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又换乘了几趟她们才到达山脚下,这里也算是个小景点,说不上人少,热热闹闹地聚集着几波人。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和周围的人群,谢欣怡松了口气,阳气这么足应该能防范不少。
因着路淼的活泼性子,她立刻与几个大学生样貌的年轻人熟络起来,拉着谢欣怡结伴同行。
三五个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好似许久不见的闺蜜逮着什么都能聊。没多会的功夫就从天气转到今日爬山计划,没几句又转到听来的秘闻八卦,一群人簇拥在一起悄声议论,可很快目标又转到了一个姑娘身上穿的百货大楼新上的衣服。可谓跳跃十足。
“那也没你俩时髦,一看就是从海城买的新款。”一个留有三七分短发的女生对着路淼和谢欣怡啧啧称奇。
“什么呀,”路淼没敢在外人面前托大,“欣怡跟我的衣服都是我照着杂志的图样改的,改衣服我有经验,等会留个地址寄点图纸给你们。”
那几个姑娘连连说好,相较之前更加热情,簇拥着两人往山上走。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谢欣怡看到路淼对自己挤眉弄眼,这个机灵鬼果然刚才没个实话。
也是,那两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出门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给的,以及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行人笑闹着,感觉没多少功夫呢就已经走到了半山腰,挑高远望,入口早已隐在茂密的枝叶间,要不是有人指认几乎辨不出方位。
“已经走这么远了啊。”谢欣怡半趴在栏杆上轻声感叹,感觉爬上来的这会功夫是这段日子以来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光。
她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腑的新鲜空气带走残留的污浊,让人暂且忘记烦恼,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嗯?欣怡你说什么?”路淼跑过来找水壶喝水就听到她不知又嘟囔了句什么。
谢欣怡摇摇头,把水壶递过去:“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真美,有相机就好了。”
“这不好说,等下次把哥哥叫来,让他给咱们当苦力。”在谢欣怡面前路淼三句话不离她哥,嬉皮笑脸地拿胳膊肘撞对方。
几次三番,谢欣怡也察觉到了她的目的,无非就是牵线搭桥,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她现在真没这想法。
“有空的吧。”她敷衍一句。
前面的几人招呼着重新上路,路淼挥手说了句就来,临走前她顿了顿回头道:“欣怡,有些事别闷在心里,咱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的。”说完,她抱了抱还在发愣的人才与大部队汇合。
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吗?感动之余,谢欣怡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是察觉到她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是别的什么……
“咳嗯。”包里传来徐桓的轻咳提醒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谢欣怡捏了捏挎包,这个把魂穿当笑话听的小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哀愁。
她轻叹一声,虽然路淼想要倾听但该怎么说呢?我不是你认识的好友,我是鸠占鹊巢的另一人?好像不管以什么做开头她都将会失去这个唯一的好友。
随着深入山林,日头逐渐隐在枝叶之间,透过缝隙落在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温度也愈发凉爽起来,刚还热得不停出汗直往谢欣怡身上蹭着纳凉的路淼也恢复之前的神采,嘴上不停话语不断。
谢欣怡稍逊一筹,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精力人群,又体力欠佳,早就想找个地方一坐等着下山。
有没有凉亭?她左顾右盼,觉得这种山该修上那么几个供人歇脚。
“累了?”路淼从队头折返,看谢欣怡面色不佳甚是关心。
虽说不想强撑,但谢欣怡不想当一个扫兴的人,她咧咧嘴:“还好。”
“好什么好。”路淼戳上谢欣怡一侧的酒窝撵了又撵,“累了就要说,我听那几个人说前面有个刚修好的凉亭,你去那休息会儿去,我跟她们再走一阵就来找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确实没有强撑的必要,在去凉亭的路上谢欣怡照着路淼平时的腔调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地说了一串肉麻话,连本人听了都直呼受不了。
“诶呦,欣怡你别拿我打岔了。”路淼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不远的凉亭开始轰人,“我可不这么说话,不许造我谣,赶紧走你的。”临了又加了句,“老实待着,等我回来。”
“好,”谢欣怡应着,走去分叉口,“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等真一个人了,谢欣怡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没正形地往凉亭走,真真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恨不得把鞋脱了给脚放放假。
“嗯?”
愈发近了,谢欣怡才注意到凉亭处坐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点麻烦。她想着有徐桓在包里警戒,他没闹出点动静提醒大抵是安全的。
“嗨。”谢欣怡强打精神几步跑过去,“你还好吗?”
青年人闻声抬起头露出其端正的脸,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之态,更不像个坏人。
看他不出声,谢欣怡又紧跟一句:“我不是坏人,”她指向不远处的路淼一行,“看到了吗,我跟她们一起来的。”
这边的动静引来还没走远的路淼的好奇,她左晃右摆,想要看清被谢欣怡遮挡住的人。
“喂,”她拉长声音呼和一声,“欣怡,你在跟谁说话?”
