉香楼里那任人宰割的恐惧、姐姐们被官兵拖走时的哭喊、以及自己面对危险时的无力,强烈的对比像一根根针,狠狠扎在雨儿的心上。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也浑然不觉。滚烫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湿了破旧的衣襟。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充满了不甘与自我厌弃: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 “如果,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厉害,就不用在那醉香楼里,强颜欢笑,任人欺凌。” “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们,不让她们被抓走,不用看着她们受苦而什么都做不了。” 弱小,是原罪。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力量,连最基本的尊严和想要守护的人都无法保全。 林远嘴唇微动,对钟小葵吩咐了几句。钟小葵领命,脸上那层冰霜似乎更重了些,她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蜷缩在树下的杜雨儿。 在雨儿面前站定,钟小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殿下仁慈,给你一条路。现在,说说你的来历。之后,你跟着我。” “我,我吗?” 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抬起头。 “快说。” 钟小葵的语气不容置疑。杜雨儿慌忙站起来,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像个等待训斥的孩子,低着头,声音细弱地开始讲述: “我,我原本是汴州人。很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爹妈就带着我,逃荒来到了江都。然后,然后他们就把我卖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钟小葵冷漠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她打断道: “卖了你,他们还能换些粮食活命,你也不用被人‘易子而食’。在那个年代,这不算最坏的结果。” “被人吃掉?!我,” 雨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显然从未想过这种可怕的可能。 “你父母必然经历过那个易子而食的惨剧,朱温荒淫无道,能活下来,就算有本事了。” 钟小葵的语气依旧平淡, “至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自会派人去查证。” 说完,钟小葵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和我走。” “不,不陪着这位殿下了吗?” 雨儿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仍在修炼的林远。 “殿下不让我跟着,我就不会违令。” 钟小葵头也不回, “走。” 与此同时,北方的太原城,河东节度使石敬瑭的府邸内,气氛凝重。 石敬瑭刚刚听完属下的汇报,面色阴沉地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厅堂内,只剩下他的心腹谋士桑维翰、大将刘知远与其心腹文臣赵莹三人。 刘知远率先站起身,语气激愤: “石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张子凡登基称帝后,处处压制、削弱我们这些旧臣,分明是想卸磨杀驴!” 赵莹沉吟片刻,接口道: “卸磨杀驴或许言之过早,他不也让石大人担任了这河东节度使,镇守要地吗?” 桑维翰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石敬瑭: “我劝石大人还是要慎重考虑。张子凡此人心机深沉,且帝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他岂能真正放心我们这些知晓内情的老人?” 桑维翰再次对着石敬瑭躬身一礼,压低声音道: “张子凡是假冒晋王才登上的帝位,根基不稳!他必不能容忍我们这些旧臣。石大人要早做打算!也许,我们可以以为晋王复仇、匡扶唐室的名义,起兵,再造大唐!” 石敬瑭抬了抬手,示意激动的桑维翰坐下,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显得有些疲惫和复杂: “维翰,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弄这些虚的。我那位老泰山,说到底,也算是被我算计了。张子凡,也是我亲手推上位的。如今我若再有异心,怕是,说不过去。” “石大人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桑维翰立刻反驳, “晋王李嗣源是被张子凡所杀,这是天下诸侯有目共睹的事实!您与张子凡之间的那些隐秘交易,没几个人知道!只要时机成熟,比如哪一天张子凡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尽失人心的事情,您便可顺势而起,取而代之!这才是顺势而为啊!” 石敬瑭叹了口气,面露忧色: “可是西边的岐国和秦国,实力雄厚,他们会坐视不理吗?我那老泰山活着时就深深忌惮那秦王林远,更何况是我呢?” “不不不,” 一直静听的赵莹此时呵呵一笑,成竹在胸地说道, “刚才的汇报,就是我们的机会!关于漠北的消息,没人比我们更清楚。种种迹象表明,秦王林远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他如今孤身在外,行踪诡秘,举止怪异。我们必须多派得力人手,全力打探他的确切下落和真实状况!” “打探了又能如何?” 石敬瑭追问。赵莹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野心,声音充满了诱惑: “若能趁机拿下秦王,那么强大的秦国,便可能尽入我等之手!甚至,石大人,您也可以借此机会,窥探那长生不死药的秘密啊!” 此言一出,厅堂内顿时一片寂静,石敬瑭的眼中,也终于难以抑制地迸发出一抹炙热的光芒。权力的诱惑与长生的传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太原城的上空。 “好,这件事,派谁去最好?” “在下有一人选。” 刘知远说出一个名字,几人都很是认同。 “郭威。”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真龙降世 林远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周身流转的气息缓缓平复。他独自一人信步而行,在城外寻了处僻静背风的草坡,也不挑剔,直接仰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不多时便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一阵极其细微、带着犹豫和紧张的窸窣声将他惊醒。他并未立刻睁眼,只是感知着有两双小手正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动作生涩而慌乱。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看身形不过七八岁年纪。他们见林远突然醒来,吓得猛地向后一跳。那个稍大一点的男孩,虽然自己也在发抖,却还是强装凶狠,将手里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对准林远,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你别动!不然,我们,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远坐起身,脸上并无愠怒,反而带着一丝了然。他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语气平和: “我身上可没有吃的。” 那男孩咽了口唾沫,目光却死死盯在林远那件虽沾了尘土、但料子明显比他们身上的破布好上太多的外袍上,鼓足勇气道: “把你的衣服,给我们!” 林远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低笑起来。他利落地解开衣带,将外袍脱下,随手便丢到了两个孩子的脚前。 “拿去换钱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清晨的旷野中传开,带着几分洒脱,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苍凉。 他站起身,不再看那两个抱着衣服、既惊又喜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目光投向更远处。只见晨曦微光中,城墙根下、枯草丛间,影影绰绰地蜷缩着更多衣衫褴褛的身影。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感慨: “这号称富庶的烟雨江南,江都城的外面,尚且流民遍地,可见这吴国,也算不得很好。” 他摇了摇头,思绪仿佛飘得更远。 “也对,管他什么开元盛世,贞观之治,史书上写得再花团锦簇,这天下,总归是有人要饿死的。” 晨光熹微,宵禁结束的钟声在江都城头回荡,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的几辆马车,在守城兵士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驶了出来。 马车刚一露面,原本蜷缩在城墙根、窝棚里的流民们如同潮水般迅速围拢上去,眼中混合着渴望与麻木。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但很快被马车旁维持秩序的差役喝止。 “不要哄抢!排好队!徐大人有令,每人可分得一包豆子和粟米,人人有份,不许乱!” 一个看似头目的府官站在车辕上,高声喊道。 马车上的人跳下来,利落地解开后面拖着的几个大布袋,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粟米和深色的豆子。流民们依序上前,颤巍巍地接过那一小袋救命的粮食,许多人当即就跪了下来,朝着城门的方向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谢徐大人恩典!谢徐大人活命之恩啊!” 那府官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继续喊道: “徐大人早有明令!只要你们愿意安心耕种,官府就会给你们分配田地,并且免除前三年的徭役赋税!有没有人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 “官爷,算我一个!” “谢徐大人!我们愿意种地!”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热烈的回应,绝望的脸上终于焕发出一丝生机。 这时,林远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走了过来。那府官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虽然衣衫略显狼狈,但面容清俊,气质不凡,不像寻常流民,便随手扔过来一袋粮食,随口问道: “细皮嫩肉的,看着不像干粗活的人,从哪里逃荒来的?” 林远弯腰拾起地上的布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平静地回答: “中原。” 他掂了掂手中的粮食,抬头看向那府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与期盼: “官家,徐大人,真的给我们地种吗?” “那是当然!” 府官挺了挺胸,语气带着几分自豪, “这项政令,由徐知诰大人推行,已有五六年了!也是徐大丞相仁慈,体恤民情给予支持。徐大人和大丞相,可都是好人呐,给了咱们这些人一条活路。” 林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府官似乎从他沉稳的气度和清晰的谈吐中察觉到了什么,又追问道: “看你说话条理清楚,会不会认字,写字啊?” “会的。” 林远答道。 “呦~” 府官眼睛一亮,态度热情了不少, “那还不错!是个读书人?既然落难到此,也是缘分。你可以跟着我,回头进了府衙,说不定能在徐大人身边谋个差事,伺候笔墨,总比在地里刨食强。怎么样,来不来?” 林远微微一笑,拱手道: “在下,只想求得一亩三分地,活命罢了。” “可惜了。” 于是,林远便混在人群中,跟着运送粮食和农具的马车,朝着城外走去。大约行了十五里,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被简易木栅栏围起来的肥沃水田,阡陌纵横,沟渠分明。一队队官兵手持兵刃,在田埂间来回巡逻,维持秩序,也防范有人破坏或抢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要领田地的人,都过来这边!排好队,报上姓名,籍贯,家里几口人!” 先前那府官跳上一处高台,拿出册子和笔墨,开始登记造册。 他心中对这个深得民心、且行事颇有章法的徐知诰,愈发地好奇起来。这吴国的徐氏父子,一个在朝堂权倾朝野,一个在民间广施仁政,大有可能是稳定民心,填充自己的人手,可也是难得的仁义之举。 … 马蹄声在洛阳城一条安静的街巷止住。一位风尘仆仆、身着戎装的年轻将领利落地翻身下马,他面容坚毅,眉宇间带着征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正是自太原一路南下的郭威。 巷子深处,一处并不显赫的府衙门前,老仆早已望眼欲穿,见到来人,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急忙迎上前: “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郭威微微颔首,将马缰递给老仆,大步走入府中。一位衣着素雅、相貌姣好的女子便提着裙摆快步迎了上来,正是他的妻子柴守玉。 她眼中含着欣喜与期盼,目光紧紧锁在丈夫身上,仿佛要将他这趟远行的疲惫都看尽。 “郭郎,”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终于是回来了。” “夫人。” 郭威见到爱妻,紧绷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上前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无声的触碰中。 夫妻二人相携来到后院。庭院深深,花木扶疏,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郭威细细讲述着此番在军中的见闻、太原的局势,以及石敬瑭、刘知远等人的动向。柴守玉是个极好的倾听者,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丈夫脸上,不时为他添上热茶。 然而,当话题渐渐深入,郭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忽然用力握紧了柴守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脸上露出了挣扎与不忍。 “夫人,”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此次回来,其实,石大人、刘大人已有了新的任命,命我即刻前往江都。此行关乎重大,却也异常艰难,前途未卜,我,我怕。” 他的话未说完,柴守玉却已明白了其中的凶险。她没有惊呼,没有哭泣,反而挺直了脊背,反手握紧丈夫的大手,目光坚定得如同磐石: “郭郎,我知你是个志在四方、成大事的人。自古成大事者,岂能畏首畏尾?你尽管前去,若, 若真遭遇不测,”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 “我柴守玉,也绝不苟活独存!” “夫人!” 郭威浑身一震,虎目瞬间泛红, “郭某何德何能,此生能与你这样的知心之人结为夫妻!” 滚烫的泪水终究没能忍住,从这位铁血汉子的眼角滑落。 他抬手,用粗糙的手指为妻子拭去不知何时也滑落脸颊的泪珠,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更深的沙哑: “当初,你一个官宦世家的小姐,不顾世俗眼光,愿意下嫁给我一个穷困潦倒的军汉,才让我郭威有了今天,有了个家,夫人,若我此去不回,你还年轻,莫要固执,寻个好人,再嫁了吧。” 这番话,他说得极为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 他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庭院中响起。 柴守玉竟扬手,狠狠一掌打在了郭威的脸上。这一掌并不重,却带着决绝的愤怒与伤心。她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柴守玉既嫁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都是!郭郎,你去做什么,我不过问,男儿志在千里,我懂!但我只要你记住,你一定会回来!我会在这里,永远等着你!你若敢不回来,我便等到白发苍苍,等到海枯石烂!” 看着妻子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郭威心中所有的彷徨、犹豫与悲伤,仿佛都被这一掌和这番誓言击得粉碎。他猛地将柴守玉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好!夫人,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 … 分得的田地位于水网交织的平原上,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林远看着自己亲手参与播种的禾苗,已在春雨的滋润下破土而出,嫩绿的细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连成一片充满生机的淡绿。 此情此景,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宁静与满足。远离朝堂的纷争、武林的厮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自己耕种的土地长出庄稼,这种最质朴的生活,竟有着难以言喻的踏实与美好。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如此生活,顺应天时,平淡安然,当真美妙。” 他低声自语,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向往。 然而,脑海中浮现出女帝那清冷又隐含关切的面容,还有蚩梦那活泼灵动、带着埋怨的眼神。 “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笑意中带着些许无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不回去,沁儿和蚩梦那边,怕是真的要怪罪下来了。” 他找到隔壁田里一个勤恳老实、家境尤为困苦的年轻农夫,将自己名下的这块田地无偿转让给了他。那青年起初不敢相信,待确认后,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首。林远只是扶起他,简单嘱咐了几句用心耕种,便在一个清晨,如同他来时一般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这片刚刚熟悉的田野。 … 在约定的地点与降臣汇合。降臣看着他一身寻常布衣,却掩不住那份逐渐恢复的卓然气度,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爽”二字。 “我可是找了你很久,而你这就要回去?” 她语气慵懒中带着明显的不情愿, “江都这地方,虽然比不得长安繁华,但也算有趣。你这刚弄出点动静,还没看看那徐家父子接下来要唱什么戏,就这么走了?” “嗯,” 林远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该回去了。” “真不去王宫见见旱魃那个大块头了?他可是念叨你好几次了。” 降臣抱着胳膊,斜眼看他。 “不了,” 林远望向北方,归意已决, “琐事已了,不必节外生枝。我们走吧。” 降臣见他心意已定,也不再劝阻,只是耸了耸肩,嘀咕了一句: “没劲,对了,都说你文采也好,有我这美人陪着,写首衬景的诗呗。” “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首词毕,降臣眉头微蹙,将鬓发别至耳后, “为什么是这么伤感的词,你这个人真是扫兴。” “这才是人间真实。” 林远转过身子,降臣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背影, “你比我要痛苦的多,没关系,姐姐会好好开导你的。” … 襄州城,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内,烛火摇曳。郭子豪正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平放在铺着锦缎的桌案上的一柄巨剑。 剑身古朴,线条流畅,隐现幽光,靠近剑格处,两个古老的篆文“天殇”赫然在目。整把剑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与沧桑之气,仿佛承载着无数秘密与杀戮。 郭子豪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震颤,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笑容。 “天殇剑,龙泉之后,又有神兵现世。看来,这天下风云,注定要再起波澜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没有过多犹豫,小心翼翼地将这柄足以引起无数人疯狂争夺的“天殇剑”收回特制的剑匣之中,严密封好。随即,他沉声唤来一名绝对心腹,将剑匣郑重交付。 “此物,即刻动身,秘密送往娆疆万毒窟,亲手交到蛊王蚩离手中。沿途务必谨慎,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郭子豪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属下明白!” 那心腹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剑匣,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干系,神色凝重地躬身领命,迅速退下,身影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看着手下离去,郭子豪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再次唤来另一名负责情报散布的亲信,低声吩咐道: “去,把‘天殇剑’的消息放出去。要加上一句——得‘天殇剑’者,不仅能窥得长生不死药的奥秘,更能,得这万里江山!” “是!” 亲信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去办。很快,一则更加具体、更具诱惑力的流言,如同插上了翅膀,以襄州为中心,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 洛阳夹马营,夜色深沉,一间厢房外却灯火通明。 一名身披铠甲、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外焦灼地踱步,他正是洛阳禁军将领赵弘殷。 屋内传来妻子杜氏一阵紧过一阵的痛吟,每一次都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拳头不自觉地攥起。 终于,在黎明将至,天边透出第一丝微光时,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产婆满脸喜色地探出身来: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夫人生了,是个男娃,母子平安!” 赵弘殷闻言,脸上紧绷的线条瞬间松弛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大步跨入房内。 房中还弥漫着淡淡血腥气,杜夫人面色苍白,汗湿的鬓发贴在脸颊,神情却带着解脱与慈爱。她看着匆匆进来的丈夫,气若游丝: “相公,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了。只是,只是想起匡济那孩子去得早,我心里,” 话未说完,眼眶已然泛红。 “夫人莫哭,月子里伤心最是伤身。” 赵弘殷急忙上前,紧紧握住妻子冰凉的手,声音是罕见的温柔。他转头看向一旁产婆怀中那个用锦缎襁褓包裹着的婴儿,那孩子竟不像寻常新生儿那般皱巴巴,反而面色红润,眉宇间透着一股难得的安详之气。 赵弘殷端详良久,心中一动,沉声道:“这孩子,就取名‘匡胤’吧。‘匡’,取匡扶、匡正之意;‘胤’,寓意我赵家血脉延续,香火永继。但愿天佑我赵家,能在此子手中得以兴盛!” 杜氏听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连连点头: “好,好名字,只是,按老规矩,先给孩子取个贱名压一压,免得被阴司小鬼惦记。” 赵弘殷目光再次落回婴儿恬静的小脸上,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他沉吟片刻,道: “就叫‘香孩儿’吧。待他百日之后,便正式取名——赵匡胤。” 仿佛听懂了父母的期盼,襁褓中的“香孩儿”动了动小手,睡得愈发香甜。此时,窗外晨曦恰好穿透云层,将一抹金光洒入室内,悄然映在婴儿的襁褓之上。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风云再起 接下来的半个月,徐知诰动用了手中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明察暗访,几乎将江都城及周边翻了个底朝天,却再也寻不到那个疯癫男子,或者说,那位极有可能是秦王之人的任何踪迹。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徐知诰站在书房窗前,望着庭院中开始凋零的花木,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与挫败感。这一切似乎都随着那人的消失而化为了泡影。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就是秦王林远!可为何他又如此轻易地离去?是试探?还是真的只是随心所欲,偶经此地? 就在他苦思不解之际,江都城内,乃至整个吴国的江湖朝野,开始悄然流传起几则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消息。酒肆茶楼、勾栏瓦舍,人们交头接耳,眼神热切而又贪婪。 “听说了吗?传闻那秦王林远,除了有个女儿,竟还秘密收了一位徒弟,名叫白清荷!” “徒弟?这有什么稀奇?” “嘿,重点不在这儿!据说啊,这女徒弟体质特殊,她体内,就藏着那长生不死药的真正秘密!” “什么?!真的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我也是听来往的客商说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呢,据说秦王有一柄绝世神兵,名为天殇剑,威力足以与那搅动风云的龙泉宝剑不分上下!如今这剑,已然流落江湖,不知下落,多少高手都在暗中寻找呢!” “天殇剑,光听名字就不得了!” “更玄乎的是,有人说,这天殇剑的剑柄或者剑身里,也刻着与长生不死药相关的线索!再加上之前漠北传得沸沸扬扬的魃阾石,我的老天爷,这长生不老的秘密,怕不是被分成了好几份?这要是能得其一,岂不是。” 流言如同野火燎原,迅速点燃了无数人的野心。长生不死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 马车内,降臣慵懒地斜靠着软垫,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关于“白清荷”、“天殇剑”的零星议论,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林远。 “喂,我说,” 她用鼓鞭轻轻捅了捅林远的胳膊,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以前僖宗,昭宗弄出个龙泉宝藏,搞得天下大乱,现在又故技重施,凭空捏造出个什么‘徒弟体内藏药’、‘天殇剑藏秘’的鬼话?你干嘛啊这是?嫌这天下还不够乱吗?” 林远缓缓睁开眼,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笑意,仿佛窗外那些因他而起的纷争与他全然无关。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天下英雄,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既然他们对‘长生’如此趋之若鹜,我们何不好好利用一番?水浑了,才好摸鱼。” “真是闲得慌。” 降臣无语地扶额, “长生不死药啊,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传闻,也足够让那些利欲熏心之辈打破头了。再不济,那能激发人潜力的‘魃阾石’,诱惑也够大的了。”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根鼓鞭,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我可告诉你,姬如雪拿走了两颗魃阾石,你自己那两颗放在了冰英冢,另外三颗已经被多阔霍那个怪物给毁了。我手上这最后一颗,你可别打什么主意,指望我拿出来给你当诱饵!” 林远闻言,轻笑出声: “安心。你的便是你的。”