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栖小姐这画,是要送给萧世子的吧?”
雪雕舒服地倚着,漫不经心的抬眼,含着笑问。
苏沐栖耸了下肩,双指轻拈,抹去沾在手上的酥渣,回头反问:“要不雪雕兄再猜猜?”那声线故意带着几分腻人的娇滴滴的感觉,雪雕不由地背上一阵恶寒。
“小姐这么叫我,着实有些……心里过意不去”,雪雕清了清嗓子,搁下碟子,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我来这是找你说事的,恰好碰见你作画而已……小姐不想说便不说了罢。”
雪雕乌黑的眸子深邃,此刻却带上了些慌乱,和苏沐栖双目相撞时不自觉地瞥向旁边。
苏沐栖唇角一勾,若无其事地走近,又拎起一块酥饼:“既是来说事的,下次直接进入正题就好。还有,我这画的确是准备送给萧世子的,你猜对了。”
自那晚雪雕踩着腊梅香在院子里偷袭她,也才过了两三天,但纵使时日短暂,也足够她把这只枭的脾性摸个清楚了。
这家伙看起来清风霁月,严肃庄持,实则心性跟个小孩似的,听说早些年行动时也是不听指令,惹出不少麻烦。难怪云雀在他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把人按在墙上揍了一顿。
当时,偌大的庭院只有他们三个。据他自己说,他以前跟苏沐栖关系可好了,还经常陪她练武来着。
萧瑾枫和雪雕的交情仅限于他们二人,提到苏沐栖相关的,自然是雪雕说什么他信什么。很不巧,苏沐栖自己也忘了有这回事。
不过,书上也没这么写吧……来了这么久,之前的东西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这让她如何回应啊……
“啧啧啧,我才走了多久,腊梅香闻不出来,招式也都还给我了?”那双乌亮亮的眼睛就这么注视过来,苏沐栖心里有些发毛。
风过庭院,三目相对,默不作声。
“哎哈哈哈,小姐怎么还当真了,雪雕开玩笑罢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傻哈哈哈……”良久,雪雕看着苏沐栖沉眸苦思的囧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手里的梅枝扑簌簌乱颤。
萧瑾枫反应过来后侧过身,掩面兀自笑了几下,却不太敢看身边那位的反应;苏沐栖心里松了口气,却觉得有些失语。这位雪雕看上去和云雀一般年纪,怎么一见面还开这种玩笑?
不过雪雕也没能笑多久。很快,头顶一阵风呼啸而过,云雀的身影飘然而过,还没出声,拳头已经到了雪雕头上。
这一下,要是真鸟,早该飞了一堆羽毛了。
“当时怎么跟你说的?现在才回来!还跟小姐开这样的玩笑……”
“老大……嘶,疼死了”,雪雕把梅枝插回腰间,见云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转着手腕,满眼杀气,顿时声音小了一半:“你听我说,你不是让我跟着那位长得很像朱雀的姑娘吗,我就是为这事一直拖到现在才回来……这不跟小姐好久没见了,眼见长成大姑娘了,我就想着……”
“这是重点吗?”云雀无情打断,上前几步敲了下他的脑袋:“不是说明天才到吗,提前来怎么不让枭传一下?”
雪雕挠头嘿嘿了两声,附在云雀耳边稍作解释,云雀轻拧眉头听着,中途不知被哪句话触动了,唇角勾了勾。
然后,她突然抬手,面无表情地拎着雪雕的后脖颈,把人弄得双脚微微离地:
“让你注意安全就这样?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好……”
那样子完全就是姐姐带着调皮而不争气的弟弟,苏沐栖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枭,私下里也有这么有个性的。
“苏画师,你们家的枭,还真是一个跟一个不一样啊……”萧瑾枫从没见过雪雕这幅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凑了过来,轻轻撞了下苏沐栖的肩。
“世子见笑,说实话,这应该算我第一次……和这位雪雕正式见面,属实有些……震撼。”
能潇洒折梅,靠着箭羽躲开萧瑾枫剑的人,皮囊之下是幼稚的少年来的。
“那萧世子呢,如何认识雪雕的?”
“早些年跟家父去往川蜀,那会他正乔装办事呢,差点把人家茶馆掀翻。后来还说我是毛头小子,就结了点梁子。”
“……”
都是幼稚鬼来的。
“喂,喂喂!”雪雕见苏沐栖抓着酥饼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他伸手把酥饼拽走塞进自己嘴里,苏沐栖一个回神,上前一步把整个碟子都端走了。
“啧,小姐我说你”,雪雕咽下最后一口,吞了口茶:“也就仗着我们老大喜欢你吧,这么对我这个大哥。”
“你也能叫大哥?”
来的这几天,不是跟游隼拌嘴,就是在跟云雀商量正事的时候把人惹毛了被踢出来,最闲的时候跟邻居的狗都能吵上两句。
“行了,那些都是我的伪装”,雪雕正了正色,面上有了几分严肃:“谈正事的时候,我还是很正经的。”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一卷纸,小心地在桌案上展开:
“玩笑也开过了,麻烦沐栖小姐来看看,这是什么?”