“诶?”谢欣怡面露不解,这里明明还有一个她怎么没发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已知晓原因,这个大学生跟躲在背包里睡觉的小娃娃一样,都不是人。
“没事,快走吧!”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顷刻间浓雾蔓延,整个世界仅剩谢欣怡和身旁的鬼。冰冷的手攀上手腕,她僵硬地转过头来,刚才还一副怨天尤人的青年已变了副嘴脸,阴鸷的目光落在身上直让人发颤。
“可惜,还想再跟你玩儿会呢。怨你的朋友太多嘴吧。”他笑得不怀好意,俯下身越靠越近,帅气的脸庞也逐渐扭曲变形,上半身呈现不正常的弯曲。
谢欣怡逐步往后退去,一侧的手捏在挎包上:“徐桓你饿不饿?给你一个开饭的机会。”
“啰嗦。”
话音刚落,阴风裹挟着片片落叶席卷而来将谢欣怡与那青年强硬地分开,腕部冰冷刺骨的触感转瞬即逝,另一边传来痛打的闷呼。
往常都有人嘱咐一句不要看当心吓着,许是徐桓今日心情欠佳,或者也是觉得相处这么久了某人该长点记性这种时候不要睁眼,谢欣怡就这样毫无保留地从飘舞的落叶间隙看到了噩梦般的场景。
青年身形狭长,倒仰的姿态从远处看如同佝偻的老者,其四肢与脖颈拧如麻花垂吊着,姿态别扭但极度灵活,屡屡近身。徐桓也不惯着,他化作血肉模糊的厉鬼轻而易举地遏制住眼前的同类,大滴的血液落在地上炸开暗红色的黏稠血花,瘀结不开的血腥味环绕在四周令谢欣怡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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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呕。
她第一次直面恶鬼的厮杀,那已经超脱人类的认知,是无法触及的另一个层面。她想要合眼躲避更多视觉的冲击与精神的污染,可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咽喉,强撑起她的双眼,声音被禁止,视野无法逃避。
腥风侵蚀着她的神经,癫狂的想法不断涌现,控制住她的手在身上游离,随时准备掰出下一个动作。
是冲进漩涡,还是选择独舞?
“闭眼!”徐桓终于注意到背后的视线,他回过身,用略显完整的脸厉声呵斥。
束缚的感觉瞬间消散,谢欣怡像脱水的金鱼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她差一点就要迈上一条死亡的不归路。
“闭眼!”那边再次催促。
不需再说,谢欣怡连忙合上眼缩成一团降低存在,也只有在这时庆幸身边还有个徐桓。
不知过了多久,附着在身上的森冷寒气逐渐散去,属于厉鬼间的嘶吼与咆哮重归虚无。风停了。
谢欣怡找准时机仰起头,徐桓早就变回原样不知从何时开始戳在身前一瞬不瞬地看着。月光洒落,竟在他身上照出祥和静怡之态,连带着叫她也松下心,舒缓紧绷的神经。
“你赢了?”
“废话。”
嗯,还是他没变。
谢欣怡伸出胳膊原本想着该适当投喂,可对方误会了,直接将人拽起,嘴上还说着“瞧这没出息的劲儿,这么久了还能腿软”的话。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补充能量。”谢欣怡继续举着胳膊在他面前晃,几次三番没有进食的需求,总会觉得他是不是在憋个大的。
徐桓皱了皱眉,双眼压在眉骨下几乎看不清神情:“我没有在野外进食的兴趣,回家再说。”
下山的路上不知怎的比上来时的要长,约莫是太过安静,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分毫。机械重复的步伐比什么都催人犯困,谢欣怡一个哈欠跟着又一个哈欠,絮絮叨叨地问这问那驱赶困意,徐桓也少见的耐着性子回应。
“是不是这次又有什么替我送路淼回家了?”
“你还算听话把头发缝进了那个娃娃里,它代替你跟着回去的。”
“哦,我记得你第一次就是在学校吃的,那也不是野外?”
“学校是我家。”
“如果有谁背着炸药包把学校炸了,你是不是就没家了?”
“……”
“那个厉鬼还会再来吗?”
“我把他快打残了,再不长眼只能说该着被打散。”
“我累了,你能背我吗?”
“自己走。”
“小气。”
徐桓的耐心终于耗干,皱眉站定,回过头咬牙切齿地低声威吓:“谢欣怡,是不是我今天给你好脸了。”
谢欣怡揉着眼睛频频点头,她昨晚就被折腾得够呛,今天受了刺激又累狠了身体彻底撑不住直连犯困,实在没辙才想靠聊天强打精神,不然谁想理他。
看人蔫头耷脑的可怜样,刚升腾的杀意被强行压制,徐桓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过去可没这么好说话过。
“上来吧,我背你。”徐桓认命地蹲下身。
谢欣怡头回仔细瞧看少年人正处在发育的半宽不窄的后背,洁白的衬衫衬得他更显纤细;再看后脑勺,半长不短的头发有几处乱翘着,难得的可爱。这哪瞧得出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厉鬼?
就是太狗。她在心中定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