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降臣忽然挪动身子,紧挨着林远坐下,毫不客气地伸出手臂,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戏谑又慵懒的笑容,打趣道: “我说林远啊,” 她凑近了些,气息几乎拂过他的耳畔, “我呢,活的时间可比你久多了,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盐可能都多。依我看啊,你们男人,说到底也就两种。” 林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和话题弄得有些莫名,微微侧头,挑眉问道: “哦?哪两种?” “第一种嘛,” 降臣伸出纤细的手指,晃了晃, “就是那种摆在明面上的,好色无比,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恨不得全都收罗到自己怀里。这种,简单,直接,也好懂。” “那第二种呢?” 林远顺着她的话问。降臣笑了起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林远的胸口,眼神促狭: “这第二种啊,就是像你这样的。表面上一本正经,含蓄内敛,好像对美色没什么兴趣似的。可这心里头啊,指不定在打着什么小九九呢!闷骚得很!” 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将她揽在自己肩头的手推开,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降臣,你到底想说什么?绕这么大圈子。” 降臣被他推开,也不恼,反而顺势歪靠在车厢壁上,一双美目流转,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幽怨看着他: “我能想说什么呀?不就是让你好好考虑考虑嘛。” 她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些, “长生不死药,那东西没人知道药方,大概率是不可能再现世了。你想过没有,几十年后,女帝、蚩梦,还有那个耶律质舞,这些你现在在乎的人,都会一个个离你而去。岁月无情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远,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诱惑: “但是我不一样。我能永远陪着你。咱们俩,做个伴儿呗?主要是这漫长的岁月,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免谈。” 林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语气干脆利落。 “哎呀,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嘛!” 降臣撅起嘴,像是撒娇,又像是谈判, “这样,我给你时间考虑。再过三十年,等她们都,咳咳,到时候你再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林远直接将头转向另一边,看向窗外飞逝的景物,声音平静却带着疏离: “降臣,说这些话没意思。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想通过我‘采阳补阴’?还是单纯觉得我这张皮囊还算入得了你的眼?无论是哪种,都不行。” “哼,” 降臣轻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你就这么确定?如果是为了‘采阳补阴’,我找那个李星云不是更好?如果只是喜欢帅哥,如今权倾天下的张子凡,模样身段也不差呀,我何必缠着你?” 林远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 “那你就是想单纯地陪着我?你找了那么多年的‘九垓’,找到了?” 提到“九垓”,降臣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迷茫与释然,她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飘忽: “九垓,或许它从来就不存在,只是古籍中的一个误记,或者一个早已湮灭在时光里的名字罢了。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正的、带着安慰的笑容: “重要的是,楮特部的族人如今生活得很好,很安宁。那个新登基的耶律尧光,出乎意料地很照顾他们,我也就放心了。” “你能想开就好。“ 降臣闻言,立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嘿!什么叫‘想开就好’?说得轻巧!本来嘛,按照我原来的打算,是准备放出多阔霍找到九垓后‘尘归尘,土归土’的,活着也挺没意思。没想到阴差阳错,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原本还指望着莹勾那疯丫头以后能帮我解决身后的麻烦呢,这下好了,她自个儿也活得挺带劲。现在这样,嗯,勉强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吧。” “皆大欢喜?” 林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降臣, “降臣尸祖。” “嗯?说啊。” 降臣迎上他的目光。 “是不是,哪怕活了几百年,上千年,见识了无数人和事,但生命最开始遇到的那些人,经历的那些事,怎么都忘不掉呢?它们会一直跟着你,成为执念?” 降臣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收敛,她点了点头,眼神飘向虚空,仿佛在追溯无比遥远的过去,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悠远: “的确是这样。最开始的人,往往在我们生命里刻下最深的烙印,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磨灭。我忘不了思玉丹公主,她是我存在的意义起点;袁天罡那个老怪物,同样忘不了太宗皇帝,他的忠诚与执着,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执念;甚至多阔霍,她那般疯狂,其根源,不也是恨极了当年给袁天罡下达命令的那位大唐皇帝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看尽沧桑的疲惫, “过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它们会沉淀下来,变成你的一部分,如影随形。” 她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林远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预见性: “如果,我说如果,你将来也能活个几百年的话,那么李星云、张子凡这些人,同样会成为你记忆里无法忘却的执念。你会永远记得他们,记得与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还有女帝、蚩梦她们,” 她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林远眼神细微的变化, “事实上,你已经有了愧疚,不是吗?对于李存勖,你始终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林远,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自己要当皇帝,你一直想的,都是辅佐一位你认为的英明雄主。你所做的许多事,看似随性,其实,也是一种筛选和考验吧?” 这番话,如同利针,精准地刺中了林远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语,只是看着窗外。 降臣见气氛有些沉重,立刻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好啦,不提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我的执念嘛,算是勉强过去了。不过,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显得神神秘秘。林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莫名,示意她说下去。 降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远,你手下那个叫郭子豪的,他可是对我很有意思哦!” “哈?” 林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真看上他了?” 降臣立刻嫌弃地撇撇嘴,连连摆手: “打住!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沾花惹草、心思不纯的主,我可没兴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也是吗?” 林远自嘲地笑了笑。 “你不一样!” 降臣斩钉截铁地说,她凑近林远,仔细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探究与欣赏, “你这个人与众不同。孔孟之道那些条条框框,仿佛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你对女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嗯,很难形容。也许,是你身上本身就散发着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不是皮相,而是,这里。”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算了吧。” 林远无奈地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别啊!这可不能算了!” 降臣却不依不饶,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身份?我最初,可是思玉丹公主的陪嫁侍女!” 林远有种不祥的预感: “咋啦?” 降臣理直气壮地说道: “按照古老的规矩和我的誓言,如果我真的要成亲,那么那个男人得先去吉塔,与公主结亲!我才能算是,” “停停停。” 林远终于忍不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无语, “她都走了快多少年了?受不了你!赶紧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正儿八经的,好好寻个靠谱的男子,为你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生,不行吗?” 降臣看着他难得露出这般窘迫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马车内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终于被这番插科打诨冲散了不少。 “林远。” “嗯。” 林远抬起头,降臣一只胳膊靠着车窗,侧过头去望着外面,阳光倾洒在她的侧脸,添了些许美感。 “很多人都忘了自己的初心,最终都变成自己年少时讨厌的模样,希望,你不会那样。” … 天殇剑背后的传闻如同在久已波澜暗藏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四海八荒。 一柄神秘宝剑,竟与长生不死、乃至江山社稷关联在一起,这足以让任何有野心、有欲望的人为之疯狂。一时间,各方势力闻风而动,江湖朝堂,暗流汹涌。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各方夺宝 夕阳将官道染成一片血色,两旁林木幽深,静得只余马蹄叩击路面的单调声响。一名身着布衣打扮的汉子,背负着一个看似沉重的长条剑匣,正策马疾驰。 他目光警惕,不时扫视着道路两旁,显然深知所带之物关系重大。 然而,就在马匹即将奔过一处看似平常的弯道时,异变陡生! “绷——!” 数道粗韧的绳索猛地从地面枯叶中弹起,精准地绊在了马腿之上! “希——!” 骏马惨嘶一声,重心瞬间失衡,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狠狠栽去! 马背上的锦衣卫反应极快,在坠地的瞬间腰腹发力,一个狼狈的翻滚卸去部分力道,迅速起身,“仓啷”一声,腰间佩刀已然出鞘,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他持刀护在身前,恶狠狠地盯着从道路两旁林木中无声涌出的十几条黑影。这些人个个手持利刃,面带煞气,显然绝非善类。 锦衣卫强压住翻腾的气血,沉声道: “诸位好汉若是求财,在下身上有些许银两,尽可拿去,只求行个方便。” 他试图以钱财化解干戈,不愿节外生枝。为首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狞笑一声,刀尖直指他背后的剑匣: “杀了你,你身上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我们的!包括那个盒子!” 锦衣卫眼神一凛,知道无法善了,冷声道: “呵呵,你们可知我带着的是何物?杀了我,夺了此物,普天之下,将再无你们容身之处!届时,不止你们,就连你们身后的主子,也难逃覆灭之灾!” “少他娘的吓唬人!” 刀疤脸啐了一口, “老子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儿,吓大的?管你什么来头,到了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兄弟们,上!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十几名亡命之徒已如饿狼般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那锦衣卫身手不凡,刀法狠辣凌厉,显然经过严格训练,片刻间便砍翻了两人。但对方人多势众,且配合默契,显然是早有预谋。他既要护住背后剑匣,又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很快便左支右绌。 “噗!” 一柄钢刀趁其不备,狠狠刺入了他的大腿!锦衣卫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紧接着,背后空门大开! “死吧!” 另一名匪徒瞅准机会,手中长刀带着恶风,从他后心猛地刺入,锋利的刀尖瞬间从前胸透出! “呃啊——!” 锦衣卫身体剧震,一口鲜血喷出,佩刀“当啷”落地。他双目圆睁,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死死盯着那个刀疤脸狞笑着走上前,粗暴地解下了他背后的剑匣。 力量随着生命迅速流逝,他重重地扑倒在地,视野逐渐模糊黑暗,只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无人能闻的方向,发出微不可察的忏悔: “属下,无能。” 匪徒们得手后,毫不留恋,迅速清理现场,带着剑匣隐入密林,只留下官道上一具尚温的尸体和几滩刺目的血迹,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惨烈。那承载着无数野心与秘密的剑匣,就此易主,不知所踪。 … 钟小葵带着杜雨儿来到方才发生劫杀的官道旁。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地上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 杜雨儿看着眼前狼藉的景象,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往钟小葵身边靠了靠,小声地唤道: “师父。” 钟小葵头也没回,声音依旧清冷: “别叫我师父,我教你的那点东西,还谈不上师徒名分。” 她说着,径直走到那具锦衣卫的尸体旁,面不改色地俯下身,动作利落地从其腰间搜出一块制作精良的腰牌,上面清晰地刻着其身份信息与编号。 她握着那冰冷的腰牌,看着地上已然失去生机的面孔,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唉,放心吧。锦衣卫的规矩,你的妻子儿女,组织上会妥善安置抚恤,不会让他们流离失所。安心走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官道两旁的树林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道身影。他们同样身着便装,但行动间透着雷厉风行的默契,眼神冷漠而专业,只有在扫过同袍尸体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他们迅速而有序地收敛了尸体,清理了现场痕迹,随后如同来时一般悄然退去。这名殉职的锦衣卫,将被护送回他的故乡,入土为安。 … “什么?!天殇剑出现在了峡州?!” 徐知诰听到手下紧急来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消息传播的速度和剑出现的方位,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名手下肯定地点了点头。徐知诰眉头紧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脑中飞速权衡着利弊。峡州地处要冲,此剑在此出现,必然引得各方势力云集,局势将变得异常复杂。他身兼左仆射之职,政务繁忙,轻易离不得江都。 就在这时,一直稳坐主位、闭目养神的徐温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知诰,” 他看向自己最倚重的养子, “为父麾下,最看重的便是你。此等关乎国运、亦可能蕴含长生之秘的重宝,非同小可,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你,亲自去一趟吧。” 徐知诰停下脚步,面露难色: “可是父亲,我兼任左仆射一职,朝中政务。” “不必忧虑。” 徐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你的政务,为父暂且替你处理。你只管放心前去。”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一丝决断, “带上武宿营的精锐,务必将此剑带回来。” 武宿营,乃是徐温麾下最核心、最精锐的私兵力量,将其交由徐知诰指挥,足见其对此次行动的重视程度,也隐含了必须成功的决心。 徐知诰见父亲心意已决,且已做出周密安排,便不再犹豫,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父亲,孩儿定不辱命!” … 峡州城外三十里,一处人迹罕至的半山腰密林中,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地里,篝火噼啪作响。一名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身映着跳动的火光,流溢出清冷幽光。 老者指尖轻轻拂过剑脊,感受着那非金非铁的奇异质感与内蕴的凌厉剑气,不由得连声赞叹: “好剑!真是一柄绝世好剑啊!难怪能与龙泉齐名,秦王之物,果然非同凡响!” 身旁一名作副手打扮的中年人闻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低声道: “大人,有了这把剑,我们是不是就能借此窥探长生之秘,甚至问鼎天下?” “没那么简单。” 老者脸上的赞叹迅速被凝重取代,他手腕一翻,利落地将天殇剑归入古朴的剑鞘之中,动作谨慎,仿佛捧着烫手的山芋。 “这不仅是宝剑,更是催命符!它是秦王的佩剑,背后站着整个秦国和那无孔不入的锦衣卫!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它,我们拿在手里,无异于怀璧其罪,危险至极!必须尽快将它从手中放出去,转移视线!” 副手脸上的兴奋褪去,化为沮丧,叹了口气:“可是如今李嗣源已死,张子凡登基,他断然不会重用我们这些旧部。连李存礼将军也不知所踪,怕是唉。” 他的叹息中充满了对前路的迷茫。老者也面露沉痛之色,背负双手,在篝火旁来回踱步,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不甘: “是啊,想当年,晋王李克用雄才大略,创立我们‘殇’组织,本是为了在暗处制衡通文馆,为晋国积蓄另一股力量。可谁能料到,时移世易,晋王,庄宗相继离世,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影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如同无根浮萍。” 他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问: “这天下雄主并起,我们该投靠谁呢?” 副官显然早有思量,他迅速从行囊中取出一幅粗略的天下形势图,铺在地上,指着上面几个势力范围分析道: “岐国的李茂贞,秦国的林远,蜀国的孟知祥,新唐的张子凡,这四人要么自身实力强横,要么体系稳固,而且,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仇怨,我们贸然前去,得到信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能会被围杀。” “那么,还有实力角逐天下的,便只剩下那么几人了。” 副官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 “吴国的大丞相徐温,手握重权,其势已成;新唐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拥兵自重,野心勃勃。我们能选择的,主要便是这两家。若再将眼光放远些,漠北的耶律尧光,西域的李圣天,南边的大长和国,也都可以考虑。” 老者缓缓摇头,否定了后者: “漠北、西域、南诏,这些地方都太远了,偏安一隅尚可,却终究缺乏逐鹿中原的实力与根基。” 他的目光在“徐温”和“石敬瑭”两个名字上来回扫视,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思索。 “徐温的武宿营这些年来慢慢崛起,其养子徐知诰更是文武双全,在吴国声望日隆;石敬瑭统领太原劲旅,他手下的‘燊武院’也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两家各有所长,难以抉择啊。” 就在老者权衡利弊、难以决断之际,副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提醒道: “大人,莫忘了,还有一方势力——不良人。” “不良人?” 老者先是一怔,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不提,我差点真把他们忘了!只是,不良人如今如同过街老鼠,被各方势力唾弃围剿,处境艰难。那位不良帅更是神秘莫测,与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风险太大。不可,不可。” 他连连摇头,否定了这个选项。然而,就在这否定的过程中,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他猛地停下踱步,眼中精光一闪,拍板定计: “有了!”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决然, “我们去投楚国!” “楚国?” 副手愣了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人,楚国近年来日渐衰落,马殷老矣,其子嗣皆非雄主,我们去那里?” “正因其衰落,才更需要人才!” 老者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 “我们去徐温、石敬瑭那里,不过是锦上添花,未必受重视。但去楚国,却是雪中送炭!只有在急需力量振兴的国家,我们‘殇’才能体现出最大的价值,才能被倚为肱骨,获得我们想要的权位和施展空间!” 副手仔细品味着老者的话,脸上的疑虑渐渐散去,最终化为认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人高见!确实如此!好,就听大人的,我们即刻准备,南下投楚!” … 洛阳城,历经战火与变迁,熟悉的街景勾起了无限回忆。李存忠与身形巨硕的李存孝二人行走在通往皇宫的路上,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物是人非,如今坐在这皇宫深处的,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侄儿。 通传之后,两人被引入后宫一处清雅的庭院。只见张子凡早已等候在此,他未着龙袍,仅是一身素雅便衣,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快步迎了上来。 “九叔!十叔!你们真的来看侄儿了!”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通文馆中需要长辈照拂的少年。 李存忠看着眼前气度已然沉稳、眉宇间带着帝王威仪却又不失亲切的张子凡,眼中也满是欣慰,拱手道: “子凡贤侄,一别经年,确是很长日子没见了。” “九叔十叔快请坐!” 张子凡热情地引他们入座,亲自执壶,为二人斟上早已备好的美酒。 李存孝不会说话,只是咧开大嘴,高兴地捶了捶自己壮硕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直接伸手拿过旁边一坛未开封的酒,拍开泥封,仰头便灌,豪迈之气不减当年。张子凡与李存忠见状,相视一笑,无奈中带着熟悉的温情。 “九叔,这些年来在秦国,一切可还安好?” 张子凡关切地问道。李存忠抿了一口酒,点头道: “嗯,还算不错。林远那小子,嗯,他是个重情义的,知道念旧。他重用我和你十叔,让我们在军中担任要职。说起来,也多亏了你十叔,” 他拍了拍身旁李存孝坚实的臂膀, “当年在汴州,若不是他拼死护着林远,恐怕也没有后来的机缘了,呵呵。”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张子凡连声说道,神情真诚, “九叔,十叔,你们看,如今侄儿这里也算是安稳了,你们要不就留在洛阳吧?我给林兄修书一封说明情况,他定能理解。有两位叔叔在身边辅佐,侄儿处理起国事来,心里也踏实许多,也能轻松些不是?” 李存忠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摆手道: “子凡,你的心意,九叔明白。但这样不好。我们既已投效秦国,深受秦王信重,若此时转投于你,纵然秦王大度,也难免惹人非议,让人戳脊梁骨,说我们兄弟二人背信弃义,也让你难做。我们这次来,真的就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这江山坐得稳不稳。” 他说着,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带着追忆与感伤: “回想我们这些兄弟,什么通文馆十三太保,名头响亮,可到头来,大哥李嗣源是个无情无义的,最终众叛亲离;二哥李存勖被害;还有六哥,听说逃往了漠北,至今音讯全无,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 “贤侄啊,如今还活着的,算来算去,除了我,你十叔和六叔,也就只剩下你四叔、五叔、七叔和八叔了。” 张子凡也面露怅然: “四叔、五叔、七叔、八叔他们,自从晋王爷爷去世后,便都相继离开了,隐姓埋名,就是侄儿登基之后多方打探,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好了,不谈这些伤心往事了。” 李存忠振作精神,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九叔和十叔这次来,最重要的就是看看你。看到你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九叔就放心了。另外,林远让我们带句话给你,他说,让你务必重视石敬瑭这个人,提醒你,这家伙,心眼子坏着呢,需得多加提防。” 张子凡神色一凛,认真点头: “侄儿明白,多谢林兄提醒,也劳九叔十叔带话。朝政之事侄儿自会小心应对。今日难得团聚,不说这些了。九叔,十叔,来,侄儿已命人备好膳席,我们边吃边聊,定要好好聚聚!” 说着,他站起身,亲自引着两位叔叔向膳厅走去,后院中回荡着久别重逢的温情。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命运齿轮 楚国,长沙府王宫。楚王马殷端坐在王座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眼前桌案上那柄造型古朴、传闻能牵动天下的“天殇剑”。 “这,” 马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 “我楚国早已向新唐称臣纳贡,安守本分。若贸然收下此等不祥之物,怕是,洛阳那位陛下,会极其不满,引来无妄之灾啊。” 他深知自身实力,早已没了逐鹿中原的雄心,只求偏安一隅。 下方,前来献剑的“殇”组织老者闻言,连忙上前一步,鼓动如簧之舌: “楚王过虑了!您毕竟是一方诸侯,岂能长久仰人鼻息?若借此剑之力,窥得长生不死之秘,何愁不能延年益寿,甚至一统天下,创下千秋万代之基业?” 马殷的内心挣扎更甚。长生的诱惑确实动人,但回想起多年前因“龙泉宝藏”而引发的腥风血雨,他心头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影。他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天殇剑”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此事关系重大,容本王好生想想。” 马殷最终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挥了挥手,语气疲惫, “几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行在馆驿歇息几日吧。待本王思虑周全,再予答复。” 与此同时,林远已悄然回到了长安秦王府。 女帝一见到他,便忍不住扶额,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与无奈: “你说你,成天不着家,在外面乱跑也就罢了,现在又弄出个什么‘长生不死药’的秘密!这下可好,整个天下刚消停几天,又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各方势力闻风而动,你呀!” 