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谢欣怡没再细聊,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回屋,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她忍不住戳了戳对方。
“没醒真是太好了。”谢欣怡不住感叹,还好刚才的声音都是鬼怪所为,假如路淼因为出来找自己而遇险,她真不知以后该如何再与对方相处。
她愈发认为,路淼和街坊四邻大概是她在这个世界仅存的锚点,是在未来的某日彻底与鬼同化时还能保持理智的绳索。
“你还真要跟我们挤一张床?”临上床前谢欣怡颠颠一边的肩膀,催促小娃娃识相离开。
“嘁,负心女,用完人家就丢。”白展邱抹了把不存在的泪,踩着噗叽的步伐钻进为明天爬山准备的布包里,显然是粘上谢欣怡不愿走了。
不愿走就不愿走吧,谢欣怡现在也懒得计较,她重新躺回床上,对着身边的人轻道晚安。带着寒凉的躯体在夏日比电扇还要祛暑降温,路淼很快像个八爪鱼般盘在她的身上,嘴里小声嘟囔着“冰冰凉凉”、“嘿嘿,哥哥给我们买冰棍儿”。
谢欣怡也拥住她,心里想着明天就给这个小馋猫买冰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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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并未持续多久,等早上醒来谢欣怡已恢复到正常的温度——单指她自身,与正常人比起来也还是凉了一大截。但这已算是不错的发展,也不能要求太多。
“早——”路淼三催四请才打着哈欠慢慢爬起来洗漱,“怎么是你叫的我?”
“早什么啊,都快十点了,小姑奶奶。”谢欣怡在一旁给人挤牙膏,“叔叔阿姨逛公园去了,特地嘱咐我差不多了叫你起床。”
“早饭是什么呀?”到现在还没睁眼的人倒先关心起早饭。
“现蒸的肉包。”
路淼立刻来了精神,倍速刷牙洗脸直奔客厅:“肉包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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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怡跑快点,不然就赶不上公交了!”路淼在前面狂奔,甩开后面的人好几米远。
谢欣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身体没怎么运动过,身上的肉一跑颤三颤,实在该练练了。
公交站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两人到的时候刚驶离一辆,碰运气地跑去问招揽客人的小公共,一问会经过要去的站,售票员还说着你们运气不错正好还有俩大座,不然这么远的距离小座坐着可不舒服的话。
两个座并不挨着,两人一前一后分隔老远。
等坐下,谢欣怡扯开刚买的冰糕咬上一口——前晚的承诺总算实现,捎带的也给自己买了一根。淡淡的奶味在口腔化开,她眯眼品尝,虽然从私人小贩手里买贵了些但也算聊以慰借。
她慢慢啃咬逐渐融化的冰糕,一双眼在不大的小公共里乱瞟。这样的车辆在现代的城市早不多见,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本就炎热的天气更是难耐,一个个拿着手绢或扇子驱赶暑热。还有那股隐隐的怪味,天知道混合了多少种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车还未发动,为了多挣钱售票员继续推销车里的座位,谢欣怡只想快点开车,早去早回。正胡思乱想着,又上来一人直接走到她身边放下旁边的折叠座椅安稳坐下,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刚才说的小座。
路途遥远,晃得所有人昏昏欲睡,谢欣怡趁着没人注意,抱起斜挎包露出里面的白展邱。
“闷了吧?”
这句话问早了,白展邱显然是自娱自乐高手,竟然在包里给自己絮了个舒服的窝。
真是多余善心。
“姐姐是想我了吗?”白展邱昂起娃娃的大脑袋努力扮可爱。
“是想问你个事。”谢欣怡伸手垫在他的大脑门上戳了又戳,小娃娃没脾气的随着手指的发力一次次向后仰倒。
“姐姐,问就是了,别戳了。”白展邱无奈的在头上开了个洞,手指正好穿过,直指谢欣怡自己。
以这种方式摸到自己还挺新鲜,谢欣怡继续玩着,开始说自己的事:“诶,小白,你看到我家门口的绣花鞋了吗?”
小啥?