苏沐栖会意,径直走上前去。那是一卷羊皮纸,粗糙的线条勾勒出一个设计的大致轮廓,笔墨和笔触不像中原有的。而最令她惊诧的是画中的设计,那玩意乍一看张牙舞爪,仔细看看,不就是一种武器的草图吗?
“……这是你从袁留青那里拿到的,鞑靼的兵器图?”
“哎呦,思路不错,不过这次不用这么跳跃”,雪雕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是鞑靼的兵器图不错,不过,不能完全说是从袁留青那拿到的。”
雪雕把图完全推到苏沐栖手里,二人一起盯着那上面错综复杂的线条。许是一路风尘,画面上有些墨已经晕开了,模糊不清。
“起初,老大让我暗中护着一个人,而那人近来跟左旸将军一道,准备进京。没成想过关道的时候被袁留青截住了。”
“我自是静观其变,可是某天晚上,袁留青邀了左旸和另一个状似鞑靼将领的人同聚,我确认那人安全后便前去偷听……结果意外把这个顺了出来。”
“再后来我听着不太对,那袁留青好像很想把他那什么幺蛾子计划提前实施,我便直接去找了左旸,商量后决定先行回来找你们商榷。”
“左将军暂时应该是走不了了,袁留青的计划多半又是和鞑靼勾结……萧世子说小姐你颇懂设计和画图,我便想着,你能不能把这线条修复一下,让我们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
苏沐栖若有所思地点头,凝神端详了一番。按照她之前画游戏装备的经验,把这图复原不是难事,而且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顶多算个大型投石机。看着吓人,实则威力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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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不过,几个头领若是正常会晤,带什么兵器图啊,这其中定有猫腻。
“好的,不知雪雕大哥什么时候要?”
雪雕见苏沐栖应下,不禁松了口气。这图也不能轻易拿给别人看,总归得防着点别出岔子;而他们几个偏偏又都不通这些,有能帮忙的实在是太好了。
“小姐暂时不急。他们拦住了左将军,左将军也变相拖住了他们。照目前看来,怎么也得年后了……反正劳烦沐栖小姐最近费心。”
“我懂了。不过你刚才说的,年后,是什么意思?打仗吗?”苏沐栖把画纸卷起来收好,顺口问道。
“……这也只是那天听到的一部分,告诉小姐你无妨”,雪雕踌躇了片刻,又抿了口茶:“袁留青这次,恐不是收揽边境兵权这么简单。他先是在朝廷制造恐慌,让大家偏向开战;转身指不定跟那边又有什么勾结,还想拉左旸入伙……若不及时阻止,就真的难免一战了。”
“他这样弄得两边都不得安生,有什么好处吗?”苏沐栖沉着声,眉头一皱。
雪雕啧了一声,亦是满眼费解:“谁知道咯?他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再这样下去他不会盯上了那个位置吧……哇咳咳咳!”
面前之人猝不及防地咳起来,苏沐栖一惊,以为他呛了水,正准备给人拍背,一转头发现云雀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
“雪雕,你少编点故事能怎样啊?”云雀两手交叉在胸前,侧身倚在门框上,挑着一边眉盯着刚才还眉飞色舞的雪雕。
编……编故事?
“小姐,这家伙的话听一半就行了”,云雀走过来,笑着搂了搂苏沐栖,把人转到一边。苏沐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后传来一阵闷响,很重。
“袁留青的确心怀鬼胎,不过貌似是向边境那里兜售中原的军事设计之类”,云雀按住雪雕的肩,指节用力一拧:“鞑靼近些年也在开疆拓土,他们当然不敢向大新下手,目标全在边上几个小地方。”
“所以,年后袁留青才会回京,至于这小子说的打仗,跟这个靠不上边的。朝廷现在也有不少反对袁留青的声音,圣上也没拍板,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云雀温声解释完毕,拍拍苏沐栖的肩让她转回来;雪雕勉强坐直身体,又在云雀目光的逼视下生生展开狰狞的五官,朝苏沐栖挤出一丝微笑。
“原……原来如此……原来是泄露机密啊……”
但这也是万劫不复了,简直毫无道德底线。扔现代早就……
“总之近来麻烦小姐修复一下了。也不知这是盗用的我们大新的设计,还是他们改良的新玩意……”雪雕锤了锤肩膀,起身准备走。
苏沐栖点头应下,刚准备送二人,萧瑾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沐栖,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你……”
云雀瞄了眼门口准备开门,被苏沐栖一把拦下。
她看向毫无遮掩的画布,绚烂的枫叶被透进来的阳光映得发亮。
敲门声愈来愈急促,雪雕为拖延时间应了一声,结果萧瑾枫好像更着急了。
“雪雕,你小子别乱说话啊……赶紧开门!”
苏沐栖不知为何,攥住云雀衣袖的手有些发抖。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