林远盘腿坐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奈地摆手笑道: “哎呀,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一切尽在掌握。” 女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怀中粉雕玉琢的女娃往前送了送: “少贫嘴!女儿都一岁多了,你快去抱抱她!再不多亲近亲近,她都快不认识你这个爹了。” “好咧!” 林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从女帝怀中接过女儿林巧巧。谁知小丫头认生,一离开熟悉的怀抱,闻到陌生的气息,小嘴一瘪,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挥舞着小手要找娘亲。 “巧巧乖,别哭,是爹爹回来了,是爹爹呀,” 林远手忙脚乱地哄着,却毫无效果,反而让女儿哭得更凶。 女帝见状,赶紧将孩子抱了回去,轻轻摇晃着安抚,没好气地瞪了林远一眼。林远哭丧着脸,心中哀叹:完了,女儿真不认识自己了。 这时,蚩梦像只蝴蝶般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看到林远,眼睛一亮: “小锅锅,你回来得正好!我可要出去玩了!” 林远头大地问: “你又想去哪里?” “去找你的‘宝藏’啊!” 蚩梦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是弄了个长生秘密嘛,肯定好玩!我要去凑热闹!” “别闹了!” 林远扶额, “现在鱼龙混杂,危险得很。” “不嘛不嘛!” 蚩梦拽着他的衣袖撒娇, “让我去嘛,我保证不惹祸!” 林远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板起脸: “你去干啥?再像上次一样被人抓了,我怎么办?好了,消停点,我去看看质舞那边。”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 王府内一处清静的小院中,耶律质舞正与田雨馨嬉戏打闹。耶律质舞素手轻扬,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周围的灵气,竟凭空幻化出一只闪烁着莹莹蓝光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在空中盘旋。 田雨馨看得目瞪口呆,满脸崇拜: “王妃,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耶律质舞嫣然一笑: “这是灵胤之术,需要一定的功力根基和对萨满自然之道的深刻感悟才行。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基础的。” “我真的可以吗?” 田雨馨又惊又喜。两人正说笑着,耶律质舞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站起身,望向院门,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 林远笑着走进小院,看了看田雨馨, “雨馨也在啊,气色比之前红润多了,看来这长安真的养人啊。” 田雨馨连忙躬身行礼: “谢殿下挂念。” 林远温和地问道: “在这长安城中住了些时日,感觉如何?城中才子佳人众多,有没有遇到心仪的青年才俊?” 田雨馨的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扭捏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伺候好王妃就行了,别的不敢想。” “那怎么行?” 林远失笑, “女孩子家,总要找个靠谱的郎君,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才是正理。若是将来有人敢用什么‘三从四德’的歪理欺负你,你就回王府来,找蚩梦,那丫头肯定第一个冲出去把他皮给扒了!” “嘻嘻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耶律质舞和田雨馨都被他的话逗得掩嘴轻笑。田雨馨心中温暖,借口去准备些茶点,识趣地退下了。 耶律质舞亲昵地挽住林远的手臂,拉着他坐在院中的长凳上,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道: “夫君,今晚就留在这里好吗?质舞想你了。” 林远抚摸着她的秀发,心中一片柔软,点头应允: “好,今晚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次日,林远陪着耶律质舞在长安繁华的街市上闲逛。只见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一派盛世景象。 “人真多啊。” 耶律质舞挽着林远,不由得感叹。 旁边一家偌大商铺的店小二正靠着柜台休息,闻言搭话道: “能不多吗?客官您是不知道,如今这长安城,繁华那可是天下皆知!商人不用担心被官兵随意克扣盘剥,农户们只要肯干就有田种,官员们也不敢在老百姓面前摆架子耍威风!要我说啊,这长安城,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林远与耶律质舞相视一笑,被人流挤得有些难受,便顺势走进了这家货物琳琅满目的商店暂避。 “客官,想看点什么?我们这店,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不敢说包罗万象,但天下间的奇珍异宝,十之七八都能在这儿找到影子!” 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介绍。 正当小二口若悬河地介绍着从娆疆蛊虫到漠北皮货的各种商品时,耶律质舞好奇地眨着眼睛四处打量。突然,一个约莫六七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奔跑嬉闹间,一头撞在了林远的腿上,差点摔倒。 林远顺手扶住了他。 一位年轻的妇人急忙赶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对林远敛衽行礼: “这位官人,实在对不住,孩子顽皮,冲撞您了。” 林远见妇人衣着朴素,但举止得体,便笑着摆手: “无碍,孩子活泼是好事。听夫人口音,不像是长安本地人?”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妾身算是洛阳人,不过我相公是邢州柴家。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比不得长安城里的贵人。” “天下之人,本无贵贱之分,夫人不必妄自菲薄。” 林远温和地说道,目光落在那个躲到母亲身后,又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小男孩身上,心生喜爱,蹲下身问道, “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有些腼腆,仰头看了看母亲。妇人鼓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才怯生生地开口,声音清脆: “我叫柴荣。” 柴荣?! 林远脑中如同惊雷炸响,顿时傻在原地。柴荣!这可是被史家誉为五代第一明君的周世宗柴荣啊!其父柴守礼确是邢州人,年纪也对得上,不可能这么巧吧?竟然在长安街头,遇到了幼年的柴荣! “殿下?您怎么来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只见筱小从内间走出,她刚清算完货物,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远。 “殿下?” 那年轻妇人听到筱小对林远的称呼,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愣在原地。林远回过神来,对那妇人微微一笑,坦然道: “我就是林远。” 妇人闻言,脸色瞬间煞白,腿一软就要跪下: “民妇有罪!不知是秦王殿下,冲撞了殿下。” “这位姐姐不必如此!” 筱小连忙上前扶住她,笑着解释道, “长安很多人都知道的,秦王殿下仁厚,见了殿下不用行跪拜大礼,寻常躬身行礼就好了。” 妇人这才惊魂未定地站直身子,看向林远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而林远的目光,则再次落在那懵懂无知的幼年柴荣身上,心中波澜起伏,这历史的轨迹,竟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他产生了交集。 筱小引着几人来到店铺二楼一间布置清雅、陈设考究的包房内,奉上香茗后便安静地侍立一旁。林远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显得格外害羞腼腆的小男孩。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随意,问道: “夫人怎么会想到带着孩子,从邢州远道来长安闲逛呢?” “这,” 柴夫人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窘迫和为难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眼神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 林远见状,立刻体贴地说道: “若是不方便,夫人不必勉强,就当没问。” 或许是林远温和的态度给了她一丝勇气,又或许是压抑太久需要倾诉,柴夫人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开口道: “不,不敢隐瞒殿下,实在是,孩他爹脾气不好,时常,所以,我才想着带孩子出来走走,透透气。早就听闻长安风气开化,女子不但可以随意上街,甚至还能凭本事找个活计养活自己,我,我就想着来看看。”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屈辱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林远闻言,心中已然明了。他目光敏锐,早已瞥见柴夫人衣领边缘若隐若现的淡青色淤痕。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安抚与肯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邢州柴家,我也有所耳闻,算是当地大族,竟也,唉,夫人不必忧虑,更不必觉得羞耻。在秦国,在我治下,我曾严令颁布律法,家暴妻儿者,一经查实,必以重罪论处!夫人既然来了长安,大可将这里当作安身立命之所,不必再担惊受怕。” 柴夫人听到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眼眶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泪水,深深一福: “妾身,谢过秦王殿下!殿下恩德,妾身没齿难忘!” 一旁的筱小察言观色,看出林远对这母子的境遇颇为关切,且似乎很想施以援手,便适时地开口,声音柔和: “这位姐姐,若是您不嫌弃,可以留在我这店里,帮我打理些账目,清算货物。活儿不重,也能有个进项。至于居所,您更不必担心,店后就有清净的厢房,可以安心住下。” 柴夫人眼中闪过渴望的光芒,但旋即又被现实的顾虑压了下去,她犹豫道: “真的吗?可是,我有时候又想,终究是嫁夫随夫,若是长久不归,恐怕,” “这是迂腐之见!” 林远打断她,语气虽不严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女子并非附庸,岂能一味忍气吞声,任人欺凌?你有手有脚,更有抚育幼子之责,当为孩子寻一个安宁的成长环境。” 说罢,林远示意筱小近前,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筱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便点头领会,转身退出了包房。 林远则继续与柴夫人闲聊,询问些柴荣平日的喜好,语气轻松,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不多时,筱小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回来。 林远接过木盒,亲自打开。只见里面铺着柔软的锦缎,上面放置着一块质地温润、光泽内敛的南阳美玉,旁边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太宗实录》。 “夫人,这块南阳玉,质地尚可,权当是送给孩子的见面礼。这本《太宗实录》,” 林远拿起书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懵懂的柴荣, “希望他能好好读一读,看看前人是如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 “这,这太贵重了!殿下,这使不得!” 柴夫人看到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美玉和代表着皇家典籍的书籍,慌忙又要跪下。 林远伸手虚扶,阻止了她,然后将木盒轻轻合上,郑重地放到了小柴荣的手中,蹲下身,平视着男孩清澈又带着些许怯懦的眼睛,温和地说道: “孩子,这块玉,你好好收着。要努力进学,好好看书,明事理,长见识。等你日后长大了,出息了,再拿出这块玉,把它雕刻成你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好吗?” 小柴荣抱着对他来说有些沉重的木盒,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深意,却能感受到眼前这位和蔼的“叔叔”传递来的善意与期望。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但清晰地说道: “谢谢叔叔。”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新的势力 楚王马殷在殿内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瞟向那静静放置在案几上的“天殇剑”,脸上充满了挣扎与贪婪。他的次子马希声立于一旁,眉头紧锁,语气近乎哀求地劝诫: “父王,此乃祸端,绝非祥瑞!您难道忘了当年龙泉宝藏的教训了吗?多少豪强因此灰飞烟灭!” 马殷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后怕,但随即又被不甘取代: “那事,为父自然没忘。只是,希声啊,若这把剑的背后,真藏着长生不死药的秘密。” “父王!” 马希声急步走到马殷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声音恳切, “这乃是秦王的佩剑!秦王林远,其势如日中天,其人心思难测,绝非我们偏安一隅的楚国所能招惹的!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长生传说,去得罪这样一个强大的诸侯,得不偿失啊!” “可是,” 马殷仍在犹豫,那“长生”二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马希声见父亲仍存幻想,只得点破那最可怕的可能性: “父王,您再细想,此剑流落江湖,过程本就诡异无比。以秦王之能,若真想寻回,岂会至今毫无动静?孩儿只怕,这是秦王有意为之,是在‘愿者上钩’啊!我们若留下此剑,便是那吞饵之鱼!” 马殷闻言,如遭五雷轰顶,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煞白。他喃喃道: “照你这么说,这把剑,我们留下是祸,即便现在想把它送回长安,恐怕也是打乱秦王的计划,同样会得罪于他?这,这真是左右为难!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见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见父亲终于动摇,马希声立刻说道: “父王,此事交由孩儿处理。我即刻修书一封,向秦王阐明原委,或可化解此次危机。” 与此同时,邢州柴家宅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柴守礼暴怒如雷,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杯盏茶具碎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贱人!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竟敢带着老子的儿子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找到,找,给老子找!” 一旁侍立的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还拿走老子十两银子,这个贱人,贱人!” 他的妻子王氏走上前,轻轻为他捏着肩膀,柔声劝道: “官人息怒,为那等贱妇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妾身听闻,那女人是往秦国方向去了。” “秦国?” 柴守礼的怒吼戛然而止,眉头紧紧皱起。 “是啊,” 王氏继续说道, “那女人之前与妾身闲聊时,便多次提及长安如何繁荣,女子地位如何不同,言语之中尽是向往之色。想来是早有预谋。” 柴守礼像是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了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秦国法令严明,尤其是那长安城,就在秦王眼皮子底下,啧,不好办啊。”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在长安也认识一些富户,让他们把那个贱人和我儿子带回来!” … 翌日,马希声在偏厅接待了“殇”组织的首领几人。 他面带得体而疏离的笑容,拱手道: “诸位,实在抱歉,父王偶染微恙,不便见客,特命在下前来招待诸位。” 那殇组织首领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二王子殿下。” 一番看似热情、实则谨慎的招待过后,马希声屏退左右,这才进入正题,神色变得郑重: “诸位,楚国偏安江南,但求百姓安宁,从无问鼎中原之野心。此剑关系重大,楚国福薄,恐难以承受。” 他话锋一转, “不过,在下愿为诸位指一条明路。” “哦?愿闻其详。” 首领目光一闪。马希声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火漆密信,推到对方面前: “秦王之剑,不可长久流落在外。诸位携此剑与在下的亲笔信,前往长安,面呈秦王。以秦王之明,知晓诸位护送之功,必有重赏。这,岂不胜过在诸侯间辗转漂泊,徒增风险?” “这,” 殇组织中有人面露急色,刚要开口,却被首领用眼神严厉制止。 首领沉吟片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信件: “二王子思虑周全,为我等着想,感激不尽。既然如此,我等便告辞了。” 看着几人离去时那复杂而不甘的背影,马希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 “这把火,是你们点燃的。我无力扑灭,也只能顺势而为,让它烧得更旺些,只希望,这火焰,不要蔓延到我楚国境内才好。” 那几名“殇”组织的成员,怀揣着天殇剑与马希声的书信,刚一步踏出长沙府高大的城门,身后便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机括声响。 “嘎吱——哐!” 厚重的城门竟以惊人的速度轰然关闭,将那刚刚离开的繁华与暂时的安全彻底隔绝在内! 首领猛地回头,看着那紧闭的城门以及城头上隐约闪动的、冷漠的兵士身影,心中警铃疯狂大作,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我们被耍了!快跑!” 他嘶声吼道,声音因惊怒而变形。根本无需多言,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刻意识到陷入了绝境。一行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爆发出全部的速度,沿着官道向前亡命狂奔,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他们仅仅奔出不到一里地,便猛地刹住了脚步,绝望地看着前方。 只见官道中央,一人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身着劲装,腰佩长剑,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一股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仿佛已在此等候多时。他身后,是寂静无声的树林,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马上之人缓缓抬起头,斗笠下传出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如此重宝,几位无福消受。留下吧。” 首领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们敢对我们动手?‘殇’组织纵横江湖多年,可不是谁都能踩到头上的!” “呵,” 马上之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殇’组织,我自然知道。暗杀、刺探,确实曾是一把好手。只是如今,李克用身死,李嗣源伏诛,你们早已是群龙无首的丧家之犬!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吧?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挥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铁血般的命令口吻: “武宿营!” “在!!” 随着他一声令下,官道两旁的树林中、土坡后,瞬间闪现出数十道身影!他们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动作整齐划一。 人人身着制式软甲,外罩统一的红蓝色布衣,头戴遮面斗笠,腰胯三尺青锋。他们沉默地立于原地,却散发出一股经过严格训练、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将“殇”组织几人团团围住,退路尽封。 那冰冷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让“殇”组织众人如坠冰窟,脸色惨白。他们这才明白,马希声不仅耍了他们,还故意泄露消息,将他方势力引来。 “武宿营,是吴国徐温麾下的精锐!” 殇组织首领瞳孔骤缩,瞬间认出了这支闻名遐迩的私兵。眼见退路已绝,抵抗唯有死路一条,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求生的渴望,当机立断,“哐当”一声将手中兵刃扔在地上,双膝一软,跪地求饶: “在下,在下本就是打算去投靠吴国,效忠徐大丞相的!只是一时迷途,误至楚国!各位将军饶命!我等愿降,愿为吴国效犬马之劳!” 他身后的组织成员见状,也纷纷丢弃武器,跪倒一片,连声哀求。 端坐马上的徐知诰,斗笠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听他声音平淡无波: “既然如此,那就全都放下武器,随我回江都听候发落。” “是!是!谢将军不杀之恩!” 首领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心中暗自庆幸保住了一时性命。 然而,就在所有“殇”组织成员都放弃了抵抗,以为暂时安全之际,徐知诰缓缓抬起了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冰冷的命令隐含在动作之中。 下一刻,原本只是围困的武宿营士兵动了!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杀戮机器,剑光骤然亮起,毫不留情地斩向那些手无寸铁、跪伏于地的降卒! “噗嗤!” “啊——!” 利刃入肉声与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官道短暂的平静。鲜血飞溅,染红了黄土。 那首领直到冰冷的剑锋刺入胸膛,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马上面无表情的徐知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怨毒。 徐知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朔风: “走露消息,最是可怕。似你们这等首鼠两端、毫无忠诚可言的江湖组织,今日可降我,他日亦可卖我。岂能留你们?” 屠杀在片刻间结束,官道上只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武宿营士兵沉默地开始清理现场,搜寻天殇剑。徐知诰的目的很明确——剑,他要;人,一个不留。 几乎就在徐知诰等人离去后不久,另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长沙府外这片区域。为首者正是奉石敬瑭之命前来争夺天殇剑的郭威。 他看着官道上虽然经过粗略处理但依旧明显的打斗痕迹,以及那尚未完全渗入地下的暗红色血迹,眉头紧紧锁起。 “楚国放出消息不久,我们已是快马加鞭赶来,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恼与凝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显然有人动作比他们更快,也更狠辣。 一名擅长追踪的部下蹲在地上仔细勘查片刻后,起身禀报: “都尉,看这脚印和血迹干涸的程度,对方离开应该不出两个时辰!” 郭威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果断下令: “追!无论如何,要弄清楚是谁拿走了剑,去了哪个方向!” 一声令下,他率领部众沿着官道上留下的细微痕迹,如同敏锐的猎犬般,疾驰追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城外,一处僻静院落的小木屋内,柴夫人正忙碌着准备简单的晚膳。灶台上煮着清薄的菜羹,热气带着些许野菜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长安的日子惬意许多,邻里乡亲都谦逊有礼,官兵们也不会随意欺负百姓,似乎,这里真的是天下最好的地方。 小柴荣乖巧地坐在一张旧木凳上,膝盖上摊开着那本蓝色封皮的《太宗实录》,看得十分入神。阳光从窗棂透入,照亮了他稚嫩却专注的侧脸。 “荣儿,别看了,先吃饭吧。” 柴夫人将煮好的菜羹小心地舀进陶碗里,端到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桌上。 柴荣抬起头,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思索,问道: “娘,太宗皇帝这样英明神武,为什么,为什么大唐最后还是灭亡了呢?” 柴夫人被问得一怔,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天下兴亡的大道理。她轻轻叹了口气,把羹碗推到他面前: “娘也不知道这些大事情。荣儿,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就明白了。筱姑娘人很好,收留了我们。等娘再多攒些钱,有了足够的钱,娘就给你请长安城里最好的师傅,教你读书识字,学大道理。” 柴荣却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娘,我不请师傅。我要去读公塾!我听巷口的哥哥们说,长安的公塾里,教的都是顶好的知识,还有很多小伙伴一起学。” 柴夫人闻言,心中既感欣慰又涌起一阵酸楚。读公塾自然是好,但那需要秦国的正式户籍。她们母子如今虽得筱小庇护,但毕竟是客居,身份尴尬。若要落户长安,少不了又要麻烦筱小去打点,她已经受了对方太多恩惠,就连准备的厢房都拒绝来到这城外居住,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相求。 她只能怜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 “娘会想办法安排的。荣儿乖,先吃饭,菜羹要凉了。” 柴荣听话地放下书本,捧起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寡淡的菜羹。吃完后,他主动说道: “娘,今天我来洗碗!我是男子汉了!” 柴夫人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心中暖融融的,又带着一丝辛酸: “好,荣儿真是长大了。那娘先去店里了,你洗好碗就在家看书,不要调皮跑远。” “嗯!” 柴荣用力点头。然而,柴夫人刚走出小院没多远,几个穿着短打、面相凶恶的大汉便从巷口拐角处闪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夫人,在外面逍遥了这么久,该跟我们回去了吧?” 柴夫人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带着颤抖: “你,你们是谁?” “少废话!走!” 那大汉不耐烦地低吼一声,伸手便去拉扯她的胳膊。 柴夫人奋力挣扎,大声呼救: “放开我!救命啊!” 屋内的柴荣听到母亲的呼救声,想也没想就冲了出来,看到母亲被人欺负,他如同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冲过去,一头撞在一个大汉的腰上,然后张开嘴,狠狠咬住了那人的大腿! “啊——!这小崽子!” 那大汉吃痛,怒骂一声,下意识地抬脚将柴荣踹开。 柴荣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立刻爬起来,不顾疼痛,哭着喊道: “放开我娘!你们这些坏人!放开我娘!” 那被咬的大汉骂骂咧咧: “臭崽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柴官人儿子的份上,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与此同时,城内的店铺中,筱小不时望向门口,脸上带着疑惑: “柴姐姐今天怎么还没有来?她以往都是很守时的。” 