白展邱可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种与自身不相符的外号,还是太好脾气了,早知道走十三的路子让口粮对自己有点敬畏。
虽然这么想,但一早立起的人设不能随便塌掉,只能无奈回答:“当然看到啦,要不是我,就你家那位——”
谢欣怡重咳一声:“话不能乱说,谁家哪位。”
白展邱贱兮兮地改口:“就那个十三的脾气,谈的条件非扒掉姐姐一层皮不可。”他用小布娃娃短小的手指指自己,“我就不同,姐姐给点甜头我就能当牛做马。”
最后这句话鬼都不信,更别提人。
“你要不跟徐桓打一架来竞争这个岗位。”
“那还是算了。”谁会去小霸王身前自讨没趣。
没别的想问,谢欣怡再次把白展邱封进挎包,别以为她没察觉到一瞬的低气压,跟徐桓身边待久了对这种危险的转换最是敏感,显然白展邱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白。
这个乖弟弟也是表面功夫呢。谢欣怡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快速后退的景色,不过也是,一个厉鬼怎么可能是个性格温顺的乖小孩呢。
也不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谢欣怡合上眼前还在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成为厉鬼得是收到了多大的冤屈和不公。还有徐桓,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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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姐姐你看,她睡了。”
“哈哈,是呀是呀,真是毫无防备的人类。”
两个欢快跳脱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交替出现,谢欣怡皱了皱眉,想要抬起眼皮却沉如千斤,催着人继续熟睡不要醒来。
“妹妹你看呀,她白白嫩嫩的,肯定好吃。”
“对呀对呀,抓回窝里好好享用,今年冬天不怕没得吃了。”
耳边的嘻嘻哈哈愈发放肆,开始商讨起煎炒烹炸怎么做好吃来。
“我……不、不……吃……”谢欣怡尝试回忆昨晚使用那股能量时的感觉进行催发,最后只不得要领地用尽全力才能张开嘴在梦中低喃。
“姐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好像是在说我很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笑声逐渐同频,拉着人的意识不断下沉,等触及底部,将陷入永眠。
“你们要吃谁啊?”一个突兀的男声如惊雷横插进来,“不看看她是谁罩的吗!”
“哎呀!鬼呀!”那个被叫妹妹的声音发出惊叫。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谢欣怡的眼皮被人扒拉开,还未聚焦的视野中映出徐桓的影子。
“还不醒吗?真想被吃啊?”
这个臭脾气果然只能是徐桓,谢欣怡迅速爬起来,左看右看,发现自己还在疾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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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共上,只是周围空无一人,应该是陷入了诡境。
再看徐桓,她莫名有些心虚,没留一点信息就离家,也没有狮子头,刚从白展邱的束缚里挣脱出来不知道发了多大的脾气。
“那个……”
不等她说话,徐桓抬手制止,弯起好看的眼眉:“我饿了,姐姐给吃吗?”
还不如不叫,谢欣怡打了个寒颤,被徐桓叫姐跟被毒蛇盯上没区别。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明显的疏远叫人不爽,徐桓想不明白自己没有追究狮子头,也没有追究一天一宿未归,这么忍让了,还学着叫了姐,怎么还是这态度。
他一把掐住谢欣怡圆鼓的脸颊捏了捏:“是不是我不在身边你跟别人聊美了,想踹了我。”
这哪跟哪。
“你看我敢吗?”谢欣怡说一字被捏一下,嘴巴都撅成了金鱼嘴,“哎呀,别捏了。”她拍开这个手,扒拉开衣领露出肩窝,“要吃快吃。”
动作如此突然,细嫩的肩颈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映入眼帘,因着抬起的胳膊连带着锁骨也看得一清二楚,这叫徐桓愣了半拍,有些手足无措。他退后半步才注意到今天她没再穿花上衣黑裤子的土气打扮,版型裁剪得体的连衣裙衬得她比往常亮眼,吸引着视线驻足。
徐桓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吃了,咬脖子这么暧昧的事他最开始是怎么干得出来的。
凑近又远离,反复几次是真下不去嘴。他庆幸着谢欣怡每次进食都闭眼不愿去看的好习惯,不然这点窘态都要被她看去了。
“我才不吃!”最后他丢下一句消失不见。
“啊?”谢欣怡睁开眼环顾空旷的空间,确实不见他人影,“这次又是犯什么病?不是,你走之前先把我送回去啊喂!”
话音刚落谢欣怡清醒过来,原来是做梦,一想也是,徐桓怎么会追杀过来,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好脾气的鬼,肯定直接在家守株待兔,等着她不得不自投罗网再好好羞辱。
这么想着,放在膝盖上的布包蠕动起来,布娃娃样子的小徐桓露出半拉脸,虽然只有一双纽扣眼但谢欣怡能想象到他得意的表情。
嗯?他在,那不是梦?等等……
谢欣怡掀开布包,果然白展邱娃娃被撕得四分五裂,嘴巴的位置更是撕出锯齿的不规则裂口,里面的棉花满满当当的散在包包里。再看徐桓,难怪只敢露出上半张脸,他的下半张脸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也太狠了吧。”谢欣怡把挎包举起来轻声低语,小娃娃都有这种攻击力简直离谱。
小徐桓比比划划拳打脚踢,大概意思是你别管,我在报昨天的仇。看谢欣怡眨着眼犯懵的样子他明显来了趣,指指小白展邱又指指谢欣怡,而后在脑袋和肩膀的连接处——小玩偶着实没脖子——来回比划,这回更好猜——敢觊觎你的家伙更得死。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是你的财产一样。”谢欣怡真想呸他一口,合上挎包不再看,任凭包包蠕动让两个鬼在里面打去。
还没到地方,挎包里忽然没了动静,谢欣怡不放心的查看情况,白展邱的小娃娃连同散落的棉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小徐桓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下半张脸修复完整,霸占了整个空间躺在里面好不惬意。她及时关上挎包,不然定能听到他臭屁的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