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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保护殿下

作者:江辛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提着食盒,跟着苏巧穿过假山庭院,来到一间名为“苏慕遮”的院前。


    院中清幽,推开半掩的小门,一阵清幽的香气便拂面而来。几丛素兰开得恬静,叶垂如裙裾,花瓣被月光镶上一层银边,混着墙角青苔,静静地立在那里,莹莹如缀了碎玉。


    一名小丫鬟跑了出来,与苏巧耳语几句,二人便出了院子。


    她跨进木门,见到一袭月白身影,坐在一尊箜篌前。


    “兰姐姐!”她出声轻唤,“我来看你了。”


    月兰听见熟悉的声音,蹙了蹙眉,转过身来见到她站在眼前,一时怔住。“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贺元棠一把抱住她:“家中无事,我们本就是要来看你的。只是父亲那边脱不开身,母亲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正巧贺元毅要进京,我便与他一道来了。哎呀姐姐你别哭呀!”


    她慢慢地说着,摸出手绢给月兰擦眼泪。


    贺元棠把自己一路来的经历告诉月兰,又说自己是如何让苏掌柜留她下来做事,末了,又从身上摸出一封信,上面写着:阿兰亲启。


    “阿兰姐姐,你放心,如今贺元毅已经到学宫念书去了,我们都在这顶好的酒楼里互相照拂着,明年开春等他考了个好功名,再娶你,我们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


    若说从前他们确是郎有情妾有意,但自己后来被卖到青楼,又听到贺元毅中举的消息,月兰就已想过这个没有结果的故事了。


    “让他安心科举便好,如今我是这样的身份,他还有着大好的前程,何必来招惹我呢。”说着月兰起身走到床上去,泄了气靠在床沿上,贺元棠又转到她面前搂着她。


    “姐姐啊,你要相信我哥,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我们贺家人那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是许诺了要天上的星星,也是要想法子摘下来。”


    “在这里多好啊。往来的都是贵客,姐姐自己又是凭本事吃饭,要我说这天下弹箜篌的人,谁能比得上姐姐?咱们又不欠谁。”


    既然不能决定出身,那往后的路要怎么走,是要自己试试的。能在这里留下来,一日两日是气运好,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京城站稳,还得有一些过人的本事。


    但不管结果如何,她不会让自己后悔。


    “那你现在留下来做何打算?还是为了找他?手头缺不缺银子?”


    “姐姐不必担心我,我可好着呢,方伯你还记得吗?如今漕运势头正盛,他要从家里运很多货来京城,母亲还写了信让我去码头帮他,我们这日子啊是要越过越好的。”


    月兰终于笑了笑,“你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但这京城不比别的地方,万事一定要小心,莫要逞强,姐姐还能赚银子养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好姐姐,快吃饭吧。”


    两个女孩在屋中闹着,好似又回到了还没入京的岁月,那时她们也如此般无忧无虑。


    月色恬淡地落在院中,未曾叨扰。


    转眼就到了今年最后一批蟹运抵的日子,贺元棠随着楼中伙计到了码头。


    那日她修书回家,让父亲带人去官府查地契文书,联络邻里沿滩一线的叔婶,又找苏巧要来漕运入京的航程图,方伯的生意势必与码头蟹行脱不开干系。


    方才在楼中与伙计搬箱,又忙着准备净水的物件,忘了江边风大,微浸薄汗的衣襟钻了凉气进去,她搓搓手,随车先向蟹行的仓库而去。


    蟹行按照订购的多少来为各家正店划分档次,像满庭芳这样的大店自然该是第一档,本该拿到品质最佳的蟹,可蟹行中皆为男性,加之满庭芳掌厨的高姜走了,这如何分配嘛,自然是他们说了算。


    一个女人当家的店,若非是借着夫家基业,怎会妄想在这京城立足。


    江边来往拥挤,蟹行的管事笑着摇摇头,查完运蟹的船只,回到茶坊坐下,送往宫中与贵人府上的螃蟹已快马加鞭地离开,剩下的再由各家正店自行带走。


    苏巧不知从哪寻来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厨娘,真是可笑,巧妇无米,看她拿什么跟他们争。


    官道一侧,远远地来了架马车,虽说平日也会有贵人派下人亲自来挑选鲜货,只是那马车太过华贵招摇,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是哪位爷来了?这样好的马车都舍得。”


    “瞧这架势,怕只有那位吧。”


    贺元棠正四处瞧着,京城的码头十分热闹,来往的除了货物,还有带着四海奇珍异宝入京的商人。


    走到订好的库房外,却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做什么。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她绕到这人身前抓住他,上下打量,“前几日我们在医馆都没见着你,你可是好了?”