眼看天色渐晚,依旧不见柴夫人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看来,得想办法在长安城内为她寻个更安全的住所了,总住在城外不是办法。” 筱小自语道,随即提高了声音, “德昌!” 一个机灵的小伙计应声跑来: “欸,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城外柴姐姐住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去快回。” 筱小吩咐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 “好嘞!” 德昌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德昌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小姐!不好了!柴夫人,柴夫人被人围住了,要抓她走!” 筱小闻言,脸色一变,立刻带着店中几个伙计和负责治安的官兵冲向城外。 当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那几个大汉正粗暴地拉扯着柴夫人,巷口的一些人正在阻拦,而小柴荣在一旁哭喊。 “住手!” 为首的官兵厉声喝道。那几名大汉见突然涌来这么多官兵,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松开了手,全身筛糠般发抖。 “狗东西!敢在长安地界闹事,还敢强抢民女!”官兵怒目圆睁,厉声斥骂。 “我,我们。” 几个大汉吓得语无伦次,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筱小赶紧上前扶住惊魂未定的柴夫人,一向温婉的她此刻也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那些人对官兵说道: “要不是我派人来看望柴姐姐,怕不是就被他们强行带走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不良人的分裂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忽然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官兵都肃然躬身。只见林远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哭泣的柴荣、惊恐的柴夫人,最后落在那些跪地求饶的大汉身上,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殿下!” 众人纷纷行礼。林远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那群大汉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大汉早已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是我们家老爷,和邢州的柴官人相熟,说是,说是他的一位夫人走失了,我们是帮忙找人的,可能,可能举止不当了些,冲撞了贵人,殿下饶命啊!” 一旁的筱小看着这一幕,内心震撼不已。她没想到,林远竟然会为了柴夫人母子这样的小事亲自前来过问。他为什么会对这对看似普通的母子如此看重?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怜悯。一个巨大的疑问在她心中升起。 林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大汉,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老爷是谁?好大的威风!难不成邢州柴家的手,已经能伸到我长安城里来撒野了?!” 那几名大汉吓得魂飞魄散,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回答。 就在这时,柴夫人已经整理好被扯乱的衣衫,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走到林远面前,深深一福: “殿下,请您不要为难他们了。说到底,是妾身有错在先,私自离家。妾身愿意跟他们回去。” “回去?” 林远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太清楚了,以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束缚和柴守礼的暴戾性子,柴夫人这一回去,等待她的绝不会是团聚的温情,只怕是变本加厉的责骂甚至毒打。 “你心里应该清楚,回去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吧?” 柴夫人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 “柴官人的性子,妾身知道,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妾身不敢连累殿下,也不敢奢求其他。只求殿下,能让荣儿留在长安,让他能继续读书认字,平安长大,将来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妾身求您了!”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林远面前,以额触地。 林远看着跪在地上的柴夫人,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明白,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为妻纲”的封建观念,早已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性心中根深蒂固,绝非他几道王令就能轻易扭转。 莫说是柴夫人,即便是在这相对开化的长安,依旧有不少守旧的老者,固守着女子不得上桌吃饭、不得随意出门、不得读书识字的陈规陋习。思想的变革,远比制度的建立更为漫长和艰难。所幸,年轻一代中,新的风气正在逐渐形成,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柴夫人,” 林远的语气缓和下来,他很清楚,柴夫人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故意让自己可怜她也好,还是真要回去也罢,都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寻个好未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 柴夫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想好了。这是妾身的命,妾身认了。” “唉,” 林远再次叹息,充满了无奈, “我不强迫他人做出选择。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尊重你。你放心,柴荣留在长安,绝不会被人欺负,我会让人照顾好他,让他安心读书。” 柴夫人回到那间简陋的木屋,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她打开木柜,从最下面的一个隐蔽土坑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一些铜钱和那块林远所赠的南阳美玉。她将布包塞到儿子手里,蹲下身,紧紧抱着柴荣,声音哽咽: “荣儿,这些钱和这块玉,你收好,藏在稳妥的地方。别怕,以后会有人照顾你的。要听话,好好读书,去了公塾,不要闹事,记住了吗?” 小柴荣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袖,带着哭腔喊道: “娘!你要回去吗?娘!不要回去!荣儿不要你回去!” 柴夫人心如刀割,却强行掰开了儿子的手,最后一次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 柴荣哭着追出院子,站在林远身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那些大汉推搡着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前,柴夫人透过车窗,回望儿子,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忧郁、不舍与绝望。 直到马车快要消失在道路尽头,小柴荣仿佛才彻底明白,这一次分离意味着什么。他猛地挣脱开林远下意识护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撕心裂肺地哭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娘——!娘——!你回来!娘——!” 稚嫩的哭喊声在空旷的郊外回荡,令人心碎。林远站在原地,没有再去阻拦,只是深深地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追逐马车的小小身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命运使然,或许,不经历这番骨肉分离、人情冷暖的磨砺,你,也终究无法成为史书上那位力挽狂澜的一代明君吧。” 他转向身旁同样眼眶微红的筱小,吩咐道: “筱小,这间屋子,为他们母子留着。定期派人打扫,里面的东西,都保持原样。” … 娆疆,十万大山深处,一处依山傍水的吊脚楼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与一种特制烟丝的辛辣味道。 筱翁正佝偻着背,坐在竹编的矮凳上,一言不发地吧嗒着手中的长杆烟枪。橘红色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他布满皱纹、写满愁容的脸。 石瑶静坐在他身侧的竹椅上,神色凝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与劝诫: “天富星,时局已然大变。自大帅离去后,不良人对天下的掌控力越来越弱,犹如沙堡潮至,分崩离析只在顷刻。如今李星云身陷东丹国,自身尚且难保,更无暇顾及中原这盘乱局。我们也该早做打算了,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或是固守着过去的信条。”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 筱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沉甸甸的疲惫,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烟,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也一并吐出, “可,唉,” 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无奈与力不从心。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石瑶: “天下的风云,何曾真正平息过?只是如今连我们自己人都散了。天败星、天牢星、天哭星,还有天暴星他们,因为李星云的事,早已与我决裂,视我为背弃大帅的懦夫。他们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野心,我的话,他们听不进去了,我也劝不了他们。” 石瑶闻言,眉头蹙得更紧,她坚持道: “劝不了,也要尽力去劝!如今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得了些许喘息之机,战火稍歇,民生渐复。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为了一己之私或是那虚无缥缈的执念,再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搅得天翻地覆吗?这岂非违背了我等的初衷?” “我知道,我知道。” 筱翁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如今中原之地,刚消停没几天,又凭空冒出来一个什么‘长生不死药’的秘密,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浮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乱上加乱!” 石瑶摇了摇头,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与凝重: “最让我看不透的,是那位秦王林远。他明明有实力问鼎,却似乎全无称帝之心。这次‘长生秘密’的风波,虽看似与他有关,但其真正用意,我也难以揣测。自从大帅离开后,我们这些曾经的‘同袍’,被压抑的野心和欲望,都按捺不住了。如今,我们能做的,或许就是尽各自所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为这天下苍生着想,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筱翁沉默了片刻,将烟枪在鞋底上用力磕了磕,抖落燃尽的烟灰,仿佛也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看向窗外连绵的群山和迷蒙的雾气,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尽力吧。” 在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深处,一处早已荒废、鲜为人知的法王洞内。岁月侵蚀了壁画,风沙掩埋了佛龛,只余下残破的废墟与弥漫的尘埃。 昏暗中,四道身披陈旧僧袍、却难掩周身戾气的身影,正围成一个诡异的圆圈,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他们正是潜伏于吐蕃的不良人——天暴星、天败星、天牢星与天哭星。 洞内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与外面隐约传来的风声。天哭星,如今这群人的主导者,声音沙哑地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阴冷的得意: “自从上一任天暴星前辈,成功刺杀了那个灭佛的赞普朗达玛之后,吐蕃便陷入了长达数十年的混乱与分裂。呵呵,如今这雪域高原,诸侯割据,各自为政,正是我等暗中操控的大好时机!” 他身旁,身形魁梧的天暴星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怨怼: “袁天罡已死!我们这些被遗弃在这苦寒之地的棋子,在这高山之上,受尽了风雪与孤寂的折磨!远不如那些留在中原,或许还能享几分太平的同袍!” 另一侧,天败星发出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说起来,那天孤星蚩笠,倒也算个人物。竟敢在娆疆炼制兵神怪坛,试图以此邪术杀死李星云,称霸中原!可惜啊可惜,他最终还是败了,功亏一篑,呵呵呵。” 笑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与兔死狐悲的凄凉。天暴星眼中寒光一闪,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无比森然: “如今,吐蕃的几大势力,已尽在我等潜移默化的影响与掌控之中。接下来,便是要善加利用这高原上的力量——尤其是那位被我们暗中引导、力量日益增长的‘魔女’!我们的目标,始终不变:杀死李星云,为死去的大帅报仇雪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杀死李星云?!” 天败星与天牢星闻言,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天败星犹豫道: “他毕竟是李唐正统后人,身上流淌着太宗皇帝的血脉。杀了他,会不会太过了?这,” “过?哼!” 天暴星猛地打断他,脸上因激动而扭曲, “有何过?!大帅于我等的恩情,如同再造!何其深重!那李星云,他竟敢,竟敢杀了大帅!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什么李唐血脉,什么天道正统,都已不复存在!大唐,早就亡了!” 他越说越激动,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状若疯狂: “还有那天速星段成天,优柔寡断,竟然还想杀了李嗣源了事?不自量力!还有那总舵主三千院,他们竟然都推举李星云那个毛头小子当什么新的不良帅!他凭什么?!他既不遵从大帅遗志,又不顾念同袍之情,他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了!” 在他狂热的煽动下,其余三人眼中的犹豫渐渐被仇恨与野心取代。天牢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天暴星说得对!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杀了李星云,为大帅报仇!” “只是,” 天败星似乎仍有顾虑,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件事, “听闻中原最近风波再起,出了一个关于‘长生不死药’的宝藏,闹得沸沸扬扬,不知是真是假。啧,若是我们能得到那长生不死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天牢星眯起眼睛,贪婪的光芒在眼底闪烁: “长生不死药,传闻不仅能让人永生,更能让服用者功力大增,突破凡人极限!若真能得到,届时,天下还有谁会是我们的对手?” “呵呵呵,好。” 一直沉默寡言、身形矮小如同幼童的天哭星,此刻发出了尖细的笑声,他的发言,就连狂躁的天暴星也侧耳倾听, “看来,我们不仅要借吐蕃之力杀李星云,更要教唆吐蕃的那几位贪婪的掌权者,让他们也去争一争这个所谓的‘长生宝藏’了。让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哈哈哈!” 当他从旁边的木盒中拿出两株奇特的花草时,其余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其中一花单生,粉红色,呈近圆形或近扇形。蒴果呈球形或长圆状椭圆形, 另一株草顶端渐尖边缘有不规则波状浅裂,花冠漏斗状,下半部带绿色,淡紫色。 “赛牡丹(罂粟),洋金花(曼陀罗)!”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东瀛忍者 洛阳城中,虽居华屋,虽得礼遇,耶律倍的心却如同被浸在苦水里,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自从在漠北被不良帅设计带走,他被骆小北那一行不良人,便如同货物般被押送到了这东都洛阳。 尽管如今的新唐皇帝张子凡对他这位契丹东丹王礼数周全,供给无缺,但这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处境,对于曾经雄心勃勃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屈辱。 他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面前摆着精致的酒菜,却食不知味。仰头灌下一杯辛辣的烈酒,那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心底。 “想我耶律倍,文韬武略,自认不输于人,却沦落到如今这等地步,唉,终究是,输给了母后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黯然与挫败。述里朵的果决与耶律尧光的后来居上,仿佛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将他从权力的云端狠狠拽落。杯中物,成了他暂时逃避现实的唯一慰藉。 … 在洛阳城的另一隅,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内,少年骆小北正凝神练习着《无声要术》,身法飘忽,渐得精髓。而一旁的温韬,则眉头紧锁,手持一个古旧的青铜罗盘,不断地调整着方位,口中喃喃自语: “奇怪了,卦象显示,气机牵引,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怎么会毫无踪迹?” 他绕着院子走了几圈,罗盘上的指针微微颤动,却始终无法锁定确切位置,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骆小北收住身形,如同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落到温韬身边,好奇地问道: “温叔,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找什么啊?” 温韬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地看着罗盘: “找一处墓穴,里面有我需要的一件东西。” “墓穴?” 骆小北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温叔,你经验这么丰富,给我讲讲当年龙泉宝藏的事情呗!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温韬闻言,终于从罗盘上移开目光,他缓缓收起罗盘,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追忆,也有唏嘘: “龙泉宝藏,” 他轻轻哼了一声, “没什么好讲的。说到底,那不过是大帅为了历练李星云,精心设下的一个局罢了。真假虚实,牵动了无数人的贪念,也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宵小之辈,因此而丧命其中,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时间一晃,竟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总是翘着兰花指、絮絮叨叨,却又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他四处奔波探查的身影——上官云阙。物是人非,故人已逝,只余下满腹的感慨。 甩开这丝突如其来的感伤,温韬话锋一转,眼中重新闪烁起职业性的精明与好奇: “对了,小北,最近江湖上可是又热闹起来了,出了一个关于‘长生不死药’的秘密,搅得风起云涌。” 骆小北一愣: “长生不死药?不是只有大帅才能炼制出来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温韬摸了摸下巴, “既然遇上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对不起我们这‘不良人’的身份?收拾一下,我们走。” “啊?去干什么?” 骆小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温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去掺一脚。看看这所谓的‘长生秘密’,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对于他这位曾经的盗圣而言,探索未知几乎是一种本能。 … 徐知诰背着沉重的剑匣,走入一家看起来颇为普通的客栈,寻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刚坐下。还未等他招呼,一个身材矮小、作店小二打扮,却一脸倨傲的男子便抱着一小坛酒,不甚客气地“咚”一声放在他桌上。 “要喝自己倒。” 本人语气敷衍,毫无服务精神。 徐知诰微微蹙眉: “作为店小二,怎可如此怠慢客人?” “呦呵~” 本人闻言,非但不惭,反而挺了挺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 “本人可告诉你,本人可不是一般的店小二!本人的师父,乃是大名鼎鼎的玄冥教四大尸祖之一的侯卿!本人的太师父,就是那有小妖女之称的娆疆万毒窟圣女,如今的秦王妃!就连那秦王林远那个臭小子,当年也是本人的手下败将!” 徐知诰听得眉头一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本人骗你干嘛!” 本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哎呦”一声惨叫,被人从后面揪住了标志性的小辫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撒手!撒手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揪本人的辫子!” 那人松开手,本人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他愤怒地爬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可当看清来人时,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手指颤抖地指着对方,结结巴巴: “你你你,我……我……” 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汉服、明眸皓齿的少女,身上却佩戴着精致的娆疆银饰,正是蚩梦。她双手叉腰,嘟着嘴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咋啦?这么长时间不见,不认识我啦?” 本人一个激灵,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溜烟窜进了后厨。没过多久,他和极乐两人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姑奶奶!不,太师父!您,您咋来了?” 极乐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蚩梦依旧嘟着嘴,双手交叉在胸前: “咋滴,我不能来嘛?小锅锅整天在外面乱跑,我也要出来玩!倒是你们两个家伙,啥时候偷偷开了这间客栈啊?” “哎呀,太师父您有所不知,” 极乐连忙解释, “这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年前去了漠北嘛,我们几个总得找个营生糊口,就凑钱开了这间小客栈。太师父您快请坐,我们这就去给您准备最好吃的!” 蚩梦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在一张空桌旁坐下,好奇地四处张望。徐知诰一直在旁静观,见蚩梦虽是汉服打扮,但那独特的口音和身上的银饰,分明昭示着她娆疆人的身份,再加上刚才“本人”那番夸张的言论,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蚩梦恭敬地行了一礼,试探着问道: “这位姑娘,” “咋啦?” 蚩梦转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小生有礼了。方才那位东瀛朋友说,尸祖侯卿是他的师父,而您是他的太师父。难道此事当真?” 徐知诰语气谨慎。蚩梦点了点头,很是坦然: “是啊,我叫蚩梦。侯卿那家伙,以前确实当过我的徒弟,不过他吹笛子的时候烦死个人咯。” 她语气随意,徐知诰心中一震,继续追问: “那您真的是秦王的王妃?” 蚩梦眨了眨眼睛,毫不避讳: “是啊!不过你们这些人咋总是‘秦王’‘秦王’滴叫啊,一点都不好听,我就喜欢叫他小锅锅。” 徐知诰额角微微渗出冷汗,没想到这位王妃承认得如此干脆直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座位内侧的剑匣,心中念头飞转,再次开口,语气更加恭敬: “王妃殿下此行,可是为了拿回秦王殿下的东西?” 他意指天殇剑。 “啥子东西哦?” 蚩梦一脸茫然, “我是出来玩滴嘛!你这个人咋问题这么多咧,比侯卿还烦人。” 这时,极乐和本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了,不仅摆满了蚩梦的桌子,还给徐知诰也送了一碗香气扑鼻的盖饭。只见蚩梦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动作之快,令人咋舌,转眼间便将满桌饭菜扫荡一空。 “嗝~好饱啊。” 她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旁边的本人凑上来,嘿嘿笑着问道: “太师父,林远,呃,秦王,他没跟您一起来吗?” 提到这个,蚩梦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气鼓鼓地说: “他呀!整天就知道待在王府里处理那些破政务,要不然就是陪着巧巧和那个耶律质舞!气死我咯!一天到晚都没有主动找过我玩!我真想再给他下个蛊,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哼!” 极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 “太师父,您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啥子叫偷跑出来!” 蚩梦立刻反驳,眼神却有些飘忽, “我就是,就是不想在长安待了,出来透透气嘛!” 极乐识趣地闭上了嘴。徐知诰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眼前的状况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这位秦王妃似乎对天殇剑一无所知,而且行事风格跳脱不羁,让他愈发看不清局势了。 不多时,客栈门再次被推开,又进来一伙人。他们个个身着黑色劲装,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气息阴鸷。本人一看到他们,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躲到了极乐的身后。 那为首的黑衣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店家,来些吃食。” 口音竟和“本人”如出一辙。蚩梦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心直口快地说: “咦?你们说话的声音,好怪呀,跟本人一样怪怪的。” “八嘎!臭女人不要多嘴!” 另一个黑衣人厉声呵斥。那为首的黑衣人闻声,目光扫向蚩梦。当看清蚩梦那娇俏灵动的容颜时,他眼中瞬间闪过惊艳与贪婪之色,呆愣了片刻,随即用母语对同伴低声说道,语气充满了淫邪: “吆西,没想到中原还有如此美丽、性感的女子!一定要把她带回扶桑,好好‘品尝’一番才行!” 本人听到这污言秽语,脸色一变,悄无声息的拉着极乐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蚩梦虽然听不懂东瀛话,但看对方那猥琐的眼神和语气,也知道绝非好话。她嘟起的嘴巴渐渐放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带着怒气质问: “你说啥子?你啥意思啊!”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蚩梦生气,反而更加得意,用生硬而充满侮辱性的汉语,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我们,要好好玩、弄、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客栈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徐知诰的手,默默按上了腰间的剑柄。而蚩梦的眼中,已经燃起了怒火,小手摸向腰间的短笛,准备吹响御虫咒,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然而,她笛声未起,身旁剑光已现! “放肆!” 只听一声冷喝,徐知诰已然拔剑出鞘!他身法极快,剑光如匹练般直劈向那出口不逊的倭人!这一剑含怒而发,凝聚了他中天位的雄厚内力,势大力沉,力求一击毙敌! “八格牙路!” 那人反应亦是极快,怒骂一声,腰间那把做工精美、弧度优雅的日本刀瞬间出鞘,带起一道凄冷的寒光,不闪不避,迎着徐知诰的剑锋硬撼而上! “铛——嘭!!” 两柄利刃毫无花哨地猛烈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却不是清脆的金铁交鸣,反而是一声沉闷却力道十足的巨响!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震得桌案上的碗碟嗡嗡作响。 一触即分! 两人同时后撤一步,持剑的手掌都被震得微微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徐知诰稳住身形,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剑刃,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只见他那柄千锤百炼、堪称精品的宝剑刃口上,竟然被崩出了一个明显的豁口! “不可能!” 他心中巨震, “我这把剑虽非绝世神兵,但也绝非凡品,竟然会!而且,我已有中天位的实力,全力一击,竟只能与他拼个平分秋色?!” 而对面的平贞盛,内心的震惊同样不小。他这把佩刀乃是家族传承,由扶桑顶尖匠人锻造,吹毛断发,以往与人对敌,往往能轻易斩断对方兵刃。 他压下心中的惊骇,将刀横在身前,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和凶狠,用生硬的汉语喝道: “想不到!我平贞盛刚来中原,就碰到如此劲敌!报上名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语气依旧嚣张,却已带上了几分对实力的认可。 徐知诰手腕一抖,震去剑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冰冷如霜,心中那份因宝剑受损而起的惊愕迅速转化为更深的杀意: “区区东瀛倭人,竟敢在我中原之地如此嚣张!当真不知死活!”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双雄相遇 客栈之内,剑光刀影纵横交错!徐知诰与平贞盛激战正酣,两人身影翻飞,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徐知诰剑法沉稳凌厉,根基扎实;平贞盛刀术诡谲狠辣,身法灵活,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蚩梦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大眼睛一眨不眨,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大戏。 “东瀛小贼,休得猖狂!今日必要拿下你!” 徐知诰久战不下,心中焦躁,瞅准一个空档,内力灌注剑身,一招迅疾无比的直刺,如同毒蛇出洞,直取平贞盛的咽喉! 平贞盛反应极快,间不容发之际猛地侧身闪避,冰冷的剑锋擦着他的脖颈皮肤掠过,带起一阵寒意。他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恼羞成怒,用生硬的汉语讥讽道: “中原的武功,就只有这点程度吗?!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未落,他左手猛地探入怀中,随即闪电般甩出!一道乌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徐知诰的面门! “暗器?!” 徐知诰心中一凛,急忙扭身闪避。手里剑贴着他的肩膀飞过,但边缘锋利的刃口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衫,在他肩头留下了一道血痕。 “哈哈哈!” 平贞盛得意地大笑起来, “愚蠢的中原人!这是我东瀛秘制的暗器,上面可是淬了剧毒的!你就乖乖等死吧!” 徐知诰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麻痒,随即一股虚弱感迅速蔓延开来,他脚步踉跄了一下,用剑拄地,单膝跪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卑鄙小人!” 他咬牙骂道,试图运功逼毒,却发现真气运行滞涩。 平贞盛狞笑着一步步逼近,看着失去抵抗能力的徐知诰,眼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卑鄙?哼,能赢就是王道!哈哈哈!太好了,解决了你,那个娇俏可人的小美人,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徐知诰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再战。蚩梦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皱起,小脸上满是嫌恶: “呸!你这个丑八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这辈子只跟小锅锅一个人!看我的厉害!” 说着,她将短笛凑到唇边,一阵奇异的音律瞬间流淌而出。霎时间,窗外嗡嗡声大作,一群黑压压的毒蜂如同得到指令的军队般涌入客栈,直扑平贞盛一行人! 平贞盛见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却并无太多慌乱。他冷哼一声,迅速从腰间掏出一个龙眼大小的黑色球状物体,猛地摔在地上! “嘭!” 一声轻响,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灰色烟雾瞬间爆开,迅速弥漫开来。那烟雾似乎含有某种特殊的成分,蜂群一触及,竟如同醉酒般纷纷摇晃坠落,眨眼间便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再也飞不起来。 “啥子情况?!” 蚩梦看着自己召唤的蜂群瞬间失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御虫术被如此轻易地破解! 平贞盛站在烟雾中,虽然也用布巾掩住了口鼻,但那双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讥讽与得意,他用日语对着蚩梦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话,语气轻蔑无比: “ほんとうに 愚かな 女 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私 たち 东 瀛 人 は、万全 を 期し て から 手 を 出す のが 好き だ。(我们东瀛人,最喜欢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出手。)” “どんな 内家 の 真气、どんな 呪术、私 たち は とっく に 备え ています。(无论是什么内家真气,还是什么巫蛊咒术,我们早已有所防备。)” 他的话语虽然蚩梦听不懂,但那副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却清晰地传达了出来。这些东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对中原可能遇到的各种手段,包括内力与蛊术,都做了针对性的准备! 看着肩头渗血、单膝跪地竭力运功逼毒的徐知诰,再看向那些带着淫邪笑容、步步紧逼的东瀛忍者,蚩梦下意识地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砰”地一声撞在了坚实的木桌上,退无可退。 她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不安,这些东瀛人的手段诡异而针对,让她赖以傍身的御虫术瞬间失效。她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你们,你们要干啥子!我告诉你们,小锅锅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她的警告换来的却是平贞盛更加肆无忌惮的目光。他上下打量着蚩梦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肢,眼中贪婪的光芒大盛,用日语对身后的同伴们说道,语气充满了下流的意味: “呦西!この 女 は 见れ ば 见る ほど 好き になるね。(好啊!这个女人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不堪入目的动作, “この 体つき を 见 て、兄弟 たちは 长い 间 游ん でいたいんだぜ。(看看这身段,够我们兄弟们好好玩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身后的那些东瀛忍者闻言,发出一阵猥琐至极的哄笑声,一道道目光如同黏腻的触手般在蚩梦身上扫视,充满了占有欲和凌辱的意味。 赤裸裸的眼神和淫邪的笑声,让蚩梦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又惊又怒!就在一个忍者忍不住伸手想要摸向她脸颊的瞬间,蚩梦眼中厉色一闪,一直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挥出,指尖夹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刺对方手腕! 然而—— “啪!” 一声轻响,她的手腕被一只更快的手牢牢抓住!正是平贞盛!他手指如铁钳般箍住蚩梦的手腕,微微一用力,蚩梦吃痛,指尖的银针“叮当”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平贞盛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将她一直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短笛也一把夺过,随手扔到了一边。 “吆西,” 平贞盛捏着蚩梦纤细的手腕,感受着那挣扎的力道,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你这个女人,竟然还会些拳脚功夫?可惜啊可惜。” 他猛地凑近蚩梦,带着烟臭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语气狂妄到了极点: “我,平贞盛,乃是东瀛第一的剑士!整个中原,都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你这点微末伎俩,还是乖乖认命吧!哈哈哈!” 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蚩梦。御虫被破,银针被夺,武功不及,此刻的她,真正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看着平贞盛那近在咫尺的、充满欲望和狰狞的脸庞,她的眼中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上了惊恐的泪水。 眼看蚩梦就要受辱,一旁的极乐看得目眦欲裂,他顾不得自身武功低微,抄起一条长凳,大吼一声就朝着平贞盛冲了过去! “我跟你们拼了!” 平贞盛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反身一脚,如同踢开挡路的石子般,精准地踹在极乐的胸口! “砰!” 极乐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柜台上,碗碟碎落一地,他挣扎了几下,一时竟爬不起来。 “哼!” 平贞盛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怎么总是有这些不知死活的阿猫阿狗跳出来碍事?真是麻烦!” 他不再理会极乐,重新将淫邪的目光投向已是梨花带雨的蚩梦,伸手就欲向她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只见一杆镔铁长枪如同黑色的闪电,自客栈门外激射而入,目标直指平贞盛的后心! 平贞盛毕竟是高手,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凭借着超人的感知,他猛地一个侧身! “嗡——!” 长枪擦着他的肋下飞过,锋利的枪尖带着冰冷的寒意,在距离蚩梦鼻尖不到三寸的地方骤然停住,枪身兀自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只骨节分明、沉稳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枪杆末端。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身着寻常布衣却难掩英武之气的青年男子,一步踏入了客栈之内,目光如电,直视平贞盛: “东瀛倭人,安敢在我中原之地,欺凌我中原女子?!” 来人声如洪钟,正气凛然。平贞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惊出了一身冷汗,厉声喝道: “八嘎!你又是谁?!” 那青年手腕一抖,长枪挽了个漂亮的枪花,收回身侧,傲然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对,拔枪相助!一个看不惯你们这般行径的中原人!” 话音未落,他长枪一挺,如同出海蛟龙,直刺平贞盛面门!枪法迅猛凌厉,带着沙场搏杀的血腥之气,竟逼得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平贞盛连连后退,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 “八嘎!又来一个找死的!” 平贞盛气得哇哇大叫,手中日本刀舞得密不透风,勉强抵挡着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枪势。 “找死?呵呵。” 那青年冷笑一声,枪势更急。而就在这时,平贞盛眼角的余光瞥见客栈门外,不知何时已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包围,弓上弦,刀出鞘,一片肃杀之气。他的心猛地一沉。 “くそ!官兵が来た!今日はこれで切り上げよう、撤退だ!(可恶!官兵来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撤退!)” 他虚晃一刀,逼退青年一步,随即用日语对同伴快速下令。那些东瀛忍者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立刻互相掩护着,朝着客栈的后窗方向迅速退去。 门外的官兵们看着他们离去,并未强行阻拦。那持枪的青年走到门口,望着东瀛人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对领队的军官说道: “这几个倭人武功怪异,身手不凡,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更是硬茬。若要强行留下他们,我们纵然能胜,代价也必然极大,徒增伤亡。罢了,放他们走吧。” 军官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包围的官兵们这才有序地散去。 危机解除,郭威这才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蚩梦,关切地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依旧单膝跪地、脸色发青的徐知诰身上,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 徐知诰强忍着毒素带来的麻痹和眩晕感,听到郭威这“关切”的询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虚弱道: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郭威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连忙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极乐说道: “店家,快,找间干净的客房,把这位兄弟安置好,再去请个郎中来!” 极乐揉着还在剧痛的胸口,龇牙咧嘴地连连点头: “是是是,多谢军爷,哦不,多谢好汉!几位请随我来二楼!” 他不敢怠慢,赶紧引着郭威和勉强支撑的徐知诰,以及依旧有些后怕的蚩梦,向客栈的二楼客房走去。 客栈二楼,一间较为整洁的客房内。徐知诰与郭威相对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徐知诰褪去了上身衣衫,露出精壮的身材,只是肩头那处被暗器所伤的伤口周围,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并且微微肿胀。 郭威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体内浑厚的真气开始缓缓运转。他沉声喝道: “兄弟,这倭人的毒颇为古怪,阴寒刁钻,你且忍住了,莫要运功抵抗!” “好!有劳兄台!” 徐知诰咬牙点头,放松身体,任由郭威施为。只见郭威双掌猛地拍在徐知诰坚实的后心要穴之上,真气如同暖流般源源不断地渡入其体内。徐知诰身体微微一颤,只觉得一股热力自背心涌入,迅速沿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原本因为毒素而带来的麻痹与冰冷感被逐渐驱散,但同时,两股力量在体内交锋,也带来了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但他紧咬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郭威亦是全力施为,头顶隐隐有白气蒸腾,显然消耗极大。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真气,将渗透进徐知诰经脉与血液中的毒素一点点逼向伤口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郭威的脸色已然有些发白,他缓缓收回双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虚弱地抬手用衣袖擦去满头的汗水。 几乎就在他收功的同时,徐知诰猛地向前一倾,“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腥臭粘稠的黑血。 吐出这口毒血后,徐知诰顿时觉得胸口的憋闷感一扫而空,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那股如附骨之疽的毒素总算是被清除了大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对着郭威,郑重地抱拳行礼: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徐某感激不尽!” 郭威摆了摆手,脸上虽然疲惫,却带着爽朗的笑容: “行走江湖,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何况是对付那些嚣张的倭人?兄台不必客气。” 他顿了顿,看着徐知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话说回来,兄弟你的身手当真了得。体内真气极为雄厚,根基扎实。而且中毒之后,你能谨守心神,没有因为惊慌而强行调动真气对抗,使得毒素被限制在伤口附近,未曾深入脏腑。光是这份定力和见识,就不像是寻常小门小派或者江湖散修能培养出来的。” 徐知诰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 “兄台过奖了。不过是蒙家父看重,从小便不惜重金,延请了诸多高人名师教导文武,日积月累,才勉强有了这一身不算丢人的武艺罢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既承认了自己出身不凡,又没有透露具体身份,滴水不漏。 郭威是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保留,但也识趣地没有深究,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徐知诰的肩膀,徐知诰疼得龇牙咧嘴,可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令尊亦是位有远见之人。好了,兄弟你余毒刚清,还需好好静养休息。郭某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他起身下床,虽然脚步略显虚浮,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走出了客房。徐知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心中对此人的身份和来意,也升起了几分探究之意。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出世 一声声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伴随着女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不断从门缝中传出。那声音,让守在门外的几个家丁婢女听得心惊胆战,面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柴房内,柴守礼满脸狰狞,因愤怒而扭曲,他手中的马鞭已然沾上了斑斑血迹。 他朝着蜷缩在地上、衣衫破碎、遍体鳞伤的柴夫人狠狠啐了一口,将马鞭重重扔在地上,破口大骂: “贱女人!长本事了?!敢背着老子偷偷跑去长安!说!你去长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柴夫人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浑身火辣辣地疼,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看着暴怒的丈夫。 柴守礼见她不言,怒火更炽,上前又踹了两脚,继续污言秽语地辱骂: “是不是去长安偷汉子了?!啊?!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货!还把老子的儿子也带走,你想让他认贼作父吗?!来人!来人!” 两名家丁战战兢兢地推门进来。 “给老子把她拖下去,找郎中治好了!别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 柴守礼恶狠狠地吩咐道,随即又俯下身,用手捏住柴夫人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语气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占有欲和怀疑, “你给老子记住!你只是老子花钱买来的一样东西!等把你治好了,今天晚上,老子倒要亲自‘验验货’,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在外面偷汉子!” 柴夫人闻言,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麻木与死寂。她被家丁如同拖拽破布口袋般拉出了柴房。 与柴房的暴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书房内的教导,柴荣端坐在书案前,小身板挺得笔直,正聆听一位柴守礼花重金请来的老塾师讲授《二十四孝》。 老先生摇头晃脑,声音抑扬顿挫: “是所谓王祥卧冰求鲤、郭巨埋儿奉母。可见,忠孝之道,乃我华夏千秋万代立足之根本,人伦之基石…” 然而,小柴荣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他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思辨: “可是师傅,在春秋战国之前,孔夫子尚未出世之时,那周朝凭借周公所制之礼乐,不也使天下诸侯宾服,百姓安居,迎来太平盛世吗?若忠孝是唯一根本,那周礼之治,又是依何而立呢?” 老塾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教授蒙童多年,向来是学生乖乖听讲,何曾遇到过这般直接质疑经典、追溯本源的学生? 柴荣并未停下,而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见闻,小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不解: “我在长安的时候,看到那里的百姓都活得很开心。秦王殿下给没有田地的百姓分田分地,还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农,在城门口张贴告示,教大家如何轮作,如何施肥,如何保持土壤的活性。长安城外还有好多大工厂,没有地种的百姓可以去那里做工,为秦国制作很多新奇有用的东西,也能养活家人。那里的官兵从不欺辱百姓,百姓们见了尚书、侍郎那样的大官,甚至是见了秦王殿下,也不用下跪,只需躬身行礼就好,” “胡闹!简直是胡闹!” 老塾师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气得胡子直抖,用力拍打着桌面,打断了柴荣的话, “秦王,秦王此乃罔顾圣贤之道,不行仁义,不尊礼法!如此以往,长幼无序,尊卑不分,百姓必将心生怠惰,不明是非,天下要大乱的!” 柴荣看着激动不已的师傅,小脸上困惑更深,他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问出了一个更让老塾师难堪的问题: “可是师傅,书里不是说,明君所追求的,不就是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吗?长安的百姓做到了呀。师傅,您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自己学了一辈子的孔孟之道,却发现它并不能让百姓像长安那样生活,所以,不愿意承认这些是对的呢?” “你,你,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老塾师被戳中心中隐秘的痛处和迷茫,顿时面红耳赤,气血上涌。他猛地将手中的戒尺摔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站起身来,指着柴荣,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教了!教不了!简直教不了!” 说罢,老先生拂袖而去,留下小柴荣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思索。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只是将看到的事实和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而这颗早已埋下的、不同于世俗的种子,正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 客栈二楼的走廊里,蚩梦气得小脸通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气死我咯!那几个东瀛丑八怪,竟然敢这么欺负我!我要告诉小锅锅!还要告诉张子凡!让他们派兵,把那些坏蛋全都抓起来砍咯!一个都不许跑!” 她挥舞着小拳头,越想越气。本人和极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苦口婆心地劝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消消气,消停点吧!” 极乐陪着笑脸, “为了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东瀛倭人,不值当生这么大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 本人也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太师父啊,您想想,要是真为了这么几个家伙,搞得两国,呃,就算不是两国,那也是搞得天下皆知,兵马调动,那得多大动静啊!”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郭威,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他从蚩梦的话语和本人、极乐的态度中,已经大致猜出这位姑娘与秦王林远,关系匪浅。他心中念头急转,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这位姑娘,请稍安勿躁。