    那人见她,尴尬地笑笑:“小人与姑娘有些缘分。”


    “你真是蟹行的人?”


    摇摇头,那人连忙否认:“不是,不是的。”


    “那你在这做什么?你不是才中毒了吗?不好生歇息着,跑这远来。”


    “那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眼前这人立刻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并非是小人想害姑娘,小人得知姑娘是满庭芳之人,无以报答,这才想来救这螃蟹。”


    这人说着,又要给她磕头:“小人凭着力气在码头做事,无意得知蟹行的人在里面加了东西,先前是怕惹祸,从未多心过这些.…..”


    贺元棠忙拉他起来:“那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可以救螃蟹?”


    接过他递来的小瓶,打开瓶塞细嗅,是些草木的味道,该是净水一类的方子。


    “是用菖蒲、艾叶、金银花熬成的汁水,家母久病,备得有一些草药。小人不敢阻止他们,只好等他们走后才前来。”


    “你懂些药理,那日怎的这般不要命?”


    那人再拱手作揖:“实不相瞒,家母...家母前几日便去了,是蟹行...许了银子安葬母亲,这才做出蠢事。蟹行多有针对满庭芳,姑娘日后还得多多小心。”


    贺元棠摆摆手,“那日计划没成功,他们可有再为难你?还有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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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


    来搬水箱的伙计却恰好看见她在与那日闹事的人说话,未等开口叫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抓住他!”


    “保护殿下——”


    殿下?如今称得上殿下的不就只有两位?


    贺元棠冲出门去,码头仿若炸开了锅。原本抗货的背夫扔了麻袋,抽出长剑直直朝一人刺去。


    她被人群推搡着挤到桅杆边,那道黑影掠过货堆,水箱倾翻,有螃蟹爬了出来。瓦罐哗啦碎了一地。


    那蓝衣少年亦拔剑而起,与那人铮铮相抗,挑飞的长刃直插入砂石半尺,而后将人反手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带走。”


    骚乱中,顺着人群望去,她瞥见栈桥尽头一抹熟悉的绯色。他捂着胳膊,面色如纸。


    今日是螃蟹抵京的日子,宁王殿下怎会在这儿?莫不是来吃螃蟹的。


    满脸褶子的人带着官兵匆匆赶来,大惊失色,在二人身前跪倒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今日新蟹入京,小的忙于应付,一时疏忽,不知殿下亲临!”


    “廖总管,起来吧。”盛景行叹了口气,亲手拉他起身,“本王知晓今日繁忙,只是随意走走,未提前打招呼。只是遇到毛贼作乱,哪里会怪罪总管。”


    廖总管连连拜谢,“殿下宽宏大量,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盛景行揉揉胳膊,盯着肠肥脑满谄媚笑着的人道:“这码头鱼龙混杂,总管该好好查查,莫要坏了皇兄的栽培。”


    “都是为百姓做事,为百姓,小人定当肝脑涂地。”廖总管弓着身子,“小人去请郎中来。二位爷,到里头喝茶。”


    “不必了,本王这就回去。”


    廖总管笑着点头目送二人。


    陆伯之扶着他准备回到马车上,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挑眉看向一旁的盛景行道:“哟,巧遇。”


    廖总管还未走远,忙低声问一旁的人:“不是天不亮就派你们把最好的螃蟹送到宫中和这几位府上了么?殿下和陆公子怎么这会儿来?”


    那人耸肩,表示自己的确把蟹送到了,廖总管回头看几人朝着一个小娘子走去,想要开口,又怕被责备,缩着脖子走了。


    “见过殿下、陆公子。”贺元棠心里嘀咕,他们整日没事干么?这个时间跑到这么远的码头来做甚,听贺元毅说这位陆公子也是今年学宫的学生,为何没在上课。


    “小娘子可是吓着了?”陆伯之忙问道,暗暗地拉了拉盛景行。


    贺元棠淡淡的摇了摇头,若这般场景都能吓着,她也不必入京城了。开口问道:“此处距城甚远,民女略懂一些医术,可要先为殿下看看?”


    “这点小伤,不碍事。”他摇摇头笑着,“掌柜还等着你吧,快些回去,明日本王还等着吃螃蟹呢。”


    她福身行礼,“殿下既无大碍,民女便先行一步,恭候佳音。”


    盛景行脸上还挂着笑意,直到见她走远了,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陆伯之。”


    “在呢,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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