郭某觉得,这二位店家所言,不无道理。” 他语气沉稳,试图以理服人: “姑娘若是为了出这口恶气,便动用朝廷大军,兴师动众,只为追杀几个倭寇,传扬出去,恐怕非但不能彰显天朝威严,反而会惹人笑话,说我们中原泱泱大国,竟无容人之量,为了些许私怨便大动干戈,未免有失体面,丢了天朝上邦的颜面。” 他心中实际所想却是:若真因此事引得秦、唐两国兵马大规模调动,各方势力瞩目,无数人涌入这片区域,水被搅浑,我再想暗中追查并获取“天殇剑”,难度无疑会大大增加,局面将更加复杂难控。 蚩梦虽然性子直率,但并非不明事理。她听着郭威和极乐等人的劝说,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为了几个讨厌的丑八怪,要是真害得小锅锅和张子凡被人说闲话,好像确实不太好。 她嘟着的嘴巴慢慢放了下来,胸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但依旧有些耿耿于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郭威,想起刚才他出手相助和驱毒时展现的武功,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喂,你叫啥子名字嘛?刚才看你功夫还挺不错的咧。” 见蚩梦情绪平复,郭威心中稍定,抱拳回应,依旧沿用之前的说辞,掩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在下郭威,一介布衣,平生别无他好,就是喜爱游历名山大川,见识各地风土人情。些许粗浅功夫,不过是行走江湖防身之用,让姑娘见笑了。” “可是,” 蚩梦歪着头,依旧盯着郭威,脸上满是困惑,“你刚才运功时候的那个样子,真的好眼熟啊,好像,好像那个通文馆的《至圣乾坤功》!” “《至圣乾坤功》?!” 极乐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喊出声来,难以置信地看向郭威。那可是昔日晋王李克用的独门绝学,此人怎么会? 郭威眉头瞬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否认: “姑娘说笑了。《至圣乾坤功》乃是昔日晋王李克用所创的不传之秘,威力绝伦,郭某一介江湖散人,如何能得见?想必是姑娘看错了,或是某些运气法门略有相似之处罢了。” “不可能啊。” 蚩梦挠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 “我记得就是这个样子嘛。” 她看郭威说得笃定,她也不禁有些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正当她纠结之时,一楼大厅传来一个清朗的询问声: “店家,可还有吃食?” 蚩梦下意识探出脑袋往下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呼: “尤川?!你咋个来咯?!” 只见来人一身典型的娆疆服饰,风格独特,最为醒目的是他那一头披散在肩头的银白长发,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气质,正是尤川。 尤川闻声抬头,看到蚩梦,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温柔。他快步上楼,知晓发生的一切后,先是郑重地对着郭威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兄台仗义出手,救了蚩梦。在下尤川,感激不尽。” 郭威连忙还礼: “不敢当,路见不平而已,兄台客气了。” 尤川这才转向蚩梦,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而接下来,他的行为让郭威和刚刚走出房门的徐知诰都感到有些诧异——无论蚩梦是在开心地笑,还是调皮的去揪躲在角落的“本人”的小辫子,尤川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那眼神中的专注与情意,几乎毫不掩饰。 郭威看得暗自纳闷:这位兄台和秦王妃的关系,似乎颇为微妙啊。 “咳咳。” 徐知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略显古怪的氛围。他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看着尤川这陌生的娆疆打扮和奇特发色,拱手问道: “在下徐某,还未请教这位兄台是?” 尤川这才回过神来,收敛了些许外露的情绪,回礼道: “在下尤川,娆疆人士。本是万毒窟巫王的义子,如今在十二峒中潜修。” “巫王?” 徐知诰目光一凝, “可是多年前在娆疆掀起巨大风波,甚至意图染指中原的那位?” 尤川脸上掠过一丝复杂,坦然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正是。义父他,妄图以兵神怪坛之力祸乱天下,最终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唏嘘,却并无维护之意。说完,他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和本人玩闹的蚩梦。 徐知诰见状,便与郭威坐到了旁边一张空桌上。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蚩梦在“欺负”本人,尤川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而徐知诰和郭威则坐在另一张桌子旁,默默观察着尤川。 徐知诰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次开口,试图引入正题: “咳咳,尤川兄。” “啊?哦哦哦,” 尤川仿佛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被唤醒,连忙转头, “二位兄弟,怎么了?” 徐知诰问道: “你方才说,如今在十二峒潜修。既然是潜修,又为何突然来到中原?” 尤川神色一正,答道: “实不相瞒,是大峒主感知到中原气运有异变,恐生祸端。十二峒中,数我对中原最为熟悉,故此特命我前来探查一番。”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想来,这所谓的‘异变’,应当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长生不死药’之秘了。据我所知,秦王林远当初在漠北,曾被契丹太后述里朵用三十条天外陨铁打造的锁链禁锢,然而秦王竟凭蛮力,将深埋地下的木桩连同锁链一并拔起,飘然离去。后来,他便将那珍贵无比的天外陨铁,熔铸成了一柄巨剑和一把匕首。” 他脸上露出不解之色,看向蚩梦问道: “如此堪称神兵利器、绝不弱于龙泉剑的宝物,秦王为何要将其弃于江湖,任人争夺呢?这实在令人费解。” 蚩梦正玩得开心,头也不回地答道: “小锅锅做事,我咋知道嘞!他心思深得很!” 尤川对着徐知诰和郭威拱了拱手,表明来意: “我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想去往长安,当面询问秦王,知晓他的真正心意。长生不死药的诱惑太大,若处理不当,只怕会引动天下贪婪之心,掀起无端纷争,生灵涂炭。” “哎呀,你去问了也没用!” 蚩梦终于转过身来,撇了撇嘴, “其实我之前就问过小锅锅的,他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他又不陪我玩,整天忙他的,我才跑出来的!要我说,一把破剑而已,找它干什么?尤川,你别管那些了,你跟我去打几个人吧!打赢了,我让我老爸教你更厉害的蛊术!” 尤川听得嘴角微微抽搐。蛊王的蛊术固然厉害,但如何能与底蕴深厚、秘法无数的十二峒相比?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好。” 一旁的极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 “不是,尤川大爷,您都不问问要打谁就答应啊?” 尤川转回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却坚定的微笑,目光再次落在蚩梦身上,轻声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蚩梦要打谁,我就打谁。”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扮演往事 徐知诰和郭威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从尤川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和几乎是无条件的顺从里读懂了同一种信息——这位来自娆疆、气质独特的白发青年,对秦王妃蚩梦怀着深深的倾慕之情! “郭兄,这,” 徐知诰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微妙。 郭威微微摇头,同样低声道: “徐兄,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尤其还牵扯到那位。我们还是装作不知,莫要多问为好。” 两人达成了共识,决定对此视而不见。然而,人类的八卦之魂是难以遏制的。 下一秒,趁着蚩梦气鼓鼓地跑到楼下找茶水喝,尤川的注意力还追随着她的背影时,徐知诰、郭威、本人和极乐四人,便心照不宣、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二楼的一间空客房内,还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 “开始了开始了!” 本人兴奋地低呼一声,顺手抄起墙角的一把旧拖把,笨拙地顶在自己脑袋上,努力板起脸,试图模仿出林远那种淡然中带着些许疏离的气质,粗着嗓子说道: “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 本人模仿林远无奈的语气,另一边,极乐不知从哪里摸出点胭脂水粉,胡乱在脸上涂抹了几下,扭扭捏捏地走上前,捏着嗓子,学着蚩梦当年那带着娆疆口音、天真又大胆的语调: “你进了人家的房间,就要和我成亲哩!” “不行不行!” 顶着拖把的“林远”连连摆手,做出推拒的姿态。 “哎呀,人家做你的小也行嘛~小~锅~锅~” “蚩梦”不依不饶,整个人几乎要黏到“林远”身上,蹭来蹭去。 两人从最初的相遇开始,将林中那尴尬又搞笑的初遇、一路上的纠缠、以及最终被林远“拐”到长安的过程,夸张而生动地演绎出来。动作浮夸,台词魔性,看得一旁的徐知诰和郭威忍俊不禁,又不得不死死捂住嘴巴防止笑出声。 剧情一路推进,眼看就要演到高潮部分——只见本人猛地一跳,双腿熟练地盘在了极乐的腰间,两人深情的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撅起嘴巴,缓缓地向对方靠近,眼看就要“亲”上了! 就在这“历史性”的一刻——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 “蚩梦!”,本人下意识喊出。 “小锅锅!”极乐下意识回应。 “你们两个在干啥子?!” 真正的蚩梦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里这诡异又滑稽的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是羞是怒。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二话不说,扬起小拳头,“咚!咚!”两声,精准地砸在了本人和极乐的脑袋上,力道十足。 “哎呦!” “疼死我了!” 两人抱头蹲下,委屈得不行。 “太师父,我们,我们这不是在给他们表演您和秦王殿下当年的‘光辉事迹’嘛,” 本人揉着脑袋上的包,小声辩解道, “谁知道,一不小心入戏太深,差点就,就,” 他和极乐对视一眼,回想起刚才那差点“亲密接触”的画面,同时感到一阵恶寒,猛地转过身去,扶着墙干呕起来: “呕——!” 蚩梦看着两人的狼狈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更多的是被揭露“黑历史”的羞恼,她叉着腰,小脸拉得老长: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事!所以才,才那样缠着小锅锅!你们!你们不许再演了!” 极乐一边干呕,一边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 “可是,太师父,您当初不就是看林远长得帅,才对他一见钟情的嘛,难不成还真是一眼就看对眼了。” “你再说!信不信我让你尝尝新炼的蛊虫是什么味道?!” 蚩梦扬了扬拳头,恶狠狠地威胁道。极乐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哼!” 蚩梦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狠狠瞪了这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一眼,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自蚩梦推门而入,尤川便也跟了过来,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他看着蚩梦羞恼跑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回房间里——看着头顶拖把、形象滑稽的本人,和脸上妆容花了一片、还在干呕的极乐,他们刚才演绎的,正是他永远无法参与的,蚩梦与林远的过往。 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复杂而深刻的遗憾。那些他错过的时光,那些他无法取代的经历,如同无形的沟壑,横亘在他与蚩梦之间。 郭威看着尤川那怅然若失、目光始终追随着蚩梦离去方向的样子,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地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 “这,尤川兄,你这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单相思?”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让沉浸在回忆与遗憾中的尤川身体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容,长长地、仿佛带着无尽重量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唉,”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飘忽, “蚩梦她是万毒窟蛊王的独女,尊贵无比。而我,虽是巫王义子,但从小便与她一同在万毒窟长大。我们一起捕虫,一起练蛊,一起在月色下的山林里奔跑,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点也不为过。”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而迷离,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顺理成章地并肩而行,走过往后漫长的岁月。直到那一天到来。” 尤川的声音骤然变得干涩而痛苦: “义父他突然发难,以雷霆手段囚禁了蛊王,清洗了所有忠于蛊王的旧部,万毒窟,一夜之间,就变了天。”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无法对蚩梦下手。我看着她眼中的震惊、愤怒和绝望,最终还是心软了,偷偷放她离开了娆疆。她孤身一人来到中原,想要寻求当时的不良帅袁天罡主持公道却不料,在半路上,遇到了林远。” 说到这里,尤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宿命般的无力感: “从她遇见林远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与她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了。” 情到深处,他赶紧偏过头,用袖子迅速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徐知诰和郭威在一旁听着,也不由得一阵唏嘘,心中感慨万千,真是命运弄人,世事无常。 郭威还是有些不解,皱着眉问道: “这,按道理说,青梅竹马的情分,历经岁月,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秦王吗?况且,那时候的林远,应该还只是个江湖中人,并非如今权倾一方的秦王吧?” 尤川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更深,带着一种深刻的自嘲和悔恨: “不一样的,蚩梦她,怪我。她怪我明明知道义父所做的一切是错的,我却还是选择了站在义父那边,助纣为虐。这份背叛和立场上的对立,在她心里划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遗憾: “如今我早已悔过,也在十二峒中潜心修行,试图弥补过去的错误。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嫁为人妻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轻微,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份求而不得、时过境迁的遗憾与伤痛,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让徐知诰和郭威这两个旁观者,也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稍作休整后,徐知诰感觉体内余毒已清,体力也恢复了大半。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随即重新将那引人注目的狭长剑匣背在身后。 他对着郭威、尤川等人抱拳,语气平和却带着去意: “此番遇险,能得遇几位出手相助,实乃徐某的造化。救命之恩,徐某铭记于心。江湖路远,希望日后有缘,能与诸位再见。” 郭威见他这就要走,心中那份对剑匣的疑虑还未消散,连忙开口挽留: “徐兄,你这就要离开?何不多留几日,待身体完全康复再走不迟?” 徐知诰摇了摇头,再次拱手,语气坚定: “郭兄好意,徐某心领。只是在下身上确实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就此别过,抱歉了。” 说罢,他不等郭威再劝,转身便大步离开了客栈,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 郭威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紧锁起,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那剑匣为何如此长大?寻常宝剑,绝无需这般尺寸的容器。难不成,里面装着的,就是那柄引得江湖震动、与长生秘密相关的‘天殇剑’?”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另一边,尤川见蚩梦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主动走上前,温和地说道: “蚩梦,我们走吧。去找你要打的那几个人,我陪你一起去。” 蚩梦却有些心不在焉,她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尤川,我觉得小锅锅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在意我咯。” 尤川微微一怔,轻声问道: “何出此言?” 蚩梦的小嘴撅得老高,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落: “你也是知道的嘛!在小锅锅眼里,女帝姐姐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现在好了,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耶律质舞!我就是想气气他嘛,所以才跑出来的!可是,可是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他居然还不来找我!真是气死我啦!”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一种小女孩般的赌气,仿佛离家出走只是为了引起家长的注意和关心。 尤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微涩,却还是耐心安慰道: “他如今身份不同,日理万机,要处理整个秦国的政务,或许只是抽不开身。又或者,他其实一直在暗中派人保护、跟着你,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派人跟着我?” 蚩梦闻言,立刻抬起头,气呼呼地四处张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能是谁嘛?我怎么没看到?要是让我发现,非得让他尝尝我的新蛊虫不可!”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里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在盼望着那个“跟着她”的人,最终会变成她心心念念的“小锅锅”本人。尤川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那份深藏的情愫与无奈,也更深了几分。 僻静的山坡上,钟小葵面无表情地站立着,如同一位冷酷的教习。杜雨儿则双手紧紧抓着一根粗糙的绳索,绳索下端悬挂着沉重的石块,她必须努力保持双臂平举,纤细的手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啪!” 鞭条破空,不轻不重地抽在杜雨儿微微下沉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红痕。 “稳住!练功不是儿戏,偷懒一分,对敌时便是生死之差!” 钟小葵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就你这孱弱的根骨体质,若不付出十倍努力,怕是到死也就是个中星位的命,连自保都勉强!还不够,继续撑着!” 杜雨儿咬紧牙关,闷哼一声,强忍着酸痛和委屈,再次将颤抖的手臂努力抬平。 看着她倔强却明显根基薄弱的模样,钟小葵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思绪不由得飘远,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白清荷,那位秦王林远唯一的亲传弟子。对于那个女孩,钟小葵的心情是复杂的。正因为是唯一的徒弟,林远对她可谓极尽溺爱,资源倾斜,耐心教导,甚至有些纵容。与眼前需要靠鞭策和苦熬的杜雨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从玄冥教效忠冥帝,到如今效忠秦王,不过短短数年的光景,这天下,这人与事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她望着远方天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迷离与感慨。 她的思绪飘得更远。 曾几何时,这整个天下在那位不良帅袁天罡眼中,不过是一方池塘,众生皆为饵料,唯有他一人执杆垂钓。袁天罡身死,旧秩序崩塌;而后林远为求突破,不惜散功重修,历经磨难,才终于拥有了从“饵料”跃升为能与天下顶尖棋手对弈、甚至试图去“执杆”的资格。 “希望,殿下您下的这盘棋,最终能赢吧。” 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将那份对往昔的唏嘘和对未来的隐忧,深深埋藏了起来。 半个时辰的残酷训练终于结束,杜雨儿几乎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钟小葵计算着时间,冷漠地开口: “时辰到了。起来,随我走。” 杜雨儿勉强支撑着爬起来,擦了擦汗,怯生生地问道: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钟小葵已经转身向院外走去,听到问话,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丢下两个字,声音依旧清冷,却仿佛带着一丝江湖的风雨气息: “入江湖。”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扬州瘦马 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林远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后,朱笔不时批阅,神情专注。而降臣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宽大椅子里,一双修长的腿毫无仪态地晃来晃去,尤其是那白得晃眼的大腿,在烛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我说降臣尸祖,” 林远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你要是实在闲得发慌,不如帮我看几份奏折?也让我喘口气。” 降臣闻言,慵懒地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非但没动,反而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下,翘起了标志性的二郎腿,裙摆滑落,春光微泄。 “我可不会批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折子,看着就头疼。再说了,我一个‘外人’,你信得过我啊?不怕我给你们秦国捣乱?” “放心,” 林远笔下不停,语气平淡, “你批完之后,我自然会再过目一遍。” “哼。” 降臣轻哼一声,不再接这话茬,转而将话题引向别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说起来,如今我可真是羡慕死女帝了。每天抱着你们那个宝贝女儿巧巧,逗弄玩耍,不知多开心。还有啊,那个小蚩梦,听说一个人跑出去玩了?你怎么不把她追回来?就不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林远终于停下笔,揉了揉眉心,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她性子野,想出去走走看看,我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王府里。已经派人暗中跟着了,出不了大事。” “真是个木头脑袋!” 降臣忍不住吐槽,身体前倾,盯着林远, “她那是出去玩吗?她是在生你的气,你看不出来?一天到晚,不是上朝议政,就是在这批阅这些破折子,剩下的时间不是陪着女帝,就是去找那个耶律质舞。你眼里心里,还有没有人家蚩梦的位置?” 林远头也不抬地合上批完的奏章,又取过一份新的打开,随口道: “她性格跳脱活泼,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呀,是真不懂女人!” 降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有时候,表面上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或许只是为了隐藏心底深处的那份不安和自卑。女帝,耶律质舞,她们可都是有过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大婚典礼的!蚩梦呢?她有什么?哪个女人不梦想着穿上凤冠霞帔,在万众瞩目之下,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拥有一场独一无二、浪漫至极的婚礼呢?嗯~” 说到最后,降臣自己都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仿佛也沉浸在了那梦幻般的场景之中。 林远诧异地抬起头,眼睛向上翻着,古怪地看了降臣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你要是也想举办一场婚礼的话,我可以动用些银子,帮你和思玉丹公主补办一场隆重的。” “呸呸呸!” 降臣瞬间睁开眼睛,连啐了几口,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公主,公主她也是女人!而且,我们,” “原来你心里也明白‘都是女人’这个事实啊。” 林远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过,你对她如此痴迷执着,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依旧念念不忘,从某种意义上看,也算是一种极致的精神爱恋了。呵呵。” 降臣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随即竟然点了点头: “被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罕见的讪讪之色, “这种事,真要做出来,怕是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指着鼻子骂到臭头。我还是要点脸的。” “哦?” 林远挑眉, “原来尸祖也会害怕世俗流言?” “当然会怕啊!” 降臣理直气壮地说, “哪有咱们的秦王殿下厉害啊!这些年,你又是分田分地,又是开设公塾,那些不听话的世家大族、满口仁义道德却行龌龊之事的儒生贵族,都被你用各种手段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份魄力,啧啧,不过,我倒是好奇,等你真的一统天下了,坐稳了江山,你还有如今这般改革的魄力吗?会不会也开始变得,瞻前顾后?” “当然没有。” 林远回答得异常干脆,他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手中的奏折彻底放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我知道很多东西,”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比如蒸汽机如何驱动,机械装置的基本原理,甚至更多远超你想象的东西。可我知道归知道,以眼下这片土地的工艺水平,我倾尽全力,到现在,也只能勉强造出最原始的火绳枪。”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清醒: “工艺基础太薄弱了,连优质的铁器都尚未完全普及。而且,这些本该在数百年后才出现的造物,如果强行提前带到这个世界,未必是一件好事。科技的跃进,政局的变革,说到底,最重要的根基,依旧是人的思想。思想跟不上,再好的东西,也可能变成祸乱的根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降臣正被林远那番关于“思想根基”的论调说得有些无语,摇着头不知该如何反驳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女帝款步走了进来。她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姿不雅的降臣,随即目光落在林远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 “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林远抬头,看到是她,语气柔和了些: “还有两个折子,很快批完。” “嗯。” 女帝应了一声,并未离开,而是自然地走到降臣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个气质迥异、身份特殊的女人,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仿佛相识多年的闺蜜。 降臣立刻换上了一副“育儿专家”的口吻,指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经验说道: “我告诉你啊,小娃娃在这个年纪,就该多吃些这个,保管长得又高又水灵!” 女帝听得颇为认真,甚至微微颔首: “是吗?巧巧最近是有些挑食。” “还有啊!” 降臣越说越起劲, “那小米粥上面熬出来的那一层油膜,最是滋补养人了,对大人孩子都好!” 听着降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传授着不知从哪听来或者凭空想象的“育儿经”,林远无奈地笑了笑,识趣地放下朱笔。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降臣留在王府后,女帝简直是找到了知音,整天和她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从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当然降臣的理论完全基于她对思玉丹公主的臆想,到如何照顾小孩。 当然,林远极度怀疑降臣是否有过任何实际育儿经验,她连饭都不会做!有时候林远甚至忍不住腹诽,真不知道旱魃当年是怎么在她手下活下来并且长那么大的。 林远摇了摇头,继续打开下一份奏疏。 臣张道荣,谨昧死上言: 伏惟殿下圣明,躬秉国法,整饬吏治。今查金州刺史贺强,身荷国恩,职司一方,却敢罔顾秦廷律令,肆行不轨。强私遣人赴扬州,购求瘦马,充入私邸,已属逾制;更甚者,其府中竟蓄“美人盂”之恶物,以人代器,肆虐生灵,上悖天道,下逆人伦,败坏风纪,罪无可赦。 夫官吏者,民之表率,当以清慎自守,匡扶教化。贺强身为封疆大吏,不思抚民理政,反溺于淫奢,酷虐无度,若不亟加彻查,严正其罪,则国法不行,民心离散,祸乱将生。 臣忝居其位,不敢隐情,谨具实奏闻,恳请殿下敕令有司,星夜赴金州按验其事,收捕贺强及其党羽,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以安社稷。臣不胜惶惧待命之至! 臣张道荣顿首百拜 林远大惊,他轻轻起身,悄然离开了此处。 后院的月光被云层遮得晦暗,林远负手来回踱步,青石板路被踩得轻响,眉头拧成一道深痕。 离了王府直奔军营后,他便遣人加急去唤周胜,此刻眼底翻涌的怒意,让屋内烛火都似在微微颤抖。 王彦章立在一侧,面色同样凝重,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角。直到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周胜掀帘而入,见二人这等神色,刚迈进门的脚顿了顿,往日里的活络劲儿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在客座坐下,大气也不敢喘。 “周胜,你可知道扬州瘦马?” 林远的声音有着极大的愤怒,没等他缓神便直截了当地发问。 周胜心头一凛,连忙起身拱手: “属下略有耳闻。是牙婆或人贩子低价买来贫苦女童,自幼教她们琴棋书画、梳妆逢迎之术,还刻意节食保持纤瘦体态,成年后便高价卖给官绅富商为妾为婢,实则是把女子当货物贩卖的勾当。” “货物?” 林远冷笑一声,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 “还有美人盂!把活生生的女子当作痰盂,痰唾直接吐进她们口中,视人命如草芥!吴国、楚国、吴越那些地方我管不着,但金州境内,竟有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他猛地提高声调,案上的茶盏都震得轻响: “青楼我尚且严令禁止,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真是胆大包天!” 周胜脸色煞白,猛地跪地: “此等恶行,悖逆人伦,败坏法纪,必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殿下请下令,属下这就去处置!” “今夜便出发,日夜兼程!” 林远斩钉截铁,眼底满是决绝, “你带三百长安卫,即刻赶赴金州。先找到张道荣,再去质问当地锦衣卫——这么大的事瞒而不报,是何居心?莫非早已和金州刺史贺强同流合污?!” 他顿了顿,语气狠厉如刀: “让张道荣与你合力查案,凡牵扯其中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有一个算一个,尽数拿下问斩!我这边会连夜遴选新官,随后遣往金州接手政务,绝不能让这股歪风蔓延!” “属下领命!” 周胜轰然应诺,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起身时眼中已没了半分迟疑,转身便要去召集人手。 … 长安的夜晚,取消了宵禁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喧嚣而充满活力。林远虽愤怒不已,却还是陪着耶律质舞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闲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耶律质舞挽着林远的手臂,看着周围其乐融融的景象,忽然轻声唤道: “夫君。” “怎么了?” 林远低头看她。 “我,我也想要个娃娃。” 耶律质舞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盼。林远宠溺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乖,你不就是我眼里最宝贝的娃娃吗?” 耶律质舞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少有的坚持: “夫君,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林远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再等等,好吗?等你再长大一些。你看,连李星云和姬如雪他们都还没孩子呢,我们不急。”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让耶律质舞开心,林远带着她走进了筱小那间货物琳琅满目的店铺。 筱小见到林远亲自到来,有些意外,连忙迎上前: “殿下!快请坐!” “不用麻烦了,” 林远摆摆手, “你让人带着质舞随便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小玩意儿,记我账上。” “真客气,那我可真的记你账上了。” 筱小笑着应下,招呼一个机灵的侍女过来。林远和筱小则在店内的茶座旁坐下。筱小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热茶,脸上洋溢着生意人的精明与满足: “殿下,托您的福,如今我们在长安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和漠北的贸易路线也打通了,虽然天下还是四分五裂的,但这通商往来,倒是几乎不受影响了,真是太平景象啊。” “这也是张子凡治理有方,稳定了各方关系。” 林远抿了口茶,随口应道。直到这时,林远才注意到,筱小今日的穿着与往常有些不同。衣裙似乎更贴身了些,领口也稍低,尤其是那双修长的腿上,覆盖着一层淡黑色的光滑丝绸,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上身,他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筱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非但不羞,反而笑眯眯地,话里有话地说道: “殿下,女人啊,再过几年若是还不嫁人,可就真的有些晚了。” 林远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听说,朝中赵大人家的公子对你很是爱慕,家风也清白,何不考虑一下?” 筱小闻言,却是叹了口气: “唉,虽然我爹说了让我自己做主,可我太懂他的心思了。自从当年在娆疆见过您,还有李星云、张子凡他们之后,他这眼界就高得没边了,寻常男子,哪里还入得了他的眼?” 林远眨了眨眼,心里暗道:筱翁这老家伙,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张子凡嘛,” 林远笑了笑, “他家里那位陆林轩,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我听说那小子在洛阳连酒都不敢多喝。至于李星云,可能性就更小了。” “所以啊,” 筱小拖长了语调,眼神灼灼地看向林远。 “打住。” 林远立刻抬手制止,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筱小,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不要有那种心思。” 他顿了顿,转而问道: “说起来,以你如今的身家和模样,这长安城里,怕是有不少青年才俊、达官显贵追求你吧?” “何止是长安?” 筱小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自豪, “连娆疆那边都有不少人呢。还记得那个龙公子吗?他爹最近又找我爹旧事重提。我爹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 “说什么了?” 林远好奇,筱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爹已经坦白了,当初在娆疆,我被一位武功高强、来历不凡的大侠给‘带走’了,就是你。他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被一个陌生男子带走那么多天,谁能说得清中间发生了什么呢?这一下,可是把娆疆那边所有有意提亲的人的嘴都给堵住啦!” “哈?” 林远听得目瞪口呆,这筱翁,为了挡桃花,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可不是嘛!” 筱小笑道, “现在娆疆那边,基本上都认定我和你关系‘不一般’。事实上,我们关系确实不一般嘛!” 她眨了眨眼,继续道, “反正,娆疆那边的男子是没法考虑了。不过长安这边嘛,倒是有很多达官显贵对我表明心意,一个个都想着,能不能通过我,和殿下您攀上关系呢。”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林远看着她。筱小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害羞,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啊?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看多了也觉得烦。其实这么些年过去了,心里头还是中意你。”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少女般的腼腆: “就是喜欢嘛。控制不住的那种。” 林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知道必须把话说清楚,免得耽误了她。他坐直身体,语气诚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额,这个真的不行了。” 他试图解释,话语间带着些许无奈和坦诚: “不瞒你说,原本我也觉得,大丈夫三妻四妾,未尝不可。可如今我是真的脑袋都大了。沁儿、蚩梦、质舞,唉,光是她们三个,我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蚩梦都觉得我陪她的时间少,气得跑出去玩了。如果你也和我在一起,你能受得了我可能每天只能陪你一小会儿,甚至有时候忙起来,几天都见不着一面吗?” 他顿了顿,话说得更加直白,几乎有些残忍: “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筱小。有可能,我几个月才会和你行房一次。你也知道,这独守空房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我不想你受这个委屈。” 筱小听着他的话,小嘴渐渐嘟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相信,低声嘟囔道: “说来说去,就是不喜欢我嘛,真要是喜欢,恨不得天天见面,直接扑倒才对” 林远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晚上在哪儿睡,完全取决于沁儿她怎么安排啊!”他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故作豪迈地大手一挥,用半开玩笑半是自嘲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要是真按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可以效仿那商纣周幽,把这天下间的绝色美人都搜罗到我这王府里来?那日子,想想倒是快活!” 他笑声一顿,语气转为现实的无奈,带着几分戏谑看向筱小, “可惜啊可惜,每天睁开眼就是数不清的政务、军务,批不完的奏章,见不完的臣子,忙得脚不沾地。不然啊,就凭筱老板你这般玲珑心思和模样,说不定早就落入本王的手掌心咯!”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像是在调侃筱小,又像是在感慨自身被政务所累,无法“恣意妄为”。 筱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昏君”言论逗得“噗嗤”一笑,脸上的失落扫清了不少,她顺着林远的话,半真半假地嗔道: “那我还真就希望你做个不理朝政的‘昏君’呢!那样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她用玩笑化解了刚才被婉拒的尴尬,随即话锋一转, “好啦,不说这些了。听说那位降臣尸祖也一直住在王府?我想了想,还是要挑些礼物送给她,毕竟也算是贵客。” 说着,筱小转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声。没过多久,几名店里的伙计便吃力地抬着四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箱走了进来,整齐地摆放在店内。 林远看着这几个大箱子,有些诧异: “你这是?这么多箱子,里面都是什么?” “礼物啊!” 筱小拍了拍其中一个箱子,笑靥如花, “女帝,降臣尸祖,蚩梦姑娘,还有质舞王妃,四位我都准备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嘛。” 她边说边熟练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制作精美的木盒,掀开盒盖,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药材,介绍道: “你看,这是上好的肉苁蓉,还有这品相极佳的鹿茸片,都是大补之物。” 林远一看这些药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连忙摆手打断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体好得很!可用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补品!” 筱小却装作没听懂他的窘迫,依旧笑嘻嘻地把木盒往他面前推了推,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哎呀~你想多了!这就是一份心意嘛!您日夜操劳,补补身子总是好的。再说了,送给几位王妃和尸祖,她们肯定也用得着,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替她们收下嘛。”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舅哥的压制 “这是,怎么了?” 林远困惑地低头看向自己。 “我靠!” 李星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你刚才被雷劈了,衣服都没了!” 林远这才惊觉身上凉飕飕的,金丹成形时吸收的天雷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势,还把衣物烧得干干净净!他此刻正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只有女帝抱得紧才没完全走光。 “啊!” 林远手忙脚乱想要遮挡,却不知该捂哪里好。 女帝反应极快,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林远肩上。白色的锦袍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淡淡馨香,勉强遮住了关键部位。 “我也不是有意的,嘿嘿。” 林远尴尬地挠头傻笑,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蚩梦突然蹦过来,好奇地伸手戳了戳林远泛着金光的胸膛: “小锅锅,你这皮肤咋这么滑溜嘞?” “蚩梦!” 姬如雪和陆林轩同时惊呼。 林远老脸一红,赶紧裹紧衣袍后退两步。女帝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在他和蚩梦之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李星云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故意大声咳嗽: “那个...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给林兄弄套衣服?总不能让他光着屁股去找龙泉宝藏吧?” “李星云!” 这次是女帝、姬如雪和陆林轩三人异口同声。 旱魃默默从包袱里掏出一条备用裤子递过来,憨厚地说: “尺寸...可能大了点。” “大帅,那林远似乎。” “金丹已成,他感知力自然不同寻常。” 不良帅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满意, “很好...比预计的还要好。” 而此时的林远已经穿好衣服——虽然旱魃的裤子确实大得需要腰带多绕两圈,但总比光着强。他活动了下筋骨,只觉体内真气充盈,举手投足间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对了,” 林远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女帝, “刚才我感觉有两个人为我输入真气。沁儿,还有谁?” 女帝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环顾四周: “王兄!” 她快步跑到不远处的一块岩石旁,李茂贞正靠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竟白了半数,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大舅哥!竟然是你!” 林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就要去扶。 李茂贞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本王,” 他咳嗽两声, “是怕青青伤心。” “好了大舅哥,” 林远不以为忤,反而笑得灿烂, “我给你渡些真气。” “不用,” 李茂贞别过脸去, “死不了。” 林远眨眨眼,乖乖退到一旁。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岐王,如今倒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也许当哥哥的,都对妹夫有意见吧。 李星云好奇地凑过来,捅了捅林远胳膊: “哎,功力终于恢复了啊?都这么久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远挑眉。 李星云撇了撇嘴: “我们去凤翔找你的时候,雪儿说你连龙泉剑都拿不起来。” 他挠挠头, “我当时估摸着,是孤岛一战你受伤严重,所以有些后悔去麻烦你。” 林远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气流转。这种久违的力量感让他既熟悉又陌生,仿佛一个久病初愈的人重新学会使用四肢。 “我感觉,”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我现在有大天位顶尖的实力,” 眼中金光一闪而逝, “都快超越大天位了。” “不是吧?” 李星云瞪大眼睛, “孤岛的时候,你都那么强了!” 林远白了他一眼: “那是当时我用了魃阾石。” 见李星云一脸茫然,他解释道, “我修炼才十七年左右,根基不是太牢固,不敢轻易动用大天位以上的力量。” 他指了指女帝等人, “一般都是生死存亡的时候爆发一下。” 他掰着手指头数: “你看看女帝、大舅哥,还有侯卿老哥他们,修炼大天位都用了多久?” 侯卿用玉笛轻轻敲打掌心,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十年。” 旱魃不好意思地挠头,震落几片树叶: “我也是。” 女帝走到林远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用了...” 她略作思索, “大概十三年,达到了超越大天位。” 李星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额,他们都是修炼天才。” “所以啊,” 林远拍拍他的肩膀, “我这十七年能练到大天位顶尖,已经是走狗屎运了,当然,我不是什么练武奇才。还是靠着体内真气的缘故,” 侯卿突然用玉笛点了点林远的丹田位置: “现在不同了。” 他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金丹已成,你的上限...不可估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林远腹部,那里隐约有金光流转,仿佛藏着一轮小太阳。 “好了林兄,” 李星云收起玩笑的表情, “那位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林远终于回来了。” 他指向东方, “我们快去救圣童。” “去哪里救?” 林远问道, “运城,龙泉宝藏就在那里,我们一定要赶在假李之前。” 李星云在地上比划着, “在运城盐湖一带,那里是关公故里,从这儿出发,最快七日可达。” 李茂贞突然咳嗽着站起身: “我也去。” “王兄!” 女帝急忙扶住他, “你的身体。” 李茂贞甩开她的手,倔强地挺直腰板: “死不了。” 他瞥了眼林远, “既然,找到龙泉宝藏,也属于岐国,那,本王可以帮你们。” 林远会意一笑,也不点破这位傲娇大舅哥的心思。他转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 官道上,林远搂着女帝的纤腰,下巴搁在她肩头,像只黏人的大狗。自从金丹大成恢复功力,这家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哪还有半点当初功力被封时的乖巧模样。 “沁儿~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爱心?” 林远指着天空,手指不安分地卷着女帝的发丝。 女帝气得牙痒痒: “功力被封时像个娃娃一样乖,现在又反过来欺负我。” 她试图掰开腰间那只爪子,却被搂得更紧。 “嘿嘿嘿,” 林远凑到她耳边,热气喷在敏感的耳垂上, “找到了大舅哥,我们可以安心造娃了。” “死鬼!” 女帝耳根通红, “你不是不愿意么?还躲我。” “哎呀,” 林远嬉皮笑脸, “那个时候我体力跟不上嘛。” 前方骑马的李茂贞握紧缰绳,眼皮狂跳。李星云和张子凡对视一眼,驱马凑近。 “岐王,” 李星云压低声音, “阿巴阿巴阿巴...”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子凡接茬: “就是就是,阿巴阿巴...” 比划了个踢腿动作。 李茂贞邪魅一笑: “桀桀桀...这两家伙还真损啊。” 傍晚扎营时,蚩梦盘腿坐在篝火旁,啃着烤鸡腿满嘴流油。她好奇地看着对面,林远这家伙从吃饭开始就一直和女帝十指相扣,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 “李星云,” 李茂贞阴沉着脸走过来, “本王等不及了。” “马上。” 李星云挤眉弄眼,转向姬如雪, “雪儿,你就去嘛。” 姬如雪别过头: “我不做那种事,女帝还在,我不能让她厌恶。” “有李茂贞撑腰,你怕什么啊?” 姬如雪犹豫再三,终于点头。她拿起一根烤鸡腿,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林远身后。 “哎呀!” 鸡腿上的油滴精准落在林远肩膀上。 与此同时,李星云不小心踢到篝火,几颗火星飞溅到林远衣袍上。 “嗯?” 林远扭头发现肩膀着火,正要拍打。 女帝急忙伸手,只听一声, “我来!” 她刚抬起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挤开。只见张子凡如猛虎般扑来,飞起一脚, “我——靠!” 林远惨叫着蜷成虾米。 “你干什么!” 女帝想去阻拦,李茂贞却横插进来。 “青青,我觉得,” 他一脸诚恳, “我身为大舅哥,确实不能太针对他。” 说着抡起拳头, “我也来帮忙!” 女帝直接被挤到圈外。三人围住林远,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尤其是李茂贞,招招往要害招呼,哪像灭火,分明是报仇!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林远护着关键部位哀嚎, “着火的不是肩膀吗!” 一旁观战的陆林轩捂着脸摇头: “这是在干什么..” 半刻钟后。 “我...我恨你们...” 林远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李茂贞恶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闭上嘴,把脸埋进土里默默忍受。 李星云蹲下来拍拍他的背: “抱歉了,我和张子凡也很不爽。”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林远委屈巴巴, “谁知道会有天雷把我衣服劈了。” “你就受着吧您内,” 张子凡坏笑, “大舅哥可也踩了。” 林远把脸埋得更深了:“呜呜呜呜...” 夜深人静,众人各自回帐篷休息。林远鬼鬼祟祟摸到女帝帐前,掀开帘子钻进去。 “嘿嘿嘿,沁儿,我来了~” 他正要扑向床铺,一柄紫霄剑突然插在面前三寸处,剑刃嗡嗡震颤。 “滚。” 李茂贞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好嘞。” 林远打了个滚退出帐篷。 帐内,李茂贞坐在女帝床边,鼻子不停耸动,像只警惕的老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兄,” 女帝无奈, “你这也...” “青青,” 李茂贞盯着帐篷门帘, “我看到他就很厌恶。” 他斩钉截铁, “从此往后,我不会让他碰你。” 女帝扶额: “王兄,水到渠成,你真希望我一辈子不嫁人吗?” “那倒不是,” 李茂贞皱眉, “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哼,” 女帝背过身躺下, “怕是我喜欢谁,你就看谁不顺眼。” …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林远的哀嚎声在树林里回荡。他被一根粗麻绳倒吊在高大的槐树上,像块风干的腊肉般晃来晃去。李茂贞手持一根韧性极佳的藤条,每抽一下都在林远屁股上留下一道红痕。 李星云和张子凡蹲在树下,仰着头观赏这壮观的一幕。侯卿和旱魃则站在一旁,对着大树评头论足。 “身子骨真够硬的。” 侯卿用玉笛轻敲掌心,看着林远挨了十几下还能中气十足地叫唤。 旱魃挠挠头: “确实,很厉害。” 他指了指树梢, “吊这么高绳子都没断。” 李茂贞又是一记狠抽: “兔崽子,还敢摸青青的手!” 藤条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老子非要扒了你的皮!” “我错了我错了!” 林远在半空中扭成麻花, “女帝大人救命啊!” 女帝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优雅地喝着水,假装没听见。 姬如雪不知何时站到了李星云身后,笑意盈盈:“星云~你以后,想这样吗?” 李星云头也不回: “别闹了,我可没有大舅哥。” “是吗?” 姬如雪的笑容忽然变得危险起来。她俯身在李星云耳边轻声道: “岐国就是我的娘家,那...” 指尖在他肩膀上画着圈, “你的大舅哥不是林远吗?” 李星云身体一僵。 “踹裆之仇。” 姬如雪数着手指, “可有两次呢。” “这个...额。” 李星云额头渗出冷汗,缓缓转头看向树上,正好对上林远突然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林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好!” 李星云跳起来就要跑,却被张子凡不小心伸出的脚绊了个狗吃屎。 一刻钟后。 “别打了林兄,别打了,” 张子凡捂着脸,不忍直视。 陆林轩也转过头去: “这怎么...”她看着眼前颠倒的场景, “突然就是师哥被吊起来了?” 侯卿和旱魃眨着眼睛,看着新一轮的家法执行。林远手持李茂贞友情提供的备用藤条,一鞭一鞭抽得李星云哇哇直叫。 “你妹的!” 林远每抽一下就骂一句, “敢欺负如雪!” 啪! “真得给你点记性!” “呀!嘶—哈—” 李星云在半空中扭动, “别打了!我那是为了帮大舅哥!啊!” 女帝依旧淡定喝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李茂贞则抱着手臂站在她身旁,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像话。” 姬如雪走到树下,揉了揉眼睛,哭着对林远倾诉: “他总是欺负我,李星云就是个混蛋,他还经常私底下说,你就是个丑八怪,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你,女帝是怎么看上的你。” “呦呵。” 李星云哭丧着脸, “雪儿我错了,林兄,我没说过这些啊。” 张子凡悄悄挪到林远身边: “林兄,差不多得了。” “放他下来吧。” 女帝终于发话,放下茶杯, “天色不早了,该启程了。” 林远立刻屁颠屁颠跑过去: “沁儿说得对!” 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局成 潼关城门在李嗣源大军身后缓缓闭合的刹那,一道玄色身影悄然出现在城楼箭垛之上。夜风拂过那人绣着暗金云纹的衣摆,腰间秦王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嗣源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回头一看,原本潼关城头的守军竟然全部消失,成了一个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你不是在北方收复失地吗?!怎么会在这里?” “监国说笑了。” 林远轻抚城砖上自己新刻的秦字纹章, “潼关本就是大秦门户,孤在此,不是天经地义么?” 李嗣源指节捏得发白: “银州与原州,你不要了是吧!” “啊——” 林远拖长了语调, “我家大舅哥李茂贞已带着岐国最精锐的甲士赶赴前线。至于潼关。” 他轻笑出声, “监国的通文馆擅长摆排场,孤的锦衣卫却更懂怎么藏在市井烟火里。” 李嗣源突然想起昨日路过潼关街市时,那些殷勤奉茶的摊贩、躬身避让的货郎,竟然全是锦衣卫! “监国还是快马加鞭吧。” 林远俯身撑在垛口,语气里带着戏谑, “洛阳已经丢了,再晚些,怕是连太原老家都要换旗了。” ...... 原州城下,红衣大炮发出震天怒吼,灼热的铁弹撕裂城门。守城的契丹士兵竟毫不恋战,如潮水般向西溃退,甚至有人匆忙中抛下了弯刀与皮盾。 李茂贞紫袍翻飞,立于阵前冷笑: “果然如那个混蛋所料,城中守军不过数百。” 身侧副将捧上刚缴获的军报: “契丹铁骑素来擅攻不擅守。更蹊跷的是。” 他压低声音, “城中粮仓兵器库皆空,连水井都被填埋大半——这根本是座弃城,看来,秦王是故意弃城,契丹得不到好处,也无心占领。” “入城。” 李茂贞红瞳中闪过一丝了然, “传令三军,仔细排查机关暗道,莫要留下隐患,告知百姓,原州无恙,尽快归来,原州免去赋税三年。” 与此同时的银州城外,女帝的步辇停在焦黑的城墙下。岐国将士们惊愕地发现城门竟虚掩着,城内街道空空荡荡。” “好一招请君入瓮。” 女帝捻起飘到辇前的黄符,朱唇微扬, “李嗣源为夺回洛阳,必然要做那卖国的勾当,如今他骑虎难下,张子凡这阳谋,当真诛心。” … 洛阳宫内,面具搁在龙案上,葡萄美酒在夜光杯中漾出涟漪,不良帅对着下首的述里朵举杯。 “皇后觉得,这洛阳宫阙比之漠北王庭如何?” 述里朵指尖划过鎏金盘龙柱: “雕梁画栋,确实当得起神都之名。” 她忽然凝视杯中酒液, “只是本后不解,银原二州城破时,为何不见半尊火炮?” 不良帅的笑声震得殿内纱帷乱颤: “因为秦王——” 酒樽突然重重顿在案上, “早把整座城变成了请君入瓮的陷阱!” 殿角更漏滴答声中,二人各怀心思地对饮。述里朵摩挲着杯沿纹路,忽然想起银州空荡荡的街巷里,寂静的可怕,似乎知晓契丹将犯,提前撤离,就连那红衣大炮,自己也没得到一尊。 … 暮色将潼关的轮廓熔成一道铁灰色的剪影。林远倚在垛口,东方地平线上函谷关的烽燧如巨兽獠牙隐现。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砖上的箭痕,仿佛能触到洛阳宫阙的温度。 “秦王。” 孟知祥的云纹履踏过垛口积尘, “若此刻东进,三日便可饮马洛水。” 林远未回头,任晚风灌满广袖: “我在等李嗣源落下最后一步昏棋——若他真用燕云十六州与契丹做交易。” “那便是自绝于天下。” 孟知祥与他并肩眺望山河, “藩镇离心,民心尽失。张少主的计策虽险,却能为中原换十年太平。” “十年。” 林远忽然轻笑出声,转身时眼底映着最后一线天光, “孟先生,你看这九州版图——纵使张子凡能暂时缝合裂痕,可新唐朝廷里盘根错节的势力,岂是空有理想的青年能驾驭的?” 他忽然按住孟知祥的肩,声音沉如暮鼓: “我要的不是十年太平。而是百年、千年的海晏河清。” 孟知祥望着这个年轻秦王眼底燃烧的火焰,忽然想起成都武侯祠里那副斑驳的楹联。他深吸一口气: “若他们失败,我们便可以立刻发兵。” “他们会成功。” 林远斩钉截铁地打断,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们要等的,是太平之后更大的乱局——届时还请先生助我,重铸九鼎!” 孟知祥身影渐消失在阶梯尽头时,一句低吟随风飘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孟知祥猛然怔住。他望着潼关下连绵的营火,忽然明白林远要的不是改朝换代,而是要将诸国熔炼成真正的华夏整体。远处传来士兵唱晚的苍凉调子,他对着暮色深深一揖——这一次,揖的是即将到来的万世太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洛阳宫道的白玉石阶被阳光灼得发烫,两道身影在蟠龙御道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李星云的面具折射着冷光,对面张子凡的白发在风中如流银倾泻。 “不良帅勾结漠北祸乱中原。” 张子凡的铁扇轻扫过满地落花, “这千古骂名,你当真背得起?” 面具下传来低哑的笑声: “你特意引本帅来此,就为说这些陈词滥调?” “自然不止。” 张子凡忽然退后三步,身形如鹤掠起, “告辞——” 话音未落,那道白色身影已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宫墙之间。李星云猛然握紧拳头,空气中残留的雷法气息让他瞳孔骤缩。 当他疾步冲至大殿丹陛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奎因拄着断裂的陌刀跪在尸山血海中,胸口的天师府雷符还在滋滋作响。 “大帅。” 奎因呕着血沫嘶声喊道, “是张玄陵老天师亲自带着三十六真人,我们的人,被埋伏了。” 话音未落,四周殿阁突然洞开。述里朵的金狼大氅在汉白玉阶上投下狰狞暗影,漠北弓弩手的箭镞如寒星般对准不良帅。 “皇后这是何意?” 述里朵抚过廊柱上的蟠龙雕刻,忽然轻笑: “本后来辞行而已。洛阳宫阙虽好。” 她转身时步摇荡出泠泠清音, “却比不过漠北草原的风光。” “你可知放弃洛阳意味着什么?!” 李星云踏前一步,脚下青砖裂开蛛网纹路。 “意味着本后拿到了真正想要的东西。” 述里朵从袖中抛出一卷羊皮,展开处赫然是燕云十六州的舆图, “至于这中原心脏。” 她望着宫门外升起的狼烟,语气变冷, “留给不良帅与监国慢慢争夺吧。” 漠北大军如潮水般退去时,奎因挣扎着抓住李星云的袍角: “大帅...城外还有李嗣源的十万大军...我们被算计了!” 夕阳将不良帅的身影拉得孤长,他望着空荡荡的宫门突然大笑出声。笑声震得檐角铜铃俱响,惊起满天寒鸦。 “好了,别装了。” 听闻此言,所有不良人慢慢爬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互相擦拭着身上涂抹的鲜血。 “大帅,我们接下来?” “假装守城,记住,别拼命,保命要紧。” … 龙虎山巅的晨雾尚未散尽,张玄陵正对着铜镜梳理自己雪白的长发,镜中映出几分得意之色。 “这次下山倒是痛快!不良人里那几个拿刀的小子,招式狠辣得很呐,比玄冥教的人强多了。” 许幻端着茶盘走进来,没好气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孩子们胡闹,也不怕闪了腰。” 张玄陵立刻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夫人有所不知,我这叫老当益壮。” 话音未落,忽见林远提着食盒跨进门槛,见状转身便要溜。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张玄陵一个闪身揪住林远耳朵, “说!到底何时与女帝办婚事?每次问都是快了快了。” “这次真快了!” 林远龇牙咧嘴地求饶, “等天下局势稳定就办。” 许幻瞪了丈夫一眼,张玄陵悻悻松手。她拉着林远坐下,温柔拂过他的脸颊: “听说契丹人凶得很,让娘看看受伤没有?” “娘放心,他们连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拿下。” “可银州原州不是失守?” “那是孩儿故意让李嗣源看的幌子。” 林远笑着打开食盒,露出漠北特产的奶糕, “现在两城都已收复了。” 张玄陵在一旁抠着耳朵插话: “你们年轻人胆子忒大!这种险计也敢用?既是道门弟子,当修身养性。” 忽然瞥见妻子眼神,声音渐弱, “当然偶尔活动筋骨也无妨。” 林远忍笑: “老头子,你不也整天偷喝酒?” “我那是——” 张玄陵突然压低声音把林远拽到角落, “好孩儿,快找个由头带爹去长安住几个月!你娘和林轩管得紧,我和凡儿都快戒酒戒出病来了!” 说着竟眼眶发红, “上次凡儿偷偷藏在炼丹炉里的半壶梨花白,还让林轩当醋给倒了!” “你还是少喝些。” “别废话!记住只带爹去,千万别让你娘跟着!” 许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们爷俩嘀咕什么?” “没什么!” 张玄陵猛地站直, “那什么,凡儿和李星云在后山等着你呢!” 说着突然抬脚把林远踹出门去。 木门轰然破裂的声响中,许幻霍然起身。张玄陵立即仰头吹起口哨,故作无辜地摊开双手。 “我自己摔的!” 林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娘,我先去后山了!” 晨光中还能听见张玄陵小声嘀咕: “臭小子...可千万记得带酒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山庭院竹影婆娑,石桌上,李星云指尖黑子落下时惊起几只山雀,棋枰上俨然已成屠龙之势。 “李嗣源自毁长城。” 张子凡白子轻叩, “割让燕云十六州之举,已让洛阳朝堂上那些尚存风骨的老臣心寒。各地藩镇,此刻怕是已暗中对李嗣源更加不满了。” 李星云摩挲着面具边缘: “三方博弈,漠北虽得实利,却失了道义。林远用红衣大炮守住国门,又联合岐国共御外侮——这二字,已让他赢得天下人心。” “这些时日,我一直暗中与各地藩王有所联系,他们都对李嗣源心存不满,特别是那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被李嗣源安排到顺州这么个贫瘠之地,正是靠着他的这份不满,我才得以与洛阳朝中的大臣有所联系,至少,可以混个脸熟。” 棋至中盘,张子凡忽然执子沉吟: “唯一歉疚的,是未曾向林兄全然道破此局。他破局而入,反倒阴差阳错助我们让李嗣源越陷越深。” “从解救不良人那步棋开始,” 李星云轻笑, “他看似打乱计划,实则助我重整不良人。我原想借被擒之机金蝉脱壳,让李星云死在世人心中,好让这盘棋可以一直走下去,谁料小荷出事让他转而与李嗣源合作,甚至毁去龙脉,助李嗣源将我抓走。” 张子凡忽然落子截断黑龙: “殊不知这正是妙处。他故意如此,你被擒住,也顺理成章,而此行,林兄助你彻底摆脱天子枷锁,又寻来尸祖解困,虽在局中,却总能在迷雾中踏出生路。” 白子轻轻点在天元, “如今看来,他早已窥破你我苦心。” “是啊,林兄还是那般,只是,漠北之行,述里朵派数十万大军围杀,是险中之险。” “唉,林兄势大,若扰乱计划,前功尽弃,唯有以漠北大军将其困于大漠深处,只是料不到,林兄硬是单枪匹马逃了回来,更料不到,耶律倍,也会对他下手。” 山风穿过竹林,拂动两人衣袂。棋枰上黑白子恰似乱世群雄。 “是啊,你们两个混蛋东西,下局不告诉我,亏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林远突然出现,坐在二人身侧,李星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一直想一统江山,免不了杀伐,我和张兄好不容易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当然要瞒着你。” “可是终究瞒不住,不还是要和我坦白?” 林远笑呵呵的看向二人,张子凡拱手道歉。 “我们原本的计谋,还是欠缺考虑,如今李嗣源已经彻底掌控了新唐,哪怕李兄以李唐后人的名义将皇位禅让,林兄,你怕是依旧难以控制整个中原,还是要动用兵戈,所以,我才和李兄又私自做下了这个决定——杀了李嗣源。” “江山一统为的是几代人的和平,这是我们的责任。” “可林兄,如果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我们应该去尝试不是吗。” 林远哑然,他望着棋盘,突然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谈好了,没必要再争。” “是啊,都谈好了,还争什么?整两杯?” 林远和张子凡邪魅一笑, “好啊。” 三个人勾肩搭背的来到木屋内,一人一坛的喝了起来, “我说老李,怎么还是选了当不良帅这条路啊。” “林兄,一个人,势单力薄,保护不了自己身边的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这年头,没有势力,就是要被人欺负啊。” 不多久,三人就来到房顶上,林远拿起坛子,突然停下。 “不对啊,是不是得先让尸祖把张兄的眼睛还回来?” “她今晚就到了,自从我爹知道,我的眼睛是被尸祖降臣拿走之后,气的差点要带着龙虎山所有的真人去找她拼命,要不是娘拦下来,真不知道爹要怎么闹呢。” “老爷子也认识尸祖降臣?” “认识,老爷子年轻时应当见过,之前朱温在位时,不是让玄冥教进攻过龙虎山吗?那时候四大尸祖虽然已经离开玄冥教,可老爷子也和玄冥教打过交道,降臣最是神秘,他们二人应当见过。” 三人正说着,突然停下,林远动了动耳朵,慢慢放下酒坛: “你是不是听见了?” “不错,我也听到了。” “这气机十分熟悉,她们来了。” 李星云和林远点点头,直接闪现钻进草丛,张子凡的手停在半空中,怒吼: “你们两个混账!” “张子凡!” 陆林轩和姬如雪进了庭院,陆林轩看到房顶上的张子凡,气的跺脚。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找不到人就算了,写信你也不回!” 张子凡松开手,酒坛顺着房顶掉在地上。 “你还敢喝酒,还上房顶喝,张子凡!”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突生变故 “哥哥!你可要为煜儿做主啊!” 刘知德一把鼻涕一把泪,拽着刘知俊的衣袖不放, “有人当街羞辱你亲侄子,这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刘知俊,刚刚结束一整日的军营巡视,铠甲都未来得及卸下。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和侄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谁干的?” 刘知德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刘煜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掩不住眼中的怨毒: “伯伯,是一个比我大些的少年,还有...还有王彦章!他们当街羞辱侄儿,您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王彦章?!” 刘知俊猛地站起,案几被撞得摇晃,茶杯翻倒,茶水浸湿了军报。他一把揪住刘煜的衣领,将侄子提了起来: “你确定是王将军?” 刘煜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 “侄、侄子看到他的长枪上...写着名字...” “王彦章?怎么可能...” 刘知俊松开手,失神地后退两步, “当初我背叛朱温时,苦劝他随我一起走,他可是坚决不肯。” 他忽然转向管家, “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老管家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家主,您这几日都在军营,老奴还没来得及禀报。林远林大人已劝降王彦章,朱友贞也自尽了。” “什么?!” 刘知俊一把夺过信件,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 “那...你刚才说的年轻人就是林远了。” 他突然厉声喝道, “刘煜!你今天到底干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半句假话,我打断你的腿!” 在刘知俊骇人的目光下,刘煜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道出。当听到侄子当街强抢民女、刚才还私底下派人去绑架时,刘知俊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马上让你的人回来!” 刘知俊一拳砸在案几上, “我敢保证,那个叫小荷的少女要是出了事,你的人头也会掉下来!” 刘煜不服气地嘟囔: “不过就是个贱民嘛...” “贱民?!” “啪!” 一记耳光抽得刘煜踉跄几步,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刘知德心疼地抱住儿子,不满地瞪着兄长: “大哥!你打孩子做甚!” 刘知俊气得胡须都在颤抖: “贱民?好一个贱民!岐王爱民如子,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尽量节俭;林远深受岐王信任,凤翔一战军中威望极高;更不要说王彦章,当初在朱梁时,我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王将军!” 他指着刘煜的鼻子, “你可真会给我惹事!” 刘知俊大步走向门口,厉声吩咐: “备马!我要立刻去岐王府!” 他回头瞪着弟弟, “你马上去找那些人,确保那女孩没事。否则...” 他冷冷地扫了刘煜一眼, “你知道后果。” 一刻钟后,刘知俊已站在岐王府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对守卫拱手: “凤翔守将刘知俊,求见岐王。” 府内,侍女匆匆穿过回廊,来到宴客厅外轻声禀报: “殿下,刘将军求见。” 厅内,岐王正与林远、王彦章端起茶杯,谈笑甚欢,听到通报,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茶杯,唇角微扬: “宣。” 当刘知俊快步走入大堂时,三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岐王慵懒中带着审视,林远平静如水,王彦章则复杂难明。 刘知俊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臣刘知俊,参见岐王。” “刘将军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岐王的声音如清泉击石,听不出喜怒。 刘知俊额头沁出细汗: “臣...臣是来请罪的。” “哦?” 岐王挑眉, “何罪之有?” 刘知俊将事情原委道出,最后重重叩首: “臣管教不严,致使侄儿冲撞林大人和王将军,更险些酿成大祸。请岐王治罪!” 厅内一片寂静。岐王的目光在林远和王彦章之间游移,最后落在刘知俊身上: “刘将军。” 臣在。 你侄儿现在何处? 刘知俊喉结滚动: “已命人看管在府中,等候发落。” 岐王轻轻颔首,突然转向王彦章: “王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王彦章没想到会被点名,略一沉吟: “末将以为...少年人一时糊涂,教训过也就罢了。” “林远。” 岐王又唤。 林远拱手: “臣在。” “那女孩如何了。” “已安排人护送回家,并留下银两供其母调养。” 林远答道, “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岐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看向刘知俊: “刘将军。” “臣在。” “你侄儿当街强抢民女,按律当杖三十,监禁三月。” 岐王的声音突然转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念其年幼,又是初犯,改为杖二十,禁足半年。至于你...” 刘知俊身体紧绷。 “你及时制止恶行,主动请罪,功过相抵。” 岐王语气缓和下来, “不过,那女孩的安家费用...” “臣愿十倍赔偿!” 刘知俊急忙道。 岐王满意地点头,突然展颜一笑: “好了,正事说完。刘将军既然来了,就一起用膳吧。” 她示意侍女添座, “正好,王将军初来乍到,你们旧相识也该叙叙旧。” 刘知俊如蒙大赦,连连谢恩。当他起身时,发现王彦章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一时无言。 当年在朱梁帐下,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后来他叛梁投晋,又降岐,而王彦章始终坚守;如今阴差阳错,竟又在岐国重逢...命运之奇,莫过于此。 宴席间,觥筹交错。刘知俊敬了王彦章一杯,低声道: “王将军,当年之事...” 王彦章抬手打断: “刘将军,往事已矣。如今你我同殿为臣,不必再提。” 刘知俊苦笑,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岐王突然开口: “刘将军。” “臣在。” “你侄儿既然无心向学,整日游手好闲,不如送到军中历练如何?” 刘知俊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岐王给刘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应道: “臣正有此意!只是怕那不成器的东西,唉。” 刘知俊的话音未落,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一名侍女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髻散乱,面色惨白。 “岐王...岐王殿下!” 岐王眉头一皱,手中酒杯重重放下: “什么事,这么慌张?” 侍女浑身发抖,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 “府外,府外不远,一名少女,满脸是血,大声喊冤...百姓纷纷聚拢而来...李公子、张公子他们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什么?!” 岐王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杯。刘知俊心头一颤,暗道不好,手中的酒杯差点跌落。 众人快步来到府门外,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青石板上,一名满身血污的少女仰面躺着,呼吸微弱。她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黑衣人尸体,血迹从长街尽头一路蜿蜒至此,在夕阳映照下触目惊心。 “小荷!” 林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扶起。她的衣衫被利刃划破数处,最严重的是腹部一道伤口,仍在汨汨流血。林远两指按在她颈侧,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还有心跳!快叫大夫!” 几名侍女慌忙上前,想要接过小荷。就在这时,少女突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娘——!” 她拼命挣扎,染血的手指在空中乱抓,在侍女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林远按住她的肩膀: “小荷!你娘怎么了?” 少女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认出林远后,泪水混着血水滚落: “他...他们要抓我走...我娘...我娘被他们杀了...” 她突然抓住林远的衣襟,语无伦次地哭喊, “不要!我娘死了...她死了...她没死!” 林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小荷突然挣脱搀扶,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额头撞击青石的声音令人心惊: “恩公!娘说民不与官斗...但我求求你...求求你去我家...说不定我娘还有救...恩公...我求求你...” 每磕一下,地上就多一滩血迹。刘知俊面如死灰,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这少女口中的,除了自己那个混账侄儿派去的人,还能有谁? 岐王扫视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他们虽不敢靠近,但眼中的愤慨与恐惧交织成无形的压力。她转向早已赶到的玄净天: “怎么回事?” 玄净天单膝跪地: “禀岐王,这几人追杀这少女,眼看她就要靠近王府,便亮出刀刃。属下等出手阻拦,他们竟敢反抗,故而被我等击杀。” 她顿了顿, “李公子等人是循着血迹追过去的。” 岐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 “玄净天,带着幻音坊的人,去追。” “是!” 十几道倩影如鬼魅般散入街巷。林远将小荷交给赶来的医女,转向岐王深深一揖: “殿下,臣请命前往查看。” 岐王还未回答,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白发老妪颤巍巍地挤出人群,跪倒在地: “殿下明鉴啊!老身亲眼看见刘家恶仆闯进小荷家...她娘为了保护女儿,被一刀捅穿了肚子...那血...那血喷得满墙都是啊!” 此言一出,百姓哗然。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 “畜生!” 更多人则红着眼睛看向刘知俊,谁不知道刘家少爷是他亲侄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凭什么,我们老百姓就要被欺负!” “就是!你刘知俊立了功,我们敬佩你不假,可凭什么,你家的人仗着你的威风,胡作非为!” 聚拢的百姓越来越多,纷纷要求严惩刘煜。 突然,几十名披着重甲的士兵来到,拔出横刀对准了这些百姓。 “放肆!你们是要对本王的子民动手吗!” “我等不敢。” 士兵们转身对着岐王下跪, 刘知俊如芒在背,冷汗浸透了里衣。他猛地跪地: “殿下!臣这就去把那孽障绑来!” 说罢不等回应,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 岐王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屏息, “刘将军,你留下。” 她看向林远, “你知道要怎么做,去吧。” 林远领命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角。岐王这才转向刘知俊,声音轻得只有周围几人能听见。 “凤翔,这可是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啊。” “属下,只求给刘煜,留个全尸。” “哼。” 百姓们低声议论着,却无人散去。岐王站在台阶上,红裙在夕阳下如血般刺目。她望着地上那滩血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诸位,本王向来爱民如子,如今出了这等恶劣之事,本王难辞其咎,本王已令人去抓捕凶犯,不论是谁,一律处斩,为岐国百姓讨个公道。” … 小巷深处,青石板缝里渗着暗红色的血迹。李星云的剑尖抵在刘煜喉头,只需再进一寸就能要了这纨绔的命。刘知德跪在一旁,额头磕得血肉模糊,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林大人!” 灯火中半隐半现的林远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们是来撤回命令的!” 刘知德涕泪横流,指着地上几具家仆尸体, “都是这些不长眼的手下干的!您要救我们的命啊!” 林远踩着血泊走来,黑色靴面染上暗红。他与李星云、张子凡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心照不宣。 “可是死了人,总要有个说法。” 林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刘知德如蒙大赦,急忙爬上前: “懂!我们懂!这些下人都可以拿来偿命!” 他扯下腰间钱袋,又去掏刘煜的袖囊, “我们还可以赔钱!很多很多钱!” “呵呵呵。” 林远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刘家父子毛骨悚然, “看起来你们貌似经常这么干?这是道上的规矩是吧?” 他蹲下身,与刘知德平视, “你们欺男霸女,刘知俊知不知道?” 刘煜刚要开口,刘知德一把捂住他的嘴: “大哥不知道!我们很少麻烦他,也尽量瞒着他!” 林远盯着刘知德闪烁的眼睛,缓缓点头: “你还算懂事,不把事情牵扯到刘将军身上。” 他站起身,挥了挥手, “回去吧。” “林兄!” 李星云剑锋一颤,在刘煜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 “如此歹徒,就这么放了?我忍不下这口气!” 刘家父子连滚带爬地逃出小巷,家仆尸体都顾不上收拾。待他们跑远,林远才按住李星云执剑的手: “这种人,不应该是先让他放松下来,再给予惩罚么?” 喜欢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请大家收藏:()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